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打听到了,新单位的园区里就有一片足球场的。又从哪儿听来,书记就酷爱踢足球。满怀憧憬,心想这球场定是不会差的。比上不曾想,比下,就如南京的,马城的学校里,一定是有余的。
大约就在入职培训的第三日,匆匆地拉上新认识的邻居小燃满园区地找。这一趟走了许多的冤枉路,甚至差点闯进了管控区,一把被守卫拦了下来。好在受了他们的指引,有了一个大抵的方向,又重新燃起了劲头寻了过去。绕过一间停车库,小燃突然停了下来,指着左手边一片深绿色的铁丝网发出了疑问:不会是那吧。我看看!说着穿过绿化带跑了过去。这一瞧,心中的一块石头总算是落地了,不过却是砸的稀巴烂的。那时正值八月最热的季节,一股浓浓的塑胶味弥漫在空中,叫人刺鼻。铁丝网包着一条环形塑胶跑道,中央有一大块平地,两头隐约能看到各摆了一架球门。茫茫一片,狗尾巴草长势惊人,连两头球门上的白漆也都被一抹抹绿色掩盖了过去。是这了。我叹了一口气,苦笑着说。只再打量了几眼便拉着小燃转身走了。
期待落空。在回头的路上听小燃说起今日的琐事难提起兴趣。小燃也打住不说了。足球就有那么好玩嘛?运动不是有很多种吗,譬如,你可以跑步,打乒乓球,或是打游戏也可以啊。小燃在一旁为了化解阴郁的气氛出谋划策。习惯了。我说。在相互沉默地走了许久之后,我瞄了一眼,她并不认可我的解释,并且因为我的冷漠多少有了些失落。
嘿,你知道吗,为此我还特地买了一双新球鞋。本来打算就在那儿踢球的,现在,看情况我要取消订单了。钱总是花不出去,唉。我提着一张苦涩的脸对她说,引得她发出了笑声。气氛被重新拉回到了一种被期许的状态,当然是以我的掩饰和她的成全换取来的。
女人对于言语的敏感总让人吃惊。这会小燃又提起了精神。并且东张西望地,我并不知道她在寻找什么。直到快走到宿舍的岔路口时,她突然兴奋地叫喊起来。指着路边一个半开的铁门说:看,这是不是就有一个!
小燃指引的地方是一间小学,毗邻单位的园区。透过半开的铁门正好可以瞧见学生用的操场,绿白相间的塑料草皮被一排香樟树围在中间。真的耶!我的激动的心情立刻显现在了僵硬的双颊上,转而咧开了嘴也开心地笑出声。随即快步地走去,扒在留有太阳余温的铁门上,目不转睛地打量着里面的一切。小燃紧靠了过来,她似乎比我还要激动。你以后可以来这里踢球了。他侧过头对着我说,眼睛几乎眯成了一条线。是的,是的。我双手握拳,朝着空气中猛地一挥。可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部费工夫。我脱口而出。你瞧,门口就有一个,竟然没有发现。小燃依旧眯着眼笑。又把刚刚的笑话翻出来。看来你的钱是省不下来了。
此后的几天,每当走过学校的门口时,一定要停下来张望一会。有时是空荡荡地,有时也有一群学生在操场中上课。看门的保安瞧见我几次,终于走过来警惕地询问我:你是学生家长?我慌慌张张地否认,不,不是。那你找谁?他的语气更加地冷。我只是看看,我说。尽可能地表现出自己的善意。
礼貌的铺垫是有意义的。因为当我第一次准备跨过那道铁门走进去的时候,我仍旧需要得到他的许可。我说明了来意,就在临近的周末的下午,学校早就是空无一人的了。门卫瞧我穿了一身球衣,并且提着一双崭新的球鞋,也没有难为我。如此倒为我省去了一包香烟,出门时我就揣在了口袋里,以备交涉不成尝试贿赂他了。
得到许可,我时常会去,因为近的缘故,下了班也可以去那儿待上一会儿。门卫也并非不管不顾了,有时走在操场边观摩一会,许是想确认我并没有跑去其他的地方搞些破坏。我并不介意他的眼光,甚至我喜欢他能够站在一旁。多数情况下我总是满怀期待、兴奋地去,也总是落寞地走回来。偌大的操场只有我一个人,人是被球控制住的,它滚向哪人自然要跟着过去。多数的力气是在捡球和跟球的路上。也无旁人分享其中的快乐。
后来倒是被我发现每逢周五,傍晚时分是有学生组织训练的。于是我专挑周五才去。目的也并不是要与学生一起踢球罢,这是一件危险的事情,随时可能的碰撞都能给学生带去伤害,也容易为自己招来麻烦。只是觉得人多,场面会热闹一些,即使仍是一个人在一旁对着围墙泄气,气氛和感觉也会是不一样的。不过这样的难得的将就也并没有维持多长的时间。我在芜城遭遇了困境,思想和现实脱节了,生活中的小磕绊接二连三地发生,或许只是巧合,但联想力和猜疑心加重了内心的一团阴郁。
就在某一个周五,上午刚因工作的事情被考核了薪水,中午又和朋友起了争执,傍晚借着运动出出汗泄泄苦水,又是一个不小心地踢碎了学校里的一块玻璃。只听嘭咚地一声响,心被提到了嗓子眼。许多人听到声音很快地围了过来,我只觉得余光里全是人影,我的血气通红的脸又被添了一把柴,立刻烧着了。人群中有一个焦急的声音:—别跑去那儿,—小心那些玻璃渣子。这是说于那些见了热闹纷纷跑去现场查看的孩子听的。但似乎毫无作用,他们难得有这样的兴奋劲,等候这样的好机会,回到家也能拿做谈资和父母绘声绘色地说上一番。
不一会儿,几个孩子簇拥着从一侧的走廊跑出来。举着我的球,像一群难得自由的小海狮。不过球并非交给了我,而且他们的体育老师,一个二十来岁的年轻人。老师走到我的面前,把球递于了我。身后躲着一群学生正探着头激动地盼着。老师显得很淡然,只是嘱咐我同他一起把那些碎玻璃渣子清理清理。是的,本应该如此,万分的抱歉。怀着内疚的心情我果断地答应了下来。那两个出头的学生被老师唤去拿扫帚了,显得有些失望,泄了气地竟然是拖着步子慢慢走出人群的,一万个不情愿。
天色有些暗了下来。在楼梯间里,我与他弯着身子,打着手机上的灯一点点地把玻璃碎渣扫在一起。沉默的片刻里,年轻的老师开口询问我的一些信息。当得知我竟要比他大上一岁的时候,显得有些吃惊。并且,开始以一种意外的随和同我分享了教学中的种种趣事。这倒解去了我脸上苦苦锁住的愁容。只是一场意外,并不用记挂在心上。他反复强调着。
临走时,他引我去见了门卫。依旧是那张熟悉的面孔。通过他又认识了一位姓田的老师,大概是负责校务的。在电话里,约定了换了玻璃再找我负责费用。一切谈妥,我连连向她表示自己的歉意。天已经完全黑了,守在一边等待的那个年轻的老师和我告别。转而又连声向他说了感谢。
玻璃的费用是将近两周后付的,一共一百元,也无什么委屈可言的。不过学校我是不愿意再去了。虽然那些所谓的霉运也仅是终止在那块玻璃的崩裂。我觉得有些不情愿,我在意的,在仅有学生和家长的操场上,显得会有些突兀。我是一个局外人,现在我还是一个会制造破坏和不和谐声音的局外人。那不是一个吉利的地方,这是我找到的逃避的理由。bimilou.org
寻觅其他的可以继续踢球的场地,是与一位徽州的老乡在午餐时的闲聊。他告知我,就在他们小区附近的公园就貌似有一个球场,他时常看见那里有人踢球。顺着话头,我询问了更多,关于它在哪儿,叫什么,或者有多远之类。不过,除了名字(银湖公园),其余的我毫无概念。因为从我到了芜城,尚且还没有出过一次门。对于这里的城区、街道一概无意识。好在我从他那得知一位同事也正想去的,所以就急忙地找了联系方式约上了。就定在临近的一个周六。
银湖公园并不算近,骑上自行车大约需要30分钟左右。步行,唯有一次,也是第一次去的时候,沿着马路一路走一路寻过去,走着走着便径直走到了。大约也花了一个小时左右的时间。球场就位于公园的入口附近,三面环湖。隔湖相望的是一座并不算高的办公楼,这里早已远离喧哗的市区,建筑也萧条许多。还有一侧,紧邻着几块篮球场,中间是厕所。篮球拍地的声音绵绵不断。再远一些就是一条环形的塑胶人行道。推着车的,挽着手的居民从这里经过走进公园的更深处。
同事已经到了,就靠坐在围栏边上,脑袋搭拢在双膝之间,目光死死地望着场上。一年之中最为火热的季节里,人类对于运动的欲望也是最为强烈的。肢体更多的裸露在空气中,摆脱了衣物的束缚,人类更为地接近于自然,对于自由的渴望也愈加的真实。所以夏日的运动场是最拥挤的,即使是对于并不吃香的足球运动来说,难得也有人太多这样的幸福烦恼。同事说是来晚了一些,挑剔的老杆子并不愿意给新面孔腾出一个位置。我们只在场边默默的等,直到快要到天黑时才上去跑动了一会。有家室的人向来有着极强的时间观念,貌似有一种后天训练而成的清醒,从不留恋,时间一到立刻收拾退了下去。等他们一走,场子便空了下来,我们才得到了这样的机会。
为了出行便利,同一栋楼住宿的朋友张借了一辆自行车,来往银湖公园也轻松了不少。可惜的是往后我几乎每次都是一个人来到这里,我并不清楚原因,一起同往的同事好像决定放弃了这项运动。我愿意试图去理解别人,细想我曾也有过如此的动摇。每到周末的下午,一定会有一段时间里踌躇着是否要跑如此远的距离去银湖。脑海中的阻碍,幻想着运动的形式并非这一种呢。同时,这种感觉我早已熟悉了,期望的潜在危险是吞下失望。无论此行能够收获了什么,只要夜幕落下,孤身在车流中拖着重重的双腿,疲惫和孤独,在耀眼的霓虹灯下照出原型,又无可奈何地又躲进那一抹黑当中。大概坚持下来的原因,说服自己的理由。只道反复地提醒自己,要感受自己的存在,要跳出舒适圈,要奔跑,要为自己的感官和思想腾出空间。
欣慰地,球场上的人倒是渐渐熟络起来,来来往往的有一些固定的面孔,只在球场之上并不觉得生涩。要说球场,我总觉得像一个杂烩般,形形色色的人。往后我是知晓的,这其中什么样的职业和人物都有,当官的、教师、警察、学生以及普通的工人。当然什么样的性格和特点也有会。有那一对双胞胎,长相几乎是一致的,总是不易分清,闹出过不少的笑话。还有一个年纪稍大的中年人,跑的竟要比我快,不知觉累似的,年龄在他那丝毫没有起作用。另有一个兽医,大家都喊他作老蒋。第一次见我时,在我的脸上端详了许久。语重心长地规劝我不能再熬夜,调整好作息。也是在那之后的几天,身体便悄无声息地垮掉了,直在床上卧躺了十日有余。直至今日,仍没有能从中缓过神来,较两年之前,身体已有大大的折损。
每逢周末,球场都是有当地自行组织的比赛的,场面很是隆重。早些从家里出发,到那常常要碰上未结果的比赛。可以坐在一旁瞧上一会儿。我才知,几乎所有一道踢球的人都有自己的队伍,所以不奇怪能在清一色的球衣当中偶尔辨认出一两个熟悉的面孔来。场下站着的观众并不少,也看的津津有味,关心或是调侃谈论着某某人、某某队,声音杂乱。如遇到场上的冲突,争执甚至是打架,这是常发生的事情。这些人便轰隆一下全都围了上去,拉出一番谁也不怕的阵势。这种情况下,冲突渐渐地在互相挑衅和喊话中羸弱下来,谁也不愿意把事情闹大了,谁也不愿意落了下风。当然作为观众,我总不嫌事大,看得也最为起劲。
踢完球我总走的很干脆。我与其他人场下不相熟,并没有如大多数那样黏在一起闲聊一会儿,汗水和香烟气味混杂。也没有人能够知道我,关于我的来历。称呼我的方式,仅是“小伙子”之类的代称。点头之交,大约也该是这样。
我最后一次去银湖公园,那是十二月份的一个傍晚。我如往常般收拾衣物,将要走时,正巧碰上两个人从身旁走过。其中一人退了几步,询问我:小伙子,你现在在哪个队伍踢球呢。我抬头望了一眼,是一个体型修长,短发,留着络腮胡子的男人。大家都称呼他为蓝精灵,因为他的腿长,三两步就窜到身后去了,像是一瞬间闪过去似的。
他的询问使我感到惊讶,一时语噎了。咽了咽,扯着生疏的喉咙说:我没有队伍,就是踢着玩。一听到这,蓝精灵起了兴趣。又朝着我走了一步,他那高高的身子把头顶的路灯光挡得严严实实地。那你要不要加入我们队,我们现在缺人。他说这话又直又快。不不不,我还没有想过。我挥着手尴尬的拒绝着。蓝精灵试图再劝说一次:踢野球,踢小场有什么意思,大场才有劲呢,你可以来试试。我已经准备迈开步子走了,并且因为尴尬而努力地想要摆脱他们。考虑一下吧。他在身后继续喊了一声。我走了几步,又犹豫了片刻,还是忍不住地说了出来:我下周就离开了,不在芜城了,所以应该没有必要了。
同行的另一个男人这时才开口说话,他追问了一句:走?你要准备去哪里?我回到道:南京。我没有回头,声音有些不自信。干嘛要走呢,芜城有什么不好的。男人像是对着蓝精灵说的,想要得到蓝精灵的应和。蓝精灵说是的,话题也就此变了。不再关心球队的事情,好意地询问我:以后还回来踢球吗?我说:应该再也不会了吧,我不知道,或许是一辈子也不会来了。侧过了半身。蓝精灵没有说话了,大步子跨着,脚上的钉鞋在水泥地面上发出咯咯的声响。
在我快走到停车棚时,同行的男人远远地打开了汽车的锁。接着调侃了一句:不慌走啊,你赶紧去找个地方刻上名字,证明你来过了。两个人都笑了起来。我终于回过头,压低了帽檐,也咧开了嘴示以礼貌的笑。或许我真应该这样做呢。我说。
实际上我拍了一张照片的,就在收拾东西之前。晴朗的一日,天将黑未黑,一抹彩色的余霞被铁丝网分割殆尽。将最后的一回眸存入手机,烙下一个日期,与刻下自己的名字又有什么区别呢。毫无知觉地我已经这样做了。
他们先我一步走了,尾灯拉出一条长长的幻影。紧接着它们,我骑上了车,一脚踩进了马路的阴影之中。车流、高楼、行人,身旁滑过的这些景物,在过往的几百个日夜里就像一张张年画似的被粘赋在生活的背景上,毫无生气。此夜,我才感受到它们有些立体的模样。我觉得有些莫名的欣慰,或者可以称之为喜悦从胸口涌上来。这种喜悦陌生,仿佛是与我的原本的思想相悖的,本不应该有。因为从一开始我并没有试图融入这里,我自认为不属于这里,球场或是这座城市。甚至,我有些讨厌它们,我不止一次地表达着这样的怨言。但再理智的人,再理智的艺术家,也都渴望被认可。在许多的方面我是一个失败者,更为害怕的,是我无法择清楚懦弱的逃避和孤高的选择之间的那隐隐的界限。这使我发慌,这使我头疼,使我无法心安理得地去期待醒来的明天,更为讨厌那些浮现眼前的,真实且荒诞的人与物。除了今晚,我始终不敢去承认,我一直都深陷其中,受着它们的影响,也悄无声息地为它们留下印记。我那被自己所瞧不起的喜悦啊,同样是真实且荒诞的。只有将我远离这座城市时,才感受到了自己的存在,而这恰恰就是我所追求的事情。
离开芜城的前一个夜晚,我同小燃发了信息。告诉她我将要离开了,并且几乎是不会再回来了。小燃并没有回复我的信息,聊天框里显示的只有她曾试图编辑一些话。门口的学校铁门紧锁着,年末学生都放了假。要是这天气能好一些,我一定会再去银湖公园再看看。可惜我的足球被我遗落在了床底,陪伴了我在芜城的潦草的生活,到头来,并不能跟着我一道走。永远地,遗落在了那里。
运动,是我在这座城市里的存在的见证,也是生活的缩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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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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