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树银花合,星桥铁锁开。
街上灯火通明,景致宛如传说中的天上宫阙一般,到处都弥漫着元宵和甜羹那甜滋滋的香气。一轮圆月,悬挂在浓厚的墨色天野上,星光点缀在其周围,犹如亿万颗稀碎的宝石被人不慎弄翻,散落在天空中。
上元节到来,城中百姓无不兴高采烈。长街上人潮涌动,身姿曼妙的舞娘随着鼓点的节奏在花车的舞台上起舞,一颦一笑都随着音律而翩翩舞动,令裙裾上系着的铃铛隐隐碰撞。与此同时,一簇簇绚烂的烟花如雨露般接二连三的在人们视野里盛放,各式各样,形态各异,映得天幕一片明亮。
暗尘随马去,明月逐人来。水声浮荡,映衬着满街华丽的灯芒。周子舒站在桥上,紧随他身后的影子在地上被拉长至变形。悬在护栏顶上的帷幔随风飘浮,他稍稍低头,余光瞥见一抹深青色的衣角。
他迈步朝桥的另一头走去,宽大的手掌略显粗暴地撩开那些五颜六色的薄纱帷幔,鬼魅似的对他纠缠不休的身影即时映入了他的眼帘。
“阿絮,你打招呼的方式越来越出其不意了。”温客行不慌不忙地偏头一躲,及时避开了周子舒一招,“自己偷溜到这,莫不是心懒意怯,羞与蛾儿争耍?”
周子舒收回手:“大兔子就差把眼珠子安在你家白菜身上了,我可不想做没眼力见的。”
说来好笑。中午吃饭的时候,温客行着实看不惯曹蔚宁那身文绉绉的傻气,时不时便插话捣乱。
顾湘察觉到不对劲:“主人,你觉不觉得……我们现在的气氛有点尴尬?”
温客行斜眼瞥了她一眼。四人沉默了好一会。
嚼了几口饭,顾湘终是忍不住道:“好无聊啊,好闷啊。”
闻言,温客行和曹蔚宁两人一齐抬头看向她,后者还示好般地笑了笑:“顾姑娘,不妨尝尝这道……”
傻小子倒是真的上心。周子舒微不可闻地叹了口气,提箸夹了只小龙虾放到温客行碗里:“我能理解你老父亲的心情,但女大不中留,你还是自行消消火吧。”
“哟,今儿个什么好日子,阿絮你居然主动……”温客行一股子雀跃的劲头,“夹菜给我。”
“君子食不言,你消停点。”
温客行这才低头吃他的爱心小龙虾。
“还算好哄。”周子舒语义不明地道。
只是个再日常不过的举动,曹蔚宁却看傻了眼。顾湘以为他还沉浸在被温客行打击的不适里,忙低声解释道:“看吧,主人只有在痨病鬼面前才这么人模人样……”
“阿湘,你说什么?”温客行作势要去揪她耳朵。
顾湘一本正经:“主人,我错了,我知道不是谁都能哄得了你的。”
曹蔚宁也配合着打圆场:“温公子不要误会,我只是有些羡慕你和周公子感情这么好……对了,今天是上元节,今晚街市会很热闹的,不如……大家一起去玩玩吧?”
“有好吃的吗?”顾湘立刻起了兴致。
“不止呢,还有很多好玩的新奇玩意。”曹蔚宁一五一十的和顾湘讲述,俩人聊得不亦乐乎,压根没有温客行插嘴的份。
人多热闹,更易生是非。周子舒本来想拒绝,但温客行猜出曹蔚宁是想增加和顾湘相处的机会,他才不会让他如愿!于是拉住周子舒的手腕很爽快地答应了:“阿絮,我们也一道去看看吧。”
“我不去。”
“别嘛,今朝有酒今朝醉,阿絮必和我约会。”
“……请你圆润地走远点。”
结果晚上,四人还是双双分开了——周子舒坚决不愿搅和顾湘和曹蔚宁的好事,走着走着就故意和他们走散了。连带着温客行也放弃自家那不成器的白菜,转身去寻他紧相随的绝世美人去了。
不提这茬还好,一说起顾湘和中风……哦不,清风剑派那个傻子,温客行就来气:“臭丫头胆子肥了,敢挖坑让我跳,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
“近墨者黑,温兄,都是你上梁不正啊。”周子舒故作严肃。
温客行顿时面露委屈:“阿絮,你这也太冤枉我了!不过既然咱们来都来了,到处逛逛如何?金吾不禁夜,玉漏莫相催啊。”
两人下了桥,沿着华灯齐放的街道,肩并肩走着。前前后后都响起一片叫卖声,此起彼伏,看得出来商贩们都十足卖力。舞狮的队伍也有好几条,像是车轮的辐条,朝着街道的各个方向伸展着。
温客行把折扇握在手里,一边无意识地用手指摩擦扇柄,一边在各种摊贩前流连。反正周子舒的荷包在他身上,不怕没钱花。
算是自愿交出荷包的周某人很无奈,他这辈子就没这么无语过。温客行的行为果然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不仅每种点心都要买来尝尝鲜,甚至连玩具之类的小物什都不放过。筆蒾樓
“我说老温,你……老温?人呢?!”周子舒没忍住翻了个白眼,又跑哪去了!
顺着人群走到一个十字路口,仍然没看见温客行的身影。正想着要不要退回刚才的位置等他来找自己,肩膀就被人从身后拍了下。那人力道不重,周子舒却极为敏感,猛地抓住那只白皙的手并同时转身,小腿迅捷有力地踢向对方膝盖。眼看着就要踢中膝盖骨的位置,那人却迅速往后回旋了几步,深青色的衣摆急急张开,仿佛鸟雀修长飘逸的尾羽,在空中开出朵转瞬即逝的花来。
“老温,别闹了!”周子舒喝了一声,“这太多人了,我不想惹麻烦。”
“阿絮,是你太紧张了好不好。”温客行拍了拍身上并不存在的灰,眼底满是愉悦的笑意,“防人之心不可无,但我可是你的自己人……你二话不说就开打,让我有点气馁啊。”
老子信了你的邪。周子舒懒得和他争,转移话题道:“你又去哪了?”
“刚才路过个水果摊,一时好奇就买了。”温客行双手握成拳状给,伸到周子舒面前,“阿絮,你猜猜我哪只手里有东西?”
周子舒愣了下,随便说了个答案:“……右手。”
果不其然,温客行很给面子地摊开了右手,掌心躺着枚淡绿色的蜜枣,“不愧是你,一猜就中!”
“……其实你两只手里都有蜜枣吧。”周子舒接过枣子咬了一口,还挺甜。
“你又猜中了!阿絮,你真是太厉害了!”温客行毫不吝啬对周子舒的夸赞之意,顺带见缝插针地刷好感度,“你莫非……是我肚子里的蛔虫?”
周子舒真是服了他了:“你确实是早起的鸟儿,但你真的有本事吃定我吗?”
温客行刚要开口打赌,人群中却忽然传来一阵阵惊呼,他和周子舒不约而同地抬起头,只见两条由大红灯笼串成的赤色游龙正蜿蜒在天空中,与圆月周旋,光芒十分夺目。接着,新一轮的花车也□□到了他们附近。那是一只栩栩如生的孔雀,翠绿色的尾屏极为醒目,紫铜色的光泽若隐若现,与旁边淡银色的灯笼交相辉映,仿佛彼此的光芒能在墨黑夜晚里长久不灭。
“游龙当空,孔雀奔走,今夜果真热闹啊。”
话音刚落,自孔雀尾上覆羽那绚丽的眼状斑中间,骤然燃起一团又一团的橘红色火焰。电光火石之间,那些火团争先恐后的越升越高,一副要冲破苍穹的架势。烟花的流光交替闪耀着,月亮似乎都染上了月见草盛开时的色泽。人们赞叹纷纷,周子舒有些按捺不住,扬起嘴角,抬起手肘轻轻撞了撞温客行的胳膊:“快去跟你亲戚打个招呼。”
枣子差点被打掉,温客行也不恼,转头疑惑地看着周子舒:“啊?”
周子舒示意他看向那只开屏的巨大的孔雀。
温客行替自己抱不平:“此言差矣。我和它可不一样,它心太野,想讨得所有人欢心;我呢,是个俗人,只愿君心似我心。”
换我心,为你心,始知相忆深。
周子舒本想果断拒绝他,却顿住了,那双漆黑的眼睛蕴含认真与专注,似乎还带了几分深情,倒也能瞧出二两真心在里头。他不自在地接受着温客行的目光,就那么静静的和他对视,好像下一秒就会被吸进去似的。
良久,稳健的心跳突然出现一丝慌乱,周子舒别扭的重新将视线投向花车,“猜灯谜吗老温。”
“你怎么老这么不解风情啊,”温客行趁机掩去脸上略微苦涩的笑容,装出一副无可奈何的模样,“猜哪个?”
那些花灯虽是纸做的,却相当精巧,形状或图案都栩栩如生。周子舒纯粹只是想逗温客行开心,随意点了一个谜面:“就这个,相逢何必曾相识。”
“这有何难?一见如故。”温客行眸光一转,低头在周子舒耳边,似笑非笑地弯了嘴角,“阿絮,你看这谜底都这么应景,可见你跟我必定是天作之合啊。”
周子舒心头一跳,转头看向温客行,目光中掠过一丝笑意:“讲点道理,我们是不期而遇。”他们说话时贴得很近,在旁人看来姿态十分亲密,唇和唇几乎要碰到一起。
比如恰巧也逛到这的顾湘和曹蔚宁。
“没眼看,主人是打算和痨病鬼成为连体婴吗?”顾湘面色不善,“第一次就给了他,主人好亏啊……”
曹蔚宁听得一头雾水:“第一次?什么第一次?”
那可多了去了,顾湘瘪了瘪嘴:“算了,我可不敢对主人指手画脚,他喜欢的一定是好的。”
见温客行丝毫没有退让的意思,又逃避不得,周子舒尽量保持往常的平静沉着:“你答对了,领奖励去。”
答对一题即得一份奖励,可以是点心,也可以是饰品,或者是一盏小巧的红莲河灯。
温客行选了河灯:“阿絮你也答一题啊,好事成双嘛。”
拗不过他的请求,周子舒不好再扫兴:“那你去帮我挑一个。”
温客行“噗嗤”一声笑了,他个子高,索性挑了个挂在高处的花灯,花灯上画着很漂亮的白雪红梅图,“桃花潭水深千尺,不及汪伦送我情。这个好。”
“无与伦比……”周子舒哭笑不得,“老温,自卖自夸也要有个度吧。”
私心越来越明显了。
温客行提着河灯想了许久,他的心愿永远不会得到回应,但他还是舍不得放弃周子舒。何况正月十五寓意吉祥,且有祈福之意,做鬼做得久了,他也想体会下做人的滋味——前提是和周子舒在一起。
孤芳一世,幸得一知己啊。
灯月交辉,画舫凌波,悠扬的弦乐声随处可闻。河边早已有不少人,孩子们穿着新衣服,边跑边握紧手中的烟花,金色的流光映出他们红扑扑的脸颊,一看就是玩得很高兴。
河岸边闪烁着赤金色的烛光,一朵朵红莲河灯在水面上浮动,鲜红色与橘黄色交融错杂,掀起层层波浪,风一吹过,还能听见具有格律的水声。
温客行站在周子舒的身旁,就那么静静地看着。人群密织,灯影交错,周子舒的腰挺得很直,侧目看去,他脖子的弧度非常优美。这就是温客行从垂髫之年一直向往的人。
身边放河灯的人都换了几拔,而他仍在思索。周子舒见他托着那盏河灯老半天都没动静,不禁有些意外:“想什么呢,这么出神?”
“现实难能遂人愿,知心一个也难求。”温客行朝他笑笑,点燃作为花蕊的红烛,“这么多人放河灯,怕是神佛也顾及不过来吧。还不如抓住眼前人,有话直说。”
“又想让我猜?”
“我以为你会知道。”
真是一段奇怪的对话。周子舒弯下腰,将红莲河灯放下去:“你再不放下来,蜡烛该燃尽了。”
温客行抿唇笑了笑,余光瞥见附近有几位僧人站在张桌子后念经诵佛,虔诚祈求的善男信女如织,“阿絮,那边那些人在做什么?”
“放河灯,捐香火钱,许愿。”周子舒说,“他们是信佛者。”
有用吗?温客行心中不屑:“我们也去试试。”
“你不是不爱凑热闹吗?”周子舒摇了摇头,跟着他一块走到桌前。
慷他人之慨,温客行豪爽地投了两份香油钱,提笔写下自己的愿望:“这次例外,阿絮,你的心愿是什么?”
一位僧人善意提醒道:“施主,愿望说出来,或许就不灵了。”
周子舒摇了摇头,示意温客行把毛笔递给他,“心诚则灵,我没什么想要的。”毕竟,他没剩多少时间了。
他故意用手掌和手臂阻挡温客行的视线,不想让他看清写的是什么,加上写字速度快,温客行根本猜不出周子舒许下的愿望。
“阿絮你真不够意思,我的愿望你都看得一清二楚,我却不知道你的。”
温客行半真半假地抱怨,周子舒望向他的眼睛,假装看不懂他假装难过下的探究表情,“走都走了,难道你还要返回不成?”
也不是不行啊。
又走了一段路,温客行尚未死心,追问道:“透露一点?”
“跟一个人有关。”
“谁啊?”温客行的语气不自觉变得酸溜溜的,“我认识吗?跟你什么关系啊?”
周子舒一个都没正面回答:“一位小时候就认识的……故人。”他生怕温客行还惦记着,随手指向一家卖元宵的摊铺,“我饿了,咱们去吃点东西。”
看着周子舒和煮元宵的大伯交谈,温客行默默苦笑了下。周子舒对他答非所问,实际上已是回答了——我们都一样,都没有坦诚相待。
甘心吗?当然不。他在鬼谷拼死拼活二十年,如今好不容易才遇见一缕光……想逼他知难而退?不,不可能。纵使这光不是只照耀他一人,他也要试着抓住!
周子舒拉出条长凳,先用袖子仔细擦了一遍,方才坐下:“老温?”
温客行愣在原地,不知道在想什么。忽而思绪被周子舒的叫声打断,笑着说道:“我回去一趟,扇子忘拿了。你在这等我,不要走动啊!”说完,他快步离开了摊子,没留意到周子舒困惑的眼神。
夜还早,河边的人仍然络绎不绝。温客行向其中一位僧人打听,想翻看摆在桌上的功德簿,不料对方竟摇头拒绝了。温客行眉头一皱,从自己的荷包里倒出十几粒圆润润的金豆,“这样行了吧?要么给我看,要么抢本子。”
僧人双手合十:“施主请。”
温客行记得他俩写的位置,大概是在功德簿的前边。他从头一页一页地翻,看得很仔细,终于看到了自己的愿望,很美好的四个字:得偿所愿。
在他之后便是周子舒的愿望了。
潇洒刚劲的字迹,笔画流畅,其心可鉴。
周子舒就写了三个字:
温客行。
把功德簿摆回原样,温客行缓缓直起腰来,沿岸漫无目的地走着。欢庆的鼓声在四面回荡,像极了他加速的心跳。那颗麻木已久的心脏,似乎终于被清洗干净了污血,正重重撞击着他的胸腔。温客行蓦地感叹一声,笑着闭上了眼睛。
他定定杵在原地,任凭发丝随风摇曳。待他平复情绪重新抬起头,挑起眼帘时,身后响起了温和的呼唤声。
“温客行。”周子舒来找他了。
“欸,在呢。”温客行爽朗一笑,像一朵盛开在黑夜中的花,冷艳中带着点点幽静,看似温润如玉,淡漠却流荡在眉宇间,竟生生带出几分与人疏离的感觉。
周子舒凝视着他,胸口莫名生出一股燥热:“跟我走吧。”
他不是不清楚温客行借口溜出来想要探寻什么,也并非听不懂他三番五次明示的真心。可对于一个油尽灯枯的人而言,根本就不该有奢望,即使他想应承他,想和他一起浪迹天涯。
这种想法,周子舒不太确定对不对。他动摇了。
温客行这个变数,实在是疯得执着,也傻得痴狂,不论周子舒躲进水里还是背道而驰,他都能锲而不舍的一直追上去,哪怕在他们心怀偏见、误会未解的时候也是如此。
相识满天下,知心能几人?认栽吧,周子舒。
反正他也不喜欢命运被掌控,倒不如试图改变。
他朝温客行勾了勾手指:“走啊,这乌漆嘛黑的,又没有美人给你看,杵这喝西北风吗?”
所有的晦暗都留给过往。从遇见你开始,从现在开始,凛冬散尽,星河长明。
“今夕何夕,见此良人。”温客行也不奇怪周子舒为何会找来,含笑看着他,“阿絮,元宵吃完了?”
周子舒抬手摁住温客行的侧脸,想把他头摆正:“老子心情好,等你一起吃。”
“真的啊?你可别讹我。”温客行不退反进,借机蹭了蹭周子舒的手心,神情像猫晒到太阳般满足。
“爱吃不吃,不吃一边去。”
“当然吃!其实吧……我还想尝尝那个糖画。”
周子舒张望了下,说:“温大善人,你能不能对我的荷包发发善心?”
温客行停下脚步,微笑道:“可我就想花你的钱。”
“只花不还?美得你。”周子舒坚决不做亏本生意,“连本带利,不准讨价还价。”
“好啊,大不了我把这辈子都给你。”
这话的分量太重,周子舒有些讶异:“一辈子?你这么肯定。”
“当然,我求之不得。”温客行认真地道。
天涯浪客,唯君与吾足矣。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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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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