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修先转醒的,尝试过“达芬奇睡眠法”的男人习惯了随时都能眯一觉,睡眠时间不长——即使在livehouse休息室那种地方,他也能睡着。
光亮透过眼皮,他微眯了眼,身上还有困乏感,手脚都有点重。
容修还是平躺着,和睡前一个模样,几乎一动没动。
直到大脑更清晰些时,才意识到,耳底处有温热的呼吸,小腹上搭了一只胳膊。
余光里,见劲臣贴近他的脸,近乎埋在他颈间。劲臣睡得很熟。
窗纱飘扬,隐约看见阴霾天色,中午还艳阳高照,这会儿却有些阴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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定下的闹铃没响,也没有工作人员来敲门,显然还没过午休时间。
容修深呼吸两下,小腹绷紧起伏,稍作了点动静,顾劲臣却仍没一点醒来的迹象。
感受着腰间手臂的重量,容修触碰到他手腕,小心将其提起,打算往一旁放。
怎料才提起小手腕,劲臣就忽然动了,力道很大地抱了过来,缠着腰,勾着腿,手往他t恤里伸。
劲臣眼睛都没睁,梦呓一般,在容修耳边含糊问:“天亮了?”
容修浑身一僵,半边身子被攀压住,小腹有抚触的痒意。
他挣扎了下,想往床外侧躲,却见劲臣睫毛颤了颤,人也随之就快转醒。
容修一下安静下来,闭上眼睛,躺平不动了。
过了一会儿,他明显地感觉到,劲臣的呼吸节奏变了——
顾劲臣醒了。
睁开眼睛时,劲臣还有点懵,迎面的侧脸让他一瞬间以为自己尚在梦中。
紧接着,就意识到自己姿势暧-昧,攀附在容修半边身上,手还伸进了衣服里,顺着结实的小腹的肌理往别处摸。
劲臣愣了一下,像只遇见天敌的小动物,一时间一动也没有动,仿佛生怕惊动了对方。
就这么过去两分钟。
劲臣抱着人,半天没松手,静观其变一会,见容修没有转醒迹象,他才小心翼翼地,把手脚一点点从他身上拿了开。
身子却没有挪开,似乎还贪恋怀中温度,眼前蒙上一层雾,朦胧中,他注视容修的侧脸很久。
房间里一片寂静,只有海风呼呼地吹,夹带着湿泥的腥味。
快下雨了。
伸手放在身边人的手上,下巴往前凑,劲臣闭了闭,唇珠落在他耳垂,很轻很轻地吻上去。
蜻蜓点水般地,却久久没离开。
劲臣身子往后挪,坐起来,没有惊扰熟睡的人,轻手轻脚从床尾爬下了床。
拿过手机,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录制还有一会,他没喊容修起来,换了身衣服,就出了屋。
房门关上,听见门外远离的脚步声。
房间静了两秒。
容修睁开了眼睛。
看了天花板一会,又缓缓阖了眼,似乎睡了过去。
跟拍摄像师就在楼下,劲臣下楼时,镜头就接近了他。
经过前厅的桌椅,听见厨房传来响动,还有聊天的笑闹声,看来嘉宾们都休息好了。
大家已经在收拾晚上要用的食材了。
宋嘉妮:“顾哥,这么早,休息好了?”
“是呀,怎么没多休息一会啊!还没到集合时间。”茶茶说。
顾劲臣来到嘉宾们当中,问两个女生:“你们怎么都下来了?不睡个美容觉?”ωWW.bimilou.org
“汤慧姐说一会可能要下雨,”宋嘉妮说,“我们得去花店,把明天订婚宴要用的桌布、花朵摆台拿回来。”
“你们都去?”劲臣问。
汤慧:“亮亮和茶茶留下,还有容修,一会你们四个看家,备菜不用准备太多,要是下雨,客人肯定不会多。”
周一雷:“服务行业在哪都一样啊,刮风减半,下雨全无。”
劲臣问:“今天上午过来订位的客人,没有退订吧?”
“目前还没有,”周一雷说,“应该会过来,毕竟在镜头面前订了位子的,应该不会放鸽子吧。”
劲臣点了点头,从柜子里拿出玻璃盆,开始准备晚餐供应菜品的食材。
两桌肯定会来的客人,之前都点过“左宗棠鸡”,要先把鸡腿肉炸出来才行。
容修之前已经将鸡腿剔了骨,肉解了冻,现在只要他切成需要的小块就好。
现在想来,容修非要在厨房剁肋排和全鸡,也只是不想让劲臣干这个活吧。
“收拾收拾,准备出发!”
周一雷和汤慧带着两个小的一起出了门,节目组要拍出行画面,一半的人都离开了。
餐厅冷清下来。
劲臣在厨房切鸡腿肉,茶茶在吧台写菜谱。
骆亮收拾了前厅桌椅,就来到厨房问劲臣:“顾哥,有什么安排吗?”
茶茶也来了厨房:“顾哥,我也弄好了,可以来帮忙洗菜,咱们做什么呀?”
“一会要炸鸡。”劲臣说,“要准备五份左宗棠鸡的量。”
茶茶两眼放光:“炸!鸡!啊啊!我要在厨房帮忙!”
骆亮一脸嫌弃:“你留在厨房能干什么啊?”
“我可以帮顾哥准备蔬菜啊,”茶茶颠颠跑到劲臣身边,“我还可以帮忙试吃,每一位大厨背后都要有一个会吃的美食家。”
就这样,前辈们出去完成宴会装饰任务,三人就在厨房里忙了起来。
劲臣先试炸了小半盘,给两个小的尝尝味道和口感。
鸡肉鲜嫩,一咬多汁,表皮脆香。
茶茶端着小盘,咬了一口炸鸡块,热腾腾的,脆皮咬开,满嘴的鸡肉汁水,美味得大眼睛也眯了起来。
“好吃!啊啊!”茶茶又塞了一块进嘴,“肉一点也不柴!太好吃了!”
骆亮也连连点头:“火候也很好,肯定能做出好吃的左宗棠鸡!”
二楼。
容修又小睡了一会,他是被闹铃叫醒的。
到了集合的时间,睡了午觉,反而觉得更困了,像只慵懒的大猫,在床上抱着被子咕堆了一会。
赖了五分钟床,想到劲臣正在楼下干活儿、备菜,容修叹了口气,还是一股劲儿,起床了。
他去外面洗了把脸,迷迷糊糊的,回来换了一身衣服……
让吃货做餐厅节目果然没错,光看画面,就知道劲臣烧的菜很好吃了。
劲臣又将半盘炸鸡给工作人员们,还有两名跟拍小哥分了。
鸡块炸出来,只是备菜第一步,晚上营业时,还要炸第二遍,皮脆,多汁,还要用酸甜酱汁翻炒一下。
工作人员们也尝了影帝的手艺,厨房里一片热闹。
大家的评价都非常好,劲臣将第二盘鸡腿肉下到油锅里。
就是这个时间,下午四五点,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
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汤慧姐和周一雷他们回来了,车停在门口,嘉宾们下了车,抱着一堆东西,冒着小雨跑进餐厅门。
“人呢?我们回来啦!”
嘉宾们手都没闲着,大包小裹,带回来订婚宴要用的装饰,桌布、餐具、摆台用的鲜花等。
“劲臣,你出来看下,这个是你昨天说的那种花吗?”周一雷喊道,“配合中式婚礼的那个,除了玫瑰还有并蒂莲、红水仙。”
厨房里传来劲臣的应声:“听到了,马上过来。”
“订的花到了,我出去下,亮亮,你看着锅,学会了吧?”劲臣问骆亮。
骆亮在旁边看了半天了,自信满满地点头,“没问题,我可以出师了!”
劲臣笑了下,把炒勺交给了骆亮,又将手上的防烫手套摘下来,嘱咐他一定要戴上。
劲臣认真地交代:“防烫手套一定要戴——这种乳胶手套,平时烧菜时可以戴的,最好不要用橡胶的,烫坏了会粘连在手上,会很危险。”
说完,劲臣就拜托骆亮帮忙照看下锅子,把炸鸡的任务交出去,往前厅跑去了。
容修就是在这时候下楼的。
来到前厅时,劲臣一行人去了后院小仓库。
前厅空荡荡的,容修见前边没人,就往厨房那边走。
厨房里,茶茶洗好了土豆,在柜子里翻找了好一会,问骆亮:“上星期你用的,戳土豆丝的那个,放哪了?”
“擦丝器吗?”骆亮回头问,“我记得,就放在中间那个柜门里了。”
骆亮转过身,勺子不小心脱手,掉在地上。
当啷一声。
骆亮蹲下,捡起菜勺,来到洗碗池,用水冲了冲,问茶茶:“找到了吗?”
“没有啊,那边我都找过了,到底在哪呀?”茶茶站起身,开上面的柜子,她个子太矮,踮着脚,怎么也够不着,就有点心急,“一会顾哥回来,还要拌凉菜,擦好了土豆丝,还要泡一会呢,就快来不及了。”
这时候,容修就掀帘子进来了。
来到在茶茶身后,帮她把高处的柜子打开,问:“找什么?”
见容修过来了,茶茶仰着脖,小手往上指:“擦丝器,戳土豆丝那个。”
容修眼睛一扫柜内:“没有。”
说完,容修往灶台那边走。
“没有?那还能放哪儿啊,我去找找,”骆亮迎上容修,随手把炒勺塞给他,“看下炸鸡,我刚下锅里,翻两下就行。”
容修接过炒勺:“……哦。”
骆亮说完,就跑去找茶茶,两人开始翻箱倒柜。
容修来到灶台前,看了看锅子里的鸡块,还泛着油泡。
露出油面的部分还发白,热油中的部分快熟透了。
容修也没多想,拿起炒勺,就放进了油锅里。
于是——
只听噼里啪啦一阵响!
容修:“?!”
油星子一通乱溅,半锅的热油,溅油的声音很大。
骆亮回头,吓得一激灵。
猛然想起,勺子里有水!
直接搅进半锅热油里,可想而知——
容修反应快,躲得及时,但也只是把脸躲开了。
前厅这边。
劲臣搬了椅子出来,就见茶茶掀开厨房帘子,大眼睛里都有泪光了。
“顾哥!顾哥!”
劲臣的心咯噔一下,周一雷和汤慧也诧异了下,“怎么了?大呼小叫的。”
“容哥烫了,油,被油烫了……”
顾劲臣脑袋“嗡”一声,手上的桌布一甩,往厨房跑了去。
灶台已关了火,容修站在锅边,举着烫伤的右手,手臂肌肉绷得紧紧。
顾劲臣冲进来,一把抓住容修的手腕。
一句话也没问,拉着容修,就往洗碗池走。
打开水龙头,拽着他的手,去冲冷水。
所有人都看见,影帝眼睛通红,紧抓容修手腕不松,直直地盯着冷水冲过的烫伤处。
手背上,一片热油溅上的小红点,还烫伤了两个比黄豆大的水泡。
“没事。”容修说,“不疼。”
怎么可能不疼,被热油烫成这样,怎么可能不疼?
劲臣抬眼,死盯着容修,眼睛通红通红的,硬拉着他手腕,冷水将两人的手都冲得发红。
容修:“……”
劲臣回头,看向骆亮,垂眼看骆亮手上的防烫手套,“怎么回事?”
“我用水冲了一下勺子……”
骆亮吓得低着头,把刚才厨房里发生的事讲了一遍。
茶茶也在旁边哽咽,看上去好像哭了。
“防烫手套,我亲眼看着你戴上的,千叮咛,万嘱咐,我说,炸东西时,一定要戴,一定要戴,你戴着防烫手套,去干别的?把用水冲过的勺子交给容修?”顾劲臣红着眼,嗓音提高,嗓子发哑,突然看向跟拍小哥,“别拍了!!别拍了!!”
摄像小哥一哆嗦,总导演:“……”
节目组一片紧张安静,摄像机一起仰头,集体对天花板。
有谁见过顾劲臣发火吗?
劲臣浑身发抖,容修揽住他腰,带到身前紧搂着,在他耳边安抚:“冷静点,劲臣,我没事,嗯?真没事……”
骆亮像犯错的小学生,低头道歉,茶茶也小心翼翼,“对不起,顾哥……”
顾劲臣发了火之后,一直没再说话,背着身,盯着水龙头。
容修被劲臣捞着不放,给俩小孩使眼色,又摇了摇头,四周的嘉宾都远离了些。
冲了20分钟冷水,劲臣拉着容修,转身就往厨房外走。
花朵和封凛上前,把烫伤药膏递来。
总导演也过来了,问用不用去医院。
容修颔首:“不用,去医院麻烦,劲臣学过医,这种小伤可以处理,小水泡不用……”
劲臣垂着发红的眸子,“我带他上楼了,先处理一下,刚才失礼了,也失态了,抱歉。”
说完,不顾人目光,拉着容修往二楼走去。
节目组全员紧张:“……”
……
来到二楼,回到卧室,两人坐在床上。
在舞台上弹奏电吉他时,拨动琴弦时,弹奏钢琴时,能让几万粉丝一齐尖叫的双手……
因为自己的疏忽,变成了这个样子。
右手的手背上,全是油星子溅上的红点,大片的红,还有两个水泡。
容修的皮肤不合,背上的伤痕久久不好,如果有疤……或是出了癜,或是有印子,该怎么办?
劲臣一句话不说,也不抬眼看容修,给容修涂抹了烫伤膏,为防止感染,还用透气纱布带简单包扎了下。
两人并肩坐在床上,劲臣一直低垂着头,轻轻地给他抹药。
容修看着他的发旋,却看不见他的表情。
“没事。”容修说。
话音刚落,就见劲臣捧着他的手,一大颗泪珠子掉下来,砸在了手背的纱布上。
容修微愣,心口窒了窒,缠着纱布的手一紧,握住劲臣的手,把人捞到了怀里。
他伸开另一只胳膊,搂着他,轻拍劲臣的背:“真的没事,你别着急,别难受了,真的没事。”
脸埋在他颈窝,劲臣嗓音哽住:“对不起,本来该是我的工作,如果不是我……”
“别胡说,是我没常识,应该检查一下炒勺,”容修按住他脑后,将人压在怀里,“我不了解厨房的工作,以前你一个人在厨房,一定很辛苦吧?”
劲臣吸鼻子:“没有……”
“让你受累了,还让你担心了。”
“我愿意的。”
……
容修和劲臣下楼时,已经快到晚上营业的时间。
跟拍摄像师没有跟上来,节目组给了嘉宾们一点沟通时间。
后厨房里,骆亮和茶茶见两人过来了,连忙低头,小步蹭过去,可怜巴巴的,给两个哥哥道歉。
这也是年轻后辈的好处了,能低得下头,撒个娇、卖个萌可能就会过去——事实上,两人也确实吓坏了,更何况,归根结底,并不能说这是谁的错。
主要还要看后期剪辑,至于会不会引起粉丝大战,要不要留下那个事故镜头,还要等几方面的商议。
劲臣也给两个小孩道了歉:“刚才失态,发了火,实在……”
“你心疼容哥嘛,我们都知道,”茶茶嘴快地说,“你们五岁就认识了,容哥讲相声时说的,容哥肯定可疼了,所以顾哥才生气的……”
“容修的手不用去医院?”汤慧确认道。
容修摇头:“没大事,不用麻烦。”
汤慧:“不会留疤吧?”
容修:“不乱碰,慢慢会好的。”
汤慧板着脸,对骆亮说:“今天是你顾哥和你容哥,两人在圈内公认的性格好、人缘好、好相处,拿你当弟弟,如果换成别人,你这马猴子乱蹦跶的,以后有你吃亏的时候。”
这话说的,就有技巧了,明着是批评骆亮,实则就是在给骆亮求情了。
骆亮也是聪明的,连忙低头:“顾哥,你发火吧,骂我吧,别像刚才一样不说话就行,太吓人了呀,刚才慧姐和周哥已经批评过我了。”
周一雷:“你也老大不小的,做事不能毛手毛脚了,你顾哥和容哥,也没大你几岁,怎么差距就这么大捏?”
容修忙道:“周哥,我真的没事,劲臣给我上了药,很快就好了,干厨房综艺,哪有不受伤的,汤慧姐上周不是还切伤了手么?其实,主要原因在我,不关亮亮……”
“你别帮他说话,”汤慧大姐嗓音温柔,“我就托个大,跟你们说,特别是亮亮,在娱乐圈本来就不容易——今天这个事儿,也应该明白,从现在开始,该有记性了,别人交给自己的事情,一定要认真完成,就算自己把事情转交给了别人,也一定要认真交托,这是‘责任’的大问题。要稳稳当当的,才能走得稳妥,记得了吧?”
汤慧姐是嘉宾们当中最为年长的,大家全都点头应:“记住了。”
汤慧笑了笑:“至于骆小亮同学,今天的工资全扣,充公,晚上大家吃点好的。”
骆亮忙点头:“是是是,必须扣,充公,一定要充公。”
晚上开始营业时,就开始下雨,这天晚上,只有两桌客人。
客人们不枉此行,听到了美味菜肴,一边看雨景,一边和朋友们聊天。
容修在前厅,帮忙筹备明天的订婚宴,这是闲暇的一晚。
劲臣则在后厨,骆亮和茶茶两人,连道歉带哄的,终于把大哥哥哄高兴了,他把拿手的三道“欧美改良版”菜色,教给了骆亮和周一雷。
劲臣说:“虽说是中餐厅,但也要因地制宜、投其所好才行——大多数菜,早先面世伊始,只是厨子根据主子的口味烹饪的,咸淡、口味也是根据宾客口味逐渐调制、改良的。之所以‘地道’,只不过是因为当地的大多人喜欢。”
顾影帝的这番独到见解,让中餐厅总导演的眼前一亮。
两桌客人离开之后,已经快到深夜了,嘉宾们开始准备晚饭。
晚饭吃的不是别的,就用了劲臣从国内带来的重庆火锅底料,因为容修保护嗓子不吃辣,就弄个鸳鸯锅。
顺道算账,发日工资,汤慧笑道:“亮亮的工资扣了,一美分也没有。”
亮亮低头卖惨:“……是。”
这是容修和劲臣在餐厅的第一天,两人的工作表现有目共睹,算得上任劳任怨了,还受了伤。
容修拿着自己的那份钱,递还给汤慧:“这是我欠公款的。”
汤慧:“?”
容修一板一眼地说:“我上午去超市,买了些私人的东西。”
劲臣快速看了一眼跟拍导演,汤慧也和导演对视了下,又看向劲臣,劲臣不易察觉地点了点头。
事实上,劲臣已经用自己的钱把一个橙子和一个苹果的支出给补上了。
汤慧接过了容修的钱:“那要扣工资的哦,这是违反纪律的行为,你知道吧?”
“我知道,”容修放下筷子,“所以,我的工资也充公吧,再加上,今天真不是亮亮一个人的错,我和亮亮一样,充公。”
周一雷大笑道:“嗬!够义气,还真是的,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啊?!”
骆亮连忙抹了一把眼泪,往容修身边凑:“哥,哥啊,等我录完节目,我一定要请你和顾哥吃饭,我亲自下厨……”
容修嫌弃地躲了躲:“不我不想。”
劲臣一个眼刀杀过去,“你还敢提下厨?”
骆亮:“…………”
嘉宾们一片笑声,雨中餐厅温馨,镜头给了嘉宾们围坐一桌,在海边小镇用晚餐的远景。
橘郡这场雨下得很大,大家都很担心会影响明天的“订婚宴”。
深夜里,嘉宾们清理了厨房,节目组正式宣布一天的录制结束。
大家一起上二楼休息,要好好睡一觉,为明天的工作补充体力。
橘郡不兴用空调,海边空气宜人,夏季海风凉爽,两人居住的房间没有冷气,关了窗就会闷热些。
外面还下着雨,容修就把窗户关了一半,窗帘拉上了。
冲了凉回来时,见劲臣和中午时一样,睡在了双人床的里侧。
“关灯了。”容修说。
劲臣:“嗯。”
容修关了灯,上了床,掀了被子进去,平躺在床上。两人互道了晚安。
窗外是哗哗的雨声,房间内一片寂静。
过了好一会,劲臣问:“睡了么?”
容修:“没有。”
“今天崩了人设。”劲臣笑道,“发火了,是不是很狰狞?实在没控制住,你觉得意外吗?”
“没有。”容修说,顿了顿,补充道,“你不是演员么?什么表情没在镜头前露出过?”
劲臣没应声。
容修睁开眼,看着忽明忽暗的天花板,听见耳边传来很轻的笑声。
提到了演员,两人就聊了一会“生而为人”这部戏。
从盛夏的青涩初恋,聊到后面的四段恋情,当聊到有家室的李瀚辰时,劲臣沉默了良久——
“不管别人怎么说,我以前始终认为,我的父亲是一个没用的男人,不顾家庭,不顾爱人,不顾孩子,也不顾父母。因为他一直在戍边,爷爷去世的时候,他也没有来得及回来看最后一面,而且是个酒鬼,明明已经很有地位了,还要留在西北守着他的兵。”
一阵雨声急骤而来,雷声并不大,闪电让天花板一亮一暗,每亮一次,雨声就更急一些。
黑夜里,劲臣的嗓音清澈:
“爷爷生重病的时候,他没有回来,一直是我妈在照顾爷爷和奶奶;爷爷去世的时候,他没有回来,是我妈和我在守孝,招待来吊唁的人。所有人都说,顾家的媳妇是好的,事实上,在我从小到大的印象里,我妈总是在偷偷地流着泪,一夜都流不停,她过着苦头吃不完的日子。就是这样的母亲,在我成年之后,对我说:你不久之后,也会遇到喜欢的女生吧,听好了,不要太喜欢她哦。”
——不要太喜欢他哦。
在这样的话题里,劲臣睡了过去……
……
下半夜时,劲臣被一声巨大雷鸣惊醒。
电闪雷鸣,房内时而亮如白昼,一片明暗闪烁。
在过去的三十年里,劲臣从没承认过害怕打雷下雨,即使在成年之前,或是小少年时期——因为父亲不在身边,家里只有他一个男丁,他从来都没有把“害怕”表现在脸上过。
总是一个人在雷声轰鸣的深夜里,蜷缩在小卧室的被窝里,一阵一阵地发抖。
怕吗?
影帝先生承认,他心里是怕的,特别害怕。
劲臣蜷了蜷身子,往上提了提被子,把脸往被子里埋得更深些。
轰隆隆——
劲臣打了个哆嗦。
在容修触碰他时,他没有抬头,却把自己整个蜷缩起来。
容修不知道劲臣害怕打雷。
京城天干物燥,阴雨天很少,两人同居时经常一个天南地北地飞,一个整天忙着音乐创作和演出。事实上,两人一起遇到夜里下雨的情况,容修甚至想起不来。
或许有过,但劲臣从没表现出害怕。
容修睁开眼睛,轻声说:“劲臣,醒了么?”
劲臣没动,像是被雷声慑住。
容修捻住被角,掀开了些,露出了那人的头发。
劲臣捂得太严了,额头全是汗,感觉到被子掀开,透了气,他抬眼往上看。
忽明忽暗中,迎上了容修带着笑意的视线。
就在这时,又是一阵雷声,犹如巨龙嘶吼一般,震痛耳膜。
容修明显感觉到了,身边人突然浑身僵直,紧接着就开始颤抖。
“劲臣?”
唤声刚落,劲臣猛地张开手臂,就那么死死地扑进了容修的怀里。
不知是回应,还是呜咽,他嗓子发出声音,紧紧圈着容修的腰,脸埋进他颈窝,“容修,容修……”
“在这呢。”容修微微动了动,伸来手臂,抱紧了他,另只手伸到他后枕,轻轻地用脸蹭他额头,用好听的嗓音说:“别怕,我在。”
劲臣点点头,马上就安静了,因为电闪雷鸣还在继续。
容修也不说话,把怀里人抱得更紧了些。
过了一会儿,容修轻声地唱:“在雨中看见你的身影,突然那么悲伤那么疯狂……”
倾盆大雨,倾泻而下。
也不知什么时候会停止,外面一直在打雷,容修就一直在唱歌。
“在这场淅沥沥哗啦啦纷纷扬的雨中,
“我们还能不能像从前那样紧紧相拥,
“在一切甜蜜的疯狂的都远去的今天,
“我们还能不能像昨天那样拥抱在雨中……
摇滚,总是能给人带来力量。
不知过了多久,外面终于雷声渐歇,容修觉得,怀里的劲臣不那么发抖了。
“我们还有一个橙子和一个苹果。”容修说,“想吃水果么?我去拿给你。”
劲臣摇了摇头,圈住他腰的手臂紧了紧,“哪儿也别去。”
容修:“好。”
劲臣埋在他颈间的脸,慢慢地撤开了些,一双湿润的桃花眼儿,像被雨水洗涤过一般干净清澈。
两人对着视线,劲臣慢慢地凑过去,试探地,对容修微微地探过了头。
吻,柔软的,单纯的,唇就这么落在了容修的唇上。
不霸道,不激烈,忽明忽暗中,看着彼此的眼睛。
许是安抚,容修没躲,掌心抚他的背,然后把他按在心口:“睡吧。”
劲臣轻握他烫伤的那只手,“还疼么?”
“如果是手,不疼了。”
“还哪伤到了?”
“你觉得呢?”
“……”
外面,雷雨将歇,屋中陷入漆黑。黑暗中,却无比安心。
作者有话要说:……
《在雨中》
专辑:雕刻时光
歌手:汪峰
……
初稿,先发吧,再精修。
给熬夜的妹子看个热闹。
明天再写夫夫订婚宴吧,写少点,一笔带过吧,今天写不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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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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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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