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这样,她永远用最从容的态度说着最动听的情话。
手足无措,手脚忙乱,不知所措,全是别人的。
不是她的。
当然,也有棋逢对手的时候。
比如现在站在她面前这位。
司庭衍似乎要看进她眼睛里,突然开口。
“你在说谎。”
沉默几秒,程弥带上几分认真:“怎么这么说?”
司庭衍却忽然换了句话:“你就不怕?”
连着两句让程弥没听懂:“嗯?”
“怕什么?”
司庭衍却没再回答她。
对视几秒,他率先移开眼,没再理她,往前走了。
程弥视线留在他刚才站着的地方,一秒后才侧头,看一眼他背影。
别人跑,他们走,走到第三圈的时候,跑道上人已经所剩无几。
好几个甩着两条灌铅的腿瘫在跑道旁,大口喘气。
塑胶跑道旁有小卖部,程弥问司庭衍:“喝水吗?”
“不喝。”
“矿泉水也不要?”
程弥以为他会说不要。
结果这次司庭衍回都没回她。
程弥看着他远去的背影,倒也没怎么介意。
她离开跑道,朝小卖部走去。
程弥来过这几次,轻车熟路摸去柜台对面冰柜,打开准备从里面拿两瓶矿泉水。
又顿住,重新关上。
没放冰柜里的就成箱堆在旁边,她从中抽出两瓶。
走过去结账,老板刚进一批新货,在柜台后拿东西往台子上摆。
这天气还有点闷热,稍动几下还是汗流浃背,老板整件衣服全汗湿了,肩上搭着条毛巾擦汗。
电扇没开,老板被货物东堵西堵出不来。
程弥看他一眼,挑起旁边电线,插头插上插座。
风扇霎时呼呼运作,把玻璃柜上一沓塑料袋吹得簌簌作响。
这风让老板大松一口气,忙对程弥笑:“谢谢了啊,小姑娘。”
程弥笑笑:“没什么。”
又示意老板:“矿泉水的钱放这儿了。”
“好的好的。”
从小卖部出去后,程弥第一眼找到司庭衍。
只不过他旁边不止他一人。
司庭衍大概已经打扫有一阵,桶里装满落叶。
一旁郑弘凯和他那帮狐朋狗友靠在树上,扫把吊儿郎当拖在手里。
没在扫地,而是一边聊笑一边一下一下往地上杵着扫把。
估计已经弄有一阵,沙尘飞满天,视野一片黄脏。
不时动作大点,沙粒扑簌往某个方向飞,针对性很强。
只一眼,程弥就知道情况不妙。
果然,下一秒——
一个装满落叶的垃圾桶甩向了郑弘凯背部。
闷声一响,隔着这么远都让人头皮发麻。
那边很快吵嚷推搡起来,不时几声怒骂像要撕破苍穹。
程弥往那边跑。
在剩几米距离的时候,混乱中银光一闪,她看见郑弘凯从兜里摸出了一把眼熟的东西。
早上她刚见过,是铭牌。
铭牌尖锐的别针发着亮,好几根,郑弘凯甩手朝司庭衍眼睛插去。
程弥即便再镇静,也呼吸一滞。
因为司庭衍站着没动。
那些人里,他校服穿得最整齐,只有他是意义上的“好学生”。身体原因,也看起来比其他人要单薄一点。
却是他和那些能让他眼瞎流血的别针对峙着,半分不后退。
铭牌别针针头发寒,再进一分就快刺进司庭衍左眼里。
可他就那样站着,冷视着郑弘凯,不肯动一下。
程弥头脑还算清醒,手里沉甸甸的矿泉水想脱手去打掉郑弘凯那只手。
郑弘凯手里那堆别针却猛地在司庭衍眼前堪堪一厘米处刹车。
他之前面目凶憎,动作快狠准,的确是一气之下奔着弄废司庭衍去的。
临时犯怂,硬生生改道,力道却也一时收不回。
别针不可控在司庭衍左脸上留下了一道。
尖锐撕裂而过,红痕立现,血珠见光。
前半秒郑弘凯那帮兄弟怒骂声浪还在凶狠叫嚣,转瞬急转直下。
时间像被按下暂停键,空气霎时被冻结。
程弥站在数米外,其他人还没反应过来,她一声冷静开口打破这片僵滞。
“都干什么?”
出窍灵魂被硬生生拽回,那帮人顿时醒神。
郑弘凯明明脸色阵白还没退,眼睛也没敢直看司庭衍,却装成凶神恶煞一般。
“妈了个逼的,以为老子不敢弄你?”
有人帮腔:“孙子这次是凯哥不计较,下次他妈揍到你校门都出不去。”
“留这么一道印子是我们凯哥大发善心。”
人性难逃恶,这些人没有惊惧,悔过,道歉,靠着那点可笑软弱支撑纸糊一般的硬气。
明明已经连指头动动司庭衍都不敢了。
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
他们都害怕司庭衍。
郑弘凯脸红脖子粗,虚张声势给自己找回一些面子:“这次先放过你,下次老子弄不死你。”
说完往地上吐了口唾沫,带一帮人浩浩荡荡走了。
本就有一些同学打扫完回去了,他们这一走,操场瞬时空荡。
只剩司庭衍,程弥,还有两三个窃窃私语的同学。
程弥看向司庭衍。
他站在原地,冷淡盯着那帮人离去的方向。
换做别人,早被郑弘凯他们搞死了,不死以后高中三年也得做废人。
眼前这个,脊梁骨比他们硬得多。
垃圾桶掀翻在地,全是枯枝落叶。
有的已经飙到两米远,这力道,有得郑弘凯受了。
司庭衍走过去,重新打扫。
真好学生。
左脸细浅一道伤口,还在往外渗血珠,本来就白,刺眼异常。
地上一把不知道谁混乱中没带走的扫把,程弥低身拿起,走过去帮忙打扫。
垃圾不算多,几分钟就扫完了。
司庭衍全程没吭声,扫完也没跟程弥打招呼,直接去倒垃圾。
程弥目送他背影,没跟上去,提脚朝跑道对面小卖部走。
/
再回到小卖部,老板已经坐在柜台后休息了。程弥绕去货架后面,拿了一排创可贴结账。
刚才外面打闹架势不算小,老板应该看到了。
“有人受伤了?”他问程弥。
程弥点点头。
他又问程弥:“没出什么大事吧?”
“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刚我看这一惹事一大群的,吓得我给你们教导主任去了个电话。”
老板有浓重外地口音,边说边摇头。
“唉现在的孩子动不动就拳头解决事情,到学校里来就是要学习的,天天打架。”
程弥没再和老板说什么,从里面出来操场已经空无一人。
教学楼那边朗朗读书声隐隐约约。
程弥没往操场外走,走向操场旁边那栋老楼。
前阵子经过这,红毛跟她说这楼以前是栋教学楼,配上段惊悚“往事”,说得煞有介事。
什么学生跳楼,半夜闹鬼。
然后转脸大笑,说这其实是体育器材室和几个老师的临时宿舍,包括教导主任老凸。
还说,因为这事他被老凸罚写了检讨,牛逼不牛逼。
因为那段时间他那个鬼故事一天传满整个学校。ωWW.bimilou.org
他说这叫因祸得福,让他找到人生目标,大编剧呢,以后有关梦想的作文不愁写不出来了。
程弥因此对这栋楼印象很深。
但事实这栋楼确实平平无奇。
墙体斑驳老化,结构保守规矩,被苍青老树覆盖其下,终年凉森森的。
除了平时学生上去搬体育器材有短暂热闹外,平时最多人光顾的地方就是楼侧边那排洗手龙头。
近操场,上体育课的,放学打球的,经常有人到这边洗手。
程弥走到那里的时候司庭衍果然在。
老楼竖起的两面高墙,墙体风吹日晒灰迹斑驳,中间一条两三米长过道,墙边一排暗银色洗手槽。
司庭衍站在最远那个位置。
脸上还挂着那道血印子,红得比之前更刺眼,明显擦都没擦过它。
龙头下水流冲力不小,唰唰冲洗着铁槽。
程弥往里走,就近停在第一个龙头前面,打开后水柱倾泻,打上洗手槽底部,水声哗啦。
一左一右,两道水流声合在一起。
双方各自洗着手。
过一会,程弥这边关上龙头,水流声霎止。
她朝司庭衍走过去。
到他身边,她没询问,也没叫他名字。
伸手,指尖即将碰到他脸上伤口的时候,手腕上一紧。
司庭衍起身,关掉水。
他苍白肌肤上一划殷红细痕,眼睛则是黑白分明。
“别碰我。”
声音带着冷冽。
程弥趁他不备,指尖往他校服口袋塞进了一点东西。
同时和他对视,又挪到他伤口上。
别针留下的划痕虽然不深,却仍在源源不断往外渗血,细细血珠斑驳。
她只是手腕被他抓着,只要指尖稍动仍是碰得到他。
她伸指,指尖摩挲他伤口上血迹,语气和平时无二。
“为什么不躲?”
听起来像真的在心疼一样。
手下触感冷凉,轻微刺手,他的血沾上她指尖。
司庭衍看着她,一言不发。
这张脸看起来要比平时更病气一些,程弥想起早上司惠茹说他不舒服。
任何人如果被司庭衍这么注视着,不出两秒体面会溃败,因为他长得好看,其次他那双眼睛一般人受不住。
不给予人情感反馈,根本让人捉摸不到一丝他所想。
有时候冷淡到让人触眼即收。
程弥相信应该不少女生在这上面吃过苦头,一个眼神就让自己栽了跟头。
他仍抓着自己手腕,力道半分不减。
指腹被血洇红,程弥抚擦他伤口,望进他眼睛里。
“疼吗?”
突然不远处传来一道讲电话声。
“还在操场呢,我马上回去。”
这声嗓实在不陌生,就在半个小时前,耳朵刚被这道声音灌了半个小时训斥。
教导主任声音由远及近。
程弥头偏都没偏一下,视线仍旧落在司庭衍脸上。
同样,司庭衍也是。
她声音没提高,也没放低:“这么好看的脸,留疤了怎么办?”
司庭衍沉沉看着她。
“几个学生闹事,我说今天这帮兔崽子罚跑一千米怎么不带头抗议了,原来是跑来给我惹事了!”
教导主任声音更近了,怒气冲冲带着火。
程弥再想动手摸他脸时,脑后那条黑色皮筋忽然一松。
她微讶异,去看司庭衍。
司庭衍仍是紧盯着她,好学生模样的一张脸。
不用他开口,程弥都知道他在说什么。
他说了,不要碰他。
几乎是同时,程弥手腕那里的力气忽然也变了个方向。
双手还没被他握往身后,程弥就意识过来他要做什么了。
惊讶过一瞬后,她倒也平静。
右手连同左手一齐被握往身后,因为手在她身后缘故,司庭衍肩身低近,两人距离一下缩近。
程弥却半点不后退,也不去反抗司庭衍。
她明知故问:“你要干什么?”
呼吸再近一分都能碰到。
司庭衍顶着左脸那道细红血痕,因为皮肤苍白,完全不显狰狞。
甚至有几分破碎美感。
然而就是这么一张让人碰都舍不得碰的脸,下一秒下手下得毫不留情。
黑色皮筋圈上程弥双手手腕。
又一圈,皮筋勒上她。
外面教导主任还在滔滔不绝讲着电话,而且,声音越来越大。
连脚步声都变得清晰可闻了。
可能只剩五六米距离。
程弥双手被他弄在身后,声音掺杂在教导主任讲话声和脚步声里。
她听着明显不怎么着急:“你就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
“我们站这里挺容易被发现的,他可能走过去就看到了。”
一句话时间,脚步声已经近到两人耳边。
司庭衍不应她,只看着她。
程弥看不到他一丝紧张。
两米。
一米。
教导主任踏着生风步伐到了过道口。
突然,身后手腕那处传来一阵勒疼。
黑色皮筋松紧性被扯到最大,将她两条手腕勒得几乎要错位。
司庭衍下手重得程弥倒吸一口凉气。
余光里教导主任还穿着早上那身蓝衬西裤:“说是有人受了点小伤,在学校里这么明目张胆,反了这帮兔崽子。”
程弥知道司庭衍就是故意的,没轻嘶出声,短暂轻咬下唇。
而司庭衍。
他脸色淡然,程弥怀疑他在观察自己此刻脸上任何一丝细微表情。
两人谁都没偏头去看从过道口经过的教导主任。
很快过道口只剩教导主任风风火火甩下的一句话:“我看不教训教训这帮小子就不长记性!”
脚步声刚近了又远。
司庭衍手从她身后离开。
程弥听见他说:“是谁在怕。”
司庭衍校服穿得比她规矩整齐,忽略气场五官比她长得“白净”,成绩更不用说,品学兼优优等生。
这样一个人说完眼睛从她脸上离开,就这么起身走了。
程弥知道司庭衍是在回答她之前那个问题,她问他不怕被教导主任发现吗。
他反过来弄她。
程弥去看他背影。
司庭衍没给她弄开双手的意思,很快消失在转角。
身后皮筋勒得人手腕发胀,好在多少还有点弹性。
程弥费了点小劲才将双手解放出来,手腕受不少罪,白皙肌肤上几道细小红痕。
下劲还真不小。
程弥笑笑,指尖将栗色长发一拨,把黑色皮筋弹回头发上。
也跟在司庭衍后脚离开了这个地方。
/
高三争分夺秒的不只学生,还有各科授课老师。
每到下课拖堂是常态,老师恨不得直接把自己那头知识灌进学生脑袋里。
早上五节课,没任何一个课间休息幸免,全被老师占得满满当当,下课时间零零碎碎拼起来不到十分钟。
不过老师再良苦用心,也有学生不用功。
比如坐程弥后面的郑弘凯,今天特意跑这么一趟学校就是为了闹事,上午除了因为操场那事被教导主任和班主任叫出去,其他时间就没清醒过,趴在课桌上睡了一早上。
四班学生本就良莠不齐,成绩有好有坏,品行有优有差。那些爱闹事的上课不捣乱老师就谢天谢地了,他们睡觉老师也没说他们什么。
到最后一节课,教室才勉强恢复一点生气。
郑弘凯脑子也从课桌上拔起来了,语文老师在上面讲课,他身子往前趴找程弥搭话:“你跟那姓司的认识啊?”
程弥手里转着笔,看讲台老师没往这边看。
“怎么这么说?”
郑弘凯说:“你早上那不是在帮他说话?”
程弥记得自己就说了句“都干什么”。
她说:“那算哪门子说话?”
又说:“少干点缺德事吧,早上差点弄出人命,他是招你还是惹你了?”
后面郑弘凯一声气从鼻孔里出:“老子就看不爽,拽成那个逼样。”
程弥知道他是因为女生跟司庭衍拉的仇恨。
他看上的女生喜欢司庭衍,所以司庭衍哪哪都让他不爽。
但程弥没拆穿,只说:“你少关注点他不就行了。”
“我关注他?我疯了吧我关注他。”
郑弘凯说:“那小子弄坏我一个限量版篮球,他妈的我暑假费好大劲从一网友手里搞来的。你知道多少钱吗?这个数,他直接给搞坏了。我他妈不搞死他都算好的!”
哦对,程弥还目击过。
郑弘凯那限量款篮球直接被司庭衍扔掉了。
“就一靠他哥活命的孬种,这次算他走运,再有下次看老子不搞死他。”
下次,其实就是没有下次的意思。
司庭衍那人,郑弘凯这种还要命的知道惹不起。
只能装模作样咬牙切齿一下。
郑弘凯那话刚说完,窗外一卷课本兜头就下来了,啪一下很响。
程弥循声侧头,是班主任魏向东一书本敲在郑弘凯头上。
班里不少人被吸引回头看,包括讲台上讲阅读理解的语文老师。
魏向东歉疚地跟语文老师点几下头,压低声音说郑弘凯:“你小子早上的思想教育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了是吧!刚说完什么,不惹事不惹事,这保证是被你吃了?”
郑弘凯万万没想魏向东上课搞突击,抱头:“靠,老魏你也太变态了,我们语文老师上课你也要偷窥。”
魏向东今年三十出头,谈婚论嫁的年纪,最近有人在牵线他和语文老师,在学生里已经不是秘密。
郑弘凯拿这事调侃他,又吃了一棒子书。
“就你话多是吧,给我好好上课!”
他来这一趟本来就是来叫程弥的,说完去叫程弥:“程弥,你出来一下。”
程弥放下笔出去。
出去后问魏向东:“怎么了老师?”
“教务处那边来电话,说是你入学手续有个地方出了点小问题,你得过去一趟,具体的你到教务处那边老师会跟你说。”
“嗯好。”
正准备走,魏向东叫住她:“知道在哪吧?三楼,最大的那间。”
“知道。”
三楼,高二年级所在楼层。
教务处在三楼中央那块区域,找过去必须从高二那一长排教室经过。
树荫连成一路深绿,空气中有股潮湿凉意,沿途都是老师讲课声。
程弥今天栗色长发没放着,高束在脑后。她骨相好,五官本就张扬,长发绑起后更锋芒毕露。
临近高二一班,他们老师高声讲解数学题声从门口传来。
程弥记得司庭衍座位是在第四组第三排。
走到一班教室外,程弥第一眼就从那些校服堆里看到了司庭衍。
她根本不用刻意翻找,司庭衍那张脸谁第一眼都会看向他。
他们班这节上数学课,讲台上老师讲着程弥理解程度有限的高难度大题。
这个教室里学生氛围是融为一体的,不像程弥她们班有好有烂,学习节奏不一氛围杂乱,他们整个班级由内而外散发着一种好学生气息。
司庭衍是其中之一。
他皮肤白皙,肩身笔挺,坐姿端正。
和这间教室唯一违和的一点是他左脸那道细红血痂。
早上她趁他不备往他校服口袋里塞的创可贴他没贴。
就在这时,隔着一排窗户,司庭衍也看到了她。
两人目光交汇。
因为窗外人影路过,一班不少同学眼睛往程弥这边放。
而她和司庭衍对视着。
他眼神和早上在操场废弃老楼旁无二,淡淡的。
程弥手腕隐约又记起早上头上黑色皮筋带来的酸疼感。
两秒过后,司庭衍转开眼。
程弥也收回目光,不紧不慢走了。
去到教务处门口,她想起司庭衍脸上那道没贴创可贴的伤口。
突然,她像是想到什么,伸手到自己校服外套口袋。
果不其然,探进去便碰到几条创可贴和一张折叠成方片的化学试卷。
司庭衍什么时候放回她兜里的?
程弥指尖抵着创可贴略微刺手的边角。
她以为他是看到了没贴。
结果早被他神不知鬼不觉塞回她兜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舒虞的磨牙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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