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次大战过去多年,两方势力早已失衡,魔界渐渐积蓄起了力量,开始公然在北地设寨,夺取资源为祸乡里,是明晃晃的挑衅。因此,每年一入夏,孤越金都要带人去清剿一番。
这已经成了惯例,阿绿也跟着去过很多趟,轻车熟路,更多的麻烦反而是出自队伍内部——阿绿当初的担心成真了,他带领的这一队同门虽然还算年轻,但还是几乎都比他岁数大,被他压一头本身就不舒服,再有几个性格桀骜的一带头,渐渐就形成了集体跟他拧着劲的局面。
阿绿只好凭记忆模仿着师父的样子,对每个人和和气气,每每有活儿都挑脏的累的干,说话也句句斟酌,生怕激化矛盾。
如此半个月过去,阿绿被累得没脾气,无一点领队的威严,跟手下的关系却每况愈下,一筹莫展。
这天傍晚众人行进到一处荒郊,周围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好就地设帐休息。
其实北地地广人稀,他们走的这条路线更是稀之又稀,一路上很少碰见能住的客店,大都是睡帐篷。好在北方蚊虫少,还算比较宜人。
阿绿因为有事耽误,等他把自己的帐篷归置好时,天已经黑透,他匆匆赶去吃晚饭。
晚饭往往是大家在帐外摆上桌子支上灶,一起做一起吃。吃完天黑了,一群年轻人也不愿早回去休息,往往会点上灯围着饭桌再讲些闲话说说故事,到大家都困了才散去。
阿绿知道这是融入集体的好机会,逼自己积极参与,却总是一开口就冷场。这么多天下来,他也不得不承认——这真是他一天里最尴尬难受的时段了!
但晚饭还是得吃。阿绿赶到时,众人已经点上灯,正因为什么话题聊得兴起,阿绿如透明人一样默默取了碗筷去盛饭菜,却发现装馍的桶已经空了。
阿绿心里一沉。他们在外面吃,蔬菜往往是就地取材,但干粮和肉却是有数的,按说不应该少他一份。他又翻开旁边的筐子,果然肉干也没有了。
阿绿只好盛了碗菜汤,默默端到桌边喝。众人依然兴高采烈地闹着,阿绿突然想起以前跟师父出来,从来都是别人把饭菜盛好让他端回帐子跟师父一起吃的,如今却让他弄成这副样子,不禁感到舌根发苦。
这时终于有人注意到他——一个脸上长麻子的师兄蹭过来坐到他身旁,夸张地勾着他肩膀说:“师弟不好意思啊,没给你留吃的……你这么久不来,都以为你单独吃了呢。我们也不是故意的,嘿嘿,师弟不会介意吧?”
阿绿向来讨厌别人勾肩搭背,不舒服地缩了一下,但还是笑笑:“有什么可介意的?确实是我来晚了。幸好还有些汤可以喝。”
阿绿话音刚落,突然听到周围传来几声压抑的哂笑,忙抬头,又看不出是谁笑的。
虽然不知道是谁,他却发现大家已经停止了说笑,用一种看热闹的眼神偷偷瞟着他。
阿绿这才意识到,麻子师兄平时是最轻浮好事的,突然与他亲近,恐怕没什么好事。
他琢磨了一下对方的话,回过味儿来——对方说‘以为他单独吃’。
他们自离山以来,不管是驻扎在客店还是在野外设帐,阿绿都是单住一间,从来不跟大家伙住一起,恐怕让人不平衡了。
其实阿绿知道,他从小受师父各种优待照顾,让他们不满的事可不止这一件。虽然阿绿很想跟过去划清界限、和师兄们打成一片,但住宿上却不行——尽管已经两年多没再有过雨露期,但真要跟那么多人同住,难保不会暴露。
尽管据师父说给他的这波师兄里没有乾元,阿绿还是不想冒这种险。
他赶紧解释:“我帐内并没有什么小灶,规格条件都是跟大家一样的,是怕熬夜写战报影响大家休息才单住一间。”
他自觉掰得有理有据,没想到麻子师兄却阴阳怪气地笑笑:“可不是嘛,忙着禀告掌门,哪有工夫理咱啊?真不愧是——”
他拖了个长音,后面的话却不说了,众人发出一阵低低的嬉笑声,阿绿大概能猜到他略去的部分,无非就是笑他是“太子爷”。
费了那么多劲,还是改变不了这种偏见。阿绿心口直发闷,要是前两年,他早就一扫帚棍儿抽过去了——狠狠收拾他们一顿,看谁还敢胡说八道——但现在不行。他是师父力排众议点的领队,又有任务在身,光叫人闭嘴不行,得让他们心服口服。
但怎样才能让他们服呢?阿绿真是一点门道也摸不着。
正在这憋屈的时刻,突然有个人站了出来。那是一名女子,梳着高马尾身着短装,高挑利落,一双杏仁大眼看谁都像在瞪人。
她阴沉着脸走到麻子师兄面前,一脚踏在他身后的桌边上,把他环在她跟桌子之间,推得桌子“吱”一声,周围立马安静下来。
“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瞎嘻嘻什么?对我们住单间有意见是吗?”她冷笑着凑近麻子师兄:“哼,要不,你来跟我住啊?”
“师师师师姐——”麻子白着脸往后缩,把桌上的碗碟都碰掉了两个:“师姐,我、我们就开开玩笑……”
“是吗?那师姐也跟你开个玩笑。你负责把今天的杯碗洗净,码好了等我检查。”师姐一用力,桌子又‘吱’地往后稍了一截,吓得麻子脸又是一激灵。她眯眼:“好好洗干净,有一点油星,别想回去睡。”
师姐说罢,终于放下了腿,麻脸师兄逃也似地从她身边退开,众人也赶紧闷头收拾,很快便散了。
师姐也捋捋头发,走过阿绿身后时低声说了一句:“看见了吗?这才叫管人呢。”
阿绿惊得背脊一直,赶紧回头,师姐却若无其事地走开,监督麻子脸洗碗去了。
这师姐名叫戴玄,比阿绿大好几岁,是除他外唯一永远住单间的人——不过她单独住的理由就很明显了,她是这一队人中唯一的女子。
一般在这种一群男人和一个姑娘的组合中,这唯一的姑娘都会众星捧月地成为大家话题的中心,不过到戴师姐这里就不一样了——戴师姐身手好眼睛尖,近几年在山上一直担着看守巡逻的任务,师兄弟们平时偷跑下山,最怕的就是碰上她值守。久而久之,大家都被她吓出了毛病,一看见戴师姐就仿佛老鼠见了猫,没人敢开她玩笑。
刚才麻子脸议论阿绿,估计也是没有细想,连带着惹到了师姐。
这些人对他这个上级都冷嘲热讽,却对师姐毕恭毕敬。阿绿耸耸肩,心里暗暗羡慕:他什么时候也能有师姐这样的威望啊!
北地的夏天虽然也潮热,但只要太阳一落山就十分凉爽。众人散去后,阿绿回到自己帐中,点上灯开始写信。
自离山起每隔三两天,阿绿就把队伍行进和侦查的情况事无巨细地列下来传给师父。但师父的回信却总是很短,大都只是肯定他的裁夺,并未发出过什么具体指令。但阿绿还是按时向师父传信报告。
一封信写完,阿绿正吹干墨迹准备封起来,突然就见帐帘一晃,进来一个人。
阿绿定睛一看,发现居然是麻子师兄。麻子师兄的头发弄得有些乱,身上也沾了不少水渍,一进门就拜倒在地,哆哆嗦嗦满脸惊惶地看着阿绿。
阿绿纳闷道:“你这是……”
接着门帘又是一晃又进来个人,正是戴师姐。
师姐站在麻子师兄身后一抱肩:“说啊。”
“谢师弟,我、我……对不起!我不应该对你说三道四!从今往后我对你的吩咐一定认真听从……以后别人说你坏话就是说我坏话!求你、求你……”麻子师兄拜了一下:“让师姐高抬贵手!”
阿绿有些不知所措。对方这话说得十分奇怪,‘让师姐高抬贵手’?可是师姐分明只是在他身后站着,一根毛都没挨着他,麻子师兄身上也只是有些洗碗溅上的水渍,没见有伤痕,怎么说得好像是迫于师姐的淫威一样呢?
师姐跺了一下脚,吓得麻子师兄又是一哆嗦。她哼了一声,对阿绿说:“怎么样,满意吗?满意我就让他滚,不然就继续让他反省。”
听她说完一句话,阿绿对麻子师兄的反应稍微理解了。或许是做了太多年巡逻管教人的事,师姐说起话来自带一种威势。倒不是她的力量有多大或是行事有多狠,那种威势就好似你穿着一件坚硬的铠甲,她却偏偏拿根针往甲片缝隙里刺——看似要刺,但又不刺,专门悬在软肋前让人害怕,这对人精神的折磨可比阿绿拿着棍子抽人狠多了。
面前的情况就是这样,别说麻子师兄,就连阿绿都一愣一愣的。他很想说这人只是刺了我几句着实罪不至此,但想想师姐是在维护他,不能这样拂人面子,于是尽量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架子,咳了两声:“真的知道错了?”
麻子师兄赶紧求饶,并承诺往后在其他同门面前也好好维护他。阿绿不知所措地看看师姐,师姐这才终于拍拍麻子师兄的后脑勺:“师弟宽宏大量,不怪你,还不快道谢?”
麻子师兄赶紧站起来作揖道谢,阿绿又是一阵不自在,师姐这才掀开门帘放他回去。
麻子师兄离开后,师姐放下门帘,冷笑一声:“看见了吗?他们就是这德行,讨好没用,非得吓唬才行。”
“……多谢师姐了。”
“不客气。”戴师姐说着,把自己提来的食盒放在桌上:“饿吗?给你带了点吃的。”
盒盖一掀开就冒出大股蒸汽,阿绿凑过去一看,竟是一小锅奶白的鱼汤。师姐把汤端出来,拿筷子挑掉上面薄薄的油皮,解释道:“打水的时候顺带逮的小鱼,就是预备晚上熬汤喝的——你怕他们胡说不敢开小灶,我可不管。”
师姐说着,又从食盒里拿出面饼。bimilou.org
这鱼汤勾起了阿绿一些不好的回忆,但人家戴师姐毕竟是好意,所以只是干笑着掰饼子吃。
师姐也拿了块饼,蘸着汤自顾自啃了两口,发现阿绿不吃,突然咧嘴一笑:“是不是吓着你了?”
阿绿确实有些反应不过来。他在山上时与戴师姐并没有什么交情,这一路上也没太多交流,现在戴师姐突然这样帮他,实在有些突兀。
“知道我为什么帮你吗?”师姐支着下巴说:“因为我发现了一件事。”
阿绿突然有种不祥的预感。他紧张地看着戴玄。
果然,戴师姐缓缓吐出一句话:“你,是坤泽吧?”
阿绿脸上一僵,心里的不安陡然炸开。没错,跟他同来的这些师兄里没有乾元,但不代表师姐不是。
师姐被他的反应逗笑了,摆摆手:“别闻了,没有味儿,是猜的。不过我劝你以后被问到时别马上低头闻自己,这不是不打自招嘛?”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啥CP都吃的碧帽似云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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