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水牢,但也不是用来囚禁的,最早只能算作是思过室,后来便成了修炼用的冷室。
玉京秋没有去过水牢,但是听闻过关于水牢的一些事迹。比如他的外祖父,也就是他娘谢娉婷的养父曾经在这里思过,最终成就一代宗师。不过那都是上上辈的事情了,修真人士寿命又长,这些故事传得太久,便渐渐淡了。
“我从来没到过这里。”通往水牢的隧道,比起仓库那边,更加静谧幽深。
他看着满眼的黑,心沉沉下坠,仿佛自己也慢慢沉入这瘦西湖的水底,化作泥沙,又或者变成水藻,成为这浓黑水色的一部分。
展意鸿安慰道:“会没事的。”
他知道,展意鸿这么说,不过是安慰罢了。但有时候有人陪伴,比独自面对,轻松得多。
“展意鸿,你是不是知道一些隐情?”他这样猜测已经有段时日了,发问并不是一时兴起,只是一直找不到合适的契机。眼下的情况,不见得是最好的,但是他还是想知道些什么。
他知道展意鸿十分了解他,事无巨细的了解,但他呢,虽说不是对对方一无所知,但至少,他的认知停留在了许久之前,而他反应的时间又特别漫长。
展意鸿迟疑了一下,但不打算再逃避,“算是,但是大多是猜测,我没有证据。”
“可以和我说说吗?”他十分直白。
“可以。但是我怕影响你的判断,这毕竟——”
玉京秋打断道:“我自有定夺,但我想你告诉我。”他垂着头,沿着漆黑的隧道慢慢向前走,挨着墙,去捕捉壁灯上忽明忽现的光亮,“你说喜欢我,你那么了解我,可以说是了如指掌,就好像在你面前我的心思都是透的,而我对你一无所知,我该拿什么心情回应你?”
“抱歉。”展意鸿瞬间反应过来,先道了声歉,“我不是有意瞒你的,只是有些猜测,我不好说出口,怕只是我多疑。”
“你说吧,我想知道,我也想了解你。”玉京秋垂着头,闷闷地与他比肩。
展意鸿垂头看了一眼他的发顶,目光温柔,“我最早是在昆仑,强行拔了你的剑的时候,才发现蹊跷的。或者说,到了那一刻,我才清醒过来。听闻你将入殓的消息的时候我已经疯了,满脑子想着见你最后一面,等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把你的剑拔了出来。
“当时昆仑玉家人和温墨臣都在,存疑的是,玉家人把我留了下来,然后把温墨臣请走了。大长老告知了我命剑的来历,叮嘱我要妥善对待,最好是日夜不离身。我不知道他们是什么意思,但还是照做了。后来再次到访时,他们告诉了我如何换你回来的方法。”
玉京秋问道:“就是,给我立庙?”
展意鸿点头,认可了他的猜测:“我问过原因,但是他们没有告诉我,只跟我说,我是这世上与你联系最紧密的人,如果你有重返人间的迹象,你的剑会有所反映。几月前,我等到了你的剑花开的那一天。”
“花开?”他诧异不已。
“原本你的剑上只有花枝,但是那一夜,它开花了。”展意鸿小心取下剑匣,问他,“要看吗?”
玉京秋摇摇头拒绝了:“不了。”
“我原本是不信鬼神的,修仙却不信有仙,矛盾非常。”见他拒绝,展意鸿再次小心地将剑匣背上,笑容有些自嘲,“去了昆仑几趟,才知这人世间,有因果轮回,有报应不爽,有神佛、有天地,但还是希望,命运由己,自在随心。
“不过后来我知道,温墨臣也去过几次昆仑,我感觉他也有想让你重生的意思,但始终无法确定。他做事太不留痕迹了,我不知道他在这件事中抱着怎样的心态,又参与了怎样的部分。我甚至不知道,昆仑玉家,为什么要安排我来为你的重生助力。疑点重重,而查证起来却也寸步难行。”
玉京秋整理了一下思绪,问道:“那从知道我会重生到现在,你做了些什么?我总感觉有些事情……怎么说呢,那种发觉别人等着我踏进圈套的感觉,不大好受。”
“你都遇见过什么?我安排了许多,但我不知道你会遇上什么。”展意鸿一派坦然。
展意鸿这样坦诚,倒是难住他了,他思前想后,不知道该怀疑谁。当所有的事情都是那么地突兀,便一下子想不起什么该是合理的。最奇怪的莫属孟晴回,但一路相伴也有些时日,确实不见她藏着什么心思,或者说她什么心思都未曾表露,再冒昧打听人家姑娘的底细,实在不妥。
他停下来靠着照壁斟酌许久,才试探着问道:“那个,昆山的那个,西风酒舍?那俩人是你认识的吧?”
“你是说陆行昭和贺定晓?确实是,怎么看出来的?”
“我总觉得,他们在拐弯抹角地说你好话。”现在回想起来,那二人行事,确实太过做作了。也就是欺负他才刚刚再世为人,什么也不把握不透。
展意鸿尴尬地笑了一声,“我不知他们做了什么说了什么,他们在那只是为了帮我看看情况而已。”
“他们为什么要帮你怎么做?那个贺定晓好像也不是很待见你。”其实贺昕不待见的不是展意鸿,而是他。他先前思前想后也不明白自己怎么得罪了贺昕,令他眼神那般怨念,现在想来……该不会是贺昕喜欢展意鸿吧?!贺昕喜欢展意鸿,而展意鸿喜欢他,一边暗恋,一边还得看顾情敌安慰,难怪!
索性展意鸿很快打碎了他漫无边际的幻想:“贺昕是我多年老友,之前有些误会,互不理解也互不相让,但说开了也就无所谓了。至于陆行昭,他有求于我,有机会的话以后给你说说他的故事,比较一言难尽。”
“那你知道西风酒舍对面的了此楼吗?”玉京秋追问,“那个了此楼很奇怪,我在里面见到了一块很古怪的石头,一摸我就想起了好多事情,但是很片面。”
展意鸿皱眉,“‘了此楼’?我不大清楚。我只拜托他二人在昆山小住一阵,等到你来就行,具体安排都是他们自行决定的,更不知道什么了此楼。”
“我摸了它一下,就想起了三件事。我误杀年年,然后是我坐在溪边,来来去去许多人和我说话,里面还有你!最后一个是,我看到了你杀了我。”玉京秋补充道,“对了!我记得是扶疏和我走散了,我才去那栋楼里找他,谢诚还骗我说里面有鬼修。”
他这一番话,让展意鸿的眉头锁得更紧了,但他没有马上回答:“如此古怪,从未听闻。或许我们可以先去找白术,我想她会给我们一点线索。”
通往水牢的路很长,并不是一条直路,虽绕了千回百转,但也只指向一个房间。
在前去的路上,玉京秋给自己做了许多心理建设,设想要以怎样的方式面对白术的故事,和她抛来的现实。一直到临近门口,他仍未能彻底想好。
但很意外,水牢的门是开着的。不是那种早已预料到的敞开,而是虚掩着,留下一道不大不小但又让人觉得有些刻意的缝隙。玉京秋觉得,门里的人不像是在等他的到来,而是在等他做好准备。
“吱呀——”但展意鸿替他推开了门,他无需再继续挣扎。
杜若不是个花哨的性子,翠微居在陆上的装潢便是素雅大方的风格,遑论水下。水牢里更是简单至极,一点生活用具,便足矣。水牢里最具特色的便是一张寒玉床,听闻是取自极地冰层下的原石,寒凉至极。
他抬眼便看见了那张床,小时候怕极了的寒玉床,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从前谢娉婷总是威胁他,要是不听话,就把他扔进翠微居的水牢里,把他绑在寒玉床上反省。他最是怕冷怕凉,谢娉婷这招往往屡试不爽。想象总是骇人,如今亲眼看见,不过是一张泛着冷气的玉石板而已。
而那张玉石板上躺着一双人影,才真真是把他吓到。
江阑的尸身正安然地躺在寒玉床上,而白术正依偎在他身侧,表情平淡,似是好眠。
但他们踏入的一瞬间,她便醒了,一双眼直勾勾地盯着他二人看。
玉京秋未觉冒犯,倒是松了一口气,他真怕白术想不开,早已随江阑去了,真怕在这里等待他们的,是两具尸体。
“姐姐?”他试探道。
白术没有回应他,但是起了身,坐在寒玉床上看着他们。眼底的青黑,散乱的鬓发,和空洞无神的眼,无处不戳痛玉京秋的心。他是心肠多软的一个人,又怎能忍痛目睹亲朋潦倒而无动于衷。bimilou.org
她不回应,玉京秋便等着,在半丈远处,与白术对视。
他觉得白术可能是在确认他的身份,到底是不是玉京秋,他从未被白术用这样充满怀疑、充满猜忌的目光注视过。
“京秋?”她终于开口,声音嘶哑难耐,像是陈酒里掺了一把粗糙的沙,入口干涩。
玉京秋走进了一点,慢慢地靠近,“姐姐,我在。”
“京秋。”她似乎是笃定了一点。
“是我,蘅双姐姐。”玉京秋重复道。
“京秋!”在他将要靠近寒玉床的时候,白术纵身而下,将玉京秋死死地揽入怀中,再抬头时,早已泪流满面。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洞庭湖水怪的惊鸿客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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