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为什么,大庭叶藏总觉得就算从此再也见不到小野寺萤也不奇怪……在这少女就要离开的当口,他又开始后悔起来,想着要是刚才再收敛一点,不要那么和她争执就好了。
小野寺萤按照自己的思路理解了大庭叶藏的问题,不由一惊,扶着门框就脱口而出道:“我不能……你不愿意我再出现吗?”
大庭叶藏“哎?”了一声,哭笑不得,欲要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一幕有些可笑,只好摇着头,苦笑道:“我是想说……我的画快画好了,你要记得来看。”
少女脸上浮现了迷茫之色,懵懵地反问:“你愿意让我看?”
大庭叶藏一噎,这话没法答,他心道她果然看出来了,之前一直装不明白呢。
不过刚才小野寺萤自曝了那么多,大庭叶藏就算想生气也气不起来,最多稍微在嘴上占占便宜,“你说的我们是朋友啊,现在又问出这种叫人没法回答的问题……”少年终究还是忍不住软和了语调,“我只给你看……你……”
小野寺萤依旧没听懂大庭叶藏话中的真意,不过表面上的意思她听懂了,也确实感受到了荣幸和雀跃,于是她笑着说:“知道了,我会无比期待的、我会一直保持期待,直到生命的源动力消失的那一刻的。”
真是好听话。
但是牛头不对马嘴啊!
大庭叶藏放弃了!他干脆就顺着小野寺萤的话说,让误解后很是开心的少女笑容灿烂地离开他的视野。
屋子里只剩下他一个人,窗外悄悄涌进了股寂寥之气,屋外人们的交流声隐隐约约传来,也不过是反衬。
大庭叶藏在一室的阴郁寂寥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其实他理智上知道小野寺萤不会不来,只是他感性上更倾向于认定小野寺萤不会来……如此一来,在等待她的那段时间里,他总是害自己陷入矛盾复杂的思绪中。
一只脚踩进淤泥里,一只脚踏在地面上,两边都有去处,只他不知自己该往哪边去,也不知自己能往哪边去。
穿着白衬衫黑裤子的纤瘦少年毫无仪态地坐在地上,深深地低着头,颈骨突起,青葱俊美的脸庞一半侵染了阴影,一半沐浴着微光。
那边厢,认为自己做成了好大事的小野寺萤志得意满地回了家,回廊上坐着小野寺夫人,她身后的障子门被拉开,身旁摆着一盘茶果点心,见着幼女,眯着眼摆了摆折扇。
小野寺萤于是走过去向母亲问好,打完招呼发现对方慈爱的目光在自己脸上逡巡,有些诧异,下意识摸了摸脸蛋,“我脸上有什么东西吗?”Www.bimilou.org
“你今天很开心呢,遇到什么好事了吗?”
啊,是说这个啊~
小野寺萤干脆笑容如繁花盛开,心情极好地点点头,“嗯,是挺开心的。”
小野寺夫人思忖着,没有细问,温声让小野寺萤回房去换衣服收拾一下,要准备吃饭了。
等到小野寺萤消失在回廊转角,小野寺夫人才慢条斯理地打着扇子,望着坪庭中郁葱的草木陷入沉思。
紫蓝色的绣球花一大团一大团地开在路边,墙角爬着常青藤和玫瑰月季,拐角处有个亭子,上上下下都开满了紫藤花,瀑布似地倒垂倾泻下来,温热的阳光随便挨着碰着就要羞。
“阿椿。”小野寺夫人唤住抱着一盆水,手臂上挂着几条抹布的山下椿。
“夫人?”
“你说小萤每天放学后都去山田家,去见大庭家的幺子?”
“是啊,是山田家的二女儿阿节亲口说的,”山下椿见主人家提到这事就来劲了,放下水盆和抹布,把手在围裙上擦了几下,然后小碎步走近,弯下腰殷切地说起了自己听到的八卦,“听说小姐每天都要去一趟呢,她和大庭家的小少爷就在二楼,门也一直关着,说是讨论西洋画的事儿,阿节有几次好奇去看,结果两个人当着她的面就什么都不说了……”
山下椿小心地看了眼小野寺夫人的脸色,见没什么异样,便接着道:“阿节也觉得奇怪呢。要我说啊,阿节因为嫉妒萤小姐所以两人处不来也就罢了,但是这条街上谁不知道之前叶藏少爷对阿节姐妹特别好,就算阿节突然带了一堆朋友去他房间里,他也会尽心尽力地好好招待。”
“结果我们家小姐一去……”山下椿脸上的表情逐渐奇异起来,似得意又似嘲讽,“阿节当然不高兴了,但是谁让叶藏少爷对小姐言听计从呢,她说和阿节她们没话说,所以小姐去的时候阿节就不能再去了,她可不得四处抱怨?她呀,那张嘴厉害着呢。”
小野寺夫人对女佣的那些小心思没有兴趣,也不在乎对方话里加了多少私货,只从中提取出自己想知道的那些,然后问:“那孩子人缘很好吗?”
山下椿张开嘴欲要回答,话到嘴边却突然醒转,连忙讪笑道:“我也不是很清楚啦,不过是朋友有时候会提起寄住在阿节家的叶藏少爷,听说是个十分善解人意,性格很好的孩子呢。”
小野寺夫人一听就知道山下椿不打算继续八卦了,也没追问,稍微一抬下巴,“我知道了,你继续忙吧。”
“是,夫人。”
山下椿立刻转身,端起盆子就走,看背影,颇有几分落荒而逃的模样。
小野寺夫人听着她略显杂乱的木屐声,也不想和她计较,心里思考着正值青春的女儿,一坐就坐到了饭时。
小野寺家也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传统,只是自从儿子们都外出工作就学,家主也经常不在家之后,只有母女二人的饭桌上就轻松了许多,便是小野寺秀雄在的时候,也不忍心为此责骂爱女。
不过吃晚饭的时候小野寺夫人什么都没说,小野寺萤心里也想着事,再说了她根本就没注意到,所以也心大地安安稳稳吃完了一顿饭。
直到小野寺萤从书房里出来,洗漱完毕,披散着半干的长发有一下没一下地弹着钢琴打发时间,蹑手蹑脚走进来的山下椿才提醒了小野寺萤。
“阿椿,母亲为什么要问你这些事?我做错什么了吗?”小野寺萤提着心,装作自己什么都不知道、心思明净的模样问山下椿。
山下椿过来一方面是给自己照顾的小姐提个醒,另一方面,也是想从小野寺萤这里得到更多消息来满足自己的好奇心,闻言便道:“夫人应该只是关心小姐吧,就算现在时代变了,但是大家小姐和一个外姓的男人私交过密也不是什么好事呀……有些刻薄的人说什么难听话的都有。夫人就是担心小姐的名誉有损,所以才问的。”
小野寺萤听得眉梢一跳,差点没冒出一句“姐姐,大清早亡了”。
不过现在的事实是大清虽然亡了,但不算早。
严格来说,小野寺家和大庭家都只是乡下的土地主,在正经贵族眼中估计就是“泥腿子”。但正因为是乡下人,不是真正的贵族,所以得势后一举一动才愈发古板守礼,以此邀名——这种算是人之常情,小野寺萤想一想就明白了。
明白了,小野寺萤就觉得尴尬了。
要是小野寺夫人直接问她那还好,哪怕有种被家长问那个和你一起走着的男同学是谁的尴尬,但到底是能面对面直接说清楚的。可是现在这样,小野寺夫人什么表现都没有,表面上当作什么都不知道,暗地里却在收集情报……她反而不能直接跑过去说他们只是单纯的朋友关系,她绝对没有早恋。
话说回来,现在的时代女孩子十四岁算早恋吗?最低结婚年龄是多少来着?坂本龙马的妻子结婚时是不是才十六?
走神了的小野寺萤随口敷衍着山下椿,直到对方问得太多了才回神,收敛起情绪,干脆道:“好啦,我只是因为最近对印象画派很感兴趣,这是时兴的话题,叶君是学西洋画的所以这方面学识渊博,我们两家又算亲善,所以我才经常去讨教而已。清者自清,阿椿你别担心了,母亲不会误会的。”
山下椿听小野寺萤说得这么直白干脆,兴致瞬间没了大半,撅了撅嘴,嘟囔道:“那好吧……这样也好,我还担心小姐会被那个逢人就笑的小少爷骗了呢。那孩子可会讨好女人了,就阿节那样大他快一轮的他都能亲亲热热地直接叫名……”
“阿椿!不要说这样的话,太失礼了。”小野寺萤生气了。
山下椿一愣,抿了抿嘴,继而嬉笑起来,显然是不以为小野寺萤真地介意,还用亲热的口吻道:“人家是怕小姐你被欺负嘛~就算两家家世差不多,但是长子和幼子哪里是能相提并论的?更别说夫人出身华族,将来说不定还会给小姐找一个华族的夫婿呢。注定要被划到分家旁支的……”
“好了好了,”小野寺萤强忍着怒气,不敢表现得太激动以免山下椿想多了,以为她真被大庭叶藏迷住了偏袒他,只能装作困倦的样子,捂着嘴巴打了个哈欠,“真是无聊的话,我还在上学呢,离嫁人早得很,而且我一点也不想嫁人!如果可以的话,我倒想一辈子留在家里自由自在呢。”
这话听在年近二十,已经有了恋人的山下椿耳朵里就是孩子气。这下,她是真地相信自家小姐情窦未开了,不由有些惭愧,真心地内疚了一下,柔声道:“夫人和大人都乐意呢,小姐可是家里最受疼爱的孩子呀。时间不早了,快睡吧,不然明天没精神。”
小野寺萤最受不了被不喜欢的人温柔对待,犹豫了一瞬,“嗯”了一声,闷声道:“阿椿你也早点休息……晚安。”
是夜,新月如钩,虫鸣声、鹿鸣声伴着繁杂的花香透窗渗进。
小野寺萤在床上辗转反侧,最后索性爬起来打开窗,就着月光数墙上的花朵。直数了九十八朵,下一朵,小野寺萤才望过去,艳到妖娆的花就跳崖似地坠落,落到月光照不到的黑色阴影里,再也看不见了。
小野寺萤心中愈是烦闷,忿忿地躺回床上开始默背英文语法。
很快,小野寺萤就睡着了。
小野寺萤面红耳赤,手脚冰凉。
她被惭愧、羞耻、自我厌恶、悲伤、绝望、愤恨给填满了,以至于只能深深地低下头去,在所有的真实面前努力把自己藏起来。
小野寺萤终于意识到自己出现在这里的行动源头不过是自身的无耻。
她就要告别熟悉的美好的一切,永远地在这令她厌恶的异乡孤零零地活下去。这样的认知往她的身体里注入了一股可怕的恶意,而她不自觉地选择了她所认为的这个世界的主角作为泄恨对象。
所以当她感到苦闷而无从发泄的时候便放任自己来到了这里,对这个或许有社交恐惧症和抑郁症等毛病的无辜的可怜的孩子发泄自己的负面情绪,把他当作一个没有思想的物体,视他那凄惨的一生和所有可悲的经历为反例。
严歌苓在《雌性的草地》中写道:“假如人们在自己的环境里四面八方都装上镜子,必定无地自容无法活下去。”
小野寺萤现在就觉得她实在无地自容,如果不是哭泣只会叫她更难堪,她一定会不知羞耻地哭出来。
明明已经下决心下了好长一段时间,小野寺萤却觉得自己现在才真正的有所成长。
这大概就是大家总说的成长伴随着的痛苦,至于以前她纠结苦恼的那些,不过是生活在象牙塔蜜罐子里的幼稚鬼自以为是的烦恼罢了,在现在看来是那般微不足道,甚至还有些可笑。
大庭叶藏连多年后反省自己曾经的烦恼很幼稚的资格都没有,因为他得到的不是那样的烦恼,没有任何天真的成分,不是闲出来的,不是随着时间的流转就能忘却的……他没有背负十个灾祸,只有一个而已。
对于他而言,唯一的灾祸就是诞生在这个世界而不是另一个世界。
于是他成了一个时时刻刻不知该如何是好的笨孩子,一个明明需要帮助,却连开口求助的勇气都没有的胆小的孩子。
这个世界对大庭叶藏而言亦是异乡,然而比她更可怜的是,大庭叶藏连就此发出申诉的权利都没有。他没有说自己是异乡人的机会,因为他生在这里、长在这里,根本不知道除了这样的世界之外还有别的世界。
更美好的世界。
不会把他逼疯的世界。
小野寺萤想明白了,她不会从大庭叶藏这里索取什么“同类的附和”。和那些形而上、高级的有关思想和理念的事物无关,她要索取的是最基本的东西,是在马洛斯需求层次理论中只排倒数第二位的东西。
如此想着,小野寺萤整理好心情,收拾好情绪,顺势喝了口水,假装自己刚才只是低头喝水的样子,然后才自然地抬头,对在她对面坐下的少年说:“不好意思,突然来打扰你……大庭君,呃,怎么说呢,可能是我这个人很别扭,所以这件事一直放在心上的话让我感觉很难受。”
小野寺萤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笑道:“我那天的表现实在太没礼貌了,但是和你们没关系,只是我那时候有着自己的苦恼,所以有些神思不守的……本来都过了这么久了我觉得你们可能都忘了,但是如果不过来一趟的话我总觉得过意不去。实在是非常抱歉,请您原谅我,以及,对您的热心帮助,我真的十分感谢。”
“喔,是这样啊,”大庭叶藏笑呵呵的,一副完全没放在心上的模样,很爽快地摆了摆手,“不要放在心上啦,没事没事,你没事就好。对了,如果不介意的话直接叫我名字吧,‘大庭君’什么的,听起来就像在叫我哥哥一样呢,大家都叫我‘小叶’的,如果可以的话也请这么叫我吧。”
叶酱?
小野寺萤表示自己叫不出来“酱”。
被尬到的少女安之若素地颔首,脸上的笑容也切换成更亲切的模式,“那阿叶(叶君)也直接叫我名字吧,我的名字是‘萤’。阿叶见过萤火虫吗?听说我妈妈怀着我的那个夏天,有一天晚上散步的时候在堤岸边见到了一大片飞舞的萤火虫,于是就决定把它当作孩子名字的备选,如果是女孩子的话就叫这个名字。”
大庭叶藏非常上道地附和,“真美的名字呀,而且比定子抚子之类的要风雅得多呢,令堂不愧是华族,比我姐妹的名字要好听得多呢~”
这话一般人说不出来,只有处于下位,想要讨好上位者的人,为了迎合上位者的虚荣心才说得出来。
虽然对讨好型人格的理解只有字面含义,对其教科书意义上的表现不太清楚,但小野寺萤觉得,如果大庭叶藏这样都不算讨好型人格的话,那世界上也就没有这回事了。
如果是普通人的话,被这么恭维肯定会开心,但是小野寺萤对此已有准备,所以反而觉得又尴尬又同情。
她面上不露,顺着话题自然而然地谈了谈俳句中关于萤火虫的句子,然后有些勉强地引申出一些她硬扯的内涵,表示这个名字对她而言是一种隐喻。
“……终究是短暂而又渺小的生物,可能一会儿没注意到就会熄灭了,在光明的时候也辨不出,只有环境黑暗到了一定程度才能闪亮起来。我倒是觉得自己配不上这个名字呢,所以一直以来都有一种紧迫感,仿佛就这么按部就班地生活下去是一种慢性死亡……说到底每个人从出生的那一刻起就步入了死亡,如若生而为人,没有找到一个连死亡也无法夺走的生命意义,那么活这一辈子又有什么用呢?若真如此,人类与野兽何异?”
这样突然超出一般寒暄闲聊,转而走向深刻的话题似乎打了大庭叶藏一个猝不及防,让他好一会儿没说出什么话来,也不知道是在思索小野寺萤这番言行的动机,还是在单纯思考她说的话的意思。
不过对面一直没有把水杯放下的少女显然没打算等他慢悠悠地想完,没等到他搭话,便扭头看向了靠近窗户的书桌上竖立着的一副半成品油画。
那一瞬间,在那个美丽清冷的少女清凌的目光落到画布上的那一瞬间,大庭叶藏立刻就明白了对方的真实用心。他几乎要尖叫起来了。
他明白了,小野寺萤刚才说的那些话都是铺垫,她就像一个最可怕的医生,一双冰冷敏锐的鬼目早就瞄准了这个房间里最要紧的东西,她现在已经准备好手术刀,下一秒就要用锋利的刀锋把他剖开,撕开他的皮肉观赏他的五脏六腑了!
为什么?!
她要做什么?
好奇吗?
这是女人的乐趣吗?!
大庭叶藏不知道自己做出了什么反应,不过应该勉强还是护住了伪装,没有因此被吓死,总算是还有点力气。
他真是永远也不明白女人的生活态度,她们似乎永远都有闯入别人生活的欲·望,根本看不得一个人孤零零地待着,不用“女人语”翻译一番他的言行就不罢休,误解了之后便做出相应的反应,好似那些反应才是她们误解他的真实理由……
“明天你会来吗?”
不知道为什么,大庭叶藏总觉得就算从此再也见不到小野寺萤也不奇怪……在这少女就要离开的当口,他又开始后悔起来,想着要是刚才再收敛一点,不要那么和她争执就好了。
小野寺萤按照自己的思路理解了大庭叶藏的问题,不由一惊,扶着门框就脱口而出道:“我不能……你不愿意我再出现吗?”
大庭叶藏“哎?”了一声,哭笑不得,欲要解释,话到嘴边又觉得这一幕有些可笑,只好摇着头,苦笑道:“我是想说……我的画快画好了,你要记得来看。”
少女脸上浮现了迷茫之色,懵懵地反问:“你愿意让我看?”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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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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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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