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先生?!”
“您这是要去哪里?!等等!!闻总他还在办公室开会,您进去之前我得先打声招呼——!!”
闻曜风直接刷指纹上了私人电梯,秘书一脸惊慌地跟在后头根本没法拦人,只能急匆匆给楼上闻总打电话。
出什么事儿了至于脸『色』臭成这个样子?!!
没过十几秒电梯叮了一声,闻曜风大步流星走出去,在秘书跟过来之前回身盯了他一眼。
“滚回去。”
秘书原本想硬着头皮过去帮闻总解围,被他的眼神看得『毛』骨悚然,整个人像是冻在电梯里一样双腿直打哆嗦。
出事了,真要出事了。
闻梭收到消息的时候还在慢条斯理喝咖啡,直到闻曜风一脚轰开办公室大门都不以为意,反而『露』出嘲讽笑容。
“看看你现在的样子。”他懒散道:“果然是和什么人厮混久了,就变成什么德行。”
闻曜风也笑了一声,大大方方活动了下手腕关节指关节,然后关门反锁一手卸了摄像头,两步走到闻梭面前。
一拳直接揍上去,打得闷响一声骨头都好像要当即错位!
“你!!!”闻梭没想到这年头居然有儿子敢打老子,仓皇起身想要逃却被再度拖起来,迎着脸和腰肾就是又三下狠揍!!
剧烈痛感让中年男人五官都扭曲在一起,还没等他发出更多声音世界又再度颠倒,疼得他好像四肢关节全都给卸了个干净。
“闻曜风!!!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
闻曜风拖着他的领子狠踹一脚,冷笑一声道:“我什么德行?我什么德行不是托您遗传的好?!”
“畜生!!”
“得了吧。”闻曜风坐在椅子上俯身看他:“您先从地上爬起来,咱们谈谈?”
闻梭虽然火冒三丈想要杀人,偏偏身体早就被酒『色』财气侵蚀的烂透,光是坐起来都废了不少力气。
他啐了口沾血的唾沫,神情阴冷道:“你觉得你翅膀硬了?”
“今天敢上来二话不说对我动手,怎么着,为了你那个alpha队友?”
闻曜风有条不紊地把袖子重新挽好,挑眉道:“我两年前就在查这件事,怎么也没想到,原来还是我自己家里人下的手。”
闻梭看着衣服凌『乱』狼狈不堪,面『色』阴鸷地却仿佛是此刻掌控大局的主导者。
“闻曜风,你也是飘了。”
“录了几个节目,在你们那个圈子有点起『色』,就有胆子做这种事情?”
他站起身,声音浑浊而暴戾:“还真以为你那点三四线小明星的事儿真算得上事了?!今天来找你老子造反怎么着??!!”
“我告诉你,你在闻家所有人眼里什么都不是,别说你老子看不起你,家里搞学术搞商业的随便一个表亲都可以拿鼻孔对着你!”
“老子以前纵着你胡作非为,无非是你妈豁出去了要我多放你在外头玩几年。”
“信不信现在外头就能来人把你押回闻家,什么演唱会电视台这辈子都别想再碰一回?!”
闻曜风伸了个懒腰,撑着下巴看他:“说完了没?”
闻梭看见他坐在自己的主位,又加上胸腔腰侧被踹得生疼,火气早飚到极点。
“还觉得不够?”闻梭厉『色』更甚,口吻不留任何感情:“你听清楚,闻曜风,你生是闻家的人,死是闻家的傀儡。”
“别说白淳的事情怎样,我要用更绝的手段断你后路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情。”
闻曜风随手抄过办公桌上的小叶紫檀雕像,仿佛前面的那些威胁都不值一提。
“白淳?”
“别装了,你不就是为了那么个玩意儿来找我的?”闻父笑得讥讽:“还以为你能有多大出息。”
“老子今天明明白白的跟你说清楚。”
“白淳当年跪着给我斟酒,就为了给他姐姐求个肺再续几年命,一脸奴才相的照片视频我这可都还留着。”
“别说他那个短命的姐姐到底是怎么死的,哪怕你拿了录音笔把今天这些话都录下来发到网上,我动点关系毁了你那个什么团,也简单的很。”
做生意,圈子混的越高,见过的脏事就越多。
随便寻几个致命的短处给那几个小年轻安上罪名,大不了再收买几个为了钱肯豁出命的,什么脏水泼不上去?
闻曜风仍安稳坐在真皮软椅上,等他耀武扬威似得把话说尽了,才慢慢抬起眼皮。
“说完了?”
闻梭忽然心里一凛,后知后觉哪里不对。
闻曜风今天自进门起打人一气呵成,打完以后听到什么真话反而都没情绪变化,像是根本不在乎了一样。
要么是留了万全的后路,要么是打算今天要跟自己在这同归于尽。
他后退一步,防卫『性』地抄起半人高的金属音响杆。
“你过来到底是想要干什么?!”
闻曜风搓了下手,勾勾手指道:“我有点渴,你给我倒杯水。”
闻梭做生意这么多年天王老子都没给倒过水,现在反而被未知的旋钮控制得心神不宁。
他思索飞快极力找出自己忽略了哪里,脚步迟迟不动。
“赶紧的。”
闻梭怒瞪他一眼,却还是当着闻曜风的面去净水器旁边倒了一杯递给他。
闻曜风浅抿一口,从兜里『摸』了张缩印好的小纸条,清清嗓子念给他听。
“2002年收购集成公司案,涉及金额四千七百六十二万,主事者张大伟买通手下皮勇,哄骗对方主管深夜谈事,伪造不慎坠楼假象。”
“2004年并购佳思集团时因为压价不成,以十余名非法从业女『性』贿赂对方主管,同时窃取机密文件及电子钥匙。”
“2007年情『妇』之一怀孕,受梁家施压『逼』其打掉,导致其大出血死亡。”
“2010年……”
“2011年……”
闻梭阴晴不定地听他念了七八条,打断道:“所以?”
“哦,这些都只是案例。”闻曜风随手『摸』了一张照片:“相关证物都在这里。”
“当然了,我也没有想要报警,有些事报警了反而难以追究清楚。”
他轻声道:“有的苦主人微言轻,被毁了一辈子也没法求助。”
“可您暗中设计的不少企业家,现在其实也混得风生水起呢。”
闻梭听到这话时太阳『穴』直接青筋暴起:“你要胡来些什么?!!!”
“胡来什么?”闻曜风把紫檀摆件扔到一边,翘着二郎腿笑着看他:“您刚才说谁要拿鼻孔怼我来着?”
闻梭连着后退三步,抱着金属杆脸『色』变作猪肝『色』,怒不可遏道:“有事我们可以好好谈这些一起解决,你没有必要做绝到这一步!”
“闻曜风,你要去唱歌跳舞,跳一辈子我也不拦着你,闻家生意是祖祖代代传下来的老家业,你别『乱』动些主意!”
他知道自己儿子混账起来没个谱,可怎么也没想到能疯魔到这种程度!!
闻曜风一动不动,只用怜悯的表情看着他。
闻梭又是一惊,不得不用更客气的口吻和他沟通,又像是在哄孩子又像是昔日里设法套话知道对手的底牌。
“曜曜,很多事其实和爸爸没有关系,其实这些年咱们父子之间有很多误会,你也没必要把咱们家里人想的这么坏。”
“你那个alpha朋友的事情,爸爸其实也是一直有帮忙照看的,他姐姐是排异反应才没熬过去,视频是手下放的,跟我没关系啊。”
“有什么事我都可以和你解释清楚,没必要把矛盾激化成这样,对不对?”
闻曜风翻了两页复印件,发觉闻梭也在盯着自己手里纸页,伸手扬了一下。
“就这?”
“你觉得,我今天找你为了做什么?”
闻梭冷汗直接下来了。
他上过谈判桌很多次,没想到真和自己从没正眼瞧过的混账儿子面对面的时候,胜算反而半点都看不见。
闻曜风破釜沉舟狠起来的时候,半点过去的情面都不留,比他老子还要狠。
别说底牌看得清几张,他现在连牌桌什么形状都看不清楚。
闻曜风施施然起身,抻了下筋骨往门外走去。
“看来是根本没听清楚。”
“慢慢想吧,时间不多了。”
“站住!”闻梭喝道:“你想要什么?我给白淳赔钱道歉?我以后不干涉你在娱乐圈的事情?你要什么直接说!”
闻曜风瞥他一眼,似笑非笑道:“快六十岁的人了,脑子里就这点东西?”
话音未落,电梯叮的一声再次打开。
闻曜风消失在铁门之外,只留顶层办公室里一片狼藉。
闻梭站在原地难以置信地看了电梯门许久,再反应过来时发觉哪里都不对劲。
闻曜风十几岁就离家出走做练习生去了,这些资料和证据自己都未必知道,他又是从哪里得来的??
为什么二零零几年的事情他都知道?!那时候年代久远连网络都没发展起来,又是谁把证据递到他手上???
长风吹拂而过,大门轰的一声再次关上。
闻梭踉跄着坐倒在一地杂物里,满脸尽是被算计的错愕。
-2-
闻曜风比其他人晚抵达机场八个小时。
期间翘掉了一场见面会一场饭局,似乎爱岗敬业的标签有所松动。
然而他走出机场的时候,所有人不是在酒店里敷着面膜,而是就等在出舱口的vvip通道外。
容子涉和栗原根本没法控制好表情,宿绮更是头顶冒烟眼神都有点飘忽。
“曜哥!!!你可算下飞机了!!!!”
“闻曜风,出大事了!”
闻曜风先是看向表情复杂的白淳,接过宿绮递来的水抿了口,和他们一起往外走。
“什么事?”
“听说你狂拉肚子才没赶上飞机?!吃什么了还好吗??”栗原一个猛抱差点把矿泉水弄洒,转手掏出手机举到他面前看:“那个王八蛋他自首了!!!居然还有这种事情『操』『操』『操』当年就说为什么淳哥不出来澄清!!!太好了曜哥我们能清清白白的在一起了呜呜呜呜不对我们本来就是清白的呜呜呜呜——”
闻曜风高高举手任由栗原在胸口狂哭,长颈鹿似得举起手机看微博热搜头条。
#伪造白淳下跪视频者已被警方抓获#[大爆]
#原来白淳从未下跪过#[爆]
#那些年我爱过的男团啊#
#咬唇cp到底什么时候回归绝杀之刻#
容子涉平时没什么表情,今天也终于如释重负,笑意都温暖许多。
他把栗原从闻曜风胸口拎开,示意队长好好看新闻具体内容。
@新闻第一线:就在今天下午三点十二分,警方根据线人提供线索,终于抓获潜逃两年有余的犯罪嫌疑人赵某……
@声声今天爆了吗:我的天,我今天走在路上哭成傻『逼』,原来淳淳遇到的事这么恐怖吗,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参与过那件事,但是当时被骂的根本就没有办法解释!!
@白淳一生黑:卧槽?这是假的?这种视频都能反转??我真情实感黑了两年现在懵了??!!
在闻曜风上飞机后没多久,新闻就直接爆到全网都是,沸腾度远胜过下跪门爆出时的景况。
各种阴谋论被大众讨论帖快速洗刷了个干净,在警方提供的强有力事实面前,没半点证据的风言风语不堪一击。
[天啊那个赵某也太丧心病狂了吧,请特效化妆师调整面部骨骼化仿妆就算了,ai换脸和真人下场录伪视频这么损的事也干得出来??]
[有审讯视频放出来了,他亲口说是逐帧修的图……绝了。]
[这种鬼事情落到白淳身上怎么可能证明啊,‘我不是我’这种事情太鬼了太恐怖了是我我可能当年就被『逼』到『自杀』tat]
[不是echo团粉,但是下跪门当年闹得真的挺吓人,搞得很多追星的都不敢真情实感喜欢爱豆……没想到……]
比起路人们的震惊恐惧,echo团粉和白淳唯粉今晚注定无眠,几乎坑内脱坑的所有人都在奔走相告。
[抓到了!!抓到了!!!果然不是他!!!根本不是他!!!]
[淳淳你这两年好苦,我哭的停不下来了,纯白姐妹这两年完全是扛着骂名继续爱你,你一直什么都知道,太好了我们终于都解脱了……]
[真的有人能歹毒到这种程度吗,下地狱碎尸万段都轻了吧?]
[我就知道,我当年一直和所有人说白淳不可能做这种事,他怎么可能会为了资源去跟金主卖笑!!!]
消息传遍国内国外,还有人直接在郊外放鞭炮礼花大庆特庆,所有谣言脏污都不攻自破。
两年来的所有隐忍屈辱被清扫一空,各台新闻将相关消息大报特报,人们见面全都在聊这件特大新闻。
与此同时,echo全团走出机场通道,等着给闻曜风接机的妹子们看到四人都在时先是一愣,接着爆发出欢呼声。
他们放声高喊:“曜曜——欢迎来今川!!”
“淳淳——你是最好的!!!”
“echo永远都在一起!!!!”
“在!!一!!起!!”
直到坐上保姆车时,几个人都没有缓过来,像是劫后余生的幸存者。
副驾驶的宿绮只是表面平静,机械『性』应答回复了一长串电话消息之后,后知后觉喝几口水润润已经哑掉的嗓子。
闻曜风和白淳坐在一排,在商务车平稳运行以后许久都没有对话。
白淳手机自新闻爆出以后就电话不断,哪怕一直没有接,现在也已经被闹腾得电量过低直接关机。
“这样吧,”宿绮挂断电话,说话到缺氧伸手敲了两下脑袋:“今天晚上我们先休息,大家都缓缓,公司那边会做好明天新闻发布会的方案,不用担心。”
她早已习惯戴着枷锁照顾这些孩子,现在罪责清算恶名解除,反而是说不出的恍然。
四人相继回到酒店房间,栗原抱着白淳呜呜呜哭了会儿睡昏过去,容子涉叫了盒披萨吃得心满意足。
闻曜风白淳在他们房间呆了一会儿,然后回到自己的房间。
大门一关,所有声音被长绒厚毯悉数吸尽,耳朵空旷的和此刻的内心一样。
白淳站在闻曜风身边,许久才动了一下,声音干涩。
“你是怎么做到的?”
闻曜风耸了耸肩:“魔法。”
白淳很难不『露』出嫌弃的表情:“你是每天都能这么『骚』吗。”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闻曜风伸长胳膊瘫进厚实大床里,拍了拍胸膛道:“喜欢我就抱抱我。”
白淳深呼吸一口气,轻手轻脚地俯身抱了过去。
他的呼吸都沾着水仙清香,皮肤冰凉柔软,连拥抱都轻的像一团云雾。
闻曜风先是一怔,然后又脸颊发烫。
怎么我每次随便『骚』两下,都能被治成这样……
出息啊。
闻曜风小心翼翼地搂了下白淳的腰,又怕他觉得自己贼心太多,把手张开大字型放到床边。
“我真是要累死了。”白淳喃喃道:“之前两年……每天都过得像噩梦。”
“不过,”他睡在他的胸膛里,低声问道:“你是什么都知道了吗。”
闻曜风听到几分熟悉的自我回避。
“都不是你的错。”他伸手抚着白淳的碎发,小声道:“白淳……我有很多……很多的对不起想要跟你说。”
不该在出事以后『逼』着你解释。
不该在出事以后脾气发作怼你到那种地步。
我做错了好多事……其实都不敢再见你一眼。
可你居然还会来抱抱我。
熟悉的气息无声对接,白淳闭上眼,肩头背脊放松许多。
“我一个人去美术馆的时候,从没有想过还会去第二次,第三次,第四次。”
“也没有想到会被一步步『逼』到那种程度。”
他把脸埋进他的胸膛里,声音闷闷的像蒙了一层雾。
“姐姐去世那天是大年初三。”
“我一个人戴着口罩从医院走到公司,走了六公里。”
“感觉快要熬不过去了。”
全世界都在放烟花欢度新年,街道处处张灯结彩。
他像是不该徘徊在任何地方。
也好像从一开始就不该出现。
“直到八月出事的时候,我才知道他们录像了。”
“如果出这些事,如果我牺牲掉一切,姐姐她能回来,那也算挽回了一些什么。”
“可是,做了这么多,连肺移植手术都做完了,”白淳埋紧脸,声音沙哑哽咽:“她却死于器官排异……还因为我被好多人翻出照片一块唾骂。”
“我在之前两年里,觉得我是全世界最荒诞的笑话。”
闻曜风伸手抱住白淳的肩,低头亲了下他的发际。
“我没有办法解释,我如果说,是你父亲做的,他们会问证据呢?有什么证据吗?”
“也没有办法和媒体解释,如果我和媒体说这些,他们会说,哦,是为了救人啊,那你姐姐呢?”
白淳哽咽着笑了一声:“死了啊。”
“埋在公墓里,死的时候疼到全身都在痉挛啊。”
闻曜风抱紧他的肩膀,把脸埋进他的脖颈旁。
“对不起……”
“对不起,我要是早点能为你做这些……”
白淳『揉』了下眼睛,不肯表『露』更脆弱的一面,『摸』索着从他怀里撑起身体。
“所以你中午在解决这个?”
闻曜风如实道:“我把闻梭暴打了一顿。”
白淳伸手捂住额头。
-3-
“当然暴打是附加品,主要是过去摊了下牌。”闻曜风支起身坐在他对面,认真道:“其实,我七八岁的时候就在想法子收集扳倒他的证据。”
“你可能觉得这么说听起来很可笑,但我真是这样做的。”
白淳皱眉看他:“你到底经历过什么。”
“我在很小的时候,最大的心愿是救妈妈出去,带她走,越远越好。”
“那几年,班里其他同学都想着怎么去游乐园,怎么出国旅游,我天天想着怎么攒飞机票带妈妈走。”
“刚开始什么都不懂,觉得攒够零用钱,够住酒店飞机票就够了。”
“后来意识到一些事情,想的是找一些证据去警察局,拜托他们把我爹抓走。”
闻曜风再说这些话时都觉得好笑,又有几分对过去的无可奈何。
“我十四五岁临离家出走的时候,其实真是想带着我妈一起走。”
“可是她以为我在开玩笑,或者说,是假装一直没有看懂。”
“然后我去了fyi,做练习生,认识你们,一起出道,期间和家里亲戚也一直保持着联络,总想着得到更多资本了就回去接她,和我爸彻底撕破脸。”
“然后又被她骗了。”
“我准备了好几个文件袋,把真假物件分开放了好几个地方,二十几年一直想着要保护它。”
“没想到……最后反而害了你和echo。”
白淳很少这么近的看着闻曜风。
闻曜风的脸庞一直有一种少年的锋芒,但神『色』凝重时又俨然是成熟男人,有种相悖的俊气。
他屏住呼吸看了他许久,突然凑过去亲了下他的额头。
闻曜风只感觉额头一暖,无奈道:“你别这样,我扛不住。”
白淳笑起来:“感觉你很难过,想打断下。”
“我感觉……你也很难过。”闻曜风看向他,眼眸里有光在涌动:“你说咱们两,是不是有点像?”
“我逃离闻家,逃离我自己,有时候……也想逃离你。”
“看到你和看到我自己,都好像会被提醒,我的存在是一个错误。”
“我会让太多人痛苦。”bimilou.org
“可有时候我看着你,会突然想,你也是和我一样的存在。”
……我们都在怪诞的恐惧着自我。
话音未落,他的肚子咕了一声。
然后像是生怕他们没听到一样,更加响亮地咕了更长一声。
白淳还没有准备好交心更深,此刻『揉』『揉』眉头,顺水推舟转移话题:“你的肚子也很有你的风格。”
闻曜风委委屈屈:“打架很耗体力啊,我中午一口没吃饭。”
“叫客房送餐?”白淳拿起客房电话:“说吧,点什么。”
“要不我们下去吃?”
“你确定?”白淳回头看他:“你猜猜楼底下有多少记者粉丝蹲着呢?”
艺人被卖私人信息不是一回两回了,航班信息酒店住宿跟全透明似得,稍微人气高点公司都得想办法包层。
闻曜风不以为意:“这条街往外走三百米就有很有名的小吃街,走。”
白淳把手机扔给他:“你自己和宿姐说。”
闻曜风当着面拨通电话。
“歪,宿姐在吗,是这样,白淳他饿了,说想跟我去逛逛小吃街散心——”
宿绮一接这祖宗的电话就有点高血压:“是你想去逛夜市吧?!!”
“怎么会,白淳他这不是心情不好,我陪他逛逛,狗仔要拍就拍呗,还能把我两拐卖去跳脱衣舞不成。”
宿绮听得脑壳疼:“我叫助理给你们买行不行?”
闻曜风拿着手机扭动:“淳淳——你跟她说——”
“行了行了行了,你们去,口罩戴好别搭理记者粉丝,多带几个保镖,算了我跟着你们一起去。”
“口罩也没法戴啊,谁能隔着口罩吃东西……”
“必须戴!!!!”
电话一挂,闻曜风笑眯眯看他:“成了。”
白淳:“……”
宿绮本来已经穿着睡袍敷面膜了,挂完电话两三下换衣服过去找人,生怕跑慢一步闻小王八蛋把乖学生拐跑了。
下跪门这件事本来就角度刁钻,公司看到新闻时一样也满头雾水处处掣肘,后来也是辗转着打听才意识到跟闻曜风有关,是吃了闻家一哑巴亏,但又因为前期投资太大,一直在想法子救场找出路。
不管怎么说,fyi和她这个经纪人都该担一份责任,没有保护好艺人隐私,引发了一串连环祸患。
这边闻曜风和白淳换了身黑白连帽卫衣,戴个口罩棒球帽就准备常服出门。
宿绮踩着小高跟赶过来时看见他们两一副过来度假休闲的样子,五官拧到一块去。
“姐你累不累,”闻曜风给她拎了双人字拖:“穿高跟鞋逛夜市……你确定?”
经纪人再三思索以后拒绝了这个提议。
高跟鞋是她最后的尊严。
四个保镖陪他们三个坐电梯下楼,酒店大堂内外的狗仔粉丝一瞬沸腾,像是热油入水一般眨眼轰动起来。
“是白淳!!”
“白先生请问您对那位恶意拍摄不雅视频的赵先生说什么?!”
“闻先生请问您一直以来都知道真相吗!!!”
“请问你们怎么看待警方破案的速度,对整个下跪门有什么想说的吗!!”
私生粉也跟着在旁边火上浇油呜啦啦狂叫。
“白淳啊啊啊啊——”
“看到他了看到他了!!!”
“宝贝看妈妈妈妈在这里!!!”
四个保镖强行隔开方块空间方便他们三个穿过人群,助理也忙不迭让人群保持距离。
“不好意思,这些事情请明天发布会沟通。”
“明天发布会都会解释清楚。”
“您好请保持话筒距离,有什么问题可以留到发布会提问。”
挤到前排的狗仔精神一振。
这么说现在是要私人出行!
已经十一点半了他们要去哪里?跟上跟上!!
几个人走得脚步飞快,后面几十号人也亦步亦趋地跟着。
然而出酒店以后他们并没有上车,反而是顺着街道继续走。
有些路人看到大晚上对面行人通道搞得跟百人马拉松一样,也是一头雾水。
现在夜跑都这么大规模了??卧槽他们还带这么多闪光灯??
一大帮狗仔跟着走了两百米感觉情况不对,记者们也快嚷不动问题了。
他们程序『性』嚷嚷习惯了,都是对着人家进出机场通道或者上车前那一小段路狂问的,哪能这样一直走一直走。
等等——前面不是——花江路夜市???
夜市???
闻曜风嗅到臭豆腐炸油饼的香味,心情不由得大好,伸手揽着白淳肩头道:“想吃啥,我请客。”
宿绮捏着鼻子道:“这也太臭了吧……”
今天是工作日,原本夜市生意平平,突然涌进来大几十人小贩们全都精神了,不管三七二十一高声吆喝。
“藕饼哎脆炸藕饼不好吃不要钱!!”
“羊汤河粉一级好吃嘞网红打卡必备!!”
“糖葫芦糖葫芦猕猴桃糖葫芦猪蹄糖葫芦要啥有啥——”
“来吃我家的烤蚕蛹!鸡肉味还会爆浆!!!”
白淳综艺里陪闻曜风瞎折腾惯了,现实里这么胡来反而有种熟悉的亲切感。
他面上没有表情,然而在镜头拍不到的角度伸手指桂花酒酿小圆子。
闻曜风心领神会:“我过去买!”
宿绮生怕这少爷掏出一叠信用卡出来,『摸』出散钞抢着给钱:“阿姨您好,这边这边。”
闻曜风接了酒酿圆子就凑回白淳身边,笑眯眯道:“热乎乎的好香啊。”
白淳捧住碗,先把碗沿递到他那边:“尝尝。”
闻曜风以身试毒,两口直接干掉半碗:“爽!”
狗仔们已经傻了。
不光人傻了,还要被暴躁店家催促。
“买不买买不买啊!!”
“拍拍拍答应你们拍了吗!不买我家春卷不许拍!”
“不是……”
“买的……买的……多少钱一碗啊?”
消息传到网上,下午还在声泪俱下的一拨人也懵了。
等等——
新闻发布会在明天没错了,你们大晚上的居然在——逛夜市??
小情侣明目张胆还带着经纪人一起逛夜市?!?!
还有没有王法了!!!
@咬唇生一堆:草草草草这是什么剧情同人圈的太太写出来都会被大家骂的好吧?!
@曜狗子颜值第一名:闻曜风!!你居然吃甜豆腐脑!!!我要公开脱粉了(掀桌
@什么咬唇还没结婚吗:已经十一点四十了!!我还在减肥!!你们发狗粮还发这么多吃的搞什么!!!
有大脑烧掉的狗仔终于接电回来,意识到这波人真的敢公开出门逛夜市,索『性』直接开了个直播。
“来老铁们跟我一起看啊,前头,对他们保镖拦着呢太近不让拍,哦——又买糖葫芦去了,这两人怎么这么喜欢吃糖葫芦啊——”
“喜欢的双击6666!!感谢白纯巧克力子大姐打赏的飞机游艇——什么要我拍他们吃过的地方吗,刚才闻曜风就是在这家店买的炭烤兔子腿!来我给大家尝尝烤的香不香!!”
“啥,他们是不是在同吃一块『奶』油饼?这我哪看得清啊……”
去不了现场的人紧急点外卖捂着肚子看直播,同城『迷』妹直接火速打车赶往现场想要康康爱豆。
愣是把淡季工作日的夜市搞出五一黄金周的火爆状态,以至于好些提前回家睡觉的店家都忙不迭回来做生意。
街内街外堵得水泄不通,一些小贩索『性』在长队附近兜售绿豆汤和炸鸡啤酒。
当事人双方目前还在专注觅食。
白淳基本没怎么吃,大部分都喂给闻曜风吃了。
他是玻璃胃容易被折腾,闻曜风皮糙肉厚,吃的开心还不会生病。
“看这儿,居然有吹糖人,”闻曜风蹲在老爷爷面前,仔细看过去葫芦状的猴儿小鸟天鹅:“淳淳你想要哪个。”
白淳也蹲在他旁边:“吹个大狼犬吧。”
“啊?”
“要笑起来没心没肺的那种,挺甜。”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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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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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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