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此走了半晌,马车竟在紫藤别院停下,张制锦便带了七宝入内。
因为地气转暖,紫藤别院内,紫荆,牡丹,玫瑰,海棠,花开正好,争奇斗妍,人行其中,宛若仙境一般。
七宝虽喜欢花,但毕竟这地方对她而言另有一番意味,于是并不乱看,只匆匆忙忙地到了内室。
张制锦倒也并没跟着入内,独自在外头窗户旁边站住,往外打量台阶前的那一株西府海棠。
这会儿海棠开的簇簇拥拥,粉色的花苞在春风中轻轻摇曳,自有万种风情。
张制锦见状,不免想到当初那个无缘无故得了的有关七宝的绮梦,当时还只以为是春梦一场,不料后来果然成了真。
但是,心中却又突然想起昨晚上两人相处的种种,一时有些踌躇。
正在出神之时,身后传来七宝的声音:“好了。”
张制锦回头,却见七宝正站在身后,此刻却已经又换了昔日假扮男子时候的那一套朱子深衣,云鬓乌发都给黑色的幅巾压在底下,越发显出了毫无瑕疵的粉妆玉琢的脸儿,跟身上雪白的儒生衣裳交相辉映,更显得妩媚可喜。
张制锦又见她如此笑盈盈的样子,便又想起她没嫁给自己之前那些胡作非为、自己跟她相见时候的情形,彼时此时,怦然心动之余,心中竟涌起难以描述的甜意。
七宝却问道:“大人,我这样可使得吗?”
“很好,”张制锦首肯,温声道:“你过来。”
七宝忙跑到他跟前儿:“那咱们就出去吧?”
“不忙。”张制锦轻轻一声,抬手在她的脸上抚过,目光一寸寸描绘过眼前的容颜,竟是百看不厌。
七宝察觉他眼神仿佛比先前要炽热了些,当下忙后退一步:“大人,不是说你只有半天的时候吗?”
掌心陡然落空,张制锦微怔之下,略将心神一敛:“就这么担心不带你出去?”
七宝忙道:“昨儿是大人亲口答应了,说今儿都听我的。”
张制锦哑然失笑:“好。难道还跟你赖账不成?”
当下七宝才又松了口气,便吩咐同春等在这里,自己忙拉住张制锦的手,跟他一块出门往外。
洛尘正等在门口,见七宝忽然换了男装,不免诧异。
张制锦道:“不用别人跟着,你跟马武就成。从侧门走。”
洛尘又见居然不带同春,恨不得自己也留下,却到底不敢多嘴,只急忙答应了。
于是一行四人从紫藤别院的侧门而出,另用一辆马车,这会儿张制锦却跟七宝一块儿上车,马车沿街而去。
路上,七宝便趴在车窗上往外张望,张制锦则在旁边默默地看着她。
风从窗外吹来,将她束发的幅巾吹的往后一掀一掀的,七宝却浑然不在意,只顾专注地打量外头的风景,又觉着阳光自头顶洒落,暖洋洋地,她便微微闭上双眼,朱红的樱唇轻轻地吁了口气。
灿烂的阳光照在她的脸上,玉白的肌肤仿佛冰雪般剔透,更显得唇红眉黛,好看的无可言说。
张制锦在旁看了半晌,竟不愿出声打破现在的静谧,又唯恐说一句话就会搅扰了这幅至美无言的画面似的。
直到七宝转过头来:“大人……”
不期然间目光相对,张制锦咳嗽了声,有种正在专注偷看却给捉了个现行的微窘。
他恍若无事般道:“怎么?”
七宝眨了眨眼问道:“大人可知道静王府的情形怎么样了?”
“你是问侧妃娘娘吗?”
“嗯……还有玉姐姐。”
张制锦垂眸,顷刻才回答道:“王爷后宅的事,我并不十分清楚。”
七宝盯着他看了会儿,却也并不追问,只道:“那也罢了。”
张制锦却道:“别只顾趴在那里,这会儿的风其实还有些冷,只是人很难察觉而已,等你给吹的头疼就知道了。”
七宝这才忙把车帘子放下。
张制锦道:“过来我身边坐着。”
七宝正要起身,突然像是想到什么一样:“不用啦,我在这里坐着就很好。”
张制锦瞧出她神色有异:“怎么了?”
七宝脸上略有些许薄红:“你说过今天听我的,不能、不能……”
“不能什么?”
七宝低垂着头:“不能像是上回、坐轿子一样了。”
张制锦没想到她居然还惦记着那件事,当下哼了声:“我早已经忘了,你怎么还总是惦记着,是不是因为心里想才总记着?”
“当然不是!”七宝忙抬头,脸上越发涨红,“我才不想呢。”
一缕柔细的发丝垂在她的脸颊边上,张制锦抬手给她拈起来抿在而后,顺势倾身,在她耳垂上轻轻地亲了口。
“给你看穿了,”他垂眸望着七宝,眸色闪烁,“你不想,是我在想。”
***
半晌,马车来至了北关大街。
张制锦叫停了车,自己下地,又把七宝接着抱了下来。
张制锦打量了一眼周遭,问七宝:“你若是想逛街市,南音大街跟祥隆街那边儿自然最热闹,怎么偏来这边儿?”
七宝说道:“听说这里的好东西最多,我也想开开眼界。”
张制锦笑道:“什么好东西?”
七宝说:“听说有些价值连城的古董啊,名人字画,以及乐器、茗茶之类的。”
张制锦垂眸问:“先前你顽皮的那个样子,竟也一次没来过?”
七宝分辩道:“当初我每次出来都是正经有事的,其实很少自己出来闲逛。”
张制锦望着她一本正经的样子:“正经有事?”心底便掠过她在静王府那些“正经”的场面。
七宝倒也机灵,忙道:“不说了,咱们快去逛吧。”
当下两人便从大街的南边开始往内走去,跟其他的热闹街市不同,北关这边,两侧都是二三层的古色古香的楼房,通往内街却是异色的水磨青砖院墙,看着十分的气派整齐。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打扮却也一概不俗,有很多像是七宝一样身着朱子深衣的读书之人,也有很多像是张制锦般身着常服的,但多半都气宇不凡,或透着儒雅斯文,或透着莫测高深。
两人才走了会儿,就听到琴声淙淙,犹如泉水叮咚,甚是悦耳。
七宝转头一看,原来是一家琴行。
正在仰头打量的时候,里头的小二眼光锐利精明,早走出来,含笑躬身道:“小店新到的上品的伏羲琴,品相音色俱佳,是最难得的,先生跟小哥儿可进来一试。”
张制锦并无此意,只是看着七宝,七宝转头看他一眼,忙摇了摇头,转身走开。
离开了那琴行,张制锦便问道:“你明明像是很感兴趣,怎么也不进去瞧瞧?”
七宝说道:“我并不太会弹琴。懂的也有限,才不去贻笑大方呢。”
张制锦淡淡道:“谁敢笑我娘子?”
七宝猝不及防地听了这句,虽觉有些羞涩,心里却隐隐地泛起一丝甜意,转头看他一眼,忙往前急跑了几步。
张制锦并不唤住,只是不动声色地也跟着加快了步子。
七宝好像对什么都感兴趣,走来走去,左顾右盼,难得她不嫌弃这些古董之类的东西枯燥,张制锦便也只随她所愿就是了。
逛到一半,却是几家字画店并排挨着,七宝双眼发光,便先折进店内去转。:筆瞇樓
张制锦却瞧见不远处似乎有个刺绣铺子,正在盘算,不料七宝却对书画有兴趣,当下便随意跟着走了进来。
这条街上的字画店,并不是寻常的书肆,这里摆放的书册图画,多数都是前朝名人遗迹,或者当世高人的手笔。
张制锦对这些最有研究,略看了几眼,并没有什么外感兴趣的,便只踱步站在门口等七宝。
七宝转了一圈儿,见他站在门口一副飘然出尘的模样,便故意问店主人道:“你们这里,怎么没有张大人的手迹啊?”
张制锦听了,略微侧目看向她。
这会儿七宝身边的店伙计忙道:“哥儿说的是先前在户部当差,现在在吏部任侍郎的张制锦张大人吗?”
七宝忍笑道:“当然是这位大人啦。如今若论起当世最有才华的诗人,张大人自然是首屈一指的,怎么你们这儿却不见他的诗文册子呢?”
小伙计见七宝容色殊丽非常,且又谈吐不凡,哪里敢有半分怠慢,便躬身含笑回答说道:“哥儿说的自然极是,但就像是哥儿所见,我们这里只出古往今来文人墨客们的真迹,本来也有张大人的两幅画跟五张字帖的,只是早就给识货之人买了去了,又听说张大人已经不再给人写字帖画画了,所以如今要得他的真迹也是极难的,之前有一位客人出千两银子买一幅字,我们还没有地方去找呢。”
七宝吃了一惊:“一千两银子?真的吗?”说话间不由瞥了门口那人一眼,还有点不相信。
小伙计忙道:“我可半点儿谎话都没有说,不怕您不信,就说我们老板听了此事之后,那还不屑一顾呢,我们老板说了:若是有张大人的真迹,那他宁肯出两千两银子倒着买呢。”
七宝瞠目结舌,这会儿心也突突地跳起来,不由生出一个奇怪的念头:假如这时侯把张制锦拉过来,当场写上十个字的话,那……会不会就有一万两银子的进账了?不不……如果是二千两银子一幅字的话,那应该是二万两……
惊喜来的太过迅猛,且数目又过于庞大,几乎让七宝数不清了。
两人正说到这里,门口张制锦淡声道:“还不走吗?”
但对七宝而言,此刻却委实有些挪不动脚了,只觉着两条腿都给那二万两银子牢牢地栓在地上,她鬼使神差地回头看向张制锦。
目光相对,张制锦仿佛看出她在想什么,便忍笑走过来握住她的手腕,不由分说拉着她出门去了。
直到给拉出走了十几步远,七宝才总算从那金光闪闪的梦幻中醒悟过来:“大人,怪不得你那么有钱。原来你的字画如此值钱。”
“你才知道?”
七宝拼命点头。
其实张制锦有钱,却不是因为他的字画值钱,而他也不指着这个。
张制锦一笑,也并不跟她解释,只含笑瞥她道:“是不是后悔了?”
“后悔什么?”
“当初把我唯一的那本手书给了人。”他记仇倒是记得很牢靠。
七宝忙谄媚道:“大人放心,叶姐姐把那本书带到了国公府,也算是肥水不落外人田,从此后那本书就是国公府的传家宝了。”
一幅字价值两千银子的话,那本书自然是万金不换,当传家宝也是不亏。
张制锦忍着笑哼了声:“小混蛋,这油嘴滑舌的功力倒是见长了。”
两人说着,正经过一家叫做“墨海”的书肆,却有个熟悉的声音传了出来,叫嚷道:“我骗你做什么,自然的确是宋徽宗的真迹无误。”
张制锦跟七宝两人不约而同地转头。却见在书店之内,有两个人站在几幅挂着的字画之前,仿佛正在争论,而这说话的人,居然正是老熟人——石琉石太医。
七宝正在惊愕,那边儿站在石太医旁边的身着玄色缎袍的矮胖男子冷笑着说道:“老石,牛皮不要吹的太过了,宋徽宗的真迹本就难得,你若说得了他的摹本,那还罢了,大家都是熟人,何必跟我说这些虚话。”
“你……”石琉急得脸都涨红起来,“我至于跟你说谎?我起初倒是想要一副《秾芳诗帖》的摹本,只是张九郎不肯,宁肯给我真迹……”
张制锦本来正要拉着七宝走开,没想到石琉的嘴这样快。
七宝骤然听了这句,吃惊地看了看张制锦,又看向店铺里头。
石太医对面那人,正是这古玩字画店的主人苏掌柜,听了石琉的话忙问:“哪个张九郎,莫非……”
还没问完,就听店外有人叫道:“石先生!”
两人忙回头,却见店门外一前一后站着两人,左手的一位身着远山黛的圆领袍,腰扣玉带,脚踏宫靴,长身玉立,儒雅风流,有翩然出尘之姿,又不乏清贵之气,生得更是极好的相貌,潘安宋玉亦不能比。
而他右手,却是个小小后生,着朱子深衣,一身黑白分明,清爽明澈,却偏偏粉妆玉琢,精灵可爱非常。
苏掌柜不由愣住了,旁边的石琉先是老脸一红,然后又忙走到门口,讪讪道:“九郎、七……你们怎么在这儿?”
这苏掌柜虽然也算是个有头有脸的,但却还是第一次见张制锦,本来不知他就是“张九郎”,只是虽不知其名,方才惊鸿一瞥,已经倾倒,如今听石琉如此称呼,他毕竟是个生意人,机灵非常,忙诚惶诚恐地上前来,也拱手深深地行礼:“原来是张大人,不知您大驾光临,还请赏脸到贱地略站一站才好。”
说着深深弯腰,两只衣袖都垂了地,想来若不是太胖,只怕那额头都要贴在地上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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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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