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座宅邸正门的匾额上,醒目的写着“诸葛”二字...
这是吴国右将军诸葛靓的宅邸。
几乎没有任何犹豫,司马攸便走到大门前伸手敲了敲门。
不一会儿,门缝微微敞开,里面一位长者探出头来看着司马攸问道:“这位先生是...”
司马攸十分恭敬的拱手对长者说道:“在下乃是右将军的故人之子,今日特来拜会,敢问这位老先生,右将军在府吗?”
说罢,司马攸将手中的一块玉佩递给了家老。
长者见眼前的人颇为眼生,但还是很有礼貌的对司马攸回答说:“请先生在此稍候,容老朽禀报我家将军一声。”
稍顷,家老便再度回到了门口并且将门完全敞开,然后邀请司马攸入府:“我家将军有请先生入内堂叙话。”
在家老的一路引领之下,司马攸和嵇喜穿过了前厅来到了内堂。
当他们来到内堂的时候,发现诸葛靓已经在这里等候了,他见司马攸和嵇喜到来,便吩咐长者下去,然后上前拱手与他们打起了招呼:“不知贵客前来,有失远迎还请恕罪...”
司马攸也笑着拱手回道:“突然登门叨扰,还请将军不要见怪。”
诸葛靓伸手示意二人入座,而司马攸注意到诸葛靓的手中以及捏着那枚玉佩,知道他为什么要邀请身为陌生人的自己进来。
而诸葛靓也很快就将话题往这方面引,他笑着问司马攸说:“听先生的口音似乎来自于北方,敢问两位先生从哪里来?”
司马攸也笑着回答说:“在下祖上与令尊颇有渊源,令尊去世之后这块随身玉佩便落到了家父的手中,家父曾数次于在下面前提起令尊,每每提及都会万分感伤,今日在下有幸来到江东,便特来登门拜访。”
听完了司马攸的讲述之后,诸葛靓若有所思的点了点头,他随即又问:“不知令尊是...”
这一次司马攸并没有直接回答他的问题,而是巧妙的拐了一个弯儿:“家父与令尊生前曾经同朝为官,乃是至交,家父去世之前一直为当年没能保住令尊之性命而感到愧疚和悔恨,今日在下前来也是想要弥补家父生前的遗憾,特地前来拜会将军,同时也向将军您致歉...”
在司马攸和诸葛靓“悉数往事”的同时,有一双炽热的眼睛一直在暗中窥视着司马攸,那灼热的程度仿佛要喷射出烈火一般,而他的双拳也捏得咯咯作响...
与此同时,司马攸也注意到了诸葛靓握着玉佩的力道也在加大,眼神也愈发寒冷。
不过诸葛靓很快就平复了自己内心的情绪,他转而对司马攸说道:“家父之所以来吴国乃是逼不得已而为之,他本是赤胆忠心效忠大魏皇帝陛下,可是司马昭倒行逆施,欲行谋反之事,他身为魏臣却苦于能力有限才不得不借助吴国的力量,可是双拳毕竟难敌四手,最终落得个兵败身死的下场...”
说罢,诸葛靓站起身一步一步走到了司马攸的跟前,而坐在司马攸身侧的嵇喜也在暗中将手缓缓放到了自己佩剑的剑柄之上,随时准备应对突发状况...
当走到距离司马攸只剩五步左右的距离时:“既然令尊也曾身为魏臣,那么不知他生前对司马昭是持何种看法?”
这个问题问得十分严峻,而且逼迫的意味十分浓重,无形之中给司马攸极大的压力。不过好在司马攸是个城府极深的人,他十分从容的答道:“自古以来政事上的纷争都不是由当局者来判断的,它应当记录在史册之上,由后世者在没有当权者的压力之下,从而做出正确的评断,不是吗?”
或许是被司马攸的这个回答给镇住了,诸葛靓久久没有说话,他随即自嘲的笑了笑:
“说得没错...”
随即他转身背对着司马攸,抬起了自己握着玉佩的右手:“非常感谢先生将家父的遗物送来,在下也深知先生非江东人士,必然不会久留于此地,所以就不多挽留你了,还请自便吧...”
司马攸见诸葛靓这么说,便对嵇喜使了个眼色之后,两人一同站起身拱手对诸葛靓行礼:“既如此,在下就不多加叨扰了,还望将军保重...”
等到司马攸和嵇喜离开了之后,一直躲在暗处的影子才缓缓露出了他的真实面容...
走出诸葛宅邸后,嵇喜便急忙询问司马攸:“怎么样?”
司马攸若有所思的回答说:“真是要多亏张俨的那卷手记了,否则我怎么也不会想到那个人的存在,如今看来我先前的估计是正确的,这一趟也没有白来。”
同时,司马攸也感到有些疑惑:“不过从方才诸葛靓和我说话的气势和口吻来看,他应该已经大致猜到了我的身份才对,怎么会就这样放我们离开呢?而且...”
看司马攸欲言又止的样子,嵇喜复问:“而且什么?”
司马攸随即摇了摇头:“没什么,或许是我想多了吧...”
嵇喜又问:“那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
司马攸的眼神看起来很坚定:“我想他应该也感觉到了,就算我不去找他们,他们也会来找我的...”
看了看四周四周之后,司马攸伸手拍了拍嵇喜的肩膀,然后转身朝客栈走去:“让甄德把周遭部署的人都撤了吧...”
回到客栈之后,面对张翰的追问,司马攸一句也不答,他只是对张翰说:“我想要的真相已经查清楚了,明日我便会回北方去,如今你在这里已经是举目无亲,继续留下只会有危险,因为他们不知何时会发现你并动手杀你,所以我想你不如和我一起回北方吧。”
张翰家世世代代都生在吴郡地域,让他舍弃自己的故土去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他自然是不愿意的:“还是算了吧,我一家人的冤仇还没有报完,就算你不告诉我我也一定要查出幕后真凶,然后豁出这条命去复仇...”
见张翰坚持,司马攸也不好再行劝阻:“那好吧,明日我们就各奔东西,这家客栈的钱我已经付到了下个月,这段期间你仍旧可以在此处落脚。”
日夜过后,辗转难眠的张翰始终感到不甘心,他一想明天一早司马攸便会押解俘虏的刺客回北方,到那时所有的线索就完全断了,他想要查真相的可能性也就更加渺茫。
最终,下定决心的张翰摸出了枕边嵇喜送他的护身短刀,趁着夜深人静悄悄摸到了关押刺客的房间附近。
他看到两名看守靠坐在地上,似乎已经睡着了,这对于他来说可真是天赐良机,于是他蹑手蹑脚的朝着房间门口靠近,可是随着距离的拉近他感到事情有些不对劲,因为守卫不像是睡着,而更像是昏迷,再加上房间之内有异声传来。
一时间顾不得那么多的他,赶紧将门推开,结果发现有个黑影正在挥刀刺向俘虏,他急忙大叫:“你是谁!”
被惊动的刺客发现自己已经暴露了,打算快速下手杀掉俘虏,结果刀刃刺进了俘虏的胸膛,瞬间血涌如柱,俘虏也倒在了血泊之中。
在极短的时间内杀死俘虏之后,黑影也不在这里多逗留,他更没有杀张翰灭口的意思,而是直接翻窗跳了出去。
但是黑影显然没有想到,他的一举一动早就在司马攸的预料之中的,因为当他刚刚跳到街道上的时候,甄德和他所率领的护卫已经前后将他堵在了这里。
眼见自己没办法安然逃离,他索性横下一条心,挥舞着手中长刀朝着前方冲了过去。
此时惊魂未定的张翰看着司马攸和嵇喜已经站在了窗户边,俯视着被团团合围却还想拼命脱身的黑影。
很快,黑影便有些支撑不住了,他全身多处负伤并且手中的长刀也被甄德打落在地。
无力顽抗的他就这样被擒住了。
见围捕已经结束,司马攸便和嵇喜走下楼来到了黑影的面前,伸手扯下了他的面纱,结果映入他眼帘的这张面孔的主人,不是别人,正是白天他所探访的诸葛诞之子:
诸葛靓...
起初看到诸葛靓的时候,司马攸的表情略显惊讶,不过他很快就恢复了平静:“真没有想到,你居然会为了他做到这个地步...”
被押解的诸葛靓也并没有要顽抗的意思,反倒是和司马攸直接把话挑明:“我也没有想到,身为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齐王殿下,为了把我找出来居然如此大费周章,甚至不惜亲自来到这个是非之地,现在既然我已经落在你的手上了也就没有什么好说的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休想从我这里套得任何情报。反正你们司马家杀了我全家,也不在乎多杀我一个了...”
还没有经过任何的审问,诸葛靓就几乎以一种极其直白的方式承认了自己就是刑天,且一心求死。
可是司马攸面对他的坦白却露出了一丝淡淡的笑容,他半蹲了下来以一种平视的方式与诸葛靓四目相对:“如果你真的是我要找的那个人,那你就不应该杀一个区区的俘虏才对,那把刀所要瞄准的应该是我的胸膛不是吗?”
说罢,司马攸从地上捡起了仍旧沾染血迹的这把刀,并用食指在血迹处轻轻划出一条直线,以至于司马攸的食指上也粘上了鲜红的血液,随后他将食指贴近诸葛靓的面前:“在决定杀这个人的时候,我想你一定很痛苦吧?”
面对司马攸的提问,诸葛靓的眼神黯淡了许多,同时低头侧目回避。
见自己已经说中了,司马攸缓缓站起身:“我之前一直认为他是刑天派来杀我和张翰灭口的,可是越想越觉得奇怪,如果他们果真是受训于组织严谨而又神秘可怕的东皇一党,未免被擒拿的也太快了,后来我秘密让甄德去调查,结果发现这个人正是你右将军诸葛靓的副将。”
这时一直站在一旁的张翰有些不太理解司马攸的话:“如果按照这个逻辑来分析的话,那么不就更加证明了诸葛靓就是刑天吗?”
司马攸笑道:“不错,本来一切都应该顺理成章才对,你之所以选择用这种方式来杀俘虏,并不是担心他会供出你,而是担心他为了保护你而供出躲在你背后的那个人对吗?躲在你背后的那个人也能够如愿的继续隐藏自己的真实身份。不过,唯独有一点暴露了他的存在...”
说罢,司马攸从自己的袖袋之中抽出了一卷简牍递到了诸葛靓的面前:“我本以为这是一处笔误,可是细想当初叔母(司马伷之妻,诸葛诞之女,也就是诸葛靓的姐姐)在祭奠令尊的时候曾经提起过的一件事,一切也就顺理成章了不是吗?”
看到简牍之上的内容,诸葛靓无话可说了,而司马攸在示意护卫拿开架在诸葛靓脖子上的刀刃之后,伸手将其扶了起来:“我通过你看透了他的真实面目,我也想让你亲眼见证一下,自己所做的事情到底值不值得...”
不久,被司马攸释放的诸葛靓,怀着极度沉重的心情回到了自己的府门口。
回到了自己的书房之后,那个一直在等待他的影子见他平安无事的回来了,上前急忙问道:“怎么样?”
诸葛靓短暂凝视了他一眼之后,转而答道:“我已经把他杀死了,看来他并没有把你供出来...”
听到诸葛靓这么说,黑影总算是松了一口气,而诸葛靓冷冷的瞥了他一眼之后坐回到了布塌之上:“早知道会这样,你当初就不应该背着我命令我的部下去送死,现在胆战心惊的又有什么用?那个司马攸果真不是池中之物,你们和他斗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
黑影对此却不以为然,他坐在了诸葛靓的对面拎起了席案上的茶壶,往茶盅内倒茶后递到了诸葛靓的面前:“这一点你大可以放心,司马攸至少目前还没有察觉到我和东皇的存在,而且,我也会将所有会牵连到我们的事物统统抹杀,这样一来他就更加找不到我们了...”
话音刚落,诸葛靓就觉察到黑影的话有些不对劲,紧接着他的表情就开始出现极大的扭曲性变化,他低头看了看面前的茶盅,立刻意识到了黑影在茶盅内下了毒。
他伸手捂着自己的胸口,表情极为痛苦的撑着席案面,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死盯着背对着自己的黑影:“你...”
黑影转过身居高临下俯视着已经无法站起身的诸葛靓:“我知道这么做很对不起你,如果不是到了万不得已的地步,我也不希望对你下手,毕竟你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的亲人,但是为了帮父亲报仇雪恨,为了彻底颠覆司马家,我只能这么做...”
说着,黑影缓缓抽出了腰间的佩剑走向了诸葛靓的面前:“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我也不忍心让你就这样死去,不如我帮你解脱吧...”
走到了诸葛靓面前的黑影,高高的举起了自己手中的佩剑:“原谅我...”
就在长剑即将刺中诸葛靓胸口的时候,原本表情痛苦的诸葛靓突然间好像恢复了正常一样,一个侧身敏捷的躲避了黑影的佩剑。
还没有等黑影反应过来,书房的门就被撞开,嵇喜执剑从门外冲了进来,原本就手执利剑的他,将手中的长剑丢向了诸葛靓,然后又从自己腰间拔出佩剑:“时间太久了,我刚刚差点就忍不住冲进来了...”
接过佩剑的诸葛靓,站到了他的身旁:“抱歉,我想看看他到底变了多少,还剩下多少,如今看来他已经完全疯了...”
黑影万没有想到诸葛靓居然早就和司马攸合谋了,这令他顿感措手不及:“你居然背叛我!”
诸葛靓反驳道:“你我之间不用再说这样的话了,你刚刚想要杀我灭口的时候,有没有想过我是你的亲人?有没有想过你是我的大哥!”
就在黑影和诸葛靓、嵇喜紧张的对峙之时,书房外传来了司马攸的声音:“你一直把他当大哥看待,或许在此之前他也一直当亲人,不过对于他们这样的人来说,亲情远远大不过仇恨以及野心,我说得没错吧,刑天...”
在叫出刑天代号的时候,司马攸忽然又改口道:“不对,应该叫你真正的名字才对,诸葛靔先生...”
诸葛靔没有想到司马攸早已就已经查明了自己的真实身份,他随即便将自己身份泄露的原因归咎于自己的亲弟弟诸葛靓。
不过很快司马攸就替诸葛靓解释了事情的原委:“你可千万不要错怪好人,关于你的身份仲思将军从未向我透漏过半个字,在此之前他想要保护你的意志十分坚定,即使是在利刃加身的情况下也没有丝毫改变。而真正让我察觉到你的存在的原因,在于张俨的那卷手记...”
“手记?”
诸葛靔不明白司马攸在说什么,而司马攸则走到了外墙边将窗户打开,然后将手中的这卷简牍丢向了诸葛靔:“你自己看看吧...”
诸葛靔一面严防嵇喜和诸葛靓朝自己发起进攻,一面单手凌空将简牍展开,结果发现司马攸用比在一处关键位置处画的红圈儿,而被红圈所框住的范围之内,赫然出现了两个字:伯忠...
司马攸将手撑在了窗檐之上:“去年二月诸葛诞将军忌日的时候,伷叔和叔母去祭拜,父皇特地准许我和大哥去陪祭,那时我在诸葛诞将军的灵位旁,看到了另外一些人的灵位,其中就包括了你的灵位。而灵位之上清清楚楚的刻写着你的名字。本来我并没有在意这个细节,但是那天晚上在地下书窖之内看到了这卷简牍上有关于你字的记载,瞬间就勾起了我的回忆。”
诸葛靔冷笑一声:“光凭这些你就推断我还活着,并且还是你辛苦找寻的刑天,你的推断未免也太大胆了吧?”
司马攸笑道:“的确,不过当时我在意的可不止是这些,在找寻线索的时候,我注意到了一个细节,张俨写手记有一个习惯,那就是他会按照自己成册的日期来有规律的摆放,而且日子就记在了每一卷的后册背面,但是我在找寻的时候却发现有几个日子的不见了踪影,我想在我之前你一定率先去过张俨的地下书窖吧?并且还取走了所有关于你记在的手记,但是可能时间太过仓促,你还是出现了疏漏,而且还被我给发现了...”
说罢,司马攸又将话题移回到了诸葛靓的身上:“当初你独独取走有关于你记在的手记,却留下了有关仲思将军的部分,目的就在于想要利用他来转移我的注意力,试想一下,诸葛靓是诸葛诞的少子,也是理论上唯一存活的儿子,以他与我们司马家的仇恨关系,是背地里和东皇勾结的刑天也是顺理成章的,你早就已经想要拿他来做你的替死鬼,所以从头到尾的行动你动用的全部都是他的部下,我应该说的没错吧?”
听完了司马攸的描述后,诸葛靓进一步认清了自己兄长的真实面目:“枉我一直掩护你,你居然丝毫不顾年骨肉亲情!”
面对司马攸滴水不漏的分析,诸葛靔也不再予以辩解:“真不愧是‘龙虎之孙’,一切就好像你亲眼在旁边看到一样,不过就算你发现了我又怎么样?我弟弟的武艺有多少斤两我很清楚,嵇喜的能耐也敌不过我,如今你们自己跳出来,倒是省了我的麻烦...”
话音未落,诸葛靔就将手中的简牍快速掷向了嵇喜和诸葛靓的面前,而与此同时他挥剑朝着站在窗外的司马攸刺了过去。
这时的嵇喜根本来不及反应,而司马攸面对直面自己胸膛而来的冲刺,一个侧身灵敏的躲过了诸葛靔的进攻。
司马攸能够躲过自己的冲刺,这多多少少让诸葛靔有些惊讶,毕竟根据他先前得到的情报,司马攸是司马家内部仅有的不懂武艺者,可是从他刚才闪躲的反应来看,却与诸葛靔的认知大相径庭。
诸葛靔下意识的认为或许刚才不过是巧合罢了,可他不清楚的是,在从讨灭蜀国的战事结束之后,司马攸就开始意识到自己对武艺的缺失有时是致命的,所以他开始有意识的接触练武这一块,并开始积极向羊祜秘密求授武艺。
可是由于司马攸的身体底子过于单薄,有没有半点根基,根本无法承受练武给身体造成的巨大消耗,所以他无法像司马炎那样。
不过羊祜却发现司马攸的反应速度异于常人,于是他开始换一个训练方向,将司马攸对阵格斗的锻炼方向朝躲闪自保转移,结果司马攸在这方面进步得很快,羊祜在用木剑和他演练的时候,用八成精力去进攻司马攸能够躲闪二十余个回合。
除此之外,羊祜在和同样拥有很深剑术造诣的杜预共同琢磨之后,还为司马攸量身定做了一套在生命危急关头能够克敌保命的短组合剑招...
脑海里在侥幸还是情报有误两种思想冲击之下,诸葛靔的气场出现了短暂的紊乱,不过他在极短的时间内调整自己的情绪,重新挥剑朝着司马攸冲了过去。
此时嵇喜和诸葛靓才刚刚从书房内冲出来,尚和诸葛靔还有一段距离,根本来不及救援司马攸。
好在诸葛靔在即将冲到司马攸面前的时候,甄德及时赶到挡在了司马攸的面前拔剑相迎,很快诸葛靓和嵇喜也赶到了,三人将诸葛靔合围起来一齐发起攻击。
不过遗憾的是,三人加起来都很难压制诸葛靔,细想起来其实也不奇怪,当初就连武艺那般高超的芙绸都不是身为刑天的诸葛靔的对手,嵇喜和甄德武功都算不得最上乘,而诸葛靓更不用说。
很快三人就不同程度的被诸葛靔手中那把长剑所伤。
在一脚踢开嵇喜之后,诸葛靔再度以司马攸为目标冲了过去。
就在他与司马攸之间的距离只有数步之遥的时候,诸葛靔认定了司马攸这次必死无疑了,然而司马攸却不慌不忙的从自己的腰带处抽出了一把金刚软剑,抓准了诸葛靔轻敌的效果,一个侧身极为熟练的利用软剑的柔软度,以完美的弧度避开了嵇喜的剑,击中了嵇喜执剑的右手腕...
在感觉到极强的刺痛感后,诸葛靔手中的剑不由自主的滑落到了地上,此时他看到司马攸手中那柄沾着鲜血的软剑,又看了看自己已经被挑断手筋的右手腕,知道自己上了司马攸的当:“你这小子...”
司马攸即便是再从容,此时脸上也终于有些绷不住了,他长吁了一口气:“还好姑父(杜预)将孔明(胡昭)先生生前用的竹叶片一剑送给了我,虽然私下里演练过许多遍了,但是在实战中用还是头一次,刚才真是好险...”
如果面对其他对手的话,或许诸葛靔不会疏忽到这种地步,不过面对司马攸他的确犯了一个致命的轻敌错误,此时他的右手筋已经被挑断,根本没有办法握剑作战,战斗力自然也就大幅度削减。
与此同时嵇喜和甄德抓准了机会,将手中的长剑奋力掷向了诸葛靔的腿部,结果诸葛靔反应不及,左右两大腿均被长剑贯穿,连正常的站立也做不到了,屈膝跪在了司马攸的面前...
俯视着已经对自己毫无威胁的诸葛靔,司马攸的心绪十分复杂,他将手中的竹叶片一剑收回到了腰带之内:“当初令尊起兵反叛,父皇下令镇压这是理所应当的,后来令尊兵败身死,你们兄弟二人恨我们司马家也是正常的,所以从这一方面来说你针对我们司马家,我并没有任何的立场去责怪你。”
说罢,司马攸的目光转移到了表情十分落寞的诸葛靓身上:“不过在处理个人仇恨的问题之上,你做的远不如你弟弟,他选择效力吴国,以正大光明的方式站在我们的对立面,可是你却躲在暗地里专门对付无辜的人,这是我不能原谅你的地方,所以我绝对不会放过你...”
话音刚落,司马攸话锋一转:“在我决定如何处置你之前,你得回答我一个疑惑才行,当初诸葛诞将军兵败被杀之后,魏帝下诏夷灭其三族,当时诸葛靓将军作为人质被送到吴国所以逃过一劫,但是身为副将的你,明明在被捕待刑的名单之中,却在行刑之后最终活了下来,我想有人在其中起到了关键的作用,而且这个人能够有这么大的能量将这么显眼的你救下来,一定是很重要的人,甚至可能是我们司马家内部的人,告诉我,这个人是谁?是不是东皇?”
面对司马攸的质问,诸葛靔先是一愣,他之所以会出现短暂愣神的反应,在于司马攸能够准确的判断出当年自己逃生是有人暗中帮忙。
但随即他就露出了阴冷的小声:“你既然这么聪明,难道认为我会告诉你吗?”
司马攸当然知道诸葛靔不会告诉自己东皇的身份,他也不寄希望于现在就得到答案:
“那好吧,既然如此,就只能劳你和我一起回洛阳再慢慢聊了...”
司马攸转而对甄德和嵇喜说道:“此地不宜久留,我们...”
话音未落,只听“嗖”的一声,从远处的屋顶之上快速飞来了一支羽箭,极为精准的射中了诸葛靔的心脏,诸葛靔当即倒地身亡。
还未等司马攸反应过来,有一支羽箭直接奔着他的心脏而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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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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