冬至过后几日,冷溪一身男子棉质胡服,下巴又密密贴了一圈络腮胡,和木不忘并肩抄手站在东坊最负盛名的怡红快绿阁外,等着张魁闷着头从里面出来,便冲他招了招手,让他去到他们跟前。
“老大您这多少天不见人影儿,一露面也不说别的,就让我替你去青楼?”张魁一见她,灰头土脸地抱怨起来。
冷溪凶巴巴地瞪了他一眼:“少废话,不是说我二哥今日与那柳衣微有约么,可见着他来了?若不见他,那柳衣微可挂牌了?”
“你二哥的头发丝儿都没见着呢。而那柳娘子的花牌挂是挂了,可你也知道她的,如今名声响亮了,排场也跟着大了,她要是不愿意,就是官家亲临也能给她撵出去。”张魁夸张道。
木不忘不由失笑:“你这小子胆儿不小啊,还敢排揎官家?”转头推了冷溪一把,“人闲着就好,你快些进去,我们在外头给你看着,要你二哥突然过来我就让阿魁去报你。”
冷溪点头应过他,也学着方才张魁那般,小心地低下头从门口一群花枝招展的揽客娘子的包围圈里慢慢挤了进去。
怡红快绿阁有着大乾第一青楼的招牌,里面的姑娘不光姿容美丽,傍身的本事也都五花八门,新奇不已。在这里即便是会个音律文章,那也只能算是寻常。最特别的莫过于只在柳衣微之下的那四位小娘子。
香娘子花梨擅制香,但凡经她鼻子闻过的香料,不出半刻钟她就将所用原料以及用量一一说出来。她还有着独一份的按摩手艺,许多恩客前来都是冲着她那双水葱般柔软灵巧的手,还有她屋里令人凝神静气的香。
灵娘子胡锦锦有一双能够洞悉一切的慧眼,她精通周易,又擅读心,总能一眼看穿恩客的烦忧心事,听她一席话,立马叫人忘却烦恼,是个十足的可心人。
雀娘子团儿,她不仅自己有一把好嗓子,还通鸟语,多娇贵难伺候的鸟儿养在她屋里,都能被她□□起来,恩客上门,大多就是贪得听她和她的宝贝雀儿们一展歌喉。听说她还养了只蓝尾巴的鹦鹉,通人性又讨喜,最是有趣。
绣娘子莫天羽,传说她本是官家小姐,因为家道没落被继母卖进来替继兄抵债的。她却最擅绣活儿,一件绣品价值连城,前两年方琳琅生辰还问她点了一幅百蝶穿花图,倍受嘉赏。况且她又是个贤惠安静的性子,听说凡事来寻她的恩客,多半都是被家中母老虎搞得焦头烂额,才到她这儿找幻想的。
远在这四位之上的,便是他冷焕冷二爷最近的相好柳衣微柳娘子。这一位冷溪从前有幸见过一次,那还真叫一个倾城倾国,艳绝天下。哪怕她甚么都不会,光是人往那儿一坐就足够赏心悦目了。偏生她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能舞能歌,每一样单拎出来都是大家水准。
尽管现下满城的人都晓得她与冷焕的风月纠缠,但想要见她一面的人还是能从怡红快绿阁排到城郊去。可她似是仗着自己的盛名,性情格外骄矜挑剔,但凡她不入眼的,即便为她一掷千金,也是连门都不会开一下的。有的时候就连冷溪也十分费解,像她这般云上掉下来的仙女,怎么就看上了她家二哥?
图他好色?图他不务正业?
左右她再是对她一往情深,上辈子还不是没两年就被她二哥抛到了脑后。伤心痛苦一番,便自暴自弃地嫁进了业王府,给那宋若当了连名字都入不了玉碟的姬妾。当时她自怡红快绿阁出嫁,一百零八个箱笼全是她的陪嫁,从花轿仪仗到典仪婚房足足越过了平常人家娶贵妾的规制,连业王正妃郭氏都差点被她的势头逼得坐不住了。
可即便如此万人空巷的阵仗,她那薄情寡义的二哥居然连眉头都没皱一下,还带着她和张魁大咧咧地在街上猜她陪嫁的箱笼里都有甚么。
和这种家伙交付真心,冷溪都恨不得替人家姑娘捶爆他的头。
所以当木不忘提议让她来这一趟时,她根本没有犹豫:“柳娘子,可还记得我么?”
她冷不丁站在柳衣微的房门边上,一边说话,已然是一边将门关死。那一脸络腮胡配着不怀好意的笑容,可把正在上妆的柳娘子还有她的小侍女吓了一跳:“大胆狂徒!谁让你进来的!”
“好娘子,是我呀。”冷溪连忙把自己脸上的一串胡子扯下来,露出她本来的眉眼。
不过柳衣微也是与她好久不见,好半天才认出如今纤瘦英丽的她来:“你是二郎家的那个妹妹,叫小鱼儿那个?”
“娘子好记性。”冷溪被那一声二郎叫落了一地鸡皮疙瘩。
从前她人生得五大三粗,一身市井俗气,柳衣微便看她不上。如今听说她与公主成了至交,在皇宫里也是出入自如,再来看她竟是脱胎换骨,再不能与从前那个乡下野丫头似的同日而语了。
“姑娘现下是皇家跟前的红人了,惹出那样的乱子还有官家亲自作保,怎会屈尊降贵到我这儿小庙里来?”柳衣微懒懒别过头,话也说得酸溜溜的。
“我这样的断然也不是来找娘子寻欢作乐的,无事不登三宝殿,我是来跟娘子说点儿事的。”冷溪自己找了个圆凳坐下,也懒得跟她问礼数,兀自倒了杯茶喝了。
“姑娘的话,只怕与你二哥有关吧?”她斜眼偷瞄过来。
“没错,不过追根朔底,还是跟娘子自己关系最大。”冷溪把腿一翘,手里的茶盏往桌上一放,接着道,“娘子应该知道,凭您这出身,就算我家二哥对您情根深种,也绝对拗不过我家那个说一不二的老爹。他是断断不会容一介青楼女子在我冷家的族谱上留名的。”
柳衣微一听她这扎心窝子的话,立马冷下脸道:“如果你是来同我说这些的,那么便请姑娘回去罢。”
“娘子别急呀,听我把话说完。想必你在华都多年,既然连我与宫中来往密切都能心知肚明,我家二哥从前那些招蜂惹蝶的事儿想来也是知道的。”说着,她便往这厢房里看了一圈,一眼就看到了被柳衣微用框子裱起来挂在墙上的那幅她自己的剪纸小像,“那玩意儿也值得咱们名动京城的柳娘子如珍似宝地挂在那儿日日看,夜夜瞧呢?我可是记得之前我二哥给西市口卖豆腐家的姑娘剪过一个,还有花萼楼的老板娘原也有一个。啧啧,他这撩拨姑娘的手段还真是没新意。”
“滚出去!”柳衣微恼羞成怒,气得爆粗。
“咦,这装千千结的琉璃瓶怎会在娘子这儿?”她我行我素地在人家闺房里看来看去,指着她案上那只精巧的琉璃瓶子笑,“这似乎是我手底下的兄弟从那些西洋人手里买来送我的生辰礼吧,我说怎么不见了。让我猜猜,我二哥肯定还骗娘子说,这里面每个千千结都是他亲手所写,亲手所折吧?”Www.bimilou.org
那柳娘子已然是脸色铁青,她却忽地又抓住她的手腕:“呀,这玉镯怎么像是前不久我二哥要送给柯记银楼的三小姐,结果人家没收的那只?没诚想,他居然反手给了娘子啊。”
“这明明是……”柳衣微也看着手腕上那只玉镯,气得张目结舌,“他明明说是他母亲的遗物,你们家哥哥一人一个只,要,要你们给未来娘子的!”
“这种鬼话娘子也信?”冷溪一个没忍住笑出了声,这回算是狠狠报复了冷焕一把,“这镯子是人家玉昭公主赏赐予我的物件里随便一样,我那二哥瞧着成色上佳就给顺走了的!不然我怎会知晓得那么清楚?”
骄傲如柳氏,差点没气晕过去,当即就将那镯子摘下来摔到冷溪手里,扭头又看见那只琉璃瓶子,一气之下,直接一把掀了:“滚!我再也不想在怡红快绿阁看到你们姓冷的!”
那五彩通透的琉璃瓶碎了一地,冷溪心里乐得开花:“娘子啊娘子,我二哥那样的花丛浪子,甚么样儿的没见过,您可别不是以为自己最美最有才,就真能拴住他那颗见一个爱一个的花心萝卜?您且说说,他这些日子有多久没来找你了?”
“滚!滚滚滚!”柳衣微不知是被她气狠了,还是因为自己居然被冷焕那些小伎俩糊弄得死心塌地而羞恼,生起气来,一下子仪态尽失,起身将满屋子同她二哥有关的东西拿起来往冷溪身上砸。
冷溪见大计得逞,见好就收,借着她这阵滔天怒火,转头从窗口溜了出去。一落地便一壁大笑一壁拽着木不忘和张魁撒腿就跑,直到跑回他们常待的花萼楼屋顶上才停下脚步,却是半天没止住笑。
“得了,也不怕笑岔了气。”木不忘瞧着她那前仰后合地疯样儿哭笑不得。
“等着瞧,估摸着没一会儿我二哥就得杀过来了。”冷溪笑得喘不上气,撑在他肩膀上,缓了半天道,“我这回算是解气了,看他下次还敢不敢拿事儿瞒着我。”
木不忘看她高兴,也情不自禁地翘起嘴角,正要接话,便听花萼楼下传来一声豹吼:“冷飞鱼,你个死丫头给老子滚下来!”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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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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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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