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莹玉趁这个时候耍赖,伸腿轻轻绊了要离开的管事一把,管事吓得忙扶桌子,她顺势把牌推倒。
“哎呀,这都乱了,不玩了不玩了。”
说着把自己跟前仅剩的两颗银豆子一把抓住转身就跑。
陈家在牌桌上的两兄弟直瞪眼,梓妤转头时她人已经跑到一边剥福橘吃。
一个输狠了的人耍赖,他们这些赢家也没办法,只好都坐下来喝茶,等待长辈们归家来。
临近中午时分,陈家一众人才从宫里出来。
在外边候着的下人当即把暖暖的手炉都给递上去,众人一听是梓妤让准备的,都暖心的笑。
进到宫里,他们还算有恩宠在,能有檐挡雪,但也得在冷风里等着。那些品阶低一些的就只能站空地上,冻得更厉害,此时一个手炉递上来可不就是雪中送炭。
陈家一应长辈高兴地捧着手炉上车打道回府,而后边离开的威武侯夫人听闻梓妤差人送来炭和手炉,又诧异又欢喜,忙再打发人去陈家道谢。
许嘉玄是天子近臣,今日还在天子身边当值,等离开的时候已经过了午饭点。侯府的护卫看他肩头都被雪水润湿了,帮他拍了拍,禀报道:“世子,刚才梓妤姑娘送了手炉来,夫人看着十分高兴。”
许嘉玄沉着脸,她倒是会讨好别人。
不想护卫就又拿了个用绒布包裹着的东西说:“这是梓妤姑娘让人给您的,里头已经灌了热水,说放怀里能保暖,您骑马的时候能用。”
他上马的动作微微一顿,回头就看见护卫手中有个黑不溜秋的布袋子,他犹豫了会,还是接过来。
但并没有放到怀里,而是塞到宽大的袖子里头,策马冲进风雪中。
让他当着护卫面塞个东西在怀里取暖,像什么样。
许嘉玄一路回到家,也顾不上换衣裳就先去父亲那里请安。
威武侯行动不便,明德帝每年都会有旨意让他不必去朝会。
得知父亲今日又未出房门,许嘉玄径直往正房去,才推开屋子便是扑面而来酒味,浓郁得呛鼻子。
他暗暗皱眉,这又喝了多少。
自打威武侯受伤,便意志消沉,整日不是窝在屋子里睡觉就是喝酒,每年初一更是喝得大醉。
许嘉玄知道父亲心中苦闷,但见到父亲醉红的脸,心中还是忍不住难过。
他上前去轻轻喊了几声,没听见回应,只能把人背回房,喊来丫鬟打热水亲自全净手净面。
做这些,他吩咐丫鬟等人醒了要准备吃食,正想离开,却被已经睁眼的父亲喊住了脚步。
他坐回床沿说:“您醒了,喝酒伤身,太医不是也嘱咐少喝一些。”
面对父亲的时候,他神色难得显出温和,如刃的眉锋此时蹙起,是对父亲身体的担忧。
威武侯这些年总关在屋子里,面色是一种带着病态的苍白,并没理会儿子地话,而是问:“陈家那个表姑娘马上要嫁过来了,你怎么想的。”
许嘉玄没想到父亲居然会提这个,抿唇沉默着。
威武侯盯着帐顶说:“既然是赐婚,面上该过得去,还得过得去。”
父亲是在劝他,他听懂了,
“你以后要是有喜欢的,门第不高的纳了进来再宠着就是。但这府里还是要有嫡子,莫要跟你二叔一样,闹得后宅不得安宁,把嘉清都给逼出到外头过了。”
许嘉清是他二叔的嫡子,但因为二叔风流,妻妾相争,庶子个个心比天高,倒把亲儿子给气得自个到外头过日子。
他淡声说:“儿子知道分寸。”
说完这些,威武侯就又闭上眼,许久没有说话。许嘉玄听到他的鼾声,这才站起身,给父亲又掖了掖被子,视线扫过被子下摆,看着不像另一边隆起的一处,沉着脸离开。
当年若不是他反应慢了一些,父亲也不能因为自己受伤,最后断腿。
他顶着风雪再回到住处,发现雪水都已经透进里衣,黏在身上十分难受。脱衣裳的时候,后知后沉袖子一边坠得很,把那个灌了热水的绒布袋子翻出来,发现还有一丝丝余温。
他捏在手里片刻,恍惚地想,这是他成年后首回被人担心会冻着吧。他就又盯着看了看几眼,把它搁放到八宝架上,喊人传来热水沐浴。
***
往年过年,梓妤都是在道观过的,娘亲在的时候娘亲陪着。娘亲去世了,玄真子就总会凑到她跟前来,总是要把她逗得又气又笑,今年在陈家又是另一种感受。
热闹还有欢喜。
她从来没有这么热闹过过年,看着陈莹玉耍宝逗得大家哈哈大笑,她也忍俊不住跟着笑。
陈老夫人心里却还有些遗憾的:“难得你家来过年,你大舅舅却不能回来,等明年,他任期也该满了。到时一家人再热热闹闹的过年。”
梓妤笑着应好。
而这个年就从初一一直热闹到元宵才算完,这间她未来的婆母刘氏还约去外边的戏园听了一出戏,其余时间就是跟着陈老夫人走亲朋好友,这大半个月竟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过了上元节,再有小十日她就该出嫁,陈老夫人这些天就开始忙碌起来。
从过年到现在,她倒没有再见过许嘉玄,南镇抚司那头送来消息说他和指挥使闹了一场,把周锦成身边一名千户弄得降了职。
周锦成有参与先前的流言她知道的,她也正找机会想让他尝尝苦头的,只是现在还不是时机,没想到许嘉玄那却先动手了。
在离她出嫁还有五天的时候,许嘉玄倒是来了一趟陈家,却不是找她的,而是找她的外祖母。停留一盏茶的时间就又走了。
陈老夫人在他人走后喊她到跟前,说:“他还算个有心,记着上回流言的事,说是会有个交待,今天送了这个过来。”
她奇怪地接过,发现那是两千两银票,还有一张供状。
供状是被他整治得降了职的那个千户写的,写他如何替周锦成暗中做了挑拨陈许两家的事,卫国公夫人也是被利用的一个,末了承诺以后供陈家差使。
这简直就成了个卖身契。
那个钱是许嘉玄让那个人给的补偿,这两千两恐怕是那个千户能拿出的所有现钱。
许嘉玄倒是个狠的。
梓妤也不矫情,把银票收下,那张卖身契就给了外祖母:“您给祖父收着,也许外祖父什么时候就用得上他这人。”左右她有别的人能用。
陈老夫人考虑了一会,说:“我就先收着。”
此事过后,许嘉玄又再没有消息,梓妤也淡然地待嫁。
到了出阁这日,天气晴朗,阳光落在张灯结彩的院子里,满堂喜庆。
梓妤早早就被人拉起来开脸梳妆,等听到说妆成的时候往镜子里一照,差点没认出自己来。
一张脸也不知道给抹了几层粉,脸颊两边的胭脂更是嫣红成团,她盯着看了许久,忍下让再重新上妆的要求。
这边才穿着妥当,外边又说宫里有赏赐,皇帝皇后都有。但她是新娘子,这会不能出门,就在屋里跪着朝皇宫方向叩谢。
很快就到了吉时,前院送来新郎已经到胡同的消息,梓妤就被扶着去给陈家长辈拜别。
陈老夫人原本眼眶红红的,一看外孙女的浓妆当即就笑了,梓妤闷闷地想这个时候再重新上妆不知来不来得及。
老人是过来人,拉着她手说:“出嫁都这样,这样吉利,好看得很。”
梓妤哪里还能再说什么,给外祖父和外祖母拜别,由老人亲手把红盖头盖上,再由大表兄背着稳稳往外走。
对于自己出嫁,她心情居然十分地平静,耳边是喜乐,然后是被一只她还很陌生的手牵着上了轿。去到婆家,跨火盆,拜堂,她全程无悲无喜,仿佛自己和这些喧闹没有关系。
被送进新房后,听到喜娘说新郎要揭盖头了,她才恍惚回神——
自己真嫁人了。
眼前有光一点一点透了进来,那片朦胧的红色终于化作清晰的景物。
她第一眼看到的就是她以后的夫君,青年一身世子的吉服,浓浓的剑眉像是大家的泼墨山水,面容在暖红烛火中深邃俊朗。
他也正看向她,表情似乎有些错愕,仿佛没认出来她一样。
梓妤跟他对视,大约猜到是因为自己脸上的浓妆。她想了想,还是朝他微微一笑,只是她没看到自己脸上的粉随着笑,竟然往下掉了一些。
“......”许嘉玄整个人还僵着的,这谁上的妆,他还以为陈家把新娘掉包了!
梓妤见他仍旧木着张脸,在经历过平淡的成亲心情后,这会却突然觉得能找些乐趣了。新房里的所有人就听到新娘子一点也不害臊地问新郎:“夫君,我好看吗?”
许嘉玄会回信,她一点也不意外,毕竟是她去信告诉他,二舅舅行得正坐得端,绝对不会明里一套暗里一套。更何况,她在路上遇的事情并未与外祖母家任何一个人说,他们骂她二舅舅毫无道理。
信末并表明他若觉得不可信,大可派人查探。以锦衣卫的能耐,她知道他能查清楚。
结果他没选择要自己查,居然约她相见,想要当面听她说。回信说他审过无数犯人,一眼便能看穿对方是否撒谎。
这是要把她当犯人审?!
梓妤笑了,眉眼弯弯。许嘉玄真不愧有个煞□□号,给姑娘家回信都不知道委婉一些,也不怕吓得她这闺阁小女子不敢应约。
绿茵见她笑得高兴,好奇这信里都写了什么:“姑娘,许副使那头是相信了吗?”
“没有。”她把信放到烛火上,然后轻轻松开,任它飘落地,被火舌吞没。
“没有......那怎么办。”
绿茵又开始内疚了。
“跟我再到外祖母那儿一趟,我明儿要出府。”
次日清晨,梓妤坐在外祖母身侧,听老人细细地吩咐。
“你是要顺带给玄真子道长买东西,不方便叫人看去,不让你表哥表弟陪着,我也允了。这边给你安排好了护卫,你不愿意再带丫鬟婆子,我也由得你,但你不能让护卫离得太远。”
她一一应来,外头响起一阵请安声,是长房和二房的人来了。
她的大舅舅如今人在浙江任布政司使,长房只有大舅母带着两个儿子在家。她二舅舅如今任大理寺少卿,二舅母育有一双儿女。
随着帘子被撩开,屋里一下就热闹起来,陈老太爷也穿着官袍从里间出来。
众人纷纷见礼,末了梓妤又喊了一通表哥表妹,这才能再坐下。
刚坐下,就听到蓄着胡子的外祖父喊自己:“听说你要出门?”
她忙笑着应是。
她家来几日,见到外祖父的时候比较少。外祖父是首辅,回到家里来也多在外院见客或和幕僚说话,有时就直接在外院住下。
昨天倒回房了。
陈老太爷唔一声,十分有威严,声音也听不情绪:“姑娘家家的,少往外跑。”
陈老夫人闻言就偷偷拽他袖子。
外孙女难得愿意家来了,这老头子一见人就总是板着脸!
梓妤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福一礼说:“孙女受教。”
一家之主说话,其他人自然不敢乱插嘴,气氛好像就变得凝重。好在丫鬟婆子这会进来摆饭,她的两个舅母是会来事的,当即笑着把她拉上说去帮着摆饭,算是把这点尴尬揭过去。ωWW.bimilou.org
她在去西次间时看了眼二舅舅,正好二舅舅也在看她,还朝她笑得慈祥,是在安抚。她发现他眼下有些许青色,看样子昨晚没睡好。
梓妤默默叹气。许嘉玄手下那个千户辱骂,又触动二舅舅和许家的心结,真是她的罪过,今天怎么也得让这事了结。
相安无事用过早饭,众人送两位老爷出门,梓妤也回房穿上披风,再把帷帽戴上出府去。
垂花门前已经有马车在等着,她正要上车,府里的陈管事笑着过来,给她塞了个钱袋子。
“这是老太爷让老奴去帐房支的,说表姑娘出门在外,身上得多备点银子。”
梓妤脑海里就闪过外祖父那张不苟言笑的面容,抿抿唇笑了,心中有暖流淌过。
绿茵在车上打开钱袋子一看,里面不但有碎银,还有张五十两的银票。
“姑娘,老太爷支得有些多。回头两位舅夫人又要绞尽脑汁地多赚银子了。”
她探头一看,果然加起来不少。
本朝一两银子够五口之家嚼用一个月,陈家家大业大,开销自然是要多得多。而她的外祖父和舅舅们除了俸禄和皇帝偶尔一些赏赐,真的是两袖清风,除去人情往来,哪里有多少余下的。
于是支持家里财计的就是她外祖母和两位舅母。外祖母极会操持,从娘家带来的嫁妆都慢慢转置成了田地和店铺,两位舅母也是生财有道,才没有让这个家踵决肘见。
所以给到她手上这些银子已经不少了,昨天还为了她大肆请宴一场,她当然也得替外祖家心疼着。
“左右不买什么东西,回来再还到帐房去。”
她让绿茵先收好。
绿茵忙把钱袋子坠手腕上,收到袖子里藏起来,迟疑着问:“姑娘真要见许副使?万一真叫他看出点什么来呢。”
这事情还是有漏洞。
本来就是她这头着人去送的消息,虽然许嘉玄绝对查不到她们这边来,可他也查不到究竟是谁在陛下面前参了一本。
到最后,搞不好还得怀疑她们姑娘。
梓妤笃定地笑:“就是越查不出,他才会越相信不是我们这边做的。”
***
依着约定,梓妤先在相约好的地点附近逛了一圈,当然也不能闲逛,沿路还买了不少东西。不过多是些不值钱的零嘴,叫绿茵抱了一堆,见时间差不多,走进一家名叫汇满楼的酒家。
她让护卫都在大堂坐着歇脚吃饭,在小二带自己上楼后,报出约好的厢房,从容淡然地推门进去。
厢房挺大,分了里外两间,里间是用一道绘山水的屏风相隔着。
随着她迈过门槛,屏风后也缓缓走出来一个身影。
那人正是许嘉玄。也许是因为相约在外,他没有穿显眼的飞鱼服,而是一身皂色绣银色暗纹的窄袖袍子,外头套了件同色的大氅,身形高大笔挺。
他看过来的眼神十分平静,或者应该叫无情,毫无情绪那种,就真的只是在看你。俊朗的五官在这相衬下,就有几分凶恶。
梓妤隔着白纱看得朦朦胧胧,不由得往前走了两步,绿茵亦步亦趋地跟上。
走近了,梓妤才发现自己与他相比,居然显得如此娇小,堪堪到他肩头罢了。而且他的面容......她伸手缓缓去揭开白纱,半张面容露在明亮的日光中。
许嘉玄一愣。
陈首辅还真是有个大胆的外孙女,居然敢撩开纱来打量他。
而她露出的半张面容明艳,如同半掩在枝叶下绽放的西府海棠,尽染胭脂色。与他对视的桃花眼眼角逶逶上扬,带着些许好奇和郑重。慢慢地,她眼里的情绪越变越复杂,让他一时也揣摩不透是在想什么。
正是这时,梓妤完全把白纱揭开,面容清晰展在他眼前。
不同于方才半遮掩,叫许嘉玄微微眯了眼,不得不承认这个表姑娘长得叫人惊艳。被那双桃花眼盯着看,眸光似雾似水光,直能看乱他人的心神。
他呼吸变得极缓,是身为男人的正常反应。
“许副使?”梓妤似乎终于打量够了,喊了一声。
许嘉玄眸光当即恢复清亮。她的声音竟然与长相有些许出入,十分轻柔,是女孩子独有的温婉。
他颔首道:“正是。”
梓妤嘴角慢慢勾勒一个弧度:“见到许副使觉得面善,失礼多看了几眼。”
她依旧轻声细语,伸手把帷帽接下,递给绿茵,大大方方坐下来。
许嘉玄倒没急着坐,声线淡淡地说:“无妨。”
“副使不坐?”她侧抬着头,视线就又黏在他脸上了。
许嘉玄大约品咂出她打量自己时在想什么了。这样坦然带疑惑的目光,又说他面善,像在确认两人是否见过。但他能肯定自己是头一回见她,也许她遇到过和自己样貌相似的人。
可她一个姑娘家,这样坦然地盯着男子看,实在是大胆得叫他都略不自在。他准备有话短说:“你信中说的可是实情?”
“当然。”
梓妤点点头。
许嘉玄敏锐的视线扫过她,又对上她的眼眸,里头只有浅浅的笑意,除此之外无踪迹可寻。
“好,我信你。我会让出言不逊的千户给陈少卿赔礼。”
他爽快,梓妤倒有些意外,觉得他是在敷衍自己。他约她出来,就简单问这样一句?
许嘉玄见她眉头微微蹙起,知道她有所疑惑,心想这表姑娘不但胆大,还十分聪慧。他索性也不再遮掩,朝后头喊了声:“出来,你自己与人解释。”
很快,一个衣着华贵的公子慢腾腾从屏风后挪出来,身形一看便是习武之人,浓眉大眼的,十分英俊。
这是......
梓妤仍坐着没动,这份镇定又叫许嘉玄多看她一眼。
方景铄摸摸后脑勺,显得有些不好意思,然后朝着梓妤揖礼:“嗯......表、表姑娘,我是卫国公世子,方景铄。”
许嘉玄见两人能说上话了,抬步就往门口走。
梓妤沉默地抬着眼眸看他,明白他约她出来究竟是怎么回事了,其实是卫国公世子要见她。
可见她做什么?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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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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