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片火烧云似赤浪般拍向天幕西边的地平线,棵棵梧桐树如巨掌般遮住一方天穹,丝丝缕缕的光线穿过树叶缝隙在路砖上碎成无数光圈,星星点点地散在人行道上。
桃浪和李零拖着行李箱一前一后地走着,前者带路后者跟随。
先前在学校里桃浪告诉李零他原来的家就在这附近,条件还算不错,正好没人住。他习惯间歇性回去打扫所以随时可以住人,她要是不嫌弃的话可以直接住进去,也省得找中介和交租金。
李零明显迟疑了,中介和住金不是问题,但她不能直接出面找房,只能拖至经纪人吉尔回到国内的总公司后再交予她去办,否则她不放心。无法快速落脚导致很多事在学校做起来比较麻烦,回
“家”去做就更不用说了,跟人虚与委蛇过家家根本就是浪费时间,有百害而无一利。可她和桃浪非亲非故,堂而皇之地住进别人家到底是有点过意不去。
最后她还是选择拒绝:“不,不用,谢谢你,但这样不好。”
“这有什么不好,”桃浪心说我上星期回去搞了一次大扫除,前两天又去检查了一遍,我这目的天地可鉴啊,“周末也就罢了,你这一整个国庆都住校多麻烦?万一……我是说万一你犯病了去医院也方便点,还省得烙闲话。”
再不答应就是却之不恭,李零便应下了。
一路走来,不少姑娘的眼睛或明显或矜持地钉在桃浪身上,随即看向他身后的李零上下打量。这让李零感到不舒服,并且充分认识到之前和桃浪一块儿走时要么靠前要么并肩是一个非常明智的选择。她并非是对桃浪偶像派的长相所带来的桃花和回头率感到不爽,只仅仅是被接二连三的充满怀疑的审视弄得有些烦躁,心说你们要搭讪就直接上啊,看我干什么?
然而心声终究是心声,不能直说就只能往肚里咽。
两人在红绿灯前停下,桃浪侧身仔细观察着李零裸露在口罩外的眉眼说:“拐过这条街再过个桥,一直往下走就到了,你累不累?”
李零心知自己上次在楼梯间发病肯定是把人给吓着了,摆手安抚道:“我没那么金贵。”
他们之所以没打车是因为二人一致认为就一公里多点儿路哪需要坐车,不过桃浪还是问过李零要不要,毕竟她这身子骨不能跑不能劳畏寒怕冷易犯病,万一路上走着走着突然发作了可怎么办?李零果断拒绝了他的好意,说步行有益身体健康。言语间桃浪看出她的眼神蕴含着无奈,应该是对他心里“弱不禁风的风神”形象感到十分无语,但又难以解释清楚的无可奈何。
“你这病……不需要做手术吗?”桃浪忍不住问道。
这问题何时被他问出口只是时间问题,李零并不意外,她淡淡道:“没那个必要,而且我明年就要出国了。”
这两周一直盘旋在桃浪脑中的某个低音突然一沉,心底悬着的一根细弦“啪”地断了。他克制着喉间上涌的情绪,半真半假地惊讶道:“你明年要走?”
李零鼻间“嗯”出一声沉闷的回应,提醒道:“绿灯亮了。”
桃浪这才回过头,仿佛刚从惊讶中清醒过来。
过了路口,两人沿路直走。
桃浪说:“怪不得你一直不答应我生日会的事,原来是因为这个。那这样,你同不同意我参加你的生日会?”
他回头看向李零,发现她的眼神有些古怪,像是愣了一秒后陷入了思考,这种反应让桃浪以为她碍于明星的身份不方便邀请外人,尤其是男性,以免传出不必要的杂谈。但只听李零被口罩捂闷的声音逐字传来:“我不过生日的。”
——哦,是这个原因……她不过生日也情有可原。
桃浪直接跳过了家庭问题,问道:“你不和沈江安一起过吗?”
“不,她知道我不过生日……”李零的声音突然断了,桃浪拐过弯侧头看她,却见她双眼逐渐睁大,望着面前的桥不做声。
修绿植、拓新路、刷彩漆、盖高楼等工程,可利用八年时间让昔日熟悉的街道改头换面,但唯独不能抹去标志性建筑的存在,比方说老商场边上的天桥,以及眼前这座拱桥。桥对面的道路两旁各有一个小区,桃浪没有带李零穿过马路走到拱桥左侧,而是直走后拐入右侧,也就是说——
“你小时候住在海上花园?”李零愕然道。
桃浪顿时明白了李零惊讶的原因。
脑中仿佛被谁按下了录音播放键,两周前的小店里,毛寸头所说的沉重话语敲在耳间:“我就跟你明说了吧……李零当时就住在这边往南的两条街后面,比我们住的老房子条件好得多……”
“是的,我原来住这儿。”桃浪的语气听不出紧张,但他现下正处于不知所措的状态,他不知道李零下一秒会产生什么反应。附近有很多小区,毛寸头说的住址只是个模糊的方位,他从未想过李零和他儿时的故居在同一小区内。
当一个人的童年被外力捅得千疮百孔、鲜血淋漓,待得八年后重回故地,她会作何感想?
“还真挺巧的,”李零的神情恢复了正常,仿佛刚才的惊讶并不存在,“我原来也住这儿,但从来没见过你。”
“可能是因为我那时候比较……”她思索了下该如何形容自己的过去,“命薄缘悭吧。”
“素昧平生,萍水相逢,”桃浪说,“我们现在就很有缘。”
他回头一瞧,李零眼梢微挑,是笑了。
“你怎么老回头啊。”
“因为你太好看了。”
“你等我摘了口罩再看不是更好?”
“那我回去慢慢看。”
“你买本写真得了。”
“不,写真没真人好看。”
小区内的幼儿园早放学了,小孩子嬉笑奔跑追逐打闹的声音聚在一起,从离后门不远的小型游乐园传出。去桃浪家要经过游乐园边上的主干道,几个小毛头中的一个正站在滑滑梯前准备坐下,恰巧看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便招手大声喊道:“桃哥下午好!”
他一喊,身边的小伙伴也就跟着此起彼伏地喊了声“桃哥下午好”。
桃浪十分自然地挥手回了声“下午好”。
这要让上洋和哲文的人看见,准得立马给他把“上洋一哥”的桂冠换成“孩子王”。
桃浪侧头眨了下左眼打趣道:“怎么样,校霸的温馨日常是不是很令人惊讶?是不是以为我应该是广大家长孩子避之若浼的危险人物?”
李零掩着半张脸看不出多少表情,只能确定她一点儿也不惊讶,并拿出人民教师的口气说:“你这是给人家孩子洗脑了几回才让他们喊你‘桃哥’这么社会的叫法,正常情况下不应该叫‘桃浪哥哥’吗?”
“……”桃浪愣了愣,忽地转回头,耳廓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开始发红。
目达耳通的李零霎时便懂了,跟在后面笑而不语。
拐离主干道后顺着支路走到底,桃浪掏出钥匙开了底楼大门,把行李箱往墙角一推,退出来帮李零拎起行李箱,“我帮你抬吧,我的行李箱不用往上抬,放在一楼门边上就好了,我一会儿就走。”
李零表面没有推辞,上楼的时候却悄悄把手托在行李箱下方。此举马上引起了桃浪的注意:“松手松手,大男人拎个箱子还要女生帮忙像什么话。”
“我要是田园女权,现在就该和你抬杠了。”李零收回手说。
“别,以前我网上冲浪的时候遇见过,可把我震撼到了。”
楼道较为狭窄,粉色瓷砖被保洁阿姨清扫得一尘不染。李零跟在桃浪身后看着他的鞋跟和脚脖子,隐在长裤中的劲瘦小腿随步伐显出流畅线条,笔直伸进鞋帮。
近一个月的相处让李零发现桃浪虽为同学们口中胡作非为的校霸,但他的生活习惯完全没有老爷们儿的糙感,给人的第一印象也全然不与“校霸”搭边。他平日穿得像个衣冠禽……三好学生,从头到脚都很干净清爽,几双常穿的鞋子也不见有灰,定是喜欢按时擦洗。
“四楼啊,”李零看着桃浪放下箱子开门锁,揶揄道,“你回来打扫的时候不怕吗?”
桃浪瞥了她一眼,说:“你就知道抓着我小辫子不放。”他开门拎进箱子,从玄关的鞋柜里拿出两双凉拖,“白的是你的。”
“谢谢。”
李零摘下口罩,换上凉拖抬头扫了圈屋内,一百多平米的两室两厅房放在二十世纪九十年代买起来也不容易,但如果是中产阶级的家庭就不用过多焦愁资金问题,买房后不生大病不买奢侈品便不会影响到日常花销。多年空置的房子如桃浪所说,已经被打扫得不见陈灰,想来大件家具上的防尘罩是被桃浪提前收罗起来了。m.bimilou.org
餐厅墙上的挂钟发出细微的“嘀嗒”响动,许多孩提时代的玩具被规规整整地放在客厅角落,不知何年贴上客厅落地玻璃的窗花稍有褪色,透过明净的玻璃门可以看到阳台左侧的花架上养着的盆栽有宝石花、吊篮和铃兰。盈满屋内的生活气息让这间屋子看上去一点儿也没有闲置多年的空荡感,仿佛每天都有一家人在这里居住、生活、欢聚一堂。
李零轻轻推开玻璃门,远处麻雀叽啾鸣响于树梢,熟悉的空气涌入鼻腔,平静祥和的微风包裹着她,使她心神具宁。有那么一瞬间,她仿佛变得很小,小到刚刚能上幼儿园,回到了曾经的一隅安室,她真正意义上的家。
桃浪从厨房冰箱里拿了两瓶两天前去超市买的饮料,一瓶橙汁,一瓶可乐。他刚走出厨房,便看到了站在玻璃窗前的李零。
屋里采光好,不开灯也很亮,李零纤瘦的背影被对面楼房映来的黄晖一寸寸裁剪出一个黑色的笔挺剪影。她斜方肌薄,脖颈线条优雅颀长,天生比普通女生略长的肩骨和优越的身高让她看上去不显柔弱,而是有着一层不加掩饰的锐气。但这层锐气不似天生,更像是后天磨砺而成的特殊气质。
“你知道李零的爹是什么人吗?”
“——是、警、察!”
“她爹死了不就成烈士了吗,你觉得‘上头’会怎么待他的女儿?”
烈士子女被犯罪分子骚扰多年,为什么不向警方求助?
那些人缠着她的目的是什么?
在十字路口遇上的男人说的到底是什么词?
那个词有什么含义?
既然八年前就已经诊断出病情严重到要开刀的程度了,却又为什么不愿做手术?真的只是为了和母亲较劲吗?
病情严重的心脏病真的能拖过八年之久吗?看她之前发病的样子显然是没在这八年内做过手术,那她是怎么做到一边进行高压训练完美出道,一边保证学习质量的?再怎么天资聪慧也得身体报废吧,难不成单单靠药物治疗就能活到现在?
还有她“杀”的第二个人,毛寸头没有说到这个,我也没问。
桃浪穿过餐厅来到客厅的途中思绪翻涌,满腹疑问直往上窜。但他控制着表情,哪怕李零突然转身也不会觉出不对。
“怎么样,还可以吧。”桃浪把饮料放到沙发前的玻璃茶几上说。
站在玻璃门前的李零转过身,拿出嘴里的棒棒糖说:“嗯,岂止是‘还可以’,是很完美。”
桃浪十分诧异地道:“我两周前给你的棒棒糖你能留到现在啊?”
李零含着糖“嗯”了一声,再次拿出糖说:“我没找到合适的时间和心情去吃,所以就拖到现在了。”
“过来坐嘛,”桃浪坐上单人沙发,伸手一比旁边的双人沙发,“你吃东西还要看时间和心情啊。”
“嗯,否则没滋味儿。”李零绕过茶几,坐下的时候用了点力,被沙发往上弹了弹。
桃浪拧开摆在他面前的可乐说:“你喜欢吃的话我这里还有好多。”
“你这么喜欢吃棒棒糖啊。”
“就像你喜欢吃薄荷糖一样啊,而且还是荷氏的地狱级死亡黑,不过幸好你每次给我的都是天使蓝。”
“呵呵。”李零轻笑两声,似是很愉快。她视线从桃浪脸上移开,向下一瞟,稍顿片刻后隔空点了点玻璃茶几下压着的铃兰钢笔画说,“你爸爸当初画这幅画是因为你喜欢铃兰?”
“不只是我,我爸妈也很喜欢,”桃浪心下一动,盯着李零说,“这幅画是二〇〇〇年画的,落款日期往后推两天我爸就提出离婚。我妈当时一肚子火,说我的抚养权归她,而且连抚养费都不要。那段时间她正好有工作调令,所以我就跟她去了外地,这个你知道的。”
李零的面色还没有太大变化,只是笑意开始逐渐消退。下一秒,她明显愣了一瞬,脸上笑意全无。
只听桃浪说:“我爸妈都在研究所工作,离婚后我爸就玩人间蒸发。四年后我妈被调回来工作,但她没打算回去干,直接辞职开了家画室教人画画去了。反正她本来就想干这行,教师资格证什么的都有,人脉和资金也够,办起来还挺快。”
李零的表情已经可以用冰冷来形容了,她手里像夹烟似的拈着糖说:“换换心情也不错。我亲妈原来也是在研究所工作,早出晚归经常出差都是常事。”
“她那时候是挺累,”桃浪话锋一转,问道,“你说我爸妈和你妈妈有没有可能是在同一所单位工作啊?”
“这个巧合就有点儿过分了,”李零刚有所偏离的视线瞬间扫向桃浪,“你爸妈在单位里是做什么的?”
这问题问到点子上了,因为桃雅和许志贤从未当着桃浪的面提及工作,桃浪最多也就偶然能听到只字片语,所以基本算是一无所知。他认真思索片刻说:“这种有机密性的工作我是不大清楚,大概是做化工制药的吧。”
李零含着的糖“咔”一声碎了,随即传来“喀嚓喀嚓”的咀嚼声。她直勾勾地凝视着桃浪,抽出糖棒子轻笑了下,眼里和话里并无笑意:“化工制药啊——还真挺巧,我亲妈确实也是搞这方面的。
“她叫柏秋笛,不知道你妈妈认不认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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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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