午饭过后,燕三娘坐在门口晒太阳,柴胡把碗筷收进桶里拿水泡着,也跑到门口坐下。
“三娘,你说老离和娘娘腔这几天在做什么?几天没见人,回来也就拿个药材什么的,是不是在外受伤了?”柴胡背靠木门,一边吃着饼一边问。
“不知道,问小梅也不说。”燕三娘折了一截柳枝把玩着,“不过,小梅今天来还问我歌先生有没有回来,看来他们不在一起。”
“不在一起?那他们是都出去吃独食去了?真不厚道。”柴胡说着,狠狠咬了一口饼,吧唧吧唧地嚼着。
“是不厚道,就把严世蕃丢在这,真没意思。”燕三娘活动活动肩膀,“不如我出去走走,你留下来看着严世蕃?”
“别了,严世蕃那脑子,迷惑人最厉害了,俺要是松懈了没看住,你还不得数落死俺!”
燕三娘一听这话不高兴了,丢掉柳枝站到柴胡面前,双手叉腰:“让你看个人就不行了?吃饭的时候没见你躲呀?”
“吃饭那能一样吗,俺是做体力活的,当然得多吃。”
“是是是,刚吃完饭又吃上饼了。”
“俺不是怕浪费嘛,嘿嘿。”
“还说呢,白面都快给你一个人吃完了,还不去买一些回来。”
“凭啥是俺去买?”
“你不说你是做体力活的吗?”
“你……”
柴胡斗不过燕三娘,把饼塞进嘴里,下山去买面粉。
醉生梦死变成了一个人,燕三娘伸伸懒腰,回到院子里。经过柴房,燕三娘通过门缝朝里望了一眼。严世蕃侧躺在柴堆上,双手双脚都被绑住,牙白的衣服上红一块黑一块。
这几天他在燕三娘和柴胡的手上,自然是没有好日子过的,但他们也担心离歌笑责怪,也不敢下重手。
无非是踢踢打打,饿他几顿之类的。
饿了几天了?
燕三娘想了想,好像从他进来那天就没给他喂过吃的。
不吃东西可是会死人的,燕三娘赶紧跑进柴房查看。她不是担心严世蕃会死,而是怕离歌笑留他还有作用。
严世蕃依旧躺着,脸朝下埋在柴火间,看不见脸。
燕三娘慢慢走近唤了两声,见他还是没反应,便伸手去把他翻了过身。严世蕃脸上满是血污,双眼紧闭。
试了试鼻息,好在还没断气。
你这大魔头,命还真大。
燕三娘啐了一口,起身出去,想弄点东西来给他吃。刚走没几步,突然听到一声门响,燕三娘回头,呆住了。
她见到的不是逃脱的严世蕃,而是七日未见的离歌笑。
还是七天前的那套深蓝色布衣,还是乱糟糟的头发,还是那胡须满脸的颓废样子。
可是,今天的离歌笑好像更加颓废了,衣服破了不说,头发胡须缠在一起不说,就那摇晃站不稳的样子就让燕三娘觉得不妥。
七天前,他也是摇摇晃晃地走到门口坐下,仰头喝酒什么也不说,酒没了就呆望着天,一望就是一整天。
今天他虽是慢步走来,看着也没什么不同,但感觉就是少了些什么。
少了什么呢?
燕三娘想着,唤了一声:“歌先生?”
离歌笑眼也没抬,还是慢慢走着,身子摇摇欲坠,好像随时都会倒下。
“歌先生,怎么了?”燕三娘跑上去扶住他,他只是动了动眼珠,看着她,照样一言不发。
那眼里像落了霾,模糊不清地看着她,偶尔抖一下,像是在寻找焦距。
这是……
燕三娘吓了一跳,忽地松开了他。
她终于知道离歌笑这次回来,身上少了什么东西。
是灵魂。
他就像一具躯壳,或是一个傀儡,只会站着,没有自己的思想。
发生什么事了?七天前走的时候还好好的。
是不是应无求对他做了什么?
燕三娘肯定了这个想法。
向来,应无求只要一句话、一个眼神,就能让他难过起来,严重一点,就是让他呆坐着什么也不管。现在这种情况,恐怕是应无求说了特别严重的话,让他彻底伤心了。
这样也好,以后就不用再跟应无求纠缠不清了。
又上前去扶住离歌笑,燕三娘担忧地说:“歌先生,你先回房休息一下吧。”离歌笑本来还在走着,听到这句话,突然想到什么似的停下了脚步。
眼睛抬了抬,突然转过脸看着燕三娘。
“严世蕃……在哪?”过了很久,离歌笑才说出这句话。声音哑的像是被灌了沙子,磨得燕三娘耳朵生疼。
“在柴房。”
得到答案的离歌笑不假思索,快步向柴房走去。燕三娘把离歌笑护送到柴房,对他解释道:“我们饿了他几天,不过他还没死。”
离歌笑点点头,轻声说道:“去弄点吃的来吧。”
燕三娘应了一声出去了。
离歌笑看严世蕃这副样子,心不自觉地疼起来。就是这么一个人,一个被称作大魔头的人,硬生生从他身边抢走了应无求。
这让离歌笑很是嫉妒,可他无力还击。
【因为在全天下都当我是条狗的时候,他却要我做一个人。】
应无求曾这样说过。
那时候他的眼里,是满满的温柔,就好像从前看着如忆一样。离歌笑拼了命也想让他这样看自己,可任他想尽办法,到最后都会功亏一篑。
每次都是败在“耐性”二字上。
如果他能够忍住,事情绝不会发展到如斯地步。说这些都迟了,没有用了。
离歌笑摇着头,在地上坐下。
许是动静大了点,严世蕃眉头一皱睁开了眼。几天没有进食,严世蕃有些迷迷糊糊的,慢慢坐起身子,背靠在柴堆上。
相顾无言,他们都在等着对方先开口。
柴房里一阵静默,呼吸声此起彼伏。
远远地听到燕三娘的脚步声,下一刻,一碗饭被送到离歌笑面前。
“就剩这些了,你将就吃吧。”
离歌笑看了看那碗饭,又转过头看着严世蕃说道:“给他吧。”
“给他?”燕三娘十分惊讶。
看离歌笑的样子,估计也是吃不好睡不好的,这刚回来不顾自己,倒管上严世蕃来了。不过,这既然是离歌笑说的,她也不想反驳,用力把碗往严世蕃面前一放,筷子掉在地上也不管。
“你先出去吧。”离歌笑对燕三娘说。
燕三娘看看俩人,转身出去把门带上。
严世蕃坐直身体,伸手去拿碗筷。
几天没吃饭,心里发慌几乎没有力气,筷子刚抓起来又掉到地上。严世蕃干脆把筷子握在掌中,捧起碗扒拉着饭菜。
房里又回归了静默,只有严世蕃吃饭的声响。
那碗饭是为离歌笑准备的,自然有荤有素,严世蕃吃得很香,却也时刻注意着分寸。
可以狼狈,不能失礼。
在离歌笑面前,他永远是个养尊处优的大少爷,永远高人一头,哪怕落魄至此,也不至于丢了自尊。
严世蕃慢慢地吃,离歌笑静静地看,像极了某种仪式。
这碗饭吃了很长时间,严世蕃也没想到,这样的饭会比鲍参翅肚还要美味。他身娇肉贵,从未挨饿受冻,自然体会不到下等人的生活。
如今他算是体验了一回什么叫做“饥寒交迫”。
空碗放回地上,筷子整齐地放好,严世蕃又恢复了靠着柴堆的姿势。
“值得吗?”离歌笑突然问道。
严世蕃一愣,随即笑道:“值得。”
“可他看不到,也不会念你的好。”
他不会知道你为他做过什么,所以你无需扮演。
至少,让我觉得亏欠他的没有那么多。
“我对他如何,从不是希望他看到,也从不希望他念着。”严世蕃歪着头,眼睛直视离歌笑,“他只是想要一个疼爱他的人,本公子刚好可以做到。”
只是刚好,我从没想过要他回报什么,只是想对他好,想让他开心,而已。
“这么单纯?”
“当然,这事一旦怀了目的,就做不成了。”
这话不假,对人好就要是无私的,如果抱着私欲而去,就落下话柄了。离歌笑就是这样,怀着求原谅的想法,每次都做着自己为对的事,到头来都是弄巧成拙。
“这么说,你对无求是真心的?”
“是不是呢,离大侠又有什么看法?”
能有什么看法,我会这样问你,就是因为我知道答案。
不过是想亲耳听一次,好让我死了这条心。
这个答案其实显而易见,他严世蕃是什么人,当朝工部侍郎,皇帝最信任的人,想要什么没有?
抛开这些不谈,严世蕃向来心狠手辣,手下换了一个又一个,偏偏应无求是个例外。他不见得多能干多聪明,但就是极少被责罚,甚至打骂都很少。
这些都是其次,真正让离歌笑无法释怀的是两件事。
一是一个月前,严世蕃为了带应无求回去,生生挖了两块皮肉下来。
第二便是七天前,严世蕃只身前来,不惜下跪磕头,也要求他去救应无求。
此前他从未想过,应无求对严世蕃来说是那么重要,足以让他舍弃一切。什么皮肉之苦,什么尊严扫地,只要是为了他,都可以不在乎。
全部都是值得的。
可惜,你求的事,我是办不到了。
低头苦笑,离歌笑张口,声音颤抖起来:“只可惜,我白费了严公子的心了。”
严世蕃别的笑容立即收起,认真地审视着离歌笑:“什么意思?”
“我是说,”声音抖得越来越厉害,离歌笑抬头望回去,“他死了。”
三个字,寒了两颗心。
严世蕃不可置信地用手撑地,努力想要站起来:“你说什么?!”
“我说应无求死了,他死了!”
听到这句话,严世蕃忽地摔在地上。手脚并用地爬到离歌笑面前,双手抓住他的衣领:“离歌笑,本公子不屑同你玩这种小孩子游戏!”
“游戏?我也希望是个游戏,至少可以重来一次。”一颗泪珠凝在眼角,忽地滚落下来,看着严世蕃的眼里聚了水汽。
像是被人击中了心脏,严世蕃蓦地松开手,瘫坐在地上。
应无求他……真的死了。
不可能,他不过是一时急火攻心,很快就会醒过来,跟在他身后。不知多少次,严世蕃一回头,总能看到应无求甜笑的脸,甜到可以把这初春变作盛夏。
甜的像冰镇的果酒,沁入骨子里。
可如今,那身影幻作一串火星灼伤了他,让他叫苦不迭。
应无求,未经本公子允许,你竟敢……
那个荆如忆当真如此重要吗?让你念了十年还不够,这么急着随她而去吗?我曾以为,你已经看的到我了,我以为再努力一点,她就能消失在你的世界。
是我错了,我不该高估你的。
深吸几口气,严世蕃忍住泪,从地上爬起来,抖了抖身上的灰尘:“既然离大侠答应本公子的事没做成,本公子也没必要遵守承诺。”
离歌笑猛一抬头,眼泪凝在下颌:“你当真如此无情?”
“哈哈,本公子向来无情,离大侠不是再清楚不过吗。”
“可……可无求对你……”
“应无求不过是条狗,他死了,本公子还可以提携别人。”严世蕃甩甩袖子,把手背到身后,“不过,他的确是条好狗。”
“你!”离歌笑站起身来,双手抓住严世蕃的衣领,把他推到柴堆上,“你刚才说的话都是骗我的吗?亏我还以为你能对他好!”
严世蕃噗嗤笑出来,不屑地说:“他可以帮本公子咬人,本公子自然要多给他几根骨头。怎么,离大侠还真以为本公子是用了真情吗?”
看着严世蕃,离歌笑火冒三丈,照着他的脸一拳打过去,打得他跌倒在地。
无求一心一意为你,你却只想着利用他?那这算什么?你手臂的伤又算什么?都是做戏吗?!
你的戏真好,好到让我和无求都信以为真。
你是个大魔头,我本就不该对你心软的。
“严世蕃,你果真冷血,狗死了,连一滴眼泪也没有。”
“本公子,从来就没有眼泪。”
是的,我从来就不会流泪,为了谁都好,也绝不能。
离歌笑气愤而去,房门砸在墙上,灰尘落了严世蕃一身。严世蕃依旧躺在地上,手摸索着,握成拳死死抵在胸口。
唇边有血流下来,一滴滴落在柴堆上。
应无求,我真的好疼,你去了哪?还回得来吗?
应无求……
严世蕃蜷缩着,像一只烧坏翅膀的斑蝶,在风中瑟瑟发抖。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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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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