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白玉辉正在看送上来的官员人选,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手中的笔停了一瞬,随即在卷宗上踌躇了一番,索性搁置到了一旁。
屋外的天儿是越来越暖和了,现在不用穿毛绒大衣也感觉不出来寒冷,倒是方便了行走。
白玉辉端着茶盏起身,看着屋檐下两只通体黝黑的燕子,饶有兴趣的慢慢靠到门口倚着。
春风拂面,院中的迎春随风摆动枝条,几片金黄色的花瓣飞舞到白玉辉半敞的杯盏里,悠悠的打着水漂。
白玉辉没有注意,轻抿一口,满嘴的花香。
坐了一上午的疲劳立马下去了一半,通体舒畅,看向春燕的目光就更加的柔和,安宁。
“西南……来去最快也要半个月了……”
身边添茶的手下接话道:“可不是,而且那里现在是灾区,人心惶惶的,去了就是遭罪。还是老尚书会躲懒,明明自己是正主儿,还不是借着自己身体不好的由头推给了金掌事。右丞相那一派,用起人来是真舍得,一点都不心疼。”
白玉辉回身笑道:“你倒是会心疼人,不如你替金掌事去调兵遣将?”
“……不敢,小的不敢。”
“不敢就不要说,祸从口出的事儿还少吗?”
手下忙添好了茶水,伸了伸舌头,一溜小跑的退了下去。
按部就班的坐完了下午班,白玉辉刚要回府,就被风风火火冲进来的李副官撞了个满怀。
李副官两手小心提着两棵金黄色的菠萝,热情的招呼道:“你看我来的巧不巧,就知道你一定会卡点回府。我紧赶慢赶,好歹赶上了。这是刚得的菠萝,你带回去尝尝。”
白玉辉提着叶子问:“哪儿来的?”
“左丞相方才送我的,一共给了我四颗。我给了我家大人一颗,我留了一颗,我记得你爱吃这种酸不溜丢的东西,给你拿了两颗。”李副官笑道:“左丞相方才虽然说了我几句,什么有些鲁莽啊冲动的,但是末了还是送了我新鲜的菠萝,你说,左丞相是不是心底里还是赞同我的?”
白玉辉道:“我没记错的话,被你害的今天没爬起来的周侍郎,最喜欢吃的就是菠萝酥……”
???
李副官呆若木鸡,半张着大嘴,黑白分明的大眼睛一眨不眨,就好像被谁点了穴位一般。
“你,你什么意思?让我给周侍郎送过去?”
“我随口一说,看把你吓的。我还有些私事,先走一步了,明儿见。”白玉辉提着菠萝,脚底生风,赶回府邸。
白蓝正在大街上和街上的媒婆聊闲篇,聊得眉飞色舞时,看到了抱着两颗菠萝步履匆匆的白玉辉正朝自己走来。
白蓝忙识趣的作别了媒婆,去迎接自家主子。
“主子,你从哪儿淘来的这玩儿意儿?街面上还没有卖的啊?”
白玉辉没有停步,将菠萝往白蓝怀里一塞,吩咐道:“仔细削了,做成菠萝酥。”
白蓝高兴的一蹦三尺高,“主子,您还记得我爱吃菠萝酥?我太感动了。”
白玉辉脚步一顿,略有尴尬,笑道:“不是给你的……”
白蓝的笑脸立马冻结在了脸上。
……两人隔着不大的距离,一时间有些尴尬。
猛然间,白蓝想到了什么。
“主子,你这是要送人的吧?”
白玉辉有些惊讶,随即释然道:“速度快点,别误了时辰。”
入夜时分,无星无风,街上虽然灯火通明,行人却少了许多。
白玉辉提着食盒,披着单薄的披风,信步走向那条自己走了许多遍的大街,停在了自己暗中看过许多次的朱红色大门。
守门的人是右丞相府的,跟着丞相耳濡目染,这个识人的本事很是到家。
虽然没能认出这个看着有些严肃的青年是何方神圣,但是常年的阅人经验告诉他们,不是个平常百姓。
客客气气的下来台阶,恭敬的问道:“来者何人?有何要事?”
“告诉你家大人,明允求见。”
片刻之后,白玉辉被请进了金陵月的府邸。
院子不大,很整洁,无花无草,连棵可以遮阳的树都没有。
直通大厅的路是白石阶铺就,路两旁是一个一个的石墩子。
石墩子的高度正好可以坐人休息,看上去就像是故意摆在那里让来客休息一样。
可是落在白玉辉眼中,这些都是些勾起回忆的劳什子。
石墩子错落排列,不仔细看看不出什么道道儿。
白玉辉只看一眼,便认出,这是一个机关,关键时刻能派上大用场。
金陵月方才正在沐浴,听到白玉辉拜访,匆匆的披了外衣就站在大厅口等候。
一头齐腰的长发此时如黑色的瀑布一样垂直的披散着,没有擦净的水渍正沿着乌黑的发丝滴答滴答的敲打着白石地面。
他以为,白玉辉真的要和他划清界限,彼此就这么装作不认识,直到……没有期限。
没成想,他还是来了,主动找来了。
金陵月有些惊喜,有些激动,还有些许的气愤。
当年明明是他白玉辉亏欠在前,怎地过了这些年,半分歉意没有,还倒成了他金陵月倒贴讨好一般。
金陵月微眯着双眼,想要将这个他认识了十年的人看清,却发现,他真的已经变了样。
曾经活泼的少年郎,如今英俊依旧,只是眉眼间的笑意,无时无刻不再告诉众人,他非善类。
即便此时,白玉辉就静静的站在台阶之下,半仰着头与金陵月两两相望,金陵月仍然觉得看不清楚。
曾经圆润的脸庞犹如被刀刃削过,棱角分明,刚毅有余之际,平添了几分戾气。
粗重的眉毛原本卧在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上,格外深情,现在这双眼睛时常都是笑着,却总能透露出几分疏离。
许是看到金陵月的后方已经滴出了一块水印,白玉辉打破了沉寂。
“我给你带了你最喜欢的菠萝酥。”
金陵月瞥向那个小巧的食盒,道:“这个时节已经有菠萝了?”
白玉辉一边提着食盒自觉的进了大厅,一边笑道:“皇宫中什么东西没有,没什么好惊讶的。”
将食盒放在小桌上,白玉辉从袖中掏出一块帕子,没等金陵月反应,径自为他擦起了发梢的水滴。
“虽说天气没有那么冷了,也不能这般不在意自己的身体。”帕子很快就被水渍浸湿,白玉辉拧了一把,继续擦拭,道:“你明天就要出公差,路上要多注意安全。左右还有一个工部尚书,你就是一个陪护,不要太过激进。西南的兵力上一次已经调整好,你过去调度起来不会有什么阻碍。遇事记得和工部的任尚书商量。他年纪大,总是……”
金陵月浑身一颤,猛然转身,一把钳住白玉辉拿着帕子的手。
白玉辉掌心里的长发如丝绸般一样顺滑,呲溜溜到指缝间,指肚上传来的酥痒感,让白玉辉忍不住轻笑起来。
再看金陵月,却是一脸的严肃。
“白明允,你又搞什么什么把戏?”
白玉辉想要抽回两手,未果。
白玉辉便这么任由金陵月紧紧的钳着,笑道:“我能有什么把戏,看你要出远门了,巴巴的来送你最喜欢吃的菠萝酥,怎么?不想吃,那我带走……”
金陵月一个推搡,白玉辉被猛地推到另一边的门柱子上,背部隐隐有些硌得慌。
金陵月一个箭步上前,将白玉辉压制在自己的身前。
白玉辉被推的有些趔趄,没有站直,金陵月正好俯视着因为趔趄暂时比自己矮了一头的白玉辉,几乎是咬牙切齿道:“你上次这般叮嘱我,是什么时候?正是你抛弃我的前一日。怎么?你是打算再躲我三年吗?”
两人的距离极近。
刚刚沐浴过的香气没有预兆的扑鼻而来。
白玉辉微闭了双眼,有些沉迷其中。
“说,三年前,到底发生了什么!”
……能发生什么呢?
白玉辉脑中也一时间有些空白,思绪就像是飘荡在万里无垠的大海中一样,看不到起点,看不到终点,整个思绪随着海中的浪花一点一点翻起,消散,再翻起……
金陵月见他眼神迷离,一时间鬼迷心窍,俯身在白玉辉的额头上,落下一个轻吻。
白玉辉原本还有飘忽不定的思绪,被这一个轻如鸿毛的吻彻底拉了回来。
两个人都无比惊讶的注视着对方,眼波流转间,那些想要记起,想要忘记的,统统的如同山洪暴发,呼啸而来。
白玉辉到底是老练点,歪过头去轻咳了两声,推开压在自己身上的金陵月,笑道:“文言,你,应该恨我的。”
金陵月一声苦笑:“没错,我应该恨你的。”
三年前的夏天,同为同门师兄弟的两个人还是个惹师父吹胡子瞪眼睛的顽徒。
趁着师傅不备下山招猫逗狗,招蜂引蝶。:筆瞇樓
难得做了件好事,救了一个受伤颇重的青年。
不料想那人却是东郭先生此生最为后悔救下的狼。
狼青年此次受伤就是因为暗杀两人的师傅失败,倒在了回去复命的半途中。
两人还想着将人藏好,待救治好了给他们师傅一个惊喜,让他刮目相看。
结果没等到师傅夸赞,等到了师傅毒发身亡的噩耗。
两人当时听到师父身边的小掌事这般说时,还以为是自己溜出去玩儿惹得师傅不高兴在诓骗自己。
等看到那一地的黑色污血,才知道自己闯了大祸。
两人几乎是翻遍了整个山头,才找到已经身体康健的狼青年。
狼青年念及他们的救命之恩,起初并不想伤害他们。
金陵月处处逼迫,使得狼青年不得不动了杀机。
狼青年擅长用毒,金陵月倒地之际,和他师傅一样,口吐污血,眼看就要随师父而去。
白玉辉恶从心起,和狼青年杀红了眼。
原本就疾风劲草的招式招招带了杀气,狼青年很快就败下阵来。
白玉辉没有给他喘息的机会,甚至于,没有给他交出解药的机会。
自己救回来的人,就这么荒诞的死在了自己手上。
那是白玉辉此生杀得第一个人。
白玉辉顾不得他想,背起已经昏迷的金陵月就往医馆跑。
脾气好的郎中惋惜的劝他节哀顺变。
脾气暴躁的直接将他推出门外,喊一声“晦气,都已经快死了还来作甚!”
白玉辉记不得是第几家医馆,年轻的小郎中仔细检查完金陵月的身体,思考了一会说道:“倒是有个方法可以试试,不知道可不可行。”
心灰意冷的白玉辉当即跪地,哐哐的磕起头来。
小郎中说了他的计划,计划中缺少一个重要的药引子,一颗千年人参。
人参好找,千年的人参,则是可遇不可求。
或许是金陵月命不该绝,彼时镇上来了个大官,巡抚为了巴结大官,正好送了一株千年人参。
白玉辉虽然顽皮,却从来没有做过宵小。
为了让金陵月能吃到那支千年人参,铤而走险,翻进了大官住的驿站。
结果自然是被抓了个正着。
大官听完他偷人参的来意,笑道:“区区一颗人参我也不在乎,只是世界上没有白来的东西。我给你人参,我能得到什么。”
白玉辉使劲伸长了被侍卫们用刀架住的脖子,用少年特有的清亮的声音说道:“只要我有,都可以给你。”
金陵月醒过来时,白玉辉已经消失了。
他依稀记得自己浑浑噩噩的时候,白玉辉的声音就在耳边。
叮嘱他好好照顾自己,叮嘱他好好的活下去,叮嘱他好好的锻炼身体,叮嘱他要长大,要成熟。叮嘱了许多许多,金陵月在半梦半醒中听的脑仁疼。
可是那些啰啰嗦嗦的叮嘱,就这么突然而然的,断了。
不是和他躲猫猫般藏在了树后面,房檐上,水缸里。
是完完全全彻彻底底消失了。
金陵月找过,疯过,终是没有半分白玉辉的任何音信。
白玉辉就此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再也没有出现在金陵月的眼前。
半年后,金陵月在被江湖上名门正派嘲笑的时候,他甚至开始怀疑,白玉辉会不会已经死了。
只有死了,才会在全天下都骂他是个害死师傅的扫把星时,无法站到他身后,坚定的告诉他,“别怕,师兄在这里。”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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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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