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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040章始作俑者

  今日第一更洛府家宴

  黄昏过后,洛家在席水阁摆了家宴为盛明远和洛青婉接风洗尘。因得是家宴,厨房只简单做了几道洛青婉爱吃的菜,又一并准备了些丰州有名的菜肴给盛明远。

  兰姨温了些酒水,洛老爷子饮不了,盛明远和石怀玉可以小酌上几杯。其余的便是些果子酒,给洛青婉和元宝助兴用。

  也因得是家宴,邀请的人不多。除却洛老爷子,兰姨,元宝,石怀玉,便也只有洛青婉和盛明远两人了。

  踏雪这一趟随洛青婉离了冠城许久,眼下回了冠城,正归心似箭着,洛青婉如约放了踏雪一个大长假,又提前封了一个年关的大红包,让她在家中歇到年后再回来。至于西苑里伺候的事,兰姨从席水阁里调了一个唤作如意的丫鬟来照顾。

  洛老爷子中风三年,席水阁除却兰姨和如意,多是些粗使的小丫鬟和老妈子帮忙搭手,零零散散还有几个小厮便没了,如意算是其中手脚利索的。毕竟盛明远是建平侯,便是不讲究,总归也怠慢不得。

  好在席水阁有兰姨在,如意不在几日也可应付得过来。

  兰姨一番好意,洛青婉也不推辞,便应了下来。

  故而今日的家宴简单,在厅中伺候得也就如意一人。

  “姑爷尝尝,这菜吃得可还习惯”厨房的师傅都是朗州人,几个丰州菜也是前几日才学的,是怕盛明远来了吃不习惯。

  朗州同丰州隔得远,饮食习惯也大有不同。

  盛明远颔首“地道。”

  四两拨千斤,兰姨欢喜,又转向洛青婉道“小姐也许久没吃到家中的饭菜了,可要多吃些。”

  洛青婉抿唇“这桂花鱼一尝便是兰姨的手艺,我能吃下三大碗。”言罢,伸筷给盛明远夹了一片“明远尝尝。”

  盛明远从善如流。

  “如何”兰姨满眼期许。

  盛明远叹道“真有几分想留在朗州,不回丰州了。”

  分明是打趣的话,伸手不打笑脸人,兰姨眸含笑意。

  元宝心中腹诽,口蜜腹剑,绵里藏针,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

  洛青婉便也伸了筷子夹了一片给元宝“你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多吃些。”

  元宝应道“我日日都有吃,你和盛姐夫多吃些,兰姨才高兴。”这姐夫二字,咬字极其重,似是强忍着恼意才说出来的。

  盛明远但笑不语。

  洛青婉也给兰姨夹了一片“光顾着同我们说话,你自己还没吃上一口。”

  兰姨莞尔。

  石怀玉给盛明远斟酒“今日不唤侯爷,唤姑爷,来,这一杯敬姑爷。”

  “石叔叔。”盛明远入乡随俗,却之不恭。

  如意正好上前,唤了声“兰姨,老爷醒了。”

  几人便都纷纷停了下来,只见兰姨起身道“你们慢慢吃,我扶老爷过来,如意,你过来帮忙。”

  如意点头应承。

  “我也去帮兰姨。”元宝跟着起身。

  洛青婉欣慰点头“这大半年来辛苦兰姨了,爹的身子瞧着比早前好了许多。”今日竟能伸手摸她的头了。

  石怀玉就道“兰姨照顾得好,老爷的心态好,胡大夫说便照此下去,许是不出三两年就可自行下地,也能开口说话了。”

  能自行下地,开口说话,便是几近恢复常人了。

  舅舅中风三年,洛青婉知晓这三年府中是如何熬过的,等舅舅好了,便苦尽甘来了。

  洛青婉心头欢心,便也端起杯中,轻抿了几口。

  谁想入口果香清甜,却不浓烈,便又复饮了两口。

  盛明远接过她手中酒杯“果子酒并非不醉人,只是香甜之气掩了酒意,丫头,这果子酒喝急了可比寻常的酒醉人。”

  盛明远并非危言耸听。

  眼见她将这杯都饮尽了,石怀玉也笑“姑爷说的是。”

  洛青婉顿了顿,就也笑道“不妨事,今日高兴。”

  “小姐说得是,今日高兴,姑爷,来,不醉不归。”石怀玉借花献佛。盛明远也放下手中的果子酒杯,端起自己身前的杯子,同石怀玉一道一饮而尽。

  “我来添酒。”洛青婉伸手给他二人斟酒。

  石怀玉和盛明远相视一笑。

  不多时,厅中的帘栊撩起。

  元宝推了轮椅出来。

  洛老爷子坐在轮椅上,轮椅上盖了厚厚的被子。

  “爹。”洛青婉起身。

  “爹。”盛明远跟着起身。

  “老爷。”石怀玉也拱手起身。

  洛老爷子眼中有笑意,微微颔首。只是面上的肌肉尚且僵硬,嘴角边笑不出来,表情看起来有些扭曲。

  兰姨便朝洛青婉和盛明远道“姑爷,小姐,先坐吧。”而后,又朝洛老爷子道“老爷,坐小姐身边可好”

  洛老爷子眨了眨眼。

  元宝便将轮椅推到了洛青婉一侧。

  洛老爷子有专门的吃食,如意早前已经让厨房备好,眼下洛老爷子到了,兰姨才让厨房盛了过来。兰姨便端起了碗,一口一口喂洛老爷子。洛老爷子行动不便,有时一口竟会洒半口出来,兰姨耐心擦拭,又喂上第二口。

  洛老爷子眼中歉意,又似是怕兰姨看见一般。

  但洛青婉和盛明远在,他忍不住想点头。

  “兰姨,让我来吧。”洛青婉离家大半年,如今回来,总想能尽一份心算一份心。

  兰姨知晓她的心思,便也不拂了她的好意。

  盛明远却伸手按住她,温和道“丫头,我来吧。”

  洛青婉微怔“明远”

  “这怎么好”兰姨迟疑,盛明远却已从兰姨手中接过,“今日是家宴,没有侯爷,只有姑爷。丫头的爹便是我爹,这里没有外人。”

  他如此说,兰姨如何好意思推辞

  兰姨只得起身,盛明远便坐在兰姨先前的位置“爹,早前我爷爷也曾中风过,每日便都是我伺候爷爷用饭的,爹若是有事便点头唤我。”

  洛老爷子微微颔首。

  兰姨站在他身后,见他确实轻车熟路,才退到一旁坐下。

  洛青婉给她夹菜“交给明远,兰姨,你多吃一些,晚些我们再饮些果子酒。”

  兰姨这才满脸笑意。

  “元宝,你最爱吃的。”洛青婉也给元宝夹菜。元宝方才正盯着盛明远看,洛青婉夹菜,他才晃悠悠收回目光。

  若说早前那声“姐夫”,他唤得是皮笑肉不笑,而眼下这声“姐夫”虽也别别扭扭,却顺遂了许多。

  “姐夫,吃菜。”难得他肯动筷子,还竟是夹给盛明远的。

  洛青婉微顿,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盛明远。

  这两人之间,忽然却是微妙得很。

  洛青婉弯眸以待。

  “元宝,喝一杯。”盛明远似是没有将他当做孩子。

  元宝愣了愣,这才抓起酒杯。

  杯中是早前备好的果子酒。

  盛明远摇了摇指头,目光盯了盯桌上尚还温着的好酒。

  让他喝这个

  盛明远点头“男子汉,陪姐夫喝一杯。”

  元宝瞥了眼他,心中却是为这“男子汉”三个字欢喜的,平日里这家中都是护他的,当他是宝,给他喝的也都是果子酒。

  盛明远是头一个让他喝酒的人

  也是头一个称他男子汉的人

  元宝倏得换了个酒杯,拎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坐得端端正正,满怀期待得看着他。

  盛明远便也举杯。

  两人碰杯,盛明远仰首一口饮尽。

  元宝也跟着仰首。

  石怀玉想拦都没来得及拦住,元宝第一口便呛住,而后更是呛得不清,连连咳了好些时候,不多时便连眼睛都呛红了。

  兰姨连忙给他递水。

  元宝接过,大喝了两口,这才似是喘过气来。

  这酒,果真和早前饮的果子酒不同

  石怀玉和盛明远见状都笑起来。

  洛老爷子眼中也有笑意。

  洛青婉却是略有责备得睨了盛明远一眼,盛明远又自斟了一杯,朝元宝道“再来。”

  洛青婉眼珠子都险些落出来。

  元宝却破天荒得很是高兴,也跟着拿起酒壶斟了满满一杯,仿佛全然没有受先前的影响,又笔直坐得端正,主动朝盛明远举杯“姐夫”

  盛明远碰杯,口中却道“酒要一口一口得喝,水到方能渠成。”

  “好”元宝择善而从。

  这次抿了一口,却还是辛辣得吐了吐舌头,可既没有被呛到,也没有旁的不适。这股子暖意仿佛渗入四肢百骸,引得周身一道暖意。

  盛明远朝他竖了竖大拇指。

  元宝笑得露出了一口牙齿。

  等回西苑路上,洛青婉还在惦记此事。

  起初她还在想,有什么法子能让元宝和盛明远尽快熟络起来,看来,古往今来其实都是同一个道理,酒混熟了,人便也熟了。

  洛青婉低眉笑笑。

  “丫头,上来,我背你。”盛明远一时兴起。

  洛青婉好笑“这是唱得哪一出”

  “酒过三巡,一时起了兴致呗,还望夫人周全。”他也算得委婉。

  今日第二更始作俑者

  洛青婉揽上他的脖子。

  他真的顺势背起她来。

  “当心有碎冰。”洛青婉叮嘱。

  “嗯。”他果真小心。

  往西苑回去的路,洛青婉轻车熟路,自然不需要旁人陪同。只有没有人在一旁拎灯笼,这条小道便有些漆黑了。

  “能看得见”洛青婉问。

  他也应得自然“有你做指路明灯,自然看得见。”

  洛青婉哭笑不得“你今晚是喝了多少,说话都拐弯抹角的”

  盛明远似是认真想了想,才应道“元宝唤的声“姐夫”,我心里抹了蜜,只能拐弯抹角。”

  洛青婉叹道“元宝尚小。”

  “可他是男子,岂能活在你的羽翼下,永远长不大”他鲜有反驳。

  洛青婉愣住。

  盛明远又道“丫头,你对元宝未免太过紧张,他也应当学会担当了。”

  片刻,洛青婉才轻声道“他未满十岁。”

  “你能护他多久”盛明远一针见血,“还是,你想护他多久”

  洛青婉徒然语塞。

  良久,等他都背她走回西苑,她才在他肩上出声“你说的有道理。”

  也恰巧到了苑门口,他放下她来。

  只是虽然放下了,还是牵着她的手,一如往常。

  “你何时发觉的”她低眉问。

  盛明远道“从他开始不叫我“姐夫”,明知会让你难做还是如此,说明你平日宠着也让着他,他没有担当。从他分明不会踢毽子,却还是坚持不肯松口,说明平日里大家都惯着他,他没真正吃过苦头。从他皮笑肉不笑叫我一声姐夫,还不忘回头看看你,说明平日里最护他的人是你,你护他,他也怕你。从先前不过让他饮一杯酒,让他尝尝冒失的苦头,你却睨我,说明你从心里一直想得的是如何维护他,而不是让他自己学会判断斟酌。”

  洛青婉目瞪口呆。

  想开口反驳他,似是也没有旁的可以反驳他的。筆蒾樓

  盛明远又道“他是男子汉,迟早有一天要长大,也应当自有历练。丫头,不用过于紧张,哪有男孩子一路走来不磕磕碰碰,没吃过苦的”

  洛青婉随口应道“你怎么知道他没吃过苦”

  元宝自幼便失了爹娘,一口娘亲的奶都没吃过。若不是云净护着,怕是连这条命都没了,二岁之前,一直随着云净躲躲闪闪,没过过一天安宁日子。而眼下,身负国仇家恨,却也不知何时能回北舆,他只有不到十岁,却比旁的十岁的孩子过得都辛苦。

  盛明远顿住。

  洛青婉才忽然意识到失言。

  盛明远如何知晓元宝的事她今日是魔怔了。

  眼见盛明远意外,她佯装不觉,方又问起“怎么不见贾容和豆子他们”

  她记得他们去席水阁前,贾容,豆子和阿九都在苑里。

  盛明远知晓她是有意避过,便也不再多提,而是应道“去踏雪家了。”

  踏雪家洛青婉更是意外。

  盛明远就笑“说是踏雪早前说了要尽地主之谊,他们便要去尝尝踏雪娘亲的手艺,连带着阿九都一同带去了,今晚怕是要晚些才会回府。”

  洛青婉这也才跟着笑起来“便也不怕他们这几日没去处了。”

  盛明远叹道“只要不天天去叨扰人家才好。”

  他倒是看得明白

  洛青婉笑不可抑。

  等回屋中,如意已准备了洗漱用的水。

  床铺是先前踏雪走前便铺好的,常用的衣物也都整齐得叠进了箱子里,同早前放的位置相同,洛青婉一眼便能寻到。

  踏雪办事素来利落。

  交由她的事,很少有需要洛青婉多操心的。譬如眼下,忽然让她回了家中多歇上几日,洛青婉还真有些不习惯了。

  等洗漱好,和衣而卧,才觉今日其实疲惫。

  赶路,入冠城,陪元宝说了许久的话,而后是家宴,其实一直并未空闲下来。眼下,躺在床榻上,她正好枕着盛明远的胳膊,幽幽问起“爷爷中风过”

  盛明远揽紧她,似是不由提起此事,也会需要慰藉“老爷子一生骄傲,也留了一身病痛,最后一段中风,遭了不少罪。”

  洛青婉滞住。

  难怪早前他会介意她未同他说起过舅舅中风的事,此时才真正知晓缘由,他介意也是应当。

  “明远”她不知该如何安慰。

  他却自身后吻了吻她头顶,“我无事,都过去了。”

  她只得十指相扣,握紧他的手。

  “爹怎么会中风”他忽然问。

  洛青婉僵住。

  “怎么了”他也明显能感觉怀中不对。

  洛青婉半垂了眼眸,应道“生意上的事,爹太在意了,外邪入体兼有怒火攻心,才成了今日这幅模样。”

  盛明远安慰道“今日石叔叔不是说了大夫看过,说爹恢复得很好,约是三两年便能自由下地,也能开口说话吗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她自然知晓他的用意,便轻轻“嗯”了一声,偎在他怀中,耳边是他均匀而有力的心跳声。她也莫名得了勇气“明远哥哥,其实我爹中风,是因为我”

  她咬唇。

  喉间的哽咽,连带着身体都有些轻颤。

  早前他问起爹为何中风,她突然僵住,他便猜到了几分,而她此时哽咽出来,他撑手起身。

  屋内灭了灯,只剩外阁间里微弱的灯火昏昏暗暗得映了进来,刚好能借着这昏暗的灯火,映出她脸上的泪痕来。

  “丫头。”他伸手擦了擦她的眼角。

  她凝眸看他,言语间的哽咽,便连字迹都似是吐露不清“爹是被我气得,才会中风,我当时”到最后,竟已然说不出话来。

  “丫头,”他拥她在怀中,“不想了。”

  她在他怀中呜咽“明远哥哥都是我的错”

  所以她一个女子,才咬紧牙关,吞了多少辛苦,才一步步走到现在。虽不知当时因为何事,但从未见她如此模样,盛明远心生护短“丫头,不哭了。”

  她哪里止得住。

  他抱起她,温柔含上她的双唇,将混着眼泪的腥咸都揉碎进这温柔里。

  过往如何,便都过了。

  只此日后,不再是你一人。

  盛明远不知何时入睡的。

  他睡在里侧,洛青婉在外侧。

  等确认他睡熟,洛青婉才和衣起身。

  临近年关,夜里透着刺骨的寒冷。

  她在外阁间,寻了碳暖边坐下,还是不由揽紧了身上那件狐狸毛的披风。

  三年前。

  偶然的机会,遇到爹爹早前的心腹,已成北舆金时的权臣。当他得知元宝在燕韩的消息,声称晋帝在北舆倒行逆施,惹得天怒人怨,欲将元宝接回北舆光复社稷。

  当时舅舅不同意,兹事体大,不可轻举妄动。北舆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稍有差池,会牵连甚广。

  她当时一心想让元宝回北舆继承大统,好正长宁郡王府的名声,给过世的爹娘讨回一个公道。她那时不过十四五岁,既不是藏得住事的性子,也不是能沉稳思量的人。既是爹爹早前的心腹,又有什么好兹事体大的

  她当时便同舅舅大吵一架,说舅舅贪恋燕韩国中的富贵,不愿牵涉其中,根本不想管爹娘枉死之事,也根本没想过让元宝北舆,而是想让元宝安安稳稳在燕韩国中做个商人。

  舅舅气得不行。

  但怎么同她说,她都不听。

  后来她干脆唤上初夏和云净,想偷偷带元宝同权臣离开燕韩回北舆,幸而被舅舅的人拦下。她说了许多难听的话,便是诸如,北舆出事的时候,舅舅你在哪里,而此时,来装什么好人舅舅大怒,说她怎知这不是陷阱她却一头热,就是陷阱她同元宝死了,也好过在燕韩,在他眼皮子下,三人一道苟延残喘。

  舅舅本就殚精竭虑,可惜她不知,她一袭话气得舅舅急火攻心。

  舅舅中风,她后悔莫及。

  到后来,竟真的发现早前的权臣才是背叛了爹爹的心腹,幸得当时舅舅拦下,并未有更多的消息传出。

  舅舅中风,她是始作俑者。

  而舅舅却从未告诉过旁人。

  此后她方知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艰难之事也从未有过所谓的捷径,只有徐徐图之。她早前并非沉稳之人,也非能沉得下心来仔细斟酌和静观其变的人,世上也从未有人是从一开始便是如此,都是在舅舅出事后,她忽得明白了许多事。

  她需要洛家这个身份来徐徐图之。

  北舆之事,再急也需要从长计议,静待时机。

  舅舅却从未怨过她。

  但她欠舅舅的,便要从舅舅那里接过所有的担子。

  这看似风光的三年,怕是只有石叔叔才知晓她吃了多少苦,磨平了多少心性才到今日。她从一窍不通的账本看起,不日不夜研读洛家所有经营产业的全部上下游信息,跟在石叔叔身后跑了诸多地方,耗了旁人看似不可能的精力,也凭着她过目不忘的天资,终是以一个女儿身,将洛家偌大的摊子给撑了下来,也启动了舅舅早前一直想做,而却未来得及做的鹿北商路

  眼见舅舅对她目露赞许,她心中也好似救赎。

  三月,她沿鹿北商路一路北上,也是离北舆最近的一次。

  她多想回长宁郡王府,多想给爹娘立一座衣冠冢而后叩首,她却终是忍住,舅舅曾说过的,牵一发而动全身,兹事体大

  她已不再是三年前的洛青婉,也懂利弊权衡。

  只是今日盛明远忽然问起,便cia好似忽然撬动了她心底最深处。

  她揽紧狐狸毛的披风,将思绪敛起。

  回到内屋,他睡得正好。

  “丫头,好了”他先前的话好似浮现在耳畔,她轻手轻脚上了床榻,吻上他侧颊,悄声躺了下去。

  “丫头”睡梦中,他正好翻身,将她揽住。

  “嗯。”她轻轻应了一声,掖好被角,才觉心都被融化在这团暖意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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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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