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犯不着叫去面训吧?黎年渊那小子,姿色虽沾了他爹娘的一点光,在这皇家仍不算出彩,教养极低,肚子里瞧起来也没几滴墨水,还是第三个儿子,对皇帝来讲,并无甚大用。这般闹事她定是见过的,顶多叫人来说上她两句便是。
薛沁芮便忆起黎翩若的话来。卫羽轩过于鲁莽,圣上疑嫁给薛沁芮耽误了她。
原先她只以为是个客套话,此时竟认认真真思考起来。
方才是卫羽轩先动的手,任何人看上去都像是要一口咬断黎年渊的喉咙。若是有人瞧见了,报上去,再说得夸张些,那他便不只是鲁莽了。
黎翩若虽爱惜自己的孩儿,她的姐姐可就不一定这般想了。
只是太监的眼神,与最初请她前来时已大变了样,表面薄薄一层装模作样的尊敬彻底撕去,仅有常年弓着的身子残留了些所谓恭顺。这般是因卫羽轩与她的婚约取消了,还是因圣上改了主意,要拿她性命,为神犬陪葬?
薛沁芮双手相互拧了拧,随太监进了殿。
小小地瞥了眼四周,黎翩若并不在此。仅坐着景王与另一穿着贵气、大约是棠王之人。
初次见天子,自己的命还在她手上,哪怕这等场合只算是私下叙话,薛沁芮仍是双膝跪地,规规矩矩地行了大礼。
“你便是薛沁芮?”榻上女子笑得和蔼。
“回陛下,是下官。”薛沁芮跪着答道。
“赐座。”
薛沁芮谢过,规规矩矩地坐下。
“沁芮是何地人?”
“回陛下,宣邑人士。”
“宣邑?哪个村的?父母各是做什么的?”bimilou.org
“臣在九石沟,母亲名讳薛正,父亲名讳关敏德,都是寻常农民。”
“薛姑娘说笑了。那日我见你项坠那般好看,农民怎会有那样的项坠?”景王插嘴道。
“晗妹妹!你这是做什么?农民怎就不能有好看的项坠了?”棠王黎茹晤道,“那项坠兴许还是个传家宝般的东西,一家人再穷,都不会卖了的!”
传家宝?她们可真是瞧得起薛家。
“哦?什么项坠?沁芮可能拿出来瞧瞧?”皇帝问。
“哎呀,母皇,晖儿来晚了。”八凤如意雪绢落地屏风后传来一个女声,教薛沁芮直接闭了嘴。
“晖儿,你做什么去了?”
“唉,姨那孩子羽轩真是淘气。我半路遇上了他,被他缠住了许久,这才脱身呢!”
景王便问:“他缠你做什么?”
“好了,晗妹妹,别把薛姑娘晾在一旁了。”棠王打断她,将话题扯了回来。
皇帝收了笑,淡淡地瞧了棠王一眼,算是默许了。
“你们在聊什么?”绯王笑着问。
“殿下们说我有条项坠很漂亮。”薛沁芮道。
“沁芮,你可否拿出来叫我们瞧瞧?”圣上开口。
薛沁芮隐隐觉得她们缠着这项坠不放,定不是在白费时间,但她着实想不通问题出在了何处。
总不会是国朝不允许假冒伪劣出现吧?
她自然不能说是卫羽轩将其抢去的。绯王黎茹晖才讲完他淘气,若自己再加上一码,这婚事或许便有了理给黄了。
“回陛下,许是那日太匆忙,景王殿下瞧错了,”薛沁芮道,“臣家境贫寒,怎会有能得到连景王殿下都要称赞的项坠?”
“传家宝也没有么?”棠王问。
薛沁芮轻笑一声:“殿下,我家真是赤贫之户,连纸写的家谱都能因寒冬被扔进炕里,若是有传家宝,恐早已典当了,好换得几日温饱呢!”
“你家以前是做什么的?”景王问道。
“我家?薛家做过段时日的生意,最后赔了。”
此话对,也不对。赔的不是因生意,而是田地。而薛家发家与落败,与生意似乎并无甚大关联,就连在落败后出生的薛沁芮也搞不明白。父母也好似一直回避着这段伤心史。
“那令尊呢?令尊家是做什么的?”
“晗姐姐,你扒人家家底作甚?莫不是瞧上了薛姑娘的学识人品,还是外貌?姐姐可别忘了,人家已要成我们弟弟的妻主了。”绯王打趣道。
“我不过就好奇问问,”景王转过头来瞧着薛沁芮,“薛姑娘可在意?”
“晗姐姐,薛姑娘明事理,这些时候自是不会说在意。我们作为母皇的女儿,紧紧抓着薛姑娘的出身不放,她能不难受么?”
“谢绯王殿下好意,”薛沁芮道,“下官确实出身贫寒,讲出来或许会丢了自尊。只是依臣看,这等出身翻来覆去就‘一穷二白’四字,讲来讲去都是如此,反而无所谓了。”
这般一讲,四下里竟没人接话。
“好了,时辰要到了,我们就别在此耽误了。”皇帝自榻上起身,一旁的太监忙伸手来扶。
太监对上圣上最后一个眼神,转身对另一个人说了什么,便摆了笑随其走出殿外。
薛沁芮自觉地走在最后,特意放慢了步伐,待她们走远了,自己再慢慢过去。
皇家祈福的宴席自是满桌山珍海胥。华服男女觥筹交错,言笑晏晏。此为棠王自东海献来的海参,彼为绯王在西域送来的肥羊。天上飞的、海里游的、东南西北地上跑的,无论生时在何处过活,此时都聚在了一张桌上。
满桌的生面孔聊着薛沁芮仅隔着无数路人听闻过的趣事,面前没有一只玉盘盛了她熟知的食物,象牙箸较她日常使用的竹箸沉了几倍,琉璃碗瞧起来比粗陶碗还易震碎。
她不懂为何每人面前还有只小盘子,一旁的湿巾是做什么的,垫于筷子下的小物什有何用,调羹可否用去舀菜……
除却面前几盘菜,薛沁芮不曾起身去尝尝远处任何一道菜肴。她不讲话,只偷觑旁人如何进食,再自己照做。众人因事而笑时,她便抿嘴随着她们一并笑。若有人与她攀谈,她也是一字一句斟酌后答。
黎舟慎在她不远处,却不再来找她麻烦,只与一旁的女子讲话。
薛沁芮往男客处寻了一番,竟未见着陆杭。
也对,陆杭一个恪守男德之人,兴许就算被邀了也不愿露面。当年对薛沁芮表明心意,哪怕还是串通了丫鬟,暗地里送来的信,依旧是他这辈子做过最出格的事儿了。
薛沁芮面前虽是没尝过的珍馐,却不足以引出她的胃口来。干坐了许久,她便编个理由离了席,去个偏僻些的角落清静清静。
要说薛沁芮因这场宴席的不适,而更愿做宣邑那个贫家女,是定不可能的。她哪怕被满头的金饰压得有些喘不过气来,也不愿回去做一个每日为生计发愁、生怕天灾降临毁了门前唯一一片田里的粮食、常要护着脖子与山贼交易、出门便会见到一些讥讽面孔、读书还要求先生的贫民。
美名为“一箪食、一瓢饮”的日子她过够了。她不需要什么高风亮节的名声。
这日日笙歌燕舞、声色犬马的日子有什么不好了?争权夺利是他们的贪婪,薛沁芮对自己将得到的已心满意足。以退为进,想必能争取个百年后寿终正寝。
耳后的言语与丝竹声渐渐消逝,鸟嬉叶间,泉滚石上,一方小石亭间蝴蝶翩飞而过,蝉鸣溢满乾坤。
“薛大人?”薛沁芮正欣赏着亭边鸟笼中的金丝雀,便听身后一个怯懦声音叫她。
薛沁芮转身一怔,往后退了几步:“陆公子,真巧。”
陆杭戴着绣了牡丹的薄丝面纱,一双水灵的眼时时尽如噙了泪。
讲实话,当初薛沁芮答应了那场婚事,与这双眼还有些干系。不过此时她倒想知晓,这陆杭眼里日日盛这么多水,不累么?
“近日听闻薛大人与稷王之子定亲,杭儿在此恭喜大人了。”陆杭声音娇柔,没有半丝喜气,倒像个妻主在外许久不回的怨夫。
薛沁芮四周望了望:“此处偏僻,陆公子还是不要久留,以免旁人误会。”
“大人,你果真半点情面也不愿给陆杭么?”
“情面?”薛沁芮跨出亭子,往草丛里一站,“我眼下劝陆公子回去,便是因我给公子留了情面了。”
陆杭立于亭中不讲话,眼里更湿润了些。
薛沁芮懒得看他,兀自轻手轻脚出了草丛,踏上碎石小径:“望陆公子自重。此乃皇家后院,若被人撞见了,公子自知会有什么后果。”
“大人……”
“陆杭,你如今已与黎舟慎定了亲,我不知你还何必缠着我?!”薛沁芮往远处走了些,才转过头怒斥,“薛某家里无权无势,不仅你们陆家,任九石沟哪家人都瞧不起薛家。更别道如今你与棠王之女结亲,对我究竟有何求?”
陆杭攥紧了手,面纱下的唇若有若无地启了又合上。
在此地一直呆着,只是给了人说闲话的机会。薛沁芮一拱手:“陆公子,薛某告辞。”
“大人可还记得五年前冬日?”陆杭忽地开口。
薛沁芮心猛地一颤,转过身去:“你要作甚?”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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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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