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远地瞧见沈延玉,傅思翰眼神一亮,脸上就显出笑意:“玉姑娘,好巧啊。”
沈延玉也停了下来同他打招呼:“傅公子,我刚刚看你行色匆匆地,是有什么事么?”
傅思翰颇有几分不好意思地笑了:“今日放榜,所以小生正要去贡院呢。”
经他这么提醒,沈延玉才想起前些日子是秋闱,现今桂榜应当是贴出来了。
“傅公子才思敏捷,我想定会榜上有名的。”沈延玉也是由衷地祝福他,忽地,她眼底染上一丝感伤。她记得在岳县时有个叫贺七郎的人,他曾说等他病好了想去参加秋闱,他说那句话时,眼里的亮光她现在都还记得。
可惜,他没能活下来。
“傅公子,我也想去看榜,不若一道同行?”沈延玉抬起眼时,眼底的伤感已经被妥帖收好了。
“小生乐意之至,姑娘请。”傅思翰似乎也挺高兴的,便和她一起结伴同行了。
等他们到了贡院时,桂榜前已经围了里三层外三层的学子了。
榜上有名的自然欢欣鼓舞,更有甚者差点乐昏了头摔进泥地中。更多的是黯然神伤或者坐在地上掩面痛哭的落榜学子。
还有些谨慎的,只差整个人眼珠子都贴在桂榜上,想确认清楚到底有没有自己的名字。
傅思翰咽了咽口水,眼睛直直地盯着人群,却没有动作。
一旁的沈延玉看他的神色倒是了然,估计是太过紧张了。毕竟十年寒窗,个中辛苦只有这些学子清楚。
“傅公子,不如我替你去看吧。”沈延玉掩唇一笑,今日这气氛倒是让她心头的伤感冲淡了几分。
傅思翰面皮一红,咬牙下定了决心:“男子汉大丈夫,怎么能因为这点小事就畏畏缩缩的。多谢姑娘好意了,小生还是自己去看吧。”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抬脚去看榜了,沈延玉也不远不近地跟在他身后。
看榜的学子还挤在一处,不过她目力尚可,没有凑近也看得清。
看到榜首那人时,她倒是愣住了,竟然是白重山。
白重山得了榜首她倒是不意外,他虽然平日里行事放荡不羁,却并非池中之物。他以前说他不喜参加科考,就想混个闲职度日。
没想到,却也参加了秋闱,多半是白丞相逼他来的。
她正想着,余光却见着一个白色的身影。那人玄冠高束,身形修长,腰间挂着一块白玉平安扣。
那人似乎注意到了沈延玉的目光,偏转过头,正是白重山。
沈延玉正想过去同他打招呼,却在看清他的神色后,脚步硬生生停住了。不知为何,她觉得眼前这个白重山有些不太一样了。
往日里他见着她定然是要嬉笑着走过来同她打趣。可今日他却只是站在那里,冲她微微颔首,脸上依旧带着笑,却和往日大不一样。
以前的他总是笑得肆意明媚,今日却像是春山空雨,给人几分疏离凄清之感。
沈延玉还没来得及多想,白重山便离开了,月白的衣袍不染纤尘,身正步稳,整个人寻不出任何不妥之处。
她望着他的背影好一会儿,心头忽地涌上一种感觉,以前她认识的那个白重山好像越走越远了。
她也没有多想,只是淡淡地收回目光。她又扫了扫下面的名字,不过大多数都很眼生。她正要垫脚再往旁边看看,却见得傅思翰急匆匆地跑了过来。
“傅公子,看来我要恭喜你了。”沈延玉见他嘴角、眉梢都是压不住的笑意,多半也猜中了他定然高中了。
“多谢姑娘了,小生也是侥幸得了第五名。”傅思翰整个人都不住地发笑,虽然他极力想压住,可连眼底都是满满的笑意。
沈延玉正要开口,就听得附近一阵喧哗,她和傅思翰都同时转过了头。
只见得桂榜下,几个布衣学子嚎啕大哭,沈延玉本以为他们只是因为落榜一时接受不了。可那群人却张大了嘴怒吼:“这排名不公,我们不认!”
为首的那个男子一脸激愤,也是捶胸顿足大骂:“他赵俊礼是个什么东西,十个字的诗文能写错八个字,做文章狗屁不通,竟然也能榜上提名,这是把我们这些人当瞎子了么!”
“对,这榜不公!排名靠前的都是些胸无点墨的酒囊饭袋,谁几斤几两,以为我们这些人心里不清楚么?凭什么他们能上榜?”其他的人被他一煽动也闹了起来,情绪越来激昂。
“这些上榜都是官宦子弟,就铁了心地欺负我们寒门无权么?我们不服!这肯定有隐情!”一个人哭,那些落榜的也跟着哭起来。
就连一些心知自己肯定落榜的也跟着闹了起来,万一重设科考,他们说不定还能搏一搏。
另一边那些榜上有名的也不依了,指着他们的鼻子就破口大骂:“你们这群穷酸货,自己没本事还要给我们泼脏水?”
“我呸,有几个臭钱了不起么?你们这群草包也能上榜,真是滑天下之大稽!肯定是买通了关节,弄虚作假!”那些寒门子弟本来心里就窝火,被他们一骂更是不管不顾了。
双方都恼火了,先是谩骂,后面还互相推搡着,眼见贡院前的局势已经越来越失控了。不知是谁掏了一手黄泥,狠狠地砸向了桂榜,直把榜上的名字都糊了。
“你们发什么疯?!”中榜的人见桂榜被污损,立马也急得挡在前面,却被砸了一身的黄泥。
“排榜不公,我们不服!”那群落第的学子纷纷拿黄泥砸榜,一边砸一边怒吼。
整个临安街铺天盖地的都是这些学子们的呼声,一阵高过一阵。
沈延玉也被他们这阵势吓到了,平日里这些文人看着弱不禁风,没想到今日闹起来却这般歇斯底里。
“傅公子,他们说的可是真的?”沈延玉也被惊住了,自古以来,科举舞弊可不是小事。
傅思翰也是愁得头疼,他本来还沉浸在中榜的喜悦中,此时见前面闹成了一锅粥,他倒是冷静了下来。
“他们说的也并非毫无根据,我刚刚看榜,也觉得惊奇。在我前面的几个人,平日里学业都是出了名的差。领头的那个男子名叫文启,我自认学问是比不过他的,可他却落榜了,那些哭闹的人确实都是有真才实学的。”
听得傅思翰的话,沈延玉也皱了皱眉。一人落榜还能推辞是水准失常,可这么多有才学的都落了榜,却也说不过去了。
“傅公子,你与他们平日里可有来往?若是方便。可否去规劝一番?他们这样聚众闹事会生事端的。”
沈延玉话音刚落,那群闹事学子中领头的文启却大喝一声:”咱们哭文庙去,我不信朝廷就这般黑心,不给我们寒门子弟一条活路!胆子怕事的就赶紧回家,是个男人的就跟着我!”
文启抬起袖子胡乱地擦着眼泪,也没管其他人,拔腿就走了。身后的人也被他鼓动起来了,纷纷跟在他身后一起去哭文庙。
沈延玉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他们走了。她心中隐隐有些不好的预感,急忙转过身问一旁的傅思翰:“傅公子,今年秋闱主事的是哪些大人?”
傅思翰也是眉头紧锁,听到沈延玉的话才回过神来:“知贡举是户部的王尚书,还有常侍郎和刘御史。”
“你说主事的是王尚书?”沈延玉生怕自己听错了,又问了一遍。看到傅思翰点了点头,她眼中闪过一丝凝重。
她沉思了片刻才开口:“傅公子,我有事得先行一步了,改日再见。”
沈延玉话刚说完便急急地走了,只留傅思翰在原地有些摸不着头脑。
而沈延玉叫大山驾马车送她回宫,一路上都凝眉不语。
户部尚书王之竟,乃是太子的岳父。现在这群学子将事情闹大了,朝廷不可能不管,首当其冲的就是负责此事的王尚书。
王尚书的为人她也略有耳闻,一向是出了名刚正不阿。可她总觉得心头发慌,像是有什么不好的事要发生了。
上一次春花在大殿污蔑太子,今日秋闱又有学子闹事,不由得不让她多想。
这一切都太过巧合,像是有人在刻意针对太子。
沈延玉还没有理清头绪就已经到宫门了,她下了马车就直接去找沈易阳了。
沈易阳刚出门,就看到了明显是一路跑过来还气喘吁吁的沈延玉。
“哟,今天这么急的来看我呢?莫不是你惹祸了?”沈易阳吊儿郎当地走过去,却被她一手握住了肩膀。
“四哥,你快去找大哥,让他提醒一下王尚书,今日秋闱放榜出事了。有学子说排榜不公,吵着哭文庙去了。”
听到沈延玉的话,沈易阳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他咬着牙低声骂了一句:“这些人读书读得脑子进水了么?”
“延玉,这事多亏你提醒了,我现在就找我大哥去。”沈易阳也知道事情的轻重缓急,急忙让人抬了轿子送他去东宫。
沈延玉见话已传到,她也松了一口气。但愿这一切只是她多想了,毕竟这么多年,她也承了她四哥的照顾,所以她不希望他最敬爱的大哥出事。
过了几日,秋闱的事果真越闹越大了。那些学子哭完文庙,又跑去当街示威,左右不过哭喊科考不公,寒门受辱。
皇上为安民心,不仅立刻开设了重考,还亲自前往贡院监察。每一个学子身边都安排了将士守着,别说舞弊了,就连抬个头随意张望都要被呵斥。
这一场重考,结果却是出乎了众人的意料。除了白重山依旧是榜首,原本排名靠前者不仅错字连篇,更有甚者连文章都写不出了。
反倒是那些落榜的寒门子弟应答如流,远超旁人。
科举舞弊之事已是昭然若揭,皇上震怒,关押了所有名不副实的学子,让人下令彻查此事,一时间满朝文武都惶惶自危。
雀翎宫内,太子恭敬地站在一旁,而座上的皇上紧绷着脸,一言不发。
他斜眼看着面前堆满的奏折,狠手一抓就照着太子的脸上扔去。
太子也不躲避,甚至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那些奏折就砸到了他的脸,留下一道红印子。
“蠢货,看你干的好事!”皇上大手拍着桌子,气得咳了起来。
太子急忙跪了下去,不敢抬头:“父皇,儿臣不知所犯何罪,还请父皇明示。”
皇上听到他的话反而被气笑了:“你说你不知?你一句不知就能了事了么?就能堵住满朝文武的悠悠之口了么?”
太子抬起头,似乎想解释,可皇上却站起身,指着他劈头盖脸地骂:
“你知不知道你惹了多大的麻烦?二十个中榜的学子,不是与你交好的,就是你那岳父的门生。你知道现在言官们都在怎么骂你了么?你知道那些落榜的寒门子弟在是怎么戳你脊梁骨的么?!他们都说是你干的好事!”
太子挺直了身子,惊愕地睁大了眼:“父皇,儿臣确实不知情,秋闱舞弊实乃重罪,儿臣绝对不会枉顾律法,做出这等不忠不义之事啊。”
皇上双手背负着来回踱步,听到太子的话脸色不仅没有半分好转,反而更加恼怒了。:筆瞇樓
“主事的王之竟是你岳父,中榜的又是和你有关系的,他们要是真有才学便罢了,你看看他们写的文章,狗屁不通!你告诉朕,换了你,你怎么想?!”
“父皇,儿臣冤枉,很多学子与我并无干系啊。”太子跪在地上,以头覆地。
皇上看着他,虽然气得胸膛都在剧烈起伏了,可到底这还是他的儿子,是一国的太子。还能怎么办?难道眼睁睁看着他被世人的口水淹死么?
皇上极力平息着心头的怒火,才又坐了下去。
“秋闱一事,就交给你去查。查得出什么就是什么,查不出也要给老子想办法查出来,听到没有!”皇上见太子还跪在地上不吭声,心里就一阵窝火。
太子听到他的话,身子一僵,跪在地上久久没有抬头,他收紧了袖袍下的手,才一字一顿地应承:“儿臣领旨。”
太子终究什么都没有说,转身出去了。
而端坐着的皇上厌烦地看着面前凌乱的奏折,良久,他才揉了揉眉心。每天都被这帮兔崽子气,他的脑仁就没有一天不疼过。 无尽的昏迷过后,时宇猛地从床上起身。想要看最新章节内容,请下载星星阅读app,无广告免费阅读最新章节内容。网站已经不更新最新章节内容,已经星星阅读小说APP更新最新章节内容。
他大口的呼吸起新鲜的空气,胸口一颤一颤。
迷茫、不解,各种情绪涌上心头。
这是哪?
随后,时宇下意识观察四周,然后更茫然了。
一个单人宿舍?
就算他成功得到救援,现在也应该在病房才对。
还有自己的身体……怎么会一点伤也没有。
带着疑惑,时宇的视线快速从房间扫过,最终目光停留在了床头的一面镜子上。
镜子照出他现在的模样,大约十七八岁的年龄,外貌很帅。
可问题是,这不是他!下载星星阅读app,阅读最新章节内容无广告免费
之前的自己,是一位二十多岁气宇不凡的帅气青年,工作有段时间了。
而现在,这相貌怎么看都只是高中生的年纪……
这个变化,让时宇发愣很久。
千万别告诉他,手术很成功……
身体、面貌都变了,这根本不是手术不手术的问题了,而是仙术。
他竟完全变成了另外一个人!
难道……是自己穿越了?
除了床头那摆放位置明显风水不好的镜子,时宇还在旁边发现了三本书。
时宇拿起一看,书名瞬间让他沉默。
《新手饲养员必备育兽手册》
《宠兽产后的护理》
《异种族兽耳娘评鉴指南》
时宇:???
前两本书的名字还算正常,最后一本你是怎么回事?
“咳。”
时宇目光一肃,伸出手来,不过很快手臂一僵。
就在他想翻开第三本书,看看这究竟是个什么东西时,他的大脑猛地一阵刺痛,大量的记忆如潮水般涌现。
冰原市。
宠兽饲养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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御兽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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