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认,他的长相十分俊秀,能力也出众,比起玉家兄弟,他更像是玉家的掌事人。
事实也的确如此,玉家上下大小事都经由他手,似乎玉家两兄弟只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就够了。他是一位极其优秀的家臣,但限制他发光的绝不仅仅只是作为家臣的身份。
若不是今日乍见,兰佩紫很难意识到,已经很久没有见到这位理事了。他仿佛消失了一阵,却也没人追问他的行踪。
她每日同玉楼春赖在玉京秋的小院,展意鸿一点一点向荒芜的庭院填满生机。反而院子的主人从来不过问,将自己锁在书堆里,醉心学术。温儒偶尔来的那几次,都只与玉京秋有关,对他们只是客套的问好,而对展意鸿更是漠视,连匆匆打个招呼的点头之交都算不上。
“京秋!”他冲了过来,却被玉京秋拦下,急得原地踏步,双眼微红,“你——何至于此!!!”他应当是有些愤怒,那声长叹里的情绪太复杂了,兰佩紫听不真切。
玉京秋用右手从桌下拖了两条长板凳出来,示意他坐下,“墨臣怎么回来了?不是说有要事忙么。”见他不动,只好自己先落座,“我没什么事。”
“这叫没什么事?!”温儒忍不住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还未来得及干涸的血滴跳了一跳,向别处晕开了血迹。“你明知自己……”接下来的话,他向来说不出口。
玉京秋点点头,很自然地接道:“是啊,所以我才要更努力。”
“努力?你这是在玩命!”温儒咬牙切齿,“你明知道不该放如此多的血,万一止不住了怎么办?”
“祖父以指尖一滴,家父以腕口一盏,我不如玉家任何一代的掌门人,自然要付出得更多,才能得到想要的回报。”他一脸理所当然,“你也看过先人的铸剑手札,谁又知道我等铸造,不是拿命换?”为什么那般多的神兵宝甲,偏偏玉家手下出的有灵?
“可——”温儒还是说些什么,见兰佩紫已经走了过来,又不知道该再说些什么,生生止住。
兰佩紫将瓷碗放在桌上,取出手帕递给玉京秋,之后又抬手擦了擦自己额角的汗,道:“秋秋,都倒进去了。”不知为何,她忍不住放轻声音,总觉得多问一句都是打扰。
“好,辛苦你了。”玉京秋起身欲往剑炉边走去。
“京秋!”温儒拦下了他,“都这样了,今天还要继续吗?”至少也该休息一下才对,
他不甚在意地摆摆手,“趁热打铁嘛,当然要一鼓作气。”
温儒拦不住玉京秋,只余兰佩紫与他面面相觑。
玉京秋守着铁水在模具里冷却的时间里,兰佩紫和温儒相对尴尬。但她不敢离开,怕玉京秋再做傻事。此时她已经全然忘记了与展意鸿、玉楼春的约定。
为什么温儒会知道玉京秋在这?
“那个……墨臣哥,你怎么回来了?”以她的视角来看,温儒是不知道玉京秋今天要开炉锻刀的。
温儒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问:“那兰姑娘又为什么会在这里呢?”
他的语气太过尖锐,让兰佩紫无从回应。
温儒很早就接手玉家的各项事宜了,算是玉松迟一手带出来的。他也代表玉家和兰家接洽过,兰佩紫听父母夸赞过他,说这个年轻人宛如温玉,待人接物进退有度,若不是被玉家限制住手脚,或许能有更大的作为。
就是这样一位在父母口中温润如玉的年轻人,一句话就刺得从没被说过重话的兰家二小姐有口无言。
她心里只道,温儒当真不如他的名字一般儒雅随和。
“秋秋不让我们跟着,我是担心他才跑回来的。”过了好久,她才说道。
“哦?”温儒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笑,“我还以为你们关系好,好到知道他想做什么。”
他这话里夹枪带棒,兰佩紫岂会听不出来,当即反唇相讥:“你这什么意思?作为秋秋的朋友,不该更尊重他吗?”
“你们的尊重,就是放任他肆意挥霍自己的血,糟践自己的命?”
“你!”兰佩紫不知如何解释,又自觉理亏,苍白的解释说不出口。
这厢风云暗涌,却全然影响不到玉京秋。
“怎么颜色不太对啊,是加少了吗……”他嘀咕着,撸起袖子又有点跃跃欲试。
“秋秋!”那厢正是尴尬时候,两人互不愿理,这边的声音便显得格外突出,加之刻意修炼过,自然不会忽略。
温儒赶过去一把拉住他,“你想做什么?”
“玉京秋——!”却是展意鸿的声音破门而入,飞身而至,生生抽出了玉京秋被拽住的手臂,握在手里,“你想做什么?”他反问温儒。
此时玉楼春也赶了过来,不知该站在哪,只好拉着兰佩紫站到一边。
玉京秋被两边都拽了一把,一下没撑住跌坐到了地上,他缩了缩手臂,看似握得不紧,但实际上他暗暗使了力也没能抽出来。
“我做什么?”温儒气极反笑,“我做什么?你不如问问他玉京秋要做什么!”
展意鸿向玉京秋看去,目光带着询问,让他一时也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
这件事本来不想告诉他们的。玉京秋心想,玉家的能力和压力,他一个人承受就好了,不必牵连这么多人的心,平白惹了几分可怜。他自己不觉得,但是他们都会觉得可怜,可怜他付出这般的多。
“他给你放了半条命的血,你说,你这把刀,会不会有灵?”温儒已经替他回答了。
“血?”展意鸿表情疑惑,眉头颤抖,连握紧他的手都松了松。
玉楼春与兰佩紫对视一眼,一脸迟疑,“……什么?”
但兰佩紫说不出口,她觉得玉京秋应该不会想让他们知道,她也没有权利替他决定。
“不明白?”温儒面带讽刺地笑了一声,霎时冷脸抽出腰上佩剑,一剑劈下,快得展意鸿甚至来不及拔刀相挡——来玉家后他便不再佩刀了,无从挡起,只能勉强拽住玉京秋的手腕将他护在身后。
但温儒的剑锋所指,本就不是冲着展意鸿。
他利落地收剑入鞘,仿佛只是抽出来挽了一个剑花,弯腰牵起玉京秋的左半衣袖,轻轻一拽,便露出了兰佩紫为他包扎好的手臂。兰佩紫包得很紧实,但玉京秋缠得很乱,被这番动作牵动了伤口,缓缓渗出血来,透过层层的纱,洇出一抹红。
那抹红太刺眼了,刺得展意鸿双目生疼。
偏偏温儒不依不饶,步步紧逼:“玉绮年的一滴血,玉松迟的一盏血,玉京秋的一身血,可真是好无私。”他讥诮道,“他祖父玉绮年打了二十一把剑,六把生灵,名噪江湖;他父亲一生打了三十五把,仅有两把有过剑灵。他玉家以血换剑,以命换灵,你觉得,他能活多长?”
玉家,从未有岁过半百之人。
这等寿长,于漫漫仙途而言,实在太过短暂。
他们留下万千神兵宝甲,却遗失了自己的姓名。在如今这百花齐放的仙门,更是如同昙花一现,绚烂过一回,便也只此一回。
展意鸿有些恍惚,他不禁想到,若是那些觊觎玉家秘术的人得知了这个秘密,会怎样呢?或许他再也见不到玉京秋,或许玉京秋会在哪个幽暗的地牢里,遍体鳞伤地苟活着,只为每日放出一点血。又或许他年纪轻轻便离开了人世,带着他这一世惨淡的名声。
有些混乱,也有些崩溃,是玉京秋打断了他的胡思乱想,“没事的,没有墨臣说得那么严重,我只放了一碗。”玉京秋轻声说着,指了指一边的瓷碗。他是真心觉得不严重,这是每个玉家人必然要踏上的道路,这么多天,他早已做好了准备。“我会把刀打出来,我是玉家的家主,这是我该面对的。”
玉楼春已经完全懵了,呆滞地站在一旁,兰佩紫死死捂住下脸,不让自己出声,眼泪却早已纵横。
无论是以朋友还是亲人的立场,见到他消耗自己的生命,总是不好受的吧。
“你们玉家人,”温儒恨恨道,“真是无私啊。”他脸上的恨意藏不住,却让人无端探寻。“既然已经面对好生死了,干嘛要活呢?”他的话和他的人一同轻飘飘地离开了,留下一阵胆寒。
没有人明白他是什么意思,也没有人有心思猜测。
“我会打好的。”玉京秋不甚在意,他向来心大,只以为温儒是生气了,“这是我的责任,我也答应过你,会给你打一把刀。爹爹爷爷曾祖都能做到的,我也可以。”
展意鸿自挑手筋的时候没有后悔过,和玉京秋决裂的时候也没有后悔过,此时此刻他前所未有地后悔,后悔把玉京秋醉酒的一句戏言当了真,甚至以此要挟,只为他二人之间能留下丝毫羁绊。
他心中惊涛骇浪翻滚着,可在旁人眼里,只余哑口的颤抖。他蹲下来看着玉京秋,手依然握着他的手臂,却说不出任何的话。
“秋秋,你好辛苦。”却是兰佩紫说了这样一句。
玉京秋抬头看去,只见玉楼春背过身埋首在她颈间,肩膀耸动着,而兰佩紫轻轻拍了拍他的背,看过来的双眼亦是红得发烫。
我辛苦什么,前人都是一力承担,只有我还要靠亲朋的同情。玉京秋想自嘲地笑笑,却不忍负了他们的好意。
展意鸿最终只问了一句:“痛不痛啊?”
他笑着摇摇头,“不痛啊。”
玉京秋的刀锻好的那日,已经是一个月多后了。
那日已是深冬,茫茫的白雪盖住了少年心事。
今年的雪,下得有点早了。玉京秋托着刀盒递给展意鸿的时候这样想道。不知是施了什么法术,院里才栽的梅花也开了。来得太快了,也太突然了。他本以为会慢慢地等待几个冬天,它们才会开花呢。
展意鸿打开了承刀的木盒,里面的刀裹着刀鞘,玄色的外壳上,有浓重的金绽放着自己的色彩。
刀鞘宽三指,不算细也不算宽,很合适,甚是适合他。玉京秋终是放弃了木芙蓉,他在鞘上刻了许多不够利落但意外美观的飞叶,又或许是花瓣,但至少不是木芙蓉的。
“这是什么?”展意鸿问道,“不是要画木芙蓉?”
“山茶啊。木芙蓉谢得太快了,我随口说说罢了。”他想让花开得长一点,久一点,哪怕他并不懂得它们的美好。他其实可以不用刻花的,可他也想不出什么别的来,但想要留下些什么。
“谢谢,”展意鸿笑道,难得见他眉眼弯出弧度,“我……甚是喜欢。”
玉楼春和兰佩紫在花栏边看着,难得没有去凑热闹,是兰佩紫拉着他留在这的。
他转头看去,却见她脸上挂着掩不住的笑,也挂着泪。
“真好啊。”她说道,“阿春,你去我家提亲好不好?我不想走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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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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