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灵，你对天魔可有了解？”
“天魔？”
灵灵微愣，而后咿呀着道。
“这个我还真没啥了解，很早很早以前我倒是去一个朋友那里作客时接触过几個活腻歪了的天魔，他们都被我那位朋友给毁灭了。”
李敬闻言皱眉。
见多识广的灵灵，没让他失望过。
但这波，他似乎是白期待了。
更令他在意的是。
不知多少年前能被灵灵称为朋友，乃至可让她去做客的是何等存在？
灵灵去那位朋友那边做客，又为何可以接触到天魔？
难不成。
她口中的那位朋友，是身在域外天与天魔共存的某种存在？
对方干脆是天魔的可能性，不是很大。
毕竟灵灵说了对天魔没啥了解，只是以前接触过。
如果她那位朋友就是天魔，她至少应该知道一些，前者也不至于毁灭天魔。
正揣测着，灵灵好奇出声。
“你怎么突然问起天魔？难不成你是觉得入侵重元圣境的是天魔？”
“嗯。”
李敬点头。
得到肯定的回应，灵灵“唔”了声，想了想道。
“如果是这样的话，我恐怕是帮不到你了。不过我可以试试把我的朋友请过来，好久没有联系了不知道她会不会回应我。”
？
李敬缓缓打出一个问号。
灵灵口中的朋友，他挺在意。
但灵灵说可以试着把人请过来，这是他没想到的。
不过李敬转念一想，又是释然了。
能跟原初之灵交上朋友，这妥妥不会是寻常人物。
在遥远的过去可被灵灵称为朋友的，多半是与她对等亦或是不差多少的存在。
对方，恐怕跟灵灵一样有穿梭于空间层次之间的能耐。
想到那位“朋友”拥有这般能耐，李敬顿时对其究竟是何方神圣更感兴趣了。
正尝试想象，灵灵询问。
“我是在这里尝试，还是去重元圣境？如果是在小乾坤界里，那位朋友又刚好回应了我的话，此处空间的坐标会暴露给她。以她的能力，日后想过来时随意就可以过来。”
迎上灵灵这般话音，李敬稍许迟疑，而后询问。
“你那位朋友，可信吗？”
“那自然是可信的。”
灵灵肯定着点头，道。
“就是她的存在本身于常人而言是大问题，她出现在哪，哪就会有大乱子。小乾坤界这里应该不会有啥问题，毕竟这儿没什么人，也没多少其他智慧存在。当然，让她过来对小乾坤界多半会有不小的好处，她能为你补全一些规则。”
听得如此讲述，李敬面色古怪。
按照灵灵说的。
她这位朋友，怕不是个灾星体质。
出现在哪，哪就会有大麻烦，貌似还有针对包括人类在所有智慧存在的味道。
这叫李敬一时间又有些犹豫。
灵灵的讲述，与他的猜测一定程度对应。
那一位，很特别。
很有请来小乾坤界的必要。
不谈其他，其过来能补全不少规则就已足够诱人。
规则，李敬不嫌多。
可其灾星体质，不得不考虑进去。
现在小乾坤界是没什么人，也没多少智慧存在，但日后定然会渐渐热闹起来。
那一位日后如果有事没事过来跑一趟……
李敬本人肯定不虚。
在小乾坤界里，他是真正至高无上的创世主。
有能耐窃天的欺天者在这里都得趴着，他没啥需要畏惧的。
可除他以外的人……
一阵纠结过后，最终还是李敬的好奇心与让小乾坤界再添规则的念头占据了上风。
实在不行等结交过后，让其以后尽量不要过来串门，或者尽可能避免与小乾坤界中的智慧存在接触应该不会有啥问题。
合理的要求，人应该会答应？
如是想着，李敬出声。
“你就在小乾坤界里试试好了，再不济也是你朋友，空间坐标让她知道也就知道了。以后她要没事，可以过来找你玩耍。”
听某人这么一说，灵灵眼睛亮了亮。
在小乾坤界里，说实话挺无聊的。
要不是呆在这有很大的好处，李敬又很对她胃口，说不准她早跑别地溜达去了。
要是以后能有个朋友来窜门，且作为创世主的李敬准许其过来，这无疑是一件好事。
用力点头，灵灵闭眼用奇妙的音节哼唱出一段歌谣。
这歌谣，是用李敬听不懂的词汇唱响。
但这不妨碍他洞悉到歌谣的不同寻常。bimilou.org
歌谣中透露着古老与苍凉，疑似赞颂又像是一曲悲歌。
且在灵灵哼唱期间，小乾坤界的天地大道隐隐有与她的歌声产生共鸣的趋势，大道在颤动。
灵灵的哼唱，持续了足有五分多钟。
歌谣结束，灵灵睁眼。
李敬见状出声。
“怎样？你那位朋友回应你了吗？”
“暂时还不知道。”
灵灵摇摇头，道。
“你这小乾坤界是新生的天地，又是你个人以人力开辟，与寻常自然演化呈现的天地方圆有很大的不同。她要找过来，可能要一点时间。”
李敬闻言点头。
正想说点什么，灵灵忽然露出惊喜的神色。
“她来了。”
话音未落，两人身前一道空间开裂，显露出一道漆黑的裂缝。
李敬见状下意识抬眼。
也就在这时。
一道雪白的大长腿从裂缝中迈出。
由于片刻前才窥视过琼浆玉液，李敬的真视之眼仍还在作用。
瞧见裂缝与从中迈出的大长腿，两道信息瞬间浮现在他的脑海里。
大世界，色、欲天。
原初之魔。
冷不丁得到这般讯息，李敬懵了一下。
事先他已知道灵灵的朋友不简单且很特别，可他没想到后者也是一位“原初”。
且真视之眼告诉他。
同为原初，这位跟灵灵有很大不同。
像灵灵这般原初之灵并非唯一，只是极端罕见。
然而眼前将要走出来这一位，却是真正意义上的唯一。
其是诞生在大世界的第一只天魔……
李敬原本没觉得对方会是一只天魔，得到这般讯息他何止诧异？
回过头来。
对方撕裂的空间通道背后是色、欲天而非域外天，更叫他感到错愕。
天魔貌似并非只有域外天一块“地盘”，且同样是处在大世界之中。
尚未来得及消化真视之眼带来的信息，“来客”带着一身令人心醉沉迷的馨香从空间裂缝中完整走出。
随之。
是一个真正意义上美到惊心动魄的女子映入李敬的眼帘。
这女子，很是妖媚。
但一眼看过去，又说不出的清纯。
仿佛所有女性应有的美好特征，她身上全有。
其容貌，美到不可方物。
精致的五官点缀在柔媚的瓜子脸上，仿佛浑然天成的艺术品。
一身宽大的黑色长袍套在身上，遮掩不住她火爆的撩人身段。
女子跨界而来，视线当先落在正眉开眼笑着的灵灵身上，展颜露出一丝魅惑丛生的笑意。
而后她又看向了李敬，纤细的眉宇随之皱起。
紧接着，她浑身一僵。
“轰隆！”
小乾坤界高天之上“轰隆”一声巨响，天地陷入瞬间的黯灭随后恢复清明。
眨眼间。
数十道规则得到补全。
可诞生魔、魔可进步、可入魔修行、生灵可魔化等等，一切与魔有关的规则悉数得到显化。
这一下，直接把李敬给整懵了。
与魔相关的规则，可说是负面的。
但该有的肯定得有。
凡事总有两面性，有光明定然得有黑暗。
李敬没有打算像是规避可诞生先天神祇与天使的规则那般，规避类似的规则。
过多的干涉，会影响到小乾坤界的进步。
然而眼前这一位带来的，未免也太多了一些。
甚至比起灵灵到来那波不遑多让。
这会不光是李敬有点懵，跨界而来的女子也是一下有些回不过味来。
为小乾坤界补全了那么多道规则，她自然有收到原始福缘，这一波对她的好处大简直没边。
正懵圈着，灵灵嬉笑着飞起。
“魅魅，好久不见。”
听得灵灵呼唤，女子恍然回神，笑着伸手接住飞到面前的灵灵，着用李敬听不懂的言语说了一句，而后抬眼用审视的目光看了过来。
与女子对上眼，李敬也是回过了味来。
正想打个招呼，女子反手将灵灵塞到身前凶残的沟鸿里，两手拎起两侧裙摆施然弯腰行礼，凭某人能听懂的通用语开口。
“色、欲天掌控者魅灵，见过同道。”
李敬闻声猛然一愣。
掌控者？
这女子……
不只是原初之魔，还是一名掌控者！？
所以。
她也是有系统的人？
李敬惊疑，但紧接着否定。
魅灵明确说到，她是色、欲天的掌控者。
她所掌控的。
并非是系统，而是色、欲天。
回过头来。
同为掌控者，魅灵一眼就能看出他有状态栏未免太离谱。
相比起来，她能看出小乾坤界受自己掌控更靠谱些。
洞悉到期间种种，李敬顿时明确。
状态栏自有化与掌控者这一头衔并没有本质上的关联，掌控者的头衔主要以掌控了一方天地为前提。
心中有了定论，李敬秉持着有来就有往的原则拱手行礼。
“乾坤界掌控者李敬，见过同道。”
“好说。”
魅灵浅笑。
回应间，她抬手将欲要从夹缝中挣扎出来的灵灵又给摁了回去，而后左右看了看。
“同道你这方天地很特别，明明已自成天地本质但却缺胳膊少腿得厉害。早该断绝的原始福缘还能顺利降下，乃至赐予我这般存在，更是称得上匪夷所思。有趣，属实是有趣。”
点评了这么一句，她扑闪着水汪汪地美眸看过来。
“我喜欢这里，能给个住处容许我暂住吗？”
不等李敬发声，她红唇轻启。
“我存在意味着数不尽的麻烦，灵灵应该有告诉过你。”
“啊这……”
李敬。
这位为什么意味着数不尽的麻烦，从见到她第一眼时，他已明了。
只要是智慧生灵。
看到这一位便会被勾起最原始的“欲、火”，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若不进行解决，当场就得焚身而死。
这不是魅灵想不想收起神通的问题，而是作为色、欲天原初之魔的她存在意义即是勾动生灵欲、火。
李敬没受影响，只因这里是小乾坤界。
若非如此，他早着道了。
眼下人突然说喜欢小乾坤界要个住处，这不得不说叫李敬有些尴尬。
事先他可是想好的。
允许这位来窜门，然后尽可能少过来。
现在人却打算暂住下来……
稍许犹豫，李敬抬手指了指天上。
“你若不嫌弃，就暂住天上那一片宫殿如何？”
“善。”
魅灵点头。
也就在两人说话间，惨遭“胸杀”的灵灵终于废了九牛二虎之力从缝隙中将自己的脑袋给挤了出来，没心没肺着乐呵一笑。
“媚媚，你要住下来？”
“暂住。”
魅灵回应，垂眼道。
“道理你懂。”
灵灵闻言点头表示我懂。
这叫李敬看在眼里，多少有点迷糊。
不过他大概能明白。
魅灵打算暂住，理由跟灵灵当初过来获得原始福缘之后没打算离开一样。
具体是为了什么，李敬不知。
但大致，应该是留下一段时间会更有好处。
撇开这些。
此时望着魅灵，李敬止不住犯难。
他让灵灵把她的朋友请过来是想问有关天魔的事，最好能帮他把重元圣境里的天魔找出来。
结果人是请来了。
但请来的是个天魔的“老祖宗”……
这叫他怎么开得了口？
难不成要他告诉魅灵。
我要坏你家子孙辈的好事，还想宰了他们？
正犯难着，依然处在夹缝中只露出一个脑袋的灵灵看过来。
“李敬你不是要问天魔的事吗？怎么魅魅来了你反而不说话了？”
李敬闻声嘴角一扯。
灵灵这小家伙真是啥都好，就是太没心没肺了些。
魅灵听得灵灵言语则是异样着挑眉，看过来道。
“同道你这方天地没有魔出没的痕迹，为何想要打听有关天魔的事？莫非是域外天的小家伙们对你造成了其他方面的困扰？”
“咳，也不是什么大事。”
李敬咳嗽，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
人魅灵甚至亲切地称呼天魔为域外天的小家伙，他能说啥？
瞅着李敬一副难受的模样，魅灵水汪汪的美目扑闪两下，露出善解人意的笑容。
“同道你别误会，域外天不归我管。且事实上，作为原初之魔我孤身一人在色、欲天呆了无尽的岁月，偶尔闲着没事出去散播一下灾厄，但我从不会去到域外天。”
说着，她浅笑讲述。
“域外天是因我色、欲天而诞生，其存在有着特殊的意义。而我的降临，可能会导致域外天毁灭。如果可以，我倒是不介意毁灭域外天，只是大千世界的秩序不允许我这么做。”
魅灵这波讲述，信息量不可谓不大。
说明了她的色、欲天与域外天的渊源之余，更还提到了大千世界的秩序。
李敬是头一次听说“秩序”。
不过从字面上不难理解。
天地方圆，各有天道意志乃至像他跟魅灵这般的掌控者管辖。
而无数天地方圆构成的大千世界，同样也有着相应秩序，有更高层次的存在在管理。
所谓域外天的特殊意义，应该是因为其是大世界“生态链”的一环，不仅影响着大世界同时也影响着其他的空间层次。
天魔是祸害，但又有存在的必要性。
就像是人们口中的害虫。
害虫得除，可真要是把害虫灭绝了，将会导致生态链中至关重要的一环缺失，继而很可能会导致无法挽回甚至使得整个生态链发生严重断层的结果。
更深入的，李敬没有寻思也懒得寻思。
虽说同样是掌控者，但他跟魅灵无疑不是一个级别。
就冲其头顶血条与精源都是显示？？？便可以看出，这位的强大是他目前只能仰望的。
撇开这些。
确认到魅灵对因自己诞生的“后生晚辈”天魔谈不上有啥好感，李敬也算是放宽了心。
当下他也没多想，将重元圣境的情况讲述了出来。
魅灵听过前因后果，若有所思着点了点头。
“依同道所言，事情应该确实是天魔所为。”
说着，她继续道。
“同道口中的古神遗民乃是先天神祇的后裔，体内存在着稀薄的神魔之力。如有一日神魔之力可以得到觉醒，他们将有成就后天神祇的本钱。这股力量于天魔而言极具吸引力，因为天魔本身也是先天神祇的后裔，同时他们又有吸收生灵力量作为自身养份的能力。神魔之力哪怕是稀薄无比，对天魔来说也是致命的诱惑。”
“事实上，在域外天不乏有入侵过类似天地，借机一举觉醒神魔之力化身后天神祇的存在，如今他们都是域外天的霸主。”
“此事背后极有可能是域外天诸多霸主中的一员，也只有域外天的霸主能欺瞒天道意志令天魔直接降临。否则即使有空间通道连接，天魔这般存在也万万不可能能够完整降临，最多是以自身意识寄生在生灵体内悄悄渗透。”
接连道出三番话语，魅灵道。
“重元圣境的事很好解决，把入侵的天魔找出来杀了就完事了。不过同道要想找到他们，恐怕只能靠你自己。”
“……”
李敬。
魅灵说了那么多，用处当然是有的。
至少现在他是真正确认重元圣境是域外天的天魔在搞鬼，且还知道背后很可能牵涉到一位域外天的霸主级别存在。
只是魅灵这最后一嘴……
她啥忙也帮不上？
仿佛是知道李敬心中所想，魅灵耸肩。
“入侵的天魔连天道意志都能瞒过，我又如何能找寻得到？况且他们太弱了，若是域外天的霸主直接降临，莪倒是可以轻易有感应。那般弱小的马前士卒，不够资格让我感知。”
说着，她歪头想了想，道。
“我能提供的助力，最多是暂时赠予同道一丝灵识，这或许能够帮到你。我的一丝灵识不至于让你可以感应得到天魔，但可以让天魔在见到你时如同见到我。”
李敬皱眉。
他想说。
感应不到天魔，但却可以让天魔见自己如同见到你有啥意义？
吓唬他们？
正有不解，魅灵浅笑。
“藏匿于躯壳之中的天魔除非是有过人的手段或同是天魔才可分辨，我的灵识可让他们感到恐惧继而败露。这世上，不存在见到我还临危不乱的天魔，包括域外天那些霸主。”
李敬闻言挑眉。
“如此，那便有劳同道了。”
正常要分辨天魔，他是有这能耐的。
毕竟他能看到血条。
问题是……
古神遗民本来就有血条。
在本身就有血条的前提下，内在的血条不会呈现。
这几近是一层天然的伪装。
若能有魅灵的一丝灵识傍身，至少有了天魔会败露的契机。
这不要白不要。
这边。
魅灵得到李敬回应也不含糊，抬起一手青葱般的食指朝他遥遥点出。
随之。
李敬的脑海里多出了一道青色的灵识。
灵识才刚出现，同在识海中威娜的神魂烙印震动，其话音在李敬耳边响起。
“主……主人，你这是遇到了什么吗？我怎的感受到一股源自灵魂深处的悸动？”
骤然听得威娜的话音，李敬稍许愣神，而后凭心念回应。
“我没事，你忍着点。”
？？？
威娜。
紧接着，她明白了李敬的意思。
魅灵的灵识与她的神魂烙印同在李敬的识海之中，感受中的悸动久久不散足以她明白大概是怎么回事。
“主人威武。”
道出这么一句，威娜陷入沉寂。
“……”
李敬。
他觉得。
威娜可能是误会了什么。
正犹豫要不要解释一下，魅灵浅笑。
“同道若没有其他的事，可否容我到天上的宫殿中与灵灵叙叙旧？”
“阁下请便。”
李敬回应。
魅灵能帮上的也就是给他一丝灵识，让他可以吓唬天魔。
灵灵则干脆帮不上忙。
由着两者歇息去就是了。
跟魅灵面对面，说实话也挺有压力的。
虽说李敬不会受到魅灵的影响，后者谈吐也很是随和，但这不代表后者是善茬。
魅灵存在，本质是邪恶的代表。
她会显得这般随和，一是因为灵灵，二是因为在李敬这里受到了好处。
李敬敢肯定。
同为掌控者这一点，并不是可以让她放低姿态的理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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