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水见应无求进门赶紧迎了上来:“大人。”
“什么事?”
“濯缨道长已经到了京城,属下安排之后去了严府,严大人说,明日辰时将人送去便可。”
“嗯。”应无求点头应下,黄水任务完成,也就告退回房了,偌大的都尉府霎时只剩应无求一个,单薄的身体在夕阳的映衬下显得孤独而寂寥。
穿过校场,应无求回到自己的房间,拿出火折子点了灯,然后把窗关上。
回身的时候,发现桌上好像有什么东西。
走近一看,那是一本书,奇怪的是,上面并没有书名。
怎么会有本书在这?是严世蕃留下的?不,如果是他带来的,他不会只字不提,更不会这么不明不白地丢在桌上。
那会是谁?
会在都尉府走动的都是锦衣卫,识字的都没几个,更别说会有人把书带在身上了,应无求想了一圈,始终是没有头绪。
还是先看看这是本什么书。
应无求随意翻开一页,借着烛光一看,顿时惊呆。
这是一本春宫图,而且书上画的都是男人。
怎么回事?这书怎么会出现在这里?难道真是严世蕃留下的?可下午桌上并没有多余的东西……难道说,是有人知道了下午这屋里发生的事,想借此警告他吗?
应无求想到下午是开着窗的,虽然窗外种着两棵树,但遮挡不全,也很容易被人看到。
心慌的感觉快要将应无求吞噬一般地涌出来,应无求跌坐在椅子上,手指绞着书页,微微发抖。
如果这书真是严世蕃留下的倒没什么好担心,怕就怕这是别人给他的警告,他不怕与严世蕃做这种事,怕的是将这件事昭告天下。
他虽然低贱下作,终归还是知道羞耻的。
倒不说他与严世蕃都是男人,重点是严世蕃是严嵩的儿子,是害死如忆的凶手。
还有,若这事传了出去,他身为锦衣卫指挥使,以后该怎么面对那般手足?
说到锦衣卫,应无求蓦地想起一个人,黄水。下午的时候他好像发现了什么似的,总是欲言又止,方才他又是最后一个离开的,那留下这本书的人,会不会是他?
一定要问清楚,应无求将书往桌上一丢,吹灭蜡烛躺上床。
这一夜应无求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熬过来的,无端的惶恐让他坐立难安,好像只要天一亮,他就会成为那个万人唾弃的对象。
天,终于还是亮了。
应无求卯时便起了床,梳洗穿戴之后去斋馆接了濯缨道长,将他带到严府,再与严家父子一同进宫面圣。
皇上热衷效仿成祖皇帝,向来以奉道为首务,宠信教徒方士,热爱斋醮乩仙,迷恋丹药方术。这濯缨道长是皇上专程派人请来的,为的是寻求长生不老之术。
其实这所谓的濯缨道长早已被驱逐出教,妙峰庵也是他自立的门派,听说庵里的人都不务正业,专攻歪门邪道。
至于皇上为何会请他来,自然是听了严世蕃的建议。
说来也怪,皇上登基早期英明苛察,严以驭官,宽以治民,并整顿朝纲,减轻赋役,对外抗击倭寇,可以称得上是位有作为的皇帝。不知从何时开始,皇上变得崇信道教,痴迷于炼丹,对严世蕃的话言听计从。
而严世蕃对那张龙椅也是觊觎已久,如今碰到能够引起民愤的好时机,他岂会错过。
进宫的时候已经退朝,一行人穿过曲折的长廊,终于来到奉天殿。禀告之后严家父子和濯缨道长陆续进屋,应无求则是和另外几个锦衣卫守在门外。
里面的人谈论的内容应无求听得不是很清楚,只隐约听到有人在说“抓人”、“祭天”什么的,想着估计很快就有皇榜要下了。
不过应无求目前最烦心的不是皇榜,而是躺在他桌上的那本书,不知道回去之后这消息是否传开了,到时候又该用怎样的表情去面对。
快要到午时了,屋里的人还未出来,外面太阳挂的正高,照的人口干舌燥。应无求前夜本就没睡好,再被这阳光一照,竟晕晕乎乎地要倒下去。
真是想不到,这种天气竟会有如此毒辣的日晒。
还是再忍忍,应该快了。
应无求手扶着刀柄,身子轻轻靠在门框上,偷偷休息。
一旁的黄水见应无求脸色不太好,赶紧走上前去:“大人,是不是有什么事?”
应无求无力回答,只摇摇头,黄水也不便再问,退到一边去了。
这太阳可真够毒的,像是要把人烧化了一般,脸都要被晒出口子了……
正出神的时候,奉天殿的门突然打开,应无求一时重心不稳,直直向后倒去。值得庆幸的是,应无求并未摔倒,而是被人伸手护住。
“哟,这火伞高张的,连应大人都撑不住啦?”应无求还在疑惑是谁托住了他,一听这声赶紧转身一跪:“属下知错,请公子恕罪。”
“好了好了,起来吧,我几时说要怪你了。”
应无求赶紧起身,还不忘说上一句“多谢公子”。
“看来,应大人这柔肤弱体承受不了如此日晒,这样吧,回去的时候雇辆马车,免得累倒了我们的指挥使大人。”严世蕃说着眼里带上了玩味,应无求本想推辞,但想了想,还是应下了。
出了宫门,严嵩和濯缨道长各自坐上轿子回去,严世蕃却在原地等来马车,跟在应无求身后上了车。
“公子?”应无求发现严世蕃也爬了上来,顿生疑惑,严世蕃却示意他不要说话,自顾自地坐下。
马车十分宽敞,应无求和严世蕃各坐一边,都不说话。
到了街市,严世蕃突然叫停,驾车的黄水赶紧勒马停下。严世蕃掀开帘子看了看,两步跳下了车,应无求赶紧跟上。
坐在车里走了一路,应无求感觉好多了,只是还有点口渴。
严世蕃向前走了两步,突然停下,转过身来说道:“你们先回去吧,本公子和应大人有事要说。”
黄水一听这话,告退之后便驾车远去。
应无求不知严世蕃有什么事要和他说,想了想,开口问道:“公子有什么要吩咐属下?”
“没事,只是想走走罢了。”严世蕃转过身继续往前走,背着手像是在游花园,“顺便喝杯茶。”
有时候,应无求会觉得严世蕃与他是心意相通的,不然又怎会在这情形之下说要饮茶。
二人沿街走着,谁也不说话。bimilou.org
终于找到一家茶馆,二人正准备进去,忽听得不远处一阵嘈杂,转头望去,只见一个白衣女子正被几人追赶着。
应无求觉得那白衣女子甚是眼熟,但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那女子越跑越近,像是奔着他们而来。
在离他们还有三四步距离的时候,有人一棍子打在那女子腿上,她摔倒在地,却还是努力地朝着他们爬来。
难道是严世蕃的相好?
应无求正想着,忽然觉得有什么钳住了脚腕,低头一看,正是那个白衣女子。
真是奇怪,拉住我做什么。
应无求正腹诽着,突然那女子将头抬了起来,金色的眼眸在阳光下显得分外扎眼。
原来是她,那个昨天施舍过的姑娘,难怪会觉得眼熟了。但这姑娘众目睽睽之下抓住他的脚腕,到底是要做什么?
“公子,求你救我!”那姑娘喘着气,这声求救仿似从喉间挤压而出,沙哑而又沉重。
要在平时,应无求定是二话不说就会出手的,只是今天严世蕃也在,主子还没说话,他可不敢越矩。
“两位大人,她是妖怪,不能留啊!”
“是啊,正常人哪会有金色的眼睛,她肯定是妖怪,我们正要抓她回去烧死呢。”
“烧死她,免得她害人!”
许是看出了应无求的犹豫不决,那些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地说开了。
看来,真的是金眸给她带来的厄运。可是这世上那有什么妖怪呢,这明明就是一个普通的小姑娘啊。
该不该救她?如果救了她,她一定会跟着我,到时恐怕会落入严世蕃的手里,与其过那种日子,倒不如被抓去烧死来得痛快。
可她只是个孩子啊。
应无求突然觉得感同身受,这让他想起小时候被大孩子追打,叫嚷着“窝囊废”的情形,实在是不堪回首。
百姓们都噤声等着应无求表态,应无求却一脸难办的表情。
严世蕃看看应无求,又看看那些百姓,最后将目光转到那个姑娘身上,不禁皱起眉头。
既然是天生金眸,定是自小被人当成怪物看待的,父母恐怕也是承受不了压力将她抛弃。一个姑娘家,被人当作妖怪见了就打,能够活到现在也着实是不容易。
想到这,严世蕃微微点头,眉头舒展。
“好了,别争了,她以后就是我严家的人,看谁还敢动。”严世蕃说着转过身去,踏进了茶馆的门,留下其他人在门外面面相觑。
严世蕃这意思是要收留她,难道是见她长相清秀,想要据为已有吗?
先不管那些,顺其自然吧,要怨只能怨命,偏偏遇上了严世蕃。
应无求扶起那姑娘,见那些百姓还傻站着,张口道:“没听见严公子说什么吗,都散了吧。”
众人终于回过神来,你看我我看你,最终还是犹豫着走远了。
应无求领着那姑娘走进茶馆,问了小二方知严世蕃在二楼要了个雅间,赶紧跑上楼。
进屋的时候严世蕃正坐在蒲团上眼望窗外,手里捧着一个小巧的瓷杯,悠闲地小口品着。
“既是饮茶,也就无需拘束,都坐下吧。”严世蕃放下茶杯,依旧望着窗外。
应无求赶紧坐下,伸手想去倒杯茶喝,突然想起严世蕃只说了让他坐下,于是收回手,安静地坐着。
那姑娘虽有腿伤,却也挨着应无求慢慢跪坐下来,一动不动。
严世蕃不禁失笑,这两人都太过小心,谨慎地不留下一丝把柄,活像两个木偶,牵一丝动一下。
“都说了无需拘束,想喝茶便喝吧。”严世蕃伸手缕缕垂在脸侧的头发,突然又想起什么似地问道,“你叫什么名字?”
二人皆是一愣,应无求拿着水壶的手一顿,转头看向身边低着头的小姑娘。
“灵均。”
严世蕃眉头一蹙,转过头来:“灵均,可是屈原先生的字?”
“是。”
“唔……灵,神也,均,调也。言正平可法则者,莫过于天;养物均调者,莫神于地。”严世蕃眼里出现了一些奇怪的神色,接着问道,“可有姓氏?”
“没有。”
“哦?那这个名字是谁给你起的?”
“是教我读书识字的先生起的,我一出生便遭遗弃,是先生救了我。给我起这个名字,许是想我做个像屈原先生一般的词章之人吧。”
“原来如此。你既被遗弃,姓什么倒不重要了,只是这名字起得真是好。”严世蕃点点头,双眼微眯,顷刻又说道,“可本公子不喜欢。”
灵均坐得端正,始终没动:“烦请公子赐名。”
严世蕃站起身,背着手在屋里来回走了几步,突然转过身来:“念昔如何?”
念昔?
“起这个名字是想你莫要困于旧日的牢笼之中,你既入了严家,便是新生,过去的事,最好是别再想了。”
虽然严世蕃如此解释,可那两个字还是让应无求心底一凉。
念昔,可不就是怀念往昔的意思。严世蕃此话,怕不止是说给灵均听的吧。
念昔,如忆,这两个名字是那么相似。暗示得如此赤|luo|,恐怕也只有严世蕃做得出了。
应无求逐渐缓和心境,终于活动手指将茶倒进杯中,然后一口喝下。
是啊,为什么要活在过去,那明明是不值留恋的。投靠严家已经五年,应无求岂会不懂,只是旧日实在太过诱人,回忆又太过痛苦,才使得他这副下贱的脑子不得不去想。
要不怎么说人都是自作自受呢,明明痛不欲生,却又割舍不下,才会终日活在回忆里啊。
只是这早已入骨的往昔,要如何才能忘得掉。
“多谢公子赐名。”念昔转向严世蕃所在的方向,额头触地。
“嗯,以后你就跟着我姓严吧。走,去见见你爹。”严世蕃说着,大步往门口走去,念昔回头看了看应无求,一瘸一拐地跟了上去。
走到门口,严世蕃突然停下,却未回身:“对了,应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休息,只怕明日开始要劳累了。”
说完,严世蕃就出了茶馆,只留应无求一人。
应无求转头去望着门口,终于长舒一口气。严世蕃实在聪敏得很,不但对他的死穴了如指掌,还善于找法子提醒他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
跟这种主子真的很累,可是,又能怎么样呢。
应无求起身,留下银两转身离开。
还是先回都尉府休息一下,明日皇榜一贴,就有的忙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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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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