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溪也换了套宫女服制的衣裳,正散着一头青丝,与她坐在寝殿暖阁里费了好一番口舌,才说清了这一切的来龙去脉。
“玉儿早就听说冷指挥使将姐姐禁足在家,本还在同云容商议着设法救姐姐出来。没想到,姐姐最后自己就来了。”玉昭甜甜地笑着,给她递了一盏安神茶,“既然如此,姐姐就先在玉儿这里藏几日吧。”
“是我给你添麻烦了,其实那些人的阴谋诡计,我本也不愿你知道。”冷溪道。
玉昭握紧她的手:“才不麻烦呢,玉儿想还想姐姐天天来陪玉儿,至于方娘娘和秦督公,有沈耻哥哥在,也没人进得来重华宫搜人。”
“说起来,外头那个沈耻又是怎么一回事?”记仇地瞥了一眼窗外那个模模糊糊的挺拔背影。
“自从上次在宫外惹了祸,爹爹在重华宫外多设了一班守卫保护玉儿,这两天爹爹见沈耻哥哥身手了得,便特意将他调出去,于外调时刻守卫重华宫。”玉昭说到这里,明显有些不乐意地撅了撅嘴,不过说起沈耻,她的眼睛又亮了起来,“沈耻哥哥可不是一般人,姐姐可知他祖上是谁么?”
“难不成还能是大乾开国第一将沈柱国沈天心?”冷溪随口一猜。
“姐姐好厉害,一猜就猜到了。”玉昭敬佩地抚掌称赞。
“可是沈家不该在咸宁三年,就以谋反罪被削爵革职了么?”冷溪疑道,当年沈家一案,震动四海七州,举国上下无人不知,就是十多年后的现在,去大街上随便拉个三岁小孩也多多少少知道些皮毛。
不为别的,只为当时,问遍华都布衣,也无人相信他沈家会有谋逆之心。就连远在丁家村那穷乡僻壤的冷溪,从小睡前也要听完了沈天心的故事,才肯乖乖闭眼。那个背着身负重伤的高祖,誓死从前朝暴君十万大军中,单骑杀出的千古忠良将,那个世世代代为大乾镇守北疆,抛头颅洒热血的沈家。那个七州之上,永远的不败神话。
那座历经六代的忠义牌坊,却在沈耻的父亲这一辈,被一桩桩所谓的如山铁证狠狠压垮。阖家上下满十四岁的男子皆被押至斩首示众,女子除了那几个当家主母也被推上了刑场,其他充妓的充妓,发卖的发卖。
听说,那年那日,沈家人的血,从午门外一直淌进皇城边上的筒子河里,染红了其中碧幽幽的河水,经日不褪。
那时刚满两岁的沈耻因年岁尚小,同出生不久的弟弟一起随奶母子们被发配掖庭。那几个奶母子都是沈家的家生子,不舍幼主,拼死拼活也要把兄弟两个奶大。渐大了的沈耻颇有习武天分,六岁就被从掖庭选出去当侍卫,辗转多年,竟是来到了重华宫前。
“沈耻哥哥的身手可好了,在我看来,一点都不逊于姐姐你。”玉昭道。
“哼,”冷溪心底冒酸,从前在她心里一直都是自己最厉害,偏偏要挤进来沈耻那个死木头,“那可不一定,等我养足精神,再和他练练。”
玉昭忙将她往榻上拉:“好了好了,姐姐折腾了一夜,好不容易死里逃生,趁现在赶紧睡一会儿罢,等姐姐睡够了再去见爹爹也不迟。”
冷溪连忙摆手:“不不不,我来玉儿这里还有秦世忠和方琳琅的事,还是暂时不要告诉官家的好。官家对他二人信任太深,而我们手上证据不足,若是贸然禀报,只会打草惊蛇,玉儿就当全然不知,免得引火烧身。”
“好好好,玉儿不告诉爹爹,姐姐安心睡吧。”玉昭乖巧地应了她,却听门外传来一声苍老的“且慢”,一个女官打扮的矮老婆子便在云容之前,走了进来。
这人冷溪也认得,正是玉昭的奶母田嬷嬷。瞧着她那小人得志的殷勤笑脸,还有大摇大摆的姿态,亏得冷成德还叫自己跟她学规矩。
进了门见了人,却也未见她福身请安,张口就道:“殿下,未经官家和贵妃娘娘的恩准,三姑娘就这样住进了重华宫里,只怕是不合规矩,说的不好听,这便叫窝藏了。”
奶母便是半个娘,玉昭一向敬重她,她若发话,自己不好不听,一时半会儿又找不出申辩的理由。幸好此时云容后脚也进来了,她看着温婉可人,一旦拿起势来,便跟替人看诊时一模一样的较真苛刻。
对着田嬷嬷劈头盖脸就来:“冷姑娘是咱们公主的客人,何时轮到你一个奶母子在这里倚老卖老,指手画脚?再说了,冷姑娘是救过公主命的人,是咱们重华宫的恩人,又有官家御赐腰牌在手,随时随刻都有进出宫门。随时随刻是何意,田嬷嬷应该不用我来解释了吧?”
田嬷嬷横了她一眼:“小贱蹄子,殿下可是我奶大的,我和殿下说话,那里轮的上你插嘴?”
“瞧嬷嬷这话说的,是,奴婢身份微贱,入不得嬷嬷的眼。自古长幼有序,奴婢是不敢在嬷嬷跟前多嘴的,然而嬷嬷也该知道尊卑有别四个字,公主还未说我半句,怎就轮到嬷嬷说奴婢不配了?”云容信手拈来地回呛,“还是说,如今在重华宫,竟是田嬷嬷做主了?”
“你!”田嬷嬷被她呛得满脸涨红,老脸上纵横交错的褶子都给气得微微发抖,却回不出半个字。
云容也知见好就收,从手腕上摘下只成色不错的玉镯,笑盈盈地塞过去:“好了,若换做平常,嬷嬷要教训咱们公主馋嘴贪玩,我是头一个赞成,头一个支持的。只是今儿冷姑娘的事又急又特殊,嬷嬷最厚道,就当做件好事,别再管了,交给我就是。倘若闹出甚么差错来,也全有我一力承担就是了。”
田嬷嬷低头瞄了一眼那镯子,又故作矜持地酸道:“如今我们这些老婆子是真的老了,殿下这里,也插不上话了。云容,既然殿下信重你,你便小心伺候,稍有差池,仔细你的皮。”
云容不动声色地赔着笑脸将人送了出去,玉昭也没事人似的哄着冷溪快快睡下。可方才的折腾她就瞧在眼里,即便那田嬷嬷最后被糊弄了过去,还是觉得心里有些不大安生。
“没事的,田嬷嬷她们就是这样爱唠叨,云容最会应付了。”玉昭替她掖了掖被角,道。
“是么?”冷溪狐疑地嘀咕,瞧着她天真烂漫的笑脸,又舍不得地将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
揣着这样莫名的不安,她也只是浅浅睡了下去。
玉昭的公主榻虽软,但冷溪这一觉睡得仍是不大好,梦梦醒醒的,睡了两个时辰就睁开眼,再睡不着了。
恰是暮春三月底,几近清明,殿外春风化雨,润物无声,连殿内点的檀香染上蔓延在檐下的水气,格外清新醒神。冷溪揉了揉发红的眼睛,正好碰上云容进到寝殿里来拿东西,见她坐起来,启唇笑道:“还没到午膳的时辰呢,姑娘再歇会儿罢。”
“睡不着了。”冷溪伸了个懒腰,起身穿了鞋,“玉儿呢?”筆蒾樓
“公主在廊下和田嬷嬷学针线呢。”云容立刻放了手里的东西,转头遣了两个小宫女打来水给冷溪梳洗。
冷溪其实不大习惯让人伺候,奈何云容一味坚持,盛情难却,只得僵着脖子让她为自己洗脸净手,长发梳成规规矩矩的双丫髻。站在一众娇小柔软的小宫娥间,她挺拔的个头格外显眼,唯有微微弯了腰,低了头,才稍稍不引人注目。
廊下天光正好,不刺眼也不昏暗,玉昭就坐在绣架前,背对着冷溪走来的方向。少女的头发为图方便全都暂时挽了上去,低头时露出一截荷藕似的纤长脖颈,柔皙娇嫩。
冷溪凑上前端详了一番她手上正绣着的那幅大雁北飞图,不解道:“我以为寻常姑娘家都喜欢绣甚么花啊鸳鸯的,玉儿怎么想起来绣大雁了?”
谁想玉昭还没答,那田嬷嬷就抢着数落道:“我也说吧,偏偏咱们殿下就是喜欢与别人不一样的,大雁有甚么好,粗声粗气,毛色也不鲜亮,绣出来暗沉沉的,难看死了。”
冷溪旋即沉了脸色:“我问你了么,老鸡婆?”
“冷溪姐姐……”玉昭见她动了怒气,连忙要出声圆场,却被她扬手打断,“即便是华都城里没脸没皮的小混混也知道上头的人说话时不能插嘴,老家伙,要不要我送你出去,跟咱们兄弟学学规矩啊?”
田嬷嬷怪叫道:“我可是公主的奶母子,怎能去那种腌臜地界?”
“怎么着,这宫里还有一个奶母子比公主还尊贵还摆谱的道理?”冷溪双手一叉腰,眯着眼冷笑,“虽说奶娘顶半个娘,但老鸡婆你,也不能就此把自己当半个皇后看吧,这可是那甚么……僭…僭…”
“僭越。”云容在旁提醒。
“对,僭越大罪!”冷溪一捶掌心,吓得田嬷嬷直接从廊下滚到了地上,跪着求道:“不不不,我…啊不是老奴绝无此心,绝无此心啊公主,姑娘。”
“嬷嬷你快起来,冷溪姐姐吓你玩呢。”玉昭连忙放下手里的针线要去扶她,却被冷溪拦住了。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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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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