笔迷楼>言情小说>[综]神奇景点在哪里!>第 215 章 【番外:假如是运动会(上)】
  (阅前提醒:此番外与假如莱恩没有去旅行是同一个世界观,现代背景,大魔斗演武的比赛内容魔改了)

  “撒!大家!大魔斗演武全国高校运动会现在开始。一起来欢呼吧,南瓜。”

  运动会场屏幕上的吉祥物南瓜君高举戴着手套的双手。观众席上的观众们会意地发出山呼海啸般的欢呼,前排有工作人员拉响礼炮烘托气氛,彩带纷飞中,主办方放飞的白鸽群冲天而上。

  白鸽的翼展下,入口的阴影处,来自全国各高校的代表队纷纷入场。我指甲抠着被阳光晒得发烫的围墙,撑着往上跳,想看得清楚点。就在我蹦蹦跳跳张望的时候,忽然一双手掐住了我的腰,把我举上了围墙。

  这一下弄得我很意外,我忙不迭往后看,就看到马卡欧如法炮制地把他的儿子罗密欧也送上了围墙。

  “谢谢。”我迟钝了一下才想起来道谢。之所以迟钝是因为我先前一直对马卡欧这个大龄留级生有点偏见,觉得他复读十来年还不毕业肯定哪里有问题,因此对他敬而远之。没想到现在看,他竟然是会主动帮助别人的人。

  马卡欧笑了笑,抬头纹很明显:“没什么,都是一个班的同学嘛。”

  看来我真的武断了,老留级生原来也是很好的人呐。

  站上妖精学院阵营的观战围墙后,我终于能看清场内的场景了。代表妖精学院出场的是艾鲁夫曼、格雷、纳兹、露西、艾露莎和温蒂,一行六人身着紫色系团服,并列走成一排。这还是我第一次见到大家这么正儿八经的并排走,比起平时咋咋呼呼的样子,这架势颇有气势,简直像换了一帮人。

  “哇哦……”我也好想参加哦。

  其实这次的运动会我也有报名,但是由于我日常去医务室摸鱼,导致大家一致认为我身体不好,不适合参加这样的活动,于是就被刷下来了。

  没争取到出场名额真的很可惜,想到我好说歹说,为了证明自己健康得很,在马卡洛夫老爷子面前蹦来蹦去,结果最后还是没能获得上场机会的事,我就一阵丧气。

  我也想穿紫色的团服走开幕式……

  “怎么了?中暑了吗?”同样站在围墙上的马卡洛夫老爷子察觉到我蔫蔫的样子,背着手关切的看过来。他的旁边,很少露面的梅比斯校长探出头来,一齐看向我。

  在校领导的注视下,我咽下了不合时宜的怨念,眼睛盯着脚尖说:“不是中暑,只是站得高,我有点恐高。”

  这话也不是做假,我是真的有点恐高,望着下方场内没一会儿就开始眼晕,有点站不稳。为了防止自己看着看着就一头倒栽葱栽进场内,我小心翼翼地坐了下来。

  坐下来果然好了很多,但屁股却被烤得发烫。阳光晒得水泥围墙发烫,坐久了就像铁板烤肉。

  这下我真是真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坐立难安。

  但比起站在高处的晕眩,还是烤屁股好受一点。于是我忍着滚烫地面的煎熬,满头大汗的坐在围墙上看向主席台前的大屏幕。

  本次大魔斗演武运动会是时隔七年再度举办,初赛由全国高校113支代表队组成,在经历了初赛的环城障碍赛淘汰之后,只剩八支队伍进入复赛。这八支队伍中,妖精学院的队伍就占了两支,除了先前的纳兹众人,还有拉克萨斯率领的b队伍。

  按概率看,八支队伍中,我们占了两支,怎么看胜率都很大。但除了我们自己人,其他观众都对我们并不看好。原因是……

  “看到了吧!那就是那个妖精学院!”

  “传说中的打架中学?我听说那里的学生都是不良?他们怎么会有两支队伍参加?”

  “好像是在初赛偷袭了其他参赛队伍才进入的复赛,评委亚吉马和他们的教务主任也有私/交……”

  “你是说……”

  观众席上不断传来窃窃私语,讨论的人完全不注意音量,连我们这边都能听到。忍了一会儿,忍不住了,站位离观众最近的丽莎娜又气又急地开口解释:“不是的!我们没有作弊,反倒是大鸦之羽先前袭击了温蒂……”

  她解释的声音在人群的嗡嗡声中显得微不足道,叼着雪茄的佤卡巴拉了她一下。她这才止住了声音。她止住声音后,我旁边的马卡洛夫老爷子绕过我,顺着围墙走到最靠近观众席的地方,从身后拿出个扩音喇叭。

  这个东西可比丽莎娜单薄的呼喊给力多了,声音够大够亮,一出声甚至把正在播放的BGM压了下去。在马卡洛夫老爷子开口的瞬间,整个会场只能听到他一个人的声音。

  “给我听着!”——滋——

  扩音喇叭产生的啸音比他的话威力还大,尖锐地扎进人的耳朵里,震地人脑瓜子嗡嗡的。

  于是全场皆寂。

  “你们给我闭嘴!”

  我看着穿着正装热得冒汗的老爷子,心想现在其实也没人说话……

  “我们不是什么打架中学,我们堂堂正正,是凭实力站到这里!”

  我虚眼看向场内B队里那个包着防晒面巾的人,那是妖精学院已经跳级毕业的学长杰拉尔,他是我们偷偷请来的外援。按理说已经毕业的学生是没有参赛资格的,被发现要取消参赛资格,我们这样做算是犯规了,所以说不能说完全堂堂正正……

  虽然我为老爷子的话心虚,但老爷子自己底气很足。他板正腰板,铿锵有力地说:“看着!我们会是这届大魔斗演武运动会的冠军!堂堂正正!”

  “因为我们是妖精学院!”

  说完,老爷子高举手臂比了个中指。见马卡洛夫教导主任这么嚣张,梅比斯校长非但没阻止,还挺乐见其成,“说得好!我也来。”

  梅比斯校长也学着老爷子高举手臂比中指。见校长都表率了,我们这些妖精学院场外加油团也都纷纷举起手臂比起中指。

  这是一种无声的默契,连场内正列成一排的妖尾参赛代表队也一言不发地举起了手臂比出手势作为回应。

  我忽然有一种非常强的集体荣誉感,心里莫名激动。就在我心情激荡之时,蕾比碰了碰我的手臂。

  我回头茫然地看她,她的表情颇为复杂。

  “怎么了?”我眨巴眼睛。

  她纠结地看着我,有点为难的说:“莱恩…你比错了,是食指…不是中指……”

  顺着她的视线,我看了看自己比中指的手,再看了看其他人的手势,这才发现。确实,我看错了,大家并不是在比中指说“淦”,而是在比食指。比中指的只有我一个而已……

  “……”对不起我是叛徒……

  仔细回想,比中指的是诺基亚才对,他开打前热衷嘲讽对手,我见过他好几次对其他人比中指。

  都怪诺基亚,害得我下意识觉得这种情况应该比中指。

  意识到错误后,我立马想改手势,然而这个时候大家都已经放下了手,再改手势已经来不及了。最后我只好抱着自己的手,假装自己与大家是统一的。

  也不会有人能在人群中找不同发现我其实在比中指吧?

  心里是这么想的,但我还是尴尬地有点脸热,不知道是不是太阳太大的原因,脸一热就消不下去,越来越烫。

  老爷子放出了豪言壮语后,全场观众一片喝倒彩的嘘声,我不禁回忆起自己刚到妖精学院的时候,那时我对这些人也有极深的误解,以为他们是传闻中一样的不良。但后来我渐渐改变了自己的想法。妖精学院的学生是问题学生不假,但他们拥有别的学校学生没有的活力以及一种难以用语言描述的精神。

  正是因为这种精神,我相信大家会赢。

  当然,不止是我,老爷子、梅比斯校长以及在场的每一个妖精学院的同学,都有着必胜的信念。

  Fairy必胜!握拳!

  在万众瞩目的期待下,全国高校运动会正式开始。

  运动会第一场的内容是“人质解救”。各小队分别派出一人,在沙场内搭建的简易板房和障碍物中寻找特定的人质人偶,然后背负人质人偶到达指定地点。根据用时排名,一到八名分别获得不同的积分。

  “解救人质感觉像部队里需要训练的内容啊。”我头晕乎乎的说。

  “本质还是运动会,这项相当于借物跑,难点是在众多的人质人偶中找到标有自己校徽的人偶。找错或者找不到都会拖延抵达终点的时间。考验的应该还是运气吧。你看,B队派出的是朱比亚呢,她一向运气很好。”蕾比前倾身体支着手倚在围墙上。

  蕾比是往前下方看,我却因为轻微恐高不太敢盯着下方,于是选择平视主席台的大屏幕。阳光太刺眼,我用两个手在眼前搭了个“凉棚”,微微眯着眼看向屏幕。大屏幕上此刻分为八个镜头,分别对准不同代表队派出的选手。

  我方派出的选手分别是格雷和朱比亚,刚进入场地后,两人都有些懵,东张西望不知道先往哪走。在所有人之中,最先做出反应的剑齿虎学院派出的代表路法斯,他没有像其他人一样着急进入建筑物中搜寻,而是选择了借助场内的障碍物攀爬到最高点。

  他的这个异常行为吸引了我的注意力,我专注地看着他的行动,想看他究竟想干什么。

  路法斯站在制高点,穿着英伦风的校服,举手投足有种贵族的风流。

  蕾比也注意到他了,给我科普:“剑齿虎学院是最近几年才变得有名的新兴贵族学校,虽然贵族学校,但他们没有老牌贵族学校的底蕴,全靠新任校董赞助,更像是暴发户。”

  在制高点侦查过后,路法斯又从高处爬下,像其他人一样走进简易板房,他的这些迷惑操作让我困惑得皱起了眉。

  他想干什么?

  很快,他就用实际行动为我做出了解答,摄像机的镜头跟随他进入了简易板房内,简易板房的某个椅子上绑着白色的人质人偶,人偶表面没有任何学校的校徽,这说明它只是迷惑人的选项,并不是真正的目标。

  然而看到这个人偶后,他却没有掉头走掉,而是从胸前的口袋里掏出一只马克笔,靠近人偶。路法斯的身体遮住了镜头,因此无法确定他在做什么,等他离开后,镜头才终于拍到了他留下的记号。

  蛇姬学院的校徽!

  人偶的额头上赫然出现一个标准的蛇姬学院校徽,画技神乎其技,几乎以假乱真,如果不仔细分辨,根本无法辨认真伪。

  这下终于知道他一开始爬上最高点是为什么了,他需要俯瞰到在场所有人胸前标记的校徽图案,然后记在脑子里,最后画出来搅乱对手的视线。

  看到这样的情况,蛇姬学院的带队老师,一个蟠桃头的婆婆急得一边打转一边向主委会投诉。

  “这小子犯规!臭小子!你也给我转起来!”打转婆婆不但自己转,还捞起旁边的无辜同伴让他一起转。

  出了这样的意外,主委会立刻紧急开始讨论。而在他们讨论的时候,下方的路法斯已经画好了更多的伪制品。

  第一个中招的人是大鸦学院的纳鲁布丁库,他没有多加分辨就抱走了路法斯伪造的假人偶,还沾沾自喜自己比其他所有人的速度都快。

  当他抱着人偶抵达指定地点时,等待他的却不是属于第一名的欢呼,而是主办方冷冰冰的说辞:“你选择了错误的人质人偶,你还有两次机会重新选择。”

  是的。主办方已经商讨出最终的结果了,经过讨论,他们判定路法斯的行为没有犯规,因为规则里没有规定参赛选手不能在人偶上画校徽。

  这个结果好像完全在路法斯的意料之中,他继续有条不紊地伪制山寨人偶。当遇到别方的人偶时,他会选择将人偶藏到更隐蔽的地方。

  好好的一场另类借物跑硬生生被他的这番操作弄成了碟中谍。

  在这样的操作下,很快就有人再次上当,这次是蛇姬学院的利昂,他扛着人偶回程时遇到了格雷,两个人似乎有什么渊源,看到格雷后,他挑衅地说了什么,两人错肩而过后,格雷明显急躁了许多。然而利昂找到的人偶是伪劣品,错愕过后,利昂重新回到场内。

  场外蛇姬学院的打转婆婆急得直接捏断了木头发簪。

  进入场内的利昂再次遇到了格雷,两人碰面后说了些什么,虽然大屏幕只能收录画面不能收录声音,但从两人的表情大概能分辨出,利昂应该和格雷分享了关于“假人质”的情报。

  关于“假人质”这个陷阱,有人上当,也有人不上当。例如四犬学院派出的伊耶卡,他在找到自己学院的伪造人偶后没有急于把它带走,而是先像狗狗一样凑过去嗅了嗅,在嗅过之后,他就看也不看地离开了。这是唯一一个一次就分辨出人质人偶真假的选手。

  视线转向格雷这里,在与利昂交流过后,他的行动轨迹发生了改变,由一开始见房就进变为了在街道上寻觅。他的这番举动大概是想找到B队的朱比亚和她分享情报。

  然而,朱比亚没有找到。

  不知道该说是幸运还是不幸,他撞见了现在这个混乱局面的始作俑者——路法斯

  路法斯正在给巷道阴影里坐在垃圾桶上的人偶画校徽,听到动静,他回过身,退开的身体露出画到一半的天马的图案。格雷轻易就发现了他正在做的事,发出质问。

  我是能看懂唇语的,按理说这个时候我应该给周围的伙伴做实时翻译才对,可从刚才开始,我就头晕的不行,脸颊发烫,完全集中不了注意力。

  可能是真的中暑了……

  明知道自己可能中暑了,但我却不想离场到阴凉处休息。一是因为我想知道这场比赛的结果,二是因为我不想早退,如果告诉大家我不舒服,简直是坐实了之前关于我“体弱多病”的传言。我不想让大家觉得我太娇弱。

  不想离场,只好盯着屏幕硬撑。

  注意力无法集中的情况下,我无法辨认路法斯对格雷说了什么,只能看到画面里,和路法斯对峙的格雷突然暴怒。路法斯投降般举起双手走到摄像机前,边走边说话。

  突然,毫无征兆地,格雷冲上前揍了路法斯的脸一拳。路法斯被这拳打得脸朝一边歪,差点直接跌倒,由此可见这拳用力之重。然而接了这么重的一拳,路法斯还是不反抗,他举起双手,也没有要躲的意思。

  他这样的态度更激怒了格雷,他领起路法斯的领口想再给他来一拳。然而,就在这个时候,警铃响起,整个赛场内部都能听到。

  听到奇怪铃声的选手们纷纷抬头往上看,播音响起:“妖精学院A组格雷选手,殴打其他选手,犯规下场。”

  这样的判决不能服众,连好脾气的梅比斯校长都恼火了:“为什么他伪造校徽不算犯规,我们揭发他就是犯规了!”

  别看梅比斯校长平时萌萌哒,她真生起气来,眼神沉下去是很吓人的。

  我看着发怒的梅比斯校长,感觉有点后悔,我刚刚应该更努力集中注意力读唇给大家翻译两人的对话的。这样我们就可能阻止格雷突然出手,或者拿出对话内容作为证据向组委会再次举报路法斯。

  错过了一次机会,想着好不容易到我能派上用场的时候,我不能再掉链子,我就努力集中注意力,试图翻译他们接下来的话。

  盯着大屏幕,我的额角神经“突突”地痛。然而等待许久两人都没有说话,路法斯嘴角上扬,露出得逞的笑容,格雷的脸埋在阴影里,捏着他衣领的手紧了又松。

  既然已经犯规,那还不如继续打个痛快……然而如果继续打下去,很可能就不止是犯规退场了,还可能连累同队的人。

  很明显,格雷的理智和情感在做斗争。两个人的动作就像定格住了一样静止不动,等得不耐烦了,路法斯开口了。

  他一开口我就立刻为周围的小伙伴做同声传译。“我的记忆告诉我,时间不多了,如果你不想打架,就放手。”

  大太阳晒得我头顶发烫,我皱起眉,眼前有点飘雪花点。我赶紧闭了闭眼缓了一下,闭眼功夫,我漏掉了格雷的一句话。我不知道他说了什么,只看到他在说完这句话后真的松开了抓着他衣领的手,向巷道外走去。

  早先的犯规广播吸引了周围的人,格雷走出巷子时正好遇到左右两边街道跑来的伊凡和朱比亚,两人都是一眼看到了巷道内的路法斯。但两人的关注点不同,朱比亚看向路法斯脸上被打过的痕迹,天马学院的伊凡看向坐在垃圾桶上被画了一半的校徽标志。

  “格雷大人。”朱比亚敏锐的察觉到路法斯应该是导致格雷出局的敌人,她上前几步,做出了从衣袖里掏水枪的动作。

  “朱比亚。”一直默不作声的格雷这才终于开口,他侧了点脸看过去,“别出手。”

  “格雷大人?……”朱比亚怔住了。

  格雷应该是不想连累朱比亚跟他一样因为打人犯规出局才如出此言。这时,一旁的伊凡通过他优秀的分析能力推理出了事情的原委,“原来如此。”他看了一眼画到一半的天马徽章。

  “你是为了我们不受骗才犯规……”他为此事下了定论,“虽然赛场上是敌人,但你的帮助我不会无视。从今以后,你就是我们天马学院承认的朋友了。”天马学院的伊凡同学自我意识好像有点过剩,他友好的向面色阴沉的格雷微微点头。

  “不需要。这件事和你们无关。”心情正不好的格雷无视了伊凡的示好,光着膀子径直走向退场的出口方向。朱比亚正好处在这条必经之路上。看到格雷向自己走来,朱比亚犹豫着想说什么,但还没开口,就在擦肩而过的瞬间听到格雷低沉的嘱托。

  “接下来看你了,朱比亚。”

  “诶。我不会输。”

  朱比亚不复往日听到格雷和她说话时那么活泼,她的声音坚定,看向路法斯的眼神认真了。

  格雷离场,比赛继续。好歹他克制住了脾气没有将事情闹大,远在观众席的我忍不住松了一口气。这精神一放松,眼前就蒙上了一层黑。我意识到这可能是中暑太严重的缘故,赶在失去平衡感扑街前,我睁着眼睛看着眼前一片漆黑,焦急地喊离我最近的人。

  “蕾比蕾比,我要倒了。”

  说倒就倒,这和那种啥也不知道的晕倒不同,我有意识能感觉到自己的身体失力,能感觉到蕾比扶住了我,还能听到其他人的说话声,不过他们的说话声听起来并不真切,像隔了层水对我喊话。我猜大家应该是叫我“振作起来”,不知道为啥大家都爱喊这话,这种情况应该掐人中才对。

  没人给我掐人中,他们只是把我搬到了观众席背面的室内,然后给我扇风。我不知道具体是谁扇的风,但能感觉很多人围着我转。

  此刻我的想法是:完蛋,这下真的坐实我体弱多病的人设了。

  ……不要啊,我要当元气少女……

  然后蕾比兜头一瓶凉水就把我滋醒了……凉水浇在脸上,我猛地一个机灵,眼前的黑屏消退回雪花点的状态,我听到有人声音含糊的问我:“好点吗?”

  我用手背贴了贴发烫的额头,隐约看见斜照进来的阳光照着我的影子投映在地上,地面上我的影子头顶在冒着袅袅轻烟。

  原来人的脑壳发热真的会冒烟啊,好神奇……

  思维迟缓了不少,过了半天我才想起来要回答,想起来要回答后,我干巴巴的念道:“好多了。”

  声音听起来像个树懒。

  染了一头时髦值很高的绿头发的碧丝卡递给我一瓶水:“要喝水吗?”

  “谢谢。”我接过水,“吨吨吨”喝掉近一半,这样海灌一通后,明显能感觉大脑的降温系统跟上来了,眼前的雪花点渐渐消散。“我没事了,你们去看比赛吧,不知道朱比亚能不能赢。”

  随口这么说之后,好一阵沉默,吉娜娜告诉我,朱比亚输了,大鸦学院的纳鲁布丁库故意拿错属于妖精学院的人质人偶到指定地点,耽搁了重新放置人偶的时间,导致朱比亚直到比赛时间结束都没有找到人质人偶。

  由于格雷犯规下场,妖精学院A队伍得分0,而B队伍也好不到哪去,由于直到规定时间都未能找到人偶,B队伍只能得参与分1分。

  之前还刚刚放过话要斩获第一,结果第一场比赛只拿到了倒数第一第二的成绩,可想而知外面对我们是何等鄙夷。

  蕾比也很低落,但她强自打起精神来安慰大家:“只是第一场而已,接下来是露酱和大鸦学院的芙蕾雅比赛跳大绳,露酱的柔韧性和跳跃能力都很强,这场比赛我们赢定了。”

  我被逗笑了:“怎么比赛的项目都这么奇怪,和正常运动会不一样。”

  “因为这是大魔斗演武全国高校运动会,网络全程直播,比起强调运动性,更强调趣味性。所以比赛的项目和对手都是随机抽签。”蕾比理所当然的说。

  我倒觉得这样一来,比起运动会,好像更像综艺节目一样。不过也确实很独特就是了。

  下一场比赛的人是露西,蕾比也是露西的朋友,我不可能麻烦她陪我待在后场不去看比赛。所以等差不多恢复状态后,我就开始赶人,连带蕾比一起,把其他想留下来照看我的人赶向前台观众席。

  “你们去加油吧,我没事。我一个人待在这里休息一下就好了,现在比赛要紧。”我把过来凑热闹的人们往观众席入口塞,蕾比见我力气这么大,好像真的没事了,就爽快的说:“那等露酱赢了比赛我来看你。”

  “我休息好了就自己过去,说不定还来得及看露西的比赛。”我自信的说,觉得自己恢复能力一流。

  结果等人都走光了,四周安静下来,我才后知后觉的感到一阵头晕。

  高估自己了……不但头晕,还有点泛恶心。我扶着墙晃晃悠悠地站起来,耳边传来隔了一道墙的欢呼,我看向进入运动场观众席的入口,猜想这可能是第二场比赛开始了。闭上眼睛缓了缓,我开始打量现在身处的这个观众席背面的室内空间,由于现在所有人都在看比赛,这里现在没有一个人,连工作人员都没有。

  一面是极致的热闹,一墙之隔却是空荡荡的寂寥,这种感觉真是很奇妙。

  隔着墙传来赛场内的喧闹更衬托出了这个空间的安静,我想到卫生间用洗手池的凉水洗把脸降温,于是慢慢沿着墙走。很快找到了卫生间。

  凉水扑到脸上,精神一振,我抬起脸看向镜子里的自己,却忽然看到镜子里,我身后远处的背景里,有人影一晃而过。

  扭头看向那个方向,我看见了两个男人的背影,他们穿着运动会纪念T恤,和观众席上的其他观众没什么区别。

  这个时间从观众席下来,应该是想上厕所?他们是不是没看到这里的卫生间?

  我有心想提醒两个人走错了方向,于是双手甩甩水,上前跟了两步,远远的喊:“喂!”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隔墙传来的观众喧哗声太大的缘故,那两人并没有回头。我本来没想再多管闲事,但却看见两人靠墙停了下来,姿势有点奇怪。

  咦……不会是找不到厕所要随地大小便吧……

  我犹豫着往前慢慢走,迟疑着开口:“喂…厕所在那边……”

  这回没有观众席的噪音盖住我的声音,两人听到了动静,终于注意到了我,回头朝我看来。通过两人回身露出的空隙,我看见了藏在他们背后的东西。

  那是体育场的配电箱房,现在门已经被打开了,配电箱内放着一个小皮箱。

  这两个人是电路维修工吗?

  这个时候,我还是没明白这两人是干什么的。直到其中一个人拎起皮箱,朝另一个人使了个眼色,另一个人边掏口袋边向我走来,我这才意识到了不对劲。

  但这个时候意识到不对劲已经晚了,对方快速走近几步后从口袋里掏出了枪,枪口直指着我。隔壁墙传来观众山呼海啸的欢呼声,这意味着第二场比赛已经结束。

  真是天时地利人和,这个时候开枪,欢呼声盖住了枪声,都不会被人注意。

  果然,对方毫不犹豫的开枪了——

  沉闷的一声“砰”,手/枪打着转被甩飞,在地面滑出好长一段距离,鲜血圆圆的滴在地砖上,一段扭曲的铁条深深扎进地面,光可鉴人的白色瓷砖被扎出蛛网般的裂隙。仔细辨认就能发现,这根铁条的材质和入口处拉闸门的铁条一模一样,应该是从那上面硬扯下来的。

  变故太突然,我的脑子一片空白,眨了眨眼,眼前落下黑色的破烂袍角,仿佛从天而降一般。

  血腥味扑面而来,我盯着那个有炸毛头发的背影,完全忽视了空气中紧张的气氛,莫名感觉很开心,嘴角都压不下去。

  “哇哦。”我小小声在心里嘀咕。

  “想死吗。”

  他微微弯曲的腰直起,深蓝色的头发翘起弯曲的弧度,通风口的扇形折痕在地面投下光斑,隔着墙壁传来的欢呼声仿佛滚动的沸水。

  “你是……阿库诺洛基亚!”

  被他的背影挡住了视野,我无法看到对面两人的神态,也无法辨认诺基亚的神情。但我能看见地面上光斑的影子,诺基亚伸出了手,朝对面比了个中指。

  好嘛,这下不用看脸也能猜到他的表情了。想必一定是牛得不行的嚣张脸。

  他确实也有嚣张的资本,毕竟普通人哪个能正面硬刚持枪歹徒的。这还是我第一次目睹他战斗的场面,真的非常不现代,非常魔幻,非常外星人。简而言之就是牛顿看了都要掉眼泪的程度。

  几次起落后,鲜血飞溅。

  原本我觉得我拿到的是偶像剧英雄救美的剧本,但看到这一幕后,我改变想法了。

  如果有剧本的话也应该是由于太过暴力导致被禁播的魔幻武打动作片!

  太过惊奇,导致我忘了自己刚刚险些被一枪爆头的事,没有像电视剧里被营救出来的女主角一样摆出劫后余生惹人怜爱的表情。还一愣一愣的鼓起了掌。

  仿佛围观街头杂技表演的吃瓜群众。

  打斗时这两人之前拿的皮箱掉在地上,诺基亚扯了扯嘴角,露出了一个嫌恶的表情,然后捡起了皮箱。

  我没有靠近,刚刚揍完人的诺基亚浑身笼罩着一种压抑的低气压,令人感到危险。我就站在原地,等他看向我后,炸起的毛自己慢慢变服帖,收敛了血气,才开口打破沉默的气氛:“那是什么?”

  “不好的东西。”

  他没直说,但我听这个语气,应该是毒/品。这么说刚才那两个人原来是伪装成观众的毒/贩,想利用人群掩护交易毒/品。我猜测交易的流程应该是其中一伙人将毒品事先放在了配电箱内,然后另一伙人来取货,我撞见的就是取货的那帮人。他们见我撞破取货现场,于是想杀人灭口。

  这么看来,我也太倒霉了吧。

  不等我丧气的抱怨自己点背,诺基亚就大步走了过来,站停在我身前:“最近……”

  “什么?”我迷惑地抬头看他。

  “不要乱跑。”他手里拿着箱子不好把手放在我的头上,只能直挺挺的站在我面前,让习惯了一见面就被薅脑袋的我感觉有点别扭。

  “发生了什么?”我后退两步,拉开距离,以便不用把头扬太高就能看到他的脸。没想到我退后之后,他竟然又上前了一步,边说话边把我们之间的距离拉回刚才的近距离。

  “……”头抬得好累。

  我已经隐约察觉到了,他就是刻意将距离拉近的,因为在这个距离,他比我高那么多,我就不得不抬头看他,他似乎特别喜欢我仰头抬眼睛看他的样子。

  察觉到这一点后,我果断不抬头了,低下头盯着他那双丑不拉叽的护士鞋。盯着盯着,我忽然觉得低着头好像有点弱势,像温顺的宠物一样。

  不能这么弱势!

  有了这个念头,我赶紧把脾气支棱起来,抬起一只脚,试探着轻轻踩在他那双我看不顺眼很久的鞋子上。这么做之后,我立马抬头观察他的反应,看他有怎么样的表情。

  正在说明情况的人只是声音顿了一下,然后就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继续说下去,好像他的脚都没感觉似的。

  不是说男生都很宝贝鞋子,像女生宝贝化妆品一样珍惜吗。他怎么都没反应的?

  没人喝止我,我就更蹬鼻子上脸了,一只脚踩上去不够,另一只脚也踩到另一只脚上。像站在企鹅爸爸脚上的企鹅崽子一样整个人站在他脚上。

  都这样了,我自己都觉得好像过分了,他却除了低头往下看,没任何要翻脸的意思,连脸色都没变,好像他的脚是巨龙的爪子,神经粗壮,一点都不觉得痛。

  他没反应,我就高高举起一只手,够到他的肩膀,碰了碰做提醒:“我踩你脚。”

  所以给点反应啊!

  他果真给出了反应,问我:“你要去哪?”

  “我不去哪啊。”我下意识回答。回答完才反应过来,敢情他是以为我踩脚是不想自己走路,想让他带着坐人/肉/计程车。

  “你想玩什么?”他换了个思路提问。

  “不是玩游戏啦,我是想……”

  对了,我是想干嘛来着?

  话说到一半咽住了,我发现我忘记自己是为啥非要踩在他脚上的了。就好像得了老年失忆般,整个脑袋空空荡荡。

  “对不起。”忘记目的后,理性就回归了,我意识到这样做很不礼貌,赶紧从他的脚上跳下来,老老实实道歉。

  “……”

  他静静的看着我,表情没什么变化,但我觉得他可能有点懵。为了缓解自己想不出原因的尴尬,我顿了顿,就作弊地掐掉这一截,把对话原地倒带回上一格,若无其事的开口道:“我不去哪,今天还有三场比赛,虽然前两场没有我们学校出场,但最后一场是B组出场,我要去加油。”

  这样看我可心大的很,刚刚差点被干掉,现在却还惦着要做拉拉队。可见如果是在这方面比粗神经的话,我和诺基亚倒是不遑多让。

  诺基亚也不觉得这有什么不对,他很缓慢斟酌着说:“是吗……”然后就没了下文,浑然不知还有安慰被害人情绪这样的步骤。

  可以看出来,他不知道还能说什么,又不想很快结束掉这段对话离开,所以只能用沉默来拖延时间。

  面对这种情况,我也没特意找个话题打破沉默,于是无声的静寂在我们之间蔓延,我们相聚很近的距离,却彼此都没碰到,乍看之下甚至有点对峙的味道。

  按理说两个人不说话站在一起会很无聊,甚至有点傻帽,但我实际这么做的时候却并不感觉无聊,还隐隐有种温馨默契的感觉,好像这么做了,两个人相处的时间就会被无限拉长。

  原来两个人相处,不需要不停地刻意找话题也能很开心。我甚至很喜欢这种安静的氛围,这是在任何电视剧和电影里都没有提到的。

  我看过的电视剧和电影里的男女主总是在一刻不停的对话,用力表达自己。从来没有哪个会这样傻乎乎一言不发的站桩,也不彼此触碰,浪费很长一段时间沉默。

  想来也是,如果电视里的男女主总是这样悠哉,那就没人去推剧情了。观众又不是看两个人发呆来的,肯定不会容忍这样水的情节。导演也会把这样的憨憨情节删掉,就算有沉默,也要把沉默浓缩在几秒内,力求用沉默表达出个什么激烈的情绪来,好推动剧情发展。

  因为没有参照,所以这种体验在我看来很新鲜,有种理论与实践微妙偏差的感觉。我感受着这种微妙的氛围,目光落在诺基亚的脸上。

  原本我还是安宁的在发呆,但目光落在诺基亚的脸上后情况就不同了,我注视着他深蓝色的龙纹眉毛,越看越怪,越看越丑,又杀马特又搞笑,特别精神小伙。

  为什么我平时都没注意到呢,这眉毛也太逗了吧!

  这我忍不住就笑了,我一笑,他怔了怔,也试图扯起嘴角对我笑。虽然不太想这样说他,觉得这个词和他并不搭调,但现在也只能这样描述了:他这样笑起来真的好甜……

  我笑的原因显然和他不一样,所以看到他这样笑,我就更乐了,笑得露出了虎牙,诚实地告诉他:“你眉毛好丑哦!”

  “……”

  他不笑了。唇角两边勾起的弧度拉平,看到这个不开心的趋势,我想了想安慰道:“但丑得很特别。”

  “……”

  好像并没有被安慰到。

  虽然没有起到安慰的效用,但沉默却被打破了,他恢复了常态,这个时候才想起自己手中的箱子和要干的正事,扫了一眼地面的血迹,目光平移向远处观众席入口处,凝视着那里的阳光慢吞吞地说:“总之,这段时间尽量待在你那些同伴身边不要单独行动,我去处理一些垃圾,很快回来。”

  他提到正题,我这才想起来他刚刚在说的事。他提到最近正道与□□有不寻常的动静,虽然不清楚这些人勾结起来想做什么,但他有得到消息,他们所进行的这次行动代号是“龙王祭”。据代号推断,他怀疑这次行动可能意在针对他,因此这才嘱咐我注意安全,以免我一个不留神就被人逮了,捉去当对付他的人质。

  “我知道了。”我可老实的点头,凝视他的侧脸。

  好像是怕自己不想走,这次他没望过来,眼神一略而过,擦肩而过时带着奇怪的迟滞感,像掰开相吸的磁石时凭空产生了阻力,连最后应答的声音都沉哑不少。

  “嗯。”

  我回头看他,发现他又勾起了笑,不过这次的笑只有一丢丢甜,剩下的还是老配方的嚣张和不可一世。

  感觉他好像变得稍微有点不太聪明的样子,这样走出去没事吧?

  担忧地目送他步入阴影,直到背后远处观众席入口处传来蕾比的呼唤,我才收回注意力。蕾比匆匆跑到我面前,跑得太急了,她撑着膝盖喘气,脸色也不好看。这样异常的状态拉回了我的注意,我看向她,她抬起脸,松了口气:“太好了,你没事。”

  “怎么回事?”我一下子想到了刚才被人用枪指着的险境,那两个被打成瘫痪的人还被塞在配电箱里呢,蕾比稍微观察一下周围就能发现。我一时间觉得蕾比可能是不知道从哪里知道了刚才的事。

  然而事情却和我想的不一样,蕾比的心情焦虑,压根没有功夫留意周围,她一把拉过我的手腕,边走边说:“露酱被暗算了,跳大绳比赛的工作人员被买通了,大鸦学院还派人用狙/击/枪远程瞄准我们,威胁露酱放弃比赛。”

  “不至于吧!”万万没想到,只是一个全国高校运动会而已就这么高能。我都要怀疑自己之前的人生是不是都活在虚假的法治社会里。“那现在怎么办?”

  “马卡洛夫主任说他会找人帮忙解决掉那个狙击手。但他要我们不要到处乱跑,大鸦学院可能还会干出更疯狂的事,比如绑架人质之类。”

  “不报警吗?”真的离谱。说到底这也只是个运动会,他们图什么。

  蕾比拉着我一路走到入口处,到这里她放慢了脚步,语速加快,声音降低,悄悄跟我说:“这件事的作俑者是马卡洛夫主任的儿子伊万,他是大鸦学院的校长。”

  懂了,难怪不报警,涉及亲人,老爷子大概想能私下解决就私下解决。

  清官难断家务事,摊上这么个叛逆极端的儿子只能算老爷子倒霉,就是不知道为什么他的儿子要用这么极端的方式来对付妖精学院。难道说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因为已经到了妖精学院的阵营,蕾比没有给我再详细八卦其中内情,她蹲在靠在墙边坐着擦药的露西面前,神情担忧:“露酱,还好吧?”

  这个时候的露西脸上已经贴好了胶布,身上也缠好了绷带,为了不让人担心,她露出轻松的表情说:“嗯,没关系,不用担心。”

  “怎么会伤的这么重?”我皱起眉,怎么也想不出来为什么跳大绳能把人跳伤。

  还是蕾比这边给我解释了事情经过。原来比赛时负责给露西这边摇绳的是大鸦学院买通的工作人员,他们故意突然加速,绊倒露西。露西摔了几次后坚持了下来,还逐渐掌握了步调。为了防止露西获胜,之后他们使用了更卑鄙的手段,频繁在晃绳时将绳子刻意脱手。比赛用的这种大绳和轻绳不同,材质很重,甩脱手时打到人就像鞭子抽人一样。露西身上的伤就是被绳子抽出来的,其中最严重的是她脸颊上的伤,那一鞭是照着眼睛甩过去的,惊险到妖精学院观众席上的其他人都看不下去了。梅比斯校长刚想向赛委会举报,马卡洛夫主任就收到了儿子伊万发来的威胁短信。在狙/击/枪对学生的生命威胁下,梅比斯校长不得不按捺举报的念头。还好露西没有伤到眼睛,只是脸颊擦伤流血。就是在这样的情况下,露西坚持完成了比赛,虽然结果输了。

  听完起因经过,我出离愤怒了。

  过去我身边的人一直友善,导致我从没接触过这么卑鄙不要脸的家伙。这回的见闻直接突破了我的底线,让我无比光火。

  我沉下眼望向大鸦学院的选手区,一个个去记住他们的脸。

  就在我一个个用敌意的视线刮过去的时候,他们中一个梳两条长麻花辫的女生扭头了,她用怪渗人的眼神与我对视。我认出来她正是抽签选中与露西比赛的那个人,于是伸出手对她比了个中指。

  垃圾——

  等结束运动会,我们班去堵人的时候,我也要参加!

  心里有了打算,但在此之前,还有另一件事要做。我向露西建议道:“你要不要先回宾馆休息一下?”

  然而回答我的并不是露西,而是从围墙上跳下来的梅比斯校长。梅比斯校长看上去和我差不多大,但气场却比我强多了,严肃时说的话令人信服。“现在最好不要一个人回去,因为那家伙很可能对我们落单的成员下手。”

  听到梅比斯校长这么说,露西微笑着顺着她的话说:“是啊。已经包扎过了,没问题的,接下来不是还有杰、密斯特岗的比赛吗,大家不用担心我。”

  “露西……”哈比站在露西面前,声音都低了几分。

  “不能回宾馆的话,能不能去医务室,我记得比赛选手有专门的医务室……”我斟酌着询问道,因为我也不确定大鸦学院会不会丧心病狂到在赛委会的监控下动手。

  还好,这个建议被梅比斯校长采纳了,不过她要求已经结束比赛的格雷和朱比亚也一起结伴过去。由于之前我中暑晕倒,我也沾光被梅比斯校长编入了修养小队里,一起被塞进选手专用医务室。

  露西是受伤最重的那个,所以理所当然被安排躺在床上。

  医务室内有一台电视,能直播外面比赛的画面,现在播出的正是四犬学院的沃库莱和剑齿虎学院的奥鲁伽之间的拔河拉力赛,两个人看上去都是走野兽派的路子,但更野的明显是主办方。他们在两人拔河的绳子上通电,并且慢慢加大电流。所以比赛的两人在拔河时,不止要比拼力气,还要忍耐电流的酥麻。

  这两人都热得脱掉了上衣,脱掉上衣后,差距就显现出来了。四犬学院的沃库莱瘦得干条条,剑齿虎学院的奥鲁伽却膀阔腰圆,看上去完全不是一个重量级的。事实也如此,面对逐渐加重的电流,奥鲁伽混不改色,沃库莱却被电得有些神志不清,泪流满面,嘴里还嘟嘟囔囔。

  忽视解说激情四射的讲解,我仔细辨认了一下沃库莱的唇语,发现他正在说的是:“袜子、我的袜子呢?”

  那不是挂在你脖子了上吗!

  我感到一阵无语,就比赛正进入关键时刻时,靠墙站着的格雷突然说:“我出去一会。”

  他低沉的气压让我从电视喜剧性的气氛里抽离,我看向走出门的格雷,这时朱比亚也站了起来,落后格雷一步说:“我也……”

  他们出去干什么呢?上厕所?

  我没特意去问,目送他们走掉后,看了眼躺在床上的露西,她背对我躺在床上,盖着被子很安静,好像睡着了。见状,我关掉了电视音量,反正我不用听解说也能读唇知道大家在讲什么,不要打扰了别人休息。

  电视静音后,医务室一时间落针可闻,只有电视亮起的光源变化,我端端正正坐在凳子上继续看比赛。沃库莱果然输掉了,不过这也不奇怪,他与奥鲁伽之间的差距就像野犬和剑齿虎一样,输掉在意料之中。

  这场比赛结束就是杰(划掉)密斯特岗和鸠拉之间的弓箭比赛。

  杰(划掉)密斯特岗这位外援曾经是国家弓箭队ERA成员,擅长能连发七根箭的技巧“七星连珠”,以及只有他能使出的终极绝招——十八根箭齐发“真·天星陨落·星崩”。而他的这位对手也不一般,鸠拉被誉为“人类最强”,是国际弓道部创始十人之一,有传闻他年幼时在少林寺修习过古武,所以是个光头。他最大的特点是,在任何比赛中,心态都犹如磐石般坚定。

  这场比赛是货真价实的强强对决。我正期待接下来的发展,却被告知直播要中场休息十分钟,由刚才激情解说的主持人来插播一段广告。

  主持人在镜头前拿着一本彩色封面的漫画,因为他的手遮住一半的标题,只能看到这本漫画叫“伊甸”什么什么的。这应该就是场地赞助商要推广的产品了。

  就在主持人慷慨激昂推销时,我隐约听到一些不同寻常的动静,顺着声音看过去,发现发出声音的人是背对我躺在床上的露西。

  她不像我想的那样睡着了,而是偷偷的在哭。

  发现这一点后,我头皮都麻了。我完全不知道在这种情况该怎么做,是过去安慰她?还是假装没听到?想到之前她强颜微笑在众人面前说“我没事”的画面,我就觉得也许现在比起有人在旁边,她可能更想一个人发泄一下。

  那还是假装不知道好了。

  屏住呼吸,在原地坐了两秒,我顶不住了。因为实在是太尴尬了,我根本没法装什么都不知道,听到压抑的哭声,我整个人都如坐针毡。

  难怪刚刚格雷和朱比亚要出去,他们肯定是预料到露西需要一个人静静,这才提前离开的。只有我傻乎乎读不懂空气,还留在这里。

  嘶。好尴尬,我是没有情商的蠢货吗!

  所以现在我是不是该亡羊补牢一下,麻溜地悄悄滚出去?

  想到就做,我顾不得即将开始的比赛,慢动作起身,然后蹑手蹑脚关掉电视,踮着脚往门口走。一直到关掉电视那步,一切都还很顺利,我没发出一点声音,像猫一样轻盈。但回身后就没那么顺利了,我踮着脚后退一步,脚后跟蹭到了垃圾桶,垃圾桶滚倒在地上,发出“哐当”的声音。

  哭声应声而止,侧躺在床上的露西抬起头看过来,她的脸上还带着泪痕。我与她四目相接,表情都石化了。:筆瞇樓

  尴尬。

  没人教过我这种情况应该怎么化解尴尬,我说不出话来。倒是露西,她露出有点不好意思的表情,挠挠脸颊先开口了:“我以为你们都出去了。”

  “对不起!”我再次在心里唾弃自己的愚蠢,耳朵像烧熟了一样发烫。但我却没功夫去揉耳朵,我边弯腰去捡倒在地上的垃圾桶边说:“我马上出去。”

  垃圾桶里的垃圾不多,几个纸团和医用纱布的碎片,本来很快就能捡完,但我却顿住了。因为在这堆垃圾里,我发现了一个不同寻常的东西,一根注射针管。

  捡起来看,针管是已被打空的状态。

  参赛选手受了什么伤是要注射药剂的?该不会是……

  联想到今天撞见的两个在配电箱里拿毒/品的人,我不禁怀疑这个东西也许也和毒/品有关。听说有些毒/品注射后可以起到兴奋剂的作用,也许今天比赛的选手中,就有人违规注射了毒品当兴奋剂。

  有了这个猜想,我直起身,刚想和坐在床上的露西商量一下,门就毫无预兆地被踢开了。

  “露西!我来看你了!”

  “笨蛋!不要现在进去!”格雷就在门口,箍着纳兹的胳膊试图阻止他,但最终还是没拉住。而朱比亚也站在门口,这么一看,门口挤的人还真不少。

  正好这么多人都到了,我就举起手中的注射针管将发现告诉了大家,想征求大家的意见。大家的想法和我差不多,其中最义愤填膺的就是纳兹,他拿过注射器就说要去举报,恼怒地像吃了炸药。

  “等一下,纳兹。先冷静下来。万一这不是兴奋剂呢,我们还是应该先送去检测再举报不迟。”格雷没纳兹那么冲动,经他这么一说,热血上头的纳兹稍微冷静了一点,没再咋咋呼呼就往外冲。我们一行商议了一下,最终决定先把这件事告诉马卡洛夫主任和梅比斯校长,请他们先定夺。

  经过这么一闹,时间过去大半,等我跟着纳兹把注射针管送到观战席上的马卡洛夫老爷子手里时,今天的最后一场比赛已经进入了尾声。我瞄了一眼屏幕,发现比分竟然拉开很大。

  “怎么回事?杰、密斯特岗不是曾经是国家队选手吗?”有那个水平的话,不应该差那么多啊,难道是发挥失常?

  听到我询问的蕾比看到是我,回身向我补充前情提要:“鸠拉估计已经看出了不对,所以密斯特岗不敢使用他‘自己’的绝招,不然他很可能被发现是我们请来的外援。”

  “这样啊……”我低头凝视场内的画面,发现正如蕾比所说,伪装成密斯特岗的杰拉尔在射箭时有种放不开手脚的感觉,不能使用自己惯用的手法让他心态不稳,最后两发竟然手抖脱靶了。

  作为前国家队的成员,连续脱靶两次可谓是人生黑历史。我都能看到,在比赛结束公布结果后,他躬着腰整个人都不好了,唯一值得庆幸的是,他脸上还蒙着防晒面巾,丢脸不会被放大到大屏幕上给所有人看到脸。

  第一天的比赛结束,结果就是除了B组的朱比亚拿到了一分参与分,其他人毫无斩获,八个小队里,妖精学院位列倒数第一和倒数第二,可谓丢了大脸。不过众人暂时没心情计较这些,有两个大问题还等着我们解决。一是大鸦学院的威胁,二是调查关于兴奋剂的事。

  “没想到会发生这么多事。”我叹了口气,有些心累,现在我有些庆幸自己没争取到参赛名额了。这根本不是我想象中的普通运动会。

  “就是这样我们才更要打起精神来,相信大家会反败为胜!”蕾比边说边往我手里塞了个小旗子,黑底白花,花纹是我们妖精学院的校徽。往周围一看,我这才发现其他人都被发到了一面这样的应援旗,马卡洛夫主任手上甚至还拿了两面,我相信如果不是当众脱鞋不雅观,他应该还会举双脚再多夹两面……

  总之,到比赛第二天时,我们比第一天气势更足了,每个人举个小旗子摇旗呐喊:“加油!加油!妖精学院!”

  在我们的摇旗助威下,第二天第一场全体赛开始了。比赛题目是“斯巴达勇士赛”。“斯巴达勇士赛”是一种全球有名的障碍赛,又名“死亡跑”,根据赛场障碍物不同,也会运用在军队竞赛中,是绝对考验耐力与意志力的运动。

  妖精学院A队派出的是纳兹,大概是由于昨天露西被欺负的太狠,他这次是主动请缨上场,要为同伴扳回一城。B队伍派出的是伽吉鲁。两人和开幕式时衣着打扮不同,都换上了迷彩军装,纳兹罕见地戴了一顶军帽,伽吉鲁则下身迷彩工装裤,迷彩上衣扎在腰间,上身一件黑色背心。

  到伽吉鲁出场的时候,站在我身旁的蕾比直接夺过了昨天老爷子原来喊话的扩音喇叭,扒在围墙上前倾身体踮着脚喊话:“伽吉鲁!!不要输!”

  赛场内的伽吉鲁没有抬头看这边,却抬起手,表示安心。

  已经恢复了的露西站在另一边目睹了蕾比的大胆喊话,怔了一下,也喊了一声。

  “纳兹。”

  她喊话时没用扩音喇叭,声音也并不是竭尽全力,反而尾音有些小,在嘈杂的观众席中并不能传到运动场内,大概只有离得近的我们才能听到。

  然而奇迹的是,纳兹抬头看过来了,看向露西时露出充满自信的笑容。于是露西也微微笑起来,没有追求大音量的喊话,而是用平时说话的声音说。

  “加油!”

  我看看身旁专注看向运动场内的两人,默不作声地摇了摇旗。

  狗粮啊这是……

  “斯巴达勇士赛”作为障碍赛,共有二十一道关卡,包含了攀岩、潜水、匍匐前进、跳远等诸多项目。作为不走寻常路的大魔斗全国高校运动会,这场比赛的开局关卡就非常不一般。

  因为开局是……两人三足。

  上场的八位选手通过抽签组队,一起跑到第二关才能解除绑定。规则是选手不能偏离赛道,按抵达终点的名次排名。

  大屏幕上,所有人亮出了自己抽到的签,纳兹抽到了1,伽吉鲁也抽到了1。在非常重要的起跑第一关,我们竟然抽到了王签,和自己学校的同学组队!

  其他人的抽签结果分别是,人鱼学院的瑞丝丽和蛇姬学院的悠卡,四犬学院的帕斯卡和大鸦学院的黑蛇。其中最不能接受抽签结果的是剑齿虎的斯汀克,他抽到了天马学院的一夜……

  “这个结果我不接受!”斯汀克大声抗议,从他抽到一夜开始,这个一言难尽的男人就凑到他旁边,仿佛变态一样对着他嗅来嗅去,还“man”“man”个不停,他为了躲他,整个人都往后仰,抗拒的姿态宛如被猥琐男揩油的少女。

  “这就是命运的指引,man。”一夜双腿交叉,翘起臀部,手指比了个“八”,他朝斯汀克眨了一下眼,背后还自带“布棱布棱”的闪光星星特效。

  斯汀克整个人都不好了。

  旁边抽到王签的纳兹摆着Q版脸贱兮兮的凑到斯汀克旁边重复伤害:“这就是命运~”

  斯汀克要裂开了。

  站在起跑线上时,斯汀克都是灰的,好像暂时掉线了,他身边的一夜则不停扭动身体摆pose,散发闪亮亮的特效,两人的气场肉眼可见的泾渭分明。相较之下,纳兹和伽吉鲁的表情姿势都很一致,看起来很有默契的样子。

  但当发令枪一响,事情就不一样了。貌似很有默契的两人用同样的眼神注视前方,同时迈步,然后……就同时摔了个狗吃屎。两人一头栽倒在地,爬起来后就都炸了,顶着头互喷。

  “你干嘛不迈右脚!”

  “你才是!这种比赛不是先迈左脚的吗!”

  两人臭着脸顶着头又往前迈了一步,然后果不其然,又栽倒在地。

  “混蛋!你想打架吗!”

  “你是八嘎吧!”

  其他人都跑出去一半了,这两人还在起点顶牛。

  “果然是这样。”蕾比捂住额头闭上眼睛不忍直视。看这架势,她们之前加的油都白加了。

  比起拿到一手好牌却打个稀烂的纳兹等人,其中一组却以出人意料的黑马姿态位居前列。那就是一夜和斯汀克的组合。

  一夜大概穿了暴走鞋,因此是用优雅的滑冰姿势在赛道上滑行,斯汀克还是下线状态,像破布娃娃一样和一夜脚绑在一起,几乎脚不沾地就被带飞到了第一关终点。

  到了终点,解除绑定,斯汀克上线了。他回过神发现自己被带飞成第一名,觉得自己误会了一夜,开口想道谢:“一夜先生……”

  一夜却打断了他,“什么都不要说,baby,我们的缘分到这里就尽了,不要太思念我。再见了baby,不要再追我,毕竟我,是一个不会回头的男人。”

  一夜说完就叼着不知道哪来的玫瑰花平举双手单脚像风一样滑远了,留下斯汀克站在风中石化。

  斯汀克:“……”

  无fuck可说。

  直到第二组的瑞丝丽和悠卡路过他身边,他才解除石化,开始接下来的闯关。

  攀岩、吊环路、跳远……种种关卡他如履平地,仿佛在飞,很快赶上了位居第一名的一夜。

  “不要追逐我了,我是你得不到的男人。”前方的一夜忧郁的说,跑得满头大汗。

  斯汀克忍不住了,气得大吼:“什么鬼!谁在追你啊!你是笨蛋吧!”

  场外观战的我读懂他的唇语,“噗”地乐出了声,露西和蕾比看向我,我就给她们两个人翻译两人的对话。

  我乐是因为斯汀克的台词傲娇味太浓了,一点杀伤力都没有,这两人的对话跟说相声似的,太逗了。

  为了证明自己不是在追一夜,斯汀克牟足了劲往前冲,超过一夜拿到了第一。

  现在的排名是,斯汀克第一,一夜第二,随后是瑞丝丽、悠卡、帕斯卡和黑蛇。至于纳兹和伽吉鲁,人家都跑一半了,这两还在第一关互掐。

  见此情况,我都不对这两人抱希望了,将目光投注在位居前列的几人身上。其中最吸引我注意的就是斯汀克,他穿着很有特色的毛领迷彩外套,面对任何障碍都轻松应对,将第二名甩出老远。按这个架势看,如果不出意外,他就是这场比赛的第一名了。

  然而还真的出意外了……

  进入赛道中段,就不再是简单的障碍了,出现了旋转□□的关卡,选手需要跳上□□,然后在□□转到一定位置时,跳到对岸。斯汀克就在这关卡住了,他跳上□□后,□□不停旋转,他就站在原地不动了。

  比赛主持人很快注意到了这一幕,话筒凑在嘴边,翘着小拇指说:“哦!斯汀克选手怎么了,是出了什么变故吗?让导播凑近一点!”

  主席台大屏幕的画面就切到斯汀克的大脸,屏幕中他面色发青,站了一会儿后蹲了下来。

  这样的异常也让我感到奇怪,我猜测他是跑岔气了肚子疼,要不然就是跑得皮带断了,再跑裤子要掉下来。

  但事实不是我猜测的任何一种可能,因为没过一会儿,他就扶着转盘的边边吐了,整个人凄风苦雨地跪在地上。

  没想到,他竟然是晕车!

  说起来,这样旋转的□□也算车吗?这样都能晕,太离谱了吧。

  斯汀克摆着orz的姿势随着□□一起转,瑞丝丽和悠卡先后超车后续乏力的一夜,跳过□□往前跑。过了一会儿,一夜也气喘吁吁地跳过了□□,再然后是帕斯卡和黑蛇。

  这样的事看得我不禁吐槽:“没有人比这更逊了吧……”

  …………还真有…………

  比赛时间接近尾声,终于滚过第一关的纳兹和伽吉鲁两个难兄难弟扑腾到了这一关,然后两人就像斯汀克一样在这个死亡大回旋面前跪了。

  一个圆盘,三个人分别占着三个角,像三个回转寿司,转啊转……

  人家那边赛程已经进入了白热化,帕斯卡和黑蛇两人后来居上超过瑞丝丽,前期领先的一夜反而落在最后。在其他人激烈竞争时,这边三个的画风却仿佛苍蝇黏在了黏蝇板上一样,动弹不得。

  太诡异了,诡异到让人不免怀疑那个旋转圆盘上是不是有什么不科学的结界。

  不知道什么时候,应该在选手席的艾露莎在我们身后冒了出来,她手指抵着嘴唇,似乎想到了什么,沉吟着开口:“这有点像……”

  我以为她这个现象有什么看法,认真的看向她,准备听取她的意见。

  没想到艾露莎右手握拳敲了一下手掌,“叮”地一下恍然大悟:“是男生女生向前冲啊!”

  “什么?”我没听懂。

  “是那个节目啊,电视上放送。我在露西家看过。”艾露莎好像很满意自己终于想起了既视感的来源,还点了点头。

  我:“……”原来艾露莎也没有想象中那么靠谱,有时候竟然意外的脱线。

  结果最靠谱的还是露西,面对这种情况,她搬出了纳兹的音响放在围墙上,蕾比会意地把扩音器抵在音响的播放口上,露西对蕾比点了一下头,信念在彼此的眼神中传递,接着,她摁下了音响的开关。顿时,一阵不能再熟悉的BGM响彻全场。

  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噔……

  下课铃声!是妖精学院的下课铃声啊!

  不愧是露西!竟然想到了远程加buff这样的手段!要知道,平时妖精学院的学生,上课的时候不管是在睡觉也好,打麻将也好,只要听到了这个BGM,就会像打了鸡血一样爬起来,奔向教室门口,奔向放学后的自由。这阵音乐已经刻进DNA里,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听见这个BGM,就会像打了兴奋剂一样勇起来。

  在BGM光环的笼罩下,就算是失去意识,腿也能拖着身体跑到终点。

  “BGM射程之内,战无不胜,攻无不克。”这正是妖精学院校训之一,被誉为世界规则的BGM定律!

  果然,BGM定律是无敌的,下课铃一响,凝固在原地的纳兹和伽吉鲁就动了,眼睛翻白,额头青筋暴跳地挣扎着往圆盘边缘走,两人的气势仿佛亦然赴死的死士,把不被BGM光环笼罩的斯汀克都惊呆了。斯汀克傻不愣登地目送两位壮士以开了0.5倍速的动作跳出“泥泞”的“回转寿司盘”,跌跌撞撞地跑向下一个移动关卡。

  两个人远远的把这个曾经的第一名甩在身后,斯汀克愣了一会儿,额角淌着汗勾起嘴角:“什么啊,不过是一分,有必要吗。”

  说完这话,他主动跳下了旋转圆盘,圆盘距离地面两米高,倒也不至于摔到,只不过他这一举动偏离赛道违背规则,算是自动弃权了。

  “哦哆哆!斯汀克选手竟然主动弃权了!现在赛场内只剩下妖精学院的纳兹选手和伽吉鲁选手,时间只剩下最后三分钟,他们能否在最后三分钟内抵达终点呢!”方脸主持人激情讲解着,我忽视主持人的声音,辨认赛场上纳兹和伽吉鲁的唇语。

  他们两个应该都听到了斯汀克弃权前的话,但都没有放在心上。纳兹连头都没有回地说:“不要小看这一分,最后你可不要为这一分哭出来。”

  “而且……这是为了妖精学院。大家都笑我们是不良学院,老爷子为我们放了狠话,露西为学校比赛到最后一刻。所以,为了他们,我也不能放弃,我要证明给所有人看,妖精学院没有在说大话,没有不堪一击。”

  “我们会是这场当之无愧的第一!”

  听到纳兹的发言,同样勉力支撑的伽吉鲁勾起嘴角:“耍酷的话都被你说了。”

  我为场内的两人做着同声传译,听到他们的话,大家都感动了。感动之余,大家把纳兹的音响调到最大声,又借来了两个扩音器,力求把BGM开到震耳欲聋的程度。

  他们都这么努力了,我们也要做最好的后援!

  梅比斯校长率先挥动旗子,她站在围墙上,一个人喊:“加油!加油!妖精学院!”

  先是一个人单薄的声音,反应过来后,马卡洛夫老爷子开口了,我们也开口了,一个声音汇聚成无数个声音,无数个声音又汇聚成一个声音,在震耳欲聋的BGM中齐声呐喊。

  “加油!加油!妖精学院!”

  这样声势浩大的助威盖过了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和喝倒彩。相信正在赛场内克服晕眩与时间赛跑的两人,耳旁听到的再也不会是观众席上喝倒彩和嘲笑的声音,而是充斥着大家祝福的加油声。

  终于,在倒计时结束前十秒,两人你争我抢地抵达了终点,分别得到了两分和一分,妖精学院A队的得分总算不是零了。

  看完这场比赛,我放下摇旗呐喊的手,咽了咽嗓子,喉咙很干,这是因为我刚才喊加油时太卖力了。正好这场比赛结束,有十五分钟的广告时间,我就趁着这个空档走出妖精学院的专属观赛区域,往普通观众席区走,去找推着小推车兜售零食酒水的摊贩。

  这种小车摊贩在观众席中很显眼,最近的一个离妖精学院的席位也不算远,我很快就抵达目的地,向扎着汗巾的老板买了一箱水,准备扛回去分给大家。

  本来这件事应该到此就结束,然而就在我弯下腰搬起水抬头时,意外发生了,我看到了一个不应该存在在这个场所的人——杰尔夫·多拉格尼尔

  他穿着休闲装坐在普通观众席上,手里拿着本书,身上侧挎着一个大包,看上去特别不起眼,以至于刚才过来时,我甚至都没有注意到他。

  我没有注意到他,但他肯定注意到我了,在我看过去的时候微笑着打招呼:“莱恩桑,好久不见。”

  “啊?”我茫然的回应。

  他的态度太自然了,整个人表现的温和无害。这让我虽然知道他是不好的家伙,也没办法突然对他摆出嫉恶如仇的姿态。

  传闻中的杰尔夫是杀人放火无恶不作的黑暗帝王,但我眼中的这家伙,更多的是和我同一天入学的转学生,因为体弱多病(×)常年请假不上课。纵使他和诺基亚之间有深仇大恨,我也无法把这份仇恨延伸到自己身上。

  因此在看到他后,我只是愣了愣,然后试探着问:“杰尔夫同学?”

  他没有否定这个称呼。我就把他当做普通的同学般问道:“你怎么不去学校的观赛席上?”

  “有人不欢迎我靠那么近……而且,现在也不是谋取那个位置的时候。”

  “你在说什么?”我一句话也没听懂,但却隐约意识到他比我想象的要危险,心里提高了警惕,抠着成箱的矿泉水的塑料膜悄悄往旁边退了两步。

  这里人这么多,他应该不会对我动手吧?

  因为从小就被告知“人多的地方安全”,所以我虽然警惕,实际上却没那么害怕,还等着他给我解释清楚他的意思。

  杰尔夫没有向我解释的打算,他从座位上站起来,貌似很礼貌的说:“不欢迎我的人来了,我就先行告退了,有机会再聊。”

  随着他起立,周围一大片人也都同时起立,我被这仗阵吓了一跳,这才发现原来这一块区域坐的都是他的人。这么看来,之前是我想当然了,并不是“人多的地方就安全”。

  这一帮人离场时浩浩荡荡,货真价实让我体会到了□□大佬的派头。我搬着矿泉水目送大家走远,心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所以杰尔夫到底是来做什么的?

  难不成是带人看弟弟比赛,给人捧场来的吗。

  我还没想清这个问题,就手上一轻。我回头看去,就发现是伽吉鲁接过了我手上的那箱水,蕾比站在他旁边问我:“没事吧,这边发生了什么,人都去哪了?”

  杰尔夫带走人后,观众席空出了一大块,从其他阵营的看台上都能看到这边突然有大批人离场。妖精学院那边也注意到了这边的异常,于是蕾比才会和伽吉鲁一起过来看看。

  “没事……”我比划着向蕾比描述了一下刚才碰到杰尔夫的事,蕾比和我一样对杰尔夫这个人知之甚少,所以也没有更好的看法,我们最终只决定把这件事跟带队的梅比斯校长说一声。聊完杰尔夫的事,我问道:“伽吉鲁怎么在这?”

  “他已经比完了。接下来没有他的比赛。”蕾比说。

  “辛苦了!”我朝大功臣伽吉鲁点了个赞。

  “咿呀,也没什么。”

  我们一边聊一边往回走,我问接下来要比赛的是谁,蕾比告诉我是艾鲁夫曼和米拉珍两姐弟,比赛项目分别是拳击和花滑。这其中艾鲁夫曼会拳击我知道,他的对手帕斯卡是醉拳高手我也有所耳闻,但米拉会花滑我还是头一次听说。因为花滑的特殊型,米拉的比赛将会放在下午,在室内冰场举行,这将今天的一对一比赛中最令人期待的一场。

  讨论完接下来的赛程,蕾比想起来了什么,开始教育我:“接下来你别乱跑了,大鸦学院的事还没解决,幸好刚才遇到的只是学校的同学。如果你真的想喝水的话,也可以问朱比亚,她带了水管,可以直接从选手休息室接水到观赛席……”

  蕾比念念叨叨,本来我应该吐槽一下朱比亚带水管的操作,但因为路过观众席入口时的一瞥,我完全忘记了吐槽的事。

  观众席入口处的阴影里,有人靠着墙看着这边,目光与我短暂的相触,是双凶恶但熟悉的深蓝色眼睛。

  看到这双眼睛,我一下子就明白了先前杰尔夫说的“不欢迎他的人”是谁。这个人的存在对于杰尔夫就像胡克船长遇到追逐他的鳄鱼一样恐怖。

  这个人就是……阿库诺洛基亚。

  他出现在入口处的阴影中,看到我也没有过来打招呼的意思,因为我不清楚他现在是不是正在做正事,比如埋伏什么人之类的,所以不敢贸然上前打招呼,见到他了也只是眨眨眼。

  蕾比和我走在前面,伽吉鲁提着水像拎包小弟一样走在后面,路过观众席出入口不过几秒钟,我不动声色,还记得“嗯嗯嗯”地回应蕾比,直到离开有一段距离了,我才放松精神,开始神游天外。

  刚刚我的演技在线,应该不会打草惊蛇什么的吧?

  刚这么想着,蕾比就问我:“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就有点不对劲。”

  “有吗?”难道我的演技没有我想象中那么好?

  “没有吧。”我心虚的低头。

  还好走了这么久,妖精学院的观赛区已经到了,蕾比就没有追究那么多,开始帮助我发水。发完水后,我拿着矿泉水瓶子趴在围墙上,心不在焉地看蛇姬学院和大鸦学院的对战,本着对大鸦学院的敌视,我希望这局蛇姬学院赢。

  然而事情的发展总是事与愿违,这局比赛还是大鸦学院赢了。大鸦学院那个化名黑蛇的选手在赢了比赛后,抬头用挑衅的眼神看向妖精学院的观战台。

  “他还涂黑色口红,真丑。”我没办法下场揍敌人,只好很不地道的在看台上说人家坏话。听到我这么说,扎着红色蝴蝶结戴眼镜的乐琪附和道:“是啊。他还有那么重的黑眼圈,一定是肾不行。像这种黑眼圈重的男人,都是会渣女孩的人渣……”

  平时文静淑女没啥存在感的乐琪提到这个话题时,整个人都有点过分激动。我是不知道乐琪经历过什么,但是联想起诺基亚眼底深重的黑眼圈,我只能尴尬的说:“也、也不一定吧。有可能只是没睡好。”

  “不!就是这样!”乐琪斩钉截铁的说,并且开始给我举例黑眼圈重的男人有多人渣,最后非要我和她一起痛斥黑眼圈是败类。

  “……”我再也不随便说别人坏话了。

  幸好下一场比赛很快就开始了,我摆脱了乐琪的洗脑包,站到美术课代表里达素旁边往场内看去。

  这场比赛是艾鲁夫曼和四犬学院帕斯卡的拳击赛,这场比赛刚开始,就有一个人吸引了我的注意。这个人不是赛场内的两个选手,而是赛场外的卡娜。她爬上围墙,大声的为艾鲁夫曼摇旗呐喊,激动的样子看上去狠不得自己下场去打。

  “卡娜和艾鲁夫曼感情那么好吗?”我下意识去看站在毕古斯罗身旁的艾芭,却发现她对此没有太大的反应。

  “不是哦,卡娜酱和那个帕斯卡有点矛盾,所以她才会那么激动。”走到我身旁的米拉对我讲解道。

  我看着围墙上,边大喊着:“揍他!”边“哐哐哐”敲空啤酒罐的卡娜,心想事情肯定不是米拉说的那么轻松,两人肯定不是什么小矛盾,而是结大梁子了。

  可惜卡娜敲的越狠,下面艾鲁夫曼挨揍越狠,帕斯卡那一手醉拳,柔中不失刚劲,身手灵活多变。艾鲁夫曼的拳头还没挨到对方衣角,对方就先将艾鲁夫曼揍了个鼻青脸肿。

  哪怕是我这个不懂拳击比赛规则的人都能看出来,艾鲁夫曼这是被全面压制了。这个结果更是看得卡娜火大,她捏扁了空易拉罐,醉醺醺地就要往场下跳,要不是马卡洛夫老爷子扯住了她,她就真的要亲自下场打人了。

  “你不着急吗?”我问旁边的米拉。

  对比着急上火的卡娜,作为艾鲁夫曼姐姐的米拉反而意外的淡定。

  “我相信,我的弟弟不会这么轻易输掉。”她认真的盯着场内,回答我时视线都没有偏移丝毫。

  果然,艾鲁夫曼没有辜负姐姐的信任,在上半场全程挨揍之后,他找到了反击的机会,一声暴喝,肌肉隆起,绷烂了身上的上衣。

  解说顿了一下,然后更加激情澎湃的讲道:“面对帕斯卡的醉拳攻击,艾鲁夫曼选手也终于使出了自己的绝招,这就是传说中的一拳击出会有百万吨威力的兽王之魂吗?那么究竟是帕斯卡选手能够通过技巧压制艾鲁夫曼选手,还是艾鲁夫曼选手能一力降十会呢!”

  “……”我震惊的看着下方魔幻化的拳击赛,又左右观察周围人的表情,我发现他们没有一个人露出和我一样的表情,好像拳击时绷烂上衣是一件很普通的事。

  为什么你们都不震惊啊?这合理吗!

  “乐琪……你有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就是…就是太夸张了,普通人能做到那种程度吗?”我偷偷扯乐琪的袖子,让她注意到我。

  “有什么不合理的,你是不是太少见多怪啦,之前全国高校网球大赛上还有人能用灭五感这样的招式呢。这就是很普通的运动招式啦。”乐琪回答我。

  “是这样的吗……”我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不对。之前诺基亚打架时的身手更离谱呢,这样一对比,艾鲁夫曼他们的战斗就变得正常了起来。

  我果然还是生活在一个正常的世界里。

  在艾鲁夫曼爆发后,场上的战斗进入了白热化。两人不断试图命中对方,艾鲁夫曼彻底放弃了防御,拼着受伤也要击中帕斯卡。帕斯卡被击中几拳后状态明显下降,动作不复刚开始的灵活。

  比赛最终结束于两人互相揍向彼此的脸,这两发直拳皆是实打实的命中,受到如此重击的两人皆向后倒。不同的是,艾鲁夫曼因为抗揍坐倒在了地上,帕斯卡则是直躺了下去。

  最后站起的是艾鲁夫曼,比赛在裁判员的倒数中结束,艾鲁夫曼的手被裁判牵引着举起,全场爆发出热烈的欢呼。

  这还是这次运动会以来,妖精学院的比赛第一次受到来自全体观众的承认,我们得到的不再是讥讽的嘘声,而是铺天盖地的赞美。

  场内举起手的艾鲁夫曼看向妖精学院的观战席,通过屏幕上他的口型,我读出他此刻正在说的话。

  他在说:我做到了。

  当我把他的话同声传译给周围的同学们时,大家的表情不一,米拉感动的抹眼泪,艾露莎则坚定了信念:“我们一定要将艾鲁夫曼抓住的这次胜利延续下去。”

  “说起来,下场比赛是?”露西问。

  丽莎娜欢快的回答:“是米拉姐和珍妮的花滑比赛。”

  “花滑?米拉她会花滑吗?”露西疑惑。看来不止是我一个人不知道米拉会花滑的事。

  “当然会了,米拉姐可是无所不能的!”丽莎娜很有信心。

  然而当众人看向被寄予厚望的人时,那个人却气定神闲的微笑着说:“不会哟。”

  “!!!”艾露莎震惊了,“你以前不是不良吗,怎么不会滑冰!”

  “没有人规定不良就要会滑冰吧。”米拉微笑着反驳她。

  她说的确实有道理,没有人规定不良就要会滑冰,艾露莎是保持了刻板印象觉得米拉会滑冰,丽莎娜和艾鲁夫曼是觉得姐姐大人无所不能,我们这些人则是被她们影响误认为米拉会滑冰,都没一个人注意到米拉其实根本不会滑冰!更不要说花滑了!

  “糟糕了,这下怎么办?”露西脑门冒汗,蕾比想了想给出了建议:“好像大赛有规定,意外情况下,每支队伍有一次换人的机会。也就是说,现在换人还来得及,女生中谁会花滑吗?”

  “……”全场女生都安静了,没人举手。

  这时连蕾比也紧张了:“我、我们中没有人会吗?”

  当然还是有人会的,一片静默中,某人脱掉上衣,突然冒了出来:“这个时候就非我莫属了,我可是人送外号花滑の王子様!”

  这个突然骚气起来的人是格雷,他看上去充满了迷之自信。

  “你是女生吗?”蕾比捂住了额头:“规则限定是女子组花滑……”听了蕾比这话,艾露莎恍然大悟:“那就这样,让格雷女装,扮成女生比赛。”

  说干就干,艾露莎不知道从哪变出一套大红色的连衣裙和假发来,压着格雷把假发往他头上套。而平时对格雷“大人”“大人”叫个不停的朱比亚,非但没有阻止,还默默从包里掏出了手机。

  “放开我!!”逃慢了的格雷被艾露莎逮住,后悔的发出哀嚎。

  “哦~女装还蛮适合你的嘛。”纳兹捂住嘴巴憋笑。

  “噗。”哈比的手也捂住嘴巴,和纳兹同一个表情憋笑,但它没憋住,漏气一样“呲呲呲呲”笑,它越笑越大,纳兹也干脆不憋了,哈哈哈笑出声。一人一猫乐成一团。

  这笑声把格雷气炸了,他顶着褐色的大波浪假发朝地上打滚的人咆哮:“纳兹!!!”

  “……这样不行吧,一眼就会被看穿。”蕾比可能是觉得这个造型雷人,但不好意思直说,只能流着汗委婉的点评。可惜艾露莎没听懂,她有点天然的说:“是吗?我觉得很不错。”

  其实我也觉得蛮不错,大红吊带长裙,烈焰红唇,走得是性感明艳大美人的路子,假如格雷不说话不做表情站在那里的话,还是很能唬人的。朱比亚从刚才开始拍照就没停过。

  众人中唯一清醒的蕾比只能为难的提醒大家:“格雷他还是A队的队员,万一被发现会被取消比赛资格。”

  “说的也是。”闻言,艾露莎放开格雷,失去了女王的铁血压制,格雷一把掀开自己头上的假发就去找刚刚嘲笑他的纳兹干架去了。

  “那该怎么办?”

  大家开始冥思苦想,幸好因为场地原因,花滑赛是定在下午,所以我们还有两个小时的准备时间。

  思考许久,最终艾露莎拍板决定,让我们全部女生都到室内的滑冰馆去,看看有没有人能在两个小时内学会滑冰……如果实在不行,就只能让女装格雷上了。

  “不管怎么样,这也太勉强了吧,哪有人能两个小时就学会花滑啊……”换上冰刀鞋之后,蕾比连站都站不直了,她两只手扶着冰场边缘的扶杆,躬着腰动都不敢动。我就站在她后面,和她保持同样的动作,不过我比她放松一点,适应了一会儿就站直了。

  我一站直,就有精力东张西望,这一望,我就看到有个人刚穿上冰鞋就非常丝滑地开始无限旋转。

  “说不定真的有人能学会。”我望向那边说。“可惜……”

  可惜……那个无限连旋的人是纳兹……他自己旋得自己失去意识,在露西惊恐的大喊“你不要过来啊!”中,准确的撞上她,两个人滚成一团。

  在摔成一团的两人面前,刚才被嘲笑过的格雷“哈哈哈”地故意滑过,开始了他的炫技表演。我是认不出他使用了哪些专业的花滑技巧,只能看出他确实没有说谎,这个技术的确称得上是“花滑の王子様”。朱比亚就很捧场的换称呼叫他王子sama了。

  “可恶!格雷那家伙!”纳兹挣扎着想站起来,却根本保持不了平衡,身体一晃他就开始晕,一晕就胡乱抓东西想停下来。在他旁边刚刚站起来的露西就遭了殃,被他扯着裙子保持平衡,最后两个人再次摔成一团。

  “纳兹!”露西发出高分贝的尖叫。

  那边的状况惨不忍睹,我只能把目光投注在其他人身上,丽莎娜正双手扶着她块头极大的哥哥艾鲁夫曼后退着教他滑冰,艾露莎不知道从哪搞来了用来滑雪的两根撑杆,混搭着使用,现在已经能走了,其他人则像我和蕾比一样,在扶杆前整整齐齐挂了一排。

  “没希望了。”我扭头对蕾比断言。

  “我想也是……”她也悲哀的叹口气,我俩都对下午的比赛不抱乐观的希望。

  “还没有结束,我会努力的!”听到我们的丧气话,旁边的温蒂突然燃起来了,她脱离了扶手,试图往场中央走,但还没走两步,她就像纳兹一样晕了,脸色发青,鼓着腮帮子努力不使自己吐出来。僵硬着再走了两步,她就承受不住了,一头栽在地上,脑门磕了好大一个包。

  温蒂,扑街。

  “温蒂,你就不要逞强了。”蕾比不好意思的笑着规劝。

  “呜呜呜……”

  “是哟!像你这样的小丫头片子还是在一边乖乖看着吧,这个时候就要轮到传说中的妖精登场了~”有点傲慢御姐的声音从旁边传来,我们扭头看去,发现说话的人是艾芭,她换上了新绿色的花滑表演服,架子端得很足,看上去很专业的样子。

  然后,在我们的注视下,她高傲的昂起脖子,优雅的迈出步子……摔了个狗啃泥。

  “刚刚只是失误!失误!”艾芭鸭子坐在地上,慌忙把金丝边眼镜扶正,端回优雅的架势:“传说中的妖精才不会摔倒呢,你们不准把刚刚看到的说出去!”

  “……”

  好嘛,还以为她摆出那个样子很厉害呢,原来也是个菜狗。我无奈的叹了口气。

  正当我以为下午的比赛必输无疑的时候,天无绝人之路,转机出现了。

  冰场的入口处走进一队人,看到这队人走进,除了转转转停不下来的纳兹和露西,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向他们望去。

  “天马学院。”艾露莎拄着滑雪杆沉吟。

  来人正是我们下午花滑比赛的对手天马学院,他们看到我们在场内也很震惊,两方人马一时间陷入沉默。好在天马学院和大鸦学院不同,他们没有和我们结梁子,也没有人和他们中的队员有什么深仇大恨。相反,天马学院对我们的态度很友善,第一局出场的伊凡率先向格雷打了招呼。

  “格雷桑,你滑得真好呢。”伊凡赞美他。

  “你们来这里干什么?”格雷没有被夸得飘飘然,而是严肃的问。

  “这个……”天马学院唯一的黑皮莲挠了挠脸颊,看向他们中下午要出场的珍妮,尴尬的解释了原因。

  好家伙,原来对手也不会花滑,跟我们一样是临时跑来特训的。

  那就没什么好怕的了,都是半斤八两的对手,我们这边好歹还人多一点,替补的人也多,比他们优势大不少。

  这下我也有信心了,也打算好好练习一下看看能不能帮上什么忙,可还未等我起步,面前就落下一片阴影。我抬起头来,发现来人是天马学院的莲。

  ???

  “亲爱的小小姐,可否允许我担任您的私人教练?”他叼着玫瑰花很骚包的说。

  我被他的腔调雷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扭过头求助地看向蕾比,结果发现她也被搭讪了,天马学院的人一进场就开始疯狂搭讪我们的人。伊凡绅士地拉起了倒在地上的温蒂,一夜溜向艾露莎,天不怕地不怕的艾露莎都露出了麻爪的表情。

  混进天马学院的人之后,气氛就全变了,恍惚之间,特训成了联谊,都没有人有心思认真训练了。

  “哦!”我想明白了。

  他们就是想利用这种手段让我们无心训练,最后战胜我们!

  “卑鄙!”我唾骂站在我面前的莲,他被我骂得一脸懵逼,我骂完就走,生怕这人报复,等会突然绊我一脚。

  这场搭讪的闹剧最终止步于一个更大的闹剧,由于格雷挑衅纳兹,纳兹拿出了他改装过的喷□□,想要通过反作用力推动自己前进。但他这么做的结果就是,整个冰场都被烧化了,地面上全是水,这下谁也滑不了了。

  真是同归于尽的招数……

  闯大祸的格雷和纳兹被艾露莎拎到角落里反省错误,现在摆在面前最大的问题不再是派谁上场参赛,而是场地问题。比赛在即,出了这种大事,谁也不知道会怎么样。

  “大家!”令人焦急的等待中,前去找赛委会报告情况的梅比斯校长回来了,她身后跟着更加稳重慢走的马卡洛夫老爷子。

  “情况怎么样了?”艾露莎站在众人最前面问道。

  “没事了。”梅比斯校长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松了口气,凝固的气氛被打破了。“但是,由于冰场被破坏,短时间无法恢复,下午的比赛场地改成旱冰场,比赛项目改成旱冰轮滑。”

  “太好了。”罪魁祸首纳兹安心了。

  “好个屁!臭小子!你知道我赔了多少吗!”马卡洛夫老爷子气炸了,吹胡子瞪眼。毕竟自己犯错在先,纳兹难得闭上了嘴听训,但他闭嘴也没多久就不耐烦了。

  “好啰嗦啊,老爷子。”他虚着眼睛挖起了耳朵。

  赔款负债的事先放在一边,现在更要紧的是比赛。耽搁了这么久时间,我们已经没有多余的时间再练旱冰了,在旱冰场的后台,艾露莎手忙脚乱的按住格雷,往他头上套假发,要拽他上台。

  “不要!”格雷虽然已经被套上了全套女装,但他还维持着最后的节操,死命抱着柱子不撒手,坚决反对被推到所有人面前表演。

  虽然但是,他穿着女装露出这样的表情,还真有一股欲拒还迎的味道。

  这边艾露莎还在和格雷角力,那边场上,天马学院的珍妮已经上场了,她穿着金色的贴身表演服,精美的刺绣延伸到她的锁骨和后背,纹路像从皮肤上自然延伸出来,金色的碎钻和细粉贴着锁骨闪闪发亮。不愧是有名的高中生模特,气场全开时,整个人都仿佛散发着微光。

  她的实力也并不像天马学院之前透露给我们般的“完全不会”,在场内流畅滑行的样子明显是有所准备,和我们的临时抱佛脚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珍妮也很懂得利用自己的优势,因为她轮滑技巧不足,所以她更多的是停在原地舞蹈,凭借舞蹈技巧掩盖轮滑技巧的不足。例如因为她表演的曲目是《维纳斯的诞生》,她就在开场就跪坐在地上,模仿维纳斯诞生时端坐在贝壳上的迷茫。

  这一段表演完,她站起,开始绕场滑行,展现美神踏着风在爱琴海的波涛中飞舞的模样。

  看到这里,坐在后场长椅上的我扭头看向还在搏斗的艾露莎和格雷两个人,心里真是没底。

  后台墙壁上的壁挂式电视上,珍妮结束了表演,解说开始播报妖精学院上场,然而格雷还在磨磨蹭蹭。直到音乐前奏响起,他不得不上场了,他才彻底放飞自我。

  “没办法了,这种时候还是不得不到我上场啊!”格雷克服心理障碍后,精神面貌都不一样了,不但说话骚气起来,胯也扭起来了。就在格雷要搔首弄姿地闪亮登场时,一只手把他推到了一边,让出一条道来。

  某个人代替格雷,滑进了场内。

  她身披半边黑色半边白色的表演服,进场就是毫不拖泥带水的一个三周跳,丝绸的衣袖在风中散开,就像鸟儿的翅膀。

  格雷被无缘无故推开,本来想骂人,但看到这一幕,骂人的话到嘴边就变成了一声“卧槽!”

  以令人惊艳的技巧入场的人,正是之前否认自己会花滑的米拉珍!

  轮滑场上的米拉,开场仿佛展翅的天鹅滑入静水,在湖面闲庭漫步。但在后半段音乐激昂起来后,她单脚蹲地旋转,整个人的动作和气质就有了明显的改变。她展示出来的再也不是随性优雅的漫步,而是华丽炫技的连续跳跃。

  连我这个对花滑一窍不通的人也能看出,光是这几个跳跃,米拉就把珍妮压得死死的。两个人根本不是一个水准,如果说珍妮是业余选手,那米拉就是职业选手了。相差到这个程度,几乎不用评委评判,胜负也已经分晓。

  结果已定,我就安下心来看内容。米拉表演的曲目是《奥杰莉娅》,也就是天鹅湖里的黑天鹅。

  开头一段是黑天鹅奥杰莉娅伪装成白天鹅奥杰塔在湖中游曳,王子把她当成了白天鹅带回王宫。后一段是舞会中,王子识破了黑天鹅的伪装,魔法失效,黑天鹅恢复了真实的模样。

  大概也只有米拉能如此轻易的一人分饰二角了,不管是白天鹅的娴静优雅还是黑天鹅的华丽霸气,她都能诠释的淋漓尽致,仿佛在台上跃动的已经不是米拉这个人,而是被她接收的黑天鹅的灵魂。

  曲毕,全场安静,安静过后便是铺天盖地的掌声,人类的审美并不相同,但在这一刻却罕见的趋于一致。连作为米拉的对手的珍妮都忍不住赞服:“米拉,这一场我输得心服口服。”

  “不,作为之前根本不会的人,你表现得也很好。”米拉在表演完后又恢复了平时笑眯眯的样子,当听她的句意,感觉她在嘲讽,但她的语气却满是谦虚,让人完全看不透她这么说是有意还是无意。

  “总之,今天的比赛就算结束了,以后再在周刊女郎排名上一决胜负吧,要是比模特的技能,我这个美神维纳斯绝不会输!”输了比赛的珍妮没有气馁,她握紧拳头又燃起了斗志。而被她视为对手的米拉还是那副不温不火的模样,笑得很淡定。

  目睹了两人对话的我眨眨眼睛,意识到了什么……

  米拉她,好像是个腹黑啊。

  取得胜利后,我们的人围住了米拉,在众人一水儿赞美中,只有露西一人问出了重点:“米拉,你不是说你不会花滑吗?”

  “那肯定为了诱敌大意。”艾露莎在米拉开口前就为她的行动做出了解释。

  “是这样吗。”露西将信将疑。

  “不是哟。我是真的不会花滑。”米拉气定神闲的说。

  “那刚才的是?”

  “那是轮滑。我会轮滑。”米拉笑眯眯的。

  敢情米拉只会在旱地上滑冰,却不会在冰场上滑,所以她才说自己不会。看来纳兹烧化冰场其实是因祸得福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实习宠兽饲养员。网站即将关闭,下载星星阅读app为您提供大神寻龙启事的[综]神奇景点在哪里!

  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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