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哥这样的字眼,显然另林蘅感到不适。
她在温桃蹊的怀里,温桃蹊能明显感受到她身体的僵硬。
她在林家十五年,上面也有兄长,可对她都不亲,甚至拿她做异类,不伙同底下的弟妹一起欺负她,就算不错的了,哪里轮的上她撒娇去叫哥哥。
温桃蹊无声叹了口气,知她心中别扭,稍稍松开怀里的人,把她拉出来:“姐姐,你听我说,我见过齐公子和徐娘子,他们夫妇,看起来都是极温善的人,这回齐公子为了你的事情,将京中一切都放下,带着徐娘子跑来杭州城,就是为了给你撑腰出头,接你回家的。
我也知道,你一时之间,是难以接受的。
这十五年来,不管林家对你怎么样,林家人对你好不好,你都拿那里当做自己的家,可是这突然之间,又冒出一对儿兄嫂来,你当然是别扭的,若换做是我,只怕有的闹呢。
可是姐姐,眼下张氏要拿你的婚事大做文章,那楚家郎君是什么样的人,还是你说与我的,难道你就甘心下嫁吗?”
下嫁?
她的出身若真是如此,嫁给谁都是高攀,哪里来的下嫁一说?
林蘅面上闪过自嘲。
温桃蹊看在眼中,也不敢再提这事儿,只想着如何尽快的宽慰她。
她拉着林蘅的手不敢松开:“咱们不是姐妹吗?不是闺中密友吗?我实是想不明白,姐姐做什么要这个样子呢?”
林蘅冲着她摇头:“你不懂,是你因为你不是我。桃蹊,你出身富贵无极的人家,是长房嫡女,你上面虽有两个姐姐,却仍旧是温家的宗女,旁人若要求娶,十里红妆,你父亲母亲,恐仍嫌不足的。
我从前在林家时候,是什么样的境遇,我自个儿最清楚,这杭州城中,高门显贵人家的太太姑娘,也没有几个不知道的。
那时我便是极尴尬的。
所以你瞧,我已经十五了,亲事却一只没能定下来。
我大姐姐……”
她想着自己根本不是林家女,这一声姐姐,实在不想再叫出口来,于是把心一横,索性改口:“林薰的亲事,虽然也不曾定下,可是你现在总也该知道,那是张氏一门心思想让她去攀高枝儿,是以头前两年,不少人上门来提亲,都被张氏给回绝了,跟我是两码事儿。”
林蘅固然好,高门里的太太但凡明眼,也都瞧得出。
只是林家对林蘅太过寡淡了。
这样的女孩儿娶回家里,没有了母家的帮扶,将来真做了当家主母,又怎么撑得住?
那高门显贵的人家,净是些吃人不吐骨头的事情,当家主母四个字,说起来容易,当起来,却难得很。
所以林蘅的婚事才久悬未定,直到如今,张氏更要拿这个来拿捏揉搓她。
想来张氏也果真是可恨。
真是应了林蘅方才那一句,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昔年林志鸿背着她与白氏私通,还有了孩子,再闹下去,说不得连停妻再娶这样的事,也是做得出的,想着陈年旧事,张氏的确是个可怜人。
可她万不该来作践林蘅。
白氏过身了,她有气,也该朝林志鸿去撒,毕竟那是他们大人做的孽,同林蘅有什么关系呢?筆蒾樓
到如今,还要把林蘅往火坑里推。
女孩儿家的婚事,是一辈子的,嫁的不好,后半辈子就全毁了。
温桃蹊忙敛了思绪,不敢再胡思乱想,只柔着一把嗓子叫姐姐:“那依着姐姐的意思,便不认齐公子,叫他即可打道回府,再不要同你有任何的瓜葛吗?承认你与楚家的婚事,我也有法子替你拦着,等着谢喻白来出面,可是……”
她抿唇,话音也顿了顿:“姐姐,其实是你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而已。”
林蘅一怔。
好像,真是这么回事儿。
苏州齐家她是知道的,几辈子的富贵,虽说后生晚辈,早不如他们祖上那样能干了,可家业到底并没有辱没。
做齐家的姑娘,实则是比林家姑娘还要有面儿的。
可她根本就不是啊!
林蘅把自己的手抽回来,莲步轻移,踱几步,短促的叹息:“是啊,我过不去自己心里那一关。我是什么出身,是什么样的人,我自己最清楚,何苦要这样,活给人家打脸呢?
齐家看在齐六郎的面儿上,大抵不敢说什么,谁家他如今飞黄腾达,齐家说不得还想指望他呢。
而齐六郎会同你说这些,他也一定有法子,即便齐家人不点头,他也能叫他们点头认下我,叫我名入齐家族谱,堂堂正正做他们齐家的姑娘。
可是桃蹊,这一切,不也都是自欺欺人吗?”
她哂笑摇头:“我做了十五年的林家女儿,如今来了个齐六郎与徐娘子,我摇身一变,却又成了齐家女儿,连年纪也不是十五,而是十七。即便外人不知内情,也永远不会知道内情,可人家难道不会背地里议论吗?什么难听的话,都说得出口的。”
林蘅是在乎这些的。
她最在意她的名声的。
温桃蹊明白她所说的一切。
“那不然,这事儿咱们且缓一缓,如果你不想认回齐公子,也不碍事,他也说了,全听你的。”温桃蹊不敢逼她,也不想逼她,上前去,扶着她坐下,“可你跟楚家的婚事,我是觉得,很有必要叫齐六郎出面,替你解决的。”
她眼神明亮,眼底一片澄澈:“我是想着,正好借此机会,叫林家知道,你也不是那样好欺负的。就算你不认这个哥哥,也该叫张氏晓得,你有个在朝廷新贵做哥哥,有个高门独女做阿嫂,倒不如借着此事,齐公子与徐娘子身在杭州时,同林家彻底划清界限。”
“划清界限?”林蘅显然没想这些,方才的一切,都已经叫她心乱如麻了。
此时听温桃蹊说这样的话,她倒怔住:“你是说,从今以后,不管外头怎么样,林家人自己该明白,我再不是林家女,他们也管不着我的事,往后我便不认齐六郎,也是清清静静的一个人,自己的事情,只有我自己能做主?”
“这样不好吗?”
温桃蹊连连点头,定定然望着她:“将来无论婚丧嫁娶,都再不与林家相干——”
她把尾音拖一拖:“从前院儿来见你的路上,我就想着,怕你是不肯认这个哥哥的,可是林家,却也是决计不能再回去了的。”
自是不能回。
齐明远这一出面,就等同是与张氏,与林家,彻底撕破脸了。
她的身世,就像是藏在水面下的秘密,又有人,在这平静的水面上蒙上一层巨大的网,兜着,罩着。
而十五年后,齐明远大手一挥,扯下这张网,搅乱了这潭水,她的身世秘密,彻底浮出水面,摊在人前。
以前还能若无其实的生活在一个屋檐下,说开了,还怎么见面呢?
就算林志鸿是她生身之父,可他还是林家的家主,要顾着林家一大家子,他有妻妾儿女,根本就不缺她这一个私生的女儿。
林家,还真是再也回不去了。
温桃蹊看她面露苦涩,知她今后若钻牛角,死活不肯认回齐明远,那便真是孤身一人了,就算还有谢喻白,可她心里仍是空落落的。
一个女孩儿,没有了母家,将来就是嫁了人,在婆家也自觉低人一等,抬不起头的。
温桃蹊半蹲在她身边,两只手交叠着落在她的膝头,小脸儿仰着,目光灼灼:“你永远都不会是孤身一人。就算离开了林家,就算不认齐公子,你也还有我呀。”
她噙着笑,面容姣好,一时只叫人觉得,最好的岁月,最好的风景,也不过如此了。
她似乎就是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神奇力量。
这力量是莫名的,可这世上的好多事儿,本就是莫名,本就是说不出个所以然来的。
林蘅反手覆在她手背上:“倒难为你,替我思虑周全,想了这许多。”
温桃蹊摇头:“不是的,姐姐你是天底下最好的姑娘,合该有最好的一切来配你。林家那样乌糟的人家,原就配不上你,早点儿脱离出来,也没什么不好。如今有齐公子为你撑腰,还有谢喻白,想张氏将来也不敢再来拿捏你,更不敢肆意胡说去的。
你若心中不安,往后还跟我回歙州,我叫我母亲把你认在跟前,或是照着咱们从前说的,认到侯府去。
你那时候不肯,如今想想,又有什么不好的呢?
至于林家,你真不肯说破这事儿,便只叫外人觉得,你仍是林家女,只是与我情同姐妹,难舍难分,又或是我任性胡闹,非要与你形影不离,连年节下也不许你与我分开,硬要将你带回歙州城中的,林志鸿与张氏是看在我父兄的面子上,才叫你跟了我去,这都没什么。”
林蘅破涕为笑,眼眶红红的,揉她头顶:“又胡说不是?你都这么大了,也该谈婚论嫁了,虽说有个陆掌柜,对你一往情深,可我瞧着歙州城里,对你情深一片的,可不止陆掌柜一个,再说了,你就这么可劲儿的败坏自己的名声,将来真要嫁陆掌柜,连累人家跟你一道遭人指点非议呀?”
温桃蹊撇嘴:“那又怎么了?我便是这样的,他若嫌我不好,自再寻好的去就是。”
这丫头。
林蘅其实是替她高兴的。
到底是陆景明情深,如今也算是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彻底的守得云开见月明了。
至于桃蹊所说的,认亲不认亲的事儿……
林蘅拉她起身,叫她一旁坐下:“我没想那么长远,我只知道,要与林家彻底决裂,脱离出来,母亲……张夫人不会那么好说话的。”
林家毕竟还养了她十五年。
她的吃穿用度,一应都是林家出的。
养了这么大的女孩儿,说走就走,张氏肯轻易放人,她就不是张氏了。
就算有齐明远和徐月如为她出头,那张氏也未必那样好说话。
不从齐明远那里得到足够的好处,张氏才不会松口点头。
而即便是尊贵如齐明远夫妇,难不成真就仗势欺人去吗?那还不是授人以柄,将来由得张氏胡说什么,便是什么了。
林蘅一时又头疼,揉了揉眉心:“只怕,这事儿还有一难的。”
“再怎么难,总有齐公子为你做主。”她捏着林蘅手心儿,“你别说什么拖累不拖累的话,我瞧齐公子那样精明的人,徐娘子也是高门里走出来的典范,人家一双眼,什么看不透,应付张氏,根本就不在话下。况且就算你不肯,我瞧人家倒是心甘情愿,且迫不及待要为你做些什么呢。”
林蘅从她言语之间,能够感受得到,齐明远,她那素未谋面的异父哥哥,对她心怀愧疚,觉得这十五年来,很是亏欠了她,叫她孤零零一个人,在林家受苦十五载,如今很想补偿她。
可事实上,这一切,同齐明远,也没什么干系的。
哪里又需要他来补偿她什么。
林蘅低下头,盯着自己的指尖儿:“你说的我明白,可我仍是怕拖累了他们夫妇。一个是前途无量的吏部主事,一个是枢密使大人家的独女,说是金枝玉叶都不为过,若为我,惹上闲言碎语,败坏了名声,可怎么好。”
要不怎么说这血缘关系,是天底下最奇妙的关系了。
林蘅与齐明远所未谋面,却也心中为他而担忧,怕她成为兄长的拖累,成为旁人排挤齐明远的说辞。
温桃蹊又去握她的手:“你想不想见见你兄嫂?”
林蘅猛然侧目过去。
她面上的笑还是淡淡的:“就算不认回哥哥,也总该见上一面吧?说不定,等见了面,你就改变主意了呢?”
林蘅却摇头:“我还没想好……”
突然之间她本就接受不了,现在就要和齐明远夫妇见面,她只怕她浑身不自在,连话都不会说。
温桃蹊当然是听她的:“那咱们就不急,林家的事情,你也不用出面,咱们都不用出面,有齐公子夫妇,便足够了,我看他们的意思,还要在杭州待上一段日子,等你想明白了,再见面也是好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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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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