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鼠、蟑螂在角落里生了一窝又一窝,地上散落着随处可见老鼠屎,像是发霉变质的稻谷。
潮湿的纸箱上,压缩饼干和蔬菜的字样已经变得模糊。
嗒!嗒!
有人走下楼梯,推开了嘎吱作响的铁门。
一齐发力,将几箱崭新的食品堆了进去。
直到整个地下室都被塞得满满当当,才心满意足地拍了拍手离去。
洋房的装修算得上精致,或者说奢华,但审美并不显得高雅。
各种昂贵的家具,胡乱堆在一起,既没有考虑整体的色调和装修风格,也没有考虑空间的布局。
中式的,西式的,各种名贵的东西一股脑堆在一块。
给人的第一印象就是穷惯了以后突然变成暴发户的土鳖。
桌上的锅炉冒着热气,片得很薄的牛羊肉在餐盘里堆了厚厚的一摞。
一家人围了一桌,吃着热气腾腾的火锅,有说有笑。
大腹便便,谢了顶的中年人坐在首位,享受着全家老小的关怀和推崇。
“爸,那些饼干和蔬菜,要拉到外面去卖吗?那些难民都饿得受不了了,最近镇上也有些缺粮食,这些高价卖出,可以捞不少钱呢。”
干完活回来的青年在餐桌上坐下,顺便开了瓶洋酒。
“先不着急,现在不是物质紧缺的时候,等到魔物大规模入侵,缺粮的时候,就可以高价出手了。我跟副市长有些交情,到时候缺粮了,我把这批货送过去,功劳一件,又能讨些好处,赚个人情。”
刘农吃着涮好的羊肉,看向儿子的眼神似乎是在说“你还太年轻”。
“副市长那里,能许诺我们什么好处?”
“好处多着呢,户口可以迁到城里,还能跟着他谋两个管事的职位。老市长过两年就退了,到时候林副市肯定就是一把手了。”
“我们送了这么多礼,帮了他不少忙,就连在他在外面拖欠的工程款,都是我帮忙填的。他上位了,肯定会培养几个亲信换掉老市长的人,到时候就是咱们的机会。”
刘农说着这话,言语中不无得意之色。
“还是您高瞻远瞩。”
刘源嬉笑着,往他的高脚杯里倒了一大杯红酒。
刘农装模作样地品着酒,一脸享受。
“爹,这酒真有那么好喝?我感觉喝不惯。”
餐桌上其他人也一起看了过来。
“你不懂的,这酒得慢慢品。”
坐在镇长旁边浓妆艳抹的妇人端着高脚杯,装模作样地品了一番,讥笑着刘源。
刘源只是讪讪笑了笑,不敢得罪这个小妈。
刘农年轻的时候,也不是没有女人死心塌地的跟过他,只是色衰爱驰。
有了地位以后,看不上发妻了,就一脚远远踢开。
不过对于刘源这个儿子,他还是比较上心的。
刘农其实也喝不惯红酒,跟着副市长一起出席酒会的时候,他像喽啰一样坐在末席,点头哈腰地为众人倒酒,敬酒。:筆瞇樓
推杯换盏,觥筹交错之际,看着那些大人物们沉迷于声色犬马,还有品酒时惬意的模样,他也跟着学着优雅了。
这是他融入他们的圈子,必须学会的语言,尽管他被奚落为土鳖。
刘农是个从小穷怕了,饿怕了的人。
要说比起其他人出众的地方,大概就是很有小人物的智慧。
这智慧被知识分子和一些有酸臭味的文人所不屑,他自然挤不进他们的圈子。
从小在社会摸爬滚打,他很会看人眼色,也会看人下菜碟,将趋炎附势四个字诠释到了极致。
该狠心的时候能放下原则,该低头的时候能舍弃自尊。
所以他很快找到了适合自己这样的人生存的道路。
那些对他不齿的知识分子和酸臭文人们依然不屑与他为伍,但没有他混得好。
每每想到这里,刘农是有些得意的。
但他骨子里的自卑从来就没有消失过。
上位之后,他极尽全力地去敛财,奢华的家具也好,字画也罢。
凡是看起来能提升格调的东西,他统统往家里搬。
每当有人进门,看到他家里奢华得恨不得溢出房子的家具。
刘农就觉得精神得到了极大的满足,总算觉得自己也是个文化人了,是个有修养和内涵的人,和那些屁民不一样。
尽管摆在墙上的字画都让他不知所云。
“这次镇上发下来的,给猎人的补助有多少?我想换个镯子了,你之前给我买的那个小了点。”
妇人媚眼如丝,亲昵地凑到刘农身旁,声音里带着些许撒娇的意味。
“不少呢,一个人五千块,死了46个,我全报上去了,这次能拨不少钱。”
刘农颇有些欣喜,夹了几片肉往往里涮了涮,蘸着碗里的花生酱,大口吃了起来。
“那几条烂命,还是挺值钱的。”
妇人掩着嘴,娇笑起来。
“对了,你明而进市区申请一样,就说镇上的围墙老化严重,需要薄款修缮,你去申请一下拨款。”
“只管报价高一点,我跟副市长打过招呼的,里面拿出来一部分给他封个红包。”
“那材料呢?”
刘源小心翼翼地问道。
“买什么材料?镇上砖头多的是,混点沙子砌个墙还不容易?”
刘农满不在乎地道。
“会不会出事?”
“出什么事啊?再过两个月,咱们就搬迁进城里,这破地方到时候自然有下一任来管。”
刘农笑了笑。
“真的?那咱们搬迁到哪个地方?”
餐桌上的一家子人都变得兴奋起来。
户口迁往城内,是他们一家子人一直以来的愿望。
“阴曹地府。”
没等刘农回答,一道清冷的声音便响彻他们的耳畔。
关着的大门突然被风吹开了,呼啸着的冷风灌了进来。
“谁?”
餐桌上的一家人纷纷看去。
映入眼帘的,是那撑着红色油纸伞,一袭红裙的少女。
她站在门外的世界,像是来自忘川彼岸的引渡使。
看到那美艳绝伦的少女之时,屋子里的人都短暂地忘了呼吸,忘了思考。
“要留活口么?”
花辞树轻声问道。
“蛀虫喝着人血,吃着人肉,还要将人敲骨吸髓。这些既得利益者汲取着蛀虫带来的养分,分享着蛀虫作恶带来的果实。”
“所以没有人是无辜的,他们都一样该死。”
苏岑淡淡地道。
花辞树不再多言,掌心的曼珠沙华亮起,血色的大太刀在她的手中显现。
“你是谁?”
刘农看着那紧闭着眼帘的少女,赶忙起身,顿时有些错愕。
“他想要你们死,所以我来了。”
花辞树的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浅浅的弧度,挂着似有若无的微笑。
少女的声音很是空灵,听来有些迷幻,像是幽灵在耳畔轻轻呵了口气。
看着那少女手中的刀,餐桌上的人顿时陷入了慌乱,纷纷起身。
“你别乱来啊!你要干嘛?保安,赶紧把她赶出去!”
负责安保工作的卫兵闯了进来,手里还端着枪械。
“持枪威胁执剑人,执剑人有权将其就地格杀。”
鲜艳的油纸伞抛到了空中。
下一刻,赶来的卫兵们身姿陡然僵硬,脖颈处浮现出血痕。
紧接着,苏岑的耳畔只剩下了刀刃破开空气的声音,还有鲜血喷洒的声音。
刀在光的照耀下,在白色的墙壁上掠过转瞬即逝的影子。
随后,便是道道泼墨般的影。
飞溅的血液将粉刷得雪白的墙壁染红。
淋漓的鲜血宛如雨滴,一点一点顺着墙壁的边沿滑落。
“啊啊啊!”
女人的惨叫声,惊慌失措时打翻桌椅的声音,碗碟在地上摔成粉碎的声音,通通混合在一起。
苏岑看不见花辞树的身影,只能依稀看见转瞬即逝的惊鸿。
刀刃的嗡鸣声每一次响起,都会有人当场失去呼吸,甚至连惨叫声都来不及发出。
血,到处都是血。
滚烫的,如清泉般喷涌而出的鲜血。
像是洋洋洒洒的泼墨画,从上帝的视角来看,充满了极致的残酷美。
正如那忘川彼岸盛放的冥花曼珠沙华。
血染红了墙壁,染红了后现代风格的字画,染红了奢华的熊皮地毯,染红了女人身上的貂皮。
桌上的火锅已经慢慢没了热气,锅里的沸腾声和泡沫小了。
锅里的水被鲜血染成了猩红色,瓷白的盘子里,饺子染了血。
屋子里满是血渍,再也没有了活人的生气。
红裙的少女站在鲜血盛宴的中央,用力挥刀,振落了刃上的血,随后将刀纳入刀鞘。
坠落的油纸伞,像飘落的红花。
她伸手接过,优雅且从容。
一家七口,算上四个卫兵,弹指间便没了生息。
苏岑不会怪她冷漠弑杀,他只是有些惊讶于她的刀,竟然是如此的快。
出刀带走一条生命时,没有一丝一毫的犹豫。
他说要杀人,她便来了。
没有问过多的缘由,也没有问这些人是不是该死。
或者说,在她眼里,没有该不该死这个概念,只有能不能杀,或想不想杀。
世俗的法律无法约束觉醒者,觉醒者自有一套和这个世界相处的守则。
如果有觉醒者违背,自然会有介错人给他们审判。
而且,在这个人心崩落无存的末世,道德的标准已经越来越模糊了。
之前看着那些为了保护民众而死去的猎人,尸体被抢夺分食的时候,他对人性就已经不抱期望了。
杀了镇长一家,苏岑心里除了有些怅然以外,负罪感自然是没有的。
铸墙偷工减少,中饱私囊,害得不知道多少猎人惨死。
数次克扣掉上面分发下来的补给,导致镇上饿殍遍地。
猎人们牺牲时的补助金,也被他据为己有。
这样的蛀虫,不管死上多少次,都不够解恨。
至于他的这些家人,享受着他造恶带来的好处,帮着一起压迫穷苦人,也称不上无辜。
苏岑沿着楼梯,来到了地下室。
他的眼睛告诉了他,镇长家里的地下室里藏着东西。
推开了那扇沉重的铁门,耳边时不时响起老鼠的吱吱声。
昏暗的房间里,地上满是老鼠屎还有爬过的蟑螂。
箱子里满满的,全是压缩饼干盒蔬菜。
这些上面分发下来救济难民的物资,被囤积在这里,发霉发烂,成了老鼠和蟑螂的温床。
“他宁愿将食物囤积起来,看着它们烂掉,也不想发到难民的手里。”
苏岑觉得有些好笑,实在是不知道该摆出什么表情。
他不想知道那个镇长有什么苦衷,这样做有什么理由。
什么小时候饿怕了,有食物就想屯起来舍不得吃。
他不想听,也不想懂那些捉摸不透的人性。
“还有人要杀吗?”
花辞树来到他身边,语气淡漠。
如果苏岑回答有,她应该也会不冷不热地说一句“带路”。
将一家人整整齐齐地送去地府,吃上一桌团圆饭,这应该也算是“功德无量”了。
“院子里还有一辆皮卡,里面有补给品,分发给难民吧。”
苏岑平静地道。
“行。”
花辞树收敛了不耐,轻轻应了一声。
接着,苏岑跟着她一起离开了镇长的家,乘上了那辆载满了补给品的皮卡。
“你会开车吗?”
苏岑看着她握着方向盘,眼睛都不想睁开的样子,忍不住问道。
花辞树没有说话,只是一脚将油门踩到底。
发动机引擎隆隆作响,大型的皮卡在道上东倒西歪地跑了起来,像是出笼的困兽。
看着歪歪扭扭的行车轨迹,苏岑的身体被摇晃得厉害。
他抓着椅子的两侧,险些被巨大的离心力和惯性甩到玻璃壁门上。
“叭叭叭!”
花辞树将喇叭按得很响,巨大的噪音在长街上很是刺耳。
“你慢一点!”
“停下来!”
“会死人的!”
苏岑大声呼喊着,声音隐隐有一丝发颤。
喇叭的声音很大,他必须大声呼喊,才能让花辞树听到他的声音。
她在微笑。
玫瑰花般的唇瓣微微抿起一抹惊艳的弧度,放肆又张扬的美。
危险至极,又有致命的吸引力。
沿途的人们见了那像是醉了酒,摇摇晃晃驶来的货车,纷纷尖叫着往边上让,惊起一阵骚乱。
“呵呵~”
看着那些行人受到惊吓,仓皇躲避的样子,她像是恶作剧得逞了的小孩一样,开心得大笑起来。
少女的笑声清越又迷人,带着一丝魔女般的癫狂,像是准备驾着这辆车,冲往世界的尽头。
哪怕道路的前方是悬崖,她也会义无反顾地踩下油门加速。
“快停下来!”
苏岑的语气里带着一丝慌乱,有好几次,他都看着这辆车与路上的行人擦肩而过。
“哈哈哈~”
少女的笑声越发放肆,快速打着方向盘。
这台出笼的野兽不论如何桀骜难驯,都尽在她的掌握之间。
这时,她踩下刹车,猛打方向盘,皮卡在漂移一段路后,侧翻到了45度,车轮都底盘都扬了起来。
苏岑那一侧猛地倾倒,他以为就要翻车了,心跳像是激昂紧促的鼓声。
然而在经过一段惊心动魄的颠簸之后,轮胎在地上留下两行粗糙的痕迹,厚重的车身晃了晃,最后还是稳了下来。
苏岑整个人都晕乎乎的,心像是要从嗓子眼跳出来。
“哈哈哈!”
一旁的红裙少女,却还在捧腹大笑,白雪般的长发倾落着,像银河,又像是瀑布。
清冷苍白的笑靥,带着琉璃般的通透和易碎。
那双美丽至极的玫红色眼眸,仍旧没有睁开,纤长的眼睫宛如微颤的蝶翼。
苏岑看着她的侧脸,觉得她很神秘,很想接近。
有那么一个瞬间,苏岑觉得,他和这女孩就像武侠小说里风风火火闯荡江湖的侠客。
驾着一匹烈马,快意恩仇,打打杀杀,看日落狂沙,看西风饮马。
就在他试图往她那里靠近之时,那女孩一脚踹开了车门,潇洒地离去,只留给他一个撑着红色油纸伞的窈窕倩影。
皮卡在难民区的窝棚停了下来,苏岑下了车,对着难民们吆喝了一声:“补给到了,过来取。”
随后,他便翩然离去。
难民们像是听到了开饭信号的鸡群,蜂拥而至。
看着那伞下的女孩,渐渐远去地背影,苏岑隐约有一些向往。
如九月所说,她嗜血冷漠,说杀人就杀人,出刀从不犹豫。
她是很美的,苏岑至今为止遇到的所有人,都不及她惊艳。
她也很危险,跟着她身边,好像无时无刻都在玩命。
那癫狂疯魔的样子,让人害怕,又让人着迷,像是残酷毒烈的虞美人。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被拐走的鹿的殉道者之瞳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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