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当她感到苦闷而无从发泄的时候便放任自己来到了这里,对这个或许有社交恐惧症和抑郁症等毛病的无辜的可怜的孩子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把他当作一个没有思想的物体,视他那凄惨的一生和所有可悲的经历为反例。
严歌苓在《雌性的草地》中写道:“假如人们在自己的环境里四面八方都装上镜子,必定无地自容无法活下去。”
小野寺萤现在就觉得她实在无地自容,如果不是哭泣只会叫她更难堪,她一定会不知羞耻地哭出来。
明明已经下决心下了好长一段时间,小野寺萤却觉得自己现在才真正的有所成长。
这大概就是大家总说的成长伴随着的痛苦,至于以前她纠结苦恼的那些,不过是生活在象牙塔蜜罐子里的幼稚鬼自以为是的烦恼罢了,在现在看来是那般微不足道,甚至还有些可笑。
大庭叶藏连多年后反省自己曾经的烦恼很幼稚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得到的不是那样的烦恼,没有任何天真的成分,不是闲出来的,不是随着时间的流转就能忘却的……他没有背负十个灾祸,只有一个而已。
对于他而言,唯一的灾祸就是诞生在这个世界而不是另一个世界。
于是他成了一个时时刻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笨孩子,一个明明需要帮助,却连开口求助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的孩子。
这个世界对大庭叶藏而言亦是异乡,然而比她更可怜的是,大庭叶藏连就此发出申诉的权利都没有。他没有说自己是异乡人的机会,因为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根本不知道除了这样的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
更美好的世界。
不会把他逼疯的世界。
小野寺萤想明白了,她不会从大庭叶藏这里索取什么“同类的附和”。和那些形而上、高级的有关思想和理念的事物无关,她要索取的是最基本的东西,是在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中只排倒数第二位的东西。
如此想着,小野寺萤整理好心情,收拾好情绪,顺势喝了口水,假装自己刚才只是低头喝水的样子,然后才自然地抬头,对在她对面坐下的少年说:“不好意思,突然来打扰你……大庭君,呃,怎么说呢,可能是我这个人很别扭,所以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的话让我感觉很难受。”
小野寺萤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那天的表现实在太没礼貌了,但是和你们没关系,只是我那时候有着自己的苦恼,所以有些神思不守的……本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觉得你们可能都忘了,但是如果不过来一趟的话我总觉得过意不去。实在是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以及,对您的热心帮助,我真的十分感谢。”
“喔,是这样啊,”大庭叶藏笑呵呵的,一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模样,很爽快地摆了摆手,“不要放在心上啦,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吧,‘大庭君’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在叫我哥哥一样呢,大家都叫我‘小叶’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请这么叫我吧。”
叶酱?
小野寺萤表示自己叫不出来“酱”。
被尬到的少女安之若素地颔首,脸上的笑容也切换成更亲切的模式,“那阿叶(叶君)也直接叫我名字吧,我的名字是‘萤’。阿叶见过萤火虫吗?听说我妈妈怀着我的那个夏天,有一天晚上散步的时候在堤岸边见到了一大片飞舞的萤火虫,于是就决定把它当作孩子名字的备选,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就叫这个名字。”
大庭叶藏非常上道地附和,“真美的名字呀,而且比定子抚子之类的要风雅得多呢,令堂不愧是华族,比我姐妹的名字要好听得多呢~”
这话一般人说不出来,只有处于下位,想要讨好上位者的人,为了迎合上位者的虚荣心才说得出来。
虽然对讨好型人格的理解只有字面含义,对其教科书意义上的表现不太清楚,但小野寺萤觉得,如果大庭叶藏这样都不算讨好型人格的话,那世界上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被这么恭维肯定会开心,但是小野寺萤对此已有准备,所以反而觉得又尴尬又同情。
她面上不露,顺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谈了谈俳句中关于萤火虫的句子,然后有些勉强地引申出一些她硬扯的内涵,表示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是一种隐喻。
“……终究是短暂而又渺小的生物,可能一会儿没注意到就会熄灭了,在光明的时候也辨不出,只有环境黑暗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闪亮起来。我倒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名字呢,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一种紧迫感,仿佛就这么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是一种慢性死亡……说到底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步入了死亡,如若生而为人,没有找到一个连死亡也无法夺走的生命意义,那么活这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若真如此,人类与野兽何异?”
这样突然超出一般寒暄闲聊,转而走向深刻的话题似乎打了大庭叶藏一个猝不及防,让他好一会儿没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知道是在思索小野寺萤这番言行的动机,还是在单纯思考她说的话的意思。
不过对面一直没有把水杯放下的少女显然没打算等他慢悠悠地想完,没等到他搭话,便扭头看向了靠近窗户的书桌上竖立着的一副半成品油画。
那一瞬间,在那个美丽清冷的少女清凌的目光落到画布上的那一瞬间,大庭叶藏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真实用心。他几乎要尖叫起来了。
他明白了,小野寺萤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铺垫,她就像一个最可怕的医生,一双冰冷敏锐的鬼目早就瞄准了这个房间里最要紧的东西,她现在已经准备好手术刀,下一秒就要用锋利的刀锋把他剖开,撕开他的皮肉观赏他的五脏六腑了!
为什么?!
她要做什么?
好奇吗?
这是女人的乐趣吗?!
大庭叶藏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不过应该勉强还是护住了伪装,没有因此被吓死,总算是还有点力气。
他真是永远也不明白女人的生活态度,她们似乎永远都有闯入别人生活的欲·望,根本看不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不用“女人语”翻译一番他的言行就不罢休,误解了之后便做出相应的反应,好似那些反应才是她们误解他的真实理由……
他看到小野寺萤从三四十米外望着他,笑吟吟地走来。
他第一次见少女穿和服,淡黄色底面上绣着两只振翅的白鹤,是极漂亮极精致的绘羽,无论是穿上去还是摊开来都很美,让人轻易便能联想到少女从架子上选中这件和服,穿到身上的静美画面。
联想。
大庭叶藏每见到小野寺萤,埋在心底的联想便得了阳光雨露,发芽生长抽条,枝繁叶茂。
妖怪都不见了。
人来人往,风景建筑,天空不是谁的眼睛而只是天空,落日的余晖暖洋洋的,风从橙红色的海面上来,一丝一丝的清凉。
他见少女那穿不惯木屐的样子,就像看见一枝在风中轻摇的水仙;白鹤在飘落着金粉的仙境里起舞,纯白的羽毛拂过一瓣瓣花,最后拼成一个笑颜……
或……这干脆就是寄托着千年文化的衣服成了精,包着裹着一捧香粉、一把花瓣、一束微光。
“阿叶。”
听到小野寺萤的声音,大庭叶藏有一瞬头晕目眩,慢了半拍回应。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不瞒你说我实在穿不哎呀——!”
加快速度的少女猝不及防绊了下脚,像被人攀折的花枝一样。
大庭叶藏却没闲心乱想了,身体快过思想冲过去搂住少女承担了那股往地上栽的冲劲儿,阻止她摔个五体投地。
是绽放着水仙和莲花的清水,水中有仙女有女妖有精灵,每一滴水都蕴着一粒光,比清溪底的水草还要柔软……大庭叶藏恍然惊觉自己竟揽了一捧圣水在怀,只没人让他洗礼,他也不愿意让其减少哪怕最小的一滴。
再大的代价都不行。
整个人都撞进大庭叶藏怀里的小野寺萤懵懵然呆住了,死机了好几秒才恢复理智。
她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抓住大庭叶藏的胳膊想借力站稳后退。
这个过程一秒钟都不需要。
可是大庭叶藏凝视着她,于是这一秒钟就延宕到了无限。
一对白鹤振翅,诗人说它们云间翔舞去了。
大庭叶藏不知道小野寺萤为什么突然停住动作,僵在此时此刻,他只盯着她的双眸,以及她眸中的自己,像是走神了什么都没想,又像是一瞬间想了太多东西以致大脑过载。
她的睫毛亦欲化蝶随仙鹤而去,他呆愣愣地数着她眨眼次数,只要自己消失在她瞳仁中一瞬,他的心就紧张地跳一下。
然而她似是吓着了,飞快地眨眼,搞得他的心脏不堪重负,几乎要发出凄惨的悲鸣。
心跳声震若擂鼓。
谁的心跳声震若擂鼓?
小野寺萤差点被血液奔流的速度害得头晕,摩擦生热,这是物理的知识,文科生会考也要考,只是太初级了,谁会考那么初级的知识?
血管和血液摩擦生热,做了很多功。
多巴胺由大脑负责分泌。
几何与代数。
人约黄昏后。
“……阿叶,扶我一下,我自己站不起来。”
大庭叶藏呆板地短促地应了一声,手上用力,稳稳当当地把小野寺萤扶稳了。
彼此的肌肤和布料不再互相摩擦,从海面上来的海风急匆匆赶到,带着几丝不甘愤愤地往前跑。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
落日慢吞吞地,衔恨离开。
「过度的敏感带来了强烈的胆怯,却会使之更渴望经受恐惧的风暴的冲击,这真是一种奇特的心理。啊,正是对人类的恐惧才使得这样的一群人,宁愿面对自己的幻觉也不愿面对现实的生活,于是才会在光天化日下见到活生生的妖怪。」(1)
就是在这样的情境中,大庭叶藏心有所感,忽而抬头,视线扫过去,凝固,再也移不开。
他看到小野寺萤从三四十米外望着他,笑吟吟地走来。
他第一次见少女穿和服,淡黄色底面上绣着两只振翅的白鹤,是极漂亮极精致的绘羽,无论是穿上去还是摊开来都很美,让人轻易便能联想到少女从架子上选中这件和服,穿到身上的静美画面。
联想。
大庭叶藏每见到小野寺萤,埋在心底的联想便得了阳光雨露,发芽生长抽条,枝繁叶茂。
妖怪都不见了。
人来人往,风景建筑,天空不是谁的眼睛而只是天空,落日的余晖暖洋洋的,风从橙红色的海面上来,一丝一丝的清凉。
他见少女那穿不惯木屐的样子,就像看见一枝在风中轻摇的水仙;白鹤在飘落着金粉的仙境里起舞,纯白的羽毛拂过一瓣瓣花,最后拼成一个笑颜……
或……这干脆就是寄托着千年文化的衣服成了精,包着裹着一捧香粉、一把花瓣、一束微光。
“阿叶。”
听到小野寺萤的声音,大庭叶藏有一瞬头晕目眩,慢了半拍回应。
“不好意思啊我来晚了,不瞒你说我实在穿不哎呀——!”
加快速度的少女猝不及防绊了下脚,像被人攀折的花枝一样。
大庭叶藏却没闲心乱想了,身体快过思想冲过去搂住少女承担了那股往地上栽的冲劲儿,阻止她摔个五体投地。
是绽放着水仙和莲花的清水,水中有仙女有女妖有精灵,每一滴水都蕴着一粒光,比清溪底的水草还要柔软……大庭叶藏恍然惊觉自己竟揽了一捧圣水在怀,只没人让他洗礼,他也不愿意让其减少哪怕最小的一滴。
再大的代价都不行。
整个人都撞进大庭叶藏怀里的小野寺萤懵懵然呆住了,死机了好几秒才恢复理智。
她下意识倒吸了一口凉气,手抓住大庭叶藏的胳膊想借力站稳后退。
这个过程一秒钟都不需要。
可是大庭叶藏凝视着她,于是这一秒钟就延宕到了无限。
一对白鹤振翅,诗人说它们云间翔舞去了。
大庭叶藏不知道小野寺萤为什么突然停住动作,僵在此时此刻,他只盯着她的双眸,以及她眸中的自己,像是走神了什么都没想,又像是一瞬间想了太多东西以致大脑过载。
她的睫毛亦欲化蝶随仙鹤而去,他呆愣愣地数着她眨眼次数,只要自己消失在她瞳仁中一瞬,他的心就紧张地跳一下。
然而她似是吓着了,飞快地眨眼,搞得他的心脏不堪重负,几乎要发出凄惨的悲鸣。
心跳声震若擂鼓。
谁的心跳声震若擂鼓?
小野寺萤差点被血液奔流的速度害得头晕,摩擦生热,这是物理的知识,文科生会考也要考,只是太初级了,谁会考那么初级的知识?
血管和血液摩擦生热,做了很多功。
多巴胺由大脑负责分泌。
几何与代数。
人约黄昏后。
“……阿叶,扶我一下,我自己站不起来。”
大庭叶藏呆板地短促地应了一声,手上用力,稳稳当当地把小野寺萤扶稳了。
彼此的肌肤和布料不再互相摩擦,从海面上来的海风急匆匆赶到,带着几丝不甘愤愤地往前跑。
两个人面对面站着,都是一副心神恍惚的样子。
落日慢吞吞地,衔恨离开。
因为做不到像爱真正的亲人一样爱他们,所以她才会对他们充满不可道与人的愧疚,也因此,她愿意尽可能地妥协,委屈自己来让他们开心,所以从未提过不想去女校不想学花道之类的话。但是,只有婚事她不能妥协,这是一辈子的事,她不能委屈自己一辈子,只为了别人高兴。
没有人有义务这么做。
不过,就算是在婚事上,如果可以的话,她也希望可以和他们在沟通下达成共识。她希望他们可以明白大庭叶藏对她的重要性,明白她是一个怎么样的人,追求的是什么,明白对她而言最好的东西不是高高在上的地位和数之不尽的金钱,而是心灵上的安定和自由,是纯粹的爱和艺术上的共鸣。
如果说大庭叶藏真是话本中身无长物的穷小子,那么她也不会傻到妄想小野寺夫人会同意,但幸好,大庭叶藏只是比小野寺夫人心里的女婿人选要低上一等而已。
小野寺萤希望小野寺夫人能容忍大庭叶藏对她的爱、她对大庭叶藏的爱可以弥补上那些差距这一点。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她是不会只为了自己就让小野寺家蒙羞的。
——如果不到万不得已。
“是因为太累了吗?还是说遇到了什么困扰?”大庭叶藏突然的一句话惊了小野寺萤。
身体反应性缩了一下的少女慢半拍地抬起头,露出一个在小野寺夫人面前经常露出的茫然又天真的微笑。
“有吗?可能是最近睡得有点晚吧。”
这是下意识的回答。
坐在对面的少年移开了视线,然后又低下头,不再说话,陷入了沉默。
那忧愁的沉默。
小野寺萤终于反应过来,立刻反口,“不是……确实有点麻烦事。对不起,阿叶,我不是欺骗你,只是跟别人说套话说顺口了。”
“这样啊,”心情恢复的少年抬眼冲少女笑了一下,温和的抚慰意思,表示自己的不介意,“那是什么麻烦事,可以和我说吗?我有点担心你。已经被困扰好几天了吧?我实在忍不住了,只能看着你担心自己却什么都做不了……”bimilou.org
小野寺萤只想把那些说谈恋爱会降低智商的家伙狠狠揍一顿!
为什么她家阿叶就没变笨啊!
小野寺萤没有掩饰自己的纠结和沉思,大庭叶藏也没有逼迫,安安静静地等着她。
这一举动难免泄露了他的底气,正因为清楚对方会顺应自己的意愿,所以才那么从容。
有生以来,大庭叶藏只在小野寺萤这里拥有这样的底气。
他为此无法放手,即使他的爱里充满了不好的东西,他也是个有羞耻心的人,他也无法放手。
大庭叶藏安静地等待着,漫无目的地猜测困扰恋人的是什么事,自己是否能帮上忙,如果做不到的话又要做什么来安慰、鼓励对方。
两个人都陷在思维的漩涡中,以至于没人听到木屐踩踏楼梯的声音。直到门被敲响,两人才悚然回神,呆呆地对视一眼,然后不约而同地笑了笑。
大庭叶藏起身去开门,小野寺萤动作利落地把稿纸收起来,用画册盖住。
门外是谁都没想到的山下椿。
“哎呀,叶藏少爷,你好,我是来找我们家小姐的。”
面对着小野寺家女佣的眼神,大庭叶藏像是被谁推了一把似地往后退,侧开身子露出小野寺萤。视线仓惶飘过去,他看到小野寺萤骤然沉下脸色,抿着嘴站了起来。
“阿椿,你来做什么?”
是个人都看得出来小野寺萤不高兴了,但大庭叶藏还从少女的姿态中看到了一种抵抗、戒备的态度。他不了解其中的秘密,但一种隐约的预感掠过脑海,他仿佛没办法不继续往下想。
“夫人让我来叫你回去呢,”山下椿带着尴尬的笑,“夫人说希望萤小姐以后放学了直接回家,不要在外面逗留,这段时间外面不太安全。”
小野寺萤一瞬间血往上涌,她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保持沉稳的态度的,甚至连声音都没有丝毫颤抖,“母亲的话我收到了,你回去吧,我今天不在家吃晚饭了,请她不用等我。”
“啊?萤小姐……”
“如果母亲有意见的话,回去后我会找她说的,”小野寺萤用不容拒绝的口吻命令道,“至于现在,请你先回去,我还有事。”
山下椿尴尬地站了一会儿,见小野寺萤一副打定主意的模样,想劝,又不好当着大庭叶藏的面开口,只能叹了口气,心情复杂地答应了,转身,一步三回头地下了楼梯。
空间恢复死寂。
在大庭叶藏身形一晃时,小野寺萤像是被惊醒一般冲过去关上门,锁好,背靠着门板,拉住了少年的手,“阿叶,你先别说话,听我解释。”
“…………”
“母亲发现了我和你正在交往,她看上的人……里面没有你,所以她希望我和你不要再来往。我当然不同意啊,所以这段时间一直在和她争执。阿叶,我知道我妈妈的行为很伤自尊,但她不是……我是说,我没办法怪她,因为她都是为了我考虑,即使她考虑的那些都不是我想要的。拜托了,不要因为这件事生我的气,也不要因此说什么丧气的话,我一定会让家里接受我们在一起的事的。我发誓,这件事很快就能解决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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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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