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喜欢听苏州评弹,广播里这段时间在说《封神演义》,苏妲己祸乱朝歌,把个大好的商汤天下弄得民不聊生。
说苏妲己妖孽,其实也不对,她是被千年的狐狸精附了体,那狐狸借了她的身子,利用了她的美色去勾引那商朝大王。但说是狐狸精作祟也不对,因为狐狸精是奉了女娲娘娘的命令,要给大王吃点苦头。
女娲娘娘自然是不会有错的,那么有错的是谁呢?
谁都没错,说到底这就是天意了。
中国人把一切说不通的道理归结为“天意”,不得不说这是一种莫大的智慧,不然学着西方人钻牛角尖,人就抑郁了,痛苦了,歇斯底里了。
沈春梅本来也打算抑郁一把的,但是她善于在劳动中听评弹,善于在评弹中找真理,于是就得到了自我解脱——是的,她的这两个漂亮孩子不是“童子命”,是“魔王命”,他们都是借着她的肚皮,借着老赵家的精血托生的没错,但是生下来,长大之后就和她没有什么关系了。
她过去一直觉得老头子没福气,没亲眼见到儿子回城上班,没亲眼看到女儿结婚生孩子。走的太早,没有享受到天伦之乐太不划算了。
如今她一点点地回味过来了,她那个拨了一辈子算盘的老头子精得很哩。他肯定是老早就算好了儿女都是债,多看一眼多心烦一天,于是在大儿子回上海之前先走一步了,把这整个烂摊子全部交到了她的手上,让她来体味体味这“人间况味”。
本以为女儿生了孩子后,就会收收心,和那个黑皮姑爷好好过日子。眼看着他们为了开录像厅去找门面房,联系工程队,装修,是有点要做出一番事业的味道了,沈春梅觉着自己也要帮衬一把,就在大孙子六个月的时候,把他们兄妹两个召回家——
是的“召”回家,先不说她那女儿嫁出去不在家住就算了,这儿子居然也整天不着家了。
要知道为了给他准备未来的婚房,老太太把原来二楼的书房整个都拆了,请了木匠师傅上门做了几套现在上海年轻人结婚最流行的家具,什么美式大床,玻璃橱柜和四开门的吊橱,反正一切都换成了新的,结果人家赵景闻压根不领情,居然搬出去住了。
沈春梅问儿子住在哪儿?答曰住在宾馆。
当下把沈春梅怔住了,宾馆不是外地人来上海才住的么?你一个本地人,有家不回你住哪里去干吗?不要花钱么?赶紧退房回家。
赵景闻拍了拍他身侧的黑色小皮包和腰间的小黑盒子,说姆妈退不了了,我这和沪生在那租了一个长包房开公司呢。白天办公,晚上睡觉,回家住才浪费了。
“什么?侬单位那么好的工作不做了?在外面学人家投机倒把?”
沈春梅惊呆了。
“姆妈,什么叫做‘投机倒把’,就是做生意。”
赵景闻腰间那个黑色的小盒子不停地叫着,听起来又不像是蟋蟀,也不像是男人们养在怀里的“金铃子”,叫的沈春梅心烦。
赵景闻拿起那黑色小黑子看了一眼,说他要回个电话,就跑到弄堂口的杂货店去了。他边走边说,所以说还是住在宾馆里方便,随时可以打电话,家里早晚也应该装一台,才能跟上新时代。
后来赵家成为了长乐坊里第一家装私人电话机的人家,不过那也是迈入九十年代时候的事情了,还要再过几年。
“那是什么东西?”
“BP机,我哥托人从香港带回来的,就那个玩意儿要一千多块呢。我敢说全上海到现在都不超过一百个,只有大老板在带着。”
赵景丽理了理她新烫好的大|波浪,一脸兴奋,“妈,一会儿侬帮帮我忙,让我阿哥把他那个BP机借我带回去玩几天,我求他好久都不答应。”
“我就晓得公鸡母鸡三黄鸡,现在居然还有还BP鸡……我看你们两个真的是要了我的老命了。你哥哥什么时候开始做生意的?那个沪生不是在街道厂里工作么?他……他不会把皮鞋厂的工作给辞了吧?”
最后一条才是最让沈春梅担心的。
在这个年代的人看来,一份国企大厂的工作,就意味着一生的保障,那不但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还是一个“组织”。组织可以负责员工的“生、老、病、死”,没有了“组织”,那就是无主孤魂啊。
沈春梅不是不知道这些年也有胆子大的年轻人陆陆续续开始下海经商。但是那些事情在她眼里,就是学老上海的跑街先生,牙行掮客乃至包打听而已。沈春梅一生没有进过工厂,前几十年都在裁缝店给人做衣裳,连个劳保都没有,看病都要自己掏钱。她最羡慕的就是有组织有劳保的人,结果现在儿子居然走回她和她爹的老路子去了?
“姆妈瞎操什么心,我哥那么精明哪里会轻易辞职?反正他当业务员也不用天天坐在厂子里,每个月按时按量把上头派下来的销售任务做完不就行了?剩下的时间么,就做自家的业务呀。”
赵景丽吃着饼干,眨了眨大眼睛。
“你的眼睛怎么了?”
沈春梅看着她女儿的眼睛觉得好像哪里有些不对头。
“哦,我去纹了眼线了,好看伐?是不是眼睛都大了一圈呀?”
终于被人看出了不同,赵景丽十分得意——这钱没白花。
“侬眼睛已经够大了,现在勾了一圈黑边,像只波斯猫,弹眼落睛吓死人。”
“就是要这个效果。”
“对了,小侠呢?你怎么一个人来的,孩子谁照顾?”
沈春梅可不指望那姑爷领孩子,他能把自己领好就不错了。
“他爸妈管着呢,自己的孙子自己不管么?范侠又不跟我姓。”
赵景丽振振有词。
和赵景闻想的一样,做完月子后,赵景丽的无穷精力又恢复了。
把孩子往公婆家里一扔,该吃吃该喝喝该玩玩,半点不耽误。过去做姑娘的时候,还有沈春梅管着,如今她结婚生了孩子,居然连个能够管束她的人都没有了——公公婆婆?哈哈,他们连自己的儿子都管不了,还想管儿媳妇?
用她的话说,“我的‘人生任务’都已经完成了呀?,现在我要开始享受人生啦。”
好嘛,什么收心做娘,根本就是“魔王出世”了。
沈春梅现在看到这个女儿就头疼。
“还是说侬大哥吧,他开的什么公司,做的什么业务?”
这年头虽然已经没有“投机倒把罪”了,但是开公司怎么着都像是有点资产阶级倾向啊,沈春梅作为从那个时代过来的人,还是心有余悸的。
“哦,还是倒买倒卖皮鞋呀。就是把他们厂子里的业务分出来一部分做咯,不但最后钞票落在自己的袋袋里,就连跑业务的车费和应酬费,还能去厂里报销呢。我哥太聪明啦。”
赵景丽说得轻巧,把沈春梅说得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这不就是薅社会主义的羊毛么?才几个月而已,儿子就走到这条路上了?
“姆妈侬都不懂,谁还愿意吃大锅饭啊。工厂里现在但凡能想办法找到路子的,都出去赚钱了。我们厂子还有女工到国外去的呢。”
她顿了顿,故作神秘地说道,“他们北方人如今有句话‘外国有个加拿大,中国有个大家拿’,我阿哥虽然拿了一点车马费,说到底现在还是帮厂里赚钱的,不亏心。”
赵景丽接着笑她妈妈老思想,“阿拉宁波人,天生就是做生意的材料。我哥哥更是脑瓜一流,公司才开了两个月,就已经开始盈利了,刨掉租宾馆的钱,还有些成本,上个月净赚了一千块。姆妈,我现在就等着跟我阿哥吃香的喝辣的了。”
“唔……”
沈春梅一肚子的话在听到“一千块”之后就全部熄火了,她家这三层小楼估计都卖不到一千,最多七八百。儿子一个月能赚一栋楼,她还能说什么呢?
就是不知道赵景闻小时候这个“三七二十四”的脑子怎么去了一趟云南就突然变得如此灵巧了,难道云南的水米格外养脑子?
“姆妈,有什么事情快点说。我晚上要陪客人吃饭,人家都打电话来催了。”
赵景闻回复完电话“蹬蹬蹬”跑上楼。
“哎,我是管不住你们了。这个,拿去吧。”
沈春梅叹息了一声,弯腰从桌子底下抽出一个篮子——就是赵景闻上回去宁家送红蛋的那个篮子。
篮子里摆了一个平平无奇的深棕色酱缸,小口,阔肚子。这玩意他们兄妹两个不知道从小到大看到多少回了,不就是放在厨房案板下面的臭面苋缸子么。
沈春梅是做臭面苋的一把好手,长乐坊里除了他们家,也有两家宁波人和绍兴人,都喜欢吃这一口,但是他们做得都没有沈春梅的好吃,所以她姆妈经常做好了之后分给邻居们享用。
“姆妈,我晚上出去吃饭,这个就不用拿了。”
现在赵景闻对这玩意儿有心理阴影,一想到它就想到宁建国。
自打上回被宁建国赶出家门后,他们这两个人就彻底“断情绝义”了。宁建国不理他,他也不搭理宁建国,难得回厂子里开员工大会,参加职工活动,他们两个就干脆“对面相逢不相识”。
这下全厂子的人都知道,这一对本来好的不得了的漂亮兄弟现在为了两个女人彻底分道扬镳了。
郑阿姨来做他们的思想工作,说小文姑娘都已经去了南京,已经找到新工作了。至于那个空姐,人家都已经结婚了,准备要去挪威过日子了,怕是连你们两个姓什么都忘记了,何必呢?
赵景闻冷笑一声别过脑袋,说没那两个姑娘什么事儿,他就是看不惯某人假清高,以为拿到高中文凭就了不起了,喜欢给人做人生导师。这种人可千万别去考大学,不然工会主席的位子说不定都要让给他了。
“某人”更是连冷笑都欠奉,说了句“车间还有事儿”就走了,把赵景闻一个人扔在工会办公室里。
距离发生小文姑娘的事儿到现在都过了大半年了,他们还别扭着,谁说和都不行。
“景闻,侬把这个坛子给我摔开。”
沈春梅指着坛子说道。
“啊?姆妈,这个要人命的啊。”
这玩意儿里的陈年老卤要是倒出来,整个长乐坊都臭遍了吧,威力不亚于□□。
两兄妹脸色有些发青,严重怀疑他们姆妈是老糊涂了。
“让你摔你就摔,废话什么?”
赵景闻没办法,他低头看了看自己这套刚买不久的簇新西装,先跑到三楼去把衣服脱了下来,挂在妹妹的床头,然后捋着衬衫袖子,高高地举起了坛子……
赵景丽双手捂着鼻子,一脸“慷慨就义”的表情,等待“臭鼬弹”发挥威力。
谁知道随着“哐当”一响,坛子摔得四分五裂,想象中的惊天臭气并没有出来,噼里啪啦倒是落了一地的戒指……
“姆妈,什么情况啊?”
两兄妹蹲在地上,看着洒了满地板的金戒指,宝石戒指,钻石戒指,璀璨光华,流光溢彩,眼睛都要看花了。
“范建跟我结婚的时候,买的戒指就只有那么细,上面还没有钻石呢。”
赵景丽迅速拿了一只火油钻戒带在左手无名指上,精美的切工让钻石在冬日的阳光下散发出迷人的光泽,她感觉自己的灵魂都要被摄进去了。
“这些都是姆妈做姑娘的时候给自己积攒下来的嫁妆。本来想着等我走之前再分给你们的……算了,早晚是你们的,放在我这里也是寄放。”
要不是这房子是她最后安身的地方,她都想干脆把房子也给他们分了,省得日后再操心。
“也别说姆妈重男轻女,这里面有多少个我也没数过,你们自己数了之后平分吧。”
她挥了挥手。
“我才不要那么多,给你。”
赵景闻把百来只戒指从地上拣了起来,放到茶几上,三分之二拨给赵景丽,自己就拿了十来只。
“不是阿哥看不起侬老公,那种男人没前途的,我怕侬跟和他吃了上顿没下顿,拿去做保命钱吧。”
赵景闻对妹妹从来大度,就算全部给她也没事儿。大男人么,钱要自己赚,靠家里算什么事儿。
“景丽啊,听说范建那屋子装修的差不多了,要我说也别租了,干脆买下来吧。以后就当做自己的事业,安安心心地做生意,过日子。姆妈管不了你们了,你们自己看着办吧。”
沈春梅无奈地叹息道。
两兄妹出了长乐坊,互相看了一眼。
“喏,给你。”
赵景丽把用手帕包好的戒指全部放到赵景闻手里,“帮我去做投资,算是我出的股份。”
她把玩着手指上的钻戒说道。
“怎么?不帮老公开店?”
赵景闻打开黑色皮革包,把手帕,连带他那一把戒指都扔了进去。
他们兄妹两个从来不分彼此,老妈真是多此一举。
“我为什么要帮他开店?我赵景丽帮小姊妹帮家里人,但是永远不会帮男人的。中国女人最大的毛病就是永远觉得自己是‘班主任’,可以感化、教育、提携男人。阿哥看过越剧伐?白娘子提携许仙是什么下场?永镇雷峰塔!白娘子活了一千多年,我赵景丽才几岁,我|干嘛学她?他范建敢在我大肚子的时候去外头找女人,我就要让他付出代价。”
赵景丽美丽的眼睛眯起,活脱脱的一只波斯猫。
“那么恨他,干嘛不离婚?”
赵景闻也是不懂了。
“离婚?便宜他了。”
赵景丽笑得妩媚,“阿哥,侬就看好吧。这种世界上没有人能够欺负我们姓赵的,一个都没有……”
很快,赵景闻就知道她妹妹做了什么“好事”了。bimilou.org
她把那间最终由范建父母出钱买下来的房子给“鸠占鹊巢”了。说“鸠占鹊巢”也不太准确,因为她和范建还没离婚,所以还算是夫妻共同财产,范建怎么说也至少有一半。
原来范建那个人自从问父母要钱之后,就丢下个光板门面房什么都不管了。什么注册,装修,监工,统统扔给赵景丽。赵景丽这次也是格外尽心尽力,她在纺织厂请长假说要带小孩,然后转头把范侠扔给公婆,自己一心扑在门面房里。
结果到了开业那天,范建带着一群狐朋狗友兴冲冲地来看开业,门牌露出来,居然不是他范建的“小香港录像厅”,而是“阿丽棋牌室”!
赵景丽用公婆出的钱,给自己开了一间棋牌室,个体户的执照上写的不是范建的名字。是她赵景丽的大名!
“怎么了?我负责开的店,自然是写我的名字啊。侬想开?自己再去开一爿呀。”
打扮的一身红彤彤的赵景丽抱着儿子,纤纤玉指上的钻戒抓人眼球,居高临下地看着脸色几乎要黑成一块炭的范建。
赵景闻放开手中的“高升”炮仗,觉得今天才是妹妹真正意义上的“大喜之日”。结婚的时候都是等着别人给自己做主,这回终于痛痛快快地做了一回自己的主儿。
范建自然是不甘心的,他就是那种泼皮无赖,上海人所谓“流氓阿飞”,北方人所谓“街溜子”,一怒之下当场就要砸了这棋牌室。
可是赵景闻兄妹也不是吃素的,先不说赵景丽那帮小姐妹们一个比一个厉害,交的男朋友也都是社会上的狠人,光就赵景闻身边的那个阿强,现在自己一个人就能拉起一支队伍了——他如今白天在美美茶室上班,夜里参加区里的联防队,维持治安之余,最关键的还要整肃社会风气——就是抓“搞腐化”“乱搞男女关系”的流氓份子。
想当初阿强自己被小杨姑娘当做流氓搞进派出所,现在自己负责抓流氓,真是风水轮流转。
范建手下兄弟不少,但遇到了阿强的联防队,那等于是老鼠遇到猫了,什么办法都没有,只好眼睁睁地看着赵景丽把棋牌室开了起来,而且开得蒸蒸日上。
范建气得一个多礼拜没有回家,他又不敢出去和女人鬼混——人家阿强警告过他了,以后他们联防队会重点帮忙阿丽姐看好她老公的,只要看到范建和陌生女人在一起,直接当做“耍流氓的”抓回去。把范建气得暴跳如雷又无可奈何。
最后还是范建的父母出面,劝和了这对严格来说还算新婚的小夫妻。又把自己的棺材本挖了出来,帮范建另外租了门面开录像厅,这件事情好容易总算平息了下去。
反正最后伤筋动骨的是范建的父母,这对小夫妻喊打喊杀了半天,居然又和好了。他们从曹杨新村搬了出来,自己另租了房子住。
赵景闻算是看明白了,这两人假假真真地做了一场大戏,目的就是为了把范建父母的那些钱全部掏空。
看破不说破,范家老头老太自己把儿子养成了这个强盗模样,又娶了一个女强盗,也就只能打落牙齿和血吞了。
反正他妹妹不吃亏就行,至于别人家老头老太倒霉不倒霉,关他屁事。
“景闻,怎么样,今天晚上跟我跑一趟?”
这天下午,赵景闻在美美茶室谈好生意准备回他的小公司的时候,阿强凑了过来,对他神秘地一笑。
“晚上那么冷,跟侬去蹲公园,我疯了?”
这个阿强,越来越下作了。自己没有女朋友,就看人家有女朋友的不顺眼,每个周末晚上去公园抓人家谈恋爱格外起劲。
他特别喜欢用大功率的手电筒往人家男人女人的身上照,把人家弄的一惊一乍不说,还要进行各种言语羞辱。
赵景闻觉得他有点变态。
“今天不一样,今天我们跟派出所的合作,他们蹲点,我们就负责看人。”
阿强前后打量了一下,把嘴巴凑到赵景闻耳边猥琐地说道,“我们今天不抓男女朋友,我们抓‘兔子’……”
“啊?”
赵景闻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土了吧。就是同性恋,这个。”
阿强伸出手,比了一个“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雁过寒潭的梦回90年代帮我老爸赶情敌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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