铁路是这个时代最伟大的发明之一,火车贯通的东西南北,呼啸的气笛声中,人们都踏上了自己的旅程,然后汇聚在京中。
余秋下了车,上次带她来京中的王同志在前面引路,一路上都不停地絮叨:“东西带齐了吧,要没带齐的话赶紧准备。我马上带你去买。等出去了再买就不方便了。”
余秋嘴里头应着声,眼睛不由自主地东张西望。
王同志笑了起来:“别着急,约好了在前面见。”
林教授也在旁边笑:“总是忍不住的,这都多久没见了?”
小儿女总是最挂念彼此。
她话音刚落下,不远处就传来惊喜的喊声:“小秋。”
何东胜像一阵风似的跑来,王同志都没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的时候,就感觉身边有一阵风刮过,然后他听到了余秋的声音,带着哽咽,像是在哭:“东胜——”
王同志下意识地转过头,然后惊恐地看见大庭广众之下,何东胜一把抱住了余秋。哦不,这没什么,重点是余秋颠起了脚尖,直接勾上了何东胜的脖子,朝他的嘴巴上重重地印下了一个吻。
“你瘦了。”余秋高举着两条胳膊,捧着何东胜的脸,咧开嘴巴笑,“你现在看着比我还老。”
她的男友剪了寸头,大概是因为火车上条件有限,不知道他的胡子几天没刮了,下巴跟嘴唇上都是一层青茬,硬邦邦的,像刚冒出来的松针一样。他的脸也皴得厉害,陕北的风噪,大概连蛤蜊油都压不住,当然也可能是他想不起来擦脸。都不晓得这几个月究竟是怎么过的,又遭了多少罪。bimilou.org
“我本来就比你老。”何东胜也笑,“你长肉了,还是我们杨树湾养人,你越养越小了。”
比起上次她跟个骷髅架子似的,气若游丝回到杨树湾的时候,小秋长了起码有20斤肉。面颊饱满了起来,脸色也白里透红,皮肤嫩的能掐出水。大概再养两年的话,就能把她揣在口袋里,到哪儿都在一起,永远不分离。
王同志在旁边看得浑身不自在,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应该站在前头替他俩挡挡。这个样子影响实在不太好,周围的人全都朝他俩的方向看。
不过王同志再看看何东胜的身高,还是放弃了这个想法。算了,余秋自己不嫌踮着脚尖累,他也不费这个心了。
然而王同志有心成全久别重逢的小情侣卿卿我我,时间却是不等人的。他们这趟进京,各自都带着任务,谁也不能在火车站多逗留。
何东胜听到车站的播报声,不得不松开余秋,叮嘱她道:“你多照顾点儿自己,不要太累了,要注意休息。编书的事情不着急,慢慢来,身体是最重要的。”
他又拜托林教授,“麻烦您了,教授,没人提醒的话,她老是想不起来吃饭。”
余秋扑哧笑出声:“教授比我还想不起来呢,要是不喊,肯定误了饭点,然后随便凑合着吃。”
何东胜颇为无奈:“那你得好好照顾教授啊,无论如何都得想起来。”
王同志看出来他还有任务,赶紧点头打包票:“你放心,这次是集体行动,她们想落单都落不了。”
余秋赶紧将行李袋推给何东胜:“阿姨跟胡奶奶给你准备的,有蘑菇酱有牛肉酱还有香辣鱼干,还有木耳,香菇都是晒干了的,你放在阴凉干燥的地方,可以吃上一阵子。”
何东胜赶紧推回头:“你带着吧,到了外头饭菜不合口味,到时候也有东西下饭。”
余秋笑了起来:“不让带的,检查起来很麻烦。再说我到时候跟着大部队走,拿这些东西也不方便。你好好吃饭,我下次看到你的时候,你起码得胖5斤,不然就是没完成任务。”
何东胜只得收下包裹,念念不舍地同女友挥手道别,紧走两步,往出站口的方向去。
警卫员已经在旁边等他,两人大踏步朝前走,迎上一位穿着灰色列宁装约摸30岁上下的男子。那人风尘仆仆,显然也是经过了一番颠簸才抵达京中的。
何东胜与警卫员想要接过他手上的行李,却被他谢绝了:“东西不重,我自己可以的。”
说着,他还朝何东胜点点头,礼貌地打了声招呼,“麻烦你们了,我自己过去就行的,还要麻烦你们跑一趟。”
跟着过来的工作人员笑:“就是顺带着的,本来也是要跑这一趟,正好一块儿回去。”
男子跟随他们上车,坐下来就开始同工作人员说话:“问题是卷子出的实在太难了,根本不是给工农兵学员写的。去年的试卷我就做过,我都写不出来,让工农兵学员怎么考?我还是所谓的哈军工培养了四年的高材生呢。我做了,代数刚刚及格,几何才40多分,物理80分,那是因为我学导弹控制的,化学卷子我基本上交的是白卷。
高考能考上的都是干部子弟,一听到消息就麻利地回城,父母还给请了家庭教师,完全脱离农业生产,他们考不好谁能考得好?踏踏实实劳动的,哪儿来的时间看书复习?
我本人就是从大学出来的,我也不是被推荐,我就是自己考上的大学。我不过想给那些踏踏实实参加生产实践的知青一个公平的待遇,通过恰当的考试办法进行选拔。我还是倾向于334方案,就是中学毕业统计成绩占比30%,劳动表现、群众评议占比30%,高考成绩占比40%。不然现在参加考试的普通知青还是吃亏。
因为那些干部子弟可以名义上还在插队,实际上人早就回到城里头,压根就没有下田干过农活,一得到高考的消息又开始忙着补课了。这样对普通考生不公平。”
那工作人员就是笑,也不接他的话。
何东胜在旁边听着不吭声,感觉他说的方案挺不错的,虽然那30%的群众评一分很容易被人所左右,但是如果70%把握住了,基本上也能定乾坤。而且30%的中学毕业考试成绩有利于维护学校教学秩序,读书无用论就没了用武之地。
不过30%的中学毕业考试成绩恐怕也容易被操纵,除非是统一组织起来全省统考,按照高考的规格进行,否则暗度陈仓的肯定不在少数。
他不知道这人的身份,但是瞧着接人的架势,想必也不是普通人。
何东胜在心中发笑,普通人怎么可能得到主席的接见。像他这样的,大概属于异类吧。
他一边竖着耳朵听那人说话,一边在心里头琢磨着自己要是见到了主席应该如何回答问题。
估计会让主席失望的,因为几乎所有他调查过的日子真正过得不错的大队,都没有完全依靠农业生产以及家庭养鸡养鸭,靠的基本上都是办小工厂做小生意。
有些学大寨的典型跟杨树湾一样的套路,工厂晚上开工,白天假装全靠农业生产。
有的则是走街串巷的做小买卖,整个大队做买卖,甚至地里头产不出那么多粮食,想办法从外头买了交粮。
真要细算起来,基本上每一个都在走资本主义道路,所以大家伙儿即使日子过得好,照样战战兢兢。
至于那些年年指望反销粮的地方,原因也无外乎两种,一个是本来就土地贫瘠,产不了庄稼,另外一个就是领导瞎指挥,明明自己不会种地,还非要想当然,农民从年头忙到尾,结果连种粮都说不回头。
车子转弯的时候,那年轻人疑惑地侧过头:“那好像是妈妈吧。”
旁边的工作人员也跟着看,肯定地点头:“大概是要接什么重要的客人吧。”
年轻人这才收回脑袋。
他不知道的是,那辆车同他们擦肩而过之后,江同志就焦急地下了车,然后四下张望,嘴里头念叨着:“你们啊,小豆子回来也不说一声,我都不晓得他是胖了还是瘦了。”
旁边的人陪着笑:“这事儿我们也不知道啊。”
余秋跟林教授从另外一个出站口刚好出来,车子从江同志的车旁走过。
王同志小声念叨了一句:“好了呀?还挺快的,昨天还说不方便见客。”
他没提人的名字,林教授还是侧过头瞧了眼窗户外。她给江同志看过病,自然认出了人的脸。
她笑着接过王同志的话:“病好了就好,不然实在太折磨人了。”
余秋的目光落在前头何东胜坐着的那辆上,不知怎么的,心里浮现出了古怪的念头,他们之所以接人,很可能是为了防止人被这位江同志接走。
从这人的年龄来看,那他的身份也相当明显了,应该是老人家的子侄辈,而且是极为受宠的那位。据说因为他小时候在老人家身旁长大,由这位江同志照应生活,所以彼此关系很好,情同母子。
余秋下意识地摇头,只觉得说不出的荒谬。至亲至疏夫妻,还真是有意思呀。
此时风光无限的人又怎么知道将来会身陷囹圄,一坐就是10多年的牢呢?
如果她记忆没出错的话,去年那位白卷英雄事件的幕后推手就是这人。现在他应该是要去被老人亲自接见,不知道林斌对上他会不会吵架?真要吵起来的话,搞不好林斌会吃亏的。
80岁的老人对于20岁的年轻人总有包容之心,30岁在社会上摸爬滚打过的人,看20岁的愣头青,十之八.九是不顺眼的,人家可未必会让着林斌,说不定还会让他好好吃顿排头。
余秋下意识地掐脑袋,感觉又是一场混乱啊。
王同志看她摇头掐太阳穴,立刻紧张起来:“你是不是哪儿不舒服?要不要我们备点儿药?”
这一回要不是林教授也是代表团的副团长,一块儿过去,这位小秋大夫论如何都不肯离开杨树湾。
然而偏偏上头特地点名,一定要让她跟着。所以本来就对她怀揣愧疚之意的王同志,只能硬着头皮接下这趟差事了。
余秋赶紧摆手:“没事,我在想问题来着。”
王同志这下来了兴趣,扭过头来同两位医生聊天:“生孩子真的能够跟插秧一样,稻种长出秧苗来,再移栽到水田里头吗?”
林教授语气温和:“理论角度上可行。就好像现在种稻子一样,3月份撒稻种,露天肯定会被冻死,但是敷上地膜保温,稻子就能发芽。这个也可以差不多理解,在合适的环境下,让胚胎形成了,然后再移栽。不过我们才开始做,还有很多技术上的难题需要攻克,所以谈不上什么研究成果。”
王同志连连点头:“知道的,这不是工作内容,就是我个人好奇。去一趟杨树湾就看一回稀奇,真是叫我开眼界了。那个胎心监护仪也好,隔着肚子就能知道宝宝好不好,实在太神奇了。”
余秋笑了起来:“隔行如隔山,我们看你们做的事情也觉得神奇的不得了。”
他们没有经过任何休整,车子直接从火车站开往飞机场。代表团的其他成员已经被各辆小车送到了机场,大家汇集之后,团长清点人数,然后安排登机。
余秋一上飞机就迫不及待的系好安全带,闭上眼睛开始打盹。她这人一坐飞机就觉得脑袋嗡嗡的,忍不住犯困,看书学习绝对不可能,还不如从头到尾痛痛快快地睡一觉。
王同志担心余秋到了陌生的环境,情绪会受刺激,特地将自己的座位安排在她与林教授旁边,刚好也可以教教她坐飞机时的注意事项,缓解她的紧张。
没想到王同志还没有来得及发话,就瞧见余秋悠闲自在地安排好了,已经开始要进入睡眠状态。
他吓了一跳,眼睛在她身上的安全带上看了好几回,生怕她没有系上。难不成她以前坐过飞机?所以才这样熟门熟路?
余秋可不觉得自己熟门熟路,半个世纪的发展,已经足够让飞机设施更新换代好几级了。现在的飞机,她坐的可不怎么舒服。
林教授目光敏锐,已经察觉到王同志的疑惑,赶紧在旁边帮忙解释:“我跟她说过的,小秋很聪明,一点就透。”
王同志恍然大悟,的确应该先讲讲,最好做礼仪培训。可惜这次实在来不及,先前的代表团名单里头根本没有林教授跟余秋。
前者是因为过年前林教授亲口回绝了,表示要留在杨树湾,专心致志进行医学研究工作。
后者则是代表团就是再缺人,也不可能考虑个精神状态不稳定的赤脚医生啊。他们本来就有赤脚医生的典型代表,找个人过来不是难事。
没想到上面一声令下,这两人就被硬塞了进来。光是办理相关手续,王同志与自己的同事就忙得七荤八素,紧赶慢赶,才在飞机出发前总算把事情都敲定了。
这么一来的话,自然顾不上礼仪培训。林教授倒是无所谓,她是喝过洋墨水的,出国不是稀罕事。不过余秋就够呛了,虽然是教授家的姑娘,可她懂事以后他父母就已经出事了,精心教养之类的估计都顾不上。
现在再看人家在飞机上的做派,不由得王同志不感慨,人的家庭出身不同,差别还是挺大的。
飞机广播里头传来了安全提示,空姐来来回回地检查大家是否系好了安全带。余秋已经合上了眼睛,她觉得耳朵一阵嗡嗡过后,飞机终于升上了天。
林教授也闭目养神,等待飞机降落。再下飞机的时候,他们就要踏上另外一个国度的领土了。
余秋睡得迷迷糊糊,突然间听到飞机上喇叭响,开始寻找医生。
她一时间分不清时空交错,第一反应就是,苍天啊,怎么又碰到这种事?到底出手还是不出手呢?万一出手有了问题有没有法律保护她啊?
余秋睁开眼,发现林教授也睁了眼睛。两人赶紧解了安全带,往病人的方向去。紧急求救的是个小男孩,吃巧克力糖豆呛到了。
林教授下意识地寻找餐刀,现在再找行李箱里头的柳叶刀已经来不及。
可她刚招呼了空姐,就看见余秋已经直接抱着小男孩,按压起腹部,她往上推了三次,小男孩就直接吐出了一粒融化了一半的巧克力糖。
余秋吓了一跳,这种黏糊糊的糖最要人命,万一黏着气管冲不出来,那就只能紧急做气管切开了。在飞机上进行手术操作也实在是太考验人了。
小孩遭了大罪,吓得哇哇直哭。带着他的爷爷气得吹胡子瞪眼:“你还哭,我都要被你吓死了。让你不要吃糖,你偏偏不听。”
余秋趁机做健康宣讲:“不管吃什么,都要细嚼慢咽,不要说笑打闹,否则呛到气管里头就危险了。”
虽然看上去海氏冲击法要比气管切开或者环甲膜穿刺来的简单,好像没有损害,实际上也是存在风险的,操作过程中造成肋骨骨折、腹部或胸腔内脏的破裂或撕裂的可能性都存在。说句不好听的,在飞机上发生了这些并发症的话,也实在很要人命啊。
要不是迫不得已,实在这孩子已经憋得不行了,余秋也不愿意冒这个险。
林教授手里头抓着餐刀,赶紧又放了下来,自嘲道:“长江后浪推前浪啊。”
余秋不假思索:“您应该说术业有专攻。”
后面想起了询问声:“病人在哪里?”
刚才广播响的时候,内科医生刚好上厕所去了,结果来了已经派不上用场。
他笑着拍了把自己的脑袋:“还是现在的赤脚医生厉害,我是个马后炮哦。”
林教授刚要笑着接话,旁边还在瞪孙子的老爷子突然间吐了起来,等到大家搀扶着他抬起脸,才发现他脸色苍白,额头上已经冒出了汗。
众人赶紧询问,老爷子捂住左边的肩膀说痛,抬不起来了。余秋心里头咯噔一下,赶紧伸手摸脉搏,结果几乎感觉不到桡动脉搏动。
在场的医生全都一个头两个大,完了,这才是硬茬儿。突发恶心呕吐伴胸痛,放射至左臂,这是典型的急性心梗啊。
余秋想要捂胸口,上帝呀,当医生的人千万不要说没自己的事之类的话。否则命运大神一定会把你折腾死了为止。
后面的抢救现场简直就是人仰马翻,内科医生主持抢救,余秋跟林教授充当助手。现在的飞机压根就没有抢救包,余秋只能扯着嗓子喊:“谁有阿司匹林,谁有硝酸甘油?”
还是代表团的团长贡献了自己的私人珍藏,他心脏不太好,随身带着药。
为了保险起见,医疗小组先给老爷子服了阿司匹林,余秋一个劲儿在旁边用手扇着风,没法子,飞机上连氧气都没得吸。
不知道是凉风起了效还是阿司匹林的确是应用广泛的神药,老爷子的情况终于好了点儿。
这下子换成他孙子在旁边嚎啕大哭,不停地喊着爷爷,林教授温声细语地安慰孩子,让他不要再哭闹,免得爷爷担心。
飞机已经上了天,紧急迫降不现实,综合考虑之下,还是直接飞到日本最快,也比较容易得到积极的后续治疗。
余秋等人全都围在老爷子旁边,谁也不敢离开,生怕他的病情再加重。他们不是杞人忧天,因为稳定情况持续了不到一个小时,老爷子又开始呕吐,这一回感觉到了明显的胸痛。
大家赶紧又让他吃了两片硝酸甘油,加了片阿司匹林,机长正在紧急协调,争取在最近的机场赶紧降落。
经过这么一场风波,他们比预定的时间迟了足足5个小时才抵达东京都。余秋进了客房,几乎是闭着眼睛躺上床,然后一觉醒来,天光已经大亮。
余秋睁开眼睛,麻木地盯着天花板,感觉很不想下床。直觉告诉她,这个征兆很不好,后面说不定她会忙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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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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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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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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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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