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他就把这碗面吃完了。
等他放下筷子的时候,才发现他媳妇不知何时居然站在他旁边不动声色地打量着他。
被人这么盯着瞧,张向阳脸色涨得通红,因为他想到自己嘴上还沾着面汤,刚想掏口袋找面纸擦嘴,猛然想到自己的处境。无可奈何之下,他也只能起身走到院子里。靠近前屋和东屋的拐角处有个水缸。
只是水缸里的水快要见底了,他用葫芦瓢舀了一点点,抹了下嘴。
“你能把水缸添满吗?”张向阳的身后传来一阵怯懦的声音。
张向阳不用回头也知道这人是他媳妇。
她的身板很小,一看就不是能干那么重的活,他接过她递过来的木桶,出了家门。
等出了家门,他才猛然想起,他根本就不知道水井在哪?
往左还是往右?他想回头问,可他怎么问?说自己忘了水井在哪了,那他就真是傻子了。
他踌躇三秒,决定往左试试,如果遇到人看到他拿水桶走反了,一定会问他,那他就装作想事情太入神走错路了。
他沿着巷子往左走了没一会儿,从旁边巷子里蹿出一个男人,唬了他一跳。张向阳朝他笑了一下,算是打招呼,可对方却一把勾住他的脖子往左边巷子里带。
张向阳被他这动作吓了一跳,原本以为是小混混想揍人的,可对方的力度并不大,用勾肩搭背来形容更贴切,更何况,对方还附在他耳边小声道,“阳哥,我有事跟你说。”
张向阳立刻不反抗了,跟着他到巷子里。
“什么事啊?不是有事要跟我说吗?”
赵志义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想开口似乎又下不定决心的样子,把自己憋得脸都红了,末了才问一句,“你和魏玉红谈得咋样了?”
啥?张向阳惊讶之余竟未收敛自己脸上的震惊。
赵志义却当他是不好意思,提醒他,“她答应给你生儿子了吗?要我说你这眼光不错,魏玉红长得那么水灵,生出来的儿子一定好看。”
张向阳把刚才他娘的话和这人的一结合,总结出来了,原身是想找个小三帮他生儿子。那个小三还是女知青,名叫魏玉红。
他还想说什么,可对面那人却勾头往巷子外探,然后回过头朝他小声道,“知青下工了,我得走了。阳哥,祝你早生贵子。”
说着,他直接从巷子口冲了出去。
张向阳却气得半死,原身交得这是什么狐朋狗友啊?原身犯错了,他不帮着拉一把,反而在那边一个劲儿地鼓动。
他提溜着水桶也跟着对方一起出了巷子,迎面就看到一群知青们扛着锄头走了过来。
他们看到张向阳的时候,眼里都带着几分畏惧,有的女知青甚至还朝旁边挪了好几步,好像他身上有什么病毒似的。
张向阳还从来没有这么难堪过。
他低着头加快脚步,哪知走在最后的一位女知青在经过他身边的时候,不但没躲反而小声说了一句,“今晚八点王家巷里见。”
张向阳猛地一抬头,回头就见一个大约十七八岁的女知青穿着蓝色褂子往前跑,她跑起来的时候,垂在她肩膀两侧的麻花辫子随着她的动作一甩一甩的。
所以说这是他的出轨对象?
张向阳也顾不得多想,他脑子里乱糟糟的,在村子里溜达一圈,到底还是让他提到水了。
他一连跑了四五趟才把水缸添满,累得他一屁股坐到凳子上。
他揉着腰心里腹诽,难道以后他都要跑那么远挑水吗?这多累呀。他在心里琢磨是不是该想个好法子,比如说给家里打口井。
他扭头看向他媳妇,发现她正坐在廊檐下缝衣服。
他搬着凳子坐到她旁边,她的膝盖上搭着一个笸箩,里面放着针线,她手里拿着一件半旧不新的衣服,原来这件褂子的手肘处被磨破了,她从别的旧衣服上剪了一个椭圆形,然后贴在破洞处开始缝。她的动作很快,但缝出来的线却一点也不歪,很是齐整,看来她是个手巧的。
虽然自己无意间得了个媳妇,可张向阳却不打算跟对方离婚,去追求什么真爱。前世他和女朋友谈了七年的恋爱,对方劈腿三年,让真爱成为一场笑话。再说,他要跟她离婚,她的处境该有多糟糕,这年代对女人并不宽容,他何苦为了那虚无缥缈的真爱,伤害一个无辜的女人。再说他还是个冒牌货,原主那么想要儿子,都没有跟这人离婚,可见她有多好。她长得漂亮,声音也好听,而且还贤惠,他完全没理由跟她离婚不是。
许是他停留在她身上的视线太久,何方芝把一处补丁缝好之后,她熟练用剪刀剪掉线头,抬头看他,直直地望进他的眼里。
张向阳这才发现他媳妇居然有一双很好看的眼睛,眼形如杏,清纯中透着水润,他惊艳了一下,觉得自己的心像是被一根不知从何处伸过的羽毛挠得痒痒的,他轻咳一声,看向她的鼻梁,小巧又秀气,他摸了摸自己的鼻子,把视线移向她手上的褂子,“我想问下,咱们生产队上回打井是什么时候?”
何方芝疑惑地看着他,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
张向阳迟迟没能等到她回答,有点尴尬。
就在这时,从院子外面跑进来一个妇女,她在院子里扫了一眼,视线很快就锁定在何方芝身上,“向阳媳妇,快点,我家大柱从昨晚就开始发烧了。你快点跟我去看看。”
何方芝愣住了,手指动了一下,手里的针立刻扎到她的手指,鲜血直流。她立刻用另一只手捏紧。但鲜血还是顺着指腹流了下来。
张向阳见她手指扎伤,四下扫了一眼,却没发现棉花之类的。
何方芝却从刚才她剪好的破衣服上剪了一点碎布头包了一下。
她的动作很慢,心里乱糟糟的。她根本不懂看病,唯一会的也就是给人把脉,这还是她在闺中的时候,跟姐妹们闲着无聊才学着玩的,可现在却让她救命,这不是害人吗?
想到这里,她也不敢再耽搁,抬头看向来人,一脸愧疚,“大婶子,不是我不给你看,而是发烧是大事,虽然我以前也当过大夫,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我手里没药,去了也没用啊。”
妇女刚才就已经急得直冒火,尤其是见到她包那么点小伤口动作还那么慢,她就更气了,更不用说对方还找了个这么烂的借口。她登时就火了,“向阳媳妇,你是不是对婶子有啥不满意的?婶子给你赔不是。你就原谅婶子这一回。但是我家大柱从昨晚就发烧开始说胡话了。”
何方芝急得一脑门汗,连连摆手,“大婶子,真不是我不想救他,而是我手里没药,救不了。”
妇女却根本不听,“以前大坡晕倒在路中间,你用一根大葱就把人救回来了。你一定能救我家大柱的。”
张向阳在旁边看了,有点奇怪,但又一细想,也觉得他媳妇说得有道理,“大婶子,我知道你急。可发烧真的是件大事。咱家又没有药,你求她也没用啊。而且持续高烧可能会把人烧傻的。”
烧傻?妇女登时吓得不轻,身子都哆嗦起来了,只是她却用怀疑地眼神盯着他俩瞧。何方芝硬着头皮点头,握着妇女的手,差点哭出来了,“大婶子,我真不是对你有意见,你家大柱虎头虎脑的,人又懂事,我喜欢他还来不及呢,哪里会不肯救他。真的,我这里没药。您赶紧送他到医院去吧。如果您手里没钱,我去找公爹借你也成。”
妇女这才信了,当下转身就往后跑,嘴里丢下一句,“你早说啊,耽误我这么久,我得赶紧去大队借毛驴,也不知道毛驴有没有被拉到地里干活去。”
至于借钱,还是算了。找大队长借钱,止不定要耽误多久呢。
张向阳似乎想到什么似的,眼急手快地把人拉住,“大婶子,你送大柱去医院的时候,记得给大柱子脑门,胳肢窝和脚心擦点烈酒,这样能缓解一下。”
也不知道从这到医院要多久,要是太远,人可能真的会烧傻。
妇女立刻应下,“好,好,我记住了。”说着扭身就跑。
张向阳松了一口气。身后的何方芝却紧紧盯着他的背影瞧,眼里全是疑惑和不解。
何方芝晾好衣服,走进来,看着一大两小杵在堂屋,“怎么了?”
红叶走过来,拉着她娘的袖子,奶声奶气地问,“娘,爹说水库里的鱼谁钓着就是谁的,是真的吗?”
剩下一大一小也齐刷刷地看向她,何方芝轻咳一声,“是真的。”
红叶有点尴尬地红了脸。
这年大的孩子也知道爱面子,张向阳主动打了个圆场,很客观地说,“这是私底下俗成的规矩,明面上还是属于公家的。”
红叶到底是四岁大的孩子,眼里非黑即白,哪里听得懂这些,抓耳挠腮了好一会儿,才胡乱地表示自己懂了。
这时外面哨子声响起,这是上工的信号。
何方芝弯腰交待红叶,“你带着妹妹在家玩,娘去上工了。”
红叶点了点头,红心十分不舍地拉住他娘的手。何方芝叹了口气,进了屋。
张向阳把鱼碗放到高桌上,对着两个孩子叮嘱一句,“记得看着鱼,可别让苍蝇叮着,也别让猫叼走了。”
红叶背着小手,像个小大人似的点头。
张向阳扭头就看到何方芝已经换上一件打满补丁的长裤长褂,显然这衣服是专门用来下地穿的。
张向阳之前就听小虎说,他平时不怎么下地,他粗着嗓子道,“今天我也去下地,你帮我也找一套衣服吧。”
何方芝深深看了他一眼,进屋找衣服去了。
红叶呆呆地看着他爹跟着进屋,问旁边的红心,“今天太阳从西边升起了?”居然下地干活?
等换好衣服之后,两人出了院门。
走在路上的时候,大家伙看到张向阳居然也换上旧衣,顿时乐了。
有那大娘凑过来,冲他挤眼,“哟,向阳啊,不跟你爹置气了?”
置气?呵呵,张向阳也是昨天听到小虎说的。
原身跟亲爹置气的理由非常简单,他有个朋友说是可以帮他找份工作,只是要花两百多块钱打点。这笔钱在乡下来说可以算得上是巨款。他爹平时对他教的那些狐朋狗友本来就有老大意见,觉得这事不靠谱,自然不可能同意,两人大吵一架。
说起来,张向阳也是昨天才知道,他们家现在住的房子不是自己家,而是借住的。
他堂弟上完中专之后,上面给他分配了工作,在县城结了婚,二婶一个寡母把堂弟养大,时常想念堂弟,再加堂弟媳妇怀孕,就过去帮小两口带孩子,这房子就空出来了。
原身闹着要分家,想拿着分家得到的钱去打点工作,亲爹猜到他的心思,硬是不同意,所以原身就找到二婶借房子。都是亲戚,二婶自然不好不借,再加上她也存着让他帮着看房子的心思也就同意了。其实原身这一搬出来,就相当于是净身出户。
原身为了争一口气,愣是没回去。只是他平时就是个懒人,很少去上工挣工分,家里全靠他媳妇一个人上工。原身去捞鱼摸虾,再加上原身的娘时不时接济一下,才勉强支撑了两个月。
张向阳打着哈哈,没说什么。
到了地头,许多人看到张向阳过来,都抬眼去瞅张大队长。
只见他脸色黑如锅底,眉峰皱成一个川字,死死地盯着张向阳。
这么强烈的视线,张向阳自然也能感觉得到,抬眼去看,只见一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人,黝黑的皮肤,挺拔的身躯正定定地看着他。
张向阳猜到对方的身份,毫不怵他回望过去,只是当看到对方眼里隐隐冒火,他又飞快地低下了头。到底是亲爹,演得差不离得了,毕竟以后他还要抱大腿呢。
等分配工作的时候,原本是要跟其他人一样拔草的。
可张大队长却冷哼一声,大手一挥,“一个大男人干女人的活多丢人。给他分配浇粪的活。他这么能,一天起码得挣十工分,才能配得起他的脾气。”
这是犟上了。
记分员冲着张向阳同情地扫了一眼,拿了粪舀给他。
张向阳梗着脖子不服输,“你少瞧不起人,我肯定能挣十工分。”
他雄赳赳气昂昂地走了,倒是把张大队长气得够呛。
记分员在旁边笑,“我瞧着向阳这性子随你,都是一样的倔。”
张大队长冷着脸,看着儿子的方向,好半晌没说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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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易楠苏伊的七零之戏精夫妻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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