“他即便腿残了,也可以和家里联系啊,妈和爷奶还有咱们肯定不会嫌弃他的,他为何要断了和咱们家的联系?
十年,一走十年,他既然有心每隔段时日给咱们家寄钱票,为什么就想不到那些钱票有可能到不了咱们一家人手上?
要我看,他就是心里没妈,没咱们几个儿女,才果断地抛弃妻儿,和另一个女人结婚。”
这么说着,叶红眼里的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显然她清楚自己有些言不由衷,毕竟当年的事情实在复杂,不是她随随便便几句话就能敲定生父在十年前做出的决定是否正确。
“我是这么想的,以咱爸当时的情况,及他父亲和胞妹的处境,他多半觉得自己已成废人,与其回家拖累妻儿和老丈人,不如断绝和咱们的关系,用自己的残躯换回父亲和胞妹的处境改变。”
叶夏说出自己的看法,站在便宜父亲当初的角度上,阐述其为何会做出留京的决定。
“那他至于娶另一个女人过日子?”
叶红流着泪问。
“红红,你不要忘记咱爸离家前收到的那封信,事实肯定不是咱爸想娶对方,而是对方拿接沈家老爷子和咱爸胞妹回京治疗做条件,逼迫咱爸放弃妻儿,和她结合在一起。”
“是这样吗?”
“应该是这样,至于真相是否和我说的相同,只能等咱们有机会见到咱爸,向他问清楚了。”
“可是咱爸明明有妻儿啊,他就不怕犯重婚罪?”
“红红,咱爸妈结婚时可没领结婚证,就是现在,农家人依旧已双方结亲办酒席为准,不拿结
婚证当回事儿。”
“姐,你好像并不恨他,可我心里好难受,如果他在咱们身边,兴许爷奶就不会死,妈……妈也不会被我一句话给刺激得……”
说着,叶红眼里的泪水愈发外涌,神色看起来异常痛苦。
叶夏在心里叹口气,不疾不徐柔声说:“大人做的决定自然有他们自个的想法,不是我们做小孩的能够左右,
况且咱爸那会面临的是两难的局面,不管决定如何做,都会伤到一方,而他又腿部残疾,这在农村说实话,
跟个废人几乎没两样,估计他是经过多番考虑,怀着难以形容的痛苦,最终下决定用他的婚姻换取父亲和胞妹的安危。
不便宜,没从贺爷爷口中听说有关咱爸留京的那些信息,我是怨他的,甚至恨他,但在我接完贺爷爷的电话后,
我心里反倒很平静,不是咱爸为自个过上好日子,有意抛弃妻儿,是他在不得已的情况下,违心舍下妻儿,一个人独自承受痛苦。”
“你怎么就知道他在承受痛苦,不是过着妻贤子孝,一家和睦的美满生活?”
城里人的日子轻松惬意,哪里像农村人成日出工挣工分求生来得苦!
“咱爸很爱咱妈,很喜欢咱们几个孩子,像亲儿子一样孝敬爷奶,这些你或许已经没有印象,但我都记着,
你觉得一个这么顾家爱家爱妻儿的男人,要他放弃自己的家庭,抛下疼爱的妻儿,和一个没什么感情的女人结婚,
你觉得能高兴,欢欢喜喜和对方过日子?何况……何况贺爷爷有在电话里说到,咱爸和那个女人的感情并不好,两人鲜少共同出现在一个场合。”
“那我们要怎么办?就这么原谅他吗?”
叶红吸着鼻子哑声问。
“走着看着吧,要不要原谅,等遇到的时候……你和小斌小宇自个做决定。”
“这话姐你之前说过。”
“是啊,我与你们说过,你若现在问我是否原谅咱爸,我……我只能说我不知道,不过可以确定的是,我已然对他没了怨气和恨意。”
叶夏淡淡说着,眉眼间一派平和:“睡吧,咱爸的事你眼下想再多也是白想,回头有机会去京市,你那时要是还想问个究竟,就上门去找,当面问咱爸为何要选择留京,而不是回到村里。”
叶红轻“嗯”了声,躺回被窝,静默好一会,忽然又问:“姐……你说他后悔么?”
几乎没有多想,叶夏就回应:“后悔?以咱爸的品性来说,是不会后悔的,但十年来肯定没有一日不痛苦。
毕竟他当初要不做那样的决定,他的父亲极有可能会因为没得到及时医治病亡,他的胞妹也会因为没及时得到治疗和好的环境休养早早离世。牺牲自己,挽回两条人命,于咱爸来说,是值得的。”
闻言,叶红平息下的怒气再度翻涌:“值得?牺牲他自己,挽回两条人命,他觉得值得?可他的值得让咱家失去三条人命,让咱们永远失去了爷奶和妈妈!”
“红红……”
叶夏语气中充满无奈:“爷爷的死是意外,同样的,咱奶的死是承受不住咱爷陡然身亡造成的……”
“你在帮他说话!”
叶红截断叶夏,带着哭腔说:“你干嘛要帮他说话?他如果在家,爷爷能出现意外?若爷爷不出意外,
奶奶能跟着离去,若爷爷奶奶都好好的,咱妈会辛苦到把自个累出病,然后被我这不孝女一句话刺激得突发脑溢血死去!
我……我不会原谅他的,不管他有什么样的理由,我都不会原谅他十年前抛弃咱们!”
摇摇头,叶夏轻语:“不是我帮咱爸说话,是即便咱爸在家,爷爷也没少上山采药,你知道的,咱家落户在清溪村,全靠爷爷的一手好医术,这要给人看病,没有药材可不行。”
叶红不语,头蒙在被子里,咬着拳头默默流泪,她明白长姐说的没错,她之所以那么说,只是迁怒,迁怒离家十年的父亲……
实事求是一点,她最该恨的是自个,就像长姐说的,父亲即便在家,爷爷该去上山采药照旧会去,
而采药途中遇到意外,这是谁都不想的,却很难杜绝这样的危险存在。奶奶和爷爷夫妻多年,感情深厚,bimilou.org
加之本身身体不怎么好,一下子得知爷爷意外摔落山崖身亡,承受不住这个打击,一口气缓不过来,
跟着爷爷离开人世,这对于他们一家人来说无疑是悲恸,不愿看到的,可事情就是接连发生了,人力无已回天,是爷奶的不幸,同是他们一家人的不幸。
在这一个个不幸中,相比起爷奶意外离世,母亲的死,与她则有着直接关系……不孝女,她真得是个不孝女,
明知被宁知青不待见,明知宁知青无意,仍不知自爱,一次又一次试图靠近对方,终被村里人看到,把事儿捅到母亲耳中,继而引来母亲一次次训斥,强烈反对她和知青接触。
好蠢!
她好蠢,清楚自家的情况,清楚母亲的不容易,可开口顶撞母亲的言语,全如锋利的匕首,朝母亲的心窝子捅!
是她……是她害死了母亲,哪怕有长姐开导,说母亲之所以会突发脑溢血,源于母亲本身就患有疾病,只不过他们做儿女的没发现罢了。
真是这样么?
就算真是这样,她那句冰冷如利刃般的言语,在其中无疑充当了导火索!
压抑的哭声从被窝里传出,叶夏听在耳里,嘴角动了动,想说些什么,末了,还是忍着没有开口。
或许小姑娘需要静静,需要自行宣泄下情绪,她此刻能做的便是给其空间,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
京市。
某大院。
“你打算什么时候带着小峰回自个家?”
书房里,温父头发花白,眼神略有些浑浊,靠坐在书桌后的椅上,肃着脸凝向从小视若珍宝般的小女儿:
“局势有变,这一点,你前段时间回家我就有和你提过,让你在外行事不要再像以前那般张扬,免得被人揪住错处,
用来攻击咱们家,同时让你用心去笼络沈逸,也好给自己后半辈子落实个依靠,可你是怎么做的?
年三十不在自个家忙活,陪着沈逸过春节,倒是耍脾气,把小峰带回大院,你这么做是在给谁看?
给沈家,给沈逸看吗?倩倩,你快四十的人了,该懂事了,咱家现处于风雨飘摇中,一个不慎,就会倒下来,到那时,没有爸和你三个哥哥做依仗,你和小峰该如何是好?”
温倩怔住,脸色苍白,良久,望向温父,口中喃喃:“咱家的情况真有爸您说的那般严重?”
长叹口气,温父悔不当初:“一晃十年,在这十年里,一开始爸有想过局势不稳,随时有可能生变,因而行事掌握着分寸,
没把人彻底得罪死,熟料,半年,一年时间过去,一切非但不见有改变,反愈演愈烈,爸不由对你哥他们放松教导……
尤其是你三哥,他得罪的人不少,有些人甚至因为他家破人亡,而从去年底开始,上面就以前的事下达文件,
已经有人陆续回城,回到出事前的工作岗位上,爸要是所料不差的话,今年回城的人将会更多,另外,
你怕是还不知道,年前爸就已经被上面停职在家写检查,还有你哥他们,现在的日子也不好过。”
温父知道自家人没有亲手沾人命,但因派系之别,要说没做过违背良心的事,那肯定是假的,基于此,
他去年一发现情况不对,严厉要求儿孙低调做人,小心行事,免得温家这艘大船被起伏的浪涛打翻。然,做过的事难以抹杀,有前科在,温家……要想度过即将到来的一劫,怕是难啊!
“沈家……沈家难道不会有事?早年若不是咱们家帮忙,沈家不定要在东北生活一辈子,我那公公没准死得不能再死了!”
温倩猛不丁如是说着,闻言,温父没什么情绪说:“你公公一家早前出事,纯属被冤枉,那年即便你不求我帮沈家,
也会有人出面接沈逸他爸回京治疗的,况且沈逸的妹妹又遭受那样的事,上面有人肯定不会任由沈家人继续待在东北熬日子。这么说,你可明白?”
温倩不语,温父禁不住叹口气:“沈家在东北农场一待就是十年,你在开口求我帮忙的时候,上面已经有风声在传,说沈家不出一个月就能回京。”
听到这,温倩眼眶泛红,满目委屈:“爸这是要我向沈逸低头?”
“你公公现在地位很稳,明眼人都能够看出,沈家近两年比温家势强,看出沈家在走上坡路,未来只会愈来愈好,
你不好好和沈逸过日子,做好沈家的儿媳,难不成你日后要从沈家出来,跟着咱们温家一起过苦日子?”
泪水滚落,温倩哭诉:“可是爸你不知道,沈逸他……沈逸他恨我,他心里根本就没有我……年三十,年三十他甚至直接把话和我挑到明面上,他竟然……他竟然知道小峰不是他儿子……”
“嘭”一声响,温父一巴掌拍在书桌上,瞪向温倩问:“你把刚才的话重说一遍?什么叫沈逸知道小峰不是他儿子?”
温倩被温父迫人的视线逼视着,不自主地打了个冷颤,凄凄哀哀地说出自己背着丈夫沈逸,与别的男人有了沈海峰这么个儿子,一听完她说的,温父眼里写满失望:
“你糊涂啊!你……你怎么能做出那种事?沈逸就算脾气再好,怎能一直忍下去你给他戴绿帽这件事?”
捂嘴痛哭,温倩悲声说:“他是忍不下去了,不然,他不会在年三十把事情在我面前捅破,还提出和我离婚。可这能怨我吗?
我十五岁喜欢上他,谁知道他家突然出事,他被送到西北山窝窝里做知青,我又被刘文瀚哄骗,没读完大学便生下琼琼,
委屈自己和刘文瀚过日子,熟料,刘文瀚他对不起我,和他的女人乱搞,毁了我们的婚姻,那时距离我和沈逸分开快十年,
我忘不了他,打听到他在西北的日子过得苦,就想着帮帮他,顺便和他再续前缘,他倒好,一点都不领情,
领证前,明说和我只做名义上的夫妻,爸……你说他怎能这样对我?一年过去,他不碰我,两年过去,
他依旧不碰我,好像我是什么脏东西似的,看到我从来没有好脸色……我是个女人,被他长时间冷落,感情上难免空虚,不慎做错事,这……”
“够了!”
温父打断温倩继续自说自话,以“我有理、我没错”为中心继续说下去,他脸色黑沉:“求我帮沈家那会,你说沈逸独身,事实上又是怎么回事?
沈逸在西北有妻儿,你明知道,却还要提出那样的要求,在沈逸当日到京市,从车轮下救你一命,
搭上自己一条腿后,我想着帮沈家一把就帮一把,毕竟沈逸对你有救命之恩,可我没想到沈逸到那种境地,
你依然没放过他,依然坚持要他娶你,用沈逸他爸和他妹妹需要回京治疗的事逼其答应娶你,这些我那会全部知道,
直至你和沈逸领证,你大哥觉得不能瞒着我,才把你的所作所为全告诉我,要不是看着你们已经领证,
看着琼琼需要一个爸爸,我是万不会同意你自以为是地去祸害一个好好的家庭!不给你好脸,如果你是个好妻子,
是个事事关心丈夫的好妻子,沈逸能一直不给你好脸?就因为沈逸冷落你,你就耐不住寂寞,给他戴绿帽子,
且不觉得自己有错,你说说,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个女儿?自私,心里只有自个,温倩,今日该说的我都与你说了,
你若不做出改变,等温家倒下的时候,便是你被沈家扫地出门的日子。你要想清楚,是个男人,都不会帮别人养一辈子儿子,
何况沈逸十年来与你感情淡薄,失去温家做依仗,你又笼络不住沈逸的心,等着你的只会是带着小峰走出沈家!”
“他心里始终惦记着他的前妻和前妻为他生的儿女,我如何能笼络住他的心?”
温倩泣声说着。
“那是你没本事!”
温父冷斥:“我就想不明白了,你既然和沈逸无夫妻之实,怎么敢……怎么敢把有小峰这个锅扣到沈逸头上?
还是说你蠢到不知道男女在一起要如何做才会有孩子?”
其实温父心里明白,一个男人心里没有你,管你肚子里怀的是谁的种,不说,只是不想说,懒得说,视对方如空气,陌生人罢了!
这么想着,温父不由对自家蠢女儿生出几分同情来:“你有今天,是家里人宠出来的结果,往后你好自为之吧!”
“爸……我不是有意那么对沈逸的,有了小峰我以为沈逸会问我,但他没问,我……我也就没提起……”
摆摆手,温父垂下眼睑,一脸疲惫说:“带小峰回家去吧,往后的路自个走,家里你不要再报多大的指望。”
“爸……”
温倩哭着唤温父。
“回去吧,没什么要紧事就别过来了!”
温父对这个女儿失望透顶,明路他指了,要不要按着他说的去做,那就是她自个的事,他看不到,也不想去管,更没心思去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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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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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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