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发现还真有人蹲守他的站子来学习,哭笑不得之余,啃书时又多了一分动力,和章总通话时,能谈的也慢慢多了起来。
秦昼行从章总处得知这一转变,拨电话来兴冲冲地说:“你终于想通了打算继承家业了吗?快来替我受死!”
池稚宁抽抽嘴角,冷漠地拒绝三连:“不,不要,不可以。”
理由很简单,没兴趣,也hold不住。
他们的爹是白手起家,当年大概称得起一声暴发户。但秦纬此人多年来摸爬滚打,眼界是出人意料的宽,非但不被泼天的富贵拘泥,可能是天性作祟,他投资运作的手法愈发激进大胆,在池稚宁出生前,两度临界生死存亡。
秦昼行在时刻可能破碎的豪宅里动荡地长大,接手家业后,手法跟秦纬如出一辙——至少外表看来是这样——酷爱在悬崖边走钢丝,在翻车的边缘大鹏展翅。
两代掌舵人大胆出格的作风也深刻的影响着企业的整体风格,多数时候,身边的人、做出的事,都如秦昼行在南亚收获的一匹烈性黑马,看似驯服,不知什么时候就能蹬人一蹄子,池稚宁见识过几次后更加退避三舍。
秦昼行退而求其次,换了副语气,阴恻恻地威胁,“那也要给我管几件事,没、得、商、量。”
池稚宁无奈叹气。
转头凌明桦听说了这事,倒是满意的很。
彼时他和凌明桦在伊北别墅的起居室里,电视机罕见地开着。电视之外,低调处尽透着华贵,圆几上放着一支产自勃艮第的干红和两个高脚杯,比之屏幕里的载歌载舞、欢庆祥和,氛围冷清至近乎诡异。
因为凌明桦又又又又在工作。
他不光自己全年无休,还丢给池稚宁一个案例分析,两人一同在红红火火恍恍惚惚的春晚背景乐里创造社会价值及个人价值。
池稚宁上了这一台全国都瞩目的春晚,节目排得很靠前,所以结束的也早。但跟着凌明桦回家之后居然是干这个,这是他万万没想到的。
如果当初他在国内参加高考,努力程度也跃不过眼下。
池稚宁问天问大地,这怎么回事,为什么他的哥和他的哥同时“爹”了起来。
“你说,你大哥给你安排的?”凌明桦停止敲打键盘的动作,深邃的眼神睇过来。
“嗯,最迟初三,我就要去替他跑腿了……”池稚宁拖长了音,捏住本子的一角,语气哀怨。
“什么项目。”凌明桦淡声问。他一边听着,依旧目不转睛,半点不耽误自己的事。
池稚宁说完,又得到几本针对性教材,他捧着书张大嘴巴,哈出长长的哈欠。
他提醒道:“哥,今天可是除夕。”
“欧洲不是。”工作狂如是说。
“……那你也不是欧洲人啊。”池稚宁大着胆子在他眼前晃晃手,“休息一下吧,好吗,哥?哥~”
凌明桦八风不动地又处理了两封邮件,放下电脑,两指去揉额角。
耳边是池稚宁欣喜的窃笑,“这就对了,我们……过节嘛,放松放松。喝酒吗,哥?”
他低低地应了声,而后柔软的唇压上他的,带着渴求,又像惴惴,微凉的手遮住他的眼,在他感观世界里留下细碎而缠绵的啜吻,沁着醉人的酒香。
凌明桦不客气地将小东西搂过来,牢牢箍在他腿上。当中亲吻未停,且因男人的回应显得愈发热烈。即便率先出击,池稚宁依旧被动起来,一手无措地摸索着,捉到男人宽厚有力的大掌,乖乖停滞,亦放弃了挣扎。
小东西未尽的话语大约是,这是他们第一次,共度除夕。
而除夕,是个他在意的节日。
脑中闪过这个念头的同时,凌明桦意识到,拥抱、回吻,全然是下意识动作。他如此习惯池稚宁的亲近,自池稚宁悄然衔着酒液吻上来,有颗精密运转、连睡觉也难以安枕的大脑偷偷停了摆。
花好月太圆,柔美清甜的声息湮灭在喜气四溢的阑珊夜色里。
—
工作忙碌的两人都只有一天春假,除夕夜算在内。
大年初一,《丰年》在卫视黄金档播出,同步网播。除主创团队外,挨得着的、沾亲带故的都早早发了微博宣传,反而是正经参演的池稚宁,只在播出前五分钟转发了剧组官博。
于是有人质疑,池稚宁不配合宣传工作,根本不尊重这部剧。
粉丝自然要叫屈,说她家小池都是自己用微博的一惯很有诚意,宣传发迟了肯定是在忙,小池这么好的性子怎么可能不尊重剧?哦说起来这剧骚操作那么多,给她们小池委屈受了,拖一拖宣发表示不满不可以吗。顺带广发宣传小海报,科普了一番《丰年》在拍摄时期就抹黑池稚宁蹭热度的旧瓜。
“小祖宗,新!年!快!乐!你!快!乐!吗!”公司办公室里,王谦咬牙切齿地说。
“还行。”池稚宁过了个快乐的除夕,短暂,却异常欢愉,他笑眯眯地,“这件事我们不至于洗不清吧,再说,不是你拒绝《丰年》的宣传活动在先吗?我这是要和你保持一致步调啊。”
狂热粉还没有退散,池稚宁也就没有拿回自己的微博号,是他授意杨纯,不用当回事,播出前五分钟转发就好。
“那次宣传上的是卫视综艺,有人会找你茬的!再说,不到十集的戏份,干什么给他们贡献流量?”说到底,王谦是不满池稚宁拍戏时剧组的做法,在圈内混必须要记仇,不说主动踩人,最起码不能惯着那些粘了又粘的糖公鸡,但,“那也都是幕后的事情,台前你何必做得这么明显?”
池稚宁悠悠地叹了一声,说:“本来我真的没把这事放心上,但是那天早上,邬飞特意给我打了个电话。”
在他还没从凌明桦被窝里出来的时候。
池稚宁不爱接工作电话,在床上就更不爱接,不熟悉的人的电话就更更不爱接。
邬飞在“文盲明星”一词热度顶天的时候念错了字,用的还是池稚宁的小传草稿,那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不再试图和池稚宁称兄道弟。但池稚宁杀青离组后,甚至《丰年》制作、宣传预热的这段时期,邬飞三五不时就要cue一下池稚宁。
这个过程长达半年之久。粉丝只在遇到池稚宁时爱得盲目,在其他事上堪称福尔摩粉丝,她们睿智了。
一直是这个邬飞声称和她们弟弟关系好,弟弟回应过一次吗?再说邬飞哥哥去年接受采访时好像说过流量是劣币哦?简直薛定谔的关系好哈。
于是她们贯彻了行动准则——万事以弟弟为中心,坚决不给路人眼神!
邬飞图池稚宁的热度,蹭了个寂寞也没法说什么,这次是第一次找到池稚宁本人。
其实和王谦想的一样,池稚宁本就打算随大流转发一条了事,原本不必计较。
但谁让接电话的地点是凌明桦的床上!?
被吵醒,且是被别的男人吵醒的凌明桦,怒意可想而知。
被害得狠狠收拾了一顿,池稚宁能配合才有鬼了。
剧组顺着池稚宁的反向操作顺杆爬,借着他跟剧组不和的传闻,营销通稿迅速就安排上了。
《丰年》一开始就打算走口碑路线,剧中的服化道及细节已经精细到极致,剧本的立意也深刻,这种迥异的画风面前,踩着池稚宁营销的结果就很不明朗。
四天过去,播出整整十集,收视率令剧方头秃。
于是邬飞同志的采访又又又上线了。
这一次他说,拍摄《丰年》是段非常宝贵的经历啦,导演给到很多帮助哦,剧组演员们之间关系也很好,是真的很好啦,你说的都是谣传而已,耍大牌不敬业的演员当然也有啊,最近合作的就是嘛,每个剧组都会有这种人吧,他身材特别好,替身还挺难找的,呵呵呵。
可想而知,这段采访会被瓜众解码到池稚宁身上。
郑总监含泪加班,听说还分了两盒太太静心口服液给王谦。
这一次,池稚宁无比庆幸自己的先见之明。他要是信了邬飞的,帮忙好好宣传才真是棒槌。
风口浪尖上,池稚宁悄悄去试了一次戏,是那部王谦极力争取的古装历史剧。《向阳》在年前已经杀青,池稚宁接下去没有拍戏的计划,如果顺利,档期就留给历史剧了。
为了不出意外,试戏进行得很低调,人缩减到不能更少,金女士的单箭头制片人并没有出现,但她力捧的艺人到场了。
方录凯笑容随和,“你好啊,小池。”
池稚宁:“……”
王谦:“……”
依着年龄和外形,导演挑了几个戏份较多的官三代角色让他们试。
池稚宁分到的那段戏感情比较激烈,是角色的父亲在违法砍头的边缘大鹏展翅,而他苦心劝诫。他也不知道是哪根筋搭错,开始表演的一瞬间就飙出几滴泪,满载正道之光的气势立时破功。
方录凯那段戏相对平和,是沉痛之下满心难言的苦闷、愤慨,更加考验演员的功底。
导演的头发、胡须都长,翻卷着显得有些不修边幅,他面容严肃,除非必要基本不说话,待两位表演完也不做评价,又点了几场戏,包括一场两人的互动。
结束后,池稚宁跟导演道过别走向王谦,眼睛里满是期待,“谦哥,你觉得我怎么样?”
王谦点头,“嗯,我打听过了。”
池稚宁:“?”
室内场有些昏暗,走近了,王谦怔神的模样才清晰起来,他说:“金总跟方录凯的约还没有签,但都送到这儿来了,必定是谈好了的。”
“……哦。”
池稚宁想起自己表演时那么卖力,有个重要因素就是方录凯在场。
他遭受非议已持续将近一个月。虽然王谦和杨纯没有说什么,但他的口碑必然是受到了影响,上通告和外界接触时,能察觉到几分微妙。
他讨厌这些七七八八的斗争,邬飞那里,可以说是反击,也可以说是挑事,总之池稚宁叛逆了,且一视同仁地发泄到所有对他不怀好意的人身上。
方录凯,和他背后的金女士,没有一个省油的灯。
从会场出来,池稚宁面容总带着几分郁色,王谦叫他几声,他才回神。
“送你去哪里?”
池稚宁顿了一下,而后委婉地说:“还是我先送你吧。”
王谦:“……”行吧,人家自己的人,自己的车。
送走王谦,池稚宁去了伊北别墅。快到时他接到杨纯的电话,“我看到异地提醒,你登录微博了?我你没事去看那些干嘛?”
池稚宁深吸一口气,说:“你没说过,那些人一点也没有收敛。”
结果他直接看到,狂热粉不依不饶,发来的私信语气也越来越偏执暴躁,拿去精神病院说不定能直接建个档。
他总劝自己说那些腌臜离他很遥远。可其实,所经之处不仅聚光灯下,在光照不到的角落,阴暗如影随形。
车子不知何时停了下来,不远处是简明大气的白色楼体,稳稳伫立在碧蓝天空下,让人望之清新、适意。
池稚宁却开心不起来。
他闷坐着,久到司机犯了烟枪,请示后下车离去,久到天色渐沉,身侧的车门被“唰”地拉开。
池稚宁怔怔转头,撞进凌明桦沉稳幽邃的视线里。
“下来。”男人用低沉的音色说。
池稚宁也不知自己是怎么,仿佛脖子发僵,可到底摇了下头。
凌明桦眉心微拧,伸手进来。
池稚宁肩头动了动,抬手握住他的,另一只手也跟上,变成捧的。
“哥,”他精致的脸上带着几分突兀的晦涩,那不应当属于他,“让我坐一会儿。”
小东西的力道不足以阻拦他。
但凌明桦不再有动作,手也任他紧紧地抓着。落在他身上的目光含怒带忧,可沉浸在某种情绪里的人无心分辨。bimilou.org
直到听见男人用深沉的、又好似能包容万物的声音说:“究竟发生了什么?告诉我。我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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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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