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林卫前军出城的时间,比我想象中的还要早几日。
我从天牢出来后第二天早上,军令就下来了,我被任命为羽林卫前军的监军之一,要随这近两万前军在今日一同出城,前往城东白云岗先行驻扎、守御,构筑防线。
这是我第一次穿上铁甲,戴上铜盔。周身铁甲都生了黑锈,就连铜盔顶上的白色盔缨也沾染上了铜绿。这都是因为在府库中存放了太久的缘故。
没有想象中那般威风,因为这时铠甲穿在自己身上,自己又看不见,能被振奋的不还是别人?
至于自己,那就只有刺耳的金铁相击,和疲累的负重全身。筆蒾樓
分别刻印着‘压制’‘镇守’‘捍卫’‘统御’的四面军旗在前路开道,我随军正要走到天中城东门。
动身前刚刚饱餐了一顿战饭,这时百辟刀和不易剑都挂在右腰侧,和身上甲胄相互碰撞着,叮叮当当的。
从昨日十月初四一早开始,天中城上空突然放晴,火山灰也只是有一块没一块的飘过。
久违的阳光给人希望,也把冰冷挤压了出去,冰点之上的温度把整座城市都温暖起来。
这时街道上积了半个月的灰色冰雪已经消融了一半,脚下的路上满是灰黑色的泥水。
前几日开始,城内有青壮年男子扮成妇女老幼试图逃出城,所以京兆府开始关闭城门,不再允许任何平民百姓出城。
但市井之间消息之灵通,还是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羽林卫前军要在今日出城的消息,肯定瞒不住神通广大的‘无事忙’们。
所以这时和军队一起出城的,还有无数试图逃出战乱之地的各式平民百姓们。
熟悉的声音忽然在路边响起:“阿深!”
我心中悸动,认出了那声色,那分明是天曦。
我知道那就是她,但我不敢看她。我第一反应甚至是逃跑、走开,因为我不知该怎么面对她。
我不知道三个月前留给她的信,会带给她什么感受。那封信对她来说,会是愤恨,还是欣喜?
她开口又叫我名字。我忽然又想笑,好像自己刚刚又一次在傍晚下学时,只在太学北门等了她三盏茶的工夫后,再和她一起去北门外的翠羽轩。
我终于还是忍不住,转脸看向右边,那是她的声音传来的方向。
我尽力搜寻着,想尽快找到她。
但试图出城的百姓和军队挤在一处,太难在其中分辨出娇小的天曦出来。
“阿深!”又一声响,我终于尽力循着声音看到了她。
她好像瘦了,头发也变得更长,陌生到让我觉得,最后一次见她已经是多少年前的事情了。
她看到我看到了她,更加卖力挤向我这边。但她力气太小了,哪里能挤得动这么多人。
我不忍她这样,终于也试图分开人群,挤向了她的方向。
但人流的力量太大,即使我用尽全身的力气,即使她也正尽力挤向我,却还是和她隔着十步远。
我终于不再忍耐,抬双手用力,支开身周士兵和百姓,靠近了她。
看到我离她近了些,她伸出右手想要够我,但还是够不到。
我也伸出手,想要抓她右手,却也是和她渐行渐远。
她脸色忽然更加潮红,像是用尽了全身的力气,终于挤到了正被其他士兵挤到城东门的我三步远外。
她终于够到了我,却是扬起了右手,够着给了我右肩一拳。
她真傻,我这时穿着铠甲,一点都不会疼。
她脸上忽然挂上泪痕,大叫起来:“让你要走都不告诉我!”
她想再挥拳打我,但已经够不到我了。
她从衣袖里逃出碎银子、散铜钱,开始狠狠砸向我,边砸边哭:“让你要走都不告诉我!让你非要去打仗!”
她那把碎银子砸在我胸甲上叮当,砸在我脸面上生疼。
这是她第一次动手打我。她打的越狠,我越是感到疼痛,心里也越是透快,越是觉得这是她在意我。
她边哭边对我喊:“你别那么傻,别像话本里的那些人那样,总想着做英雄,要冲在最前面!我不在,刀剑和箭矢也不长眼,没人再能护着你了!”
我心中苦笑,暗自腹诽:“我胆子这么小,怎么可能冲在前面呢?”
按照计划和命令,我只会在中军压阵,让大家都知道那个传说中血中有神力,去年斩杀了万千丧尸的北圳小世子风静深,和他们并肩一起站在了东原人的铁蹄前,站在了白云岗上,就算完成任务了。
见我没躲,真砸到了我,天曦忽然原地愣住了,眼泪开始扑簌簌的掉,嚎啕大哭了起来:“为什么会这样?为什么你要去打仗?万一你要是死了,要怎么办?”
她问我为什么,我又能去问谁为什么呢?
“阿深,为什么?为什么那晚我们喝过那顿酒以后,一切就突然全都变了?映池走了,榭潆泓和宝璋也走了!父皇昏迷了,大哥被抓走了!你突然又要走,嘉月突然就死了!好好被关在牢房里的你,突然又要出城去打仗了!这到底是为什么?到底是怎么了?”
她问我怎么了,我又能去问谁怎么了呢?
我苦笑,不知该怎样回应。
我终于克服胆怯问她:“天曦,你看到那封信了吗?”
“什么信?”她眼泪还是在眼圈打转,却诧异道。
我摇头苦笑。那信,应该也是像稽羽丰留给她的那封信一样,撕掉甚至烧掉了吧?
答非所问,其实已经是答了。我心中凄荒,无所适从。
我还是不甘心,又问她:“天曦,我还是你朋友吗?”
“你说什么胡话?我不拿你做朋友,还能拿你做什么?做仇人吗?你永远是我朋友!”
我心中终于多少安定了一点。我想再说点什么,又不知再该说什么。
天曦又对我怒声道:“阿深,你为什么非要去打仗?这么多人呢,轮不到你去!”
天曦哭的更狠了,又继续对我喊:“阿深,沿溪不好了!阿深,我不想让她死!她只比我大两个月,才刚过十七岁啊!”
我苦笑对她喊道:“我知道。天晨告诉过我了。”
她一怔:“”我姐去见过你?一定死她逼你去打仗的!她从你一开始到了天中就一直在找你麻烦!不行,我要去问问她!”
我不在乎这些,只是问出一直想问她的话:“天曦,你愿意去东原吗?”
“鬼才愿意去东原!”天曦回答。
“那我一定会打走东原那些狄人的!即使拼命,也一定会的!”
天曦更加气急:“我想不想去东原,轮得着你狗拿耗子?!用的着你去拼命?!”
这是我能听到的她的最后声响,我们终于还是被人群挤得越来越远。
天曦想拉住我,但还是够不到我。
我认真道:“我不知道怎样才算对你好,也不知道你愿不愿意让我对你好。但这时现在我能做的对你好的唯一方式,就是能让你不用做那些不想做的事。”
她好像没有听到这些,只是隐约的听到她一声声得喊我:“阿深!阿深!我等你回来!活着回来!”
我眼中发热,也尽力向她喊道:“若再无相见之日,请你千万保重!”可我不知道她听没听到。我又何尝不想活着回来呢?我也想回来。从那个没有对错,只有敌人的世界,活着回来。
那个世界,是一天后的大战,三天后的尸体腐烂、膨胀、尸爆,四天后的下雪上冻,五天后的脚下碎血肉和烂泥冻结在一起的世界。
我再也听不到她的呼喊,只是看到她忽然蹲在地上哭得更狠起来,地上的污泥沾染上了她那浅粉碎花点缀的白色裙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风静深的乱世梦魇
御兽师?
章节错误,点此报送(免注册),
报送后维护人员会在两分钟内校正章节内容,请耐心等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