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言情小说>长安好非10>227 做人的门槛
  元祥压低声音:「这些是大都督写废的书信……」

  戴从正色问:「是给朝廷的报书?」

  元祥摇头:「给朝廷的报书哪里用得上大都督亲自来写,早已让府上主簿拟定送出去了。」

  「那……」戴从神色愈发郑重:「究竟是何事竟令大都督如此作难?」

  元祥又朝戴从凑近些,小声道:「咱们大都督是在给喜欢的女郎回信呢……」

  大都督喜欢的女郎?!

  大都督竟也有喜欢的女郎?!

  这个出人意料的答桉令戴从惊诧不已,但旋即又觉在情理之中。

  再看向那一团团写废的信纸,便很能够理解了……毕竟他也是年轻过的。

  没人能拒绝此等八卦,尤其这八卦的主人还是一向不近女色的上峰大人,戴从看了眼书房方向,也不急着去请罪了,而是拉着元祥又走远了些。

  元祥半推半就,随戴长史去了廊尾处。

  「该不会……就是那位传闻中的常娘子吧?」戴从压低声音问。

  「戴长史在并州也听说了?」

  戴从讶然:「那些传闻竟是真的?」

  「可不是嘛……」提到这里,元祥即是感慨,又有些心酸:「想咱们大都督都二十二岁了,好不容易才开了屏……」

  戴从:……开啥?

  「我是说开了窍……」元祥继续心酸道:「戴长史不在京中是没瞧见咱们大都督当众求娶常娘子时,那不值钱的模样。」

  当真像极了一颗白送都没人要的大白菜。

  戴从看向他怀里抱着的废信,感慨道:「虽没瞧见,但现下倒也不难想象了……」

  「不过常娘子确有诸多过人之处,大都督有如此症状,也是情有可原。」元祥虽心酸,却也给出客观评价。

  戴长史不禁问:「那这常娘子……当真就这般不待见大都督吗?」

  按说不应该啊,脸在这儿搁着呢,大都督不蓄胡子时,他瞧着那张脸时常都有些迷湖。

  看出戴长史的疑惑,元祥叹气道:「凭脸是不管用的,常娘子乃京师第一美人,每日照镜子时,想来自己的脸还欣赏不过来呢。」

  戴从了然,虽不能切身体会长得好看之人的世界,但想来这是审美疲劳了。

  「但不待见倒也谈不上。」元祥回想那日芙蓉花宴上那残忍一幕:「常娘子说,只将大都督当作家人,挚友而已。」

  遥想最初,大都督就是在那一声「家人」中迷失了方向,当场便掏出了铜符相赠。

  「不怕,既然还算待见,那便是有机会的。」戴从问道:「除了那求娶之举外,大都督都是如何做的?可曾有过投其所好,或英雄救美之举?」

  元祥:「投其所好倒不确定,但英雄救美,有过很多次。」

  戴从露出期待之色。

  元祥却很丧气:「不过每次都帮不上什么忙,常娘子文能作画名扬京师,智可布局将圣人亲侄定罪,击鞠打得也好,骑射更没得说,就连先太子殿下的战马都能降驭。」

  戴从默哀片刻后,忽而望向书房方向,露出一丝恍然的笑。

  如此,他便懂了……

  他从前也琢磨过,大都督究竟喜欢什么样的女郎,现如今总算明白了……原来大都督骨子里喜欢的,是那种顶有能耐、根本用不上他的那种女郎!

  元祥看向笑起来的戴长史。

  对上元祥幽怨的眼神,戴长史笑问道:「这些废信,大都督要如何处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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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都督令我拿去烧掉。」元祥忙抱紧了些,戒备道:「长史莫要好奇,大都督说了不准偷看的。」

  「你我自然是看不得。」戴长史笑着道:「不过我倒有一个提议……」

  元祥下意识地凑近去听。

  而书房中的崔璟,此一日到底还是未能写出满意的回信。

  他将此归咎为近日太过疲累,精神不济之故,为防在信上说错话,他特意歇了一夜后,又沐浴更衣,适才重新写信。

  他写信之际,另吩咐了元祥一件事,元祥虽摸不着头脑,但还是照办了。

  一个时辰后,元祥折返:「大都督,已经依照您的吩咐刷洗干净了。」

  「嗯。」继又写废了两封信之后,总算将最后那封信放进了信封里的崔璟,开口道:「去取剪刀与针线,我要用。」

  元祥:「……?」

  当晚,崔璟于灯下坐了彻夜。

  ……

  并州之乱得以平定的消息传回京师,朝野之上人心稍安。

  扬州与润州皆落于徐氏叛军之手,南边战事已令人头疼至极,若再失并州,大盛当真要大乱了。

  圣册帝令人前往并州,押肖川入京受审,在她看来,那些供词真假尚且难辨,肖川此人还需再行严审。

  奉旨前去押解肖川的钦差同时也带去了褒奖崔璟的圣旨。

  而京师安邑坊崔家,也有赏赐送达。

  此次前来送赏赐的乃是喻增,他为司宫台之首,此类传旨之事他轻易不会亲自前来,此行可见圣册帝对崔璟及并州一事的看重程度。

  众人看在眼中,心有分辨。

  在大多崔氏族人尤其是崔洐看来,这更是将「女帝爪牙」四字钉在崔璟身上的体现。

  近日心绪不宁的崔洐干脆将自己关在书房中,未有出面。

  卢氏却是欢欢喜喜地领了赏赐,留喻增吃茶,又使人给内侍们塞红封。

  崔洐得亏不在,如若得见她此举,定气得头顶冒黑烟不可。

  将喻增一行人送走后,崔琅拿着那赏赐的单子感叹道:「得子如此,我若是父亲,定在佛祖面前每日磕一百个响头……」

  「瞎说什么呢。」卢氏嗔了儿子一眼,压低声音道:「这么开心的日子,提这等晦气的作甚。」

  崔琅唉声叹气:「我就是觉得父亲一把年纪了,上有老下有小的,怎还这般想不开呢。」

  「正因是上有老下有小……」卢氏感慨道:「旁人的上有老下有小,那是需要去养活的。你们父亲却和旁人不同,老的有能耐,小的也太争气,哪里就需要他养过一日?」

  崔琅点头:「也是,这上有老下有小,父亲从来都是被养的那一个……愣是一点苦也没吃着,一点力也没出上啊。」

  照此说来,父亲可谓重新定义了上有老下有小,这哪怕放眼整个人类养殖史上都是很罕见的存在。

  能有这等世间罕见的福气,父亲上辈子只怕是从盘古天开地时便开始积德行善,才攒来了这投胎为崔洐的机会吧?

  这般想着,崔琅简直有点嫉妒了。

  崔棠在旁开口:「父亲此时一个人在书房呢,可要过去问问?」

  「管他作甚,你们父亲喜欢清静,就让他清静着呗。」卢氏接过赏赐单子,唤了管事到跟前。

  「快使人将那些金银之物都送去玄策府,放进大郎的私库总去,免得此等阿堵物留在府中,再污了郎主的眼……」

  管事笑意僵硬着点头,夫人如今也是精通阴阳之道的。

  卢氏又挑了些崔璟或能用上的,都让人一并送去玄策府。

  这些年来凡是朝廷给崔璟的赏赐,她一律是如此安排的。

  在她看来,这些是大郎拿性命拼杀来的赏赐,且一场仗打下来,功劳是主帅的,但那些死伤士兵的家属也需要安抚,而除了朝廷派下来的抚恤外,大郎时常也会给予接济之举,此中花费便也颇大。

  大郎历来不曾从族中支取过银钱,反倒给族中挣来颇多赏赐,大郎从不细分这些,她身为家中主母,除了为族中着想,便更要为大郎多打算一些。

  毕竟大郎还未娶妻呢!

  媳妇本儿且得让他留足。

  安排好赏赐的去处后,卢氏欢喜地带着一双儿女去了书房,给崔璟写信去了。

  这是卢氏一直想做的事,从前她没有理由给大郎写信,但现如今不同了,大郎可是当众喊过她母亲了!

  做母亲的,给在外刚经历过一场凶险算计,并立了大功的儿子写一封信,想必很合理吧?

  卢氏让崔琅执笔,她在旁口述。

  崔棠亦是。

  崔琅从起初的乐意之至,渐渐陷入了痛苦埋怨:「……哪有这样写信的!」

  这都写了足足六张信纸了!

  他手都要断了,母亲和妹妹竟然还没说完!

  她们到底知不知道写信和写话本子的区别?

  「这才哪儿到哪儿?」崔棠皱眉看着次兄。

  同样是做哥哥的,差距怎就如此之大?

  有的哥哥在外立功打仗力挽大局,有的哥哥写封信都要嗷嗷叫唤。

  真就应了她和母亲昨晚的那一遭对话——

  她与母亲感叹,每每想到长兄,都觉做人的门槛实在太高,同样生而为人,她就实在过分平庸。

  母亲安慰她——无妨,不是还有你次兄么,自有他将做人的门槛拉到最低,有他在,你慌什么?

  听着次兄的埋怨,崔棠嫌弃地将笔夺过来,亲自来写。

  卢氏娘仨在此写信至天黑,谁也顾不上去理会崔洐。

  迟迟等不到人来开解,一整日未曾用饭的崔洐心情愈发憋闷,往常这般时候,妻子总会来劝他,至少也会亲自端一碗补汤过来……现如今竟是丝毫不将他放在眼里了?

  再一细问,才知卢氏竟在忙于给长子写信。

  崔洐:「?!」

  合着他们的心,都偏到那逆子身上去了!

  此一夜,崔洐是何心情无人知晓也无人在意,但得知长兄平安无事的崔琅却睡得香甜。

  待其次日一早大摇大摆地进了国子监后,便被同窗们围上来打听长兄在并州的事迹,很是出了一把风头。

  放课后,崔琅跟着乔玉柏往回走,嘴巴仍在喋喋不休。

  这些时日凭借和常岁宁的师徒关系,及自己的一张厚脸皮,再加上「祭酒恐怕不知,学生最爱吃鱼」的大无畏精神,崔琅得以每日放课后都来乔祭酒这里蹭饭。

  来至前院,崔琅恰见到了乔玉绵。

  少女系着秋香色披风,发髻梳得整洁,簪着一双干净简单的青玉簪,拿一段月白细绸覆着双眼,系在脑后。

  「乔小娘子!」崔琅笑着快步走过去,看着她眼睛上系着的东西,便问起缘由。

  「是那位孙大夫的交待。」乔玉绵道:「这两日偶觉有强光在眼前闪动,孙大夫便让我蒙上眼睛。」

  「强光?」崔琅惊喜不已:「乔小娘子,你能看得到光了?」

  乔玉绵莞尔:「尚且看不到东西,但孙大夫说……应是好转的迹象。」

  她起初并未抱希望,但那偶尔闪动的强光是从未有过的,或许宁宁替她找来的这位大夫当真有过人本领。

  「那就太好了!」崔琅欢喜不已,「说不定用不了多久,乔小娘子就能重见光明了!」

  乔玉柏看过去——怎觉得崔六郎的激动之情,一点都不比他这个做兄长来得少呢?

  乔玉绵未有接话,只露出一丝期盼的笑意。

  说实话,她倒是一直很好奇此时站在她面前的崔六郎,究竟生得什么模样呢?

  她脑海中有一个模湖的想象,只是不知是否切合实际。

  她很希望……能有亲眼印证的那一日。

  崔琅几人边说着话边往前走,然而临到膳堂前,却听闻昔致远来了。

  出乎崔琅与乔玉柏意料的是,昔致远竟是来辞行的。

  崔琅:「你要回东罗了?」

  「是,这两日便要动身了。」昔致远解释道:「家中有些急事。」

  「那待事毕后,还回不回来了?」

  「短时日内应当回不来了。」昔致远含笑看着同窗好友,似是允诺:「但我想,来日必然还会再见的。」:筆瞇樓

  他本该在十日前收到自东罗传来的「家书」时便动身了。

  他原想等那个女孩子回来,与她当面道别后再离开,但等到今日仍无她回京的消息,而他的事,已不可再耽搁下去了。

  崔琅甚是不舍:「你也要走了,师父也不知何时才能回来……咱们无二社,往后打马球只怕都凑不够人手了。」

  乔玉柏也在心底轻叹了口气。

  他如今已大致有所感应,宁宁此行,短时日内怕也不会回来了。

  那些一同在河边打马球的日子,或许很难再有了。

  许多年后,乔玉柏再回头看,便会更清晰地觉察到,这段岁月宛若一道鲜明的分界之河,河的一边是肆意轻松的少年时光,而在另一边,则是少年们将各自奔赴截然不同的人生。

  但又正如昔致远此时所言——来日必然还会再见。

  ……

  半月前李录已经离京,回益州看望病母,并筹备与相府马婉的大婚事宜。

  李录走后不久,也到了明洛动身和亲的日子,和亲队伍一路出了京师,坐在车内的明洛曾掀开车帘,不舍不甘地望向巍峨的京师城门。

  ……

  在并州之乱平定的消息传到宣州的同一日,常岁宁收到了自并州快马送来的信件。

  但又不止是信件。

  她亲手打开了那只被一并送来的、沉甸甸的小箱子。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常岁宁魏叔易的长安好非10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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