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今日前来,可是有事?”萧衍坐在那儿,低垂着眉心,神情显得很平静。
慕容年看向萧衍,却不说话,但手中的佛珠却没有离过手。
这南贤村于他而言,真的是太邪门了。
若不是担心萧衍存着什么心思,慕容年还真不想来这一趟。
“世子最近觉得身上感觉如何?”慕容年收回了视线,手里把玩着那串佛珠,在心里默念着经文。
时染从屋内出来,咳嗽了两声,“民妇见过三殿下。”
“染儿,你怎么出来了?大夫不是说你不能见风吗?”萧衍转动着轮椅来到时染的身边,伸手摸了下她的额头,“还有些烫,快些回屋去歇着吧!这大夫的医术真是,半点儿都不精,怎么吃了这么几天的药,总是反反复复的。”
萧衍面色担忧,看到时染那苍白的脸色,眼中的心疼丝毫不隐藏。
“没事,晒晒太阳兴许能好一些。”时染道,走路也是一摇三晃的。
苏菖蒲也从屋内出来,“老夫都说了,让你喝了这符纸水,你这病一定药到病除,你非不听,老夫还能骗你们不成?”
而后,他看向了慕容年,当即上前了两步,“这小公子,面如冠玉,一看便是不一般的人物,只不过这眉心一股黑气团着,老夫这儿有几张符纸,小公子买回去后,每日两柱香,早晚各一处拜上七日,再将这符纸烧成灰,泡水喝了,便能解了你眉心这一团黑气,往后余生便能顺顺利利,一番风顺。”
苏菖蒲像个神棍似的,将手伸进了裤子里,在里面掏了半天,而后掏出了几张的符纸,递到慕容年的面前,“老夫这符纸可是太上老君开过光的,老夫与小公子有缘,不要九千九百九十九两,只要九百九十九两,这儿一共五张,那便是……”
苏菖蒲掐着手指算了算后,笑道,“只要四千九百九十五两,小公子是给银票,还是银子?”
时染与萧衍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而后时染便收回了视线。
先前当真是觉得有些没眼看。
让苏菖蒲扮老神棍,他扮得倒是有些像,只是这手伸到裤子里摸符纸,这操作他们可没有教他。
时染当看到这一幕的时候,已经急忙别开了头。
真的是……没眼看!
辣眼睛!
“小公子,你……”
“刀锋!”慕容年一脸嫌弃地看了苏菖蒲一眼,唤了一声。
刀锋闻言,赶紧上前将苏菖蒲拉开,苏菖蒲还不忘继续演,“小公子,老夫说的可是真的,你可千万要信啊……”
苏菖蒲被拉远后,慕容年这才看向了萧衍,“这便是你请的大夫?”
“回殿下,我们也是被骗了。”
“堂堂镇国公世子也会被骗?”慕容年却并不是很愿意相信。
“老夫怎么就是骗你们了吗?老夫在镇上可是有半仙的称号,你这小子……唔唔唔……”苏菖蒲直接被捂住了嘴。
“殿下,此事与相公无关,民妇高热一直不好,村里的赤脚大夫医术一般,民妇的高热又反反复复,这才病急乱投医,心想着可能是中邪了,这才……”时染低着头,一副被骗惨了的表情。
慕容年派人远远地盯着他们家,这件事情他们又何尝不知道,只不过慕容年的人也是担心离得近会被发现,因此一直都在远远的守着,对于院内的一些事情,刀锋并不清楚。
可是,慕容年派人盯着他们,萧衍的人又何尝不是暗中盯着慕容年。
一得知慕容年要来南贤村的时候,萧衍也便收到了消息。
“沐御医!”慕容年没有亲自确定,自然是不会相信。
“老臣在!”
“给世子夫人看看。”慕容年道。
“谢殿下!”萧衍闻言,很是欣喜的说道,而后拉过了时染。
沐御医上前,看了时染一眼,脸蛋红扑扑的,唇色发白,看起来是真的病惨了一般。
沐御医的手落在时染的脉搏上,敛着眉认真的把脉。
之后收回了手。
“如何?”萧衍问道。
“回殿下,世子夫人是因为肺热,所以才会高热反复,这种情况一般退热之后生龙活虎,但一旦发热便又虚弱无比,世子夫人吃的药又不对症,这才会如此虚弱。”沐御医把完脉后说道,这脉象虽让他觉得有些奇怪,可却又只能跟肺热对上症。
可沐御医在太医院内,是医术最好的,总不能说自己看不出来。
本身慕容年对于他一直都无法治好他身上的红疹有些不满,这个时候他若是连时染的病情都看不出来,按着慕容年的性子,必然是会重罚他。
因此,他是什么都不敢多说。
“下去吧!”慕容年道,并不打算让沐御医给时染开药。
时染是死是活与他有何关系,他来一趟,就是为了确定这大夫的身份,结果是个神棍,这让慕容年没什么可担心的。
“是!”
萧衍见此,“殿下,可否让沐御医替内人开些药?”
“萧衍!”慕容年唤了一声,眼神警告。
“相公,我没事!如今身子已经爽利了不少了,再养两日就好了。”时染拉了拉萧衍的手说道。
“可你身子难受啊!”萧衍却面露担忧。
“我真没事,沐御医是专为殿下看病的,咱们不配。我头有些昏,回屋躺着了。”时染说罢,冲着慕容年草草的行了礼,而后一步三晃的回了屋。
慕容年看着这一幕,更觉得时染必死。
时染一死,对于萧衍的打击必然是大。
而时染生病,与他又有何关系,死了最好!
“本殿就是来转转,本殿明日便要回京了,世子保重!”言罢,慕容年已经起身,淡淡地看了萧衍一眼,只冷笑地牵了牵嘴角。
而后,转身往外走去。
萧衍抬首,淡薄的视线落在慕容年的背影上,而后便又像是没事人一般的收回了视线。
慕容年并没有留意身后人的变化,而是走到了刀锋的身边,他看了看苏菖蒲,突然便笑了起来,伸手拍了拍苏菖蒲的脸,“神棍?哈哈哈哈哈……神棍啊!不错,真不错。”
言罢,慕容年便大笑着离开。
苏菖蒲淡淡地扫了慕容年离开的背影一眼,冲着他的背影啐了一口。
呸!什么玩意儿。
苏菖蒲伸手揉了揉有些发酸的手臂,而后身子往前一扑,直接撞在了刀锋的身上。
“没站稳,腿软,腿软啊!”
刀锋扫了苏菖蒲一眼,而后转身。
苏菖蒲看着他们的马车走远后,这才淡淡地收回了视线,直至他们的车马离开了南贤村,苏菖蒲这才转身进了院子。
此时,时染也已经从屋内出来,哪儿还有先前那虚弱苍白的样子。
苏菖蒲把手里的那几张符纸团了团,原想放到怀里,但一想到他它先前所塞的位置,直接冲进了厨房,将那些符纸给丢进了灶坑里。
晚节不保啊!
“七师傅,您真是太……辣眼睛了!”时染都有些无语,真真是无奈至极。
这该死的苏菖蒲啊!
“嘿嘿……为师这不是想恶心他一把吗!”苏菖蒲道。
“七师傅,你刚刚往那刀锋的身上放的什么?”时染双手环胸,好奇地看向苏菖蒲。
“嘿嘿……好东西!”
“你可别阻止慕容年离开的脚步啊,他明日要离开青云县,如果再病了,估计又得留上一段时间。”时染只想慕容年赶紧滚犊子。
她其实也想过,直接弄死慕容年,可是身为这本书中的男主,想要他死谈何容易啊!
而且,一朝皇子在青云县遇刺,那到时候受牵连的人该有多少。
还有上头那位,如今正愁找不到机会彻底除掉萧衍,如果慕容年死在青云县,按着皇帝的尿性,会第一时间将此事算到萧衍的头上。
慕容年可以死,但绝不能死在这儿。
“放心,师傅给他下的是慢性毒药,正好与他身上那红疹相克,不过生效会比较慢,至少得半个月的时间才能完全发出来,这几日他最多也就只是会犯犯困,并不会有其它症状。”苏菖蒲坏笑道。
慕容年让他差点晚节不保,苏菖蒲当然不会客气。
而后,这慕容年明显是来试探萧衍的,苏菖蒲这几天也多少了解了一下萧衍他们的情况。
身为护短的师傅,他当然要护着自己的徒弟。
而且,镇国公府和前太子谋反这一事,他当初得知这事的时候,就知道这事根本不可能。
而慕容年跑来试探,还不是担心他会把萧衍的腿治好。
虽然吧……
那么,他当然也不能让对方看出自己的身份。
“徒儿,你快些把这药吃了。”苏菖蒲突然想到什么,赶紧跑进屋内拿了瓶丹药出来,递给了时染。
时染应了一声,接过后便赶紧服下了。
她可以又像是生病一样把身体变得如此虚弱,自然是有苏菖蒲的功劳。
沐御医在太医院的医术是高超,但是苏菖蒲出自药王谷,那医术自然是不用说。
沐御医在苏菖蒲的面前,那顶多只能算个曾曾……曾孙。
或许,时染的脉象会有些奇怪,但得出的结果也就只会是这样。
“染儿,可还好?”萧衍有些担忧地问道。
“没事了!你摸摸看,身上都不烫了。”时染笑道。
萧衍闻言,伸手摸了一下时染的脑门,果然就见她先前那烫人的温度已经降下来了,面色也恢复如常。
萧衍伸手落在时染的手腕间,他是懂一些把脉的,但是并不精。
确定时染的脉相正常后,萧衍也才松了口气。
“等他走了后,咱们也能安生一段时间。”时染说道,接下来就可以专心的让苏菖蒲替萧衍解毒了。
只不过,银霜花。
时染突然想起来,先前一味的想着凤令的事情,居然把这么重要的事情忘记了。
不过,这个时候时染也不能跑去青云县,难保半路上会遇上慕容年,那么她装病一事就会暴露了。
等明日慕容年走后,她再去找一次施文华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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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神棍,你去查查。”
马车内,慕容年将刀锋唤上马车后,交代了一句。
“殿下是怀疑?”刀锋问道。
“哈欠……”慕容年却是打了个喷嚏,而后他靠近刀锋的身边,用力的闻了闻,“你这身上什么气味,这般冲人。”
刀锋低头闻了闻,而后忙后退了几步,“回殿下,这身上的气味,是那神棍身上的烧香灰的气味。”
“下去,下去!去将此事查个清楚。”慕容年直接赶人,脸色也难看了几分,这气味实在是太难闻了。
待刀锋下去后,慕容年便觉得车厢内的气味也都散了不少。
他摩挲着手里的那串佛珠。
挑起帘子看了一眼,他们已经出了南贤村。
果然,这南贤村当真是邪门的很,他今日带着佛珠,就没有出事。
至于萧衍……
“沐御医!”慕容年唤了一声。
“殿下!”沐御医站在马车后,低首应声。
“今日你看萧衍可否能看出,他体内的毒如何了?”慕容年问道。
沐御医微微愣了一下,心中不免吐槽,他都没有给萧衍把过脉,如何知道?
但是,沐御医却也知道,像慕容年这种人,最喜欢听的不就是萧衍命不久矣吗?
“回殿下,不太好!”沐御医说道。
“哦?”慕容年挑了挑眉,问道,“如何不好了?”
沐御医的心里直想骂娘,他又没给萧衍看过,他如何知道?
不过,沐御医的面上却不敢表现出来,只得说道,“比起老臣上次见他,这次萧衍眼底下的阴沉之色更浓,若是老臣没看错的话,那毒已经侵入萧衍的五脏六腑,按着如今的情形,命不久矣了!”
慕容年想听什么?他就说什么!
“可是看准了?”慕容年问道。
“回殿下,是的!”
慕容年拿起手里的佛珠看了看后,而后大笑出声,“哈哈哈哈哈……好!好!非常好!”
沐御医跟在车侧,低着头也不敢出声。
像是他们这种皇室中人,当真是虚伪得很。
在京中的时候,说是镇国公萧恒以前护国有功,而镇国公和他儿子萧世勋、儿媳都死了,再加上萧衍双腿残废,便放过萧家这些老弱病残。
可实际上呢?
做的事情,真真是一件比一件更令他觉得恶心。
若非此次跟着慕容年一起来了南贤村,沐御医还真不知道,越是位高权重的,所行之事便越恶心。
以前不觉得,如今更是反胃非常。
沐御医跟在马车边上,慕容年没让他走,他也不敢走。
不过,心里倒是暗暗地做了一个决定。
慕容年的笑声还在纠结,似是眼泪都笑出来了,但是他依旧高兴。
一路上,沐御医便听着慕容年那笑声,回到了驿站。
不过,刚到就见时蓉蒙着面纱出来,看到慕容年回来的时候,忙低首站在一侧。
“时小姐要出去?”慕容年突然问道。
“回殿下,是的。”时蓉应声。
“既然出门了,那便去南贤村好好看看你那位大姐吧!”慕容年停顿了一下,大笑道,“送她最后一程!”
时蓉猛得抬首看向慕容年,而慕容年又开始哈哈大笑。
待慕容年进入驿站后,时蓉忙抓住了司琴的手,“司琴,三殿下刚刚那是什么意思?”
最后一程?
时染要死了吗?
“你说,三殿下刚刚所说的话,是真是假?”时蓉又急急地问道,一脸的喜色。
时染要死了?
那真真是太好了!
她可早就盼着时染死了,慕容年肯定是做了什么?
只不过慕容年到底做了什么?
这点时蓉却不清楚。
“小姐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司琴笑道。
时蓉当即点头,“快,备车!”
时蓉最近一直都十分的阴郁,特别是她脸上的伤一直不好。
又因为她的抓挠,最近这伤口是越来越大,甚至还有腐烂的迹象。
时蓉看了许多的大夫,连带着沐御医都说,她这脸上的伤会留下疤痕。
这让时蓉恨透了时染,说什么也都不会放过时染的。
现在,时染要死了?
她去送时染最后一程?
自然是不可能!
“司琴,去我屋内,将母亲给我的那把匕首拿来,今天我非划花时染的脸不可!”时蓉脸色阴狠,那双眼就好像淬了毒,恶意满满。
司琴应了一声,便跑去拿匕首去了。
时蓉的眼睛微眯,看着南贤村的方向。
只是腹部便又是一阵抽搐。
她也不知道自己最近怎么回事,每天都会腹痛,一入夜便开始发作。
白天也就是时不时抽搐一下,可其它时间却又好好的,她已经让自己吃得十分清淡,可是入夜后依旧还是腹疼不止。
再加上脸上奇痒无比,时蓉整个人的精神头都不是很好。
“小姐,您没事吧!”司琴出来见她捂着肚子,当即担扰地问道。
“没事!”时蓉重重吐出口气,要收拾时染的时候,如何能让自己有事。
她是绝对不会有任何事情的。
司琴见此,也就伸手扶着时蓉上马车。
只是,时蓉刚抬脚,便……
“噗……”的一声,一个极响的屁便放了出来。
温子骞刚巧从里面出来,走到时蓉的身后,还未出声,便被一个极响的屁啧了一脸。
温子骞:“……”
时蓉:“……”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一般,时蓉一脸苍白。
温子骞黑着一张脸,“不雅至极,真真是不雅!”
言罢,温子骞气得直接转身走了。
时蓉直接捂着脸,坐进了马车内,哭得稀里哗啦的。
她一定给温子骞留下很不好的印象,如果这样的话,温子骞一定不会再喜欢她了。
“小姐,您别难受,这种事情,人之常情,温公子也不可能不放……”司琴见时蓉气愤地看向她,而后说道,“等过两日,温公子不会说什么的。”
时蓉的心情却是郁闷至极,“该死的时染,都怪她!”
今天,她一定要在时染的脸上多划上几刀,否则难解心头之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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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真是没完没了了,时蓉对自己是不是太没有自知之明了,还想弄伤我的脸?”时染嘲讽道。
慕容年果然是恶心,一听说他们要死了,居然如此高兴。
就不知道,以后慕容年是否能笑得出来。
“先让小宝去地窖里再待一会儿,让青哥儿陪着他。”萧衍道。
先前慕容年来的时候,时染就让小宝去了地窖,以免被慕容年发现小宝。
不过,小宝也乖巧听话,就跟萧元青乖乖地待在了地窖里。
“嗯!”
此时,小宝都不用人说,听到时染这么说后,便乖乖的跑去找萧元青了。
他虽然不明白是为什么?但是姐姐说过,那些人是坏人,会把他抢走。
小宝只想跟着姐姐,不想跟任何人走。
所以,听到又有坏人来了,小宝便乖巧的跑去待在了地窖里。
时染看到的时候,也是十分的心疼,这孩子真的很懂事。
也不知道以前在贤王府的时候,他是如何的小心翼翼的。
“染儿可想好如何对付她了?”萧衍问道。
时染的唇角微微上扬,轻笑了一声,“礼尚往来,她都将匕首送来了,咱们不做些什么,也说不过去对不对?”
“染儿说的对!”
俩人对视了一眼,而后时染便在一边的院子里的躺椅上躺着,今天的天气还不错,时染躺在院子里,脸上盖着一条帕子,身子被晒得暖阳阳的。
时染十分喜欢这样的感觉。
萧衍就坐在时染的身边,而一边的小案几上面放着一盆葡萄,萧衍正拿着一颗葡萄剥着,将上面的葡萄皮剥干净后,他这才将葡萄放到时染的口中。
葡萄最好吃的时候,自然是七八月的时候,不过如今已经十月,这葡萄的味道还不错。
这些葡萄还是今日李师傅带来的,因为昨日时染包了饺子,李师傅的妻子喜好面食,但因为李师傅一直都包不好饺子,所以便说要同时染买上一些饺子。
时染自然也不可能收李师傅的钱,装了一些让李师傅带回去,而今天一早李师傅便带了一竹篮的葡萄过来。
水果在这个时代可以说是金贵的很,像是乡下人家,种了一两棵的果树,果树结出来的果子,自家人也不会舍得吃一口,便是想着拿到县城卖了换些钱,好来贴补家用。
“染儿,来了!”萧衍抬首,看到推门进来的人,淡淡地提醒了一句。筆蒾樓
时蓉刚进入院中,就见时染躺在院子里手躺椅上,面上盖着一条白色的手帕。
时蓉当即一喜。
时染死了?
死了好啊!
死了才是最好的。
“来了啊!”时染却从脸上扯下了手帕,似笑非笑地看着时蓉。
时蓉猛得瞪大了双眼。
时染见此,轻笑了一声,“见我还活得好好的,看来很失望啊!”
时蓉几乎要咬碎一口银牙,慕容年不是说时染快死了让她来送时染最后一程吗?
怎么时染现在还好好地坐在这儿?
虽然面色看起来有些苍白,但是这半点儿都不像是将死之人应有的反应啊!
“时染,你怎么还不死!”时蓉恶毒地质问道。
时染闻言,直接轻笑了一声,“死?”
“我为何要死呢?”时染咯咯地笑了两声,“我就算是死,我也想拉上你给我当垫背的,你说好不好?”
“你做梦吧!”
时染轻笑了一声,而后起身,缓步走向时蓉。
时蓉心下一惊,想起先前见识到时染的身手,下意识的便往后退了一步。
司琴见此,赶紧让护卫上前了。
时染歪头看了眼,“哟……带了不少人呢!”
时蓉咬了咬牙,“时染,你离我远一点儿。”
时染离她这么近,时蓉便觉得有些喘不过气来,而且她也有些担心,时染到底想干什么?
时染闻言,笑道,“好呀!”
而后,时染抬脚往后退,就在时蓉没反应过来的时候,时染一把扯下了时蓉脸上的面纱。
“呀……这脸都烂了啊!”
时蓉回过神的时候,直接惊叫出声,“啊啊啊……时染,你找死!”
居然敢扯她的面纱。
时染轻笑了一声,盯着时蓉的脸看着。
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伤口的周边都已经腐烂了,甚至还有脓包,可见时蓉并没有找到合适的大夫看她的脸。
时蓉最在乎的就是她的脸,如今脸毁了,时蓉还想嫁给温子骞?
那简直就是痴人说梦。
“二妹妹,平时没少抓脸上的伤吧,看看把脸都抓成什么样了?真是可怜哦,这得留下多大的疤啊!”时染嘴上虽这么说着,但脸上的笑意却是越来越浓,颇有些幸灾乐祸的味道。
时蓉的脸色却越来越难看,双手紧攥成拳,甚至还能看到她突出的青筋。
“啊……”时染停顿了一下,“那日姐姐送去的糕点,好吃吗?”
时蓉和司琴都猛得看向了时染,“是你!”
“是呀!你看姐姐扮成老妇,像不像啊?”时染笑盈盈地问道。
时蓉的脸色却更苍白,她死死地瞪着时染,“你……是你给我下药。”
“才想到呢!”时染咯咯地笑着。
“不对,那糕点我是吃了,但司琴和三皇子、子骞哥哥他们全部都吃了,为什么其他人都没事,独独就我?”时蓉想不明白,甚至觉得时染就是故意想让她生气,所以才在这个时候故意的刺激她。
时染闻言,笑盈盈地说道,“温子骞和慕容年的,你是让人送过去的吧!”
“是!”时蓉下意识地应声。
时染又是轻笑了一声,“糕点里的药单独吃可没有关系,可是……”
时染靠近时蓉的耳边,低声耳语了几句。
时蓉的双眼猛得瞪大。
“刺不刺激,惊不惊喜?意不意外?”时染笑盈盈地说道,伸手轻轻拍了拍时蓉的脸,“你找的大夫不行,你看看这脸,真是半点儿成效都没有。太惨,太惨了!”
“时染,我杀了你!”时蓉气得直接冲时染吼道,几乎下一秒就从怀里拿出了匕首。
只不过,她的匕首都还没来得及抽出来,就落到了时染的手里。
“啊……”时蓉痛呼了一声,双眼死死地看着时染。
时染身子已经疾步后退了几步,离时蓉远远的。
时染看着手中的匕首,笑道,“真锋利啊!”
这刀尖只要轻轻的往时染的脸上划一下,那么时染的脸上就会出现一道极深的伤口。
时蓉再发疯一样,再狠狠地划几下,时染这张脸就彻底毁了。
“还不保护小姐。”司琴一看到匕首落在了时染的手里,当即喝道。
红袖就是因为没有保护好时蓉,使得时蓉的脸上受了伤,虽然回到驿站的时候,就被时蓉请了大夫医治。
但红袖保护不周,已经被秘密送回京城,至于夫人会如何处置红袖。
司琴太清楚了!
因此,她是绝不能让时蓉受伤。
如果时蓉再出事,他们这些此行跟着时蓉一起来的下人,那都别想活了。
护卫们一听,当即上前,拔出了刀指着时染。
时蓉见此,颇为得意。
上次派人跟着时染,那人回去之后,告知时染居然给他下药,他这才没能得手。
时蓉觉得当时如果多派几人,那么他们就成了。
而时染当真是不要脸的很,居然把人弄昏倒后,还扒光了他的衣服。
全身上下就留下一条蒙脸的面巾给他。
至于后来发生什么,时蓉一点儿都不感兴趣。
“时蓉,你这是想干嘛?”时染手指弹了一下匕首,匕首发出清亮的声音。
果然是好东西啊!
光是这声音听着,便清脆非常。
“时染,要么你自己过来,要么我今日便屠了你们家,你二选一吧!”时蓉要把时染带走,到时候她想如何处置,全凭她的喜好。
只要时染识趣,她自然就不会伤害萧衍他们。
但……
如果时染不识趣的话,那么他自然也就不会轻易放过时染。
时染见此,直接轻笑了一声,“啧啧啧……时蓉,你对你的这些护卫,很有信心啊!”
想要让她乖乖跟时蓉走?
时蓉怕不是白日做梦?
时蓉最不喜欢看到的就是时染像如今这般,一副什么事情都好像是在她的算计之中一样,恶毒地瞪着时染,“是吗?咱们可以试试。”
言罢,时蓉看向几人,说道,“给我砸,把这儿给本小姐全都砸它个干干净净。”
“是!”几个护卫一听,当即动手。
“袁皓。”萧衍唤了一声。
袁皓都没有出声,当护卫们冲上来的时候,袁皓便是一手一个。
“袁皓,将他们的手都给我卸了!”时染道。
而此时,一个护卫冲向了时染。
时染眸光森寒,当他的手伸过来的时候,时染手里的匕首寒光乍现,直接抵在了他的脖颈上。
护卫只觉得颈间冰凉,手里的刀也跟着落了手。
时染轻笑了一声,“不过如此!”
而后,直接将他的两只手给卸了下来。
“啊……”
院子内的声音,如同杀猪一般,一声接着一声。
时蓉吓得连连后退,瞪大了双眼,司琴也将时蓉护在了自己的身后。
她怎么也没有想到,事情会是这般情形。
“小……小姐,我……我们快走吧!”司琴也是傻眼了,他们这儿居然还有一个武功如此高强的人护着。
而这些护卫也不算太差劲,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看看他们一个两个被打的连一点儿还手之力都没有,手全部都垂在了身侧,一看就是被了胳膊,这是多狠啊!
才能干得出这样的事情。
时染的神情却十分平静,就好像此事就是一场孩子间的嬉戏一般。
“走,我们快走。”时蓉也吓坏了,脸色苍白,哪儿还敢再继续待在这儿。
她怕自己再待下去,真的会小命不保了。
“想走啊!”
然而,时蓉才刚刚转身,原本应该站在后面的时染,就像是鬼一样到了她们俩的面前,挡住了时蓉的去路。
时蓉后退了一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猛得抬头看向时染。
“时……时染,你……你想干嘛?你……你到底想干嘛?”时蓉惊恐万分,而司琴此时已经被袁皓控制着。
司琴挣扎着想来救时蓉,惹得袁皓直接将她的手也给卸了!
“啊……”司琴痛呼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动弹不得。
“大姐姐,大姐姐,蓉……蓉儿知道错了,你……你放过蓉儿吧!”时蓉看到自己带来的人倒了地上,而此时时染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感受到的也是浓浓的恶意,时蓉终于开始害怕了。
她真的从来都没有像今天这样害怕过,时染真的不一样了,这根本就不是他所认识的那个时染。
眼前的这个时染,就是一个疯子,是一个神经病。
她坐在那儿,不敢动弹半分。
“大姐姐?”时染轻笑了一声,“这个时候才叫大姐姐,是不是太晚了?”
“时染,你放过我吧!我以后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来了,你……你放过我吧!”时蓉怕极了,特别是时染的手里还拿着那把匕首。
时染在时蓉的面前蹲了下来,匕首落在时蓉完好的那半边脸颊上。
时蓉是动都不敢动。
若不是经历过一次,她还会天真的以为时染不会伤害她,她也不敢!
但是,她脸颊上的伤,到现在也是又痒又疼,都在无时无刻的提醒她,时染是真的敢!
“时蓉,有些事情我很好奇,你先给我解解惑吧!”时染突然说道。
时蓉看向时染,“我知道的一定都告诉你,只要你不要再伤我的脸。”
时染闻言,轻笑了一声,“那要看你的答案是否能让我满意了!”
时蓉瞪大了双眼,更加不敢动弹。
“袁皓,给夫人搬张凳子。”萧衍见时染半蹲着,这样可是很累的。
袁皓应了一声,跑去搬了张凳子过来。
“夫人!”
时染闻言,坐下!
“时蓉,来……你娘让你拿要那匣子的时候,可有跟你透露过什么?”时染单手支着下巴,单手把玩着匕首。
时蓉愣怔了一下,没想到时染会问这个。
她想起母亲当时的话,眼神便有些躲闪,“没……没有!”
“真是不乖啊,还是不说实话。”时染手里的匕首一飞,直接削下了时蓉的一缕发丝。
“啊……”时蓉惊叫。
头发,她的头发啊!
“时染!!!!”时蓉咬牙切齿。
“我说过,我要满意的答应,现在只是一缕,你如果不想让我给你直接丢进尼姑庵,那便乖乖的回答我的问题。”
“我说,我说,不……不是我娘让我来的,是……是温书语让……让我来的,她……她说那个盒子是……是她娘当年跟……跟你娘拿错了,丞……丞相夫人前不久才发现,这才请母亲替她拿回。”时蓉的声音颤抖,她知道自己如果不说实话,时染不会放过她。
“温书语,又是她!”时染勾唇冷笑。
书中的女主角,经时蓉这么一提醒,时染倒又想起了一些剧情。
她这个人看书都不怎么爱记剧情,有时候还爱跳章看,总能错过一些剧情。
而温书语这位女主,后期还真的像是开了挂一般。
只怕是如果没有她的到来,匣子就会落到时蓉的手里,从而落入温书语的手中。
这位女主角……
时染倒还真有些期待与她见面了。
“温书语还说过什么?”时染又问道。
时蓉心里害怕,只得如实说道,“她……她说只……只要我把这件事情办……办成了,就……就让子骞哥哥娶我。”
这也是时蓉为什么要亲自跑一趟的原因。
可是,现在时蓉真的后悔,她就不该亲自跑这一趟,一想到自己的这张脸,真的是完全毁了。
她此时真的不敢再惹时染了,时染这双眼睛精明得好似可以看穿一切。
“呵……”时染摸了一下她的脸,轻笑了一声,“你觉得凭着你如今的这张脸,温子骞会愿意娶你吗?”
时蓉很想骂人,可是她不敢!
她害怕。
看时染的这个架势,她如果敢骂人,时染极有可能会把他的舌头都给割了。
时染双手环胸,直起了身子,“是慕容年让你来的?”
“是!”时蓉如实回答,“殿……殿下让……让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想活吗?”
“你……你不能杀我!”时蓉一听时染这口气,这是压根就没打算让她活着吗?
时蓉脸色煞白。
“知道回去跟慕容年该怎么说吗?”时染摸了摸时蓉的那张脸。
“我……我知道,我……我不会说……你……你没病的。”时蓉现在还有什么不清楚的,只怕先前时染他们根本就是在骗慕容年。
而他们根本就没打算骗她,是觉得她不值得骗吗?
时蓉一想到自己被收拾得这般惨,她也不敢!
“我不信你!”时染轻笑了一声,而后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瓶子,从里面倒出了一颗药丸,直接塞进时蓉的口中。
时蓉想吐出来都来不及,时染笑看着她,说道,“每隔三个月,让你的人来一趟,拿京中的消息,来换取一颗解药。”
“你……你给我喂毒?”时蓉瞪大了双眼。
时染笑眯眯地看着时蓉,“我说了,我不信你!像你这种人最怕的就是死,而只有把你的命攥在我的手里,你才会老实,才会听话。”
“你……你想要什么信息?”时蓉越来越看不懂时染了。
她给她的感觉太陌生了,陌生的好像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她记忆中所认识的那个时染。
“关于温书语的一切信息。”
【三十万的万字大章,今天只有这一章哦】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南稚的气哭,穿成恶毒女还要赚钱养反派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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