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站在轿前激动道:“师姐,我来娶你了。”
喜嬷嬷靠着轿窗说道:“娘娘,该下轿了。”连说了三遍,无人应答,她掀开一方帘子,就看见新娘子瘫坐在地上口吐鲜血,脸色瞬间便白了,“啊!”地惊叫了一声,连连后退了几步。
皇上见状不妙连忙掀开了帘子,宋汐韵那时连喘气的声音都十分微弱,嫣红的鲜血顺着脖颈而流,分不清是喜服和血哪个更红一些。好疼啊,疼的她眼泪止不住的流,看着廿九惊在原地的模样,她淡淡一笑,结束了,都结束了,以她开始的闹剧就以她来结束吧。
“啊......!”皇上看着她那模样,声嘶力竭地叫着:“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
人们看不到里面的场景,只知道皇上发怒至此,纷纷胆战心惊地跪在地上。
皇上进了轿子里,小心翼翼地捧起她,将她抱在怀里,生怕一个不留心她就要永远从自己身边逝去,他哭喊着:“太医,叫太医来!”
“不许死,朕不许你死!听见了没有,你还没看朕给你许下的江山呢,你不知道朕这一年来为筹备这件聘礼做的所有努力,你会喜欢的,你一定会喜欢的!”
“你要是死了,朕先让宋家给你陪葬,再踏平眉山,找到王临玠让他死无葬身之地......你听见了没有?!”
宋汐韵想说话,可是她张嘴就有血往外涌着,她用尽力气,从衣袖中抽出一封信,那信上还染上了斑驳的血迹,上面用娟秀的字迹写着:廿九师弟亲启。
皇上颤抖着拆开这封信——
君安,廿九,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我已经半只脚踏进阎罗殿了吧。真是不好意思,师姐也不想用这种方式跟你说再见,但是这一次,再也不见了。按理说我应该恨你的,可这恨意并没有我想象的那般强烈,大约因为我爱过人,知道爱而不得的急切与难受;大约因为数年同门之谊,看你总有多一层近乎手足的感觉。我总觉得你还是眉山上那个肆无忌惮拆我台但是等我失足要掉下去时又会伸手接住我的少年。我总觉得,我们不至于此,走到如今这步田地。
是我,高估了我对此事的把控力,也低估了你对我的执着。
我试图感受过你的绝望,当我站在你的视角时,甚至没有办法说出让你放弃我的话。是师姐不好,师姐当年不应该那般后知后觉,直到你说出才明白你对我的好,竟是出自男女之爱。是师姐不好,师姐不应该谎说自己的姓名,应该早向你说明心意,也不至于再出现时竟是以你皇嫂的身份。是师姐不好,师姐向来不够循规蹈矩,何时走入你的内心都未曾察觉,也不曾想过,你对我的爱意,偏执深厚到如此。
对不起,廿九,师姐向你道歉。但是也希望你体会师姐处境,看看师姐的艰难。你看我没能保住我的爱人,没能周全王府的荣耀,只能选择以死来做了结。呵,廿九我很懦弱吧,但凡我狠一次心,你就是我手下的亡魂。可是我做不到,你知道的,即使如此我还是没法对你下手,所以我选择了自杀这个方式。
廿九,做个好皇帝。我死之后你也不要再记起我了,忘了我,接受新的感情,曼姿姐姐她很爱你,待字闺中之时便对你一见钟情了,你要好好对她。你肯定会说,我要是死了,你便拿宋家是问这句话来恐吓我,可是这次师姐真的没力气起来把你骂一顿。但是师姐求你,不要伤害他们。
廿九,因我而起的事,便由我来终结吧,我们不要再误伤其他人了。你逼疯我的丈夫,我杀死你的妻子,我们两清了。我不恨你了,你也不要再爱我了。我死之后,请不要将我的棺木放在皇陵,生前没获得的自由,请让我死后得到享受。
廿九,将我葬在菩提寺上,杏花山巅吧。我想在清风朗月下,抚琴到永远。
廿九哭的肝肠寸断:“师姐,都走到了这一步,为何你还是不愿爱我?我不要你离开我,我不要,你说让我放弃,你以为我没有想过放弃吗?若能那般简单,你为何不放弃皇堂兄来爱我?”
宋汐韵悲伤地闭上双眼,眼尾流淌下最后一滴泪,带着最后一点对人间的眷恋......
“啊!”花轿中,皇上声声咽泪,悲痛欲绝。赶来的太医跪在喜轿门口,公公胆颤心惊地问着轿中人:“皇上,太医到了。”
轿子里的人似乎平复了一下情绪,威严而悲伤的声音从大红喜轿中传出:“起轿,继续,今日朕娶新嫁娘,仪式不能断,断了不吉利,会影响我们下一世再结连理的。”
器乐之声响起,那么欢快那么轻灵,任谁也不知道顺天门抬进去的中宫皇后已是一具温凉的尸体,而王齐的九五至尊,满眼爱意地抱着她,如视珍宝。他掏出怀中绣着海棠花的手绢,轻轻擦拭着宋汐韵嘴角的血迹,好似擦干净,她便能活过来一样。
“皇上,皇后娘娘驾到,跪!”
满朝文武跪倒一片,红喜轿上踏出一双红绸金线绣鸳鸯靴,皇上抱着他费尽心机娶来的妻子走了下来,他抱的那般小心翼翼,好似一个不小心就会将她碰碎一般;他走的那般矫健有力,好似迫不及待要与她行结发之礼;他笑的那般开心,好似打了胜仗正当凯旋。ωWW.bimilou.org
可是,他又哭的那般动情,他的师姐没了,真真切切地没了。他再也见不到师姐了,他的师姐被他逼死在嫁他的花轿里。
江曼姿看着宋汐韵托人带给她的信一个踉跄,狂奔着去了今日行婚礼的大殿,只见皇上抱着一个人,司仪正在剪那女子的头发,欲将她发与他发结在一处。而他怀里的那个人,一动不动。江曼姿哭着上前,一把抓过头发,用尽全力扔下。一阵风吹来,将那万千发丝吹的四散。
“你做什么?”皇上怒吼着,他小心翼翼地将宋汐韵放下,温柔说道:“师姐别担心,我去捡,我将我们的结发都捡回来。”
他就那么跪在地上,一根一根地捡着发丝,好似错过一丝就是一世。江曼姿将宋汐韵抱在怀里,泣不成声:“放过她吧,求你了,求求你了……”
皇上忽而身子一顿,瘫坐在地上,悲痛的像个无助的孩子。
孝珍皇后的陵寝设在东陵园,那里是皇上百年之后要安寝的地方,谁也不知道那里面其实只是衣冠冢。宋汐韵的尸身葬在了菩提寺上,杏花山巅,廿九失魂地坐在她的墓碑旁,饮酒道:“师姐,你想要的,我都给你。”
合婚庚帖被他扔进坟前的火盆里,他说:“知道你不想跟我有来生,师姐,我放过你了,但是我放不过我自己。”
“好想你啊,怎么办?”
宋汐韵死了,死在明媚的春光里,彼时海棠花开的艳艳。她的坟旁,江曼姿亲手植了一株海棠和一株桃花,两棵小树也才刚冒出嫩芽,枝杈交错着,像拥抱在了一起。
宋汐韵寄给眉山的信件跟着她的死讯一起传回山里,山主西泠赶走了一个又一个吊念的人,一时之间少山主成了眉山的禁忌,无人敢提。
西泠去燕泥小苑看王临玠的时候,王临玠还高兴地上前问她:“娘亲,我娘子今日可回来了?”
“快了,她快回来了。”
所有人都低着头轻轻擦拭着眼泪,只有王临玠眼中放出了光,他高兴地欢呼着:“哦,娘子快回来了,穿堂,你听见了吗,我娘子快回来了!”
穿堂点点头,泣不成声。
“林娘,你听见了吗?我娘子快回来了!”
林娘点点头,转过身去,捂着嘴急速地跑开了。
眉山上那个快乐的小疯子啊,他见人都要高兴地说他娘子快回来了,但是春去又秋来,他的娘子还是没有回来。直到有一天,有个人听的烦了,就告诉他真相,那人说:“你娘子死了,她回不来了。”
王临玠耳边似有什么山崩海啸掠过,他极力否认着:“不会的,不会的,我娘子说她会回来的。”
“这么久了,你可曾又见过她一面?”
王临玠捂着耳朵,跑进了眉山世代供奉的神巫之殿,冰清玉洁的神女手持一株未放的莲苞,屹立在中央池水之中。他跪在地上,虔诚地祈求着,祈求一切不好的事情不要发生,祈求他日思夜想的人赶紧来到他面前。
冥冥之中神女似在引着他前进,他走了几步不慎跌入池水之中,那至纯至净的神殿水洗涤这世间一切污秽肮脏之物,将王临玠体内的蛊虫逼的无处遁藏。他的身子漂浮在这净水之上,任由前尘往事像潮水一般翻涌而来——
“奴奴......”
奴奴死了,王临玠花了三天接受了这个事实,花了三天说服山主娘亲下了山,又花了三天快马加鞭赶到了皞都。
露露见到他,跪倒在他脚边哭的难以自制。
赵天弗也悲伤道:“义父,节哀。”
化吉正是咿呀学语的年纪,她踉踉跄跄地跑向穆王,“咯咯”地笑着。穆王宠爱地揉了揉她的丫髻,温柔道:“小妮子,可还记得当初抱你的义母?”
他说的那般云淡风轻,却是那般悲伤的语气,韩王妃都忍不住低下头,轻轻拭泪。
再一次来到顺天门,竟如隔世一般,八千岁手持金锏进宫,一路上尽是惊恐俯拜的人。金銮殿上他杖打天子,一鞭又一鞭,诸臣无人敢拦。他欲以先皇之命将宋汐韵迁出陵寝却被江曼姿告知,陵寝之中不过是个衣冠冢而已。
“潇湘水断,宛委山倾。珠沉圆折,玉碎连城。甫瞻松槚,静听坟茔。千年万岁,椒花颂声。”江曼姿对着杏花上巅的坟茔倾倒一壶酒,又对身后的人说:“八千岁,韵儿就在此处。”
穆王伸出苍白的长指,颤抖着触碰那冰冷的墓碑,碑文上刻的正是“穆王之妻宋汐韵之墓”,他痛哭着,无力地将头抵上石碑,喃喃道:“娘子别怕,我来了。”可是他的话再无人应答了,回答他的只有无尽怒吼的风声。
翌日,菩提寺中,王齐最尊贵的王爷,先帝亲封的八千岁,落发出家。他一袭道袍素衣谢绝了所有人的接见,只有白发苍苍的周易和拄着拐杖上山才见到他片刻。
周易和扔下拐杖,老泪纵横,俯身拜道:“千岁爷啊!”
王临玠将他扶起,笑的如沐春风:“老师,这是我最后一次叫您老师了。以后这世上没有什么八千岁,只有我一介僧弥,法号了释。”
“你问此心,可是真的了却释然了吗?”
了释道:“我问此心,今生难了,要续来世。旁人入空门是为了却释然,我入空门只为,不了不释。”
江曼姿在皇宫中偶遇了刘珏倾,彼时他伤势已好,听说每每天寒时便会犯头疾。江曼姿看着他,额头上有个明显狰狞的伤口,她道:“刘卿,近来头疾可好全了?”
“无碍,多谢娘娘关心。”刘珏倾说的云淡风轻。
江曼姿道:“有些东西,你觉着好的,旁人并不一定觉着好,名分与本宫而言无关紧要,若有下次,刘卿还记得保重自己身体,不必为本宫争这些虚名。”
刘珏倾道:“有些东西,我觉得好的,必定会给我觉得好的人,纵使她不觉得好,也无关紧要。就像皇上觉得后位重要,即使孝珍皇后不在意,他也要硬塞过去。就像臣觉得后位重要,即使碎首也会为皇后保全名分。”
“既如此,那本宫就多谢刘卿正义言辞,近来皇上多在中宫歇息,本宫不宜在此久留,刘卿请便。”
“是。”
有些人,错过便是一生。
菩提寺上往来香客不绝,谁人都知道山上有个叫了释的师父,极喜植海棠。菩提寺在杏花山东麓,从山门到山巅的石阶旁,他种了一路的海棠。一到春日,红粉交加,落英满地,煞是好看。了释将落花捡下,避免行人踩到。他将怀中一捧的花掬给宋汐韵看,高兴地铺在她的墓碑旁,笑道:“奴奴,你瞧今年的海棠花开的真好,你顺着花开的方向,便能看到我的居所了。我用海棠将我们两个的住处连着了。”
彼时他已白发苍苍,声音也不复当年那般洪亮有力。他每日跪在佛前虔诚礼拜,声声祈求。傍晚便上山坐在宋汐韵的坟茔旁看日落黄昏和晚霞。他伸出双手,看着自己日渐枯槁的手指,悲伤道:“奴奴,我老了,到了那边你还会认得我吗?可别不要我了啊……”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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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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