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样的车裂,应该被称之为沈氏车裂。
…………
张翀醒了过来,这次他只是咧嘴一笑,然后摸了摸孙子的脑袋瓜子。
已经不需要感谢了。
再一次从鬼门关走过来的张翀,已经平淡如水。
但对于这一战的大胜,还是无比振奋激动。
终于赢了!
沈浪竟然真的做到了。
真是让人叹为观止。
从一开始到现在,沈浪从未让人失望过,不管是作为敌人,还是作为战友。
他答应过的事情,全部都做到了。
他又一次上演了逆天奇迹。
但是……
这一切张翀嘴里都不会说出来的,心潮澎湃就行。
说出来,反而没意思了。
沈浪道:“长公主,要不然您先出去。”
宁不硬长公主盯了沈浪一眼,然后牵着张匀的手走了出去。
接下来的话,宁不硬就不适合听到了。
张翀道:“沈公子,接下来有何打算?”
沈浪道:“干掉太子,干三王子。”
正在给父亲喂药的张洵不由得一颤,我是不是也该出去啊?
这种秘密听到耳朵里面,普通人应该是会杀人灭口的。
不过沈公子你也太牛逼了。
真是怼天怼地怼空气。
先是在玄武城斗唐氏,斗我父亲张翀。
大获全胜后,进入国都斗苏氏家族。
现在苏难还没有死,你又要开始预备灭太子和三王子了?
沈浪道:“干掉太子,干掉三王子之后,我金氏家族才会真正长治久安,然后我就要退休了,抱着我的木兰宝贝过着神仙一般的生活。”
张翀真心有些无奈,因为他也算是太子一系的,他是由祝戎总督提拔起来的。
足足好一会儿,张翀道:“太子殿下虽然有这样那样的缺点,但还算是一个厉害的少君,由他继位对越国大局也比较有利。”
沈浪道:“其实越国怎么样?我不太在乎的。”
呃!
是了,张翀当然希望越国强盛,所以才会来天西行省,才会呕心沥血,几乎死在白夜郡城上。
但沈浪所做的一切,就只为了一个目标。
天下无仇。
整个天下都没有一个仇人,大家和和美美过日子,多好。
因为,所有仇人都被我干死了。
张翀道:“沈公子,我知道想要劝说你效忠太子根本就不可能。但是太子殿下和你之间的矛盾,还没有上升到不可调和的地步。”
沈浪道:“张公,他都想要抢我老婆了,这矛盾还不大?我跟你讲,也就是因为他是太子殿下,否则他全家的尸体都烂了。”
张翀道:“太子殿下这个想法当然是不对的,但是经过和苏难这一战之后,他应该也会放弃这个不切实际的念想,毕竟国君是非常喜欢你的,加上您和宁焱公主的关系,或许以后你也是陛下的半个女婿。”
沈浪道:“张公,太子已经出手了,苦头欢刺杀我岳父!”
这话一出,张翀几乎从床上坐起,足足好一会儿,他开口道:“苦头欢是太子的人?”
沈浪点头沉默。
张翀重新躺了回去。
这个矛盾已经无法挽回了,绝对的不死不休。
这个世界上如果说有一个人最了解沈浪,那一定是张翀了。
在沈浪心中在,也就只有区区几个人,剩下的都是猪狗。
而金卓不但是沈浪的岳父,更是他的家人。
太子让苦头欢刺杀金卓,这就是结下死仇了。
“唉!”张翀无奈叹息一声。
他是太子一系,是祝氏一系,这个烙印是无法更改的。
但他是万万不想和沈浪为敌的。
和沈浪这样的人为敌,完全就是噩梦。
因为他什么都不要,权势,地位,官职,金钱啥都不要。
他就是处心积虑要弄死你。
这怎么斗?
就比如这一次斗苏难。
沈浪和张翀,仅仅只是苏难的一个对手而恶意。
苏难的目光在于整个大局,他着楚国,越国,吴国,羌国等等,他想还要钱,还要兵,还要地盘等等。
而沈浪专心致志,就为了干死苏难。
沈浪道:“张公,您这次立下了巨大的功劳,陛下或许会直接册封您为天西行省中都督。”
之前张翀谋求的仅仅只是艳州下都督。
但这次立下功劳如此之大,加上他在白夜郡名声已经到了巅峰,继任天西行省中都督是再合适不过的。
至于现任的中都督梁永年,肯定要完蛋。
可是张翀一旦接任了天西行省中都督,那他身上太子一系的烙印就更深了。
想要独善其身?
几乎是不可能的。
可是继续呆在太子派系中,之后一定会和沈浪为敌。
做人最忌首鼠两端,想要继续呆在太子一系中,又不和沈浪为敌?这也绝对不可能的。
所以尽管苏难还没有灭,但张翀还是和沈浪谈起了这件事情。
可是一旦脱离了太子派系,作为文官的张翀,几乎是寸步难行。
当然,这一战后,国君会非常器重张翀。
但是在官场之上想要有所作为,光靠国君的器重是远远不够。
不管是做太守也好,中都督也好,最重要但是建设,而不是破坏。
沈浪这一套遇神杀神,遇佛杀佛,在张翀那里是行不通的。
足足好一会儿,张翀道:“卞逍公爵不是一直想要我去艳州担任下都督吗?那我就去艳州好了。”
沈浪道:“艳州毕竟只是一个特治州而已,仅仅只有三个郡,面积不到天西行省的一半,而且官职也低了一档。”
张翀道:“起码不用和沈公子为敌了。不过这样一来,我也就成为太子一系的叛臣了。”
他的话没有说完。
国君终究是会老的,若是未来太子继位,拿张翀这个太子一系的叛臣,日子就会很不好过,甚至完全过不下去。
卞逍也护不了他一辈子。
甚至太子宁翼继位后,卞氏家族,种氏家族都会面临剧变。
而就在此时,外面响起了声音。
“太守大人,天西行省中都督梁大人来了。”
沈浪和张翀对视一眼,交换了一道讥讽的目光。
接着张翀努力起身道:“快,快扶我起来,我去拜见梁都督。”
而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关切的声音。
“万万不敢,万万不可。”
“张公是国之功臣,而且重伤未痊,怎可起床?”
然后房门打开,一个高大的身影走了进来。
此人便是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
沈浪也是第一次见到他。
真是长得一副好相貌,国字脸,一脸威武的断须。
剑眉大眼,鼻梁高正。
看上去简直比金卓伯爵还要正直。
这人要放在现代地球,绝对是演正派人物的。
而且此人出身极好,父亲是当年宁元宪的潜邸心腹,立下了好大的功劳。
宁元宪登上王位之后,梁氏也被册封了伯爵。
所以这位梁永年可谓是根正苗红,不但是贵族出身,还是二甲进士,绝对的文武全才。
但没有想到啊。
连这种浓眉大眼的也叛变了,和苏难不清不楚地勾结在一起。
过去这段时间内,苏难谋反。这位天西行省中都督就仿佛消失了一般。
国君去了三道旨意,让他率军平叛。
结果梁永年三次病危。
苏难讨越檄文传遍天下的时候,整个天西行省更是粘贴得到处都是,就连中都督府外面都有。
梁永年发怒了几次,让人撕了几次。
还抓捕了几个贴檄文的人,然后就……不了了之了。
国君一再督促他率军平叛,他躺在病床上生命垂危,但坚定表示,一旦身体好转,一定亲率大军平叛,然后就是死赖在床上不动。
那么这位梁永年是苏难的走狗吗?
还真的算不上。
他确实算是苏系的官员,甚至一副苏系头马的架势。
毕竟之前的苏难可算是朝中巨头。
但苏难和国君翻脸之后,梁永年也就彻底静寂了下来,不再口口声声说自己是苏系头马了。
但是他和苏氏也绝对切割不开了。
利益关联得太亲密了,就如同两根树枝困在一起,已经互相长到对方的肉里面了,还怎么切割。
这一切割,就是鲜血淋漓。
梁永年本也不想的。
但他得到这个位置,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苏难。
得到这个位置之后,他也是志得意满的,觉得自己可以和苏氏平起平坐了,态度就变得矜持起来。
但没有想到,来到天西行省做了这个中都督之后,简直寸步难行。
北边有种尧这座大佛,南边有苏氏这个地头蛇。
梁永年这个中都督,几乎被种尧这个大都督压得喘不过气来,一点权力都没有。
不得已,他只能再一次投靠了苏氏。
在苏氏的帮助下,他这位中都督才有了权力,在天西行省南部才有了话语权。
然后……
苏氏不断渗透,渗透。
奴隶贸易,越楚走私违禁物资等等,都有这位梁永年的份。
完全被苏氏拖下水了,这还怎么切割?
一条路走到黑吧,所以他最希望苏难能够大获全胜。
这样他梁永年也能水涨船高,封侯是一定的了。
然而没有想到沈浪和张翀竟然如此勇猛,竟然击败了苏氏联军主力。
真是人在床上躺,祸从天上降。
梁永年想了很久,自己现在是应该叛逃,还是应该挽救一番呢?
思来想去,他觉得自己还能挽救一下。
于是,他本来垂死的重病忽然就好了,率领着四千军队杀了过来。
尽管他心中真的把张翀和沈浪痛恨得要死,但脸上却无比之亲热。
见到张翀要从床上起来,他赶紧快步上前,一把将张翀按在床上。
“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这点本督是最有体会,最近我沉珂半年之久,就仿佛是在鬼门关走了一趟。”梁永年握着张翀的手,目光含泪道:“张公啊,何以至此啊?几年前我和你在国都相见的时候,你还风华正茂,竟憔悴至斯!”
得了吧!
几年前你梁永年和张翀在国都见面的时候,你就是天西行省中都督了,而张翀只是御史台一个五品小官而已,你眼角都不瞥一眼的。
真是十年河东,十年河西。
如今张翀就要兴旺发达了,而他梁永年却要完蛋了。
“这位便是沈公子吧?”梁永年朝着沈浪亲热道。
沈浪皮笑肉不笑,嘴角扯了一下,冷淡得不行。
按说他区区城主,在一个中都督面前,连站的地方都没有。
而他现在却大刺刺地坐在那里,压根没有起来行礼的意思。
他一直都是这样的,功利现实得不得了。
梁永年讨了一个没趣,心中恼怒,沈浪这厮还真是小人嘴脸。
但是他脸上的笑容却丝毫未减。
幸好张翀还是懂事的,不会给他脸色看。
梁永年道:“听闻苏难谋反,我真是惊骇欲绝,立刻披甲上马,准备集结军队前来平叛,前来支援张公。都怪我这个不争气的身体,连站都站不住,差点死在病床上。如今身体稍稍安好,我这便率领四千大军前来平叛。”
张翀道:“都督忠义!翀正觉得独木难支,都督既然来了,那这白夜郡城防务就交给都督大人了。”
中都督梁永年道:“岂敢岂敢,术业有专攻,张公乃一代名将,这白夜郡城防务当然还是要交给你的。我带的这五千军队全部交给张公,我只带耳朵,不带嘴巴。”
五千大军?
咱别吹牛了好吧,你就算把衙役全带来了,也没有五千。
紧接着!
外面又有人禀报道:“平西伯郑陀到!”
房门猛地打开,一个更高大的身影龙行虎步走了进来。
他就全无梁永年小心翼翼的姿态了,直接走到张翀的病床面前道:“张公,何以至此啊?”
张翀咧嘴一笑。
郑陀来到沈浪面前,猛地一拍他的肩膀道:“小子,这一仗打得不错,没有给玄武侯丢脸。”
我艹你娘。
这一巴掌让沈浪半边肩膀都麻了。
而且你这幅豪迈的样子装给谁看,你这幅长辈牛逼的样子装给谁看?
明明心虚害怕得不得了,却还要装着牛逼哄哄。
“梁都督也来了?”郑陀朝着梁永年拱手。
梁永年回礼。
郑陀直接在椅子上坐了下来道:“刚刚过去的这一战痛快,我亲率一万六大军,追杀苏盏数百里,将他杀得丢盔弃甲,鬼哭狼嚎,如今他讨回镇远侯爵府的士兵最多不超过三千。”
又来一个吹牛的,而且在摆功劳。
“梁都督,你带了多少军队过来?”郑陀问道。
“五千。”
郑陀又问道:“张太守,你手头有多少军队?”
张翀道:“两千,但至少要留一千守白夜郡城。”
郑陀朝着沈浪望来道:“小子,你有多少军队?”
沈浪道:“三十亿精队。”
郑陀伯爵猛地一咬牙,拳头在袖子里面一握,真是很想一拳头垂死这个小杂种。
你一个小小赘婿这么跋扈,是怎么活到现在的?
郑陀道:“如此一来,我们有联军三万!苏难这一次大败,军队应该不足五千。但是镇远侯爵府城堡固若金汤,很不好打!接下来该怎么打,大家议一议。”
张翀道:“平西伯是兵法大家,您来说。”
郑陀道:“苏难叛军的主力虽然已经被消灭了,但是老巢还在,最后这一战至关重要。蛇无头不行,所以我觉得我们联军必须先要挑选一位主帅出来。”
沈浪不由得一愕。
这郑陀如此跋扈霸道吗?
你之前对国君的旨意阳奉阴违,陪着苏氏演戏,对张翀见死不救,差点让整个战局崩溃给越国带来灭顶之灾。
为了渡过这次难关,你应该哀求我和张翀在这次平叛苏难的大功上拉你一把。
没有想到你竟然就是要喧宾夺主,直接抢走主导权,抢走整个联军大权?
果然是军阀作风。
打战的时候龟缩不前,争功劳抢果子的时候凶横彪悍无比。
听到郑陀的话后,梁永年不由得一愕,然后大声道:“对,对,对,名不正则言不顺,在消灭苏难这关键一战,我们联军需要推举一位主帅。”
郑陀道:“梁大人是天西行省中都督,官职最高,爵位也高,我推举梁都督为联军主帅。”
梁永年道:“不行不行,我是文官,没有打过仗,如何做得了联军主帅?我推举郑陀伯爵,您身经百战,一代名将,而且武职最高,麾下军队也最多,这联军主帅一职,非您莫属。”
接下来,两个人猛地争吵起来。
互相都要推举对方为主帅,拼命说自己不行。
足足争吵了半刻钟,也没有一个结果。
最终梁永年道:“张翀太守,沈浪城主,你们两位也有发言权,郑陀大将军最擅长兵事,这个联军主帅之职是不是非他莫属?”
沈浪摇头道:“我觉得不是。”
呃?
众人朝着沈浪望去。
官场上当中这么打脸?合适吗?
郑陀的脸色顿时也无比难看,哈哈大笑道:“沈浪公子说得对,我不合适做这个联军主帅,还是由梁都督来做。”
这两个人已经有了默契。
在国君眼中,这两人都是罪人。
那么只要把联军主帅位置拿到手,接下来剿灭苏难就是头功。
我们立下了不世之功,你国君若是在惩治我们,那岂不是昏君?
这个主帅之职郑陀志在必得,但万一得不到,让梁永年得去了也不要紧。
因为梁永年在国君心目中罪过更大。
沈浪摇头道:“我觉得梁永年大人也不合适。”
顿时间,梁永年和郑陀的脸色都非常难看了。
梁永年道:“张翀大人这一战打得漂亮,尽管官职低了一些,但做主帅也不是不可以,只是张公病倒在床,还是需要修养。”
沈浪道:“我觉得,我来做联军主帅,蛮合适的。”
“噗……”
张翀正在喝药,这下子猛地一口喷出。
沈浪埋怨地望过来一眼,张公我们自己人,你这样拆台合适吗?
张翀真不是故意的,实在是太突然了,没能忍住。
郑陀和梁永年顿时都呆了。
沈浪这个小赘婿是怎么活到现在的啊?
官场上这样不要脸的人,从来都没有见过?
竟然还有毛遂自荐的?
关键你沈浪才几岁啊?你几品官啊,你什么官职啊?
镇远城主,区区六品而已。
我郑陀是伯爵,梁永年也是伯爵。
张翀是白夜郡太守,兼天西行省提督,从三品大员。
但在我和梁永年的面前,他的官职都不够看的。
你区区一个六品芝麻官,还想要做联军主帅?
我和梁永年都不敢自荐,你沈浪竟敢大言不谗?
沈浪一愕道:“怎么?我不可以做这个主帅吗?”
面对这么不要脸的人,郑陀和梁永年一下子还真的找不到言语反驳。
顿时郑陀寒声道:“张翀太守,你觉得呢?”
他目光如电,盯着张翀。
在场四个人,只要超过半数,就可以定下主帅之职。
张翀还是要脸的。
张翀头皮一阵阵发麻。
唉,我张翀在官场上的一代英名,就要毁于一旦了。
“那我也支持沈浪公子做主帅吧。”
这话一出!
张翀有点想要遮住脸。
太羞耻了。
这话一出,郑陀和梁永年不由得呆了。
这……这还能不能要点脸了?
张翀你一向来严肃庄重的,竟然说出如何荒诞之语,不怕传出去成为笑柄吗?
不过这样一来,那可是彻底撕破脸皮了。
你张翀什么意思?
一团和气不好吗?
一起立功不好吗?
硬是要将我郑陀和梁永年置于死地?
官不是你这样做的。
顿时间,梁永年脸色也阴了下来。
“张翀太守,莫非平叛苏难大事,在你眼中是儿戏不成?”梁永年寒声道:“我推举郑陀伯爵为联军主帅,主导指挥消灭苏难之战。”
郑陀伯爵猛地一咬牙道:“那我也推举我自己为联军主帅,国君的旨意也很清楚。白夜郡战场我为主,张翀为辅。”
没错,确实是如此。
但你之前阳奉阴违不肯作为啊,任由苏难大军横扫白夜郡,坐视张翀灭亡,一副坐山观虎斗的架势。
郑陀此时对沈浪真是痛恨到了极点。
原本我郑陀是要脸的人啊,现在也你逼着不要脸了,也需要自荐了。
梁永年道:“我们四人,有两人推举郑陀伯爵为主帅,二位我们两人官职更高,这事就这么定了,从此时开始,剿灭苏难一战,完全由郑陀伯爵指挥。”
这下子!
这两人直接将指挥大权夺走了。
郑陀道:“国事当前,那我就当仁不让了。”
他猛地坐直身体,脸上也变得威严不可侵犯。
“镇远城主沈浪听命,本帅命令你的军队为先锋,即可出发,征讨镇远侯爵府!”
沈浪道:“我不去。”
这话一出,郑陀伯爵寒声道:“沈浪,军令如山,你真当本帅杀不得你吗?大军当前,杀了你也是白死!”
沈浪内心叹息一声。
这郑陀是郑红线的父亲,和玄武侯爵府还算有点缘分,本来沈浪还打算用上一用。
结果现在也不需要了。
我沈浪心胸是很宽广,但你郑陀说出了杀我这两个字,那就不死不休了。
沈浪道:“一,我手头半个兵都没有,怎么率军作为先锋?”
郑陀伯爵冷道:“你的一万多大军,难道不是军队吗?”
沈浪道:“那是羌王阿鲁娜娜的军队,我可指挥不动,不如郑陀伯爵你去试试看?”
郑陀寒声道:“你身边那两百军队呢?两百也是军队,也可以做先锋的。”
两百人做先锋,你是恨不得我不死吗?
沈浪道:“那两百人也不是我的,是宁焱三公主的卫队,我也指挥不动的,我这个城主是光杆司令,身边一个兵都没有。而且我也病了,病得非常严重,对了梁永年大人,您得的是什么病啊?让我得一次行不行?”
这话一出,梁永年都督脸色剧变。
打人不打脸,沈浪你这何止是打脸,简直是要我将脸皮都彻底撕了啊!
“哈哈哈哈……”郑陀伯爵忽然大笑道:“梁大人你看出来了没有?人家这是怕我们争功,人家这是要独吞灭苏难大功啊,为了一己贪欲,竟然将国家大事扔在一边。苏难叛逆还没有剿灭,竟然就搞内讧,就要争权夺利,真是可笑之至。”
梁永年寒声道:“可不是嘛,真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区区一个六品小官,竟然要打压我们两位伯爵,两位朝廷大员。”
郑陀冷笑道:“沈浪,你仗着有一点功劳,竟然如此放肆妄为。莫非你们真的以为,剿灭苏难没你们不成吗?真是笑话,梁永年大人,我们两人就去把苏难给灭了。”
梁永年点头道:“我们要让陛下知道,谁才是忠诚于国事,谁才是贪权奸佞,完全把国事当成儿戏,沈浪你就等着听参吧!你既然病了,就好好休息,接下来的大战你也不用参加了,这个镇远城主你也暂时不要做了。”
沈浪笑道:“好呀!”
梁永年道:“张翀太守,你也好好休息吧。”
然后,天西行省中都督梁永年和平西将军郑陀愤慨离去。
从此时开始。
这两人就夺走了天西行省平叛的军事大权,张翀和沈浪就被名正言顺地扔在一边凉快了。
而且从官方程度上,一点问题都没有。
………………
梁永年和郑陀走了之后,张翀笑道:“有意思吧?”
沈浪道:“叹为观止,总有人不断刷新我对无耻认知的下限,在这官场上厮混,不无耻的话还真是活不下来。”
张翀道:“这两人还有另外一层诛心之意。”
沈浪道:“剿灭苏难,自己占领镇远侯爵府取而代之,威慑国君!”
张翀点头。
不管是梁永年还是郑陀,都不甘心坐以待毙的。
想要自救,或许仅仅剿灭苏难还是不够的,因为国君已经将这二人恨上了。
只有一种东西能够让国君低头。
那就是兵权和地盘。
眼看着苏难叛乱就要被平息了,越国的西边就要平静下来了。
郑陀和梁永年为了保命,当然要让这种乱局继续下去。
灭了苏难,我们自己占领镇远侯爵府这座固若金汤的城堡取而代之,保持一种隐隐割据的态度。
吴国和楚国一看,越国西边还没有平定啊?
那我们继续撕,继续干啊。
而那个时候郑陀和梁永年就能待价而沽。
所以永远不要低估一个军阀的疯狂之心。
面临危局,郑陀不但要绝地求生,而且还要逆转局面借机崛起,取苏氏家族而代之。
但从某种角度而言,这也是上天欲使人灭亡,先让人疯狂。
张翀道:“幸好沈公子和他们做了切割,否则我们的那点军队,只怕要被他们祸害掉。”
沈浪道:“这两个疯子,一定会争分夺秒去攻打镇远侯爵府。我们就看一场好戏,然后将他们一锅炖了,我还真愁镇远侯爵府这个乌龟壳不好啃呢!”
张翀道:“尽管他们军队四五倍于苏难,但定会吃大亏的!”
………………
沈浪和张翀猜的没错。
梁永年和郑陀二人感觉到了致命的危机,必须绝地求生。
现在沈浪大胜,苏难主力覆灭的消息还没有传出去。
所以时间还来得及。
他们真的要争分夺秒,在最短时间内剿灭苏难,占据镇远侯爵府取而代之。
这样他们还有一线生机,甚至能够借机做大。
万一等消息彻底传开之后。
楚国退兵,吴国退兵。
那后果真是不堪设想了。
国君的雷霆之怒,就会疯狂倾泻在这几人头上。
到那个时候,便是灭顶之灾。
置于死地而后生,平息将军郑陀还真是有魄力啊!
离开白夜郡城之后。
郑陀把白夜关的军队全部带走,整整两万大军,一个不留。
梁永年率领着“五千”军队!
两人联军两万五千人,全速南下,疯狂地扑向镇远侯爵府。
他们要和时间赛跑!
………………
时间回到一天之前!
苏难坐镇镇远侯爵府。
当羌国一万骑兵进入天西行省后,他第一时间就得到了汇报。
羌王阿鲁太依旧在大劫宫围剿沈浪和阿鲁娜娜,派大将束布台率领一万大军先进入天西行省和苏氏会师。
得到这个消息之后,苏难当然是大喜。:筆瞇樓
羌王阿鲁太也终于忍不住了吗?
害怕整个天西行省南部都被苏氏占据,所以也迫不及待地来抢地盘了。
所以,苏难没有任何阻拦,反而派人去给束布台送去金银和粮草。
但不知道为什么,事后苏难总感觉到不对劲。
非常的不安。
却又找不到源头。
尽管一同送来的还有儿子苏剑亭的亲笔书信。
但还是让人不安。
羌王阿鲁人太此人嗜兵权如命,之前不分兵,为何此时又分兵了?
最关键的是,这样的大事,为何苏氏一个人都没有来回报?
两天后!
他接到了边境守军的传来的正常情报。
大雪山那边仿佛发生了地震。
因为他们只感觉到了震动,没有看到雪崩。
顿时,苏难头皮发麻。
立刻感觉到不妙。
他立刻下令,去堵截束布台率领的羌国骑兵。
不仅如此。
他还派遣苏庸率领两千骑兵追击束布台的骑兵。
苏难并不敢确定羌国那边发生了剧变,只是本能地不安。
然后,他就进入了度日如年的等待!
甚至心中不断祈祷。
千万不要,千万不要!
天神保佑我苏氏家族,最可怕的局面一定不要发生!
天神保佑,天神保佑!
然后,苏难一夜未睡,就这么无比焦灼地等待着。
充满了惶恐。
但是又充满了期待。
希望只是虚惊一场而已。
然而……
半夜时分!
苏庸带着十几骑,狂奔进入镇远侯爵府的时候。
在火光中,苏难远远就看到了对方脸上的惊惶。
刹那间,苏难头皮一阵阵发麻,遍体冰寒。
发生了什么事?
千万不要是坏消息。
因为一旦是坏消息,那便是灭顶之灾。
这个时候,自负无比的苏难也开始在心中哀求满天神佛。
天神抱有苏氏家族。
一定不要是坏消息,一定不要是坏消息!
惊惶地苏庸猛地冲了进来,几乎直接摔倒在地。
“主公,大事不好,大事不好!”
“羌国发生剧变,阿鲁娜娜已经成为了羌国之王。”
“进入天西行省的那一万骑兵是敌人,是沈浪带来的!”
“苏全大帅大军正全力攻打白夜郡主城,眼看就要拿下来了。结果沈浪率领这一万骑兵从背后杀了过去,完全杀得苏全大军措手不及。”
“我苏氏联军主力,近乎全军覆灭。苏全大帅,也自尽了!”
“白夜郡战场,我们败了!”
说到后面,苏庸的声音已经沙哑了,说完就跪趴在地上,嚎啕大哭。
刹那间!
就如同一道惊雷,狠狠劈打在苏难的头顶。
将他击得魂飞魄散。
整个身体一点点温度都没有。
眼前一阵阵黑暗。
胸腹之内的真气,横冲直撞。
一股气息完全压制不住,疯狂乱窜。
紧接着,一阵绞痛!
然后猛地一口鲜血喷射而出。
苏难眼前一黑,彻底倒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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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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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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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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