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又和安乐海他们回去高台,查看这时白云岗上的整个战局。
那些粮食包不大,大约一人宽见方,正被城上的投石机投过来。城墙上的指挥心细,为了定位好让我们能找到,粮食包上都插着火把,如同一道道流星划过夜空。
但投石机远没那么精准,又有东风干扰这样小的包裹飞行,我眼看着大部分的包裹不是掠过我头顶落在了东侧岗下,就是因为力道不够而在西侧岗下就坠落了,只有极少一部分恰好落在我们岗顶。
我们大部分军力分散出去找粮的时机,正是东原人发起进攻的好机会。好不容易蛇出了洞口,他们怎会错过这个时机?立即就也对着粮食包落地的方向发起攻击。
每个包裹落下的位置,就是一处光亮,也是一处厮杀。
我眼看着四周岗下那抢夺粮食的一幕幕,每一个粮食包被抢回来,都留下了我方十几个兵士的尸体在原处。
后卫营还有不到两千人,已经紧紧聚集在岗顶上待命了。我看到这不到两千人这样密集的站在一起,根本没有我想象中的那般浩荡,十丈长宽的一块空地,就容下了他们。
但我明白‘预备队不动’是什么意思,那是要在万分紧急时拿来兜底的,不到万不得已,不能轻易出动。
我只能眼睁睁的看着岗下的厮杀,强压内心的焦急和忧虑。
活着抢回粮食的军士都把粮食堆在中军大帐外,又马上反身回去继续抢。粮食包越堆越多,渐渐的能回来的人也越来越少。
周围的喊杀声从来没有断过,我左顾右盼,根本就没察觉时间的流逝。
我问安乐海:“什么时辰了?”
安乐海说:“戌时(晚上九点)刚过了。”
我不由叫道:“都一个时辰了?”
可粮食还是远远不够。而且现在每抢夺一个粮食包,我们付出的代价也越来越大。东原人酒足饭饱,体力上本来就占优势。又因为我们是被攻击的一方,又有需要带着粮食回来的拖累,越来越力不从心。
我看许多已经接近岗顶的军士,还陷入和对方追上来的骑兵缠斗的境地,就知道该是后卫营上去的时候了。
“分散出去,接应快到岗顶上的粮食!”我对身旁旗语兵道。
后卫营看到了旗语,立即行动,开始往四周散开。
“大家仔细看,看看陈监军上来没有!”我对这时和我一起在高台上的安乐海他们喊道。
不大一会,持戟手就指着东面坡面叫道:“那儿呢!那儿呢!”
我随他指的方向看去,见陈昂驹正擎着他那杆大枪,和对方十几个骑兵混战在了一起,他那匹黑青色的战马上驮着两袋粮食。
我们本来就不多的的马已经被杀了吃了,所以这时他身周的中军护卫都在步战,哪里能顶住对方冲上来的骑兵?
就算陈昂驹凭他精湛的枪术,堪堪能抵住那十几个骑兵,甚至戳下马了两三个,但他身周的护卫却越来越少。
对方粘上他的骑兵也知道,这时还能骑马的,定是个大人物,又哪肯轻易放过?
“走走走!”看到这,我提上刀和剑,慌里慌张的就要下去高台,要去接应陈昂驹。
“唉!唉!”安乐海立即拉住我,叫道:“你在这待着,我带着他们去!”
可这情这景,我哪能眼看着大家都要拼杀,自己却稳坐这高台?
“听我一次行吗?!”我也急了,甩开安乐海,就下去了高台。
剩下的后卫营军士还有不到一百人,都被安乐海聚拢在一起,向着陈昂驹所在的方位突进。
这时对方更多的骑兵都看到了骑着马的陈昂驹,开始一拥而上,要抢大功,正好撞上了我们增援过来的这一百来人。
不可避免的混战就在这缓坡上发生了。
这时已经谁也顾不上谁了,但安乐海和小队成员还是都一直围在我身周,两个弓手紧紧贴在我身旁,见哪个东原骑兵要冲过来,立即把他们射下马。但对方骑兵越来越多,哪里是两个弓手就能射完的?
两个矛手走在了我们小队的最前方。他们的矛只是一个长杆加个尖头,是兵器中最长的一种,试图先把仍冲过来的骑兵刺下马。然而一旦刺不中对方被近了身,就挥舞不起来,便毫无作用了
这时戈手已经迎上去了,当敌人靠近并压缩了战斗空间的时候,立即迅速挥动,勾住骑兵或者是骑兵的兵器,这才又让矛手有充分的空间,刺死继续冲过来的骑兵。
而戟是戈和矛的结合体,它的用法比较多样,可挥可击可刺。所以这时持戟手便上去补刀,把还没死透的被戳下来的骑兵刺死。
两个殳手见前面三个人已经几乎把空间压缩完了,立即看准空间,快速击打,打击继续冲过来的骑兵,打掉他们手中的马刀或是大枪。
安乐海喊道:“不要误伤!注意配合!保持队形!”
我这时才真正知道,战阵上,不止是力量的搏击,更是技术和配合缺一不可的技艺。
经过前面这一轮搏杀,近到我眼前的只剩一个骑兵,也只是强弩之末,轻易就被安乐海从马上拽了下来,刺死在当场。
就这样,我们越来越接近了陈昂驹。
“陈大哥!”我尽力喊还在马上的陈昂驹:“先走!我们垫后!”
我也不知道这时我哪里来的底气,喊出了这句话。
陈昂驹见是我,忽的一愣,好像不敢相信。
“走!大家还要突围,不能没有你!”我又对他喊道,说着奋力用百辟刀背拍打他的马后臀。
安乐海他们已经又靠拢在我身周,这让我不由心安。
战阵上由不得犹豫,陈昂驹显然深谙此道,立即马缰一紧,顺势冲出了东原骑兵的包围圈。m.bimilou.org
“看住他!看住他!”安乐海大叫道,同时更紧得凑到了我身旁。
对方骑兵还有不少人,见陈昂驹要走,都冲了过来。
我不知道我们后卫营过来的一百来人还剩多少,但也顾不上这么多了,只是迎上去挡住那些冲过来的骑兵。
有人被撞倒了,我眼光瞥不见他有没有被踩烂。我只顾着躲闪冲撞和挥刀,尽力把对方的冲击迟缓下来。
陈昂驹已经脱险了,没有必要再在这里恋战,我就对身周众人道:“我们回去!一起回去岗顶!”
我们的人越来越少,被冲得七零八落的,阵型根本就站不住了,只好各自为战,且战且退。
又一个对方的骑兵被戳了下来,但他原来就已经接近了我,恰好就落在了我头顶。
“小心!”我听远处安乐海又惊叫道。
我反应不及,被那骑兵撞倒,被他压住。他是如此凶悍,即使这时手中没有了兵器,仍然双手顺势紧紧扼住了我的喉咙。
我右手拿的是不易剑,在他落下来的时候就已经下意识的剑尖朝上,刺进了他肚脐眼和□□之间,不易剑从他背后面漏出一臂长的剑尖。
他的双手越来越无力,我左手抵住他的胸口,把他推开,试图把剑从他身体里抽出来。
他的肚子正在我的脸上,可我再怎么用力,剑就是拔不出来,好像他肚子里长了牙,把剑咬住了一样。
我转了转剑柄,他的血就喷了我一脸。我闭着眼,摁着他胸口一推,这才把剑抽了出来。
我突然想,我们在这互相戕害,到底是为了什么?我不知道,我只是想活下去。
我忽然不想再动唤了,只是躺在这烂泥上发愣。
我们的矛手先发现我掉队了,我听到不远处他大喊一声:“妈的,风监军呢?”
我听持戟手又叫道:“那是小风,我们的小风!“
又有人叫了起来:“妈的,小风呢?!”
安乐海已经命令他们道:“回去找!“
我还是平躺着,能睁开眼时,只见眼前一片血色,那是被血糊住了眼睛。我摇摇头,想看清我在哪里,身周什么状况了。
要看清时,一双马蹄已经悬在了我头顶。那是一匹战马就要人立起,一对前蹄就要踩烂我的脑壳了。
完了!
我心里一凉,知道自己要死了,要被踩烂脑袋,烂在这白云岗了。
我不想让小队其他人也死在这,但我看不见他们在哪,只好对着天空叫道:“回去!”
但他们已经来了。持戟手先到了,他削断了那对我头顶的马蹄,把我从烂泥地上拽上起就要走。
那马上的骑士却已经把□□刺进了他的胸膛,又一股血糊在了我脸上。
持戟手最后推了我一把,大叫道:“走!”
我就这样浑浑噩噩的被拉拽着回到了岗顶,头脑一片空白。
我问安乐海:“他叫什么?家在哪?”
我没说我问的是谁,但安乐海知道我问的是救了我的持戟手。他说:“当了这兵的,有几个还有家的?你记着他的名字就行了,叫白小九。”
他见我不再说话,又对我说:“那是他自己愿意的。当了这兵的,谁拿他当过一个人?你让吃上了一口饭,让他知道了他自己还是个人。”
我又问他:“小队另外几个叫什么?我想都记住。”
安乐海怔住了,不再说话。
我说:“那是他的最后一顿饭,他都没吃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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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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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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