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女执伞而过,江南水雾氤氲,落起了细雨。有好事的纨绔见到美人,松松地往美人伞下撞,卖一卖乖,说不定能成一桩佳事。
那纨绔要撞过来,圣女还一无所觉,被一朗润公子从后面勾着伞面,一扯而去。圣女略有些生气地回头,却在见到朗润公子的面容后红了红脸颊。
公子一笑,把美人往外带了带,那纨绔只能傻了眼。公子轻声:“初来乍到,不知娘子可否知道残雪居如何走?”
剩下一群纨绔嘻哈乱笑,张扬无比。
圣女想把伞往公子身上遮,公子却笑曰不必,说道:“如是这样,我又和那些人有何不同。不过是江南烟雨,是雾不是雨,也无妨。”
此后每日,圣女都能在残雪居见到这位公子,公子每日在此品茗听书,与人对弈,偶尔还会请她一同赏雨观花。
少时的圣女天真烂漫,也不懂何为情爱,一直以为自己是特别的。直到在那烟花柳巷上见到公子抱着别的美人,恣意张扬,风流无比,喝得醉醺醺的。
公子眼上飞红,比起平日里的温柔更多上几分不羁。
公子见她立在巷口,脸上又恢复了疏朗温润,语气分外柔和,比平时的温和还要柔上三分,声音裹着酒气的温热,低声道:“你不应该来这,还是早些归去。”然后遣了自己的小厮送她回去。
圣女当时脑子也不知如何混乱,男子的酒香温热就扑在了她身上,对方眼眸温润,含情脉脉,她竟然起身吻住了他。
夜色比江南最香的酒还要醉人,灯火轻轻打下来,圣女身上还有夜晚冰凉的水雾,轻水漫荡。
公子抬手揽过对方的绵软腰肢,低头耳鬓厮磨,热烈回应,柔软掠过牙齿,在感觉怀中的人愣了愣之后,又把人松开,笑了笑,如落了桃花的流溪一般:“荏荏,若接受不了,就不要勉强自己。”
公子抬手抚了抚圣女头顶的头发:“乖,回去吧。”
圣女双眸水雾氤氲,檐下灯火在眼中影影绰绰。
他柔声安抚:“你也醉了,回去吧,荏荏。”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温柔得连月光也不忍惊动,月亮悄悄藏进了云里。只有公子眼中洒落的眸光,清浅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从今以后的第二天,第三天,第四天……残雪居再也没有出现过这位公子。圣女去烟花柳巷处找也找不到,她本应该启程回去圣天谷的,却在听说了公子往京城之后,动身往京。
京城路途遥远,但也不算远。
越往北,风景愈加的萧肃。没有江南的烟雨朦胧,没有江南的典雅温润。圣女边走边停,一直走到了秋天,路过了满山红叶,她终于到了京城。
可京城那么大,她怎么知道她要找的人在哪。或许她并不喜欢这位公子,这位公子同别的男人一样风流,只是她心里却想再看一看,给自己一个结果。
京城美人不比江南的少,大家闺秀知书达礼,就连世家子弟也是遍地都是,意气风流。京城的繁华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京城却没有像江南那样的烟花柳巷,只有青楼,最繁华最漂亮的那栋就是千愿楼。圣女换了套男装,备了酒钱,日日在千愿楼里听故事。
千愿楼里姑娘们知道的故事可比残雪居里说书先生讲得有趣得多,哪家的王爷又喜欢上了哪个姑娘,哪家才子又是折辱在哪家皇室公主门下才当上的高官,便是普普通通一家酒楼背后的故事也丰富得多。
庾双国都又是从北齐来的使者,又是西夏来的手下败将。那正是庾双最繁荣最鼎盛的时候,交往通商,往来进贡,源源不绝。
京城里最俊美的男子是宫里头最小的那位皇子,无论才情还是样貌,没有哪一位世家公子比得上。但是又有一位从江南来的公子,别有一番风流俊逸。
圣女心中一动,央着姐姐妹妹们的指点,终于打听到这位从江南来的公子住处。
然而待圣女亲自去了一趟,却并不是她心中所想的那人。
京城繁华动乱,暮色变成夜色,宫中彻夜明亮。老百姓在安睡,朝廷翻天覆地。
第二天,皇宫里主事的那位就换了人。全京城最俊美的男子自此远赴江南,那位江南来的倜傥公子也离开了京城。至此,圣女还是没有等到她心中的那位公子,他们的相遇仿佛只是一场江南旧梦。
圣天谷的雾到了午时会散去,而江南的烟雨时时如此,连梦里都是朦胧细雨。她连他的样子都快忘记了,开始怀疑抬伞露出的朗润公子只不过是她的一场臆想罢了。
千愿楼依旧彻夜通明,似乎无论世事变幻,这里依旧是达官贵族寻欢作乐,排遣郁结的地方。
圣女收拾好了行囊,准备换一条线路回圣天谷去。
走到城郊,初雪却细密地往下落,这是圣女第一次看到落雪。
雪自三万里苍穹而落,如江南柳絮,却是冰凉的,落在她脸上,融成水,流下来之时宛若晶莹泪珠。
她从未见过簌簌落雪,地上铺就了一张白毯,天地变成同一种白,泛着同样的雪光。
圣女转身而望,世界落入静谧之中,似乎她从西南远赴京城,只是为了等这一场雪,欢迎她的雪,也是送别的雪。
眼前不过是名家一幅落雪图,而圣女的窈窕背影也入了画中。
风吹四野,如果这一场雪下得再迟一些便好了。
出门打猎的公子因为下雪,勒马回程,马蹄在雪上留下一排脚印。
从城郊到城内,从柳絮到鹅毛,公子已经不知随着哪道风而去。
冷气灌进她的肺里,圣女的肩上落了一层薄的雪,来往的行人都有自己的归处与去处,而她却不知道该留下还是该离去。
圣女又开始在千愿楼一个人默默喝酒,看着楼下的歌舞,看着形形色色的男子踏入千愿楼,又看见同她一样女扮男装的小姐因为好奇而步入,也看见家里有位泼辣的妇女来抓自家的男人回去。
千愿楼里有悲欢有离合,但是洋溢在千愿楼上方的只有无边宴乐。
千愿楼里,圣女觉得最好看的那位姑娘突然对她起了兴趣。
那位姑娘纤手落在圣女的肩上,在她桌上落下一壶醉云香。红棉坐在她旁边问她为何每日都来却不点人陪同:“公子是来千愿楼饮孤独的吗?这里有美人,有美酒,有宴会,有笑语,独独不贩卖孤独。”
杯中酒空了,剩下的一点酒液随着圣女手上的动作流转,映着点点微光。
圣女眼中迷离:“我只是在找人?”筆蒾樓
红棉起了兴趣:“你要找的人会到千愿楼这种地方吗?”
圣女:“他到过这种地方。”
红棉叹了一声:“你这只能叫做等人。”
“你叫荏荏吗?光阴荏苒,就让姐姐助你一臂之力。”红棉笑起来的时候连空气都熏着甜味,不愧是名动京城的花魁,眼下的一颗泪痣,仿佛是闪烁的夜星,“千愿楼,虽然实现不了我的愿望,但姐姐我啊,想替你实现这个愿望。”
自此,千愿楼多了一名叫做荏苒的姑娘,神秘无比,从不摘下她绛色的面纱,只一双眼睛就能勾得京中权贵到来听她一曲。
荏荏终于等来了她的公子,江南的旧梦有了结局。在京城大雪霏霏之时,眼睛和心意一起变得清晰明亮起来。
可圣天谷的圣女受之于灵,她不能不回去。而这位朗润公子也到了归去的时候。
梦终有醒的一天。
荏荏还没见过江南的断桥残雪,然京城残雪之期,他们作了正式的告别。她懵懵懂懂从江南追来京城的故事有了结局。
离弦别愁,灯照离人。
白马离京再不归,荏苒终曲奏响,千愿楼的气氛一时竟然变得哀伤起来。
春日流水放哀愁,桃花人面滴暗泪。
她大概是圣天谷里第一个尚未成婚就有了身孕的圣女,归期又拖长了十月。
千愿楼一场大火,哪里还有什么荏苒。红棉死在了那场火里,应该说几乎所有的人都死在这场大火里。
大火烧了一整夜,点亮了半个京城。半夜里还能听到百姓家的惊恐呜呜声,火灭之后,多少红颜变黑灰,没有一具能辨认出样貌的尸体。而荏荏被圣天谷的人救了回去,她的孩子早早被宫里的人带了进去。
从那天开始,她又是一个人了。
一场烟雨,一场大雪,一场大火,荏荏的梦全在这里了。
这一场火,烧了好久,烧了二十年。
西夏太子潜伏在圣天谷数月,用一场大火,把圣天谷的雾变成了一片浓烟,浓烟萦绕山谷三月才消散。
二十年过去了,如果能重新开始,荏荏绝对不会因为好奇而偷偷出谷,不去什么江南,也不追去京城。
她唯一喜欢的男子是北齐的储君,不能陪她回来。她的儿子在出生之时就被庾双的皇帝带到宫里,成了庾双的四皇子。
最后,这一点念想也没了,赔上了整个圣天谷。
西夏的太子站在门前,圣女靠在冰冷的墙上,在想远离尘世的圣天谷是如何沾染上世俗权力的纷争。
“只要你愿意,你就能挽回这一切。”
沈逸站在门口,挡住了一大片光,他的身后是未散的烟。
圣女摇了摇头,“没有人能随便回去。”
“你可以。”
“要你的一半寿命,你也愿意吗?只有你才可以,你是始作俑者,你挑起了西夏和庾双的灾难,只有你的性命可以。”
浓烟散去,但永远不会过去。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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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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