碧云君冷笑:“你们明知我会追来,自然要将他藏起来。哼,本君料到他不会这么老实,没想到这么快就按捺不住了……是昨晚送东西时串通的吗?”
化成漂亮姑娘的白真眉头一皱,撩起帽帘:“您这是说的什么话?”
“什么话?我虽然不能收留你们,但能帮的我也尽力了,你们却背地带走我徒弟,岂不是恩将仇报?”
白真听见这个词,火了:“前辈无私相助,我们千恩万谢自不在话下。但我也想说一句:天枢他是你徒弟,不是你奴隶,不是你养的猫猫狗狗。他有侠义之心,自愿跟我们一道,你不支持就算了,还百般阻挠,算什么好师父?!”
“你——”碧云君被她说得一口气哽在喉头,半天才喘匀:“你不懂。所以你承认他确实跟你们来了?”
“我可没这么说。”白真说:“您也看到了,这里根本没他的影子。把活人变成石头子装袖兜里?晚辈可没那种本事。”
“那看来是躲起来了?”碧云君四下望望:“又或者一早就是和你们分头走,就是为了调开我……既然如此,你们先随我回逍遥山去,等什么时候他回来了,再放你们离开。”
白真一听急了:“你说走就走、说回就回?凝玉真人怎会有你这样没血性又不讲道理的朋友?”她呼啦一下拔出剑,把凌萧护在身后。
碧云君冷笑:“你要跟我动手?”
正在两人剑拔弩张之时,凌萧突然睁大眼睛,对着碧云君身后的方向招手:“诶!天枢!天枢弟弟可算找到你了!”
碧云君还没判明这是实话还是调开自己的战术,就嗅到一股熟悉的气息。
天枢捏着他的肩膀,温和地说:“师尊不是要睡觉吗?怎么出来跟人动手了?”
碧云君看着眼前的天枢,还发愣,就听二徒弟的声音远远传来:“师尊!师尊——搞错了!师兄他并未下山!”
老二气喘吁吁地边喊边跑过来。
真是误会了?碧云君头痛:这就丢人了……
他恼羞成怒,拍开天枢的手:“你跑哪去了?!怎么不告诉我!”
天枢含笑攥住他的手:“弟子只是临时去菖蒲洲见了师叔,并未出逍遥山。”
这话说得在理:逍遥山本来就那么点儿地方,要是连在山内活动都要事事通报,那不真成坐牢了?
天枢的态度也好得挑不出毛病。但碧云君还是有些拉不下脸,小声抱怨:“你去他那儿做什么?”
“去讨了些药给你。”天枢低声说。
碧云君的火一下子全哑了。他这才想起昨晚,自己打伤了天枢心里愧疚,就答应了今天去吃药引出雨露期,不让对方再等。
但这药其实挺伤身的。天枢年纪轻,或许只是不知道。
他昨晚承诺时当然是全心全意的,但看到天枢一早就急吼吼地去找了药来,心里还是有种莫名的失望。
碧云君在心里叹了口气,拍拍天枢:“好,没下山就好。”
白真其实也不想跟他动手,见误会解开了,也松了口气,收了剑,拱手:“我刚才怕您真把我们扣下耽误事,心里一急就……说话不太好听。前辈帮了我们,这个恩我会一直记着的。”
碧云君有些臊:“嗐,刚才是我无理取闹,你道什么歉?我才该道歉。”
白真瞥了天枢一眼,抿嘴:“晚辈知道您的心情,但还是希望您再想想。他已经不是小孩子了。”
“他们在我眼里永远都是小孩子。”碧云君说:“你太年轻了,你不懂。”
“好吧。”白真点点头。
她不再说话,眼睛注视碧云君,看了好一会儿。
碧云君被看得有些毛:“你……还有事吗?”
“还有件事……跟逍遥山无关,就是想单独求您,一件小事。”
白真拉着碧云君避开众人,凌萧跟过来想偷看,被她一眼瞪回去了。
碧云君愈发纳闷,不知道这小年轻在搞什么鬼。
白真犹豫着说:“其实昨天我就想说了……我听闻仙君这副面貌是用易容术伪装出来的。”
“不错,怎么了?”
“我还听闻,您本来的面貌跟家兄非常相似……能让我看看吗?”
碧云君皱眉:“你看这干嘛?”
“不干嘛,就是想看一眼。对您来说不难吧。”白真抬着那张漂亮的脸:“求您。”
“求我也没用,不行。”碧云君推开她:“人都已经去了何必还要再看一眼?早点从过去走出来吧,对谁都好。”
“我就是想看一眼,看完之后我就彻底走出来!”
“不、行。”碧云君为难地看着那个偏执的年轻人:“你要真能走出来,就不会执着于这一眼。”
他说罢,直接转身走开,却听见白真闷闷地说:“那你呢?你要是走出来了,给我看一眼又有何妨?”
碧云君脚步顿了一下,却装作没听见,照样走开了。
碧云君终于送走了难缠的前魔尊和假美女,带天枢和天璇回了山。此时时候尚早,三人盛二徒弟熬的粥各自喝了,都祥和平静,没再闹出什么幺蛾子来。
天枢的作息还是跟往常一样规律:上午读书、练静功,下午练剑。不同的是中午时他神神秘秘地回了绿竹斋,鼓捣了半天才离开。碧云君纳闷地过去一看,原来是把早上拿回来的药给煎上了。
碧云君耸耸肩,装作不知道的样子,出去跟天枢打了招呼,又去别的徒弟那里转了转,挨个检查功课——和往常数年一样平静地过了一下午。
然而碧云君心里却总是不踏实,脑子里来来回回总是白真说的那几句话,还有天枢煎药的咕噜声。
等事情都做完了,他又去盯着小六练字,直到天色渐暗实在找不到理由,才磨磨蹭蹭地回绿竹斋去。
天枢已经点上了灯,正在洗洗涮涮。见他回来,高兴地唤道:“回来了?”
“嗯。”碧云君支吾道:“我……下午去,看你师弟练字来着。他老偷懒我不放心,耽误了些时间。”
天枢爽快地应了一声,不一会儿端着洗好的水果进了屋。
“二师弟刚送来的。”
现在正值暮春时节,按说是没有鲜果能吃的。但天璇这些年学了果蔬保鲜的阵法,而且修得相当不错,让逍遥山上的众人每年冬春都能吃上水果,一年比一年多种多样。
“嚯,你二师弟真是出息了嘿。”碧云君笑着摘下一颗葡萄:“葡萄都能存这么好,换为师我也做不到。可惜门派大比不比这个,不然他准能技惊四座。”
酸甜的汁水下肚,碧云君心里亮堂了许多。天枢又端来一盘糕饼,是今春新摘的槐花制成,不用说又是天璇蒸的。m.bimilou.org
碧云君心情大好,洗净了手就想去拿着吃,然而却被天枢按住了。
“师尊,先喝药。喝完再吃。”
碧云君心里一沉:“有那么急吗。”
“空腹喝药好。”天枢微笑道。
那种药有什么好不好的。碧云君心里嘀咕,但还是接过药碗,端到面前,瞥向天枢。
天枢看着他,满脸期待的样子。
碧云君轻轻叹气。罢了,干嘛跟他过不去呢?他又没有恶意。天枢年纪轻,对这种事当然热衷,自己才该体谅他。
他端起汤药,一口气灌了下去,放下碗,擦擦嘴:“行了吧。”
天枢满意地点点头,又说:“今天刚好是十五,天又晴,咱们不如搬到院子里赏着月吃吧。”
碧云君皱眉:“别吧,我刚吃了药……而且你师弟老爱听墙角,再让他们看见……”
“不会的。”天枢说:“我说过他们了。”
“外面到处飘柳絮,不舒服的……”
“柳絮早飘完了。”
“还是算了,多麻烦啊是不是……”
“没关系,我来搬就行。”
天枢说着就端起盘子,碧云君忍不住吼了一声:“放下!”
他直接去摁天枢的手,盘子被摁回桌上,发出“当”的一声,几粒葡萄从盘里洒出来,掉在地上。
“说了我不、想、去!这点小事都不能顺着我吗?!”
天枢吓了一跳:“可是师尊以前不是最喜欢……”
“我不喜欢!”
天枢低下头:“那就算了。在屋里吃也是一样的。”
他说罢,沉默着俯下身捡地上的葡萄,和空药碗一起拿出去洗净,才又回来坐下。
碧云君此时已经全无胃口,只掰了半块糕饼小口咬着,看到天枢不安的样子,才感到后悔。
其实就算天枢拿来了药,他也是可以拒绝的。既然选择了为对方喝药,就不该有怨气,两个人都高高兴兴的不好吗?
“我又乱发脾气了。抱歉。”碧云君说着,感到喉咙里的药味直往上返,头也有些发晕。他无力地勾勾手:“天枢,坐过来。靠着我,陪我说说话。”
天枢听话地搬椅子过来:“师尊心情不好?”
碧云君晕晕乎乎的,感觉像是喝醉了一般。他牵起徒儿的手:“天枢,你……你觉得我做得对吗?”
“……还在想那件事?”
碧云君想了一会儿,苦笑道:“我其实知道,我做得不对,大错特错。”
“……”
“你知道吧?我这辈子最讨厌的,就是别人不顾我的意愿,自以为是地对我好。我不喜欢被人摆布。”碧云君说:“我……我刚收你们的时候想,以后你们长大了,想下山就下山、想做什么就做什么,只要不伤害别人,我就绝不阻拦。
“但你们真长大了,我才知道,做不到啊……你们只要离开我眼前,为师就像心被人捏住一样……要是你去别处,我还尚且可以克服,但去北地,我决不能答应。
“所以就算是错的,我也想要你留在逍遥山……你明白我的心吗?”
天枢撇嘴:“躲在逍遥山上,就能永远太平吗?”
“能的。你以为为师这么多年都在忙活什么呢?咱派虽小,但护山的大阵小阵定是全天下最密不透风的。你平时看不出来,但要真有人对逍遥山不利——我敢说,不管是谁,都能守住,前提是我在。所以我不能离山。”碧云君挤出一个笑容:“是不是像抱窝儿的老母鸡似的?”
天枢摇头:“不像。”
“敢说像你就完了。”碧云君在他鼻尖上刮了一下,笑道:“所以,你尽管安心待在山上,什么都不用担心,为师会护着你们。”
天枢沉默,从果盘里拿了个橘子剥开,掰给师尊一半。
“可我还有件事不明白。”
“什么?”
天枢斟酌着说:“师尊当年,在北地的那些旧事,就没想过去做个了结吗?”
“不是让你不要提……”
“就提最后一次。”
“……好吧。”碧云君靠在天枢肩膀上:“想过。小时候经常想,天天都想。但现在不想了。”
“不想了?”
“时间太久就没意思了。何况怎么才算了结呢?我真跑去北地,把他揍一顿,我就能出气了吗?我受的苦就全放下了吗?不可能的。何况我也打不过他。”
天枢眉眼都凝重起来:“那你要怎样才能放下?”
碧云君想了一会儿:“放不下。除非哪天我脑子不好使,把旧事全忘掉了。”
天枢说:“我听说有种法宝,用在人身上能任意消去一段记忆。”
“嗐,那都是传说,世上哪有那种好东西?”
碧云君闭目想了一会儿,说:“要是真有,我倒想找来试试。不知道我变健忘了脾气会不会变好些。”
他抬起头,在天枢颈窝蹭了一下:“但没有也无所谓,你不说你是‘药’吗,嗯?我试试你这药灵不灵。”
还没等天枢接茬,师尊按住自己额角:“嘶——不行头越来越晕……好像要开始了,你抱我过去。”
开始了?什么开始了?天枢没反应过来。不过他还是把人抱了起来。
等到了里屋,师尊已经不省人事。他将碧云君放在床上,把头发散开,外袍脱下,平放在床上盖好被子,然后在床边坐了一会儿。
他摸摸师尊的脸,又俯身贴在耳边唤人,对方只迷糊地哼了两声,没有要醒的意思。
睡熟了。
天枢他师尊不爱睡觉。之前在北地时他就发现了,经常半夜醒来却看到碧云君在旁边打坐。这两天为了陪他倒是整夜都好好躺着,但也总是翻来覆去的。几乎每天早上醒来他都能看见师尊念念有词地做着噩梦。
都这样了,这个人还在说自己过得很好。
所以他找师叔要的调养药材里,特意多加了几味安神助眠的。助眠药并不是迷药,只是因为师尊长期睡眠糟糕,所以药效十分卓著。
本来天枢并没想借这药做些什么,但就在刚才,他改变了主意。
天枢又等了一会儿,等师尊彻底睡熟。
接着,他起身,轻手轻脚地换了衣服、收拾了行囊。
最后,他回到碧云君床前,俯身留下一吻。
天枢背上金乌剑,趁着夜色,独自离开了逍遥山。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啥CP都吃的碧帽似云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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