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诺德,虽然我需要知道真相，但如果你和小安之间的约定会对你有所约束……”艾伦提醒道。“那就不要说，我只想知道对你没有威胁，也可以说的部分。”
他会生气的主要原因还是阿诺德自我逃避的态度,获得真相只能算是占据其中一方面。
“没事的,主人。”
黑骑士表情平静,听起来语气也恢复如常。
“我不能说的部分,就算我想说也无法说……可以说的，之前我不想让你知道。”
关于另一个世界的记忆不可能透露，和安德雷的具体内容也不可说。
他想隐瞒的地方，只是不希望主人为自己牵挂伤心。
“好。”
随后的交流就简单了起来，黑骑士先是以相对精简的方式说明了他和主人在地下神殿分别后的种种情况,也将其他人同伴目前可能在的状态向主人进行了汇报,他知道主人在意什么。
果然艾伦得知大家都没有大碍后,神情明显松了一口气。
当阿诺德讲到了自己的部分,他快速掠过了会让主人在意的部分。
他直说自己参考阿瑟的建议,为了想要夺取污染主人后的血液送回去给炼金术士研究，不得不亲手伤害了主人的身体……提起这件事情，他的表情又立刻自责了起来,还想要请求主人处置，这让艾伦哄了好一会才作罢。
最后的结果是他被黑暗精灵帮了一把,将他传送到了未知的区域。就在他本来以为自己会死在那里的时候，安德雷出现了，他提出一个自己无法拒绝的交易,将选择权递在了他的手里。
“这就是你……获得强大力量的原因？”
“嗯,安德雷说,要解除你的危机,我们的存在必不可少。”
阿诺德继续说了下去。
“当时我认为主人你不在需要我了，所以他说要我的灵魂……我没拒绝。”
万念俱灰，没有任何求生的欲望，哪怕他的灵魂融合后，也不过都是失败者。
“！”
“我是个傻瓜，没有体会你和哥哥的苦心。”他叹气。“不过我也很生气，同时……对自己感到失望。”
那个时候他已经快要放弃自己了，最后的执念只是想将主人带离危险。
至于未来会怎么样，他也根本不想去思考，只想要逃避自我。
“为什么？”
“主人，请原谅我的懦弱，也绝不会在犯下这样的错误。”筆蒾樓
阿诺德神情严肃。
许下承诺的同时也告知了主人他一直所想隐瞒的事实。
“任何力量都要付出代价，我获得了一些不该拥有的力量，自然要做好被收取相应条件的准备。”
另一个世界的自己的灵魂之力有多强大，即是所承受的风险无法预估，要付出未来……可他依然接受了。
因为他需要力量。
“你的身体？”
艾伦神情也严肃了起来。
强者的躯体能够使用的地方实在很多，无论是作为祭品还是容器，又或者将失去灵魂的他转化为死亡骑士。
阿诺德还是持黑，他自身所拥有的价值更是难以估量。
哪怕他觉得小安不会伤害自己，可他不确定小安对自己的同伴们是什么看法——另一个世界的阿诺德和小安的关系并不熟悉。
“嗯。”阿诺德点头，淡然道。“虽然不清楚他需要我的身体用来作什么，可我的直觉告诉我，他是不会做出伤害主人你的事情……这才是我会同意的主要原因。”
或许主人没有发现，那名银发金眸的少年看所有人的眼神都是一种高高再上俯视的漠然，好像他们都是一堆随时可以被替换的存在，冰冷的根本不像一个活人。
唯独目光落在主人身上的时候，里面才有了温度。
黑骑士不论身处什么狼狈糟糕的状态里，在主人的事情上，他都绝不会松懈。
所以当初他判断安德雷所做的一切都应该是为了主人，哪怕目地是利用自己……他也心甘情愿。
“！”
不需要说太多，艾伦这里已经明白了大半。
为什么阿诺德之前面对自己的逼问，死活都不愿意说出这个情况，也没有在对自己说出任何的承诺——他在无法保证自身是否还能够继续陪伴自己身边，宁可被自己所误会，也不想对自己说谎。
“你是笨蛋吗？”他忍不住骂了一声。“这种大事更不应该隐瞒啊！”
“…啊，主人，我错了。”
阿诺德眨眨眼，努力让自己看起来可怜些，避免主人又生气。
“再也不会了……我保证。”
看着自家骑士就差没摇尾巴的祈求模样，艾伦真是说不出的又气又无奈。
哎，算了……
反正已经教训过了，别的以后再说。
“那你的身体在哪里？”艾伦又问。
阿诺德摇摇头。
“我不清楚，在安德雷将我的灵魂送完你的身边后，他会将我的身体怎么处理……那是他的权利。”
艾伦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相信小安绝不会做对自己不利的事情，可他为什么要对阿诺德提出这种要求？
....................
当初艾伦很担心小安会走上和菲里德那个家伙一样歪掉的路，以至于在两人相处的时间里，他经常抽空试探和安抚着小安的状态。
可明明和自己在一起的时候，他的弟子乖巧又听话，小安为什么私下却又对阿诺德提出这样危险的提议？
尽管艾伦尝试思考各种可能性，但很快就发现，他对小安的了解始终只有那么些。
小安一直自称是菲里德所制造出的炼成人偶，这酒导致他的教育虽然可能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有所参与，但言行上对方却还是有着属于炼金术师的味道——利益效率至上，理智大于情感。
他不能单方面的去揣测对方的想法，更何况也是小安将阿诺德送到了自己身边，这种行为只能视为是对他的保护。
无论从哪一点思考，艾伦都不能想通，所以在数秒后，他决定将这点先放下，先把阿诺德的事情给做个结束……这么想着，他面向了自己的骑士，对方也在看着他。
“阿诺德。”
“是。”
“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在发生第二次。”
想起这件事情可能存在的危险性，艾伦的语气不自然提高了些，说是严厉也不为过。
“绝对不准再把自己当做条件！”
黑骑士一愣。
主人是在生气吗？
“而且你不是说过吗？你的身体是我的！”他声音更强硬了一些。“怎么可以自己糟蹋？”
多少次也好，他会一直不断提醒这个笨蛋。
艾伦愿意接受属于双生子一切的侍奉，唯独牺牲……他不要。
光是想象会失去他们中的任何一个，灵魂便会传来难于理解的刺痛感。
他不想让自己有机会后悔，那就将这种可能性杜绝！
“主人……”
虽然阿诺德被呵斥了，可他却抑制不住上扬的嘴角。
“我知道了……”
“阿诺德……”原本紧绷的语气柔和了下来，艾伦一把用力握紧了黑骑士的手，一字一句地叮嘱道。“永远不要放弃自己，不管……是不是为了我！”
他希望对方能够好好的活着，学会珍惜自己。
“…啊。”绿眸里盛满了温柔，黑骑士郑重承诺道。“抱歉，主人，我……再也不会了。”
愚蠢的傻子啊，做一次就足够了。
能够被主人这样珍惜，他还有什么不知足？
这种美好的感觉会让他更加珍惜自己……死了就再也享受不到属于主人的温柔了。
“只是……主人，我很抱歉，现在我无法对你保证能够平安回到你的身边。”阿诺德诚实地回答道。“我首先必须遵守与安德雷的约定，这是我们之间的协议……可我会尽力活下去，改变未来的可能性。”
现在与之前不同的地方，大概是他有了求生欲。
想要继续守护着主人，等待主人想清楚之后，给予自己……任何回答。
无论主人最后是否愿意接受他的爱意，至少他没有因为不曾询问过主人的心意，在后悔中抱憾此生。
“…好，我不会干预你的决定。”艾伦明白对方的坚持，但他也必须表态。“但小安那里，等我们离开这里后……我也会和他谈谈。”
菲里德教过他，等价交换的情况下，可以继续交换——只要你给予的价值能大于一切。
“主人……！？”黑骑士一惊，他几乎瞬间就猜到了对方的打算，连忙开口道。“你没必要……”
“你可以跟他进行交易，我也可以。”艾伦的语气不容置疑。“阿诺德，我尊重你的决定，我也希望你能够一视同仁。”
“！！！！”
想劝阻的话被堵在了喉咙里，他已经很久没见过这样的主人了……
“阿诺德，你是我的骑士，我不会接受有任何人做出伤害你的事情。”他说。“无论是谁。”
艾伦从不愿意接受他人为自己牺牲什么，也始终坚持自己的信念。
他会用尽所能去守护着对自己而言……那些所重要的人们。
如同汇集了太阳热度的炫目金眸直视着他，那透着一如既往固执的坚毅眼神，无论什么时候都会主动站在最前面，自身便象征着无尽的勇气。
阿诺德看的有些痴了。
这样的主人……他怎么能够拒绝？
能够爱上这样的主人，是此生最大的幸运。
....................
搞清楚了自家骑士的状况，艾伦便想替阿诺德解除自己之前用‘绝对支配’造成的束缚。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使用的缘故，他虽然之前控制锁链成功松开了阿诺德被锁住的双手，两人才能正常坐着进行沟通。
可现在竟然出了点状态。
“嗯？奇怪……”他发现对方身上的铁链是消失了，可是脖子上的黑铁颈圈却怎么也摘不下来。“怎么弄不掉了？”
明明是按照自己意志所形成的灵魂之物，现在居然还不能运用自如？
“主人……留着吧。”
阿诺德伸手盖住了主人的手背，脸颊也微微有些发红。
颈部被束缚的感觉很奇妙，就像是他被主人所亲自锁住了一样……有种说不出意味的满足感。
“这是主人给我的……我很喜欢。”
“呃……”艾伦有些无言。“行吧。”
虽然总觉得对方的癖好，是不是有点和原来出现了什么不一样的变化？
可他觉得对方真喜欢，那就留着吧。
“对了……阿诺德，你应该见过‘我’的另一种性格了吧？”
想起现实中的‘自己’，艾伦对自己另一面的印象，还是在最初在地下神殿里的画面。
“…是的。”
“‘我’的性格……是不是，看起来很惹人讨厌？”
“怎么可能……!”
阿诺德本能地否认。
“主人，你无论变成什么样……那都是你啊!”他想了一下，又补充道。“而且你的情绪……也更能被读懂了。”
“嗯？”艾伦有些意外，反问道。“我之前很难读懂吗？”
“这个……”阿诺德苦笑了一下，诚实回答。“某些方向的确……很难懂。”
“唔……”艾伦沉思片刻，得到结论。“是情感吗？”
“是的。”
黑骑士也感到惊讶，主人这次竟然反应这么快，可这对自己而言只能是好事。
他观察着主人的表情，发现主人似乎想要听自己说下去，便继续开口道。
“我不知道主人你到底是怎么想的，又是怎么看待我和哥哥……其他人呢？他们在你的心理是特别的，还是没有不同。”
“你对每个人都很温柔，一视同仁是你的性格，可同样也是让我们蹉跎的理由。”
“我很想知道你心理的真正想法，又害怕你根本没有思考过这种可能性，轻易询问的话反而会是一种冒犯，更可能被你所讨厌……”
很多深埋在心里的话，现在竟然能够自然而然地倾诉，阿诺德喜欢这种感觉，也有种上瘾的错觉。
可他怎么也没想到，主人听完自己的话之后，竟然丢了一个惊天炸//弹出来。
“阿诺德，珀尔之前也跟我表白了。”
“哈啊……！？”阿诺德十分吃惊。“第一个竟然是他？”
万万没想到啊……最没防备的两个小家伙，竟然会有个偷跑了！
“嗯？”艾伦脸色带着疑问。“还有第二个？”
“……没。”
黑骑士干脆闭嘴，他不想给自己的情敌增加任何机会。
“对了……”艾伦像是想起来了什么，语气有些不自然地问道。“莱利斯，他……也是和你一样的心情吗？”
“主人，哥哥的真实想法，我不能替他去说明……”
阿诺德声音透着一种黑发人类不能理解的语气，他说。
“如果你想知道，主人，可以亲自去问他……”
“哦……”
虽然听到了意料中的回答，黑发人类还是有一种说不出失望。
——狄拉格，你是不是……也爱着我？
——艾伦，我爱着你。
低沉诱人的嗓音在脑海中响起，让艾伦恍惚了一下，他还未反应过来，属于骑士长的低沉声音也传递而至。
——莱利斯，你也……爱着我？
——是的。
刚才记忆里，似乎是属于黑暗精灵的告白，以及来自莱利斯的回答……忽闪而过，是真实的？
为什么让他感到有什么不一样的东西在变化？
那是……什么？
....................
记忆中交错的画面让艾伦花了好一会才回过神，他察觉到阿诺德关切的眼神，便立刻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状态。
“抱歉，阿诺德，我现在不能给你任何明确的答复。”
艾伦十分坦白地说道。
“因为我还不能区分‘喜欢’和‘爱情’这两种情感的区分。”
他不想给阿诺德任何含糊不清的回答，只是他自己暂时也不具备可以判断的能力，轻易答复的话，那就对他的骑士就是非常过分的敷衍行为了。
“嗯，我明白。”黑骑士轻声道。“主人你能够接受我是男性，还会考虑这点……我已经很开心了。”
他一直都认为主人对男性没有兴趣，才会只想找女性结婚。
可现在来看，只是主人从未往同性的方面深想过，才会对他们的态度只是正常的兄弟同伴之情。
“笨蛋，性格又不是障碍。”艾伦无奈。“我希望找一位女性结婚，是我从没意识到原来还会又同性喜欢上自己的这个可能性啊……”
所以当初珀尔跟他告白，他除了一脸懵逼震惊之外，怎么也想象不出他们在一起的样子，才建议双方都认真想清楚。
“不过……”
黑发人类想了一下，觉得还是要对阿诺德说清楚自己现在的真实心情。
“阿诺德，你和莱利斯对我来说……是‘特别’的。”
无论是双生子的哪一个，与和其他同伴有明显的区别。
“！！！！”
“我不知道……这是不是因为契约灵魂的影响。”艾伦的表情严肃，他是在很认真的对待。“我很在意你们的心情，喜欢和你们在一起的感觉……我可以确定，那是和其他人不一样的感受。”
“可惜我现在没有办法去确定这种情绪，因为老师为了保护我，对我的情感和记忆都进行了保护……我失去了很多重要的回忆，也差点忘记了‘自己’……”
“更何况现在‘我’是处于不完整的状态，并不适合去思考这些事情。”艾伦提了个建议。“所以先得解决一下我身体上所发生的情况，也给我们彼此一些时间？”
“当然……”阿诺德压制住自己的涌动的心情，他说。“主人，我不想给你任何压力，那不是我的本意。”
“嗯。”
艾伦点点头，不过又想起另一件事，让他不禁叹了一口气。
“对了，阿诺德，我虽然不记得‘自己’到底对你了做什么过分的事情……如果是被无法原谅的情况，你不要委屈自己，该动手就动手报复回来……别说什么不能，我批准了。”
他就担心自己任性起来，会不会做出过分的行为。
毕竟自己小时候对菲里德单方面发脾气的经历……也不是没有。
如果不是老师将自己那些记忆封印了一部分，他又经常面对菲里德，大概早就忘记如何去表示自己的不愉快了。
“主人……”黑骑士也想叹息。“你为什么总是习惯先去思考其他人的感受？”
“你应该很了解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会做出什么决定。”
“就算你不开心，生气，讨厌任何人……那也是你本身该有的权利。”
也正是因为主人一直以来都是这样的性格，才让所有人既无奈又心疼。
“好，你的鼓励我已经收到了。”艾伦耸耸肩。“反正还可以秋后算账。”
“呵……”
主仆两人很久没有经过这样的深入交流了，彼此都得到了自己需要的状态。
尤其是黑骑士，他算是另一种意义的守得云开。
“主人，我……”
阿诺德情不自禁地伸手握住了主人微凉的手掌，放在唇边吻了吻，主人也没有拒绝。
“我很开心。”
“嗯？”
“大概是确定了，我拥有被你所爱的……这种可能性。”
如果说曾经是飘渺梦想的话，现在就是一种可以达成的理想了。
“阿诺德，虽然无法想象我们如果真的相爱……呃，那会是什么状态。但你不会觉得很奇怪吗？还是你真的可以确定在我们都是男人的情况下，你依然喜欢我？”
艾伦并非是质疑自家骑士的心意。
他只是刚担心是两人之前是契约所影响下的情况，对主人绝对的在意……那种状态会让阿诺德对自己产生了误差的可能性。
如果只是灵魂链接的亲密，那不但不是爱情，还可能会害他失去自己选择寻找真爱的机会。
“是的。”阿诺德的语气坚定不移。“主人，我爱你，和性别无关，也不是其他力量可以影响的。”
或许契约的力量会让他们之间的距离更近，但在契约之前……他就已经爱上主人了。
黑骑士坚信，哪怕他们之间没有进行契约仪式，自己也依然会爱上艾伦。
“这点请你相信我……好吗？”
“阿诺德……”
这种情感怎么让人不动容？
“而且……主人，该害怕的应该是我才对……”阿诺德的笑容忽然十分苦涩。“我……很小的时候就失去能够孕育下一代的机会，就算正常结婚的话，也不可能给对方幸福的。”
这也是自己当初蹉跎的原因，主人多么想生个女儿的事情，他很清楚。
不提他们都是男人，就算主人是女性，自己也没有那种……能力了。
“！！！”
实在没料到对方会就这么曝光了自己的秘密，艾伦反应过来后，满脑子只想着该怎么抚慰阿诺德一直以来背负的伤痛。
“更何况，主人……我所爱的人只有你。”
碧绿色的眼中只有难以遮掩的爱意。
“除了你，我无法在爱上任何人了。”
“阿诺德，那从来不是你的问题。”黑发人类斩钉截铁地回答。“我认为只要是彼此喜欢，有没有后代又有什么关系？喜欢一个人，不是喜欢他的本身吗？孩子只是多一个幸福的选择，并不代表能全部！”
他知道对方愿意将身体的问题告诉自己，是代表不想隐瞒自己的秘密。
“更何况我是喜欢小孩子没错，养孩子没必要非得亲生吧？”
“你如果喜欢的话，想养几个都没问题！”
艾伦十分担心阿诺德的阴影又被他自己想太多而放大，眼下尽自己所能去让他清楚自己的态度。
呃，虽然总感觉话题似乎走向了奇怪的方向……
“主人……”
内心涌现的感动无法言明，阿诺德说不出话来，只想用力亲吻他的主人。
“……好了，总之你以后别说这样的话，我不喜欢听。”艾伦不认同地摇摇头。“再说了，我们能不能过得幸福，这个难道不是我们一起说了才算？”
不管他和阿诺德最后是否能够走到一起，他们之间的事情也只有他们自己可以决定。
“听话。”
“啊……是。”
阿诺德低头，目光盛满了难以抑制的温柔与喜悦，他顺从应了一声。
“主人，我知道了。”
这种幸福……他真的可以抓住吗？
曾经想到这里只有无数的不确定以及遥不可及的幻想。
现在的话，或许可以。
....................
将无形的记忆化为实体的碎片，安德雷静静在手中拨弄着，他时常会拿出来，透过如同碎裂玻璃的晶体，去翻阅属于他和师父相处的画面。
例如现在。
…………
……
…
“小安，你知道我的秘密吗？”
艾伦试探性地问了一句。
“嗯，知道。”
“知道多少？”
“基本上……全部？”
……这不就是没秘密了吗？
那个世界的自己果然太不靠谱了！
“是吗……”艾伦苦笑了一下。“那还真是辛苦你了。”
“不会的！师父我秘密我都藏得好好的！”安德雷自豪地说。“谁都不能从我这里得到任何情报哦！”
“呃……并不是这个问题。”
看到弟子的态度，艾伦也不知道该怎么说才好。
不过另一个世界的自己既然愿意告诉小安，那说明自己是十分信任对方的。
他想了想，自己能够做到的，大概是给小安一些安全感？
“小安，等我处理掉手上那些必须解决麻烦的事情之后……你愿意留在我的身边吗？”
“…哎——！？”
正在准备帮师父打下手的银发少年没想到会忽然听到师父的邀请，他顿时错愕不已。
师父……要留下自己？
安雷德有些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微微睁大了眼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
“你不属于这个世界，让我无法确定你什么时候会离开。”
艾伦伸手摸了摸少年的脑袋。
“所以在你突然离开这个世界之前，就让我来照顾你吧？当然，如果你想离开，我也会尊重你的选择。”
虽然弟子一直都很乖巧，可他不希望小安总是维持一副成熟大人的模样。
“别给自己那么大的压力，我希望你能够学会接受幸福……”
然而听完师父的话，安德雷却是沉默了数秒。
明明知道那是不可能的事情，可是来自师父的温暖太美好了。
撒谎是不对的，可他……忍不住。
银发金眸的少年听到了自己的回答。
“……好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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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陌晓雅的全世界都暗恋勇者！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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