像,确实像。
阿绿和以前不一样了。今天或许是烛光惑人,照得他像极了他那位故人,包括那对他了如指掌一般的笑容……
尽管知道这绝对是虚张声势,他也不能任由对方继续影响自己了。孤越金深吸了一口气,在袖中默默攥拳又松开:“你到底想要什么?”
“放心,不为难您。”阿绿抿嘴笑笑:“我只求一件事——求您准我,跟阿玦结为道侣。”
大雨下到后半夜,中间开始夹杂了细小的雪粒子,噼噼啪啪地打落在窗棂上。
天枢的寝室里门窗紧闭,没有点灯。他独自坐在黑暗里。
从林间小屋离开时,天枢从师尊手里偷走了两样东西:一个是他两次送给对方的那块玉玦;另一个,是如斯。
这是他被玉硌疼时临时产生的灵感:这玉跟了娘那么多年,倘若能用如斯回溯这玉上附着的记忆……
当时如斯就挂在床角,但要是开口问碧云君借,他装失忆的事恐怕一下就会被识破。天枢没办法,只好出此下策,趁师尊不清醒顺走了东西,想着大不了用完还回来吧。
第二次进入如斯的幻境,天枢没有像上次那样产生强烈的眩晕感。
这次更加强烈的,是对真相的愤怒。
这块玉其实并没有多贵重,它是我廿二那年生辰时凝玉送的礼物。
当时我笑凝玉挑了块毫无功效的样子货,气得她小脸儿通红,非说这玉有大仙开光,戴了能交好运。我为了哄她,天天把玉戴在身上,结果真的戴出了好运——至少在当时我是这么认为的——我遇见了那个人。
孤越金比我年长十岁,文才武略都是天下无双,为人既随和又刚正,我一眼就相中了。
我们从认识到订婚不过两个月,接着我便风风光光地嫁进了金羽阁。那几年时间里,我整个人都好似浸在蜜水里,坐拥英武的丈夫、乖巧的徒弟、欣欣向荣的门派,一切都像梦里一样好。
那期间唯一一件怪事就是原本与他最亲近的徒弟阿绿下山历练,却从此杳无音信了。我虽然觉得奇怪,但因为忙着照顾新出生的阿玦,并没有多在意。
第六年,阿绿已有四年未归,我周围不协调的事也越来越多。
凝玉不知什么时候对承霖观立了一大堆不通情理的规矩,还对我的追问支支吾吾——她不是这种性格。我开始隐约意识到,婚后这几年,在我看不见的地方,有很多东西都已经不一样了。
尤其是那一次我偶然偷听到凝玉和那个人的谈话时。
那个人在似乎是在逼问阿绿的去向……但为什么是问凝玉?这三个人到底背着我发生过什么?为什么谁都不肯对我说实话?
我知道他们是为我好……可是为什么?真正为我好,不应该将真相告诉我吗?
我这些年虽然要照顾阿玦,功夫也并没丢下,书更是读得比以前更多,怎么好像就因为我嫁人了,就只能被人照顾,无权把握自己的事了呢?
我那位丈夫似乎总是宽容、耐心、善解人意,我却想看他在我面前露出愤怒、失落、脆弱的表情,而不是这样一个模子刻出来一般的好。
十年,如一日。
我好像永远无法和这个人真正熟识。
这样不对。他背后一定藏着很多秘密。Www.bimilou.org
我开始暗中调查。开始进展十分缓慢,不仅线索不够,年幼的阿玦也要人照顾……而且最重要的是,虽然摸不清丈夫的立场,但我莫名地不想把自己的想法告诉对方。他的耳目充斥着我周围,调查变得十分艰难。
但日积月累,我还是知道了那个男人的很多秘密。
关于他曾是北地深山的神秘异族中的一名奴隶,又是如何被金羽阁的前少主救下成为最信任的侍卫和玩伴。
关于他如何拿下战□□号,又用了什么手段向昔日压迫自己的仇人复仇。
关于他身上的诅咒。
那个咒叫“永夜”,是一种来自冰原深处的古老恶咒。它能给予人异常强大的力量,但只要动用就极易遭到反噬。
而且人但凡中咒,一生都有如恶鬼缠身,一旦心绪脆弱时,就会源源不断地被幻觉和心魔环绕。
我开始理解那个人。因为有着这样的身世,因为长年恶咒缠身,所以难以打开心扉……他很可怜。
我爱那个人,从看到第一眼开始……既然对方深陷泥潭,那么就让我去拉他出来。
我开始侧重钻研北地的各种诅咒,我要找到克服诅咒的方法。我从小专修疗愈术,对自己有这个自信。
我要拯救我爱的人。
为了早点获得进展,我安顿好十二岁的阿玦,离开金雪岭,独自前往旷野冰原深处调查。
我来到了丈夫幼时寄生过的村落。那里的人对“永夜”讳莫如深,我只能自己继续寻找。
然而就在一步步接近真相时,我的调查被彻底打断了——他亲自找来了。
那个人的面容愤怒到颤抖,扯着我的衣领说:“你、在、查、我?!”
他彻底暴露出了阴暗的一面。无法信任任何人即使是我,无法抑制地用最坏的可能揣测我,发过脾气又后又莫名其妙地来道歉……
最令我难过的是,那人开始限制我的自由,不仅是不能下山,连吃穿用度都要经过他检查,甚至用凝玉和阿玦来要挟我,好像在他眼里,我就是个握着他把柄的敌人,恨不得灭口才放心。
极端的偏执、不分对象的疑心病……我知道,这些其实都是陈年诅咒留下的伤疤。我很难受,但我更心疼那个人。
我一定要找到解开永夜的方法。
最后两年,我和丈夫的关系已经恶化到难以收拾的地步。我失去了和所有旧友的联系,成了外人眼中的疯女人,被囚在杉露林深处的小屋里。
我只能依靠自己数年里攒下的资料继续研究,抓森林里的乌鸦麻雀来试手,到深冬鸟雀绝迹了,就在自己身上叠下一重重的诅咒。
我必须找到解开诅咒的方法,其他的一切都不重要,这是我逃离这种生活的唯一机会,也是我救他的唯一途径。
等我一治好他,就永远离开这里。
然而一切刚刚稍有起色时,那个人发现了我的谋划,发现了我的藏在床底的所有书册和与外界联络的穿音符——虽然早就失效了。
那天是深冬里最寒冷的晚上。晦暗的烛光下,我看着他脸上渐渐露出非哭非笑的可怕表情,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一步一步地向我走来。
“你……到底是什么目的?”
“你是谁派来的?我哪里得罪了你们?”
“我对你不还够好吗?你们不是都说爱我吗?为什么最后……都要害我……”
我被掐住了喉咙,看着近在咫尺的爱人脸上,泪水和着汗水簌簌而下,每一块肌肉都在颤抖,好似被许多个狂躁的灵魂撕扯着。我抬手摸摸那个人的脸,想安慰他。
“我……”
我没有想害你。我想救你。
我爱你。
但我没能发出更多的声音。
人在身死之后,魂灵还会在原地停留一会儿。我看着孤越金坐倒在地上,喘了好一会儿。接着,他起身,敲遍了每一寸墙壁,打破了每一件家具,撕开了每一条枕被,然后一本一本地翻看床下的书册。
最后,他坐在成堆的书册中间,痛哭起来。我也伏到他身后,像早年刚成亲时一样抱住他,和他一起哭。
天枢醒来时,正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辰。窗外大雨滂沱,他的寝室内一片漆黑,恍惚间好像又看见那个人掐死娘时颤抖的脸。天枢浑身发抖,难以描述的愤怒充斥了他的内心。
这愤怒不光是对那个人,更是对自己。
当初面对师尊的往事时,他只恨自己生得太晚,什么都做不了。
可现在呢?有他在又怎样?
对这发生在他身边的惨剧,他都能视而不见,轻易地被骗过去,毫无知觉地享受着自己“令人骄傲”的家庭?
最后那两年,孤越金对外称娘得了癔症,怎么连他也相信了?怎么就没多去问几句,搞清楚娘为什么会突然疏远他,又为什么做出那些古怪举动?
是了,那时候他心里只有练功,憋足了劲想去拿那门派大比的头名,想成为和那个人一样的“英雄”,哪里分得出精力去过问别的事?
天枢坐在黑暗里,口腔里满是血腥味。他拼命压抑着嗓子里的呜咽,但眼泪还是不争气地落下来。
在他身后,天光正朦朦胧胧地透过窗纸。天色放晴,太阳徐徐升起,雨水滋润万物,金雪岭又迎来了新一天的黎明。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啥CP都吃的碧帽似云来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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