补是补得不错,只是赵泠不满意,他说了要一个新的,苏言筱就拿补过的木叶盏来糊弄他?当他近来好说话是吧?
碎了就是碎了,捡起来补好了,他也不会再用。
越看这木叶盏,赵泠越是怒火中烧,她认认真真烧制一个新的,能要了她的命不成?他赵泠又不会真的嫌弃她做的。
脸色沉沉,咬着后槽牙,胸前起伏,眉间一凛,手往桌上一扫,本打算将苏言筱幸幸苦苦,日夜不休补好的木叶盏扫落,可绯袍的袖子刚刚碰着盏沿,手悬在空中,忽的停住,转而将那茶盏拿起来。
三个修长的手指捏着茶盏,细看上面的补痕,还算细致,要修补好这茶盏,她也费了不少功夫。
与其自己把它摔了,不如让苏言筱亲自把它给摔了,让这木叶盏死得其所,也让苏言筱好好心疼一番她自己的心血。
他阴恻恻笑了笑,眉间染上戾色,放下茶盏,袖子轻轻拂过,走出签押房,问:“苏通判去哪里了?”
左侧一位候着的衙役上前来,躬身回禀道:“回赵知州,苏通判今日天没亮就来了,伏案办公有两个时辰,天一亮她就出去了,说是她阿姊有事找她,她不得不去,让我与赵知州说一声,她夜里会回来处理剩下的公事,请赵知州不必担心。”
看看天色,曦光才窥出云层,确实是大清早。
赵泠回头看向签押房内,苏言筱的桌案上还剩下一沓没有展阅的文书。
他低着头细琢磨一番,觉得这一沓文书太少,不够苏言筱奋笔疾书、通宵达旦的,便走到自己桌案前,将桌上的两沓文书放到苏言筱桌上叠着。
她躲着自己时居然还想着公事,既如此,赵泠自然不能辜负了她这一番为国为民的心,得让她多做一些事。
早市熙熙攘攘,街巷里外,货郎的叫卖声一个压过一个,新鲜的荷花与水灵灵的小葱,一一摆在街巷之中,散发着淡淡的清香,沁人心脾。
苏言筱深吸一口气清晨的空气,还带着饱满露珠的湿润气息。
今日起得太早了,她困得打个哈欠,伸伸懒腰,跟在阿姊后边,身上着家常的半旧青灰圆领襕袍,白簪束发,皂色羊皮靴,脚步优哉游哉,负手其后,嘴里哼着江南婉转的民间小调子。
“荡悠悠乌篷船,君念安处,是故乡,君念的小娘子呀,诶呀呀,却是在何方……”
苏言筱知道,赵泠现在肯定看到那修补好的木叶盏,明明让她做一个新的,她却如此敷衍了事,赵泠多半会气得火冒三丈,要寻她算账。
赵泠倒不是因为修补的木叶盏不好才恼怒的,他是恼苏言筱言而无信,这一点,苏言筱自己是很清楚的。
她其实也很想言而有信的,可惜她心有余而力不足,茶盏不是她想做就能做出来的,到时候做出一个没法用的茶盏出来,被赵泠嫌弃退回来不说,还会被他笑话奚落。
苏言筱想想那场面,就浑身发凉,还是惹他生气比较好些。
他要生气便让他生气,她先躲着几日,等过些时日他息怒了,自己再回去也不迟。
言簌手里摇着一柄花鸟纹样的纨扇,回过头,一面走着一面问她道:“你今日不是该去州衙吗?”
“州衙里其实没什么事。”苏言筱吊儿郎当儿样,走到言簌身侧,道:“我看着坠珠在府里忙着吩咐下人收拾被水没过的屋子,没空陪你出来,我怕阿姊你一个人出来不便宜,反正闲着也是向闲着,就跟出来了。”
“你跟着我更不便宜了,不是央着我给你买樱桃酥酪,就是眼馋看上冻酥花糕。”言簌给她扇扇风,道:“可惜呢,你前日才受了凉,正吃药呢,这些你都吃不得,就算你巴巴地跟着我出来,我也不会给你买。”
“阿姊~~”苏言筱扯着言簌的窄袖,小声道:“吃一点没事的,我就尝一点点,剩下的全都带回去给坠珠好不好?”说话时,还用手比划着一点点的分量。
这些寒凉的东西,言簌身子弱自然是不吃的,所以拿回去,言筱若是不吃,便是给坠珠了。
言簌用扇面打了一下她的手,轻哼道:“别以为我不知道你那点花花心思,坠珠能抢得过你?真的买了,拿回去不还是进了你肚子里?”
“阿姊,你怎么可以不信我呢?我真的只是尝一点点!”苏言筱抬手抹一滴假泪,佯装委屈,道:“没想到,我最亲的阿姊居然……居然怀疑我……”
“少在我面前装可怜!”
言簌嗔怪道,往杨柳斜街外西侧的一处鱼肆走去,道:“今日我们来得早,应该有新鲜的鲻鱼,这鱼没有细骨,且与百药无忌,你吃着药也能吃,买一条回去做鱼糜,再打一些鱼丸子。”
两人还没走到鱼肆,就远远听得一位鱼贩娘子粗声粗气,冲着言簌道:“苏二娘子,我给你留了最肥美的一条,快些来看看。”
言簌笑盈盈地朝那鱼贩娘子颔首,让言筱在鱼肆外头等着,道:“里边都是腥味,沾了你一身就不好了,我一个人进去就行,你别进去添乱。”
话毕,言簌便自己往那鱼摊处走去,她身上穿着简便的对襟窄袖锦裙,脚下穿着破旧的高底革靴,提着裙摆,踩着满是水渍与鱼鳞的地上,往那鱼贩娘子处走去,笑着与那娘子攀谈。
苏言筱站在鱼肆外头,看着言簌的背影,鱼肆里人群混杂,她有些不放心,正要走上前去……
“借道!借道!”
身后忽的有几个人大声喊起来,苏言筱一回头。
只见远处尘土飞扬,一群人骑马奔来,身上衣着为葛布衣衫,看着应该是临州某位高门府第里的家丁。
周围的人见着马匹奔来,大惊失色,慌慌忙忙地抱着孩子,抱着买的蔬菜果子等退到一边。
苏言筱茫然无措之下,也被人挤着到街边去。
闹市驰骋,罪责可不轻,到底是谁有这么大的胆子,敢如此横行霸道?
不等苏言筱反应过来,她的眼前就突然跃进一位衣着鲜艳,襦裙蹁跹,长袖飞扬的小娘子——
“小心!”
苏言筱大声朝着那小娘子喊道,手快而奋力地扒开周围慌乱拥挤的人群,冲出来。
她跑到马蹄疾驰的道旁,眼疾手快,一把抓住那误闯入马群里的小娘子的手。
死死扣住那小娘子的手腕,咬紧牙关,将那小娘子往后一扯,霎时间襦裙长袖随风卷起,扑了苏言筱一脸的脂粉浓香。
一般的小娘子既不会穿这么长袖子的衣衫也不会扑这么重的脂粉,像是秦楼楚馆里的女伎的装束打扮。
苏言筱将那小娘子扯到街道旁,正气喘吁吁要定睛细看那小娘子的脸时,就被反作用力猛地甩到街上,卷入奔袭的马群中。
倏地,头上罩下黑幕似的,眼前一黑,一阵天旋地转,苏言筱只觉得自己坠入了暗河里。
周围无光,手脚无力,像是被水草眼前尘土拉扯着,束缚着,没有办法挣脱开周围的一切,接着浑身冰凉,再无知觉。
什么世道!!这到底是什么世道!居然敢当街劫掳州官?不要命了?
再次醒过来时,苏言筱发现自己躺在一张不大不小的床上,床褥很薄,硌得她腰疼,两枚素色银勾挂起纱帐。
她的手脚被粗麻绳捆绑起来,口中塞了一块厚实的布团,堵住嗓子眼,几乎想要干呕出来,眼里充血,眼角含着点点热泪。
她强忍着身子的不适,眼眸转着,环顾四周,是一间屋子,屋里没有点灯,夏夜白晃晃的月光从窗口探入屋内,能看清屋内布局陈设。
软榻上一方四足矮桌,矮桌上置一套青瓷茶盏茶壶,床边不远处是飞鹤足底衣桁,衣桁上整整齐齐挂着两件衣裳,一件是白色宽松的交领底衣,一件是小团花绯袍。
赵泠?
整个临州城,也就他赵泠穿着这样的小团花绯红袍。
苏言筱瞪大了充血的双眸,生怕自己弄错了,用力转动自己被捆绑的身子,看清楚屋内别的地方,打算寻一个不符合赵泠的东西来反驳自己。
长案书桌上,看了大半,摊开在桌上的《太平广记神卷》,赵泠看书,遇到喜欢的会一看再看,一卷书看个三四遍是常有的事,这本书他应该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了。
还有桌边一叠厚厚的苎麻夏布纯色手帕,夏布轻便且易烧毁,而且便宜,赵泠这厮太爱干净,手帕用得极快,所以他很少用绢帕,是为了不过于奢靡浪费。
目光看向软榻一侧的衣篓,衣篓里换下的衣裳,也是叠得整整齐齐,一丝不苟,苏言筱想起前两日他进到自己屋里,给她收拾湿衣裳时,也是把湿的衣衫叠得整整齐齐,才放入衣篓里的。
苏言筱觉得换下的衣裳没有必要弄得如此齐整,但赵泠总有他的习惯,改不了,他也不乐意改。
看到这里时,苏言筱内心是:完了完了,难不成赵泠是因为那茶盏的事而暴怒,要把她劫持来动用私刑?
没必要吧?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折布的就想升官发财死对头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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