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是叶蓁蓁终于听到了故事的另一半，喻辞之在宣城时刻意略去的、隐藏在深深愧悔之中的，故事的另一半。
那个时候，天气逐渐转暖，汉水边的流民都救治得差不多了。除了荆湖路的饥荒，暂时也没有听到别处有什么灾患。他想起临别时叶慕之欲言又止的神情，就决定要往南方去。
他其实还没有决定，是到荆湖看看能做什么呢、还是到广南去找叶慕之。好在无论去荆湖还是去广南，总之都要先往南边走。他可以一边赶路，一边再慢慢考虑。
但是，这时传来了宣城疾疫的消息。
叶蓁蓁说得没错。他会在荆湖和广南之间犹豫，是因为在这两件事上，他觉得自己能做的都很有限，并没有明显的差别。但是宣城这件事不同。他没有迟疑，立刻拨转马头，就往宣城去了。
宣城聚集了太医院半数英才，已经拟出了一个可用的药方来，思路也大致不差。只是治愈后病情常有反复，才让太医们为难。改动这样一个现成的方子，于他并不是什么太困难的事。
事情脱离控制，是在三日之后。药方中必须的一味药材，竟在这一日被人收购一空。
这事做得很缜密很精巧。收购几乎是同时发生在城中最大的三间药铺，来人皆白纱蒙面，许以高价，限掌柜在一盏茶内做出决定。又说如若不成，他们自然再往别家问询。
许以高价，是诱之以利；限时决定，是胁之以威；最后这句话，几乎是晓之以理，让掌柜们都觉得这是自己一家的买卖，彻底打消了他们关于城中药材供应断绝的隐忧。这事自然无有不成的。
等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是半日之后。
就在这日傍晚，宣城知府收到了一封信和一匣药材。:筆瞇樓
信中请喻辞之此夜至城外紫山单独一见，并承诺道，如若事成，愿将收购的药材如数归还。
此事蹊跷。但知府还是不得不来问一问喻辞之的意思。
这封信用了特制的墨水。当知府取出信笺来递给喻辞之的时候，信笺已经是雪白的一张纸。事情越发扑朔迷离起来。
喻辞之还是去了。
世人多知道喻辞之医术上的声名，只有很少人知道，他的轻功和暗器也是一绝。所以那个时候他以为，这天下都没有什么能困住他。
他错了。
约定的山巅亭中并没有人。
没有人，但不是一座空亭。
亭外摆着很精致的几排药柜。抽屉做得很小巧，故而每种药材都不多。但是药材种类之齐全却令人称奇，寻常药铺能买到不能买到的，几乎都可以在这里找到。
亭中药秤、药杵、药炉等等，一应也都齐备。石桌上放的是笔墨并两页纸，一张是个药方。
叶蓁蓁又看了一遍手里拿着的方子：“就是这张？”
“是。当时只有墨色字迹，看用药的分寸，是很高明的古方，不过记载得不全，”喻辞之也顺着她的目光凝视着那张纸，顿了顿才道，“朱色的是那时我补上的。”
“这是毒？”
“是毒。这就是另一张纸上所写的要求，后来墨迹也褪去了。这个人想要一剂毒药。见血封喉、无法可医的一剂毒药。”
像是担心喻辞之拒绝似的，纸上又写道，他只要求这一剂毒药，并不关心如何制成，也决不再制第二次。喻辞之尽可以把药方和余下的药材都带走，甚至可以放火把亭子和药柜都烧了。事成之后，约定好的药材自然有人送去城中。
彼时死者已近万人。他无法拒绝。
他被困住了。
其实这样的事本不该让喻辞之觉得困扰的。
无论是过于看重生死的人、还是过于藐视生死的人，都注定无法成为最好的医者。而一个最好的医者，早就见惯了出生与死亡，正如见惯了日出与日落。
喻辞之，就是这样的一个医者。
如果说在执着和漠然之间，并不存在绝对的中立的话，那时的他，甚至更偏向于漠然的那一方。
有人生存下去的时候同时有人在死亡，救治这一个人的时候有另一个人在等待中离世，这都是无可避免的选择，只是形式上有微不足道的差别而已。
但是紫山这一次不同。从他明白交换药材的条件之后，他就一直被不安笼罩着。连他自己都说不上这是因为什么。一人和万人的对比如此悬殊，选择难道不是显而易见的吗？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
他心中所有的不安，正是因为一人和万人的对比过于悬殊。
这样不对等的砝码，本身就昭示了被放弃的那一人的不同。
更何况……喻辞之后来无数次回想，都无法理解当时自己为什么没有立刻意识到这一点。
更何况，那并不是简单的放弃，而是一场精心设计的谋杀。
在这样的情形之中，一人与万人究竟何者为重，本没有任何人有权力判断。
而命运让他为这一次的冷漠和疏忽付出了最惨烈的代价。
站在衡器的另一端，和数万人的生死一较轻重的，是他十六年来的挚友，是半月之内收复广南失地的少年将军，是晋国的传说和未来。
叶慕之。
屋里摆着的冰又化了一些，碎冰击在冰鉴上，发出了清脆的声响。
良久，叶蓁蓁叹了叹气，问道：“如果只是这样，你是怎么确定……”
她一边说着，一边已经自己找到了答案：“哦……定王。”
“是，我……”喻辞之停顿了一下，“亲自勘验过，绝无第二种可能。”
叶蓁蓁点了点头。她想说我不怪你，但话还没出口，自己也觉得违心。她只好说：“哥哥可能并不怪你。”
她这么说的时候，是真的这么想，但是声音还是不自觉发着颤。她掩饰地咳了咳，垂下眼睛去，缓了缓才接着说道：“他决定要救那个女孩的时候……不，也许在他走向那个女子的时候。从那一刻起，他不是已经做出了和你一样的选择吗？”
喻辞之紧紧地盯着她，灼灼的目光仿佛想要穿透她，隔着久远的时光同另一个永远年轻的灵魂对话。
他沉默良久：“我以为，不放弃任何一个人，这才是你的答案。”
“不错，”她低着头，甚至微微地笑了一笑，“但是，当牺牲已经不可避免的时候，宁自将相王侯始，不自升斗小民始，这也是哥哥的答案。”
“那么……”她闭了闭眼睛，平稳了一下呼吸，才又问道，“为什么是舒州？”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其南有谷的迢迢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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