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在民间并没有引起多大的动荡,但是在官场上却引起了巨大波澜。
比起沈浪入国都时的默默无闻,张翀入国都可谓是风光无比。
太子亲自来到朱雀大门之外迎接。
张翀的排场不大,仅仅只有几十随从而已。
太子宁翼亲自倒了一杯酒,递给张翀道:“这杯酒为张公洗尘。”
张翀跪下接过。
换成其他人,可能还会将这杯酒洒在地上,然后泪流满面说这杯酒先敬在地下长眠的弟兄。
但张翀没有,而是直接接过,一饮而下。
太子道:“张公辛苦了。”
张翀道:“臣不敢。”
太子轻轻把臂道:“张公这就随我入都,陛下还等着见你呢。”
然后太子在前,张翀在后,进入了朱雀门。
在朱雀大道上行走了一段时间。
太子热情邀请张翀上他的车驾,张翀不敢僭越,而是选择重新回到自己简陋的马车上,跟在太子车驾之后,进入王宫。
这还是张翀第一次走朱雀大道,他可不像是沈浪。
沈浪视规矩如同无物,每一次都大摇大摆地走在大道中央,根本就不管这大道只有伯爵以上贵族才能行走。
当然郡太守也是能走的,只不过张翀尤其小心,从来都不会去走。
这次是国君的旨意,他这才走到朱雀大道的中央。
进入王宫之后,张翀先跟着太监去沐浴更衣,然后去国君的书房跪候。
差不多一个多时辰后,国君才来。
这位至尊怒气冲冲地进入书房内坐下,喝了一口茶,用力地顿在桌面上。
他当然不是对张翀发火。
明日就是恩科考试了,今天这群御史疯了一般弹劾沈浪,甚至已经暗讽国君。
说什么百年以来都无此荒谬之事。
那便是说我宁元宪是百年不遇的昏君咯?
还说什么骇人听闻。
说什么视圣人为无物,视科举之神圣如无物。
总之就是要剥夺沈浪麾下那十一个乞丐的考试资格,并且丢入大理寺监狱。
之前还仅仅只是让沈浪在圣庙面前跪下请罪,而这一次直接要求将沈浪也扔进大理寺治罪。
可见人绝对是欺软怕硬,得寸进尺的。
之前御史弹劾的时候还小心翼翼,但是见到宁元宪也不发火,装作未知的时候,他们的胆子也渐渐大了起来。
不但要求严惩沈浪,而且还要国君公开认错。
宁元宪真是有心处置几个御史。
但是恩科考试马上就要开始了,还是不要横生枝节。
最关键是这件事情他确实非常理亏,颇有几分心虚来着。
加上和楚国的谈判越来越僵持,宁元宪心中仿佛窝着一股子怒火,发泄不出来。
“张翀来了?你辛苦了。”
张翀一丝不苟叩首道:“臣不敢。”
宁元宪道:“白夜郡现在如何?”
张翀道:“很好。
国君宁元宪不由得一愕,张翀此人是非常保守的,他多说出了很好两个字,那可见是真的非常好了。
事实上,白夜郡的情形真的超级好。
沈浪做恶人,张翀做圣人,两人联手将白夜郡的天花疫情压了下去,将死亡率降到最低,而且把天花彻底封锁在白夜郡之内没有扩散。
如今张翀在白夜郡,真的是万家生佛。
连带着整个白夜郡的子民,心中对越国也充满了绝对的归属感。
不仅如此,经过几场大战后,三眼邪马贼覆灭,其他匪徒也全部被沈浪坑死,西域流浪武士被沈浪杀光,所以忠诚于苏氏家族的贪官污吏也被沈浪杀光。
此时的白夜郡完全是最干净的时候,甚至称得上是夜不闭户,路不拾遗。
张翀道:“其中沈浪公子的功劳最大,若没有他,白夜郡也不可能这么干净。”
国君讥讽道:“他这一把屠刀下去,把所有的腌臜全部杀得干干净净了,能不干净吗?”
接着国君端起茶杯道:“楚国那边的谈判很麻烦,比想象中麻烦,之前答应好的,现在竟然也反悔了,楚王非但不道歉,不赔款,而且之前占领的堡垒,竟然也不愿意归还了。”
张翀道:“这和南殴国的矜君有关。”
国君道:“南边局势,很不好吗?”
张翀道:“矜君所图非小,请陛下早做打算。”
国君道:“不要遮遮掩掩,直接说。”
张翀道:“臣觉得南殴国战场必须增兵。”
国君皱眉,如今南殴国战场上,已经集结了四五万兵力了,还要增兵?
不过吴楚两国已经结盟,就算这个盟约是假的,但吴王自顾不暇,短时间内是不会再起战端了。
所以,从北线调派两万大军进入南殴国问题不大。
国君道:“你觉得要增兵多少?”
张翀想了一会儿道:“十五万!”
这话一出,国君顿时吓了一大跳。
张翀这是疯了吗?
十五万?
当年吴越两国的倾国之战,动用的总兵力也只不过二十万左右。
现在面对一个南殴小国,竟然要出兵十五万?
张翀道:“我们在南边要面对的对手,不仅仅是矜君叛军,还有整个沙蛮族。有必要乾坤一掷,一举灭之,十五万大军甚至都有些少了。”
国君皱了皱眉,却没有说话。
自家知道自家事,他真的打不起大仗了,真的没钱了。
国库欠了隐元会多少钱?
不知道,但绝对是一个天文数字。
所以明明知道隐元会和吴国勾结,谋夺雷洲群岛,国君也只能装作不知。
上一次为了应对致命危机,他向隐元会又借贷了二百多万金币,虽然还没有花完。
但如果按照张翀所说,增兵十五万到南殴国战场,那需要多少钱?
天知道!
顿时,国君把这个话题抛在一边。
“你在天西行省做得很好,虽然是白夜郡守,但是还兼了天西行省提督,梁永年死了之后,这两个月你其实算是把天西行省中都督的事也做了。”国君道:“太子举荐你出任天西行省中都督,你自己有什么想法?”
这个位置,差不多已经定了。
张翀完全是众望所归。
天下没有比他更加合适这个位置了。
所以张翀入国都在民间没有引起太多震动,但是在官场上却惊起波澜。
因为一个巨擘已经冉冉升起了,这已经不是新星了。
此时谁也挡不住张翀崛起的势头了。
诚然,在剿灭苏难叛军立头功的人是沈浪。
但是那个人渣对这首功完全弃之如敝履,丝毫不在意的。而且所有人也看出来了,这个孽障害人行,但是民政不行,不是没有才能,而是没有耐心。
所以,首功自然就落在了张翀头上。
如今太子和祝氏家族首推的就是张翀,完全成为了派系的一面旗帜。
天西行省中都督,虽然比不上天北行省大都督,也比不上天南行省大都督,但也是越国的四个封疆大吏之一。
几年之后返回国都,进入尚书台成为宰相,已成定局。
甚至很多人都能看到未来尚书台,祝戎是第一宰相,张翀起码排名第三宰相。
未来巨头啊。
命运这种事情真是难讲。
几个月前张翀还在大理寺监狱里面等死,而且得了肠痈几乎必死。
结果不但活了,而且得了一场这么大的造化。
这如何不让人感叹万分呢?
张翀虽然还没有回家,但此时他家中已经门庭若市了,上百名官员上门拜望,而且都送上了厚礼。
张翀听了国君的话后,立刻拜下道:“天西行省中都督位置紧要,臣恐不能胜任。”
国君道:“张翀,你也要跟我讲这些虚头巴脑的话吗?”
张翀直截了当道:“陛下若是让臣一定去,那臣当然遵旨。但若陛下没有绝对意志,那臣不想去天西行省任中都督一职。”
国君不由得一愕。
在他看来,张翀应该是一个官迷的。
天西行省中都督啊,四大封疆之一啊。
天越城中都督是宁岐,他是王子,不算数的。
所以,张翀一旦做了这个官职,越国三大封疆之一。
他竟然拒绝了?
国君皱眉道:“为何?”
张翀道:“臣不想和沈公子为敌。”
国君惊诧,竟然是这个原因?他真是万万没有想到,张翀竟然会拒绝。
太子举荐张翀,那张翀一旦答应出任天西行省中都督,那就理所当然成为太子的铁杆嫡系。
而且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职,非太子嫡系不能出任。
因为天西行省北边还有一个大都督种尧,那是三王子的嫡系,就算是为了平衡,中都督也必须是太子一系的人。
国君冷笑道:“沈浪那是胡闹的,他帮助宁政夺嫡八字都没有一撇,你或许想要和他为敌都没有机会了。”
张翀额头贴地,没有再说话。
国君道:“一个萝卜一个坑,这个天西行省中都督你不想要,可没有同样分量的官职给你了。”
“是!”张翀道。
国君挥了挥手道:“那你先回家吧,你家中只怕有许多人翘首以待。”
这话其实是有些讽刺的,说张翀家中门庭若市。
张翀叩首道:“臣告退。”
此时,他心中叹息。
人和人之间的缘分真是不可强求的。
他张翀立下了这么大的功劳,国君虽然器重,但没有半分亲近之意。
不过张翀也不在意,他内心也希望和君主保持一定的距离,免得公私不分。
像沈浪这种和国君打成一片的,他实在是学不来的。
出了王宫之后,老奴道:“主人,回家吗?”
张翀一想到家中的门庭若市,再一想之前得了肠痈的时候门可罗雀,就算所有人觉得他要死了,也没有人上门探望相送的情景,真是莫大的讽刺。
“不回家了,去宁政殿下府上。”张翀道。
老奴一愕道:“主人,那样可会得罪太子殿下的。”
张翀道:“既然已经做了决定,还也不用怕得罪谁。”
老奴道:“沈浪公子还没有回来。”
张翀道:“那就在他家等着好了,听说他那里有许多好书。”
就这样,张翀驱车前往了宁政的长平侯府。
距离好远,张翀就见到宁政府邸外面人山人海,至少围了上千人。
“怎么回事?”
老奴道:“沈公子招了十一名乞丐为官,而且还要参加恩科考试,所以这些读书人,练武人就不乐意了,每天都有御史弹劾沈公子,每天都有人围攻宁政殿下的府邸,要逼着沈浪公子认罪,并且将那十一个乞丐送到大理寺监狱去。”
“走后门!”
结果到了后门,还是被围堵了很多人。
“张公,是张翀大人。”
见到张翀之后,人群顿时激动了起来。
“张翀大人,您是朝廷重臣,您也是来谴责沈浪的吗?”
“张翀大人,您也是名教中人,一定要为圣人讨回一个公道啊。”
“沈浪不除,天理难容啊。”
张翀不由得朝那人望去一眼。
这个世界人那么健忘吗?
沈浪在天西行省杀了多少人?这就忘了?
张翀面无表情地上前敲门。
一名女壮士开门,见到张翀,不由得惊愕道:“张公。”
张翀道:“我来拜会宁政殿下和沈浪公子。”
那个女壮士道:“宁政殿下和公子都不在。”
张翀道:“那我就在家里等他们,可以吗?”
女壮士点头道:“当然可以,当然可以!”
然后,她们把张翀迎进了府邸里面,因为在白夜郡战场,她们也曾经和张翀并肩作战,对此人无比敬佩,也知道他是公子至交好友。
外面围堵的那些书生想要借机冲进来。
顿时几十个女壮士猛地冲了出来,厉声吼道:“谁敢冲进这个门,我就把他的卵蛋捏爆!”
她的手里抓着两个坚硬核桃,猛地一捏。
核桃彻底碎裂。
“你们要看清楚,是核桃硬,还是你们的卵蛋硬?”
顿时,众多书生不寒而栗。
………………
沈浪入国都了。
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
无数人蜂拥而出围观。
沈浪带着几十骑,大摇大摆地走在玄武大道中央,完全不管僭越这种事。
当然他身边还有宁政,也有资格走玄武大道了。
大道两边围观的人越来越多。
沈浪你这个跳梁小丑还敢回来?
后天就是恩科考试了,你不逃回玄武城,竟然还敢回国都。
这一个月时间,沈浪不在国都,所以很多人传言他已经跑回玄武城了,灰溜溜滚蛋了。
“沈浪,你的那十个乞丐呢?”
“沈浪公子,我们有一个赌约,你可知道吗?”
人群中有人喊道。
本来这种时候沈浪是不需要理会的。
但是他一招手,整个队伍都停了下来。
沈浪走出马车道:“是吃屎赌约吗?”
“对!”
沈浪道:“我听说国都内有很多地痞泼皮和我立了一个赌约,所兰疯子和另外十个乞丐能够金榜题名,你们就吃屎十斤。若他们不能高中,你们就每人吐我一口口水?”
“对!”
沈浪道:“行,这个赌约我接了,拿上来。”
武烈拿过来了一个长长的卷轴。
上面还真的清清楚楚写着,若兰疯子,兰一,兰二等十一人在这次恩科考试中能够金榜题名,输者吃屎十斤。否则,就每人吐沈浪一口口水。
沈浪道:“人无信不立,愿意和我赌的人,可以上来签字,并且按手印。”
这话一出。
全场轰然。
你沈浪太过分了啊,你这等行径和破皮无赖还有什么区别?
哪有半点斯文?
宁政也非常无奈。
他是正直保守之人,最看不惯的就是哗众取宠。
而沈浪这等行径,简直就是毫无底线的哗众取宠了。
但是沈浪这个人就仿佛有一种气质,不管他做出再荒谬的事情都可以接受,并且觉得不明觉厉。
当然,不明觉厉这个词也是从沈浪那里学来的。
沈浪这猛地亮出白纸黑字,国都的这些泼皮无赖反而退缩了。
沈浪道:“怂了吗?不敢了吗?”
“谁不敢呢?”
一个胆大包天泼皮上前,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紧接着第二个,第三个,第四个……
最后无数人蜂拥而上,足足有几百上千人。
“还有没有人上来签字了?”
“还有没有?”
没有了!
会上来签字赌约的,也只有泼皮无赖,普通正经人谁会来凑这种热闹?
看热闹就行了,瞎掺乎是不敢的。
收到这个签满了上千个名字的大白纸,沈浪返回宁政的长平侯爵府。
刚刚回到家门口。
嚯!
人山人海啊。
整个国都的读书人,练武之人都来了吧?
“沈浪回来了,沈浪回来了。”
“沈浪,你立刻去圣庙认罪。”
“沈浪,你立刻将这十一名乞丐送到大理寺监狱去。”
“沈浪,我名教弟子和你势不两立!”
这一两千人拥挤上来,喊打喊杀。
“沈浪,滚出来,给我们一个交代!”
“沈浪,你竟敢羞辱圣人,竟然让乞丐和我们一起参加恩科考试,你这个天下罪人。”
沈浪走出了马车,大声道:“诸位,诸位,你们不应该围攻我这里啊,你们应该去礼部,去枢密院,你们应该罢考,你们可以向礼部和枢密院提条件,若不取消兰疯子等十一人的恩科考试资格,你们就正式罢考。”
这话一出,所有人一愕,然后一想,这话有道理啊。
为了维护圣人尊严,为了维护科举神圣,虽千万人吾往矣。
我们可以罢考啊。
我们有几千人,而沈浪一方只有十一名乞丐。
只要我们威胁罢考,礼部和枢密院一定会妥协的。
“走,去礼部,去枢密院。”
“若不取消沈浪麾下十一名乞丐的科考资格,我们马上罢考。”
然后,一两千人镇臂高呼,朝着礼部和枢密院去了。
沈浪一行人,顺利进入了长平侯爵府。
………………
“张公,您怎么在这里?”
见到张翀,沈浪不由得喜出望外。
张翀道:“家中门庭若市,不敢回去。”
沈浪道:“您来得正好,您帮我看一篇文章。”
沈浪挑选了一篇策论递过去,这是兰疯子的作品。
张翀看了第一段,顿时惊艳无比。
“好,好,好,好文章。”
“竟然绝伦,振聋发聩。”
然后,他继续往下看。
一刻钟后,他就看完了,接着又看了第二遍,第三遍。
沈浪道:“如何?”
张翀道:“这不是沈公子的作品吧?”
沈浪道:“张公如何得知?”
张翀道:“沈公子的作品不太讲规矩,自由豪放,但是立意深刻。而这篇策论,开篇之语惊艳无比,但到后面总觉得缺了一点什么。可是整篇策论却没有瑕疵,也没有错处,文字和句子都非常惊艳,典故运用地精确巧妙,但……就缺了那么一点。”
张翀是国学大家,当然一眼就能看出兰疯子策论的缺陷。
沈浪道:“这篇策论的水平,这次恩科考试能中吗?”
张翀道:“绰绰有余,一定能中,这种没有错处,句子惊艳,断题精准的策论,最没有风险。”
张翀说能中,那就一定能中了。
沈浪道:“那能进入前三吗?”
张翀想了一会儿道:“六成可能进入前三,不过第一名是绝对没有希望的。祝红屏的文章我看过不少,水平更高。”
祝红屏,祝戎的第五子,国都第一天才少年。
今年才十七岁。
当然,若不是祖父和父亲两人压着他,几年前他就已经中举了。
真真的才华横溢。
不管是策论,还是诗才,惊艳四射。
祝氏家族真可谓是人才济济,一家子不知道出了多少进士举人,这百年来光状元就有三个。
一个是大乾王国的状元,一个是越国的状元,还有一个是大炎帝国的状元。
这个家族势力横跨多国,完全称得上是大炎王朝的一个庞然大物。
“高中是一定的,但是能不能进入前三,真的要看运气。”张翀再一次道:“这就是那个兰疯子的作品吗?”
沈浪点头。
张翀道:“不可思议,仅仅一个月时间,就能写出这样的文章,真是绝顶天才。”
接着,张翀道:“宁政殿下呢?”
沈浪道:“怕您为难,所以没来见您。”
在宁政看来,张翀是来见沈浪,而不是来见他的。
宁政号称要夺嫡,但张翀是太子一系的重臣,若他宁政主动来见张翀,岂不是让太子怀疑,让张翀难办?
张翀道:“五殿下真是君子。”
接着,张翀道:“我刚刚拒绝陛下,没有接下天西行省中都督一职。”
沈浪道:“难为张公了,接下来只怕您就要遭受一场惊涛骇浪了。”
太子举荐,张翀却拒绝了。
这是打脸,这是要叛出太子一系啊。
太子和祝氏家族如何能忍?
对于叛徒,当然要想尽办法消灭并且打倒了。
所以接下来,张翀一定会受到太子一系的强烈反扑。
又要遭受一场劫难了。
上一次是牢狱之灾,这一次就算不会有牢狱之灾,但是被泼脏水是一定的。
具体会受何等劫难,就完全看国君的意志了。
沈浪道:“张公放心,我会为您说话的,陛下虽然很烦我,但我的话他大概能听得进去。”
张翀道:“那我就在这里先谢过沈公子了。”
沈浪笑道:“当然,我分量还是太轻了,卞逍公爵才是一语定乾坤之人,只要他开口,太子的反扑就会立刻停止。”
张翀笑道:“看缘法吧,总之我张翀一旦做出了决定,便不会后悔。”Www.bimilou.org
………………
明天就是恩科考试了。
一千多名书生冲到了礼部衙门,一千多名武人冲到了枢密院。
顿时,礼部和枢密院大乱。
而且聚集的人越来越多,越来越多。
“取消沈浪麾下乞丐的考试资格,否则我们罢考!”
“取消沈浪麾下乞丐考试资格,否则罢考!”
几千人齐声高呼。
而且口号越来越统一。
声音越来越猛烈响亮,隔着好几里地都能看到。
见到这个阵势,原本没有参加这次恩科考试的书生和武人也纷纷加入。
他们觉得我们也是读书人,也是练武之人,也要维护文武科举的神圣啊。
最后,两个衙门聚集的人数加起来,超过了万人。
这就是大事了。
超级事件。
书生和武人,一起围攻朝廷衙门。
而且法不责众。
礼部尚书,枢密院副使都不能做主。
不过这两个大人物心中对沈浪此举也大为不屑,极是看不惯。
沈浪你这个小畜生,仗着陛下恩宠,竟然让十一名乞丐参加恩科考试。
你羞辱的可不仅仅是参加恩科的考生,羞辱的还是我们啊。
礼部尚书可是当年的榜眼。
枢密院副使种鄂也是当年的武殿试榜眼。
二人亲自出面,分别安抚书生和武人。
“你们放心,本官这就进宫,将你们的意志禀报陛下。”
“相信陛下一定会有一个公论。”
“维护科举尊严,维护圣人尊严,本官也义不容辞。”
这位礼部尚书也算是正式表态了,表示自己站在众多考生这一边。
前来围攻礼部衙门的书生们大喜。
“大人高义。”
“公道自在人心。”
然后,为首的书生献上了一份万民册。
上面密密麻麻有上万个读书人的签名,还有血手印。
这是一份血书,慷慨激昂,足足千言。
内容很简单。
若不取消沈浪麾下那十一个乞丐的恩科考试资格,国将不国,科举神圣将威名扫地,国君威名扫地。
不仅仅书生这边有万人签名的血书,武学监生那边也有。
礼部尚书和枢密院副使,带着这两份血书进入王宫,呈给国君宁元宪。
“陛下,已经有上万人围攻礼部和枢密院了。”
“若不给这些人一个交代,只怕会闹出天大的乱子。”
“若不给他们一个交代,这群人只怕会罢考啊。”
“一旦几千人罢考,那会酿成千古丑闻。”
“陛下,为了我越国之声誉,为了科举之神圣,请陛下严惩沈浪,请陛下取消那十一人的考试资格。”
“人心不克负啊,陛下!”
国君宁元宪看着这两份长长的血书。
上面密密麻麻上万人的签名。
这是逼宫啊!
这群读书人,这群武学监生,竟然逼宫?
我宁元宪刚刚大获全胜不久,为了普天同庆,所以才开了恩科。
结果你们竟然逼宫?
本来宁元宪对沈浪恼怒得很,每日御史弹劾,他也只能硬着头皮装作不知。
而现在上万人逼宫。
他瞬间就怒了,立刻和沈浪同仇敌忾。
所有的怒火全部倾泻到这些考生身上。
“哈哈哈哈……”
宁元宪大笑。
“罢考?很好啊,很好!”
“随便,爱考不考!”
“下旨,恩科考试继续,哪怕只有一个人来考,寡人也认了!”
“下旨,这一次罢考之人,剥夺所有功名,永生永世不得参加科举考试!”
“出动禁军,胆敢围攻礼部和枢密院的都是乱命,不管什么身份,什么功名,全部殴打出去,冥顽不灵者,全部抓捕下狱!”
国君强硬的旨意一下。
顿时,所有读书人,所有武学监生瞬间就怂了。
灰溜溜逃回家中。
次日,恩科考试正式开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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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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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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