药力引动了躯体本能,生物的进程在我身上被无限加快。
终于,进入地下牢房的第五天,我重新拥有了身.体的全部掌控权。
清醒的第一时间我就一脚把坑我不浅的自动托管程序踹到意识深处,给它加上重重限制。
虽然留下托管程序是神明的好意,但这种身.体无法受控的感觉我并不喜欢。对此这副属于精密计算自身每一块肌肉的伊比利亚剑士的躯.体也是抗议猛烈,某些时候面对他人突兀的攻击性就是剑士的本能与托管程序的博弈。
更别说把掌控权全全交予托管程序并不靠谱,很容易把事件导向我无法预料的地方。就像这一次深海猎人的爆料,事情走向如同脱缰的野马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我差点没真的把兰波打死。
虽然这也有兰波自己作死的原因在吧。
啧,怎么说,这些倒也可以略过。毕竟结果是好的,过程也就无伤大雅。
最让我难以忍受的是这副虚假的痛苦姿态和所谓悲哀的“过去”撞到了红叶姐面前,让红叶姐为我悲痛伤神。
这五天从得知真相的那一刻起红叶姐就难以安睡,我短暂的清醒时间经常能看到她像当初拥抱还是孩童的我那样抱着我,出神地发愣,神色哀切。
我想安慰她,我知道这些“过去”实乃虚假,但我却无法与红叶姐诉说。
神明确实做到了,祂让我的“过去”天衣无缝。因为在这个世界这本就是实实在在发生过的『真实』,这份真实连我本人都无法反驳。
更甚者见证这份『真实』的目睹者与参与者仍存在于人世,浊心斯卡蒂和化为海嗣的深海猎人们仍在不知名的地方游荡。而我作为唯一剩下的深海猎人,终有一日会与她们相见。
至于见面之后会如何?哈,想也知道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到那时我又该怎么办呢?将我视作亲子、痛我之所痛的红叶姐又会何等悲伤?
我不想让这个人再去经历重要之人生死未卜的悲恸,如今的我若连消泯她的眼泪都做不到还算什么男人?
所以无论如何托管程序的主动权必须在我手上,如果“过去”避无可避,那我必须将直面它的悲伤压到最小。
我有预感这将是一个漫长的过程,但没关系,我有这个耐心。
我缓缓睁开眼,兽类尖锐的瞳孔柔化,属于人的金色在眸中铺展。
动了动手臂,哗啦的锁链碰撞声在安静的牢房中响起。
批阅文件半途伏案而眠的红叶姐顿时惊醒,她猛地回头看向我。
我用那双人类的瞳孔与她对视,她瞬间便意识到了什么,惊喜爬上了她的脸庞。
“阿棘!你醒了?!”
红叶姐踉跄着扑过来,她拥抱住了我,如同安慰夸赞幼童一般欣慰地、激动地不断抚摸着我的头发。
口.枷让我无法说话,我便歪着头,在有限的活动范围内回抱她。
见此红叶姐手忙脚乱地松开我,她随意擦了两把眼角,闷着声音说道:“是姐姐笨,该先把阿棘放下来的。”
齿轮咔哒咔哒转动,沉重的镣铐重重砸在地上。
手脚有些僵硬,我试探着想要站起来,摇摇晃晃起身到一半就被红叶姐按回地毯上。
尾崎红叶不赞同道:“哪有刚下来就活动的,胡来。”
“恢复力强也不能这样,先休息一会,鸥外大人那里有我安排,莫操心了。”
虽然想说我没想第一时间去见森鸥外,但看着红叶姐的表情我还是安静下来,顺从地倚靠在她怀里。
尾崎红叶静静的拥抱着棘刺,这个动作在这五天里她进行了无数次,但她仍觉不够。
在棘刺清醒前尾崎红叶曾打过无数的腹稿设想着去安慰他,但当棘刺真的睁开双眼,尾崎红叶看着那双将所有悲伤深深隐藏起来看似无悲无喜的金瞳——
已经涌至喉咙、滚在舌尖的话语一句也无法吐露。
尾崎红叶突然明白一个事实。
在可悲的现实面前任何言语都是苍白的。
任何看似关爱的“劝慰之语”都不过是将伤疤重新揭开的无用之物。
尾崎红叶不知道怎么办,无能的她能做到的只有敞开她的怀抱。
她只希望她的拥抱与存在能给予她的孩子几丝聊胜于无的慰籍。
空旷的牢房中红发女子拥紧怀中伤痕累累的少年猎人,她凌乱的和服拖拽在地,樱粉色的外披似流水涟漪迤逦。
尾崎红叶垂首,声音轻柔的像怕惊走蝴蝶,其话语中的意味却又满含承诺,重若千金。
“阿棘。”
“我在这里。”
我在你的身旁,你并不孤独,我的孩子。
我将一直陪伴着你,我会是失去同胞的猎人能够停留的——
新的港湾。
剑士面上是一如既往的沉默,唯有从他拽紧女子衣角的手能窥见他内心的纷乱如麻。
“我,明白。”
剑士喉结滚动,他用这个刚刚恢复正常的发声器官嘶哑的、艰难的,一字一顿。
“下一,次,在我,迷失,时。”
“请,呼唤,我。”
剑士用那双金眸专注地凝望尾崎红叶。
“你,在,这里。”
他承诺。
“我,一定会——”
“归、来。”
红发似娇花焰火,尾崎红叶的眉眼在这承诺下染上春水柔光,她嘴角弧度堆砌起甜蜜的糖浆。
“好。”
她说道。
我将成为你的灯塔,于海岸长明。
……
…………
………………
强悍的恢复力让我在几个小时后便能行动自如,一路去往首领办公室,我站在特制电梯中透过玻璃向下眺望。
牙齿不自觉相互轻磨,嘴里似乎还能感觉到獠牙生长的痒意。
生长、脱落、更换……
比起其他异能力或异能力产物,『海嗣化』更像是彻彻底底生物上的变化,严格来说它不属于“特异与能力”的范畴,是生物科学。
所以按理来说能够消除一切“异常”的人间失格才会对它无甚作用,因为海嗣化堪堪算是生物进化与变化中的一环,它并非特异的“能力”,而是“正常”。
原来如此吗?异能与生物的碰撞……真有你的啊神明sama,为了合理你都捏了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原理出来?海嗣化都能用生物科学解释,我的常识都被锤成弟弟了啊。
深深地叹了一口气,想起一会还有森鸥外这个心思缜密狡猾的电脑精等着我去解释,我就深感头痛。
唉,难搞,这操.蛋的生活。
“棘刺先生。”
守卫的提醒让我回神,我向他交出剑匣,走入首领办公室。
入目碧空如洗,连绵的巨大落地窗下黑发红围巾的港口Mafia首领负手而立。
我垂首,震动仍觉疼痛的声带,嘶哑着低声道:“首领。”
森鸥外转身,勾起唇角。
“欢迎回来,棘刺。”
我抬起头直视那双看似满含关怀的紫眸,以沉默作答。
对于棘刺的沉默森鸥外并不在意,如无必要他的剑士本就寡言。更何况现在的棘刺刚刚经受过打击,能维持住这副冷静的表象已经让森鸥外满意。
森鸥外关切道:“你现在感觉如何?是否仍有不适?”
尚未完全痊愈的喉咙让剑士缓慢地回道:“承蒙厚爱,在下已无大碍。”
森鸥外摇头,作无奈状:“你太过拘谨了,棘刺君。”
他招手,向剑士示意一旁精致的小圆桌和舒适的座椅。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生分,来,坐下休息一会。”
剑士眨眨眼,跟着森鸥外坐下,余光瞥向圆桌上盛满手作饼干的小竹篮。
森鸥外失笑,把竹篮推向剑士,自己也端起红茶,氛围在茶水氤氲的热气中和缓。
“这次辛苦你了棘刺君,后面几周我会减免一部分你的任务,也把你之前的休假补上。”
“中也归入你手下由你引导,你可以趁机多与他相处相处。”
“兰波虽可免死罪,但若不施惩罚难以服众。所以剥夺其职位,两年内他移交到你那里,合理范围内任你处置。”
“另外………”
不疾不徐的谈话中偶有回应,将事项条理清晰的一样样解释清楚,森鸥外间或穿插着对棘刺的关怀之语,气氛一时温然,宛如下午茶中前辈与后辈轻松惬意的交谈教导。
茶水见底,竹篮中的手作饼干也所剩无几。原本应当告退离去的剑士仍旧坐在原地,森鸥外靠在座椅上望着落地窗外云卷云舒,目光悠远。
不约而同的默契,不约而同的静默。两人都知道前奏已然落幕,只待某个人主动拾起指挥棒,奏起续章。
落地窗下,两个背影并立,宛如刻印在了天幕之上。
不知过了多久,黑衣的首领启唇,幽幽提问。
“我有一个疑问,棘刺。”
虽说是提问,但首领却并未看向答者,他望着窗外晴空,一双紫眸将碧天下的城市全全印入。
“回答我吧。”
“海嗣——还存在吗?”
似是黄昏的暮钟蓦然敲响,连空气也为之一肃。
剑士在这难言的气氛中沉默半响,嘶哑开口。
“从那把断剑上,我闻到了。”
“她们的气味。”
剑士金眸空洞,他说道。
“她们活着。”
“以,另一种形式,活着。”
首领双手交握置于膝上,他脚下是名为横滨的城市的顶点,他所处的五栋大楼是罪恶的高塔,亦是支撑的主梁。
“我曾听闻过一个说法。”
首领看向剑士。
“深海猎人,血脉相连。”
剑士沉默,他没有回话,但未否认,便是承认。
首领笃定道:“她会来找你。”
“她们会来找你。”
剑士:“………”
剑士:“是。”
“那么,告诉我吧,棘刺。”
黑发的首领眯起眼,脖颈上的红围巾如浸满干涩的血迹般刺目。
“若是重逢,你——”
“能否举起剑?”
沉默似深海水压令人窒息,时间的概念模糊,或是钟表秒针向前攀爬一格,又或是春去秋来几个季度。
等待久到首领回头起身,背对缄默下来的被提问者负手而立。
日暮西沉,光明的领地于室内一步步缩小,阴影攀爬而上,直到将沉默者吞吃笼罩。
寂静之中,唯能听闻言语自喉中闷出。
“深海猎人的职责便是灭杀海嗣。”
“若是一切无法挽回。”
他说。
“我会履行我的职责。”
……
…………
………………
我讨厌电脑精。
此处特指森鸥外这个屑。
脑细胞死了一片我才成功应付完森鸥外,眼瞅着决心也下了承诺也做了表态也表完了,未免待久了再生变故我赶紧拔腿走人,蹭蹭蹭极速远离首领办公室。
怎么说呢,我能理解森鸥外的试探与确认。毕竟海嗣这玩意不是小事,本来以为已经灭绝的灾难居然还存在在这个世界的不知道哪个犄角旮旯里,未来的某一天指不定突然上岸搞大事,是个人都会紧张,更何况森鸥外这个把横滨看的比命还重要的人?
而且按神明sama的设定强度来说,海嗣一旦大面积上岸必会形成宛如天灾一般的巨大伤亡,森鸥外紧张也是理所当然。
但理解归理解,我也不得不说森鸥外这人是真够狠辣。
在他人眼里我这“深海猎人”的背景可都是实打实的真实过去啊,在我刚清醒的第一天森鸥外就冷酷的让我马上表态将来危机时会对血亲痛下杀手——
嘶,只能说,不愧是你,森鸥外。
够狠。
要不是爷过去是假的,我不造反也要当场暴起捅你两刀。
嘁,越想越不爽……
思索片刻,我脚步一转,换了个方向。
港.黑内部医疗室——
我坐在病床前跟兰波面面相觑。
兰波:“…………”
我:“…………”
兰波:“…………”
兰波:“棘刺君……”
我伸手作势拔管。
角落里待命的医师:!!!
医师尔康手,欲言又止止言又欲:“棘、棘刺先生——”
我切了一声,又坐了回去。
医师擦了擦冷汗,兰波不自觉后仰的身.体挪回原位。
盯了兰波半响,我把好消息告诉了他。
“首领把你交给了我。”
看着兰波面不改色,我不高兴了,又加了一句。
“任我处置。”
看着棘刺仍旧用那双金瞳执着的盯着他,兰波无奈地叹了口气。
柔顺的黑发蜿蜒,陷在病床中的兰波平静的说道:“败者自然是任人处置,我对此并无怨言。”
“更何况……”兰波想起中毒时恍惚回想起的过去,他一直以来追寻的真相……
保尔……
兰波闭上眼。
背叛啊……为什么呢?
时至今日原因已经不重要了………我只是没想到,原来我希望拯救的你早已被我杀死……
兰波的心中一片荒芜,他找回了丢失的记忆,然而剥开迷雾后的道路却满是残骸血迹,而那张通往亲友的桥梁也早已断裂。
“已经没有意义了……”
他低声喃喃,瘦弱的身躯深深陷入被褥。
我盯着床上病弱的颓唐美人,奚落的话是一句也说不出。
可恶,原本还想着把我的快乐建立在兰波的痛苦007之上,结果这表情在我面前一摆我还怎么舍得下手!
谁能拒绝美人忧郁垂泪啊啊喵的!
被一通搞导致五天神志不清的人明明是我好嘛?!
我脸黑了,本来是来兰波这找快乐,结果现在反而显得我理亏欺负人。爽没爽到,凭空又给自己灌了一肚子气。
“我没准备杀你。”
兰波:?
病床上的叛徒眼皮微动,他睁开眼,不解地看向起身的剑士。
“夺去职位,两年内你将在我手下无偿工作。”
“没工资。”
再没眼色的人也能看出一贯冷淡的剑士此时的不耐,然而待命的医师眼角肌肉都快提醒到抽筋也没能拦住兰波。
兰波困惑地道:“我不明白。”
为什么不杀了我?
你清醒了,不需要我再制作解药,我对你们来说已经没用了。
仅仅只是剥夺职位无偿工作,这种不痛不痒的……也算惩罚?
“你不需要明白。”
剑士打开门,正准备踏步离开,忽又想起什么,侧头瞥向兰波。
“给你个忠告。”
金瞳眯起,光华内敛。
“你的记忆未必正确。”
兰波骤然瞪大双眼。
……
…………
………………
我是傻.逼。
更生气的从病房出来,我拎着剑匣快步走向自己的办公室,一路闲人退避。
气哼哼地冲进办公室,穿过正在整理文件的部下,我一屁股坐在凳子上拿起棉布就开始疯狂擦剑。
不可以打砸揍人,作为一个有逼格的剑客形象是第一位,我要对得起我的帅脸!
(▼皿▼#)气死我了草(一种植物)!
我浑身低气压,剑身都快被我擦出火花。
见此隆三衫元和伊本利因见到棘刺归来而惊喜不已的笑容收敛,他们安静的候在一身冷意寒若冰霜的剑士身后。
擦拭过程中我手上一用力,棉布哗啦被剑锋划开。
握着破烂的棉布我还没来得及烦躁更上一层楼一块崭新的布料就被送到手边。
我顿了顿,抬头望过去,映入眼帘的是助理隆三衫元担忧的狗狗眼。
回头,一旁的书桌上是伊本利倒好的正合口的茶水。
怒气突然就这么卸了个干净,我忽觉意兴阑珊,索然无味。
唉……有什么好气的,反正那些过去不也都是假的吗?
没有必要。
扔下手里的破布,我接过隆三衫元递过来的布料,最后擦拭几下收尾,便收剑归鞘。
抬头看向眼含担忧的部下们,我抿了抿唇,勾起嘴角。
“我回来了。”
隆三衫元眼睛亮起,他扬起大大的笑容。
“是!欢迎回来棘刺大人!”
后面鬓角斑白的伊本利并不擅长像隆三衫元一样外显的表达感情,他咳了两声,被同伴捅了一肘子才说道:“您平安无事就好。”
像是打开了开关,其他人挤过来,七嘴八舌地表达思念。
喧闹声中我只觉一切不快都被抚平,还有什么不满的呢?我已经够幸运的了。
心平气和的跟可爱的部下们相处了一段时间,我顺手翻看了几下文件。
嗯?这个是……
我拿起最上面的报告,翻到页末的署名。
中原中也。
又翻了翻日期,今天下午……
我挥了挥手里的报告,问隆三衫元:“除了这个突袭任务,中也还领有别的吗?”
隆三衫元翻找几下,递过来备份:“还有这个,他晚上有一艘走私货轮的护卫工作……”
我接过来翻看,依照中也的性格护卫工作绝对从头到尾不离人……等完成也要半夜了。
…………嘁,怪不得我醒的时候没看见中也,太宰估摸着也被支出去了。
扔下文件,我目光森冷。
原来你也知道自己干的事讨打啊森鸥外。
也懒得再气,我拎起剑匣同部下告别,回到公寓。
红叶姐还在忙,由于我昏迷一些跟进任务都移到了她身上,我的文件和报告也都是红叶姐帮我处理,等工作告一段落肯定也要跟中也一样到半夜了。
算来算去现在居然只有我一个人清闲着,本应趁着这个时候好好享受难得的假期,然而看着空荡荡的公寓我却顿觉烦闷。
坐在沙发上,我撑着头双眼空茫。
连我也不清楚自己到底在烦闷什么,情绪像被打乱的毛线团一样纠结在心头,剪不清理还乱。
或许睡一觉会好些吧……
闭上眼,我在沙发上和衣而睡。
……
…………
………………
太宰治晃晃悠悠的倒着走在前面,突然伸头凑近不知道在想什么的中原中也。
“呦——珍贵的第一次给了我所以神思不属了?”
按规矩来说港.黑成员加入港.黑的第一次任务是由其引导者带领,结果加入方式特殊的中原中也照例成为了特别的那个。他的第一次突袭任务并非棘刺陪同,而是跟太宰治搭档。
很显然,这又让太宰治有了得瑟的由头。
中原中也额头蹦起青筋,他一脚踹过去。
“放.屁!要不是首领要求你以为我愿意跟你呆在一起吗!”
太宰治轻巧后跳,以毫厘之差躲过攻击。
“所以说蛞蝓就是没有脑子,你以为森先生为什么这个时候给你分配任务?”
中原中也烦躁地挠头,“我知道!”
森鸥外的行为堂而皇之,他根本就没有想过掩饰,中原中也谋划上是比不上太宰治这些操心师,但他又不是真蠢。
可就是因为知道中原中也才无话可说。
谁能质疑森鸥外?他未曾越界,甚至所为为公,不掺杂半点私心。
连最为敏.感的尾崎红叶都只能缄默,或许日后她会从其他方面为棘刺讨回补偿,但唯独这一场谈话,她不能阻止。
太宰治露出厌倦的神色,他转身,衣摆在半空划过。
“所以我说你没脑子,你以为森先生是个什么样的人?”
太宰治走在阴影中,低声道:“为了多数牺牲少数,为了目的不择手段……”
“这就是他的最优解。”
嘲讽地嗤笑一声,太宰治又扬起声音。
“都被算进港.黑了还能对着这个机器宣誓——”
“果然,小矮子长个子已经很费劲了,脑袋发育就马马虎虎啦。”
中原中也的思绪再一次被打断,他怒火中烧地对着太宰治踹上去。
“你那张嘴就没有一天不欠打!”
“哦呀~被说中了所以恼羞成怒了吗?绝对是吧?是吧是吧?”
“给我道歉混蛋!!我还处在生长期,以后绝对比你高!”
“诶?不可能,白日梦还是算了吧小蛞蝓。”
中原中也完全吵不过太宰治,攻击也被滑溜的像泥鳅一样的太宰治躲过。在太宰治不断拱火下,夜空中响起中原中也怒意蓬勃的吼声。
“青花鱼!!!”
太宰治咧开嘴,神情舒爽地一路逗着暴怒的中原中也,有来有往的从头吵到尾,直到到达棘刺的公寓。
太宰治跳上台阶,脚步轻快地走向大门。
中原中也反应过来,“喂,青花鱼你的住所在反方向吧?你跟过来干嘛?”
太宰治正凑在门边鼓捣着什么,闻言回头,愤愤地撇嘴。
“凭什么小矮子能住我就不能,我偏不。”
咔哒一声,门开了,太宰治夸张地露出惊喜的表情。他悠悠然扔下手里的铁丝,得意地说道。
“啊哈,既然是主动邀请,那我就不客气了。”
“明明是你自己撬开的吧混蛋!”
中原中也一把拽住太宰治的后衣领,正要把他拽出来,眼角余光瞥见躺在沙发上熟睡的人影,动作一顿。
太宰治也安静下来。
“哦呀……真是难得。”
以棘刺的警觉他们闹成这样还没醒,可不难得?
挣开中原中也的钳制,太宰治像猫一样脚步轻巧地无声接近躺在沙发上的棘刺。
中原中也阻止不及,低声警告:“喂,动作小点太宰。”
随意应和几声,太宰治蹲在沙发前,伸手戳了戳棘刺的脸。
中原中也:“青花鱼!”
太宰治扶着下巴沉思:“中也,你说我这个时候给黑皮怪脸上画个乌龟他是不是也不知道?”
太宰治眼睛亮起,他不知道从哪摸出一根记号笔,跃跃欲试。
“没错没错,这可是难得的好机会——”
中原中也忍无可忍,他一把拍开太宰治,用气音低喝道:“都说了安静点!”
转头看向仍旧未醒的棘刺,中原中也发现就算睡得这样沉棘刺的表情看起来也并不安稳。
中原中也抿唇,他犹豫了几秒,俯身一手揽住后背,一手捞住膝弯,将棘刺横抱起。
比起沙发还是床更舒适……
这么想着,中原中也一低头,同刚刚睁开的惺忪金瞳对上视线。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八角塔的cos棘刺的我跑错片场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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