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衾凝视着李持酒的双眼,想了片刻轻轻一笑:“上次在岁寒庵,你便提起过类似的话,镇远侯好像对这个格外在意啊。”
李持酒目光微动。
夜风吹拂,灯笼摇晃,地上人影朦胧,头顶却似乎有夜鸟掠过,发出扑啦啦的声响。
李衾的声音温温淡淡的:“是因为尊夫人的容貌跟我夫人相似,觉着我会是那种混淆真假的人,才这样执着追问的?可是你所说的很想到手无缘得到是什么意思?我同我夫人,是向来的同心一体,鹣鲽情深,无人可及的,她也是我明媒正娶的原配夫人,自然不是你所说的那般,莫非……你说的并不是我?”
两个人四目相对,李持酒仰头一笑,却又恢复了先前那种吊儿郎当的样子:“只是开个玩笑、闲着磨牙罢了,何况我说的是假如出现这种情形。李大人莫怪,您是知道我的,嘴上向来毫无遮拦。我听说我给关押起来的时候,贱内也曾给带进宫过,还是李大人陪着的呢。我大胆揣测,以李大人您的素日品行做派,也不至于跟别人的内眷这样亲近吧,毕竟正如您所说,还有过您亲自去岁寒庵探望贱内之举呢。”
李衾的笑淡淡的:“我行事自然有道理,岁寒庵一行,是为了萧大人的古铜镜,也不是贸然造访的。而这一次,也是奉命行事,从头到尾都是光明磊落,没有什么可给人指摘行为不端的地方,镇远侯应该会明白吧?”
“嗯……”李持酒挑唇:“既然这样,那么李大人,我刚刚的那个假如……您的回答是什么,可能告知我吗?”
李衾哼了声,道:“我的答案,其实你早知道的,岁寒庵里镇远侯那掷地有声的几句话,难道你自个儿忘了?”
当时李持酒给萧宪挑拨冲了过去,跟李衾对上的时候曾经说过“再怎么相似,也是独一无二的,没了就是没了,纵然再找个一模一样的也是白搭。”ωWW.bimilou.org
东淑还替他的冒昧向李衾道歉了呢。
李持酒当然记得,他摇了摇脑袋,抬头看向天上的星月:“这么说,李大人觉着我说的对。”
这会儿夜更深了,有巡逻的内卫经过,见是李衾,忙退开行礼。
李衾沉默不语,他负手仍旧往前而行,将到了尚书省的值房,才止步道:“我跟镇远侯的性子南辕北辙,对我而言,有些事,有些话,有些人,是不必说出口的,只是铭记在心中便好。”
李持酒剑眉一扬,偏偏问:“您指的莫非……是您的夫人?”
不知为什么,李衾有一种莫名的感觉,总觉着李持酒似乎对“自己的夫人”有点儿奇异的执着,但是细想,又找不到他的纰漏。
而且李衾竟下意识的不大愿意从李持酒的嘴里听到跟“萧东淑”有关的什么出现。
李衾便淡哼了声:“就让内侍领你去下榻处吧。”
见李衾要走,李持酒道:“李大人,您怎么不回答我的话,是我问错了?”
李衾皱皱眉,终于道:“我不过是因公见过尊夫人两次,镇远侯就很哓哓追问不休,怎么今晚上你反而问起我夫人了?”
李持酒嗤地笑了。
两个人相隔有一步之遥,太监们离得有四五步远,李持酒却仍是往前走近了一步,他看着李衾说:“请大人原谅我的冒昧,只是我听说了些有关大人夫妻的传说,听闻萧夫人是在大人巡边的时候仙去的,夫人也不像是个红颜薄命的,也不知是真天妒红颜呢,还是有什么意外……嗯,若真跟大人所说的那样鹣鲽情深,恩深义重,大人可为她做过些什么?”
夜影中,李衾的脸色陡然变了。
李持酒缓缓地抱起双臂,却忘了自己有伤在身,手肘擦到了胸前的伤口。
他“嘶”地低呼了声,疼的微微躬身。
李衾的眼神幽深,看到这个才道:“镇远侯,你听好了,不该你说的话,不该你提的人,你最好管住你的嘴。”
“我也没说什么呀?”李持酒苦笑。
“你最好不要再说。”李衾却丝毫笑意都没有,脸色冰冷如霜:“我能调你回来,就仍能让你出去,我为惜才,而你……好歹捡回一条命,别再辜负此心。”
李持酒扬眉:“多谢大人提醒,看样子我也要铭记于心了。”
李衾深深地看他一眼,拂袖转身,大袖飘摇而去。
内侍领着李持酒到了值房的寝室里头,不多会儿又有太医来到,且带了伤药。
金鱼虽然已经给李持酒敷药过,但毕竟是外行,手法生疏,弄的不怎么妥当。
此时两名太医先是看过伤,见到那样惨不忍睹的情形,也都是前所未见,战战兢兢的。又忙给他把脉,脉象却还平稳强健,知道他身子根基好,这才又松口气。
于是一个负责给李持酒重新对症上药,处理外面伤口等等,另一个则去抓一些要熬了内服的。
一直忙到了子时过后,才算把他身上大大小小的伤都料理了一遍,药汁子也熬好了,李持酒咕噜咕噜喝了一碗,这才侧躺了睡。
他身上的伤因为给太医仔细清理了一遍,不免用了些消毒的酒之类,加上那些药粉滋在伤口上,疼的钻心,李持酒动也不动,觉着自己就像是那传说中给剥去了麟甲的龙,一片一片的麟都在疼。
疼的要命。
他只能死死地咬住了牙关,浑身却抖得跟打摆子一样。
两个太医并没有离开,也只守在这房间内,听到“格格”的响动,起初不知如何,忙过来看时,才见是李持酒咬紧牙关,身子却在发颤,那声音,却是他忍痛磨牙的声响。
暗夜里听来令人毛骨悚然。
太医们大为骇然,又忙忙的另去熬了一碗可以宁神止痛的,请他喝下,这一通折腾又过了丑时。
李持酒不知不觉的却做了一个梦,他梦见了一个身着白衣的仙女儿,她高高在上从云端俯视着他,然后慢慢地降落云头来到他身边。
她伸出柔软而温暖的手,轻轻地按在他的额头上,眼睛里似乎是温柔怜悯。
李持酒想握住她的手,但是却不能动。
奇怪的是,在这只手的抚慰之下,身上的痛一寸寸的消退下去。
他终于能睡了。
次日一早,太医们又给李持酒检查了一下身体,见一些小伤倒还恢复的可以,重一些的还有些棘手。
忙又喝了药,外头李衾来到,要带他去面圣然后出宫。
于是随着李衾又去了武德殿行了礼,皇帝打量着他脸上敷了一层药,便道:“可会留疤吗?”
太医忙道:“若是调养得当,纵然留疤,痕迹也不至于太深。”
“也罢了,”皇帝神情淡淡的,又见他已经换了干净的中衣,便道:“甚好,先回府去吧,免得叫府内女眷担心。”
李持酒磕了头,便退了出来。
才走到宫门口,身后有人追了过来,李衾止步回头,却见竟是萧宪。
萧宪对李衾道:“李大人,我送镇远侯回府吧。”
李衾奇怪的看了他一眼,走开了一步问道:“你想做什么?”
萧宪笑道:“我有事儿要见江少奶奶。”
李衾想到昨晚上李持酒跟自己说的那些话,萧宪代替他去也好。
当下问道:“总不会是为了你家老太太吧,劝你别再乱闹下去,小心无法收场。”
昨日东淑去萧府的事情,瞒不过李衾,萧宪这么懂“明哲保身”的人,居然一反常态的帮着他为李持酒求情……若没有天大的能打动他的“好处”,他绝不会伸手。
萧宪却也没瞒着他,便道:“今儿不是为了那件事。另外有一件,她许了要给我东西的,我顺道儿去催一催。”
李衾笑叹:“好好,萧尚书眼见要变成催债的了。”
两人商议妥当,当下让萧宪替着李衾出宫。
才出宫门口,赫然便看见薛文礼跟宋起建、还有乘云都站在距离宫门口不远的墙根之处探头探脑,乘云最先看见镇远侯的身影,当下大叫一声,飞奔过来。
“侯爷!”乘云喜极而泣,冲上来忙跪地磕了个头,“侯爷您没事儿了!”
李持酒笑道:“有什么事儿?别给老子哭哭啼啼的丢人!”
乘云抹着眼泪,哽咽道:“小人一大早儿的就跑来蹲着了,现在这颗心还怦怦跳呢。”
薛文礼跟宋起建也都奔了过来行礼。
李持酒道:“什么大事,竟都跑来了?”
两人的眼睛微红的:“侯爷无碍就好了,恭喜侯爷!”
李持酒越发嗤之以鼻:“一个个儿的瞧这点儿出息!这儿不是叙家常的地方,回府再说吧。”
于是各自上车,往镇远侯府而去。
李持酒本想问萧宪是为什么要去自己府内,可是他身上伤不好,只能坐车。
偏偏萧宪因为昨晚上给他身上的伤吓得够呛,所以更加不肯跟他同车,只乘自己府内的车轿。
薛文礼跟宋起建两人骑马,乘云却跟着李持酒坐车,在车上,李持酒便问起这两天府内的情形。
乘云的眼泪不干,说道:“府内老太太那边原本是不知情的,可是昨儿不知怎么走漏了消息,老太太才急了。”
李持酒皱眉:“走漏消息?”
“听说是家里的人在外头走动听说了一点风声,才给老太太知道的。”
李持酒问:“那少奶奶呢?”
乘云道:“昨儿少奶奶回府后,唤了薛大哥宋大哥,问了详细,便打发小人拿了拜帖……”
当即就将东淑去萧府一节告诉了李持酒,末了道:“那天从萧家出来后,天都晚了,我们回了府,不料老太太已经知道了,又见少奶奶那么晚回去,便不由分说的先发了一通脾气,骂了少奶奶几句……”
东淑因为要给李持酒周旋,又遇到周老夫人病危,竟阴差阳错的在萧府呆了大半天。
因为先前着急出来寻萧宪,怕如实告知苏夫人的话,苏夫人会不答应,或者再刨根问底之类,反而白耽误时间,因此在出门的时候也并未告诉。
苏夫人哪里知道她是为了正事,又因为听到风声说李持酒犯了事之类,她又是担心又是着急,偏找不到东淑商议,气怒攻心。
在东淑回府之后,便带着恼火质问她去了哪里。
东淑在进门的时候,已经有人偷偷告诉了她,说是老太太知道镇远侯出事了。
此刻又见苏夫人脸色不对,便直言说自己去了萧府,拜会萧宪,为李持酒的事情周旋。
苏夫人怔了半天,道:“那他可答应了?”
东淑也不知此事成败与否,便道:“萧大人只答应说帮忙,究竟如何,还要看明天。”
苏夫人冷哼了声:“你既然知道了酒儿出事,你就该早点跟我说,不该让我从别人嘴里听说这些白受惊吓,我要找你商议都找不到你!让我多担些心事!且你一个妇道人家,擅自跑到外头私见男子,成何体统?又弄得这半夜三更才回来!传出去又像什么?”
东淑心里本有些不太舒服,却不是因为别的,只是因为在萧府的“遭遇”,居然有点心力交瘁的意思,倦的很。
此刻见苏夫人竟有兴师问罪的势头,便淡淡道:“像不像什么也管不着那么多了,只要能够找到人手帮忙,让侯爷早点儿安然无恙,却比什么都强。”
苏夫人道:“要真的如你所说那萧大人帮忙,倒也使得。可是我又听人说,酒儿之所以进了内侍司,正是因为之前岁寒庵太子的事情……说来还是因为你!”
其实外头的说法,是镇远侯缉拿江洋大盗得罪了这伙强贼,所以这些人要拿他的家眷出气,谁知正遇到太子殿下才起了冲突。若是按照苏夫人的刁蛮逻辑,那么东淑应该也是给李持酒连累的受害者而已。
但苏夫人一心向着儿子,当然不会把罪责加在他的头上,这种心理也附和她的脾气。
不过东淑心里明白,太子的死跟什么江洋大盗没有关系,的的确确是因为她。
所以苏夫人这种不讲理的逻辑,却是歪打正着了。
因此东淑也没做声,只道:“太太稍安勿躁,这会儿再抱怨也没有法子,横竖尽人事听天命,只静静的等候就是了。”
苏夫人却又急跳起来:“什么尽人事听天命,这是什么混话!莫不是咒酒儿呢?”
东淑见她口不择言,便扶了扶额头:“我实在累了,明儿再来给太太请罪吧。”当下也不再理会苏夫人,扶着甘棠的手自回房去。
苏夫人见状,本来四五分气恼,立刻加倍,不免又在房中咬牙切齿的聒噪了半天。
乘云说完了家里的事情,便小声道:“侯爷,我看是萧尚书大人陪着您出来的,这该是昨儿少奶奶去萧府那一趟起了效用吧?”
他心里是为东淑抱不平的,又怕李持酒也跟苏夫人一样先怪罪东淑,便大胆的先提醒一声。
李持酒却没有做声,只道:“你们怎么一大早儿就跟在宫门外了?”
乘云道:“是薛大哥他们打听说,昨儿临晚,李尚书大人带了侯爷进宫,所以我们才来听信儿的。”
说了这句,又道:“早上隐隐的听说,少奶奶身上又不大好,也不知是因为昨儿太劳累了,还是……”
本来乘云想说是受了苏夫人的气,可到底是老太太,便不敢说下去了。
不多时,终于到了镇远侯府。
早有宋起建他们先回府禀告了,马车还没到,就见苏夫人带了几个丫鬟站在门口处张望。
见了李持酒下地,苏夫人才念了声佛,忙叫了儿子一声。
李持酒上前行礼:“您怎么跑出来了?”
苏夫人握住他的手,红着眼圈道:“昨儿晚上悬了一夜的心,才听说你没事儿了……”
此刻萧宪也下了地,苏夫人见是他,大为意外,急忙垂首道:“见、见过萧尚书。”
萧宪打量着不见东淑,便问道:“贵府少奶奶呢?”
苏夫人听他开口就问东淑,心里疙疙瘩瘩的,却也不敢不答:“她……她没出来。说是身上不太妥当。”
“哦,”萧宪应了声,便看向李持酒道:“侯爷,我有事儿要面见少奶奶,你介不介意我入府相见?”
李持酒挑了挑眉,笑道:“萧大人请吧。”
又对乘云道:“还不给萧大人领路?”
萧宪挥挥衣袖,潇潇洒洒的随着乘云去了。
目送他离开,苏夫人才皱眉道:“这、这是什么体统?怎么萧大人居然开口就要见她?”
李持酒道:“萧大人行事自然有规矩的。”
苏夫人很不高兴,便悄悄的说:“昨儿你媳妇去了萧府,入了夜才回来,我看她那个懒懒散散的样子……真是不像话的很,方才听报说你没事儿了,她明明知道你将回来,却也不肯出来迎着,摆什么架子?还有这位萧大人竟公然要见她,这、这真是……”
李持酒听她嘀咕,才终于道:“母亲,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这么快出来?”
苏夫人一愣。
李持酒淡淡道:“要不是昨儿这位萧大人向皇上求情,我这会儿还在内侍司呢。你该多谢你的儿媳妇才对。”
“你、”苏夫人眨着眼睛,有些不知所措,半晌才道:“那、那也不至于跟这位萧大人如此亲密吧?再说……她到底怎么去求了这萧大人,人家才肯替咱们求情的?这会儿竟大喇喇的上门来了……”
这会儿萧宪的身影已经消失眼前了,李持酒虽然答应的痛快,心里却也有一丝狐疑,听苏夫人说到这里,他便笑道:“母亲,千万别说这话,怎么竟像是盼着儿子戴绿帽子呢?这世上能给我戴绿帽子的人还没出生呢。”
苏夫人苦笑:“瞎说什么,我就是提醒罢了。”
李持酒道:“母亲先回房吧,横竖已经天下太平了,我也回去看看。”
苏夫人才忙道:“去吧去吧,看的紧一点儿最好!别真的闹出事儿就晚了!……要不要我一起去?”
“您就别凑热闹了。”
于是苏夫人先回上房,李持酒则转到自己房中去。
进了院子,里头却静悄悄的,有两个丫鬟站在廊下,李持酒打了个手势,两人便噤声垂头。
李持酒走到门口,便听里头有萧宪的声音响起:“是不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才让你身上不自在?昨儿实在是该多谢你,也知道是为难你了,可是……我实在情非得已,希望你不要见怪。”
东淑低低咳嗽了声:“能够帮得上大人,自然是我的荣幸,何况我也没有白做工,大人不是也投桃报李了吗?我出点力也是乐意之至的。”
镇远侯听到这里,倒吸了一口冷气,隐隐感觉自己的头上绿油油的。
作者有话要说:啊二更君冲鸭争取把延迟了的二十分钟补回来这样我就仍是进步的了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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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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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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