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觉得这是一份很伟大的工作,传道可能做不到,但是至少可以解惑、答疑,为年幼的孩子们指明人生的方向。
现在的情况是他对自己人生的方向已经有些不明确了。
说起来这么多年从老家余姚到杭州,从杭州到上海,一路求学,求职,人生的经验虽然不能说很丰富,但也知道不能说贫瘠。
在今年年初的时候,年级主任还曾许诺过他,要是这一届学生带得好,那今年优秀年轻教师的荣誉,乃至作为引进人才,取得上海户口都是极有可能的。
所以在昨天,正确地说在今天凌晨一点半的时候,在接到崇明某镇派出所的电话前,顾凯歌都不觉得自己的人生会和“扫黄打非”这四个字攀上什么关系。
他的学生,堂堂上海市知名学府,X大附中的学生,居然会在崇明岛昨天夜里的一次扫黄打非行动中被“扫”掉了。
宁小北,范侠,丁哲阳……
朕最心爱的小班长,小铁哥们和小马屁精,周六的晚上居然不好好呆在宿舍睡觉,而是特意坐了长途大巴跑去崇明岛上打扑克。岛上特警专案组在抓捕盯了好几个月的嫖·娼窝点的时候,把他们当做嫖·客给抓了!
还有比这更加离谱的事情么?!
站在渡轮上,顾凯歌望着滔滔江水,把阑干拍便,都想不通他们到底为什么要去崇明岛上的著名“鸡窝”里打扑克啊!
当顾凯歌带着自己的身份证,工作证和学校开局的介绍信到达派出所的时候,几乎都认不出眼前的三个人。
警察把他们带走的时候,这三个小家伙跟从隔壁几间房里被“扫”出来的客人和小姐一样都是光溜溜的,浑身上下只穿着一条短裤。
幸好宁小北随身带着学生证,不然还真的要被当做什么奇奇怪怪的人物处理,现在待着的地方就不是接待室而是拘留室了。
他们的衣服都湿透了没法穿,身上的这几件衣服还是好心的警察小姐姐问附近的居民家里借来的。
宁小北穿着一件粉红色的女式衬衫,下身是70年代流行的青色小脚裤,因为原本裤子的腰身太粗,只好拿了根大红裤带扎在外面,就像是在腰里栓了一挂红辣椒,别提多耀眼。
丁哲阳穿着老头背心,那不是现在普通款式的背心,是《地道战》《地雷战》里老乡穿的白色老粗布坎肩儿,下身是灰色灯笼裤,就差在脑袋上包一条毛巾了。
最可笑的是范侠,他穿的倒是完整,也不知道是哪个退伍大哥把自己的军装军裤给捐献出来了。看这衣服的制式,少说都退伍三十多年。所以原本军绿色的衣料已经被洗成了浅绿色,衬着范侠黝黑的皮肤,整个人简直就像是个刚从地里干完农活的老农民,有一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质朴之美。
顾凯歌突然不是很想把他们接回去——太给附中丢人了!
三个孩子见到班主任,齐齐把脑袋垂下,一声不吭。
“啊,老师来了啊。这边坐。”
负责接待的民警一见到顾凯歌就开始笑,笑得他浑身发毛。
“给您添麻烦了。”
顾凯歌把一堆证件放在桌子上,忐忑地坐下。
“你们学校的三个学生,真有本事,逃课逃到崇明岛。要不是我们误打误撞把他们给控制住了,现在恐怕老师你也正在到处找他们呢。哎,不是我说,既然家长把孩子交到你们手里,学校还是要负点责任的……”
民警同志说一句,顾凯歌就点一下头。感觉自己不是来捞人的,是来挨训的。
“好了,不是大事,最多也就是住宿的时候没登记身份证而已。说起来今天还是礼拜天呢,这不是逃课也没成功么。等孩子们的家长来了,带回去,好好洗个澡,换件衣服,教育教育就完事儿了。”
“什么?家长也要来?”
范侠听到这句话,脚底跟装了弹簧似得蹦了起来。
他以为凯哥过来把他们领回学校去就没事了,为什么还要通知家长?他现在压根就不想看到舅舅啊。
宁小北惊讶地抬头看着他,奇怪他的反应为何如此之激烈。
“当然了,我们已经打电话了。你们的家长应该已经在上岛的途中了吧,几天海上风平浪静,也没有大雾,应该再有半个小时左右就到了。”
民警笑嘻嘻地说道,起身去复印顾老师带来的证件,准备开单子让他们走人。
“怎么了?”
宁小北拉着范侠的衣袖,“你也听警察叔叔说了,没事的,连逃学都算不上,你怕什么呀。再说了,还有我和丁哲阳陪你呢。”
“不是,哎……”
范侠有苦难言,抱着脑袋一阵狂搓。
果然差不多过了二十分钟后,宁建国和赵景闻急赤白脸地赶到了。
“你小子,你等着!你有种别跑!”
赵景闻的腋下夹着包,一进门就指着范侠,恨不得生啖其肉。
范侠反射性地往宁小北身后一缩,又拉过丁哲阳挡在自己面前,做起了缩头乌龟。
这两年他长大了,舅舅也不怎么打他了。他怕舅舅待会儿打起来的时候忘记技巧,下手不知轻重。
“警察同志,我就是那个小黑皮的舅舅。这是宁小北的爸爸。警察同志侬听我讲,小北和阳阳都是好孩子。啊呀,顾老师已经到了啊,顾老师侬辛苦了,辛苦了。不用说了,这一切都是我家的‘小畜生’搞出来的事情。让大家见笑了。”
赵景闻对着周围一阵点头哈腰,觉得自己的老脸都被丢尽了。
好在本来就没大事,顾老师已经把手续都办完了,宁建国,赵景闻和顾凯歌分别领着一个孩子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
“丁哲阳,你爸妈怎么不来?他们今天要带团么?”
没见着丁哲阳的家长,宁小北关心地问道。
发生这种事情,做父母的还只顾着挣钱,似乎有些说不过去了吧。他以为他们家的情况已经改善了很多了呢。
“不是,他们最近把旅行社的业务都分包出去了。就是他们当年在日本打工的时候,有个日本店长挺照顾他们的。那个老爷爷无儿无女,现在重病了,躺在医院里只有护士照顾。我父母听说之后,就暂时过去一个月帮忙照看一下。”
“应该的,应该的。受人滴水之恩,一定要涌泉相报的。”
宁建国不住地点头。
范侠听了,轻轻地啧了一声。心想难怪这家伙那么淡定,原来是爸妈压根不在国内,派出所想联系也联系不上,真是“狡猾狡猾滴”。
“两位家长,怎么处理这三个孩子,需要等明天学校开学后开会讨论。不过一来也没出什么大事,对学校来说,最多是夜不归宿,违反了宿舍管理条例。二来,这几个也都是好学生,学校还是会酌情处理的。你们也就不要再过于追究了。”
顾凯歌刚才在派出所里,亲眼看着赵景闻抄起扫把满世界追打范侠,要不是有警察拦着,还不知道要打成什么样子呢。
宁小北要是知道他内心的想法,一定会发出一声冷笑
——这不过就是赵家舅甥惯用的“苦肉计”罢了。
范侠的腿还贴了创可贴,打了绷带呢,赵景闻真心要追哪里会追不上。不过演出戏给学校里的老师,还有派出所的民警看看。人家见他都已经发火发到这种程度了,自然也不好再火上浇油了。
“说到底,还是我不好……”
顾凯歌果不其然,话题一转,开始深刻自我反省。
“如果他们像平时一样回家过周末,而不是跟我一起去植物园的话,就不会出这种事情了。”
“什么?”
宁建国和赵景闻齐声惊呼。
范侠痛苦地闭上了眼睛。
顾凯歌,我恨你一辈子!
————
冲着宁小北挥了挥手,丁哲阳跟着老师坐上了回学校方向的摆渡车。
宁小北踩着疲惫的脚步坐进赵景闻开来的丰田车里。
他昨天一夜没睡,上下两瓣儿眼皮几乎都要黏在一块,以致于没有立即察觉到车内的空气有些不对劲。
顾老师刚才非常“贴心”地建议他们趁着还在周末里,回市区散散心,趁早把一切都说开了,晚上再回学校也成。
范侠听得当场就有了转学的冲动,他要是能回家面对舅舅和宁伯伯,还跑到崇明岛上去干吗?
他逼于无奈,朝着坐在身边的宁小北狂眨眼睛。奈何小北如今已经是在半梦半醒的状态间,以至于车子都开进过江隧道了,他都没发现。
“哎……”
范侠无奈地揉了揉自己眨巴到酸疼的眼睛,低声叹了口气。
“小北啊……”
宁建国从副驾驶上转过头,笑得僵硬。
“老爸,今天的事情都是我不对。我没管好小侠,另外丁哲阳他是逼于无奈跟着我们上岛的。老爸你要骂就骂我吧,范侠他知道错了是不是?”
宁小北强打精神。他以为现在没外人了,老爹要开始时候算总账了,急忙先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不是,老爸是想问……嗯……”
宁建国舔了舔嘴唇,试探性地问道,“你们今天早上去植物园了?”
“是啊,顾老师组织的春游。”
范侠绝望地闭上眼睛。
“去是去了,其实我们没怎么玩就出来了。是吧,小北?”
范侠努力挣扎着。
“对,没怎么玩儿。就划了船,然后去了湖心岛一回。”
车子在隧道里开出一个S型,一时间整个世界都扭成了向南七十五度,宁小北和范侠的脸紧紧地贴在一起,感觉自己的灵魂和脑子都要被甩出去了。
这下彻底清醒了!
幸好赵景闻立即将方向盘打了回来。即便如此后排的喇叭声和叫骂声还是此起彼伏,一直到出了隧道,还有人专程开上来冲着赵景闻进行辱骂。
宁小北就是再迟钝,经过刚才那一下“生死时速”也咂摸出些不对劲了,何况他一看范侠的脸色就知道肯定出了大事儿。他从后视镜里打量赵叔叔的脸色,发现他满头冷汗,脸色发青。
到底发生了什么?
“先吃饭,吃了饭再说……”
宁建国压根不敢让赵景闻再开车了,在路边随便找了个饭店门口停了下来。
雅萍饭店的服务员见到一部挺高级的车子开到门口,眉开眼笑地上来拉门。结果被宁小北和范侠两人特立独行的打扮给吓到了。
她也吃不准这到底算是上海中学生里最流行的打扮,还是这两个人是从宛平南路600号跑出来的精神病人,一时之间招呼也不是,不招呼也不是。
“你去附近给两个孩子买身衣服,别回头吓着人家了。”
宁建国把赵景闻干脆远远地打发了,他回头问服务员要了间二楼的包间,让他们两个先上去躲躲,他在楼下点菜。bimilou.org
这家大酒楼颇具规模,一楼大堂不设餐位,进门就看到百来个玻璃柜子依次排开,各类生猛海鲜穿梭其中,仿佛来到了长风公园海洋世界。敞开式的大厨房前头盛放着各种菜肴的样品,大厨和帮工们在玻璃后方准备各种食材,一看就然人觉得敞亮,放心。
幸好现在时间还早,饭店才刚开始营业,没什么人来用餐。宁小北两人快速穿过大堂,几乎是一路狂奔地往包厢里跑,紧随着的服务员差点没跟上。
也庆幸现在还没有微博微信这种东西,不然被人拍了照片放在网上,那绝对就是社会性死亡。
进了包房,范侠一进门就踢翻了正对他的一把椅子。气呼呼地走到最里头靠窗的沙发边上,把手插在兜里,一言不发。
宁小北把椅子扶了起来,想了想把门给关了,走到他面前问道,“说吧,发生了什么了?”
范侠把头瞥到一边,闭上眼睛装死。
“昨天……他们也去了植物园了?”
他推测道。
“怎么知道了?你也看到了?”
范侠毕竟没有什么城府,立即上钩了。
“不对啊,你昨天过敏严重的眼睛都睁不开了……老大你真坏,你又套路我。”
范侠嘟嘟囔囔地说道。
“所以你昨天到底看到了什么?”
宁小北紧张得手心直冒汗。
“老大你别问了……我说不出口。”
要是被小北知道自己家的舅舅强迫了他老爸,他和他别说兄弟了,说不定连同学邻居都做不到了了。
同性恋啊!
普通人谁能经受得住自家的老爸和人搞同性恋,还不觉得恶心死了?
也就是他范侠,从小经历雨打风霜,见过十几个老爸、老妈的男女朋友,连外国老爸都能接受的新新人类才能如此快地接受这个事实。
范侠认识宁小北一向都是传统和保守的。平时隔壁寝室的人从外头“偷渡”一些外国女郎清凉画报,甚至小黄·书什么的相互传阅,他看都不看一眼,一点兴趣都没有。
他无法想象当小北一旦知道事情真相的时候该如何五雷轰顶,痛苦难当。
宁小北二话不说,抬起一只脚,蹬上沙发边儿,刚好卡在范侠大咧咧打开的腿之间。
范侠慌得浑身一抖,接着自己的右手胳膊就被宁小北抓在了手掌中。
他看着宁小北一脸凝肃,由上而下地俯视着他,那强大的压迫力把他牢牢地钉死在沙发上,让他动弹不得——要不是小北现在穿着粉红色翻荷叶边的女士衬衫的话,他现在恐怕都要吓瘫了。
宁小北伸出右手,把范侠躲到一侧的脸转了过来,眯起眼睛威胁道,“你最好乖乖说出来,不然的话……”
“我什么也没看见,别问了。”
“啊哈哈哈哈,别,别,我怕痒。住手快住手。好啦好啦,我在香樟树林看到了,看到了……”
“啊呀,小北你没事吧!”
站在饭店包厢的门口,宁建国在服务员投射过来的诡异目光中,趴着房门听里头的动静。
在听见范侠那一声惨叫后,忍不住推门而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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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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