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呢?”
“后来……”
杜宁的目光变得有些幽深,脸上闪过一丝复杂,接着道。
“我答应贾修平,不会向朝廷禀告此事,作为交换,他要约束福建等地的这些假倭,严禁他们伤人,临走的时候,他留下了一千两黄金,我原本是不想收的,但是我很清楚,光靠红口白牙,是不可能让贾修平相信我的。”
“唯一的办法,就是和他们一样堕入泥潭,这样才能让他们相信,我会保守秘密,也才会对那些假倭稍加约束……”
听到这里,陈循原本的怒意已经荡然无存,取而代之的,是不知如何形容的复杂心绪。
如果杜宁所说的一切都属实的话,那么,他就其实还有一点没有说出来,那就是,贾修平既然将一切实情都吐露了出来,而且,还带着那么多的黄金上门,摆明了就是志在必得。
又或者说,他必然已经下了决心,如果没有办法说服杜宁,那么,杜宁也绝对无法走出福建。
那种情况之下,不管是换了任何一个人,或许都没有更好的办法吧……
看着面前二人的复杂神情,杜宁的语气略停了停,神色中又多了几分黯然,但仍旧继续开口,道。
“在那之后,每隔一段时间,贾修平都会送些金银器物和古董字画过来,最开始的时候,我只是寻了个屋子,把这些东西都锁起来,诓骗自己,它们都不存在,但是,不管我怎么忽略它们,这些东西就在那里,时刻提醒我,已经是一个和这些贪官污吏同流合污之辈!”
说这些话时,杜宁的脸上青筋直跳,面容痛苦,半晌之后,才慢慢平静下来,接着道。
“后来,我有一个在福建做生意的同乡到了京城,因为一些事情前来拜访,我和他见面之后,问了许多福建的状况,从他口中得知,当地的多数百姓,都贫苦不已,所以我便动了念头,这些金银,都是民脂民膏,若是能够用在这些百姓身上,也算是能够让我心中稍安。”
“于是,我便拜托这个同乡,在当地建义庄,修水渠,接济那些因贫苦无家可归的百姓,让他们不至于落草为寇,我总想着,如果有一天,这些义庄开的足够多,不会再有百姓被迫无奈,丢弃祖宗姓名变成倭寇,或许,我就可以不再成为这些贪官污吏的同谋者。”
“虽然说,这个目标遥不可及,但是,我这般自欺,却也到底让自己多了几分心安……”
杜宁说完之后,好似是多年的压力一次性被舒缓下来,身体反而缓缓放松,仰起头看着窗外不停轰鸣的雷光,沉默无言。
陈循定定的看着眼前的这个学生,此刻,他已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了,他不知道自己应该高兴于,他自己并没有看错人,杜宁并非是一个真正的贪官污吏,还是应该痛心于,杜宁明明有这般大好的前途,却最终走到了这一步。
事已至此,说再多,也不可能让杜宁逃脱罪责,毕竟,受贿是真的,纵容地方官府勾结倭寇,也是真的,这两条大罪压下来,便注定了,杜宁的前途断绝,名声尽丧。
陈循忽然有些兴致阑珊,他心中还有一些谜团,但是到了如今,他却也不想再继续追问了。
不过,让他没想到的是,这个时候,一旁的怀恩却突然问了一句话。
“杜大人,你所说的这些事情,咱家回去之后,会禀明陛下,命人前去核证,只不过,咱家仍有一事不明。”
“这桩事情虽然隐秘,但是,如今福建窝案已经被清查,贾修平也被抓了起来,陛下英明圣德,为了沿海一带的百姓生计,也在朝堂上打算重开海贸。”
“可以说,杜大人此前担心的问题,现在都已经不是问题,可是,杜大人被抓之后,却自始至终并未有任何申辩,今日若非陈尚书和咱家奉旨到此,只怕杜大人还会继续隐瞒下去,这……又是为何?”
话音落下,陈循的目光顿时望了过来,颇带着几分深意,不过,他却并没有开口多说什么,而是和怀恩一样,等着杜宁的答案。
至于杜宁,他沉默了片刻,道。
“正因为陛下要开海,所以,我不能说!”
闻听此言,怀恩眉头一皱,问道。
“这又是为何?”
于是,杜宁又是一声长叹,道。
“我若是不将此事说出,那么,我便只是一个利欲熏心,为倭寇提供庇护的贪官污吏而已,但是,我若说了,那么,朝中必会因此而引起争论,到时,我或许会能侥幸逃脱罪责,可是朝中大臣,必会以我为例,辩称倭寇剿之难灭,理应以安抚为主,不应屡屡征伐,进而抨击陛下开海之政。”
“陛下向来仁德,此中内情若被陛下所知,必会犹豫该如何处置于我,可我所作所为,早已经是朝野皆知,罪行昭昭,如若不能公正处置,其他犯官又当如何?”
“可是如若秉公严惩,有这些内情在,陛下又必会心中不忍,宽纵杜宁一人,既令朝廷大政有碍,又让陛下陷于两难,此人臣之道乎?故而,我不言此事,是为朝廷开海,尽最后一点绵薄之力,也算是为当初做过的错事,求个心安。”
这番话杜宁说的平静,但是,旁边听着的两个人,心绪却复杂无比。
片刻之后,怀恩轻轻点了点头,道。
“咱家明白了,今日之事,咱家会如实禀报陛下,至于后续如何处置,相信陛下必有圣断!”
交代完了这句话,怀恩看了一眼陈循,后者深深的叹了口气,也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便离开了诏狱。
怀恩对着杜宁再度拱手一礼,随后,也跟上了陈循的脚步。
二人一同走出诏狱,站在北镇抚司门前的檐下,分别之际,陈循转身看着怀恩,罕见的郑重拱手为礼,道。
“多谢怀恩公公,今日之恩,陈某谨记在心,日后若有机会,必定报还。”
这一谢,并非是为了怀恩今日陪他到诏狱走这一趟,而是为了怀恩最后的那句问话。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月麒麟的皇兄何故造反月麒麟百度百科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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