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一块充满油水的肥肉,如今只剩下一座残破不堪的城池,以及一群伤残人士。就算阿逾陀拥有得天独厚的自然条件,以及丰富的资源,可是,又有哪一国愿意在自顾不暇的情况下派兵来保护这一城的老弱病残?
“年轻的王子,告诉本王,当你看着这座城,你看到了什么?”
残破的城墙上,乌鲁克的贤王与年轻的般度长子俯瞰着早已失去生机的街道,以及在城内外操练的士兵,整座圣城已经俨然成了一个练兵场……
在盎伽王的规划下,城内的百姓都得到了妥善的照顾,可是,这些幸存者们早已失去了对未来的希望。他们的余生都将饱受残疾的煎熬,一旦联军离开阿逾陀,他们就会成为俎上鱼肉。
“迷茫的百姓,失落的希望,一个辉煌国度的终结……成住坏空……”
坚战看着行尸走肉般的幸存者们,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绝望。他从小就听着圣君罗摩的故事长大,对阿逾陀这座圣城充满了憧憬。这座城对他来说不仅仅是一个理想国,更是信仰的所在。就算罗摩已经不在很久了,但他治理过的阿逾陀绝不应该落入罗刹手中。
曾经,他以为只要击退了罗刹,有朝一日就能让这座陷落的圣城再现辉煌……
“你看到的就只有这些吗,杂修?!”
就在坚战唉声叹气时,吉尔伽美什用他那高亢的嗓音骂骂咧咧地说道:“愚蠢!城里的百姓缺的仅仅是希望吗?!你好好看看他们缺的到底是什么!”
坚战惊讶地仰望着这位异国的王。在他们相处的这段时间里,这位神秘的贤王无论何时都能情绪高涨,眼中仿佛有燃不尽的薪火在熊熊燃烧。
“他们的王早就死了……这些百姓,在失去精神领袖的情况下,如同行尸走肉一样生存着,没有任何目标,也没有人告诉他们应该怎么做!就算他们四肢健全,无病无灾,这个国家也早就死了!”
“你是说……!”
坚战立刻明白了贤王的意思,若是曾经的他,甚至不敢产生如此大胆的想法……
“现在的阿逾陀,不论在谁手里都是一个烫手山芋,你敢接吗?没人会愿意在废墟上称王,可是,倘若现在的阿逾陀是一块肥肉,对此虎视眈眈的十六列国又有什么理由让给你?”
“我……”
一个一无所有的流亡者,又能为这个早已伤痕累累的国家带来什么?坚战紧握着双拳,宽阔的背脊不知是因为兴奋还是畏惧而颤抖着。
“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现在自身难保,这一城的老弱病残会是不小的负担,而现在的阿逾陀,几乎可以说是一无所有。难不成,你也怕失败后被当成笑话吗?老实说,你还有什么可失去的东西呢?被人们当做阿逾陀的亡国之君,和做一个至死都藉藉无名的流亡者,哪个听上去都不那么光彩吧?难道由你来领导这群已经一无所有的百姓,还能让他们的境遇更糟糕?”
“不……我并不是将这一城的百姓当做负担……我只是……”
坚战深吸了一口气,面对那双仿佛能够洞悉人心的眼睛,他知道,他的懦弱,他的虚荣,乃至他作为王尚且不成熟的部分早已被看的清清楚楚。
“我确实有成为王的野心……可我并没有成为王的器量。因为我急功近利,昏庸无能,贪恋一时的得失,葬送了三弟的未来……这样的我……又有什么资格去扮演阿逾陀的救世主!?又有什么资格向他们保证一个未来?”
看着年轻的王子眼眶里悔恨的泪水,吉尔伽美什沉默了片刻,随后毫不留情地呵斥道:“要是你三弟死后看到你还是这幅窝囊样,那他得气得跳起来揍你一顿!既然你已经知道你错在哪里,难道你还准备破罐子破摔,让过去的错误定义你的未来吗?!对于已经犯下的错误,你可以尽情地嘲笑自己的愚行!但别忘了,为君者的义务是带领他的人民走出消沉,而不是和他的百姓一起消沉下去!”
吉尔伽美什指着安置区,让坚战数数有多少人,坚战起初不明白他的意思,直到吉尔伽美什说出了一个数字。
“五百人。我的国家在覆灭之前只剩五百残兵,那五百人在明知第二天将面对不可战胜的魔神,明知自己的国家注定覆灭,也毅然选择了继续战斗。你好好数数,阿逾陀还剩多少人。盘踞在这个国家的罗刹已经被赶走,他们还有喘息的机会,而且……有足足半数的人口幸存了下来。你如果能把这一手好牌都打得稀烂,那你三弟真的白死了。”
这位古老的国王总是话中带刺,却又能在扎得自己针针见血的同时精准地去除他心中的沉疴……
“我知道,在你们的信仰里残疾人是受到诅咒的,许多事情无法胜任。这也是为什么列国对这座城的幸存者只有同情,却无人愿意带走他们。可是,你忘了……治理象城的国王也是残疾人。你当年,可是被一名残疾的国王从你‘应得’的王储之位上踹下来的。”
英雄王刺耳的话语如同一剂猛药,让坚战冷汗直流,可是,不知为何,他的颤抖竟停止了。那充满迷茫与自我怀疑的眼神也变得坚定了起来。
“我明白该怎么做了。在联军离开阿逾陀,远征楞伽之时……我会留下。和这座城的百姓共存亡。”
“呵呵哈哈哈哈……你可想清楚了?身为一名流亡者,联军不会给你留一兵一卒驻守此地,毫无防备的阿逾陀随时可能被游荡在野外的妖魔鬼怪袭击。”
坚战知道英雄王这是在考验自己,思虑片刻后,他胸有成竹地答道:
“不……阿逾陀并非毫无防备。阿逾陀的百姓里,一定有人知道如何恢复原有的城防工事和古代兵器。”
“你也不是看起来那么一无是处。”
吉尔伽美什并没有告诉坚战,福尔摩斯委托他留在阿逾陀,暗中调查投毒事件的真凶。但倘若这位王子能留在这里收拾烂摊子,那么他留在阿逾陀的日子想必不会太过无趣,而自己也有了一个光明正大留在这的理由。
凛冬将至……
黑夜越来越长。
可是,也有一位诗人说过,冬天来了,春天还会远吗?
在严酷的寒冬即将到来之际,迦勒底的御主和马修等来了一个惊喜。当善敌王的传令官通知他们,有重要的人从象城赶来了阿逾陀,马修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大步冲向了城门口……
落日的余晖映照着西墙,整座城池仿佛都被覆盖在了巨大的黑影下,唯有城门透过的光芒映得皇家大道一片金黄,高大挺拔的骑士驾着白色的骏马,踏着一路的黄沙,幽蓝的长发与深蓝的披风如同即将来临的夜幕。随着昼夜交替,前方修长的身影仿佛在无限延伸,正如他迫切想要与重要之人重逢的心情。
穿过内城门时,身披银甲的骑士从马背上一跃而下,轻轻掸去了铠甲上的风沙。军营前,他的同伴,他的友人,他的家人……以及他的王,早已恭候多时。
被囚禁在象城的日子里,兰斯洛特想象过无数次,如果他有幸还能与他们重逢,自己会说些什么。可是在看见那一张张熟悉面孔的瞬间,所有话语都哽在了喉咙里。
“兰斯洛特,欢迎回来。”
率先开口的是骑士王。她依旧很擅长控制情绪,可是,兰斯洛特早已知道自己之所以还能从象城活着离开,都是因为王为了自己向难敌提出了这个请求……
“我回来了……”
他将剑放在骑士王脚下,郑重地行礼。骑士的身份并不允许他做出任何僭越的行为,但湿润的眼眶和他脸上复杂的表情已经说明了一切。
“蠢爸爸……”
马修并不像骑士王那样擅长克制,将担忧与悲痛埋藏这么久后,这位坚强的女孩终于流下了释然的泪水。
同伴的归队让迦勒底的御主压抑的心情得到了舒展,可是,对于联军来说却全然不同。如果说还有什么能支撑着众人不至于因投毒事件而消沉下去,那就只有为全城百姓复仇的信念。
复仇的怒火让列国将士同仇敌忾,每天,迦勒底的御主都能听见血债血偿的呼喊。楞伽的罗刹让婆罗多的百姓遭受的苦难与折磨,他们必将加倍奉还。
可是,同样认为远征楞伽不可避免的奎师那却为此感到一丝担忧。
“愤怒与复仇……不得不说是一种鼓舞士气最为直接的方式。但这并不应成为发动战争的理由。否则,任何人都可以通过煽动民众的仇恨来发起战争,以满足自己的私欲。”
奎师那的看着紧锣密鼓备战的将士,意味深长地说了一番话,迦勒底的御主虽然总觉得他有所指,却无法猜透他到底在暗示什么,只是感慨地说道:
“可是,面对如此丧心病狂的行径,怎能心平气和地对待凶手呢?”
奎师那用笛子轻轻点了一下这位小姑娘的脑袋,粲然一笑,
“我们当然无须心平气和地对待凶手。我们讨伐楞伽,正是因为他们惨无人道的行径。他们对阿逾陀百姓所做的一切也必将得到应有的报应。”
“那这有什么区别?有仇报仇有怨抱怨呗……”
迦勒底的御主听得一头雾水,所以到头来不是还要以牙还牙吗?阿周那对于御主快意恩仇的江湖作风已经习惯了,所以并没打算多说什么……
几人谈着谈着,不知不觉就走到了荒废的无忧园附近,想起维摩那的环境内看见的那个人间天堂,再看看如今破败的模样,迦勒底的御主和马修不禁感慨起这座为悉多而修建的花园就如同她的女主人一样,美得与这个充满猜忌与妒忌的世界格格不入,以至于无法在这个五浊恶世里长存。人们无法相信世界上竟有悉多这样,孤身一人面对征服三界的十首王,在财富与地位的诱惑,强权与力量的威压下依旧坚贞不屈的女子。她本应成为世间的榜样,却招来了怀疑与诋毁……
“世人只知室利罗摩为救悉多远征楞伽国,可是,罗摩此举并非仅仅是为了自己的妻子,若救回妻子是仅有的目的,在哈奴曼第一次越过海洋潜入楞伽之时,悉多就会跟着哈奴曼逃离楞伽。”
奎师那望了一眼已经变小后独自坐在无忧园内睹物思人的猴神,轻轻呼唤了一声他的名字。
“对吧,哈奴曼。”
猴神并没有感到惊讶,以他的神通广大,想要听见小姑娘和奎师那的对话并不难。
“是的……那时的女主人明明已经濒临崩溃的边缘,消瘦得不成样子,却依旧决定留下,而不是让我带她走。因为她不会接触其他男性。也是那时,我确信了她是绝不可能背叛主人的。女主人是我见过的最坚强的人。”Www.bimilou.org
“如果罗摩远征楞伽不仅仅是为了妻子……那么罗摩诛灭十首王也是因为他是作恶多端的罗刹王,必须为民除害吗?”
迦勒底的御主疑惑地看了看奎师那和猴神,毕竟,在她的理解中,《罗摩衍那》更像是一个围绕着罗摩与悉多这对苦命鸳鸯的悲剧。狗头军师一边摇头一边开始了小葵花讲堂。
“不,罗摩诛灭十首王并非因为他是罗刹。而是因为这位征服三界的王有了无数的功绩后变得目中无人,狂妄自大。他以为自己这么不可一世的存在,强夺别人的妻子也是理所应当,无须承担任何后果。室利罗摩要讨伐罗波那,亦是为了警醒世人,不要以为国王就可以强抢民女,肆意霸占一位平民(罗摩当时被流放,不是王子)的妻子,拥有力量也并不代表可以胡作非为。”
奎师那说完,猴神也点了点头,甚至有些惊喜——那正是罗摩曾告诉他的话。对于这个承载着主人的记忆,却和罗摩大相径庭的人,哈奴曼感觉既亲近又格外陌生。
“为此……就算有捷径可以早日救回悉多,罗摩也并未选择那条捷径吗……”
“就算是上主也不会走捷径的~否则在罗波那犯下恶行之前动手不就可以避免很多悲剧?”
刚刚一直在旁听的阿尔托莉雅忽然开口说道:
“既然如此……象城的长辈与仙人们因为难敌未来的预言而打算将他扼杀在摇篮里……你怎么看?这难道不也是走捷径吗?”
“所以他们失败了。他们试图阻止因果,却亲手促成了这个结果。”
奎师那默默看了一眼身边的友人,感慨地说道:“此外……机缘尚未成熟之时,急功近利想要提前促成某个结果,也会事与愿违……”
“别开玩笑了。什么连上主也不会走捷径?你们制定的规则……不正是你们先打破的吗?”
就在几人为因果的话题讨论得正欢时,一个冷漠的声音从空旷的街道上传来。看着那位高贵典雅,眉目间却带着一丝戾气的孔雀仙人,迦勒底的御主总感觉非常不安。虽然他也是友军,但和盎伽王给人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阿周那得知他骗走妙见以后更是恨不得痛击这位“友军”。
“你们一边用你们制定的规则束缚着三界万物,一边对提婆一族法外开恩……难道成住坏空不是此世的法则?难道提婆一族就可以逃离这个法则?为何?因为他们是一群听话的狗吗?”
孔雀仙人说着,鄙夷地扫了一眼因陀罗之子。
面对孔雀仙人尖刻的质问,奎师那意味深长地答道:
“你比我更清楚吧……规则并非是死的。”
“制定规则的人这么说当然可以把遵守规则的人玩得团团转……规则这种东西,唯有在大家都遵守的时候才有约束力。当你们的规则不再有人遵循,它也将失去原有的约束力,那时……就没人陪你玩了,瓦苏戴夫。”
虽然并不能完全听明白孔雀仙人和奎师那的弦外之音,但迦勒底的御主隐约感到,他们的敌人不仅仅存在于正面的战场……
英雄王和梅林以战后重建为由留在了阿逾陀,南丁格尔尚未完全恢复,爱德蒙决定也一起留下,实际上,福尔摩斯觉得阿逾陀的投毒事件有蹊跷,希望这两位心思缜密擅长推理的队员暗中调查。而骑士王则决定带着她的骑士团(马修,兰斯洛特,迪卢木多)整整齐齐地跟随大部队开往楞伽的主战场。
阿周那依旧以“车夫之子富军”的身份跟在盎伽王身边效力,坚战决定带着弟弟们与残破不堪的阿逾陀共存亡。虽然难敌尚有疑虑,可目前为止,这是丢开这块烫手山芋并且不用承担任何骂名的最好办法。
就这样,在内忧外患并存的情况下,远征楞伽的战斗拉开了序幕……对于接下来的远征,迦勒底的御主十分不安。可是,历史的车轮并不会因此停止转动。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晓戈的[FGO]特异点:俱卢—神权没落之时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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