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子拿下索额图这个事,丝毫没有给人反应的时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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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事除了皇上,就是被太子征用的十三知道。拿下索额图,外面的侍卫都是十三领着的。太子在里面说的每句话,十三在外面都听的清清楚楚。
他当时就跪在行营外,眼泪唰的一下就下来了。
太子在里面喊十三:“进来吧,先把人带下去。”
十三准备了布袋子,直接套在嘴里被塞了布条的索额图身上,由人抬着出去了。他跪下朝太子磕头,“皇上下旨意之前,索额图就在您身边侍疾!”说完起身,直接走了出去。
没叫人知道拿了索额图的事,太子说什么,他现在不听。他要等圣旨!
十三这是给了太子反悔的机会,若是您不答应,若是皇上不答应,一切尚有更改的余地。
太子愣了愣,转过身眼圈也红了。压下眼里的泪意,脸上一派端凝,吩咐近侍,“请皇上。”
反正从今儿起,太子病了,行营都不出去了。
皇上坐在榻上险些起不了身,气的,也是急的!急匆匆的过去,太子就跪在地上,仰着头看着他。
李德全不敢进去,把所有的人远远的打发了,确保无人靠近。连他自己,都站的远远的。
皇上指着太子,嘴唇颤抖着,“你……你混账!”
太子跪着没动:“皇阿玛,此次南巡就到此为止吧!儿子病了,皇阿玛顾念儿子的身体,中止南巡,即刻回京。这个信儿马上得放出去,着人八百里加急送往京城,叫大哥准备迎驾事宜。若不然,索额图久无讯息,难保没有党逆在京城滋事。”
“一个索额图而已,怎么处置不行?”皇上指着太子,“如何肯轻易的说出请辞太子之语……”
太子抬起头来,“皇阿玛,太子在一日,就会有一日太子党,自古皆然!如今是索额图,难保几年之后,不会出现第二个索额图!太子之位越是稳固,不管愿与不愿,萦绕其周围的党锢就不可能驱散,此乃人性!”
这是实话!做人做官,总得给自己留个退路。处处都给太子肯亲近的人两分颜面,不想结党也成党了!概莫如是!
长期以往,君不君,臣不臣,父不父,子不子,弄的父子相疑,兄弟反目又当如何?
皇上坐在榻上,久久没有言语。
李德全守在外面,不时的朝里看一眼。皇上和太子,这一谈就是一整晚。
第二天一大早,皇上宣旨:太子病重,中止南巡,留索额图侍疾,圣驾即日启程回京。
太子病了?之前就有消息。可太子的身体如何,兄弟们是知道的。每天有半日骑射,他的身子好着呢。之前宣称病了,哥几个都以为是诓索额图的。明明前一天还好好的,第二天就病到要人侍疾,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而且,哪有太子病了,叫大臣侍疾的?
可索额图来了,太子紧跟着病重了。太子不露面,谁也见不上。去问安,也只打发人出来说暂时安稳。至于其他的,打听不出来。
当然了,也不敢打听!储君也是君呀,窥伺储君的身体状况,你是想干嘛?
别说他们这些阿哥觉得不对,就是下面这些大臣也觉得不对。
是那些读书人闹腾的,叫皇上对太子起了疑心,然后皇上把太子给软禁了?
不能呀!留了索额图,这就证明皇上并没有把太子怎么着。专门留索额图侍疾,这个很不合理!但这个不合理也可以看成是皇上怕大家想多了,以为太子怎么着了呢。所以找了索额图来,叫大家别多想。太子就是病了,单纯的病了而已。一国储君,病了是大事。皇上连南巡都中止了,可见病的确实是挺重的。
没办法的事呀,要回就赶紧回吧,可别路上出了什么大事。
这一路上,谁都没能见太子一面。
怎么就病了呢?
京城中这哥四个面面相觑,那是死活也不信的。
太子生病,有可能,是人都会生病,太子也不例外。太子要是真病了,皇上会中止南巡回京,这个也有可能。但这得是太子病了,但不严重的情况下。要真是病重了,皇上不会动地方,肯定会等太子养好了之后才折返。
所以,别人会想着太子只怕病的重了云云,可他们不信。他们还都是觉得,皇上偏心太子,他家太子身体要紧,皇上不会叫太子病重中受颠簸之苦的。
在笃定太子病的不重,不到需要折返的程度,偏折返了,这是第一个不合理的。
第二个不合理就是:留索额图侍疾!
防备这老东西都来不及,还留身边?除非,这么说有用意。直郡王搓了一把脸,入冬之后,脸上干巴巴的难受,皮子都紧了一样。揉搓了半晌,这才道:“得叫人盯着京城动向,索额图怕是……”被摁住了!
是的!只有这样才是合理的!
嗣谒回去,躺在炕上,有点想不明白。
索额图就这么摁下去了,那太子就没事了!既然太子没事了,怎么会轮到老四继承皇位呢?
没道理呀!老四会谋逆?不会!压根也不是这种人呀!
别管怎么想不通,十月京城里已经冷的很了,圣驾终于回京了。
然后皇上谁也没见,将人直接打发了,要请安在门口磕头吧。连京城最近的情况,都没有动问。
怎么办呀?
出宫吧。
老大看老三:“路上可安稳?”
老三知道老大想问什么,可他真不知道,因此只点头:“安稳,都安稳。”
老大特别认真的看老三:这就完了?
老三挠头:我真不知道!
老四看老五:你们跟了一路,什么也不知道?
老五扭脸看老九:许是你机灵,知道什么?
老九瞪眼:我上哪知道去?你们都是好的,都不盯着皇上太子,就我盯着呢?我就是知道我现在也不能说呀!何况我不知道!
嗣谒左右看看,问说:“十三呢?”
是啊!不见十三!
十一这才弱弱的来了一句:“从读书人围了行营,然后太子病了那天,就再没见过十三。”
老十还迷糊呢,扭脸不确定的问十四:“是吗?”
十四撇嘴:“十三一惯爱讨巧,谁知道怎么巴结太子哥哥呢,留在太子身边有什么奇怪?到底是那天之后再没出来,还是他每天从那边出来的晚然后早起又过去的早,这我就不知道了。”
十二倒是知道:“是一直就没回来。”
那就是说,十三是知情人。
然而上哪找十三去?不知道!
哥几个面面相觑:这还是有事呀!
但是皇上瞒着咱们,奈何?
回回回!叫皇上跟他家太子儿子去商量吧,那是亲的,咱们这些捡来的就别跟着凑热闹了。
皇上瘦了十多斤,眼窝子都凹下去了,跟太子父子俩相对而坐。
太子的面色很平静,“儿子做这个太子,时间久了,有兄弟阋墙之险。儿子不做这个太子,储位空悬,一样可能会有夺嫡之争。如今的局面,皇阿玛珍惜,儿子一样珍惜。可坐在上面,就知道权利这东西的可怕。给他们放权容易可叫他们人人守本心却难!长此以往,别说他们,就是儿子,也不能保证那时的心性便是如今的心性。”
这权利就是一味DU药,谁沾染,谁知道其恶!
太子说着,心里不免长叹了一声,皇阿玛下不了这个决心,他知道!可是进也是风险,退也是风险。若是皇阿玛长寿下去,兄弟们肯实心任事,于朝廷来说,这是好的!可若是皇阿玛的寿数短,却把皇子们一个个养成了,这个时候再中道崩殂,那可真就把自己给扔在半路上了。自己上去和皇阿玛在上面,对下面的兄弟是不一样的。皇阿玛在,就进了一步。皇阿玛不在,就远一步。别看着点差别,区别大着呢。
皇阿玛在位,兄弟们不怕犯错!他们都有试错的胆量。
可换了自己,他们会谨慎,会小心翼翼,会想着自保的时候多些。那眼看就是大好的局面就毁于一旦。
而国事却耽搁不得!不能为了维护一个太子地位,害怕太子将来会遇到各种的艰难,就去阻挡这个发展的势头。
这事真是几番思量几番难!
太子半晌沉默之后,才又道:“儿子知道您难下决断!”他的声音放的更低,“当时册立儿子,是当时三藩之乱起,需要儿子这个太子……而今,权衡再三,儿子还是觉得,无太子比有太子更好。怕皇子夺嫡……也不是不可解……”他说着话,就用食指蘸了茶水,在小几上写了四个字——秘密建储!
皇上先是皱眉,而后慢慢的舒展了眉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
第二天,皇上叫了大朝!
大朝上,皇上不等朝臣奏事,先扔下几个大雷。
其一:议罪索额图!
然后大家才知道,没有所谓的索额图侍疾,是索额图大胆,竟然敢怂恿太子谋逆,被太子当场给摁住了,且如此大逆不道之事,气倒了太子!当时太子就气怒交加,一病不起。
大臣们不敢言语,他们觉得莫不是太子真参与谋逆了,若不然,怎么就一病不起了?
连皇子们都是蒙的,太子气成那样?谁信呀?
紧跟着皇上就又扔下第二个雷:太子请辞。
给出的原因竟然是,太子病体沉珂,为天下计,辞太子之位。
众人失语:哪有这样的事?
除了这些一脸不可置信的皇子,其他人心里都咯噔一下,这必然是太子参与了。
可紧跟着,皇上又下了第三道旨意:准二阿哥胤礽所请,允其辞去太子之位。另册立二阿哥为理亲王,世袭罔替。准其自此后面君不跪,特恩裳免死金牌一块,其后人除有谋逆之行,均可豁免死罪!
如此恩赏,下面的跪着的都抬起头来。距离皇上近的,也都看的见皇上长流的眼泪。
那就是说,之前所说都是真的!太子并不曾参与谋逆,他是真的请辞了太子之位!
好些大臣终于反应过来了,他们连连叩首:“皇上,万万不可!”
皇上摆手,看了李德全一眼,李德全拿了第四道圣旨。
众人竖着耳朵听着,别的辞藻都可以省了,摘取主要的,那意思是说,皇上打算以后不再册立太子,改为秘密建储!
秘密建储?
桐桐把热了的米儿酒递过去,“您缓缓。”
是的!自家爷人是回来了,可这魂好像还没回来呢。这会子人都是懵的!
跟赵其山打听,赵其山也只有摇头的份,今儿大朝出来,个个都跟神游天外似得,反应不过来的何止是自家爷,谁也没好到哪里去。
估计家家都是如此,回去发蒙呢。
整整半斤酒下去,人好像才缓过来了。然后就说:“爷要躺着!”
你现在也是躺着的!
听懂了,反正是有些心乱、腿软,今儿不想洗了,就想在被窝里呆着。
桐桐马上应承,给人脱了塞被窝里。人都打发了,安全了,有不方便说的,现在就说吧!
圣旨昭告天下,没这么快传进来,福晋还不知道。
嗣谒眨巴眨巴眼睛,把今儿的变故都给说了。
把桐桐听的眉头紧皱,一时也反应不过来。
嗣谒就笑:“太子到底是太子……这手段,高啊!”
太子都不是太子了,这手段,高在哪儿了?
高就高在,太子现在是进可攻退可守!
嗣谒拍了拍身边,桐桐顺势就躺过去。就听他说,“太子在位子上,唯一的好处便是正统。可这弊端却一样多的很!其一,太子只要是太子,就有围着太子的人。就连你们女人家做生意,都知道留给太子妃一份吃干股,更何况其他?长期以往,太子无错也是错。其二,太子在天下人的眼皮子底下,容不得丝毫错误。皇上错了,没人敢说,错了也是对的。可太子错了,那便是千错万错。其实,给太子腾挪的地方并不多。其三,太子活在皇上的眼皮子底下!只要在东宫,太子就无所谓自由。皇上出去若是能带着他,他还能稍微见见外面的风土人情。可若是皇上不带太子,其实太子就只有东宫那么大点的地方。皇上给太子再多的势力,可这都是虚的。干的都是辅助的活儿,担的确实最不容有失的责。长此以往……等将来皇上……太子继位,爷这些兄弟们各个都得是权臣。君弱臣强,会如何?
太子是既有近忧也有远虑,他得腾挪开,这一步退的着实是漂亮!尤其是这秘密建储,真乃神来一笔!太子能辞,可皇上还可再立!太子辞是为天下计,又不是犯错被贬的。皇上知道太子的牺牲,他知道亏欠太子良多,那么将来立储,再立太子的概率要比其他兄弟大的多。他进,比其他兄弟更接近储位。他退,有皇上给的保障。亲王爵位,世袭罔替,面君不跪,免死金牌。这个转身,着实是玩的漂亮。他给他彻底把路子盘活了!也把大清朝这盘棋给盘活了。
空出了储位,兄弟们都得玩命的干!前面的挂着根萝卜,能不能吃到不知道,反正大家的机会是均等的。得好好干,得往漂亮的干,得叫皇上认可,只要心里有点想头的,就得玩命。更妙的是,皇上接下来,就会拿索额图和已经参与到党争里的官员下手,且下死手!得叫人怕!他们害了太子,皇上‘震怒’了,这会子就是下再重的手,朝中大臣也不敢冒泡。为什么呢?因为这是太子以太子之位为代价换来的,皇上的怒火得有人承受!天子一怒,都得受着!杀一批之后,大家就懂了,皇上最恨的,便是结党!
敢问我们这些兄弟,自此之后,谁敢结党?谁结党谁先出局!拧一股子势力围在周围,这不是助力,这是找死!逼着下面的人‘大公无私’的好好干!皇上在一日,朝堂平稳一日。至于说兄弟们之间竞争?肯定有!但这个也是有底线的!谁无底线,谁滚蛋!
太子这是不仅把他自己从位子上拉下来了,还给每个皇子都画了个圈圈。这就像是孩子玩游戏,规则定好了,玩吧!不出圈,怎么玩都行。”
桐桐就问:“谁玩的好,谁玩赢了,最后继位?”
这话问的,嗣谒不由的笑出声,“想什么美事呢?谁赢谁输,谁好谁坏,由皇上来定!”
桐桐听明白了,这是游戏有规则,可判定标准待定。
嗣谒挠头:“连爷也不自觉的,被老二给装套子里了!”
桐桐就低声道:“可爷的心气却平了!”
胡说!爷有什么不平的!你看着弘晖和弘显,面带可惜的样子,你以为我看不见!别说你了,我都心气难平。这会子明知道是个套子,可心里还想着:万一就被我们给够到这个机会了呢?
是啊!谁不是这么想的呢?
直郡王在书房里转圈圈,一边嘴里嘀嘀咕咕的骂老二,一边又道:“这机会可是你拿出来的!那可别怪你大哥不客气了!”说着,又一巴掌拍在桌子上,“他娘的,明知道你在下套,可还是很高兴的往你的套子里钻!”怪不得人家都说老大憨,老二精呢?一个人占了八斤的脑子,怎么不累死你!
老三躺着就没动地方,刚开始是真给吓着了,安神汤喝了两碗,可脑子兴奋的很,一点困意也没有!他在想,原来我也偷摸的想着那个位子呀?这么一想,就赶紧小心的左右看看,然后起身坐在床上,抬手拉了被子整个的扣在脑袋上,坐着不动藏在被子里,一会子偷摸的嘿嘿一笑,一会子又嘟嘟囔囔的嘀咕几声。伺候的人给吓的,这是中邪了还是怎么着呀!要不要请福晋来瞧瞧呀,别出了岔子才好!
老四把自己关进了佛堂,谁都不叫进。说是要念经祈福!四福晋还以为是太子真病重了,自家爷给太子念经祈福呢,不敢叫人去打搅,只安排了素菜素汤,按时给递进去。却不知道老四怕失态叫人给瞧见,一个人坐在蒲团上,手里的佛珠转的特别快,就跟他脑子的转速似得。秘密建储,标准是什么?没有标准!可也不全是没有标准!只怕皇上的心里,为天下计,肯牺牲的太子才是合格的储君!之前心里还有些懊恼,觉得一个得罪人的差事落在身上,怕是轮到自己的机会渺茫!但反之呢,以江山社稷为重,不避险,不畏难,难道不是长处?若是真急于扔了手里的差事,才落了下成!想明白了这个,之前乱晃的心就缓缓的安定了!得心无旁骛,得保持常态,得秉承无争之心,自己才可能有些机会。
老五呢,对着镜子看自己的疤痕,怎么就伤在脸上了呢!该死的!他急匆匆的往后面去,找福晋!福晋歇了,表示不见!他掏出一个玉佩扔进去,福晋的门给他打开了。他今晚不跟福晋玩新花样,他着急的是:“你之前不是说有祛痘疤的药吗?从老六家讨回来的。”
嗯!有呢,怎么了?
“拿来,给爷用用。”
长痘了?
“长什么痘呀!”他指了指脸上的疤,“试试能不能祛掉。”
五福晋嗤笑一声,“你的哪个美人嫌弃你脸上有疤了?晚上办事还亮着灯呢?多亮的灯呀能看的那么清楚?”她还挺有兴趣的,“回头我弄几颗夜明珠放床上……”
什么乱七八糟的!他凑过去跟福晋低声嘀咕了几句,把五福晋吓的半晌找不到自己的声音。好半晌才道:“你争不上,只是因为脸上有疤吗?”皇家开始选美了吗?可若是选美,太子的仪态气度那也是美的呀!老八是温润君子,难道不比你漂亮?老四面冷了些,可也算是美男子吧?老六病弱了一些,那也是个潇洒的君子之态呀!就是老九,那也长了一张很漂亮的脸蛋!就连老十,也很有男子气概!十一,还我见犹怜呢!
这都什么乱七八糟的!老五是这么想的,“兄弟们都能干,许是皇上就想要个厚道人,对兄弟们都好的呢!我这性子,不厚道吗?对谁下的了狠手吗?”
五福晋一想,也算有道理!要是以此来选合适的,眼前这人确实不是完全没机会!
对嘛!唯一的不好,还是这道疤!
桐桐笑的可不就是这个,她低声道:“不给判定标准,那每个人心里都有自己的标准。人人的标准都不一样,只怕人人都觉得自己未必没机会。”
是啊!这不就是最高明的地方!
说到底,太子这是把人性和人心都给算计到了!
他不免怅然:“……太子,可惜了!”虽然他依旧机会最大,但到底是有了变数。
是啊!可惜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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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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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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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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